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悬于星汉,璀璨却遥远。它既以神性的光芒牵引迷途的灵魂,又以魔鬼的低语诱人踏入泥沼。勇敢的追光者们,在仰望中挣扎,又在挣扎中仰望。但正是在这种永恒的撕裂中,人才得以触碰自己最悲壮的模样。或许,纵使最终沉沦,那道刻在追寻路上的血痕,比终点更接近永恒。
在经历了与王姬星空下的交流之后,我们可爱的江雅同学,也不自觉地踏入了泥沼。
俗话说,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但科学技术,又都是数理化知识的结晶。深感身单力薄的江雅决定先从教育家干起。
“小度!来,跟我念——‘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江雅挥舞着炭笔在削平的木板上奋笔疾书,眼神灼热得像要喷出火来。
小度苦着脸,结结巴巴地重复:“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不对!是‘一一得一’!不是‘一、一得一’!”江雅抓狂地揉了揉头发,“再来!”
小度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夫人,我、我真的记不住……”
江雅叹气,丢下炭笔:“算了,算了,女孩子一般都是文科生,怪我没想起这茬,那不教乘法口诀了,咱们改学拼音!”
小度:“……?”
经过一番千辛万苦的鼓捣之后,江雅又兴致勃勃地把小度拉到小木板前。
“啊、哦、鹅、衣、乌、鱼……”
江雅指着自己刚发明的“拼音表”,耐心地教小度发音。
小度努力模仿着奇怪的发音,一脸茫然,“夫人,这个‘鱼’为什么要念‘yu’?鱼不是鱼吗?”
江雅:“……”
又半个时辰,小度成功地用“b-a”拼出了“霸”,并认为这是指隔壁村欺负人的恶霸,完全无法理解这和“爸”有什么关系。
江雅看着歪头斜脑的小度,忍不住想起了那句名言:你们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
一连几天,江雅陷入了某种疯狂的实验状态,在小度身上试验着她能想到的所有现代教育方法。可怜的小度被折腾得眼窝深陷,走路都在飘。
突然来拜访江雅的周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江雅抓狂地挠着头发明新的“咒语”,而小度则眼神呆滞地在一旁机械复读。
“夫人,您到底想做什么啊?”小度终于忍不住了,揉着发胀的脑袋问道。
江雅叉腰,豪情万丈:“我要扫盲!我要普及教育!我要让鲁国的女子都能读书识字,让她们不再被男人蒙蔽!”
小度:“……可您连我都教不会。”
江雅:“……”
“噗嗤!”
一声轻笑从门外传来。江雅转头,发现王姬周琼正倚在门框上,掩唇而笑。
“王姬!”江雅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快帮敲打敲打小度,一个最简单的拼音,教了这么多遍都还不会!”
小度如蒙大赦,连忙躲到周琼身后:“王姬救命!夫人已经折磨我三天了!”
周琼莞尔,轻轻拍了拍小度的肩膀:“你先下去吧。”
小度感激涕零,一溜烟跑了。
江雅摇摇头,“唉,朽木不可雕也!”
周琼走到她身旁坐下,笑道:“夫人志向远大是好的,但凡事不能急于求成。”
“要做的事太多了,时不我待啊!”
“那也总该有个轻重缓急,先来后到把。而且你这样事必躬亲,不说小度受不了,你自己也会累倒的。”
“实在是分身乏术啊,恨不能像孙悟空一样,拔根头发,变出无数个分身来就好。”
周琼虽然有点惊奇孙悟空是谁,但还是指了指脑袋,劝道:“身居高位的人,要学会善于运用智力,任用人才,而非事事亲力亲为。”
江雅一愣,随即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什么最贵?”
周琼也愣住了,回到:“什么?”
江雅却是神采飞扬,“人才!”
画面一转,江雅来到一处馆驿前,一边来回踱步,一边嘴里碎碎念。
老弟你命中注定无法称霸,而且也命不久矣,不如把管仲让给我。
唉,不行不行,哪有见面就咒人死的啊?
老弟,你看管仲一表人才,借我玩两天。
啊呸,这我不成□□了么!
管仲,我看你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治国奇才,维护天下和平的任务就靠你了,跟我大干一场吧!
呃,女神棍+女中二,真以为娇躯一震,管仲就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了?
