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传岚以为黄守英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忘记与自己说过的话,选择继续蜷缩在阴影下时,意外接到了他的电话,黄守英说:“你那天说可以免费提供法律咨询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求你帮我把这个婚离掉。”
传岚call了舒华一起出来,仨人约了家好讲话的下午茶包间。
传岚慢饮了口茶:“原来是这样,我们见你久不联系,还以为是你反悔不离了,竟然是这样。”
舒华听得不可思议,虽说网上刷到不少家暴的事,但张口就是威胁人喊着要打杀对方家里人的还是少见,不由气愤地说:“他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真不是人,怪不得你有顾虑,我听着都害怕,你能有勇气提出来真的很厉害了。”
传岚眯着眼看了看窗外,又扭头过来看着黄守英说:“你很幸运哦,我跟我朋友打赌,说你要是有勇气敢来找我们,我们就免费帮你到底。”
正说着,唐毅带着一位人高马大但西装革履的人进来了。
那天临了,方思域说:“听你描述,考虑到黄守英丈夫家暴的特性,估计离婚的时候不会顺利,普通的律师估计难以达到预期效果,你这样,我跟唐毅打个电话,他认识人多,我叫他找个适合家暴的离婚律师过来。”
“来了,坐。”传岚起身将两位主角引进去招呼坐好。
传岚介绍:“这是想离婚的黄守英女士,我朋友唐毅,这位律师怎么称呼啊?”
律师起身伸手介绍:“敝姓余,单字一个东。”黄守英起身连忙握住问好:“余律师您好。”
黄守英在传岚的示意下将自己的情况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传岚作总结道:“就是这样,现在主要就是黄守英想离婚反遭威胁,范跃要五十万才肯松口答应离婚,余律师,有什么好的办法能让范跃心甘情愿配合离婚吗?”
余东说:“明白了,就是说范跃拿当事人家里人的性命来威胁当事人是吧,这确实是个问题,不过别担心,我专门承接这种离婚官司,有自己的方法来应付,黄女士,冒昧问一句,您觉得您老公,就是范跃这个人的性格怎么样?”
黄守英疑惑,看了眼传岚,见对方点头,斟酌着说:“刚结婚的时候性格挺好的,也没动过手,开始动手是从他失业以后开始的。”
传岚补充说道:“是欺软怕硬的类型,我跟他打过一次照面,有印象,对比他厉害的,很会看眼色。”
余律师说:“是这种人的话,那就好办多了,请问黄女士,您有保留范跃家暴的证据吗?”
黄守英说:“有的,当地妇联派出所我都去过,警察出具的调解书,范跃写的保证书,还有每次挨打后的照片以及严重时在医院做的检查我都有,人证的话我同事都可以做证。”
舒华在一旁搭腔:“我也可以,我跟传岚亲眼见他在大街上殴打守英的。”
余东笑了笑,继续说:“那太好了,证据都很完整,听您的意思范跃这几年一直没有工作,全靠你工作来养活是吗?”
黄守英回到:“是,我要负责家里所有的开销,每个月还要给他上缴酒钱。”
余东说:“这部分的开支也需要你罗列整理下。请问您对这次的离婚财产有什么预期吗?”
