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七日
前面的过程和之前一样。
一切按部就班,人抢得很顺利。
区别在抵达宅院后。
明婵这次给魏循下了双倍的量,把衣服提前换了。想到等会儿要说的话,自己也吃了一副药。
而后送走尖嘴他们,在房梁挂上白绫,封好门窗过来讲故事。
说到第三遍时,床上的绯衣郎君迷迷糊糊转醒。
她及时打住,泪眼婆娑扑上去:“夫君你醒了?”
魏循蹙眉,揉着额角起身。
“我怎么在这儿。”
“你逃出来的,不在这儿还能在家吗?”明婵没好气。
“你叫我……什么?”魏循盯了她片刻,继续揉脑袋。
“夫君啊!”明婵脸色一变,“姓魏的,你是不是要做负心汉?说好的要带我远走高飞,突然翻脸不认,不要以为假装不认识我就能反悔!”
“我……”魏循欲言又止。
“你什么你,你要再糊弄我一句,我现在!我现在就……”她在屋里找来找去,找到那根白绫,“我现在就上吊,带着你的儿子一块儿死!”
魏循闭了闭眼,想起什么:“你是我,夫人?”
明婵面露狐疑,上吊终止:“怎么,喊说要死你就想起来了?”
魏循按着额角,眉心纠结:“隐约记得一些。”
“什么叫隐约?我看你还是想我死……”她转头又挂上去。
“哎等等。”他面露头痛,“我是真不舒服,你先给我讲一遍现在的情况再死不迟。”
明婵仔细扫过他的脸,心中对他比上次更入戏的反应十分满意,脸上却分毫不差,又愤恨又委屈。
“呜呜呜夫君,你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可怕?你突然晕过去连呼吸都没了,我以为你死了差点就跟你一起走,还好遇上个顶用的江湖郎中,把你救回来,要不然……”
“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
“你走了可叫我们娘俩儿以后怎么活啊?”
魏循听得直皱眉。
“我们不仅成了婚,还有了……孩子?”
“姓魏的,你怀疑我?还是怀疑你自己?”明婵瞬间怒火中烧,“我们成婚四个月,明媒正娶如胶似漆,有个孩子很稀奇?你要是不信现在就找人来把脉!你要是不想认,我现在就去把它打……”
“我不是这个意思,阿婵你先不要冲动。”他脱口叫出她的名字,说完便愣住了。
明婵仿若未知,捶了他一把继续哭:“若非你家中棒打鸳鸯,你又岂会在今天闹得满城风雨?准是刚才逃跑的时候脑子撞坏了,都怪我……我若是不来找你就什么事也没有呜呜!”
魏循迟疑片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这事怪不得你,是我自己要逃的。”
她擦了擦眼泪,强颜欢笑:“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他抬起指腹揩去她面上的残泪,点点头。
回来时明婵已经平复情绪,妥帖奉上温热的茶水,末了还掏出帕子替他擦嘴。
这次他没有躲。
“不生我气了?”
“我,我刚才心急嘛。”
“那现在不急了,你可能给我讲讲我们之前的事?”
“之前……什么事?你真磕坏脑子了?”她满目关心。
“大概,零零碎碎不太记得,你就讲讲我们如何相识,如何……成婚,如何又到了这里,说一遍我应该就能想起来。”他下意识按额角,嘶了一声。
“哎别碰,那儿磕了个包。”她抓过他的手小心翼翼检查,轻吹两口气,用心疼掩饰心虚。
“我没事,你接着说吧。”
她收回视线,娓娓开口:“你想听,那我便从头说起。”
故事的开头和上一日一样,幼年如何相识,半年前如何再遇。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早在四个月前就成婚了,婚后两个月他突然推说家中有事,得回来一趟,这一回就没有音讯。
“我知你家中门楣高,看不上我,本不想来找你,可……”她说到此处抬手盖住了小腹,眼角含泪,“可它来了,我便想,你就算不要我,也得让它知道它父亲是谁。”
一颗泪溢出眼角滑落。
“可谁知道,我进城没几日,便看见你的迎亲队伍,我……我舍不得你!”她说到此处情绪突然崩溃,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呜呜呜,我舍不得你魏郎……”
魏循眼眸微动,心中顿感酸涩,顺势将人搂在怀里。“我知道了,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阿婵,让你受了委屈。”
明婵轻轻摇头,眼泪如同决堤哭得不能言语。
两人如此相拥平复了半晌,直到谁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明婵沉默片刻,推开他有点不好意思。
“没吃午饭,孩子饿了。”
“我出去买。”他含笑,起身欲走。
“不要,”明婵下意识反对,片刻想好说辞,“他们肯定在找你,咱们当务之急是出城,最好不要耽搁。”
“先吃个饭都不行?”
