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居然有这种事，”徐娅图刚听完姜月分享的故事，完全沉浸其中，觉得自己要为对方做些什么，“我妈妈肯定记得！她记忆力可好了，我回去帮你问问她。”
“真的吗？谢谢你。”姜月开心地笑了，和徐娅图交换了联系方式，后者表示自己明天就联系妈妈，问问情况。
“太麻烦你了，”姜月说。
“不麻烦，不麻烦！”徐娅图看了一下日期，“刚好我明天休假，我去看看我妈顺便问她，我保证我明天一定给你回复。”
“你真是太好了，”姜月叫来服务员买单，“这顿饭我请客吧。”
“那怎么行？”徐娅图按下她正在扫码的手机，迅速付款，“当然是我请。”
“哈哈哈，你真的是热情了。”
姜月没再坚持，满脸笑容地看着对方，徐娅图很是受用，她享受这种帮助别人的行为。
*
于舒云和曾明没有留在福利院吃晚餐，因此姜月到时，他们正在旅馆一楼的餐馆吃饭。
“月月！”于舒云看着一辆三轮车停下，开车的人是一个陌生人，另一边则是姜月。
姜月和徐娅图挥手告别，看着三轮车离去。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身走进了餐馆。
“我们很快，很快。”曾明狼吞虎咽。
“你们慢慢吃，我先上去收拾一下。”姜月说，她的脚在徐娅图家简单清洗过，但还是有些残存的沙砾。
“行，我们快好了。”于舒云回应，将手中的房卡递给她。
姜月离开火锅店前提前和两人说了自己吃过了，所以他们并没有等着和她汇合再在一起吃。
他们提前上楼开好了两个房间，这个时间，已经买不到离开珍珠岛的船票了，今晚他们得在岛上过夜。
姜月拿着房卡上楼，旅馆是4楼的民房，管理并不严格，她本以为需要登记信息，但前台一个人都没有。
房间号是302，姜月确认房号正确后推门进入，插上房卡，打开空调，房间温度逐渐下降，她瘫倒在靠窗沙发上，感觉顿时放松下来。
本来只是打算洗洗脚，但等姜月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全身都洗了。
“......”
穿着旅馆提供的浴袍，姜月看着架子上换下的衣物，思考是穿脏衣服还是上外卖软件紧急购买一套。
姜月还没有得出结果，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敲了几下便停了。
她透过猫眼往外看，是于舒云，旁边没有曾明，只有他一个人。
犹豫了一下，姜月取下防盗链，打开门探出头。门开的一瞬间，于舒云刚好抬手想再敲一次，见到她愣了一下，手放下，另一只手将一个袋子递给她。
“旅馆有烘干机吗？”
“有一套衣服你将就着穿一下吧。”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姜月手下意识地接过袋子，“你怎么知道......”她确定没有和对方提过这件事。
“你猜，”于舒云笑了，“我让前台帮买的。你收拾好后到303找我们。”说完转身就走了。
姜月没再问，关上门，打开袋子，里面是简单的短袖长裤，还有一套内衣裤。
她穿上试了试，刚好合适，吹干头发，她去了303。
姜月才敲一下，门就打开了，是曾明开的门。
“快快快，可算来了，”曾明关好门，越过她拉开椅子，“快，坐这里。”
“有那么着急吗？”于舒云将手中的纸团砸向他，转头对姜月轻声说：“他一直站在门口念叨，像是疯了。”
“不好意思，”姜月说，看着眼前的房间，是一个双人间，面积明显比她那边大，还有一个桌子，就是现在他们3人围坐的这个。
“我不是着急，是燃烧的热情和对未知的渴望。”曾明将笔记本拿在手上，看着姜月问：“谁先说？”
“你先说吧。”姜月没有和他抢，他明显已经迫不及待了。
“将你放在福利院门口的人，对福利院很了解。他知道对于福利院，有孩子被丢在门外并不少见，一般情况下，福利院工作人员很少选择报警，而且健康的孩子会很快被领养走，”
“但是仅凭了解不够，毕竟你不是婴儿，要是有人觉得不对怎么办？他那么自信，说明他可能认识福利院的人，甚至他就是在福利院工作，所以他不用担心事情脱离他的掌控。”
“是的，”姜月点点头。“你有怀疑对象吗？”
“王雅？”于舒云迟疑地说，将拍下的照片，发给姜月。他和曾明讨论过，根据排除法，他们觉得最可疑的是王雅。她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姜月是她发现的，找领养家庭也是她负责，甚至姜月离开后没多久她也离职了。
如果是王雅，那么她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人，而他们没有发现。
“对，王雅。”姜月说，看来他们的猜测相互印证了。