江雅正烦闷间,门突然开了,姜纠带着管仲走了出来,正好迎面碰上江雅。
“夫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要事。”虽然是在私下里,姜纠也并未姐弟相称。
“公子纠来鲁多日,不知吃住是否习惯?”江雅总算是没有发神经,随便寒暄道。
姜纠看着眼前这位名声复杂、行事更复杂的姐姐,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回道:“有劳夫人挂心,鲁国待客周到,一切安好。眼下鲁君正在停殡,夫人必是日夜操劳,不知玉体是否安康?”
江雅干应了两声,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姜纠身后的管仲身上瞟。管仲垂眸而立,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姜纠身边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随从。
“那个……其实……”江雅心一横,决定单刀直入,“今日冒昧前来,是久闻管先生大名,心中有些许困惑,想向管先生请教一二。”
这话一出,姜纠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管仲倒是抬起了眼,目光清明而锐利。他拱手一礼:“夫人言重了。仲乃齐之一介布衣,不能绥国难,只得随侍公子客居鲁国,才疏识浅,恐难解夫人之惑。”
拒绝得干脆利落,还把姿态放得很低,点明了自己是“齐人”且是“公子纠的人”。
姜纠眼见气氛尴尬,开口道:“夫人若无要事,我们还要去拜会鲁国大夫,就先行告退了。”说完,拱手一礼便走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不过,我是不会放弃滴!
第二天。
江雅带着好不容易从小度手里扣出来的冰镇酸梅汤,早早地来到馆驿。
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伸手不打笑脸人,门童在请示了姜纠后,终于还是把江雅请了进去。
“夫人这是……”姜纠语气比昨日多了几分无奈。
江雅努力挤出最真诚的笑容:“昨日来得匆忙,未曾备礼,实在失礼。今日特备薄礼,前来谢罪。”
“夫人言重了,你是来向管仲先生请教的吧,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 姜纠看着眼前这位名声复杂、行事更复杂的姐姐,终于还是松了口。
江雅大喜过望,连忙开口问道:“如今鲁国君主初丧,百废待兴,该如何让百姓仓廪实、衣食足,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这话问得直接,甚至有些尖锐,直指鲁国当下的核心困境,完全不像是一个行驶跳脱的妇人能问出的问题。
姜纠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不由地重新打量了一下自己这位姐姐。
管仲的目光在姜纠脸上停留了片刻,得到肯定的回复后,他略一沉吟,缓缓开口道:“富民之要,在于顺民心、兴地利、通货财。轻徭薄赋,使民有时;鼓励耕织,尽地之利;修缮道路,降低关市之税,使商贾流通,万物汇聚。如此,民富而国自强。”
眼看管仲终于开口,她赶紧趁热打铁,追问:“先生高见!那……若欲强兵,又当如何?”
枪杆子里出政权,身为后来人,她自然知道窝囊的南宋那么富裕,却还是被外人摁着打。
管仲微微挑眉,看了姜纠一眼,见公子并无明显阻止之意,才谨慎答道:“兵不强于卒之勇怯,而强于国之制度。士农工商,分业而居,各安其位,则心定而力专。可作内政,将军事隐于民政之中,卒伍之人,世同居,少同游,故夜战声相闻,足以不乖;昼战目相见,足以相识。其欢欣足以相死。居同乐,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强。”
江雅听得大受震撼,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油然而起。
道理我都懂,可臣妾做不到啊!
江雅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可愿来我鲁国,施展你治国平天下的抱负。”
姜纠眉毛抖了抖,脸色已经不太好看。
管仲却是躬身行了一礼,语气平淡却坚定:“夫人谬赞,管仲早已委质于公子纠,‘策名委质,贰乃辟也’,仲惟愿竭尽绵薄,助公子兴我齐国。鲁国之事,自有鲁国之才俊,非仲所能妄议。”
江雅嘴里一阵苦涩,她只是懒,并不是蠢,管仲这番话已经上升到人格的高度,再劝,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什么忠诚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哼,都是封建糟粕,死脑筋!
