晞光乖巧的跪在地上给梅清臣请安。
梅清臣目光从文书转到了那小小的身影上,心中也变得柔软,这是他的骨肉。
血脉让他们天然亲近。
“起来吧,昨晚睡的好么?”
“回父亲,孩儿睡得很好。”晞光一板一眼回答。
很有礼节,但也有点疏远。
日子长些就好了,梅清臣心中有些怅然,他从书案后走出来,在晞光面前半蹲下。
晞光与他对视,两人大眼瞪小眼,有些拘谨。
梅清臣首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低头给他整理腰间的系带,并道:“此为礼节,不可歪斜。”
“孩儿记住了。”晞光认真点头,脸上的婴儿肥微微抖了抖。
梅清臣瞧见了,他今日穿了一身浅蓝色的直裰,衣裳裁剪的非常合身,头上系着同色的巾子,稚子甚是可爱。
梅清臣起身,问道:“听敬言说你没有用早膳?”
晞光点点头:“是孩儿不想吃,想着头一天入学要尽早些好。”
“对上学心怀敬畏是好的,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是一切的本钱,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可糟蹋了。”
说罢,梅清臣吩咐人拿了吃食在路上吃。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马车跟前,晞光本想等着父亲上去后再上,但没想到梅清臣忽然转身,伸手放在他腋下抱他上了车。
晞光有些惶恐不安,但还是礼貌的道谢。
父子两人进了马车,梅清臣亲自给他布上几道精致的早点,边道:“你不必拘谨,你是我的儿子,这些年我在外面做事,让你和你娘受委屈了。”
梅清臣怜爱的摸上晞光的脑袋,再也不掩饰对晞光的喜爱。
晞光本还有些不适,但想起娘亲的教诲,他放松自己,慢慢靠在梅清臣怀里,童音稚嫩软糯:“我不怪爹爹,只要爹爹日后对我跟娘好就行了。”
他要乖乖的做个好儿子,这样梅清臣才会好好待他们母子,多多给娘花钱,不娶别的女人惹娘生气,晞光仰头望着梅清臣。
黑瞳漾着水一样的清澈,犹如幼鹿,那张与自己几分相似的脸蛋,软乎乎的小身子贴着自己,梅清臣心中的父爱被大大激发,哪里晓得儿子所思所想。
“爹爹吃这个,这个好吃。”
向来不爱吃甜食的梅清臣,心甘情愿的吃下了儿子第一次递给他的糕点。
妻贤子孝,梅清臣突然就过上了这种梦一般的日子,不感动是假的。
他亲自带晞光到了国子监,顺便视察了一圈,惊的国子监祭酒战战兢兢。
梅清臣不止见了祭酒,连同各个学科的博士、助教他都见了,向他们每个人介绍:“这是犬子梅晞光,乡野稚童,顽劣愚钝,还请各位博士费心。”
这些任课博士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一个个的颤颤巍巍。
临走前,梅清臣再次嘱咐祭酒。
“郭祭酒,我儿纯真无邪,向来不惹是生非,若出了什么事……那一定是别人的欺负我儿。”
他给了郭祭酒一个眼神。
祭酒大人额头直冒冷汗,连忙说明白。
等送走了这尊神,祭酒、主簿和几个博士们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没想到传闻是真的,梅相真有妻儿,还找回来了,我看这孩子样貌跟梅相挺像的。”
“今日梅相这无异于警告我们,万万不能惹了小祖宗,学好学坏无所谓,只要他好好的。”
“若真是乡野顽童,岂非难教?”
几人正讨论,忽的一个稚嫩的声音插了进来。
“各位老师,学生去哪里念书。”
众人那瞬间几乎都屏气吞声,背后惊的一身冷汗。
竟然忘记安排小祖宗去念书了。
梅晞光就这般站在门口,他刚才随着一个掌教参观了国子监,刚回来,就听到祭酒他们在谈论他,他非常有礼貌的等他们谈的差不多了才出声,毕竟他是来念书的,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祭酒冷汗直冒,亲自带他去学堂,路上,他小心问道:“小公子,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我们说什么?”