不用付钱或者少付钱给范跃,换来离婚和孩子的抚养权就是最好的结果了,黄守英还哪敢想分财产,他说:“我只要能离婚和拿到我女儿的抚养权就可以了,分不分都行,只要他愿意离婚,我可以一分不要,他要钱的话,少点我可以打欠条。”
余东说:“不必这么悲观黄女士,我既接了这个案子,自然有办法有手段让你拿到你该拿的东西,尽管放心提要求就好了。”
黄守英不了解,不知道原来有人这么轻易就说出有办法解决他的难题,那个像一把剑悬在他的头上,能随时要了他命的难题,竟然在别人眼里都不算问题。
黄守英眼里雾蒙蒙的,他扭头看了眼传岚和舒华,又转过来盯着余东,一字一句地说:“余律师,你要是能让范跃心甘情愿答应离婚,我只要我女儿的抚养权,你争取到的财产我愿意全部给你付律师费,我说真话,在场的都可以做个见证。”
靠在椅子上一句话未说的唐毅抬眼朝黄守英看了一眼,而后跟余东说:“谈的时候,不要把索要女儿的抚养权放在首要位置,把钱放在第一顺序,跟他谈的时候先分钱,多要钱,他不要抚养权再考虑拿过来。”
黄守英听到顿时急了眼:“不行,我要我女儿的抚养权的,我这么辛苦,能忍到现在都是为了我女儿,哪怕一分钱不要,我也不会放弃我女儿的抚养权的。”
舒华也有些不高兴,心里默默念叨唐毅进来半天不讲话,要说就说这么一句话,好没人情味,一点不懂做母亲的心,“卓雅,这人太唯利是图没有同情心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心坏。”
唐毅慢悠悠地说:“有时候,女人做不成事也怪不了别人,这也妥协,那也妥协,一点自尊没有,底线这么低,还谈什么,我要是你,早一头撞死了,还找什么借口。你挨打都不怕,还怕这怕那的,不觉得可笑吗?”
黄守英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反驳些什么,只听唐毅对传岚说:“你说我说的对吗?”
传岚看着唐毅,笑着回:“你说的对。”
舒华心里泛起涟漪,传岚怎么会认同唐毅的话,完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传岚被带坏了。
黄守英有些无助,茫然望着传岚,传岚说:“放心,你女儿只是范跃拿来挟制你的工具,他不会想要抚养权的,相反,你越是在意抚养权,他咬的越死,越会拿抚养权来跟你谈条件,但是钱就不一样了,他不工作也没积蓄,钱就是他的命,你跟他要钱,他才会跳脚不在乎抚养权,明白了吗,既然来找律师,就相信律师的话。”
黄守英愣愣点了点头。
余东继续接着刚才的话:“是这样,不过律师费有人出了你不用担心。”
这时候唐毅又开口了:“有人出是某人的事,当事人愿意给你你就拿着,嫌钱多啊。”
余东顺着唐毅的话笑着说:“那就我们律师该拿多少,黄女士有余钱的话就付多少,这样可以吗?”
“如果能分到财产的话当然可以,虽然很难为情,但说实话我身上现在没有一分钱,仅有的五百还是同事借我的。”
“好的,那就先这样,基本情况我也了解清楚了,这是我的名片,请您将证据都整理好备份,发我一份,还有请将范跃的地址和联系方式也给我一份,我需要先去跟他沟通下情况,可以私下谈妥的话最好了。”
“好的。”
“余律师,要是性格极端的家暴男有方法让他乖乖离婚吗?”传岚出了门,好奇问道。
“当然,有难度,但不是不可以解决,每个人都有弱点,我们律所志在用法律感化这类人。”
“能透露下是什么方法吗?”
余东笑着说:“这可不能,毕竟是吃饭的法宝。”两人打着哈哈笑说。
唐毅走过来,看着传岚说:“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传岚笑着问他:“哪里不一样,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
唐毅说:“不像爱管闲事的。”
传岚问:“那算印象破灭吗?”唐毅说,“那倒不至于,你看着挺假的,没想到还挺真的。”
传岚有些失笑:“哪里假了,我这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是真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唐毅盯着传岚的眼睛,笑了笑,留下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分得清呢。”就走了。
舒华走来说:“他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什么真假假真的?”
