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和C市的交界处是一片郊区,多是低矮破旧的房屋,最高的建筑物是一个3层的自建房,和远处市中心的高楼大厦形成鲜明对比。
这里常住人口很少,大多是一些老人,即使是白天也异常安静,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汽车发出声响,打破寂静。
一辆黑色的小轿车在三岔路口停下,陈仰放下车窗,空气中古怪的气味让他皱了皱眉,他刷新着导航,导航提示左转,但左边路口的指示牌显示“前方修路禁止通行”。
这是什么破地方?陈仰想,有些后悔答应方家悦父母改到早上见面后又改见面地址。
他倒不是害怕什么的,要钱都只敢要10万多人能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这个地方太破旧,散发着一股荒凉穷酸的味道,引起他不好的回忆,那些回忆离他已经很遥远,但一直不断地影响他。
就这一次,丢下钱盯着她打完胎就走,离得远远的。
导航行不通了,他用力地拍了拍方向盘,将怒气通过刺耳的喇叭声发泄出去,接着拨打电话。
“喂?是谁?”
“我到路口了,走那条路?”陈仰不耐烦地说道。
“哦,路口,中间那条。”
方母放下手机,从窗户望向远处的路口,那里果然有一辆黑色的车。
“他爸,那个人来了。”
“来了就行,拿了钱就去车站坐车走,回去把房子修修,然后给家宝找个媳妇。”
“10万够吗?要不多要点?”方母想到那辆车,看着可不便宜。
“暂时够了,到时候用完了再要,他敢不给?”
“还是你聪明,但是......那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他敢提吗?他把我们女儿弄怀孕了,不负责,他知道了高兴还来不及。”
“可是,家悦她——”
“她怎么了她怎么了?不是还活得好好的?那男的肯定心虚得很,这种男人我最了解了,以后花完了,再找他,他不给就到他家躺门口。他敢不给?”
方父丢下烟头,听到楼下传来的汽车熄火声,站起身,又坐下。
陈仰望着眼前老旧的两层小楼,外墙斑驳,门窗破败,他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会才拿起副驾驶座的黑色塑料袋走进去。
小楼面积不大,楼里光线昏暗,每层有4个单间,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在走廊尽头,用密度板和砖块搭起的一个简易的桌子,由于没有油烟机,那边的墙壁和窗户都被油烟熏黑。
陈仰看着眼前的环境,想转头就走。
“这里。”方母从门口探出头叫住了他。“钱带来了吗?”
“10万。”陈仰站在门口,将钱递给她。
钱没到方母手里,方父伸手夺过。
他打开塑料袋,舔了舔食指,开始点钱,方紧盯着,生怕他数错。
陈仰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不看他肮脏的手,忍耐着直到对方确认钱的数目正确。
“行了,陈老板,就这样吧。”方父把钱收好,抬手关门。
“等一下。”
门没能关上,陈仰拦住他,“方家悦呢?”
陈仰问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可没忘,他必须亲自确认孩子打掉了。
方父方母对视一眼,方父转身回屋内。
“也行,你们最后再聊聊吧。”方母说,她眼神闪了闪,“我把她叫出来,她状态不太好,你们去外面聊吧,别被他听到了。”
“行。”
半响,方家悦缓慢地走了出来,她眼眶浮肿,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
看着像是打掉了,陈仰想,两人沉默着下了楼。
“去的哪个医院?”陈仰问,他打开车上的空调,擦了擦脸上的汗,喝了几口水。
“没去。”方家悦道,声音沙哑。
“没去?”陈仰启动车子,导航最近的一家医院,庆幸自己思虑周全。“我陪你去吧,早点打掉,身体也好恢复,我也是为了你好……”
车子又停在路口,陈仰确认导航是否又出错,片刻他想起旁边就有个人认路。
“诶,你——”
陈仰话卡在喉咙里,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方家悦躺在副驾驶上,但头一直看向他,目光空洞,眼睛眨也不眨,不知道看了多久。
想到她上车后,基本没说过话,陈仰心猛地跳了一下。
“你怎么了?别看我,看看路,走那边是对的?”
“不去,不用去了。”方家悦轻声说道,眼底满是疲惫和痛苦。
“什么意思?”陈仰不悦道,她想干嘛?她父母钱都收了,她家内部怎么处理可不关他的事,总不能还单独给她一份钱?没完没了了。
“孩子已经没了。”
“没了?真的?”
