墓穴归于宁静,江烈三人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慕容鸢好似被抽干全身力气,双臂软绵绵地垂在两侧,他耷拉着头,平日那个最爱笑的少年眼里没了光彩。
见到上官旸的时间不长,却足够亲手发泄出他满腔的愤怒。他的双拳在震天撼地的锤打下几近血肉模糊,能亲自将怒意一拳一拳砸到仇人身上,这比他满世界寻上官氏后人来报复更大快人心。
上官旸没有后代,流传至今的是上官一氏的旁支血脉,说那人和上官旸有关系实在勉强。
季京墨以拳挡住嘴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在漆晓背后化作萨摩耶走到慕容鸢身侧,爪子搭上他的双拳,熟悉的白光熄灭后,慕容鸢布满鲜血的双拳愈合如初。
江烈看着慕容鸢的颓势,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就是不想看到慕容鸢变成这样才隐瞒了这么多年,他安慰道:“慕容鸢,上官旸的魂魄散了,他没办法再入轮回。”
“他坏事做得多,当年死的也挺惨,亲手壮大的玄牧国也灭了,死了以后我拿烈火幻象灼烧了他几百年。”
“这个混蛋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一点也不好过。”江烈觉得只要仇人过得不好就很解气,当初看黄丁业被邪雷折磨死他就解气得很。
慕容鸢当然知道江烈是在安慰自己,可好多事情梗在胸腔,浓烈的酸楚在心里怎么都散不去。
他牵起嘴角,露出那排洁白的牙:“谢谢你老江。”
他站起身,揉了揉僵涩的双颊,大家为他折腾一趟,他不想再让大家担心了。
“谢谢你小季,感觉我的手还能再锤十个上官旸。”
季京墨搭着眼皮:“随你,反正只给你治这一次。”
慕容鸢感激一笑,目光转向身着襦裙梳着垂髻的漆晓,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可公主总是把眼睛瞪得圆圆的,甚是可爱,漆晓却看什么都很漠然,他一直知道她们不是同一个人,此刻这种感受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庆幸自己没将之前的念头延续下去,粲然一笑:“谢谢你,漆晓。”
漆晓点点头,随即打开手机递给慕容鸢:“我查到了慕容青的墓碑,委托主刚把信息发给我。”
漆晓很喜欢用地下网,只要钱给到位,想要的信息很容易拿到。
听到漆晓的话慕容鸢瞬间睁大了双眼,他握住手机的指尖都在颤抖,委托主除了发来地址,还附上了一张墓碑的照片。
“玄牧女将慕容青之墓”。
墓碑上歪歪扭扭刻着这几个字,历经岁月,墓碑上的字已看不真切,但慕容鸢还是连猜带辨认出来上面写了什么。
墓碑上刻的不是爱女,不是爱人,是女将,上面刻的身份是玄牧女将。慕容鸢难以合上被震惊撑开的嘴,眼睛被这两个字刺的酸得发烫。
“我觉得慕容青不该只因为一个卑劣的计谋,就被所有人怨恨。”漆晓微微一笑,“果然,有人相信她,甚至还埋葬了她。”
江烈也被这个消息惊得说不出话来,慕容鸢死后他只是顺带关注了慕容青的结局就潜心修炼去了,他还真不知道有人埋葬了她,这倒是很惊喜了。
“只是你的父母和兄长,江烈说他们的尸体被上官旸……”漆晓顿了顿,“他们没有墓碑。”
慕容鸢眨着酸涩的眼睛,眼角染上湿意:“嗯,我会给他们都补上。”
知道有人埋葬慕容青他已经很满足了,哪怕姐姐杀了无辜百姓,还是有人愿意相信她,敬仰她,已经足够了。
慕容家没有被遗忘,还有人相信着慕容家的家风,惦记着慕容家的牺牲。
他弯下眉眼,语气轻快:“有人立碑说明有人相信慕容家,我要去收集证据,改写史书对慕容家的污蔑。”
季京墨唇角轻扬:“去吧,查到了交给我,我在上面有些人脉,只要有证据改史书这事不难。”看这家伙颓废的样子真是一点也不习惯。
慕容鸢瞪着双眼:“你这么牛?”
季京墨不屑一顾:“你也不想想当初没有我哪有如今的夏国?”