梅晞光眸光纯真,弯了弯唇,对祭酒大人道:“没有,学生刚参观完回来。”
“那、那就好。”郭祭酒掏了手帕擦去额头的汗。
等到了学堂门口,郭祭酒让他进去。
梅晞光道谢:“多谢祭酒大人,学生定会摒弃乡野恶习,奋发向上,不会随便向父亲打小报告的。”
说罢,梅晞光走入学堂,眼中闪烁狡黠的光芒,留下郭祭酒一人风中凌乱。
完了,他听到了……
——
兰秀娘的美容大业开始了。
她揽镜自照,仔细分析自己。
镜子中的女子丰胸细腰,体态修长,柳眉杏眼、琼鼻小口,眼神顾盼生姿,嘴角轻扬时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只是肌肤暗黄,缺乏光泽,不似少女时的莹润白皙,多少有些粗糙了。
不仅仅是体力劳动让她变丑,更多还是身体内部的损耗。
她曾经少时缠着爹给她做美容的方子,以前没钱没精力,现在她有了。
她在自己新买的药铺优选药材精心熬制,除此之外,每日酒糟泡手、泡脚,将粗皮去掉,再全身涂抹玉脂膏,连指甲缝都不放过,让丫鬟用玉轮给她滚一遍,仅这么一套,至少花费两个时辰。
这还不包括每日清晨她需要饮玫瑰露、燕窝等滋补品,顺便再用八白散敷面。
内服外用,仅几天的功夫,兰秀娘整个人脱胎换骨,气色明显好了起来。
荷香托着兰秀娘的手,一边给她凃玉脂膏,一边赞叹:“夫人这手如今是又白又嫩,真让人羡慕。”
莲香拿着太平车给兰秀娘滚脖子,抿唇一笑:“荷香你什么意思,夫人的手型本来就好看,现如今只是恢复原本而已。”
眼见两人要吵,兰秀娘摘掉脸上的敷面帛巾,“好了好了,别吵吵了,桌子上有两个银元宝,你们拿了去消遣。”
钱是好东西,最能收买人心。
两个丫鬟见钱眼开,随即丢了手里的活计去拿钱了,喜滋滋的向兰秀娘道谢。
兰秀娘半躺在贵妃榻上,微眯着眼睛欣赏自己的手指,嫩是嫩了,只觉得还不够白。
加大药量。
至于那俩丫鬟,最近让她砸钱砸的似乎变了性,挖空了心思帮她变美,而且也不打梅清臣的主意了,一来梅清臣要么不回来,要么住书房,她们没机会接触,二来眼前得到的巨额赏钱更加诱人。
有钱就是爽啊。
用过美容养颜的玫瑰汤,兰秀娘正想回去睡个回笼觉,两个笨丫鬟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
“夫人,不好了。”
“啊呸,哪里是夫人不好了,是夫人的药铺不好了。”
兰秀娘困意顿时消散,莫非是那恶霸来占她的药铺了?不会吧,她不是让张耽安排了府上的两个侍卫过去守着。
“夫人,药铺的小伙计跑过来报,有位官家小姐在药铺闹事,说我们药铺的药是假的。”莲香一口气说道。
“速备马车,立马去药铺!”兰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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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道。
路上,她找药铺伙计了解了详情,原是那位小姐家的仆人来抓药,其中一味药是白附子,说他们药铺卖的是假货,让病人病情加重了。
“药带来了吗?”
“带来了。”药铺伙计赶忙从怀里掏出来给她看。
兰秀娘接过来仔细闻看,她小时候常跟着父亲采药制药,认药这块她极为精通,不可能有错。
笃定之后,兰秀娘带着两个丫鬟来到了药铺。
一进去,就传出那钱映儿的哭喊声。
兰秀娘见到两个丫鬟模样的女的正扯着钱映儿打她巴掌,中间椅子上坐着个窄袖儒衫的姑娘,神情倨傲,药铺的柜子被推倒,各种药材散在地上,情况不堪入目。
大抵是从小跟着爹采药,兰秀娘对药材极为尊重,她一下子就上了火,都忘了还有两个丫鬟,冲到打钱映儿的两个小丫头跟前,一手扯住一人的头发,轻松就把她们拉开,再一甩一推两人就叠在一起躺地上,像抓两个小鸡仔一样轻松。
兰秀娘做完这一切一脚踏在上面人的背上,得来两个丫鬟呼天抢地的哭喊。
这京城的女子平日里都不吃饭么,就这力气也敢扇人巴掌,兰秀娘嗤之以鼻,看向了那位坐着的、目瞪口呆的小姐。
不止是那位小姐没反应过来,屋里的所有人都处于呆滞状态。
特别是荷香、莲香两人。
“夫人……好大的力气……”
“幸好我们……没……”打相爷的主意,莲香心里一哆嗦。
夫人毒不死又刀枪不入,这一般人谁能搞得过,还是乖乖给夫人当丫鬟吧,去他的刘嬷嬷,她们留着性命拿赏钱就挺好。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
“夫人!”
莲香、荷香忙跑到兰秀娘身边,上下检查、嘘寒问暖:“夫人没事吧。”
那位小姐反应过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他们。
“你、你们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这药铺是我的,有什么问题你说,但不能随便打人。”兰秀娘冷眸看她。
这眼神实在凶煞,那小姐哪里跟这样的女人相处过,她声音都开始颤抖,却强撑道:“你们卖假药,我娘喝了你们卖的药病情更重了,我们府上的郎中说了,是你们的白附子是假的。”
“那药呢,拿来我看。”兰秀娘冷静道。
伙计眼疾手快,把那小姐拿回来的药渣给她看。
兰秀娘只看一眼,眉头就紧皱:“这就是白附子,你怕是要的白附片吧,是你们府上的郎中是个庸医,这药开的不对。”
“怎么可能,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户部侍郎之女曲娇娇,那郎中是太医院出来的,怎么可能有错。”
兰秀娘得知她的身份,首先扭头看向荷香:“户部侍郎是几品官,我相公比她大么?”
莲香一愣,连忙回道:“不过四品而已,都不配给相爷提鞋。”
那就随便搞。
“你们在密谋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敢动我,就让你们在京城消失!”曲娇娇指着他们,声音变得尖利,连带着让没有什么肉的脸显得刻薄。
钱映儿支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兰秀娘面前,对曲娇娇道:“白附子与白附片本就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药,是你们郎中开错了方子,我们的药正是对的,才会让你母亲病情加重,你若不信,不妨我们去你府上找你那个郎中问问。”
曲娇娇正有此意,带他们去了他们府,不就随她怎么处理了。
“行啊,你们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