“对,没了,都没了,摔了一跤,然后满地都是血,你放心了吗?你要摸一摸吗?”方家悦说,转头望向窗外。
陈仰思索片刻,看着她虚弱的面容,心中相信了大半。不小心瞥到车窗上她的倒影,明明是青天白日,他却感觉到一阵凉意,伸手将空调温度调高。
“那也还是得去医院看看,都流血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呢?你看你脸色这么苍白,我怎么能放心?”陈仰柔声说道。
方家悦看了一下一眼,又转头,片刻低声说:
“右边。”
陈仰驱车开上右边的车道,前往医院,车子消失在小楼的视线中。
“走了,走了。”
方母拍醒还在睡的儿子,同时将他们的行李装好。
说是行李,其实就几套衣服,她顺手将被子床单也装好。
“这死丫头,出来工作还租这么好的地方。”方母抱怨道。
“都说了,这孩子没用。我们打工那么多年,都没敢租房子,都住宿舍,她倒好,有点钱就乱花。”方父把钱塞进他的袜子里,接着把袜子放进腰包里,最后把腰包牢牢系在他腹部。
“快起来,家宝。”行李不多,几分钟就装好,方家宝还没起。方母用力又拍了拍,方家宝睁开眼,吓了一跳,难得没生气,麻利起床穿鞋。
“走吧。”方父拿上摩托车钥匙,三人坐上小楼后的摩托车离开。
医院的人比陈仰想象的多,加上他瞻前顾后,一边担心方家悦不配合跑了,一边担心被认出来。等拿到报告,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咳,我送你回去吧。”陈仰说,拿到报告,确定孩子没有了,他的耐心和良心似乎又回来了。想到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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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带谴责的目光,他下意识扮演起温柔体贴的男友。
“好。”方家悦眨了眨眼,低头喝了口水。
“你那里的环境太差了,怎么不租个好点的地方?上班也方便。”
“……”方家悦沉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话。
“是缺钱吗?我等会给你一些钱,你之后换个地方住,那里一个人住很不安全。”
没有得到回应,但陈仰没有似乎不悦,他情绪高涨,近段时间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轻松。以至于他觉得自己要为他人做些什么,眼前被他甩了后刚打了孩子,爹不疼妈不爱的前女友,是最完美不过的善心接收对象。
“算了,你不用自己找了,我有个公寓,还有几个月才到期。你到时候住那边吧,别告诉你父母,知道吗?他们对你可不好。”
“公寓?”方家悦眼睛亮了起来。
“是的,”陈仰说,对她的反应非常满意他享受这种被别人仰望的时刻。
”可是你之前说……”方家悦欲言又止。
“之前说的都忘掉吧,我离婚了。”陈仰忘记之前和她说了什么,不过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过去吧,不要再提了。”
“那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方家悦执拗地说。
“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我已经放下,你也放下吧。我已经订好机票离开,以后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离开?离开哪里?”
“这个不重要。”
“可以停一下车吗?”
停车?陈仰看了一下周边,他们已经快到那个小楼了,现在停车做什么?
“我有点不舒服,可能是晕车了,我休息一下好吗?”方家悦语气漂浮,似乎完全提不上气。
“好吧。”陈仰说,咽了咽口水,觉得口干舌燥。
“喝口水吧。”方家悦给他递了瓶水,“我眯一下。”
“回去再睡吧,”陈仰皱眉,天色渐晚,他渐渐按耐不住,他和她的关系早结束了,但他还这么关心她,她居然还得寸进尺。
他突感烦躁,猛灌了半瓶水,他看向方家悦,她已经睡着了,他没得到回复。
“他没有回复,不好意思林女士。”陈仰的律师露出歉意的微笑,“陈先生昨晚和我确定了协议的内容,他表示自己不会让步的。我建议您再认真考虑一下,毕竟您要求的时间很紧迫,适当退让,才能得到双方满意的结果。”
“适当退让?”林裕不由得冷笑一声,“他狮子大开口,让我退让?”
“如果您不接受,我们当然也可以慢慢协商。”
“林总,我们再讨论一下。”李律师说,接着她对陈仰的律师说,“汪小姐,我们再商讨一下,你可以稍作休息。”
“好的。”汪律师起身前往茶水间,将办公室留给她们。
“林总,陈先生的条件很苛刻,但是如果你想不通过起诉快速离婚,不接受他的条件很难达到。”
没给林裕表达不满的机会,李律师紧接着说:“汪律师很擅长打离婚官司,尤其是双方财产差距过大的,她最喜欢通过拖延时间达成目的。”
时间,时间,林裕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
“好吧,你拟定合同吧,就按照她刚刚提出的条件,最好明天就能办完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