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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洇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栀禾还有要事在身,也不乐意再在这对兄妹的行事上大作文章,事情解决后就挥手示意侍卫将他们带下去梳洗。


    等到周围只剩下他和沈栀禾的人时,青年方才开口道谢,很有眼力见的恭维她。“多谢殿下明察秋毫,为裴某主持公道。”


    “要是本宫没有出现,你打算怎么办?”


    她边说边倾身而起,走到他面前,在人耳畔低语。“还是说你又要动手杀人,伪造他们意外身亡的假象?”


    闻言,裴时逾微微仰起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平静的神色下却波涛汹涌,暗藏杀意。“殿下,大理寺卿断案也需要证据,空口无凭可立不了案。”


    沈栀禾早在前世的时候就觉得,裴时逾这人心思重,面上清风霁月的样子不过是装模作样。


    她当初就想把他身上这幅疏离守礼的君子作派给扒下来,可惜一直都没找到机会。


    直到重生后再度相逢,她派人在暗中盯着他时,这才有所收获。


    那探子来报,说他会考期间被张家郎君行贿,要他答应舞弊一事。沈栀禾知道他自持清高,和旁人有壁,肯定是言辞诚恳的拒绝了。


    结果他因为出言劝慰人脚踏实地,导致那张家郎君恼羞成怒,私下授意让他在会馆饱受排挤,雪夜时还被张府仆从打晕后又丢在大街上挨冻。


    沈栀禾当初听探子讲到这里的时候还以为他接下来会像王丽那样去报官。谁知他竟然在昨日尾随那张家郎君的马车,在沿途搭弓拉箭造成雪崩,人亡马翻。


    “那你猜猜那些雪崩出逃的车夫现在都在哪里高就?”


    “……你想干什么?”裴时逾紧抿着唇,指尖掐进掌心,腕上凸起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那张家也是长京望族,祖上从官,朝野威望高。官官相护他上辈子就见识到了,比起报官换来衙门的置之不理,他这次选择了自己亲自动手去讨个公道。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被沈栀禾知晓。


    “我的目的早在先前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想要你成为本宫背地里的幕僚,朝堂上的利刃,听我差遣为我做事。”沈栀禾一脸势在必得,发髻上步摇泠泠作响。


    裴时逾这人满腹经纶又擅纵横捭阖的权谋之术。如果不能为她所用,来日必成祸害,既然得不到那还不如先下手将他毁掉。


    “你要是不答应,本宫不介意把那些车夫从地牢里面放出去。到时候东窗事发,我皇兄不会重用有前科的科举状元,张家也不会放过你。”


    “殿下好像并没有给微臣留有拒绝的余地。”青年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到底还是弯下了脊梁。


    他抬眸与她对视,漆黑深邃的眸子带着目光沉甸甸的落在她身上,轻描淡写道:“只是裴某愚钝,敢问殿下所求为何?”


    “段家权倾朝野,打压世家,本宫身为帝王血亲,难道不该出手整治吗?”她故意将茶盏重重一放,青瓷与檀木相撞的脆响在这流云榭中回荡。


    闻言,裴时逾神情复杂的望着她,眸中寒星般的冷光刺得她心头一跳:“段家乃皇后母族,其族人深受陛下重用,二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当真是要下这步险棋?”


    沈栀禾轻笑出声。窗棂外梅枝轻晃,在她眉心投下细碎光影:“裴公子怕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微臣既答应替公主办事,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沈栀禾忽然想起前世某个雨夜,那时她刚命人杖毙了裴时逾的门生。他冒雨闯进公主府,浑身湿透却挺直脊背,神情不卑不亢,朝她说出的也是这句话。


    “裴公子言出必行,那本宫也会信守承诺。”她示意疏月将昨日御史中丞的回信展开,递到他眼前。


    文书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明确着将他纳入御史台任职之事,右下角还盖着官员私印。


    “殿下真是深藏不露,连御史台都能染指。”


    御史台——监管百官而设的机构,虽油水不多但胜在权势重。他前世尚且也是在别处历练了一番才被皇帝安排进御史台。


    而沈栀禾平平无奇的一封信件就给他谋了个官职,仿佛是像卖官鬻爵一样简单。


    看着这番操作,裴时逾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她。


    他还只当前世朝堂之争是世家手笔,沈栀禾不过是狐假虎威,没想到她才是幕后操纵者,暗藏玄机。


    “朝堂的水深着呢,本宫手里没有底牌怎么会去以卵击石。”


