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高温炉旁,温似练抡着铁锤,锻打才在炉中烧红了的铁坯,将其打成锅形。到黑夜,因有人催单,她独自在冷锻区埋头苦干。
深夜,一口章丘铁锅打成,她终于收工,离开前走向玻璃门,要到热锻区看看高温炉是否关好。
玻璃门外比往日黑暗,像是无端出现的深渊,温似练困乏不已,未曾注意到异常,拉开玻璃门就是一步踏出。
“啊!”
强烈的失重感使温似练瞬间清醒,但下坠的事实却非人力可控,巨大的恐惧扩散下,她很快晕了过去。
“滴答,滴答……”
温似练觉得额头要被一滴滴湿润的东西击穿了,空旷的感觉似要穿过皮肉透入颅内,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清上空之物后,双眼险些瞪出去,骇得面色惨白,脊背森寒。
只见她的正上空,是一具被割开了脖子的尸体。
尸体趴在床边缘,头往下垂着,眼睛也瞪得滚圆,将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似的,但已是无神,分外瘆人。
不仅如此,尸体显然刚死不久,脖子上的鲜血红得刺眼,因为头垂下的原因,流经他的下巴,再从下巴一滴一滴往下落……
最令温似练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尸体的脸,除了眉毛粗些,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甚至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庄周梦蝶的哲学问题在脑中闪过,又因恐惧而升不起任何推断。
温似练很想逃,但许久后才能控制自己的肢体,她颤抖地抬起手,摸上了自己的额头,粘腻的手感令她脑子一片空白,直到眼睛捕捉到手上的鲜血后,才猛地反应过来,往外挪开。
“杀人了……”
她想喊人来,可方才视角的冲击力太大,心中极为恐惧,声音发不出来,甚至跌倒了几次,才终于站起身,正想大喊让人报警,眼前景象却让她的大脑再次空白。
破旧窄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但屋内陈设却是齐全,有雕花木桌、杉木榻、木制人高的箱子、堆放着杂物的竹筐……
这些东西不仅陈旧,还工艺粗糙,将本就不大的屋子占了个满满当当。
让温似练感到不安的是,整间屋子都看不到电子设备,屋子是木制的,还有一盏样式罕见的灯,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在博物馆见过,是两千年前的启国平民所用的“陶豆灯”。
认出这盏灯后,她头皮一阵发麻,身子僵在原地,深呼口气后,终于鼓起勇气转身去观察那具尸体的方向。
这么一看,脑中的弦彻底断了。
只见床上铺席,那尸体身穿长襦,头戴长冠,分明都不是现代产物。
“穿越了吗?”
温似练深感绝望和不甘,她祖上是做竹编蒸笼的,自幼学习。十来岁时因意识到各种传统工艺的传承不易,去各处拜师学习非遗炊具和其它传统炊具制造,今年才与两位志同道合的匠人开了个品类齐全的炊具店,通过网络宣传售卖,生意很有起色。
眼看不负已故爷奶培养,传承有望,没想到竟然穿到两千年前!
虽然她父母离异,感情不好,在现代无甚牵挂,无畏穿越,但瞧瞧这住的是什么环境,她一点也不想穿越到这个时代,而且还是身穿!她的身份如何解决?
正在她思索怎么来的、如何回去之时,突然听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她被吓得差点跳起来,还不等有所反应,就听外头有女声喊道:“吴公,恭喜恭喜,太后召见,奴婢来接您前去。”
蜈蚣?这什么名?
好在温似练因为对启国感兴趣,特地学习过启国语言,如今能够听懂。捕捉到关键词“太后”后,顿时面色大变,再看向尸体,心中了然。
是了是了,这种长襦,寻常百姓哪能穿得?现在莫非是在长兴宫中?
果然落后,堂堂皇宫之内,竟然也有这样破旧的屋子。
眨眼间温似练分析出自己的所在,而门外敲门声又响,那女声重复了一遍方才所言。
温似练咳了两声,朝外回道:“姑姑稍等,容我穿衣。”
门外宫女应下:“还请吴公快些,尚需梳洗呢。”
听到外头的催促,温似练一个头两个大,环顾四周,有窗,但皇宫之中,她可不敢贸然逃跑。
手不禁往脸上一抹,额上都是血,再看床上还有具尸体,这可如何是好?
太后召见可是耽搁不得,生怕宫女等不及了闯进来,温似练一咬牙,慌忙去将尸体搬下来,要往床下藏。
搬动之中,拿走了尸体的符牌,上书“吴壬黄门”。
原来是个宦官,为了保命,温似练只能扮演吴壬了。
她身高一米七五,因多年打锅,不仅是小麦色肌肤,还一身肌肉,比一些瘦小的男子都要强健,加上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只能通过细了的眉看出更偏女子模样,扮演男子,问题不大。况且眼前的吴壬看上去身形和她差不多。
等等……吴壬?
