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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 19 章

作者: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对劲,不对劲。


    柏青纵使再神经大条,也觉察到了他和钟隐之间微妙的隔阂。


    这种隔阂以前就存在,他以为自己开诚布公,便能适当地消弭,谁能想到反而是将隔阂从隐身的状态按到了明面上,他和钟隐都没法躲避开。


    可是为什么,他明明只是想让钟隐高兴,他也以为钟隐会高兴。


    是他太想当然,太看得起自己了么?


    柏青强打起精神看完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条款,跟对面的人例行讨论三百回合,得出一致结论后,才漫不经心地签上自己的大名。


    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名字,偏生钟隐觉得好,每每呼唤都带着些缱绻的意味,柏青听久了,也生生将这名字听得顺耳。


    “青总,晚上能赏脸一块吃个饭么?”


    柏青刚准备扔笔起身,对面便满脸堆笑地叫住他。


    “不好意思,隋伯,”柏青笑着起身,“我晚上有约。”


    他连自家嫂子苏时景的邀约都能推,眼下更不会惯着这些过去时的合作伙伴。


    “说起来,我们家阿雯和你是高中同学呢。”隋伯也跟着起身,殷切地没话找话,将柏青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她前段时间从M国回来,还念叨着要跟你叙叙旧。”


    “不用了,我跟她不是很熟。”柏青直白地拒绝,迈出门,他略略地停住脚,回眼笑道,“还请留步,可不敢劳烦您大驾。”


    柏青搞不明白这些人对他殷勤作甚,他已经让渡了在柏氏集团的权力,即将正式退休,这些殷勤该拿去讨好柏郁和苏时景才对。


    不过,他也不想探究原因,能少一事少一事。


    柏青坐上自己的车,调试音箱的时候,看一看时间。


    三点半。


    开去钟隐上班的咖啡店需要二十分钟,到店等着吃晚饭也要一两个小时,点杯什么喝的消磨时间呢。


    果然还是冰镇的巧克力奶吧。


    钟隐调配巧克力奶有他独有的妙招,加多少巧克力酱、多少牛奶和可可粉,都有较为固定的比例,柏青按照他的配方给自己调过,但怎么都比不上钟隐调的好喝。


    “你其实就喜欢喝我调的。”钟隐点完单,扫了眼双手撑在吧台边摇摇晃晃的柏青,“找个地儿坐着吧,我给你送过去。”


    柏青撇嘴,“我就不能坐吧台边上吗?”


    小何同学在一边举着菜单挡住脸笑,钟隐低头调巧克力酱,回了句:“影响不好。”


    柏青没来得及理论,小何同学笑得更大声了。


    好嘛好嘛,都欺负人。


    正好老何从外边抽烟回来,问了句小何笑什么这么开心。


    柏青逮住机会就告状,说你们店员工组团欺负顾客。


    老何正敷衍地安慰他,钟隐幽幽地接了句:“待会儿你就会看到我们店员工单挑顾客。”


    柏青立马举手挑事:“你们看他,他还想打人!”


    “我是了解钟的,”老何却不上钩,“他向来脾气好,不会惹是生非。”


    哦,你的意思是我惹是生非咯?


    “放心吧,柏哥,”小何同学也加入战局,“待会儿真打起来,我会给你录像当证据。”


    嘿,你的意思是你压根不打算阻止咯?


    柏青被这一伙“拉帮结派”的人气得心口疼,他特意捂紧心脏,幽幽怨怨地冲钟隐瞪了一眼。


    钟隐把做好的巧克力奶推过去,“还要吸管么?”


    “我又不是小朋友。”柏青一把夺过,吨吨喝完一半。


    老何小何就盯着他,笑而不语。


    柏青感觉到被这帮人嘲笑了,“愤愤”端着杯子,转身落座到窗前。


    这会儿已经过了店里的人流高峰期,柏青很容易就找到窗前的单人座,而吧台那几位清闲到聊天的聊天,看小说的看小说。


    老何和小何是早班,五点准时走人,和钟隐搭晚班的那位是个小个子的年轻男子,柏青目测也就比小何大两三岁,他没往吧台跟前凑,只自顾自和相熟的顾客聊天。


    柏青来了这几次,把钟隐的同事认了全,老何小何不提,还有一位干练的Cindy姐姐,再就是这位小个子,柏青没记住他叫什么。


    之前说好店里找兼职,眼下也没了音信,柏青心想着有必要见一见本店的店长:祈求店长给他一份工作有用吗?


    柏青心不在焉地喝完剩下的巧克力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他来这里上班,会不会给钟隐造成困扰,毕竟……柏青的目光再次扫到吧台的三人组,老何单手撑着吧台不知在滔滔不绝说些什么,小何倚靠在吧台拐角的位置翻言情小说,时不时回怼老何两句,钟隐看似躲在咖啡机后面看热闹,实际上也没落下和二人的互动。


    毕竟,钟隐在这份工作里,与同事保持着良好的社交关系。


    这份关系不需要柏青过多介入。


    作为家属,隔三岔五来咖啡店逛逛也好,柏青把空的杯子推到了自己对面。


    他看着窗外摇曳的榕树枝叶发呆,钟隐那小个子的男同事走上前来,“请问您需要续水吗?”


