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昭宁意识的变换,眼前的场景如雾般散开,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厮杀声在背后响起,沈昭宁方停下脚步,凉意蓦地从身中传来。
张石头脸色灰白,从她身上穿过去,通红的眼睛麻木冷漠,发出一声嘶吼,提剑朝着敌人冲过去。
鲜血喷涌而出,眼前是一片猩红,原先陪他喝酒的那几个壮汉接连倒在了沙场上,他悲愤地发出一声哀鸣。
再然后,是深夜的篝火,将士们沉默不语,默默收拾着死去战士们的遗物,将他们埋葬。
而张石头则是跪在土坑旁,手里攥着奖赏的银钱,眼神木讷。
沈昭宁看向手里的青铜灯,依旧是明黄色。
这依然不是他的执念。
正当沈昭宁准备窥见其它回忆时,身前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把她推入水中。
窒息的痛感缠绕在喉咙间,头上猛地传来一阵锐痛。
沈昭宁挣扎地伸出手试图退出这场回忆。可就在这时候,她猛地发现一道矮瘦的身影,冷漠地站在河岸上注视这一切!
“昭宁,昭宁!”
灵昀急促的声音把她从幻境中唤醒,担忧地看着她。
沈昭宁的面色苍白,冷汗直涔,似乎还未从方才溺水的痛感缓过神来。
就在这时,她意识到了什么,握着一旁的青铜灯就要向外走:
“他不是自然死亡,他是被害的!”
“什么?”
灵昀听了沈昭宁的话有些懵,可当他看着沈昭宁要离开酒楼时,连忙跑到门口那边挡住她,把木架上的面纱取下来递给她,再次提醒:
“等下!你若是要出去的话,记得把面纱戴好,莫要被旁人瞧见了自己的样貌。”
“还有,切记不可以把引魂灯熄灭,里面的魂灰飞烟灭不说,重要的是你会迷失在外,找不到回酒楼的路!”
沈昭宁把青铜灯放到一旁,将面纱系上后,这才清醒过来。
看着那盏青铜灯,沈昭宁思索了一会儿,赫然想起了什么,向灵昀解释:
“方才在幻境中,我随着他的意识跌入水,瞧见了凶手的身影,可是……”
“可是他来的时候身上并未有任何水渍。”
不等沈昭宁把话说完,灵昀便把她的猜想说了出来:
“执念尚未解决之人都会以生前最后的模样来到酒楼。”
“方才我远远看了一眼,他的致命伤是在后背。”
沈昭宁听完灵昀的话,忽然想起自己落水时头上传来的痛楚,心中顿时有了猜测:
“这么说的话,想要杀他的人,不止一个。”
可张石头说不过一个兵卒,谁会对他下如此死手?
带着满腹疑问,沈昭宁当即决定去他的故乡寻求线索:
“你且留在这儿看好酒楼,我去归云村查一下。”
还未等灵昀回话,沈昭宁便握着灯走了出去。
有着引魂灯在手,她的脚步自是要比寻常人快很多,不多时便离开了这里。
灵昀瞧着空荡荡的酒楼,打了个哈欠后直接把大门反锁,拿着那盘尚未吃完的擦酥回了寝屋。
沈昭宁每次去解决这些事情至少半月左右不会回来,在这过程中那些尚有执念的阴魂碰不着她,也不会贸然打扰酒楼。
这段时间,他可算能安稳睡个好觉了。
腊月里的京城热闹喧天,行人熙攘如织,街头食铺支起幌子,香气萦鼻,应着小贩的叫卖声一齐飘至身前。
酒肆茶楼间谈笑声不断,沈昭宁来到上京后随便寻了个酒肆坐下,顷刻间便来了个小二为她沏茶,笑脸相迎道:
“客官想要点些什么?”
“一壶阳羡茶,再来一碟枣泥糕罢。”
小二将这些记下后,正准备离去,却被沈昭宁拉住衣角,莞尔一笑问道:
“请问这位兄台可知归云村的路该怎么走?”
话音一落,周围刹那间陷入寂静。
大部分的目光皆聚在沈昭宁身上,眼中尽是嫌恶,窃窃私语声不绝如缕。
方才还殷勤的店小二此时也变了脸色,满脸戒备地打量着她:
“你找归云村做甚?”
沈昭宁察觉到了什么,笑意微敛,随即低下头去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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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人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议论声此起彼伏:
“瞧着小姑娘模样如此漂亮,怎会想去归云村这等恶地?”
“那个叛国贼待过的地方,当真令人恶心!”
“她这幅动作,莫不是想要去寻那叛国贼吧?”
随着讨论声愈发激烈,那群人的目光也变得不善。
然而就在这时,沈昭宁忽然连着咳嗽几声,再次抬头时,面色已然变得苍白。
过堂的冷风吹过她纤弱的身子,再次看去时,那双潋滟般的眸子已盈着泪意。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格外惹人心疼。
“我…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寻我的家人。”
“我自幼体弱多病,五岁时被贼人掳走,受人欺辱虐待,好不容易逃出来时,却被郎中告知身患绝症,恐是命不久矣。”
“临别之际,我听闻有家人住在归云村,便想着回去看一眼。”
她的声音搭着几分哭腔,让方才还在辱骂的几个人羞得面色通红,有些尴尬地低下头。
就连店小二也内疚地摸了摸脑袋,小声地向她问道:
“不知姑娘要寻的家人姓氏为何?”
“我…我不知道”沈昭宁看着周围的几个壮汉,似是恐惧地缩了缩身子,颤声问道:
“方才你们所说的叛国贼,是什么意思?”
终于,把话引回正头。
有个壮汉在听到叛国贼这三个字时,怒把杯子摔在木桌上,义愤填膺道:
“姑娘有所不知,那归云村中有畜牲里通外国,出卖军事情报不说,还妄想把我朝将士引到敌军设下的陷阱中,当真可恨!”
“就是!若非被王大人发现,将那歹人就地正法,恐是我虞朝十几年内将不得安稳!”
旁边身着锦服的男人喝了一口茶,声音冰冷道:
“不过那人的名字倒是有几分意思,是叫什么来着?”
听着这句话,沈昭宁的心里莫名有几分不对。
总不能这么巧吧?
然而下一秒,旁的人立马补上了男人的问话:
“张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