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跟着曲娇娇去了她家。
钱映儿顶着一张肿脸,走在前面。
兰秀娘他们在后。
荷香气急败坏:“这钱映儿是不是虎,这不是羊入虎口吗,夫人,要不要告诉张总管?”
兰秀娘想之有理,毕竟她刚来京城,凡事要多防备些。
“莲香,你速速回府告知张总管。”
“是,夫人。”莲香悄无声息的溜了。
他们是从大门旁的一个小门进的。
见兰秀娘往大门那边看,曲娇娇鄙夷道:“还想走大门,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荷香立马反击:“嘴巴放干净点,你真惹了我们夫人,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
钱映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愧疚的看着兰秀娘:“夫人,是我给你惹麻烦了,都是我不好,不若我自己去,请夫人别进去了。”
若非有相同的经历,普通人还真难以理解钱映儿的这份执着。
兰秀娘按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干就干了。
以前她是个无依无靠的村妇,遇到事情忍忍也就罢了,如今她都是丞相夫人了,怎么还能再忍。
一进这府的院子,遇到迎上来的下人,曲娇娇忽的大喊道:“快,来人,把他们全都抓……”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兰秀娘已经快步过去,拉住她的头发将她扯了回去。
“把那个郎中找来,别想跟我们玩花样,不然小心你这身皮肉。”
人在兰秀娘手里,曲娇娇疼的龇牙咧嘴,也只好先按照她说的办。
郎中很快过来,闲庭信步的,看着他们几个,捋着胡须,“就你们几个女流之辈,胆敢质疑曹氏医学第二十三代传人,也不打听打听本神医的名号,我师父的师父可是太医院的曹嘉德。”
钱映儿在兰秀娘鼓励的眼神下站了出来:“不管你什么名讳,你出的药方子也是错的,白附子有具有祛风痰、定惊搐的功效,毒性较大,而你的方子分明是回阳救逆之用,你应该开的是白附片,当初抓药我们还特意问了,可你们那伙计说就是这个方子,如今出事了反而赖我们药铺,你这个庸医!”
那郎中脸白了白,转头瞧了眼这里唯一说的上话的人,曲家小姐曲娇娇,见她毫不知情的样子,立马变得自信起来:“你这小丫头信口雌黄,分明是你自己分不清白附子和白附片,还敢质疑老夫,曲小姐,这几个人是诬陷我,是要害老夫人啊。”
曲娇娇此刻已挪到了安全的地方,身边都是自家的人,再没什么怕的,听到郎中所言,她立马下令:“快,把这些卖假药的统统抓起来。”
钱映儿焦急大喊:“曲小姐,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就是个庸医,他开的方子已经害了你的家人,不若你再找个郎中来,定能知晓真相,才能尽快医治病人。”
曲娇娇完全听不下去,还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嚣张过,她只想报仇:“快别胡说了,抓起来。”
“谁敢!你们知道我们夫人是谁么,她可是丞相夫人,你们抓她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荷香张开双臂,跑到兰秀娘面前。
兰秀娘看着荷香那颤抖的双臂,知道她其实怕的不行。
本以为这身份应该能护得住她,却没想到只听到丞相夫人这四个字,那曲娇娇脸色更难看了。
近日京城都传开了,梅相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声称是他的糟糠妻与儿子,竟然是真的。
曲娇娇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她谁也不嫁,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如意郎君,就是给他做妾他都愿意,这个人就是丞相梅清臣。
得知面前粗野的女人就是梅清臣那个乡下来的妻,曲娇娇妒火中烧,凭什么,凭什么这样一个女人可以嫁给梅相,梅相是天上的月亮,眼前的女人就是地上的污泥,这种女人哪里配得上梅清臣呢。
“你就是丞相夫人?”曲娇娇眯眼问道。
兰秀娘看着她突然镇静,有些奇怪,不过这也说明身份有效果。
她莞尔一笑,头一回尝到权势的味道:“自然,梅清臣是我相公。”
“啊——”曲娇娇忽的疯了一般尖叫一声,“你怎么配,你这种野女人怎么配!”
说着,她就向兰秀娘冲了过来。
这是兰秀娘没想到的,按理说接下来应该是他们赔礼道歉的时候了,这女人怎么还发疯。
实在是突然,她面前护着她的荷香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曲娇娇撞倒,接着曲娇娇就到兰秀娘面前了。
她一个不察,竟然被她推倒。
这女人怎么像是疯了。
曲娇娇坐在她身上,兰秀娘被她用腿圈住腰,动弹不得,却见她如鸡爪子般的手伸到了眼前,长长的指甲涂着丹蔻,十分锋利。
不好!
她精心养护了多日的脸。
这可是她最宝贝的,兰秀娘冒着扭断脖子的危险侧开头,可还是让她的爪子抓破了一点她锁骨的位置,火辣辣的疼。
她精心养护的肌肤!