“我的副官那时年纪不大,他的儿子我也见过,他儿子今天都还活着。”
“我和子玉死后他儿子也和父亲一样,带着我们的遗志往前,现在虽然退下来了,他的话也还是很有分量,所以改个史书不是难事。”
慕容鸢算了算年份:“他看到你不会吓出病吗?人家一把年纪了哪经得起你去闹鬼。”
季京墨摆摆手:“我早就见过他了,早些年我给子玉扫墓的时候正好撞见他也来给我扫墓。”
他记得那天阴雨绵绵的,光线不太好,的确把人吓得差点没站稳。他编了个奇遇的故事,好在他对季京墨一向敬重,他说什么都相信,算是糊弄过去了,两人后来偶尔还会私下碰面小酌一下。
慕容鸢也不多耽误时间,轻快转身向墓穴外跑去,他回过身向大家用力挥手:“那我去查线索了,争取过年之前回来。”
又补上一句:“兄弟姐妹们,我爱你们!”
“肉麻。”季京墨满脸嫌恶,“快去吧你。”
慕容鸢露出大大的笑容:“嘿嘿过年见。”话音落下化作小鹿犬一溜烟就飞没了影。
“走吧,我们也回去,出来之前我才买了一堆菜,回去做给你们吃。”
江烈招呼着众人,正准备离开,却听见空气里传来物品碎裂的咔咔声,几人被这细微的声响叫住,回头看见钳灵盏上正缓缓裂开一条缝。
漆晓问道:“怎么回事?”
江烈走上前去拿起钳灵盏细细查看一番后婉惜道:“坏掉了。”
季京墨挑着眉:“质量这么差。”
江烈心疼地摩挲着那道裂纹:“本来就是一千年前的老古董,之前被不知道多少人用过,我又让它关了个上蹿下跳的魂魄几百年,刚刚还被慕容鸢弄得震来震去,能撑到现在很厉害了。”
“只是可惜了,我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安置魂魄的灵物。”其实这东西一般也用不上,但仅存的一个坏了真有点可惜。
江烈把钳灵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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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放回原处,拍了拍它:“这几百年来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
几人一路奔波终于回了云栖城,离开的时间不长,漆晓却觉得积了满身的疲惫,回家踢掉鞋子就把自己砸进沙发里。
江烈把漆晓横飞的鞋子捡起来摆好,拾过棉拖鞋放到沙发旁:“地暖还没热起来,别光脚,容易着凉。”
漆晓将脸埋在靠枕里模模糊糊答了声“嗯”,意识就泛起了迷糊。
木祈拆开刚到的快递,拿着东西上楼进了漆晓房间。他买了个加湿器,将仪器调试好后打开了房间的空调,伸出手准备用妖力将床捂暖和,指尖却突然顿在半空,他收起指尖流转的妖力,打开了电热毯开关。
他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妖力。
漆晓以往不喜欢开空调和地暖睡觉,觉得开着房间太干,现在有了加湿器,开着空调睡她就不会冷了吧,以后哪怕没有他,漆晓也能生活得很好。
其实有没有他,漆晓一直都生活得很好。
木祈垂下眼眸,转身出了房间,轻声回到客厅,漆晓已经在沙发上睡熟了。
他伸出双臂将漆晓抱在怀里,睡梦里察觉到有动静,漆晓在他怀里拱了拱,脸贴着他的胸口又睡了过去。木祈又把人往怀里拢进一分,缓缓将漆晓抱上楼,埋下头蹭了蹭她的脸,轻轻将女孩放到床上。
房间已经暖和起来,他关掉电热毯的开关,看着漆晓熟睡的脸庞,脸颊上的绒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他忍不住扬起唇,想伸手戳戳漆晓的脸,手却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拽住,他眼神黯淡下来,替漆晓盖好被子出了房间。
木祈刚下楼就被季京墨叫住。
“喂,你怎么回事?从卧龙村出来就奇奇怪怪的。”
木祈知道季京墨是想问他和漆晓怎么了,明明走之前他们都还好好的,可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没有底气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伤了漆晓的心这件事说出来。
季京墨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这么小气?我季京墨做事光明磊落,只要漆晓心里还有你,我绝不介入你们之间分毫。”
木祈低着头,背脊微微弯下去:“她大概,不会再喜欢我了。”
季京墨一诧,不知道木祈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他完全不相信木祈说的。木祈不清楚,但他却知道漆晓睡着了也很警觉,就刚刚木祈抱她回房间的动静,漆晓不可能不清楚,沉默就是默许。
见木祈不解释卧龙村里发生了什么,他也懒得戳穿,只是拍了拍木祈的肩,轻笑道:“好好表现吧。”
季京墨也回了房间,长时间开车,他要好好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江烈在厨房做饭,木祈进去帮忙打下手,看着木祈手里被折得长短不一的空心菜,江烈停下剁馅的手。
“有什么心事吗?”
木祈回过神,这才看到菜篮里歪歪扭扭的空心菜,他索性把菜放下,双目一错不错地看着江烈,语气极其认真。
“江烈,凌清荷是不是被妖诅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