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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 56 章

作者:青酸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话音刚落,母熊又一次扑了上来,慕容暲躲了几回,终于寻到机会,拉远距离又射出一箭。


    几个来回下来,这熊身上已然插了三四只羽箭,甚至有两只都是插在这熊心脏的方向,若是寻常的棕熊,此刻怕是早已暴毙,但这母熊过于肥壮,熊皮之下又是一层厚厚的肥肉。慕容暲几次尝试都没能贯穿,反倒是让这熊愈发疯狂。


    谢瑜看在眼里,很快下了判断:“力道不够。”


    只能拉近距离。


    慕容暲体力消耗不少,他堪堪又躲过一击,藏在树后,咬牙之下,拉满弓弦对准那熊,却没有即刻放箭。


    那熊直直奔来,眼看要扑到慕容暲,直至最后关头,慕容暲终于瞄准心脏,拼尽最后的力气,满弓放出一箭。


    却没能成功。


    如铁皮一般的熊掌已然拍掉了慕容暲的弓箭,甚至还刮开了几片皮肉。旋即将他扑倒在地,张开血盆大口,就要咬向他的胳膊。


    慕容暲紧闭眼睛,却始终没能把求救的话语说出口,正待他绝望之时,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传来。


    紧接着是血肉贯穿、骨头碎裂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中间间隔不过一息,慕容暲脸上传来温热的触感,身上的熊也停止了动作。


    待他睁眼看去之时,那母熊已经轰然倒地。


    谢瑜抓着弓箭,锐利凝视的淡眸稍稍松懈,恢复了往常清冷的模样,他放下手中的重弓,下马查看。


    墨竹墨松见那熊已被击杀,也赶忙驾马奔来,几个侍从七手八脚地将慕容暲从熊尸下拉了出来。


    众人检查一番,好在他仅仅是被熊爪划伤,看着虽然可怖,却未动到筋骨,实乃万幸。


    萧玉柔连忙下马,蹲到慕容暲身边,看他浑身是血,焦急道:“怎的那么傻!逞什么强?不会喊救命?!快,快去找御医!先给他包扎!”


    谢瑜闻言淡淡地看了萧玉柔一眼,暗自咬了咬舌头。


    慕容暲看着萧玉柔焦急的面孔,不知为何突然忽略掉了伤口汩汩的疼痛,觉得自己像是得胜而归一般,扯着嘴角,胸口中迸发出一阵虚弱的笑声。


    萧玉柔一愣,怒道:“你笑什么?你这个人没病罢!这时候也笑得出来?!”


    慕容暲躺在地上,栗色卷发沾着血迹紧贴着他的额头,他看着萧玉柔的眼里噙着笑意:“殿下焦急的模样很好看,比那日跳舞还要动人。”


    谢瑜闻言,面无表情地将处理伤口的手一紧。


    “嘶……疼、疼疼疼!”慕容暲咬牙,额头出了不少汗。


    “该!”萧玉柔气道,“让你逞强!”


    慕容暲疼得满头大汗,却勾起唇角,浅色的眼眸中映出萧玉柔那张漂亮的小脸,莫名笑道:“疼也值了。”


    谢瑜将包扎的伤口处狠狠打了个死结。


    “啊啊啊啊啊啊!”慕容暲终于鬼哭狼嚎起来。


    萧玉柔闻声心惊:“太傅大人,这伤口用绑这么紧吗?”


    谢瑜乜眼看着慕容暲,冷冷吐出一句话:“绑紧些,止血。”


    不过一阵,御医就被墨竹几个人高马大的壮士连拖带拽地带了过来。


    墨竹将他从马上一捞,立直扔在了慕容暲面前,并且给了谢瑜一个眼神。


    那御医年岁不小,一阵跑马颠簸中惊魂未定,还未休整便哆哆嗦嗦地诊脉,还说要看伤口。


    于是谢瑜二话不说又将刚绑好的伤口解开。


    慕容暲:“啊啊啊啊!”这该死的谢瑜就是故意的!!


