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你叔叔突然打电话过来,说让我必须过去一趟。”
“我去了之后,你阿姨吊死,他们家里竟然有个小孩!我以为是他们又生了一个,但是你叔叔说不是。”
“他说,是蒋文带回来的。自从你堂妹去世,蒋文,也就是你阿姨,精神一直不好,偶尔会开船去海上转,说要找她女儿。你叔叔动不了拦不住,其他人也不敢拦。”
“一天,蒋文回来时很高兴,说找到女儿了。你叔叔只当她又发疯,结果她真的从门外抱进来一个小女孩。那女孩脸上还有掐痕。”
“他知道那肯定是别人家的孩子,想要报警,结果被蒋文推倒了。蒋文说,她从海里捡到的,就是她的女儿。并且把电话都收起来,不让他联系别人。”
“你叔叔比对了女孩脸上的掐痕,发现和蒋文的手对不上。怕后面被人找上门说不清,他用胶卷拍了女孩的照片,想留作证据。但之后一直没人来,他觉得可能真的是别人丢了,蒋文捡到的。女孩脖子上有个金锁,上面刻着月字,就给她取名叫姜月。”
“他们把锁卖了手里有了钱,蒋文不用出门找活干,附近没什么人,加上那个女孩也不说话,没人发现他们家多了个孩子。”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年,一天,蒋文一直没给你叔叔送饭,他饿得受不了,爬到外面,发现她自杀了。想报警,又想到家里有个孩子。最终,他选择了联系我。”
徐娅图怔住,许久讶然道:“所以妈妈你......”
“对!我没报警,报警了说什么?何况他们一个瘫了,一个死了,报警也没用。”
“但那个孩子。”
“她被人丢到海里,本就是别人不要的,报警送回去不是在害她吗?那种事情我见多了!”
“那你为什么假装是从门外捡到的。”
“不然呢,以后村里人都知道姜家人做了这样的事?你爸肯定接受不了,我对不起他,他死了,我得帮帮他弟弟。”
“......”
“你接受不了,我知道,你可以报警,你可以对得起你自己。”
徐娅图看着王雅,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妈妈,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内心一片茫然。
她走到客厅,想到叔叔,走进了他的房间,他静静地躺着,连呼吸都很轻。
徐娅图看了一会,发现呼吸不是很轻而是没有,他好像已经死了?
“妈妈!”徐娅图按着他的颈侧,确认他真的死了。
王雅走了过来,没有丝毫的慌乱,只盯着看了一眼,轻声说:“早该死了。”
徐娅图不知作何反应,看着姜月的联系电话,不知道要不要现在就告诉对方。
她觉得她妈妈疯了,她无法确定对方所说的是否真实,要是她和姜月说,姜月会相信吗?
她拿起胶卷,看着上面的日期,十几年前的胶卷还能洗得出来吗?
徐娅图联系了在照相馆工作的朋友,问她能不能紧急给自己洗一份胶卷?
“很多年前的?可以啊,保存得好的话肯定可以。”
*
一大早,姜月收到了徐娅图的消息,对方约她在楼下见。
姜月推开窗,她的三轮车停在下面,不知道等多久,姜月想了想叫上了于舒云和曾明。
“这是?”
“他们是我朋友。”
“好。”
“......”