传岚回到:“我也不知道,谁知道他在说什么,我们也走吧。”
不到一周的时间,于东就打来电话说范跃愿意坐下来俩个人好好谈谈,问出钱的传岚要不要来旁听下。
不知道余东怎么跟范跃讲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出现了转机,不过传岚秉承着“做事做到底”的原则是要去凑这个热闹,不,去跟进这个事的进程的。
舒华作为整件事的旁观者,也要参观的有始有终,自然算他一个,卓雅不知道听舒华说了什么,吵着也要去,卓雅要去,孙立德不甘示弱也要跟着去,于是一拉二,二拉三,也不好落下谁,传岚干脆通知大家下午歇业,都去算了。
于是余东就见到了这乌泱泱的一群人。
“余律师不介意我多带两个人吧,都是些单身姑娘小伙的,听说是关于离婚的,就都想跟过来学习下,想得多,怕以后遇到这种事。”
“哈哈,纪小姐说笑了,纪小姐的朋友怎么会遇到这种人。”
卓雅外向,就接上了话:“嗳,这你说错了,传岚不会,但我们还真有可能会遇到,我们今天是蹭着传岚过来学习的,看看反面例子以后好把眼睛擦亮点。”
余东看传岚站在那笑着不接话,也就不再说什么,引进了律所的会议室。
众人进去一水儿地坐在了黄守英这边,十几只眼睛盯着范跃齐刷刷看了过来,各种探究,看的范跃坐立难安,屁股在椅子上挪了又挪。
范跃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道黄守英在哪里走的狗屎运,竟有这么多贵人助他,要是自己也能遇到有眼识珠的贵人就好了,要是有人看得见他,自己也不至于找不到工作以至于沦落到现在,居然还要看黄守英脸色,真是不公啊,老天不公。”
等半天不讲话,余东开了口:“范先生,请问您对我当事人的诉求还有哪里不理解的地方吗,或者对于财产分割您还有什么异议,都可以讲出来,我们现在是在协商阶段,有什么异议讲出来都可以商量。”
范跃这几年在黄守英身上找到莫名自尊后,发现当个耍横的无赖是何等快活,只是牺牲外表和形象就能换来他人的尊重可太划算了,哪像以前工作的时候像个狗一样,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现在,谁都不敢惹他,尤其他出门拎半瓶酒,那简直就是无敌的存在,只有人躲他的,没有他让人的。
只是太久的快活让他忘记了自己本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每天避让他的人也是跟原本的他一样不想惹麻烦的普通人,等遇到那些不怕麻烦比自己厉害能看出自己外厉内苒的人时,他终于想起自己的本性,看清事实老实了。
听见余东的问话,范跃肚子隐隐发痛,小腿肚也有些打颤,嗓子有些发紧,但一想涉及到钱,就不得不开口说:“我承认我动手打人不对,所以作为补偿我愿意把抚养权给黄守英,不跟他争。
“但是房子的方案我不同意,这房子我们家出了重头,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怎么能给他七十的份额,之前黄守英说只要我答应离婚,他还给我十万呢,这十万我现在也不要了,这房子得给我。”
余东说:“但是您施暴是既定事实,还有,考虑到您这几年来都没工作,是我的当事人一个人在挣钱养家这点,我相信法官也会这样判的,至于孩子的抚养权也没什么好争的,您没有能力抚养自然会判给我的当事人,这不够作为您用来谈判的砝码。”
“守英,你替我说句话,这几年是我猪油蒙了心做错了事,但我是责任感太强,太爱这个家了,我被辞找不到工作压力实在太大了,我精神压力太大了才喝酒的,喝醉打你是我的错。
“可你要想一想,我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我结婚那会对你也很好的,我给你也买过衣服买过花,也带你去看过电影吃过牛排,你都忘记了吗守英。
“这房子是我父母所有的积蓄啊,你要是拿走了,我跟我父母怎么办,我怎么办,以前是我错了,我也没脸求你原谅我继续待在我身边,我愿意离婚,但是你不能拿走这房子啊,守英。”
随着范跃的话,黄守英脑海里也跟着浮现出以前的一幕幕,但是这短暂的甜蜜就能与自己这几年的苦难相抵吗。
黄守英抽出了自己的手:“我没忘记,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但是你对我的恶呢,你记得吗?我记得,我记得我无数次的鼓励你,想要你重新振作起来,为此,我白班晚班怎么挣钱怎么来,我就想着在你想清楚之前我能先撑着这个家不让它散了。