    那御医看过后,捻须道:“这王子殿下手臂上伤口不小,流血过多,还是……”他看了一眼身旁墨竹的脸色,又道,“最好还是回京修养为宜。”


    “什么?”慕容暲不愿意了,他看了一眼萧玉柔,回头焦急道,“你再看看,吾的伤口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肉。”


    御医捻着一把山羊胡须,故作镇定地摇摇头:“不行,王子殿下金贵之躯,又在我大周受伤,岂能随意包扎了事?这营地不如城中干净,又缺医少药的,若是感染流脓,也不是闹着玩的。”


    慕容暲闻言只觉不可思议,这好歹是皇家猎场,营帐每日都有人清理打扫,往年皆有人受伤,是以一应药品俱全,何谈不干净?


    正欲起身反驳,却被那山羊胡御医抢白道:“公主殿下、谢太傅,王子的伤势严重,血尚未止住……老夫认为,还是回京修养为宜,稳妥为上,这样好得快些。”


    谢瑜敛眸颔首:“既然如此,墨松。”


    “属下在。”


    谢瑜眉目略显舒展:“即刻送王子殿下回京,每日安排御医上门查看。”


    “是!”


    慕容暲看着要来搀他的几人:“不,不必!公主殿下,其实吾好得很,伤口不严重……”


    萧玉柔目色担忧,劝道:“你方才就在逞强,本宫可不信了,既然御医说了你要回去,那便回去修养,等有机会,你自己也可以出来狩猎。”


    “可是……”


    慕容暲还欲再说,却被谢瑜打断:“恭送王子殿下。”


    “哎!你们干什么?本王子也是你们能做主动的?!放开我!殿下!公主殿下!吾这已经止血了,这御医说谎,吾还能狩猎……啊!!!”他欲起身挣脱,却不知被什么人扯动了伤口,当即疼的龇牙咧嘴,嚎得如同杀猪一般。


    墨松得令毫不手软,立即招呼人将他抬走,用最快的速度,将慕容暲打包送回了上京城。


    谢瑜看着渐远的慕容暲,唇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


    萧玉柔回了营帐,将猎熊一事绘声绘色地讲了一番,听得莺儿雀儿两个丫头心惊胆战。言韫之午间睡了一觉,坐在一旁垂眸静静听着,瞧着气色是红润了些,不过眉眼之间依旧萦绕着淡淡的哀愁之色。


    萧玉柔见她如此,便道:“对了,今日本宫随太傅出行,他猎了不少鹿肉赠与本宫,”她看着天色,“反正也到了用膳的时辰,咱们生个篝火烤肉如何?今夜晚膳就不随膳食局的安排了。”


    “甚好!”雀儿闻言欢呼起来,被莺儿拉着斥了两句。


    萧玉柔看着言韫之,在等她答话。


    言韫之郁结在心,无意玩乐,她神色迟疑,抿了抿唇:“殿下,臣女心绪不佳,怕扫了殿下雅兴……”


    “就是不高兴才要出去透气,”萧玉柔大剌剌道,“本宫兴致高得很,不怕你扫,来。”


    “可是……”言韫之迟疑。


    “哪儿那么多话,来吧来吧!”


    她好说歹说,还是将她拉了出去。


    萧玉柔寻了一块风景不错的空地,莺儿则吩咐宫人生炭切肉,前后摆了案几桌椅,各色瓜果点心,晴空夜色之下倒是雅致。


    萧玉柔拉着她落座,用银质小夹子烤肉,往她碗中夹了几块。


    莺儿见状笑道:“殿下这回烤的居然是肉,功夫果真渐长,不似从前烤的都是‘焦炭’,不枉奴婢费心教导。”


    萧玉柔瞪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臭丫头,居然调侃起本宫来了!”


    莺儿险险躲开笑道:“天地良心,奴婢们吃了不少您烤的焦炭,怎地连说说也不成?”她冲着言韫之道,“言姑娘,您是有口福的,没吃过殿下烤的‘焦炭’!”


