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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的金手指到货了?

作者:颜少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卫南亭一边在脑海里飞速回放救生员培训时的急救流程,一边抬眼看向岸上那群脸色惨白的男孩。


    大热天里,他们却像被冻住的鹌鹑,杵在原地瑟瑟发抖。


    急救的黄金四分钟正一秒秒流逝。她深吸一口气,自己如今是现场唯一能镇定的人。


    第一条该做的是拨打120,可这荒郊野外连部座机都没有,而且,即便能打电话,医护人员来了也晚了。


    她只能靠土办法硬扛。卫南亭先探了探两个孩子的颈动脉,指尖传来微弱却清晰的搏动,悬着的心稍稍落下。


    还好,还有救。


    “都盯着我做!”她哑着嗓子喊道,声音因急促呼吸带着沙哑的威严。顾不上浑身湿透的冷意,她先将鹏鹏侧过身,“看清楚,这样能防止呕吐物堵气管。”


    男孩们慌忙跟着学,手指僵硬地搬弄着昏迷的同伴。卫南亭又俯身掰开鹏鹏的嘴,仔细检查:“把鼻子和嘴里的泥沙杂草都掏干净,动作轻点!”


    等清理干净,她小心地将鹏鹏的腹部架在自己膝头,让头朝下悬着,掌心在孩子后背均匀按压。刚按了没几下,鹏鹏突然“哇”地吐出一大口浑浊的水,夹杂着水草碎屑。


    “吐了!鹏鹏吐了!”有个男孩惊喜地叫起来,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让他接着吐,把水都吐干净就没事了。”卫南亭头也不抬地说,目光已经转向一旁的强强。


    她刚把强强放平,手掌刚要按上胸口准备做心肺复苏,男孩突然猛地咳嗽起来,眼睛也倏地睁开了,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


    “醒了!都醒了!”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细碎的欢呼,鲁壮壮腿一软,“咚”地跌坐在泥地上,双手捂住脸呜呜地哭起来。


    刚才的惊惧,此刻才借着哭声倾泻出来。


    “赶紧把衣服穿上,都回家去。”卫南亭摆摆手,看着孩子们七手八脚地给鹏鹏和强强套上外衣。


    她累了,没心情劝慰鲁壮壮了,再说,这样大胆无畏,吓一吓是应该的。


    一群村民赶围过来。


    “鹏鹏——”一个妇女尖叫着过来,抱着儿子。


    周秀兰刚听说,有两个娃娃掉到水库里去了,赶过来,瞧见被搀扶着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是卫老幺救了鹏鹏。”


    周秀兰跪在地上直磕头,卫南亭避开不受,扶起她:“周婶,你还是先带鹏鹏回去,他今天受惊了。”


    几个半大孩子排成歪歪扭扭的一队,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被自家大人领着,匆匆离开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经这么一吓,往后怕是再不敢靠近这水库了。”卫南亭望着他们的背影喃喃自语,一阵晚风卷着水汽掠过,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旧布衣服,湿哒哒地贴在身上,把人裹得像掉入水中的木乃伊。


    说好的美人出浴的凹凸有致、玲珑曲线呢?


    她毫无美感可言。


    “重生一场,既没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没带什么逆天金手指。”她自嘲地扯了扯衣襟。


    好在日头正盛,风里带着夏天的燥热,衣服说不定晒着晒着就干了。


    握着竹竿刚走两步,脚趾头有些异样的感觉。卫南亭蹲下身,借着水光看见右脚小趾上套着个黑黢黢的圆环。


    她费了些劲才把那东西抠出来,摊在手心一看。是个暗沉无光的圆环,既非金也非银,摸上去冰冰凉凉的,不知是什么材质,像枚粗糙的戒指。


    “嘎嘎嘎嘎——”


    “糟糕!我的鸭子!”她猛地想起正事,扭头往河边望去,原本该乖乖待在岸边的鸭群早没了踪影,几只调皮的已经扑腾着上了岸,正歪歪扭扭往田埂里钻。


    卫南亭赶紧把将指环往大拇指上一套,居然大小正好,紧紧贴在指节上。她抓起竹竿,顾不上再研究这奇怪的东西,撒腿就去追四散的鸭子,清脆的鸭叫声和她的吆喝声在空旷的河岸上此起彼伏。


    …


    被暗处的望远镜悄悄窥视,卫南亭对此毫无察觉。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四散的鸭群牵扯着,握着竹竿在田埂与河滩间来回奔跑,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随着奔跑,四处摔落。