“我害怕……”她紧紧抓着他衣角不放。
魏循沉吟片刻,答应:“好,我们现在就走,你尽快收拾东西。”
明婵面露喜色,转头翻出一个包袱:“东西我都收好了,嚼用也带了些,拿上就能走。”
“哦。”他微微一顿,忽然想起什么探了探腰带,“我那个东西……怎么不见了?”
“什么?”
“就……咱们的定情信物。”他满床翻找,“就那个很小的,还能出声的,你有看见吗?”
明婵起初没反应过来,听到最后一句时脑子里莫名响起一阵聒噪的蝉鸣,她试探道:“那个玉蜩?你不是惯常放在佩囊里吗?丢了?”她跟着紧张。
魏循闻言转去捏那佩囊,旋即松了口气:“还真在这儿,我没事了,咱们走吧。”
明婵摸不准他是真不记得还是如何,但总归他答应了,这一次就不算白演!
“真是个傻蜩!你一直放在那儿谁会动你的?自己不记得只知道瞎嚷嚷。”
“我的错我的错,下回必记得了。”
院中无人。
尖嘴赖头那些人早被她撵走。
但有一匹马,这是她抵达戏场后特意叫人送回来的,一起来的还有两顶帷帽。
“夫君,我们骑马走吧。”她说着取下帷帽。
魏循接过,她转头便想先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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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魏循按住她拦下来。
“怎么了?”明婵心中打鼓。
“你怀有身孕,如何能骑马?我们寻一马车出城。”
“?”老天爷,演过头了!“这,这孩子没那么脆弱,就算它万一没了也不要紧,以后总会有其他的……”她的话音在他不甚认同的眼神中渐渐消失。
“为人父母怎可如此草率?你我就算以后再有十个八个,现在也只有它一个,何况你也是第一次有孕,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叫我如何是好?”他坚持,“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安排马车。”
“哎?夫君……”她怕他跑了。
“我很快回来。”
明婵不敢粘上去,又怕惹得他怀疑功亏一篑,只好在院子里踱来踱去,思考万一他不回来下一日该如何应对。
不过片刻,魏循真的回来了。
身后没有马车的踪迹,但手里多了一朵花。
一朵黄色的剑兰。
“你这是……没找到吗?”
“找到了,回来路上看见有人卖花,”他试图将花插入她鬓边,不得其法,“想着应该特别衬你。”
明婵摸了摸鬓边。
现在是空的。
当然是空的,这次一重开她就急着过来布局,压根没来得及让菖蒲替她簪花。
没想到,到底还是簪上了。
“我来吧,要用髻针。”
“你教我。”
她要接过,他不给。
抱着怀疑,明婵摸出髻针递给他:“你小心点,别笨手笨脚把花弄折了。”
“嗯,我知道。”
他胸有成竹,手抬至她发髻一侧轻轻拨弄。
明婵不可避免被他圈在怀中,一开始还看看别处耐心等着,不过片刻便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他身上有一股香味。
不同于杨恕的沉雅墨香,他的更清雅一些,带着若有若无的花蜜香甜,有点熟悉,闻着闻着……就肚子饿,想凑近再闻两口。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凑上去时,他收回手。
“好了。”
“这么快?”
她抬手想要检查,被他按住。
“哎,别压折了,现在最好看。”
“真的?”她怀疑。
他许是想叉了,沉吟片刻正色道:“自然再如何好看也不及夫人半分。”
明婵始料未及,瞪着眼愣在原地,双脸有如火烧。魏循眨了眨眼,和她也对视不下去,抬脚便往外走:“快来了,我们赶紧。”
倒是不忘牵走明婵。
“什么来了?”
出了巷口,明婵终于恢复平静。
“喏。”他点了点前路。
一辆素纹马车正向这边过来。
车外的褐衣老仆轻轻扬鞭,马车便到了眼前。
明婵一眼认出那是珍伯,当即想要躲。哪晓得旁边一道蓝影倏然窜出去,夺过珍伯手里的绳鞭便将其打晕拖下马车。
车里一道熟悉的女声欲叫又止,瞬息之间马车就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魏循探出头朝她伸手:“上来。”
“……”
明婵咽了口唾沫,快跑两步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