看着姜纠那明显送客的眼神,和管仲那礼貌却疏离的姿态,江雅知道再待下去也无益,只得讪讪告辞。
再次被拒绝的江雅,像只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前所未有的气馁。宏大的理想撞上冰冷的现实,让她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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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无力。
“王姬,陪我逛街散散心吧。”
江雅心情低落,拉着周琼去了集市。
古代的市集自然比不上现代的购物中心,但也人头攒动,叫卖声不绝于耳。江雅漫无目的地看着,忽然在一个摊位前停住了。
那摊主卖的是各种农具,其中一种木制农具引起了她的注意。那玩意儿像个大木叉,看起来十分笨重。
“这是什么?”
“这是耒耜,是用来耕地的?”周琼有点奇怪,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这……这玩意也能耕地?”江雅惊奇地拿起一个,比划了一下,感觉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一个念头瞬间闪过:为什么不把锄头做出来呢?找任明冶金!改进农具!这才是我目前能做的,提高生产力的正确方向啊!
正想着,一阵悲切的哭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跪在地上,身旁插着草标,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瑟瑟发抖地躲在他身后。
“行行好……买下这孩子吧……只求两斗粟米,让家里人有条活路……今年旱了太久,实在活不下去了……”老人泣不成声。
“工正任明不是发明了筒车,可以自动灌溉土地吗?怎么旱情还会如此严重”江雅急了。
“唉,夫人发明的筒车,小老儿听说了,的确是好用。但是制作起来颇费人工,而且旷日持久,远水难解近渴啊。”
这一幕像根针,狠狠扎进了江雅心里。刚才还在想宏大的生产力,转眼就看到最赤裸的生存苦难。她鼻子一酸,回头喊道:“小度!”
小度自觉地递上钱袋。
或许是深刻感觉到理想与现实之间差距的巨大挫败感,江雅把钱袋里的所有的贝币和零碎东西全掏了出来,感觉还是不够,转头又把目光看向周琼。
不待江雅开口,周琼顺势也把自己的钱袋掏空,全部给了江雅。
江雅一股脑全塞到老人手里:“老人家,这些给你,孩子自己带着!好好活下去!”
老人看着手里远超过“两斗粟米”价值的财物,愣住了,随即激动得就要磕头。江雅赶紧拦住。老人看无以回报,颤巍巍地从身后的破行囊里摸索出五张鞣制好的羊皮,死活要塞给江雅:“贵人……小老儿没什么值钱东西,这是自己鞣的皮子,准备给大女儿当嫁妆的结实得很您收下,好歹能垫个座位……”
江雅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心情却更加沉重了。
她抱着五张羊皮,继续闷头往前走。突然,前方一阵喧哗呵斥声传来。只见一个壮汉正用皮鞭抽打一个被捆着双手的奴隶,骂骂咧咧:“该死的奴隶!还想逃跑!看我不打死你!”
那奴隶被打得蜷缩在地,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行凶打人,江雅压抑多时的怒火终于被点燃,马上就要冲出去救人,却被熟悉她的周琼一把抱住,“夫人,奴隶乃是其主人的私有财产,外人是无权过问的!”
江雅陡然停止挣扎,垂下双手,想说什么,却已无力开口。
良久,她惨然一笑,转向周琼,“你不是说我有经世致用之才吗,为什么我明明会那么多东西,却什么也改变不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夫人不可操之过急。”看着失落的江雅,周琼忍不住握了握她的手。
江雅感觉手心一暖,也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恢复正常。
鞭挞辱骂声继续传来,江雅收拾心情,挤进去喊道:“住手!别打了!他值多少钱?我买了!”
那壮汉一看江雅衣着不凡,眼珠一转,报了个高价。江雅摸遍全身,发现钱刚才都给了那老人,只剩怀里那五张羊皮了。
“这个……够不够?”她迟疑地递出羊皮。
壮汉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奴隶,又看了眼江雅背后捏起小拳头的小度,嘀咕着“算你走运”,一把抓过羊皮,骂咧咧地走了。
江雅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奴隶,叹了口气,帮他松了绑:“你自由了,走吧。”
那奴隶挣扎了许久才爬了起来,却先是整理了一下破烂的衣衫,然后对着江雅郑重地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士礼,声音虚弱却沉稳:“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百里奚他日必有所报!”
看了一路糟心事的江雅,已颇觉疲惫,正准备回去休息,便向他摆摆手,走出几步后突然顿住,又马上折返跑回来,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那奴隶不解,却仍然恭敬地拱手回礼道:“鄙人百里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