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那三个字,沈昭宁的动作一顿,杯中的清茶险些泼出来。
旁的几个人瞧见了她的动作,颇为关心地问了句:
“姑娘可是认得这叛国贼?”
沈昭宁讪讪一笑,摇了摇头:
“不认得。”
瞧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倘是说出了认识俩字,怕是沈昭宁连茶楼的门都走不出去。
听到这句话后,周围几个壮汉面色才缓和下来。
他们的目光变得温善,不但热心向沈昭宁说出归云村的方位,还亲自去茶楼外为她唤来马车。
见沈昭宁一袭白裳素雅,几个人还凑了些银钱送她当做路上的盘缠。
店小二见沈昭宁有离开的意思,连忙把那盏枣泥糕用油纸包好交给沈昭宁。
沈昭宁起身准备付钱时,店小二却拦住她,露出憨厚的笑:
“瞧着姑娘一人来寻亲也不容易,这碟枣泥糕就当小的送给姑娘了。”
看着他脸上和善的笑意,沈昭宁微微一笑,福了福身子向他们道谢,把银子放在桌上的茶壶底,便向外走去。
等上了马车之后,沈昭宁的笑意微敛,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
按照灵昀的话来说,她作为渡阴魂的摆渡人,人世间的事宜已经与她没了任何关系。
沈昭宁唯一要做的,只是帮阴魂摆脱执念送其入地府,无关身份尊卑。
然而现在沈昭宁却犯起了难。
上京民风淳朴,方才的几个人性情豪爽,不像是偷奸耍滑之辈,几番言辞激进不过是在唾骂叛国者罢了。
不过……
沈昭宁眼眸微垂,略一思考。
经过引魂灯带进的记忆,她也不会轻易相信张石头那木讷的性子会做出叛国之事。
不过眼下沈昭宁更好奇的,是他们口中不断称赞的王大人。
从他们嘴里所说,张石头做出叛国罪时,是王大人及时察觉将其就地正法。
可沈昭宁要是记得不错,张石头记忆中的带兵将军并不姓王,营中也无姓王的高官相士。
这么推测的话,王大人会是杀害张石头的凶手吗?
“姑娘,归云村到了。”
不等沈昭宁继续想下去,轿门外马夫温和的声音将她唤醒。
沈昭宁走出车轿,额外给了马夫二十文钱。
马夫见着手中的二十文钱高兴不已,看着沈昭宁正要离开的背影时,他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住她:
“姑娘,这个村子近来不太安稳,您进去后可千万得防着点。”
“为何?”
这句话已经有不下十个人同她嘱咐过,可沈昭宁还是呈出一副疑惑的模样。
那车夫左右看了一眼,瞧见四下无人后,这才低声向沈昭宁解释:
“为何?还不是因着张石头干的孽事。
他向蛮子出卖军报,使得大军落入地方圈套,损失惨重,害死了不少兄弟!”
临末,他又想起什么,继而向沈昭宁愤恨道:
“那畜牲当真没良心!多少同乡弟兄折在他手上,那些亲人岂肯善罢甘休!”
话音刚落,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得马夫抖了一下,赶忙扬起缰绳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叹了口气,向沈昭宁说道:
“瞧瞧,这不他们又来了,姑娘可千万要小心点,小的就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扬绳驾马离开了这里,徒留沈昭宁一人在这里愣神。
沈昭宁凝神思索片刻,决定朝着刚才的响声走。
归云村地势平坦,羊肠小道旁栽种着梅花树,积雪压在枝头上,鲜红的梅花缀于其上,如画作般惊鸿。
她握着青铜灯,每往前走一步,烛火微微一颤,折射出诡异的红光。
在走到石桥上时,沈昭宁便听到了刚才的争吵声。
抬眼望去,只见那间破败的土房外围着一群人,他们手里举着火把,把一个老人逼在门前,怒骂道:
“张老妇,亏俺们平时对你们这么好,好吃好喝的不忘分你们一块,不成想竟是叫你养出个叛国贼来!”
其中还有夫人抱着木制的牌位,失声痛哭:
“你们赔我儿子的命!他才二十岁的年纪,怎就这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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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老妇人被吓得面色苍白,可身子还是死死地挡住身后的木门。
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嘴唇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来质问的那些人都曾是村里的乡亲,在事情尚未发生前,归云村安静而祥和,村民们也会互相帮助。
可在战争结束后,这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老人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地走到来质问的人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
“是俺这个当娘的没教好,生出这么个孽种来,在这儿给各位乡亲们赔罪了。”
然而那群人并没有因此放下自己的愤怒,他们眼神怨恨,扬起手里的火把就想扔向老人背后的土房里:
“若不是王大人未能把叛国的证据找出来,你们本该下去陪葬!”
就在这时,门后的木门突然从里打开,一个怀中抱着婴儿的农妇冲出来,眼里噙着泪花,不断朝他们磕头:
“各位乡亲们,我知道我本该向你们赔命,可奴儿尚年小,好歹…叫我这个做娘的把奴儿伺候长大,再给乡亲们赔命。”
“呸!叛国贼生的野种迟早也得叛国,咱几个把这房子烧了去!”
“对!烧了它烧了它……”
他们已经被愤怒冲昏了理智,说着就要对那个农妇动手。
沈昭宁皱了皱眉,正准备走向前拦住他们时,只听旁边传来一声呵斥:
“且慢!你们这是何苦,纵然张石头有罪,你们也不该对老人妇孺动手。”
一个穿着锦袍的男人冲向前,挡在农妇身前,向他们劝道。
见到这个男人,原先还气势汹汹的几个人顿时消灭了气焰,语气也放了下来:
“王大人,您来了。”
王福没有理他们,而是转身把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扶起来,关切地问了几句。
老人见到他的脸,泪水纵横,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僵硬着摇摇头。
而那些人的态度在见到男人后立马发生转变:
“王大人果真菩萨心肠,面对这叛国贼的家眷都能如此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