温似练双瞳缓缓张大,是她知道的那个吴壬吗?
史料记载,开国皇帝启高祖之母胡太后性荒|淫,于宫中养名为宦官实为幸臣的男子上百,给英明神武的启高祖蒙羞,最得权的幸臣段厄还位至丞相,使晚年启高祖做出错误决策,险些灭国。
吴壬虽不是做丞相的那个男宠,但却是最得胡太后宠爱,甚至是念念不忘的男宠,后还有了侯爵之位,只因其那方面的能力超强,据说能“以其阴关桐轮而行”。
虽说是夸张的描写,但既然能以此种能力闻名,身体必然极好。
吴壬流血的上半身已经被推到床下,看着不可怖了,温似练的视线忍不住挪到他腰下,有一种检查的冲动。
这可是历史人物啊!一朝得见,还无法反抗,如何能忍住不看看是否不负名声?
她反正忍不住,伸手将衣裳剥开,却是很快失望拢上。
啧啧,普普通通。
温似练将尸体彻底推到床下后,脑子突然清明——吴壬死了,那后来位居侯爵的吴壬又是谁?
她低头看了看,总不会是自己。
性别都不同,也当与哲学问题不沾边,她有些认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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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己就是个在工作劳累后不慎掉入时空隧道的倒霉蛋。
藏好尸后,她急忙就着盆中水将脸上血洗干净,接着翻箱倒柜,换上这个时代的衣裳。
一切准备就绪,她深吸口气,打开门,露出一个微笑:“让姑姑久等了。”
门外阳光明媚,温似练有一肚子疑问,但生怕出错,不敢多说,只管跟着宫女走。
既然真正的吴壬死了,那么后来做爵的吴壬就最可能是凶手,现在自己占了吴壬的位置,凶手也就不能再以吴壬的身份出现。
那自己会不会被杀?想到这,温似练颇为不安。
皇宫果然危险重重,她小心翼翼地打量周围,顺从地跟着宫女穿过荒废区域,经过越发富丽的亭阁殿宇后,才知原来不是皇宫破旧,而是吴壬住的地方偏僻。
走了两刻钟后,终于被带入一间屋子,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浴池和挂着的露骨衣衫,她嘴角微微抽搐。
糟了糟了,她又不是男人,如何做男宠?
此刻对于未知凶手的不安比不上现在的难关,她心下焦急,不知如何是好。
沐浴后,她穿上露骨衣衫,又套上正常的宦官服,被宫女们打扮一番,前往太后所在的长兴殿。
温似练抬头看天,现在正是午时,她自我安慰,太后应当不会在白日幸她。
同时又琢磨如何脱身。
史料载,吴壬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被太后捡回宫中,数月后才想起召见。应该就是这回,即表示太后还没有幸过吴壬,那她现在坦白自己是女人,会不会犯欺君之罪?
温似练看看周围,是围着她的宫女宦官,远处还有不少来回走动的宫人,以及巡逻禁卫。
显然,只有坦白这一条路能走。
她仰头看天,默默祈祷:神呐,派个人来救救我吧!
蓝天无动于衷,任由她迈入长兴殿内。
殿内金碧辉煌,陈设着各种奇珍,温似练不认识,只觉得珠光宝气,引人沉沦。
绕过绣仙鹤锦质屏风,只见一彩绘兽纹漆木榻上,躺着个衣着华贵满头金玉的美妇人,显然就是胡太后了。
温似练惊讶于太后的美貌,没想到一个年近七十的人竟无多少皱纹。
路上宫女指导过,温似练规规矩矩上前,对太后跪拜行稽首礼:“参见太后,太后长乐未央。”
太后微微抬眼,朝宫女们轻轻扫去,其余人便纷纷退下,只留两个嬷嬷在屋内守着。
没有得到指示,温似练不能抬头,保持跪拜姿势,听着脚步离开,感受到屋内落针可闻,心脏跳得越发厉害,坦白的话到了嘴边,却是如何也不敢出口。
“过来。”
良久,一道威严中透着魅意的声音响起。
温似练愣了一下,意识到是太后唤她,可未让她起身,便只能膝行上前。
“抬头。”
魅意越来越重,温似练也越来越急,背上一层冷汗。
她缓缓抬起头,未料才直起身就被一只娇嫩的手捏住下巴,被迫对上一双勾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