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恩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他面前的那个黄铜仪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
“——嗡…嗡…嗤……砰!!”
连接仪器的几根导管瞬间变得赤红,随即喷出一股夹杂着电弧的刺鼻浓烟,最后发出了一声爆炸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安弥总觉得整个房间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听到异响的瞬间,亚瑟立刻本能地将安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维多利亚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挥了挥眼前的浓烟。她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浮现出几分鄙夷:“卡斯比安,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发生事故了。如果你连这样的事故都无法避免,我劝你离开RBAP。”
芬恩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专注地检查仪器的每一个部分。
“能量回路过载,导致B-3号线路熔断。又是这个问题。地下室的电压太不稳定了。”
“我知道有一个备用电路,或许效果会好一些。”这时,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亚瑟和安弥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办公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拥有着深棕色的头发和眼睛,戴了一个金丝眼镜,身着一件深色的旧呢大衣,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台报废的仪器,然后才向着亚瑟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阿克西斯·阿什伯恩,是后勤档案部的书记官。
“后勤档案部的办公室满员了,所以暂时借用一下这里的工位,已经征得克雷格主管的同意了。”
说完,他便重新坐回了自己那张被阴影笼罩的桌子后,继续在他的笔记上安静地写他的东西了。
“好的,”亚瑟拍了拍手,试图重新掌控局面,“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说完便手脚麻利地为自己和安弥纪元清理出了三块相对干净的空间,将三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RBAP员工手册》,分别放在了各自的桌上。
他开始试着用纪律去维系这支新成立的小队。他要求所有人每天准时报到,并按照命令开始研究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RBAP员工手册》。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表现最好的是安弥。她强忍着内心的焦急与悲伤,努力将自己埋进那些冰冷的文字里……但没过多久,就开始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了。
至于其他人……
亚瑟刚说完,维多利亚就离开了,当天直到下班都没有回来。
芬恩继续埋头做他的研究。亚瑟看到了芬恩那本《RBAP员工手册》的下落——他用来垫他的炼金仪器了。
纪元的行为更是让人迷惑,他把书拿了起来,用一种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哗啦一声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耗时不超过三秒,就把书放下了。
然后他就开始用同样的方式翻档案室里的旧档案,不断地拿起、翻页、放下,看得亚瑟一头雾水。
亚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将所有训斥的话都咽了回去。
就这样直到下班。
晚餐是在总部巨大的员工食堂里解决的。食物的种类比灰港分部丰富了很多,但空气里却再也没有了那份吵闹而温暖的家的烟火气。
RBAP分配的宿舍比灰港分部还要狭小,里面只有一室一卫,房间里摆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安弥走进宿舍,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孤独淹没了她。
她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将被子蒙过头顶,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隔绝这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
“咚、咚。”两声清晰、平稳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安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她疑惑地皱起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片刻之后,两声一模一样的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咚、咚。”
安弥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了门前,带着一丝警惕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门外站着的是纪元。
“纪元?你……诶?”
安弥正要开口询问,然而纪元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在门被拉开的瞬间,他高大的身躯立刻化作了一缕黑雾,带着一丝古墨般的微凉气息,从那道小小的门缝中尽数没入了她手腕上的南红手串之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走廊里恢复了空无一人的死寂。
只见她手腕上那十颗原本光泽温润的南红玛瑙,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黑夜,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安弥的大脑宕机了两秒,随即又羞又恼地在脑海中尖叫:“纪元!你干什么?!你怎么又进来了?!”
纪元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的力量亏损太多,我需要恢复力量。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在你的手串里休憩。”
安弥脸颊涨得通红,脑海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愤:“不!不行!”
纪元问:“为什么?”
安弥开始纠结怎么跟这个非人的存在解释。她总不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吧?那解释起来只会更麻烦……
纪元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什么?虽然不太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准确来说,我是没有性别的,不存在你顾虑的那个问题。”
气!他又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纪元声音平静地给她解释:“是的。虽然我现在力量大减,在手串之外听不到你的心声,但寄宿在你的手串里的时候,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你脑内的声音。这个手串有你灵魂的气息,似乎跟你的灵魂是绑定的。”
“可是!你应该尊重我个人的意愿!”安弥被他这理所当然、仿佛无事发生的语气气到,忍不住威胁他说,“……你、你就不怕我明天就告诉亚瑟、告诉所有人,你就是那个从灰港地下七层逃出来的Keter级收容物「纪元」吗?!”
她以为这句威胁至少能让对方产生一丝忌惮。
谁知纪元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哦?你是说,你要去告诉他们,我这个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早已存在,入职档案、背景资料都完美无缺的调查员纪元,就是那个本该被封印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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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地下第七层的收容物吗?”
“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如果这样做,最终你会被当成一个因为经历巨大创伤而产生了妄想症的精神病人,被你最信任的队友亚瑟亲手送进总部的精神康复中心进行治疗。”
他今天在员工手册里看到过,RBAP是有精神康复中心的。这很合理,从事RBAP这样的工作,受到精神损伤甚至污染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普通人。
“......”
安弥如坠冰窟。可是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亚瑟直接就从灰港的人事档案室里取出了纪元的资料,连总部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对现实修改的能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
就在这时,纪元的声音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了起来:“放心好了,我现在没有别的兴趣,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得到你的许可,才可以让我尽情品尝你灵魂的味道。或者,你也自己告诉我方法。说不定我得到了满足,就离开了。”
安弥心动了一丝,要不……就让他再、再……
等一下!她突然捕捉到了他言谈中的关键词,警觉了起来:“离开?离开后你要去哪里?”
纪元说:“不知道。也许是找下一个我觉得有趣的玩具吧。”
“……”
安弥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多么恶劣、多么不把人类放在眼里的存在。
下一个玩具……还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丧心病狂的玩法。她想起了灰港分局流传的那些关于收容物「纪元」的传说,每一个不怕死去尝试跟他交流的调查员们都疯的疯、傻的傻,甚至还有好几个自杀的。
安弥的脑海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说:“那你还是留在我这里吧。你就尝试征得我的许可……”
“正合我意。”纪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愉悦。
安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
太累了。
她不想再和这个总能轻易看穿她心思的怪物进行任何交流了。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洗个热水澡,把今天所有的疲惫都冲刷干净,然后好好睡一觉。
但很快,一个极其尴尬、也极其严峻的问题,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只戴着南红手串的手腕上。
安弥在脑海里用一种极其严肃和警惕的语气说道:“等一下,我现在要去洗澡。”
纪元说:“没问题,这是你的自由。”
安弥接着说:“洗澡的时候,我会把手串摘下来。”
她刻意加重了“摘下来”这三个字。
“是担心手串被水汽侵蚀吗?合理。”
……很好。他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但还是要确认一下,“那么,在我洗澡的时候,你会待在哪里?”
纪元说:“我会继续待在手串里。但你最好一洗完澡就把手串重新戴上,恐怕这个手串只有当你戴在身上的时候才能有修复我力量的作用。”
姑且、算是、糊弄过去了?
安弥松了一口气,郑重道:“很好,就这么办。一言为定。”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