徐娅图将昨晚听到的一字不漏都说了出来,她在天亮前就一直组织语言,怕被打断,她甚至不敢看他们的脸。
“我说完了。”徐娅图松了一口气,静静等待对方的审判。
“胶卷呢?”姜月说。
“欸?”徐娅图抬头,本以为会被怒目而视,但是除了一个看着很不好惹的男生,表情明显在生气。另外两个人都是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胶卷拿过来了吗?”姜月提醒道。
“我昨天找人洗出来了。”徐娅图忐忑地将照片递过去,不过已经被朋友盘问过了,倒是没有很害怕。
“......”姜月不动声色地翻看照片,面色如常,实际脑海里被不断涌现的回忆刺激得无法动弹,就在她觉得要承受不住时,左手被握住了。
她转头往左边看去,于舒云看着她,眼底充满担忧。
“我没事,”姜月放下照片,反握住他的手。
曾明把照片拿过去,但不是翻看,而是用相机一一拍下。
几人商量要不要去找王雅再问问,林裕突然联系姜月,“陈仰不见了。”
“什么?”姜月呼吸一滞。
“昨天两边的律师确定好了离婚合同,约在今早办理离婚手续,但是他没出现。昨晚他发消息说自己被绑架了,我今早才看见,目前已经报警了。”
只是被绑架了,姜月松了口气,来不及找王雅了,有徐娅图在她跑不了。她决定先回B市,找到陈仰然后报警,免得夜长梦多,陈仰突然死了,他现在还不能死。
两道船笛声响起。
姜月扭头向后看,是曾明在为他的视频寻找配音。他手机传出的船笛声,和他们所乘坐的船启航时的鸣笛声重合。
纸媒衰落,曾明认为比起写报道,将内容做成视频能传播得更广。
船开后信号不好,他下载的几个音频,下载进度一直卡在99%。
曾明点击暂停,又点击开始,重复几次都没成功。最后打开文档,开始写脚本。
姜月依稀能看见海水、溺亡等字眼。
她眨了眨眼,转头坐直,将目光放到海面上。
平静的海面反射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光晕使白皙的脸庞像是透明,无法触摸。
于舒云心慌了一下,抬手想要触碰。
啪——
姜月头动也不动,在被他碰到脸前打掉他的手。
“你干嘛?”
她扬眉转头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去,表情十分不悦。
于舒云顿住片刻,笑了笑,低声说:“怎么发现的?”
姜月没有回应,只轻轻哼了一下。
“……他们和我说,没有凶手,是我父母自相残杀时,我也伤心了很长时间,但是——”
姜月捂住他的嘴巴,“别又拿你的伤心事安慰我!你总是这样!我没有伤心,我现在对你很生气。”
于舒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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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示投降,嘴巴一获得自由就问:“为什么对我生气?”她在他说话前就不高兴,那之前他可什么都没做。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姜月冷笑一声,扭头不看他。
“你不高兴?”
于舒云放学后下楼踢球,但一直没等到姜月,跑到她的教室,发现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操场。
“怎么不高兴,上课被骂了?”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
清楚什么?于舒云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午没有和你吃饭?但是我早上说了,我要值日,和你吃,你还得等我。还是说……”
他边猜边解释,连说几个,都没对,他不免着急起来。
“别生气了!我周末带你去扫墓!”
“?”姜月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堂伯伯说周末带我去祭拜我爸妈,你去不去。”
“你为什么……”
姜月心里有好多问题,最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说起这些完全不伤心?
“你还有亲戚?”她还是没问。
“有啊,但是没人想养我,月月,我这么可怜,别对我不高兴。”
于舒云蹲下抬头仰望,双手放在她膝盖上,扯她垂落的头发。
姜月低头看着他,想到路边经常遇到的长得很凶的小狗,每次经过都会追着她跑。
想着想着她笑了。
于舒云一只手扯住她的随风飘起的发丝,一只手拽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转头。
“你想起来?”他低声问。
姜月:“......”
“什么时候?”
“你猜?”
“都想起来了?”
“你自己猜去吧。”姜月没好气地说,挣开他的手。
于舒云悻悻然收回手,似乎都想起来,他瞬间慌乱随即涌上来的是更多的喜悦。他不曾说过,但有时失去记忆的她让他偶尔会觉得陌生,并为此感到惶恐,以至于想要一直黏着她。
姜月是在昨晚想起来的,于舒云不仅将王雅的照片发给她,还发了很多她以前的照片。
她不想承认,可他确实让自己对曾经的自己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因此为他们上一世的错过而感到遗憾。
带着遗憾沉沉睡去,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是事情即将尘埃落定心弦放松,也许是白天接触了太多带有回忆的东西,也许是......
姜月睡梦中断断续续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记忆恢复了七七八八。
因此,闹钟没响就被气醒,什么前男友?根本就是骗人的!他们明明就是纯洁的好友关系,非要说也只是勉勉强强有点暧昧。
姜月本想把于舒云叫出来兴师问罪,但徐娅图的信息让她的思绪中断,坐上船后,她又想起来了。但晨起时的冲动过后,她反而不知如何提出质问,她理不清自己的感受。
她觉得有些生气,但又好像很平静;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说;众多杂乱的念头在她心中交织,她长叹一口气,将混乱的想法排出。
没关系,姜月告诉自己,她还有很多时间,她不会再逃避任何事情,无论如何,不会比上一世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