    萧玉柔闻言气得要打,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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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莺儿不依不饶,闹作一团,众人见状皆笑了起来。


    夜色如水,秋风凉爽,高阔的天幕中星子闪烁,少女们无忧无虑的笑声扬撒在旷野之中。许是天高地远,瞧了让人开阔,言韫之用了吃食,渐渐开怀,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


    萧玉柔眨着眼瞧她。


    今日将萧玉柔带回营帐时就有意同她深谈一番,只是她那时心绪不宁,现下见她心绪平复,便屏退了左右,说起白日的情形:“此事……你往后可有何打算?还回去吗?”


    言韫之垂眸,凝视着不远处的空地,神情黯淡下来:“臣女不想。”


    萧玉柔看着她。


    不过片刻,言韫之忽又自嘲般笑了一下:“可不想又有何用?臣女本就不想嫁给钱兴,可奈当年何父亲催逼,臣女不能违抗……如今钱家三番两次欺辱于我,他也不为所动,真要和离,父亲是万万不愿收留臣女的,纵然不想,又能如何……”


    “不过好在殿下肯留我一阵,尚且能过下去,”她擦了眼角的泪花,露出一个笑来,“殿下放心,臣女会尽快想办法自立门户的。”


    萧玉柔:“你若肯留,公主府能护你一辈子。”


    言韫之闻言,想了一想,还是摇摇头:“殿下能收留臣女一阵已经仁至义尽,不敢奢求。”


    萧玉柔颔首,并不强求,道:“不过本宫有一事好奇。”


    言韫之闻言忙道:“是臣女状告钱兴一事罢?”


    “他乃兖国公的子侄,盐运使一职官位不大,却能掌握盐引发放,向来是极肥的差事,他在任时收受不少盐商的贿赂,不光给兖国公上供,还分与父亲不少……”


    “臣女手上有其中早年的一本账本,与他藏匿的不过九牛一毛,但也足矣定罪。”


    萧玉柔心知她在表态,可她对这些事并不上心,摇摇头:“本宫想问的不是这个,本宫想问,若是和离,你打算如何自立门户。”


    言韫之眼中闪出几分光亮:“臣女的母亲出身商贾,曾教过臣女算账经营,若是可以,臣女想做点小生意。”


    萧玉柔的公主府名下就有不少店铺,对于经营也略懂一些,闻言不得不泼她冷水:“可若想开铺子,衙门造册登记得挂在主户下,现下没有女子立户的,除非写的是你父亲的名字……”


    言韫之闻言垂首,眸色暗淡下来,喃喃道:“竟还有这种说法……”


    萧玉柔托着腮,思索一阵,突然想到了什么,调笑道:“无妨,本宫帮你。”


    言韫之不知萧玉柔是何意思,只奇怪道:“啊?”


    萧玉柔打了个响指:“简单!不就是缺个户主嘛,咱们随便绑个无权无势的男人来,给点钱,让他假扮你丈夫,听话了就相安无事,不听话了本宫就命人把他打一顿,打到听话为止。”


    言韫之本以为自己当众状告夫君已经很是大胆,竟没想到公主还要过分些,当下有些挂不住:“噗……”


    萧玉柔瞪眼:“笑什么?本宫说的是实话,和离一事不难,本宫出面威胁,把你爹绑了吓唬一顿,三下两下他就能同意,待你和离之后,本宫就带你去街上挑男人!”


    萧玉柔喝了一口茶,夹了块烤肉扔进嘴里,油脂的香气溢满口腔,她神色飨足,瘫坐在椅子上,遐想道:“哦哦,去码头找男人最好!那有的是又穷又精壮的汉子,他们身无分文不怕不听话,不过肯定要在其中挑个脸蛋好看的,好不容易和离了,总不能委屈自己,你说对吧!”


    萧玉柔说得畅快,忽见言韫之的神色凝固,不知所以,遂顺着目光回头,竟见谢瑜此刻就站在她身后。


    他淡淡地睨着她:“殿下在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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