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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归家

作者:稚见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云昭没想到会有人突然提起这件事,拿着茶的手一抖,呛到喉咙,不断地咳起来。


    她本想避开这话题,可刚刚她是众人中的焦点,此刻所有人的眼睛都巴巴地望着她的方向,闪闪发光的好奇心让她的额上飘出几滴冷汗:“这个……”


    大脑急速转动片刻,云昭才捡起断掉的话头:“靖北王家中有许多妹妹,我与他关系远,兄妹相称是我高攀了。”


    “不是吧,我听说朋友说你在金缎坊二楼狠狠地跟他吵了一架,他完全没生气耶!”缥色罗裙少女惊道。


    云昭:“……”


    这件事竟然传得这么快?


    缥裙少女此话一出,凉亭内少年皆轰动起来,纷纷问:“真的假的?靖北王可不是好惹的人,你骂了他,他居然没生气?”


    “是不是他其实很喜欢你啊?你要不要去问问看?”


    “不用,他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们不熟……”


    云昭试图糊弄过去,然而缥裙少女不依不饶地刨根问底:“听说他去金缎坊也是为了给你买衣服。靖北王殿下平常六亲不认,但是对你真好啊。”


    众人闻言,都目露艳羡之色。


    “好羡慕啊!我也想要个对我这么好的哥哥。”


    其余听众滔滔不绝,云昭绝望地发现,仅凭她一个人的嘴,说不过凉亭里这么多人。


    不论她再怎么解释,这些人也不会相信她和魏谨之关系很差。


    做人最忌讳交浅言深,她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声嚷嚷,其实她讨厌魏谨之讨厌得要死吧?


    此题无解。


    这缥裙少女实在八卦多舌,但最可恶的还是魏谨之。


    要不是魏谨之非要缠着她不放,怎么会有这么多八卦流传在外。不管是不是魏谨之故意放出的风声,这笔账也得记到他头上。


    云昭在心里狠狠打了几拳魏谨之的小人,为了扭转话题,决心破釜沉舟,捞出她人生中听到的最大八卦,摄取所有人的注意力:“你们刚刚不是问城北那家恩爱夫妻为什么闹掰了吗?我现在跟你们说,可听好了——”


    她清了清喉咙,正声道:“因为他们家的男人,其实把妻子当替身!结果后来,丈夫发现其实自己也是妻子的替身!”


    少年们情窦初开,正是纯情的时候,哪能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恨海情天之事,立刻轰动起来。


    “哇,玩这么变态!?”


    “这怎么可能啊?这世界上哪有相同的两个人?”


    云昭终于松了口气。


    万幸这世界上还有名为替身文学的东西,可以把所有长了耳朵的人吸引过来,否则她真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才可以避开这一劫。


    等漫长的替身故事讲完,少男少女们早已忘了刚刚靖北王的事情。


    宴会之主左琦缘叫来厨房备好的午膳点心,众人闹了一上午,也饿得厉害,于是品茗用膳,聊起主人家的厨子技艺。


    吃完饭,下午开始比试才艺,唱歌作对。


    云昭虽然在江南留了几年,又爱听曲,但是本事一点没能学上。别人起哄要她来两句,她脸皮厚,真敢唱,只是唱了没两句便笑倒周围人。


    作对子时云昭没丢脸,她离京后努力进学,才学不比留京的人差,其中两个对子还有全场公认的漂亮。


    好事的少年把她的对子和和她唱的歌对比,说是两个极端的顶尖,引来一阵活泼的喧闹。


    宾主尽欢,直到天黑才各自起身准备离开。


    此处在城郊,他们虽然都是官家子弟,但也要趁宵禁之前到家才行,否则免不了一顿好骂。


    云昭跟着众人走到门口,正四处搜寻自己的马车停到哪里去,忽然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她回头,看见圆扑扑的脸,讶然道:“换晴,怎么了?”


    李换晴的圆脸很为她增添亲和的好感,她弯了弯眼睛,说:“今天在宴会上没来得及问你,过两日要不要来我家玩?”


    云昭心中有些意外,惊喜居多。点头道:“好啊,我也想递帖子呢,又担心你不方便。”


    李换晴笑道:“哪有什么不方便,我早该请你来坐,只是收到阿缘帖子,知道她请了你今天来,便没再邀了,想着见面之后更好说。那就这么定了,两日后家里见。”


    云昭回到家里时已是平日洗漱入眠时分。


    她在挽剑倒好的热水里泡着,闭眼冥想,回顾自己今天的表现,前后细节都回忆到了,确定没出纰漏,方方面面都尽善尽美,才满意地叹出餍足的气。


    只是不免想到席上众人对她和魏谨之的误会,嘴角又垮下来。


    长歌在为她擦手臂,见她模样不大高兴,问:“小姐今日不是表现甚佳么,为何不开心。”


    “和魏谨之关系斩也斩不断,烦。”


    “那便不斩,不行么。”


    “?”