“我在海边遇到了王雅的女儿，她住的地方，我觉得很熟悉。”姜月回想房子内部环境，“我记忆里是第一次见到，但是我感觉并不陌生，还没进门，我就能猜到里面每个房间的用途。”
“那是王雅之前藏你的地方？”曾明问。
“不，不是她。”于舒云说，“我记得很清楚，你刚来时对王雅和对其他阿姨的态度没什么不同，如果她照顾了你一年，这说不通。”
“没错，”姜月说，她翻开地图，向他们指出房子的位置，“这个房子原本是王雅丈夫弟弟的。”
“王雅丈夫的弟弟，那就是她小叔子？”
“所以她是在帮她小叔子家处理。”于舒云皱眉说道。
“那可不好办，”曾明说，“她要是铁了心想帮小叔子家隐瞒，光靠我们查不了。”
“是的，”姜月说，“幸运的是，我遇到了王雅的女儿，徐娅图，她会去问她妈妈当年的情况。不管有没有结果，她肯定会受到影响，之后我们再去一次。”
“她心理素质没那么好，”曾明想到黄姨说的，王雅容易多想。“隐瞒多年的事情，突然被女儿问之后，又被当事人问，未必能忍住什么都不说。”
*
徐娅图和姜月说明天帮她问，但回到家她就忍不住了，联系王雅和她说这件事。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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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徐娅图假意抱怨道，她从小就喜欢听各种故事，每天缠着她妈妈和她说东家长西家短。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显示通话仍在进行中。
“她知道了？”片刻，王雅颤抖的声音传出，伴随着信号卡顿，听着有些失真。
“什么啊，什么知不知道的。”徐娅图以为是自己手机信号不好，换了个位置。
“你叔叔的事，你和她说你叔叔了？”
“对啊，我说了，人家都去我家了，我能不说吗？”徐娅图觉得妈妈似乎有些紧张，但是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欸，说到叔叔，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堂妹？”
“......”
电话那头又没有声音了，徐娅图看了一下屏幕，是信号和网络连接都显示正常，
“妈，你那边网络是不是不行啊？你重新连接一下呗。”
“你来我这边一趟。”
“什么事啊？我明早过去吧。”
“不行，现在就过来，马上过来。有事，有很重要的事。”
王雅听到姜月的名字后就无法思考，根本听不进徐娅图说的话，她认为是姜月找到父母后，想起当年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王雅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心跳声，她看着供桌上的佛像，又看向里屋，最后目光停留在电视机前丈夫的遗照上。
“这么多年了，我受不了了，反正我是对得起你们姜家的。”
徐娅图很快到家，客厅灯是关着的，她摸黑打开灯，下意识往叔叔的房间看了一眼。
叔叔来她家就一直待在那个房间，他下半身瘫痪，只能靠双手移动。很多时候徐娅图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他一直活到了现在。
“妈妈？”徐娅图向王雅的房间走去。
“你过来。”王雅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徐娅图摸不着头脑，觉得她神神秘秘的。
“你拿着，”王雅将手里的东西塞进徐娅图手里。
徐娅图顺势低头看，是一卷胶卷，看着年代久远但保存得很好。
“你从小就喜欢听故事，但是有关你叔叔家的，我从没和你说过。”王雅说。
徐娅图不明所以，但看妈妈的样子，要说的肯定不说小事，因此只坐好，表示自己在听。
“以前我和你叔叔关系并不好。他和你爸爸之前都是渔民，你爸爸和我结婚后，恰好有招人开荒的，之后会安排工作。我晕船，也很讨厌鱼腥味就劝你爸爸把船卖了，你爸爸同意。”
“你叔叔很生气，觉得你爸被我骗了，因此我们关系很不好。尤其是你爸爸之后在地里干活时，不小心掉进井里死了。你叔叔更是觉得是我害死的，我也觉得是不是我错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来往。”
“直到你堂妹去世的时候，当时你叔叔和阿姨带着你堂妹在海上收网。突然暴风雨，浪很大，你堂妹掉进海里了。”
“你叔叔腿受伤了，出海是不可能了，只能在家由你阿姨照顾。我就去了那一次，那时候你很小，我每天又要工作又要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