    柏青礼貌地别过脸来:“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台续。”


    “别那么客气,您是钟哥的朋友,也就是我朋友。”小个子勾了嘴角。


    柏青的目光从小个子圆滑的面孔上滑过,正好与钟隐的视线相撞。


    既然都是朋友,怎么没见钟隐跟你关系近呢?


    柏青没有说出口,只克制地点一点头:“谢谢。”


    此人还想再说些什么,钟隐从吧台绕出来,手里拎着泡了柠檬片和薄荷叶子的透明水壶,不徐不疾往柏青这边来。


    “我还想自己去续水呢。”柏青自然地略过了小个子。


    “怎么敢劳烦您亲自动手?”钟隐浅浅地开了个玩笑。


    小个子终于识趣地走开了。


    柏青把杯子推上前,眼神询问钟隐这人怎么回事,明明没见过几次,忽然就对他这么热情。


    钟隐平稳地倒水,停在水面离杯口半指的距离,他抬眸扫了一眼路边的停车位:“你今天没把车停在小区车库。”


    “我偶尔偷个懒嘛。”柏青无害地笑,“想着你下班后,载你去钱叔的摊子吃烧烤。”


    “十点之后吃夜宵,太不健康了。”钟隐叹气。


    “人活着光想着健康,那就太没意思。”柏青说,“而且你说这话之前,能不能把碳酸饮料戒一戒?”


    钟隐笑:“我尽量。”


    有钟隐身形的阻挡,柏青假装没看见小个子投回来的不算友善的目光,他想着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好相处和不好相处的人,幸好在这里,好相处的人居多。


    他为钟隐浅浅地放了心。


    *


    其实没必要为一个成年男人过于担心,何况钟隐还比他年长半岁。


    柏青劝慰自己不要多想,但那个狂风暴雨的夜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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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看到钟隐面上空白的无措。


    怎么说他们的包.养关系持续了好几个月,钟隐也早有跟柏青进行鱼水之欢的准备——不然刚开始钟隐那样笨拙地献殷勤作甚?


    而且柏青没一直占他便宜,情到浓时主动去勾他引他,上下颠倒了,令缠绵缱绻地继续。


    谁知道第二天睡醒过来,这美好的光景变了。


    柏青还在回味昨夜,心想昨晚若是个晴夜,他还可以念叨念叨星辰:文青病又不合时宜地发作,他自嘲地哂笑,刚别过脸去,准备和钟隐讲讲情话。


    隔着朦胧的天光,钟隐“啪”地一声按开床头灯,没待柏青开口,茫茫然瞪了他一眼,便面色灰白地翻身下床,抓了件衣裳裹身,匆匆地摔门而去。


    柏青抬手挡着过强的灯光,反应过来钟隐身上穿的是他的睡衣。


    明明昨晚还好好的,柏青撑坐起来,按了按酸痛的太阳穴,窗外还在下雨,风刮得窗棂作响,仿佛把他们困在了与世隔绝的孤岛。


    他自信钟隐不会跑远,外面大风大雨,他身子快散架,相信钟隐也差不多。


    于是柏青慢条斯理地抖抖钟隐的黑T恤,把自己的打理妥当后下床,走出卧室门,果不其然看到了浴室门后的灯光。


    柏青有点后悔自己穿齐整了,进浴室又得脱。


    钟隐没有在浴缸里,他倚靠在墙角,头顶是淅沥的花洒。


    室外在下雨,室内也在下雨。


    柏青不自觉地放轻缓了声音,但解开衣裳的窸窣声还是打破了水汽朦胧的静谧,他屏住了呼吸,透过暖黄色的灯光,他看清了钟隐肩膀的牙印和腰间的淤青。


    不知为何,等到他迈入那热雨里,才将目光投到钟隐脸上。


    他胆怯了。


    可钟隐的神情仍然是灰暗的空白,连那灯光都没法添上几分暖色。


    该怎么办呢?


    柏青在心里问自己。


    他没有应对此事的经验,胆怯之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明明……好好的,明明……愿意的。


    淋浴的温度适宜,但柏青被从头到脚淋湿,像被主人猛然丢进暴雨里的家养猫。


    钟隐说,比起狗,他更像猫,听起来不像句好话。


    该怎么办呢?


    柏青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勾住了钟隐自然下垂的手腕,钟隐没有反应,他便一点点攥紧,似乎攥出了些许疼痛,钟隐灰色的眼珠动了动。


    “怎么了?”柏青得寸进尺地问。


    钟隐摇摇头,涣散的视线才慢慢聚拢,可只扫了柏青一眼,又很快垂了下去。


    柏青只好赌气般扣住钟隐的手,为钟隐食指的薄茧愣神片刻,那胆怯携委屈一并涌了上来。


    我大概是做错了什么。


    他神思恍惚,钟隐的声音漫过来:“像做梦一样。”


    “嗯?”柏青没反应过来,先对上钟隐的视线。


    钟隐的视线浸湿了柏青的面庞。


    “没什么。”钟隐轻声说。


    柏青勾出了一点点笑,这一点点雀跃像火星,跳跃过他被胆怯与委屈的荒草笼罩的心脏。


    “亲一下。”柏青雀跃地说。


    “昨晚亲过。”钟隐起了坏心。


    但谁让柏青先起了的坏头。


    柏青认真地拉过钟隐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腰间,他后腰可还有个印儿,钟隐不能不认。


    而后,他狡猾地轻点了下钟隐上扬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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