    沈栀禾知道他是误会了,不过她没打算解释,就当骗骗他寻乐子解闷了。


    她不过是一深闺女子,纵然为天潢贵胄,也没有掌握实权。哪有神通广大的本事插手御史台事务,这些官职身份特殊,任职者皆为皇帝亲信,更有甚者暗中领命负责监管世家。


    她父皇在世时要拿御史中丞开刀治罪以儆效尤,是她好言相劝才保住了他的官职和性命。


    他一直挂念着这份旧情,让其帮忙安插人手还是不在话下的。


    “本宫这里有件差事。”她让疏月将那民妇王丽的陈情书展开在案几上,朱砂批注的“段”字触目惊心。


    “段家旁支鱼肉百姓,以权谋私,翼州太守也是一丘之貉,欺上瞒下。本宫需要你拿这件事大兴笔墨,为进御史台正名。”


    见沈栀禾安排的面面俱到,裴时逾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殿下七窍玲珑心,连升官加爵的路都为微臣铺好了。”


    “本宫手里查到的世家肮脏事还多着呢,就需要个不怕死的御史去查。”少女拢了拢月白披风,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她和新帝没有感情,她父皇担心他继位后会对她不利。不仅将天家暗卫私下授予她以求自保,还赐予她一场世家婚姻护后半生安稳。


    前世她受奸人所害病重在床,这些势力都被她交于宋祈桓打理。而今她身体康健尚未缠绵病榻,自然要将手中棋子利益最大化,段家首当其冲。


    “既如此,臣愿做殿下手中最锋利的刀。替公主斩尽段氏门生,肃清朝堂蛀虫。”裴时逾躬身行礼,眼底翻滚的墨色遮住了情绪,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两人谈妥后,沈栀禾也不欲在此处久留,她叮嘱裴时逾几句后就转身提着裙摆离开。


    先前和她分道扬镳的萧似染也早早在园中宴席处等她落座。


    沈栀禾走到她旁边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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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还朝她侧了半个身子,轻声细语在她耳边呢喃。“阿栀,我去找你的时候看见你在和那位状元郎闲聊。你怎么会和他有交集?”


    “他想让我帮忙引荐,结识我舅舅。”沈栀禾并不打算将事实全盘托出,随口敷衍道。


    她皇兄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萧似染又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主。要是经由她口,皇帝知道了她和朝臣私下有来往,那估计又要杀心四起了。


    她舅舅是当朝丞相,百官之首,拿他作幌子萧似染不会起疑。


    怕她继续追根问底,沈栀禾连忙转移话题:“你不是想看热闹么?喏,射箭比赛。”


    她懒洋洋的伸出手指,朝不远处一指。琼林宴席置办于园中长亭,周围空地则用于寻乐,居高临下的地势更方便观赏比赛,一览无余。


    “——陛下驾到!——”


    随着这尖细的传召声,沈知修身着明黄色礼服,步伐沉稳的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的随从侍女也缓缓拾级而上。


    年轻俊美的天子头戴玉冠,双眸深邃的望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不怒自威。


    “临仪就不用行这些虚礼了,你素来不爱走动,怎得今日也跑来参宴了?”


    “回陛下,是臣女想来一睹士子风采,央求殿下陪同的。”萧似染知道他们兄妹两人背地不和,适时开口为其解围。在沈知修看不见的地方还悄悄摆手同沈栀禾示意,让她别担心。


    “你是萧凛的女儿吧,想来也快到出阁之龄了?”沈知修指尖轻轻摩挲着翡翠扳指,抬眸注视着萧似染,语气漫不经心。“可许了人家,又或是看中了哪位才子?”


    “皇兄,女儿家的心事你就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谈论了!”她怕萧似染的婚事又如同前世那般不如意,连忙装作小女儿姿态,撒娇似的口吻和他说话。


    她知道他热衷于在外人面前树立对她包容有加的兄长形象,只要在底线内行事,他都会一一容忍。


    “行,朕不过问。”沈知修眉梢微挑,装作对她束手无策的模样。“你的婚事都够朕操心的了。”


    这出兄妹和睦的戏落幕后,沈栀禾暗自放缓了呼吸。她回不到前世单纯无知的样子,装作娇俏讨喜的姿态颇有些费心神。


    萧似染没看出她的不对劲,性质盎然的拉着她落座,语气轻快的讨论着射箭比赛。“往年世家聚会,这种项目都是宋祈桓拔得头筹,不知道今年会不会也一样。”


    “也许吧。”沈栀禾对这种出风头之事并不感兴趣,只端坐着缓慢品茶。


    待玉阶上的铜鹤香炉吐出最后一缕瑞脑青烟时,老太监拖长的尾音在此刻响起。


    “禀告陛下,射箭赛事第一轮中,裴时逾中彩!”


    霎那间,所有人的眼神都齐刷刷聚集在亭子下方的裴时逾身上。


    “善!”沈知修高坐明堂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传令下去,今日拔得头筹者,重重有赏!”


    沈栀禾也眯起双眸,目光沉沉的落在不远处的青年身上。


    日光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那个太监喜笑颜开的将喜讯传达给他,对方却仍然面容冷淡,神色称得上是宁和淡漠。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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