兰秀娘也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正中那曲娇娇的脸颊。
曲娇娇却像是不觉似得,被扇倒在一旁地上,很快又爬起来伸手疯狂撕扯,一边嘶喊。
“你怎么配,就你这种劲大如牛的女人半点也配不上他。”
兰秀娘用力一把推开她,觉得头皮微痛,原是她抓着她的簪子,将她的头发扯散了。
她大约有点明白过来曲娇娇为什么怒了。
她站起身,看着地上的女人:“我配不上,莫非你就配?我相公恐怕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过你吧,你自己在这里思什么春,贱货。”
“啊——”曲娇娇像是被说中了一般,大叫一声,从地上弹起又冲过来。
那边荷香也爬了起来,闭着眼睛冲到兰秀娘面前,还大喊:“夫人,我保护你,你快跑!”
她是真害怕,但也真做到保护她了。
兰秀娘将荷香的举动全收在眼中。
正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大喝。
“快住手!”
“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把小姐按住!”
兰秀娘等人循声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是一个年轻男子,他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同时指挥着混乱的现场。
“曲娇娇,你发什么疯,不是不让你去药铺闹事吗,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是这个郎中骗我们,他根本不是什么曹太医的徒孙,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他开的药方有问题。”
这男子一句话解释清楚,那边郎中已经偷偷溜到了外缘。
男子敏锐道:“快将这骗子抓起来。”
那骗子郎中被带走后,男子才处理眼前这个陌生人。
他首先定位到这群人里披头散发的兰秀娘。
她身着华服,是件月白鎏金纹的大袖衫,内里是齐胸的襦裙,此刻系带却已松垮,整个裙子向下落了几分,露出几分不该有的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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旎之色,包括那雪白锁骨上的抓痕。
这姑娘肌肤雪白,映的红痕竟十分明显,这种配色加上微露的风光,曲惟衣竟看的有些口干舌燥,想到这非君子行为,他忙敛眸,向此人拜道:“是舍妹无礼了,还伤了姑娘,我向姑娘赔罪,一切医药费都由我府上出。”
那边曲娇娇见状却哭嚎起来:“哥哥,传闻是真的,她就是梅清臣那个乡下来的妻子,凭什么她这样的都行。”
曲惟衣听到妹妹声音的第一反应是震惊,除此之外还有一点难以察觉的失望。
原来她不是姑娘,是夫人。
还是丞相夫人。
曲惟衣脸都白了,若真是丞相夫人,他妹妹打了丞相夫人,若丞相怪罪下来,他们父亲……
这可如何是好。
正当曲惟衣绞尽脑汁想办法,让损失降到最低的时候,更可怕的事情接踵而至。
“公子,丞相来了。”
曲娇娇却是惊奇又欢乐的重复了一句:“丞相来了!”
“闭嘴!”曲惟衣真是痛恨母亲怎生得个这样没脑子的妹妹来,都打了人家夫人了,还敢向人家相公发痴。
“把小姐绑起来。”他命令一句,理了理衣裳正想出去迎接,不想人已经进来了。
曲惟衣硬着头皮上前,躬身作揖:“见过丞相大人。”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兰秀娘都反应不及。
她刚思考梅清臣怎么会来,是他意外到访还是张总管告诉他的,就听到他人已经来了。
她顺着大家的目光扭头看去,对上了梅清臣的双眸。
有人见过一望无际的深渊么,深邃的可怕,让人忍不住恐惧。
今天兰秀娘就见到了。
她从未见过梅清臣这种眼神,强大、隐怒、不悦。
只看他一眼,兰秀娘都想给他跪下叫爷爷。
这就是传说中丞相的架势么,这厮在外面这几年真是辉煌了。
梅清臣身后带着身穿统一制服的侍卫队,他本人身着皂色官服,头戴乌纱帽,威仪凛凛,像是刚从宫里出来的。
不管兰秀娘之前怎么打算利用他,这一刻她低下了头颅,努力想将自己缩成鹌鹑,她好像做错了事情。
身为丞相夫人,跑到下属官员家里跟人家女儿打架,无论什么原因,无论输赢,好像都挺丢他丞相大人的面子的。
梅清臣一步一步朝兰秀娘走过来,她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这才发现他好像比七年前高大许多,仿佛山一般向她压来,隔绝了后面所有的视线。
此时同样六神不安的还有荷香,她看都不敢看丞相一眼,只知道丞相怕是要怪罪夫人了,她既然选择跟夫人混,这种时候是不是要帮夫人挡挡刀。
可是她怕啊。
怕也得上。
荷香下定决心,抖着腿硬着头皮想走到夫人面前为她说明,不想她才迈出一步,那边丞相的命令已经传来了。
“滚。”
荷香吓得直接后退几步跪下,一整个瑟瑟发抖。
兰秀娘扭头看了眼荷香,再收回目光时,看到了梅清臣官服上大眼莽的图案,这莽眼……有点想笑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梅清臣的眼睛也落在了兰秀娘胸前。
散发、抓痕、锁骨、摇摇欲坠的襦裙……
如果他来时没看错的话,那个侍郎之子正盯着兰秀娘看,男人懂男人,他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比起她打架闹事,这更令他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