    数到最后,鸭群里只剩九十八只晃动的身影,那两只失踪的鸭子像是凭空蒸发了,任她喊破嗓子也不见踪影。


    “完了。”卫南亭心里咯噔一下,脚下的步子也慢了半拍。今晚回去,狼外婆那张刻薄的嘴怕是又要像机关枪似的突突个不停。


    江老太太虽说没读过书,更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出来,可她对数字却有着近乎天赋的敏感。就像她兜里的钱,卫南亭看见她每晚必数一遍,有次出门掉了一分钱,转天硬是趴在泥地里找了整整一天。


    依照狼外婆对这些鸭子的在意程度,比她数钱还要甚,每天傍晚都要像皇帝点妃子一样,一只只点过。


    “挨骂就挨骂吧。”她对着空荡荡的河面叹了口气,比起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责骂的事情可以忽略不计了。


    果然,江老太太点过了鸭子的数目,尖利的嗓音就炸了开来:“死丫头!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好好的鸭子少了两只,你是把它们炖了还是偷偷卖了?”


    卫南亭垂着眉眼没作声,今天的她异常乖巧。她默默往灶房走,从竹篮里摸出两块生姜,切得碎碎的扔进陶罐,添了柴火慢慢熬着姜汤。


    “浪费!真是娇气惯了!”狼外婆的声音追着她进了灶房,“掉了鸭子还有脸喝姜汤?我看该把你丢进生姜地里,给姜苗当肥料!”


    卫南亭舀起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小口小口地啜着。她体寒,今天在水库里泡了那么久,这碗姜汤是无论如何都要喝的。


    “两只鸭子值十块钱!我看你明天别吃饭了!”狼外婆还在念叨,“还喝什么喝?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今天又背书包出去了?不好好看鸭子,你难道还妄想考上大学?”


    上大学?上一世这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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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比天上的月亮还遥远,这一世,嗯,她倒是可以试一试。


    骂声直到开饭时才暂歇,可餐桌上的气氛依旧沉闷。


    江老太太扒拉着米饭,突然又提起这事:“我看卫南亭就是好吃懒做!今天掉两只,明天掉两只,等过两月,这群鸭子怕是要被她掉光了!”


    “会不会……不是掉了?”表妹冯蓉蓉大声说道,眼睛瞟向卫南亭,怀疑地说,“她会不会拿去卖掉了?好好的鸭子哪能说没就没?说不定现在她的裤兜里就揣着卖鸭子的钱,也有可能是她藏起来。爸,一会儿你可得好好搜一搜。”


    “胡说八道什么!”冯善华放下筷子,眉头拧成个疙瘩,“都是一家人,别相互猜忌,乱嚼舌根!”


    两只鸭子能卖十元钱,十元钱可以买将近一百斤大米,可以买三斤多肉,可以买一身裙子……这个损失让冯家人不高兴。


    大家无声地吃着杂粮稀饭。


    直到——


    院子外面,强强妈提着个竹篮走了进来,脸上堆着感激的笑:“在吃饭吗?卫老幺也在呢。今天可多亏了这孩子,不然我们家强强……”


    话说到一半,她眼圈就红了。


    竹篮里装着二十几个大大的鸡蛋。


    强强妈走到卫南亭面前,从兜里掏出两张十元纸币,给她:“好孩子,拿着!这是婶子的一点心意,以后有啥难处,尽管来找婶子!”


    江老太太的眼睛瞬间亮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二十块钱,身子下意识地站起,恨不得立刻把钱抢过来揣进自己兜里。


    “婶子,这是我该做的,钱真不能要。”卫南亭连连摆手,“您养家不容易,留着给强强买营养品吧。”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拿到钱也到不了手里,不如让强强妈欠着自己的人情,以后办事方便。


    两人推来推去,卫南亭始终不肯接钱。最后还是冯善华开口:“既然婷婷不肯要,你就收起来吧,都是邻里,相互帮助是应该的,给钱就见外了。”


    强强妈这才把钱揣回去,可眼眶又红了:“那鸡蛋你总得收下,不然我这心里……”


    见她快要掉眼泪,卫南亭只好接过篮子。送走强强妈,江老太太立刻抢过竹篮,数着鸡蛋阴阳怪气地说:“掉了两只鸭子,这鸡蛋还不够赔的,记住了,你还欠我两只鸭子!”


    卫南亭简直要气笑了。


    鸭苗是舅舅出的钱,五分钱一只,可这四个多月,喂食、放水、打扫鸭棚全是她一个人忙活,如今丢了两只,倒要按成大鸭子的价钱赔,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她终究没吭声。她现在离不开这个家,表面的和平还是要维持住的。


    夜深了,卫南亭躺在稻草铺就得床上,借着从天窗缝钻进来的月光,反复打量着指头上的指环。非金非玉,也不是铁的,摸上去总带着股凉意,在夜里甚至隐隐泛着微光。


    她忽然想起白天的念头,心脏忍不住怦怦直跳。这东西,会不会就是老天奶给她的金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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