“只要你能回到以前,辛苦点算什么呢,可是我没等来你的转变与理解,等来的却是你的拳脚,范跃,我们当初结婚不是为了想要幸福才在一起的吗,没有工作怕什么,我说过的,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们回老家去种地都行,你忘了吗?我宁愿你一开始就没对我好过,也不至于让我抱着希望捱了这么久时间。”
卓雅听完范跃的话跟舒华和容巧两个交头接耳说道:“听见没,这话说的多好听,‘打你是因为责任心强爱这个家’,典型的胡说八道东拉西扯,人渣,还想用父母来博取同情,他打老婆我就不信他爸妈不知道。”
舒华说:“是啊,你别看这会斯斯文文的,打人可狠可狰狞了。”
容巧说:“果然离婚男的都是会选钱,不要小孩,有些要小孩的也是拿小孩来换钱的。”
舒华说:“没错没错,我看过网上一个关于离婚要房还是要小孩的采访,几乎所有男的都选的房,女的都选的孩子。”
容巧说:“你说的那个我也知道,都骂女的现实拜金,事实上男的更现实更拜金。”
卓雅说:“我也同意,这男的没有怀胎十月就是随便,说什么孩子可以再生,房子可奋斗不来,老现实了,这女的就是傻,当牛做马累死累活结果离婚时就为了孩子不要一分钱,这孩子要是有良心呢也还罢了,要是没良心,辛苦拉扯十几年结果被骂‘穷就不要生娃’去哪哭,要我我也心狠不要孩子要房子,凭什么让男的那么舒服。”
赵鹏飞有些哭笑不得,假意咳嗽了两下,小声提醒道:“你们待会等结束了再讨论啊,这会人正说正事呢。”
孙立德也说:“就是,一会都忍不住,又不是所有男的都现实势利,还是有好男人的。”
舒华和容巧对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缩了缩身影,卓雅翻了个白眼过去,也悄了声。
范跃见黄守英对自己的低声下气无动于衷,脸上维持的表情僵住了,他死死盯着黄守英,恢复了平日里说话的模样: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铁了心跟我争这房吗,你明知道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套房,你拿走是要我去死吗?”
黄守英仗着人多底气足,一点没在怕的说:“我也什么都没有,我也就这一套房,买房款我虽然出的少,但装修是我出的,这几年的生活费也是我挣得,我不要房子我跟琴琴住哪去,你要我跟琴琴去死吗,你有手有脚可以去做工,养活你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范跃不想听些他不爱听的话,双手握拳捶着桌子有些发狂:“所以说啊,不是我要离婚的,是你要离婚要分房的,你不离婚不就有的住了,两间房一人一间,谁都有的住。”
余东出口劝到:“范先生您冷静点,除了买房我们还可以租房的,我们把现在的房卖了每人还能得几十万,用来租房的话后半生完全足够了。”
范跃站起来指着余东的鼻子说:“你闭嘴,租别人的房怎么能与自己有房一样,我告诉你,我不怕你的,别以为你是律师就能乱掺和别人家家事,劝你还是有点公德心吧,你们要是逼我,我死也不会答应离婚的。”
余东笑着说:“到时候去法院起诉,恐怕就由不得你不想离婚了,现在还在协商,有的商量,上了法庭可就没的商量了,劝您想清楚点,您家暴我当事人的事已经坐实,各方证据链完整,而且我们已经将证据都做了封存,范先生,还是请坐下来再好好谈一谈吧。”
范跃顺势坐下,翘着二郎腿,依旧不松口说:“别以为就你懂法,我也了解过,要是去法院起诉离婚,一般第一次都不会给通过,第二次才有的谈,这前前后后要拖一两年,何苦呢,他既然要的是离婚,我答应离,离了就好了,干什么还要来分我的房子。”
余东说:“范先生看来确实了解过起诉离婚,但我也说了,你这不属于普通感情破裂的起诉离婚,是你家暴导致的起诉离婚,我们证据充足,第一次就可以判离。”
范跃不在意甚至有些得意的继续说:“可我要是一口咬定不愿意离婚,说我认识到错误,已经在改过自新了,恐怕法官看在我女儿的份上也会站在我这边吧。”
众人被范跃的可耻面目气到了,没想到一个人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黄守英欲说些什么,被传岚拦下,示意听余律师讲话。