    若说别人不知道她讨厌魏谨之也就罢了,长歌是她的贴身侍女,怎么能看不出来?云昭急道:“可是我烦他烦得要命,怎么能不斩呢?”


    “小姐烦他,他又不烦小姐。就算小姐不想斩,也得听他的。”


    云昭一时语塞:“你还真是不给你家小姐留面子。”


    长歌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时常梗得人脖子疼。云昭当年为她取长歌的名字,是希望她说起话来能像唱歌一样好听,看来这点愿望是半点没成真。


    “不可能,我决不能听他的。”


    云昭掷地有声地抛下这句,在浴桶里冥思苦想起来。


    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计划显然已经是泡汤,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魏谨之是关系极好的兄妹,摆脱不掉。


    原谅魏谨之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看来,岂不是只剩下报复这一条路可选?


    想到报复,云昭皱了皱眉。


    之前没选这条路的原因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很清楚,自己不想这么做。


    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魏谨之有句话说得很对,日久天长,心意自会分晓。五年之前,她就践行过这句话。


    她曾经在魏谨之那里投注了十成十的感情,最终却惨遭背叛。这一次,她也要让魏谨之尝尝她的感受。


    她可是给过魏谨之机会了,是魏谨之没有珍惜。


    那可不能怪她了。


    她要做魏谨之眼中最重要的妹妹,和他交心交肺,如胶似漆,叫他再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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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离开他。


    然后在他最需要她的真心之时,冷漠地抽身离开。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魏谨之自己种下的苦果,他必须自己尝。


    云昭在氤氲的水汽中睁眼。


    长歌看着面前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小姐,直白道:“……小姐,你看起来好阴。”


    “……”


    云昭瞪了她一眼,嘴角扯起诡异的笑。


    “长歌,你不懂。我已经不是半柱香前的我了。”


    现在的云昭,是想要复仇的云昭。


    *


    烛火通明的另一府内,缥色罗裙少女把身上榴花红披帛取下,丢到侍女手上,急急跑向面前贵妇人的怀抱,紧紧抱着她,把头埋进她怀里,有些郁闷道:“娘,我回来了。”


    贵妇人温柔抚怀中女儿的发,看出她的不愉,柔声问:“怎么这样闷闷不乐?宴会不合心意?”


    “都不是。”缥色罗裙少女摇头,撇撇嘴,“这云昭倒让我有几分刮目相看。”


    女儿想做什么,贵妇人自然是知道的。她向来不拘着女儿做事。于是问道:“她今日表现很出彩?”


    少女犹豫片刻,犹带着不情愿点头:“尚可。吟诗作对有些本事,连左琦缘也说她写得最好。”


    贵妇人讶然道:“谏议大夫家的女儿?我记得左家的千金向来心高气傲……她这样说,不是客气?”


    少女撇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显然也不怎么看得惯谏议大夫家高傲的女儿:“左琦缘才不会跟谁客气,她恨不得把别人都踩一遍,好表现她高超的鉴赏水平。”


    “其他方面,云昭也这样厉害?”


    “那倒不是。我起哄让她唱歌,比驴叫还难听。本以为她会出丑,没想到她竟然拿自己的歌声开玩笑,大家都觉得她幽默。”少女起初有些垂头丧气,不过很快重振旗鼓,“娘,别担心,有的是办法让她在京城混不下去。”


    贵妇人爱怜地抚摸女儿的肩,欣慰道:“你父亲知道你这样心疼他,也会高兴的。但你莫要因为这些小事让自己气坏了身子。”


    “知道了,娘。”


    *


    清晨天不亮,云昭就睁开了眼睛。


    对于一个贪睡的人来说,早起还精神勃发,斗志昂扬,毫无疑问是因为有极想做的事。


    云昭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早就想报复魏谨之。


    她叫来文画,给国公府递了个帖子。没想到午前文画便回来说:“小姐,引我进府的人说,想什么时候去国公府,就什么时候去,只管当做是自己家就好。”


    “我知道了。”云昭淡淡应下,内心却泛起古怪之感。


    幼年时魏谨之对她处处都好,她享受惯了做小幺的乐趣,从未觉得自己是被偏爱的人。在她看来,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断绝音讯五年后,魏谨之仍然对她亲同一家,只让她觉得古怪非常,疑心有诈。


    云昭想了半天得不到结果,干脆放弃思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反正刻意避开,魏谨之也会缠着她不放,倒不如主动出击。


    “魏谨之说随便出入国公府,对吧?”云昭抛了抛手里的帖子,“来人,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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