余东笑笑:“范先生哪来的自信觉得你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让法官不信证据信你的话,这也是范先生在哪看的案例吗,我作为一名律师竟都不知道,真是惭愧。”
范跃说:“你是该惭愧,知道一点就敢乱出主意祸害别人家庭,怎么不该惭愧,那新闻上男的把老婆杀了,法官都看在有小孩的份上赦免了男的死罪,我又没杀妻,不过喝醉酒扇两巴掌而已,只要我在法庭上说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改,那法官还不站在我这边。”
余东从业多年,见过不少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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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咋咋呼呼耍横的,有胡搅蛮缠耍赖的,还是第一次见给自己上课的,要不是得保持律师的稳重与体面,他真想大笑几声。
余东保持着笑,继续说:“您说的这个案例我也有所耳闻,尽管这是不同类型的两码事,但讲个题外话,对于每个案例,每一方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判断,那位法官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但作为律师的我仅代表个人是不认可那位法官的做法的。
“同理,您也可以有您的想法,可以聘请代理您方的律师,我既接了黄女士的委托,就会严格依照法理为他争取到最大的权益,以我的专业,我可以明白的告诉您,您刚才说的例子不适用于离婚案件,法官是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范跃说:“放屁,你们律师就是钻到钱眼里的害虫,到处挑唆别人,吃些人血馒头,只想着自己赚钱,一点不为别人家庭考虑,不像人家法官,吃的公家饭,不为钱看,就想着老百姓的小家庭,能不拆散就不拆散,能不判离就不判离,他会站在我这边的。”
余东抹了一把脸,真想去洗个脸,这唾沫星子算工伤啊。
余东卸了笑,重新戴好眼镜,就这样看着范跃平静地说:“范先生,还请注意你的措辞,文明用语,不要人身攻击,不然我可以先告你诽谤律师。”
范跃看见余东不笑了,有眼色的老实坐好,眼神转过去看向旁边角落里的绿植又转回来。
余东说:“既然范先生没有诚心想协商的意思,那我们还是算了,直接起诉好了,看法官是会站在证据这边还是站在您这边。”
卓雅压了半天压不住了,冷笑着说:“哟哦,黄守英,原来你老公家这么有实力啊,还有当法官的亲戚,早说有当法官的亲戚,失业有什么了不起的,直接找亲戚安排份工作啊。”
黄守英有些发蒙,喃喃的回到:“他家没有当法官的亲戚。”
卓雅说:“没有?怎么能啊,你老公一口一个法官会站在他那边,我当法官是他亲戚呢,嗳,这也不对啊,这还没起诉开庭呢,受理的是哪个法官都不知道,他怎么这么自信啊,难道说法院是他家开的,还是说他爸是什么大官啊,要是他爸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官你还真有可能离不了呢。”
除了脸涨红的范跃,听出意思的众人都笑了起来,范跃骂了句:“尖酸刻薄。”
传岚见差不多了,出声说道:“那就今天先这样吧余律师,我看确实谈不出什么结果了,直接走流程吧,只要不是卓雅说的他有当大官的爹,这事优势在我们,不要浪费时间了。”
说完众人起身准备撤了,这时范跃倒有些着急,忙起来说:“等等,再谈一谈,我再想想,你们不是要协商吗,我们再协商协商。”
几人互相看看,黄守英看了看余律师和纪传岚,等他们的意见,传岚说:“那再坐会,只是要谈,就真心实意的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说些有的没的,现在是四点,最多再谈一个小时,我还赶着吃饭呢,明白了没。”
范跃点头坐下:“咱摊开了说明白,这房当时买的时候九十六万,我们家出了六十万,你们出了三十万对不对,剩下六万贷款是我还的,相当于这个房我占63%,小孩的抚养权给你,我做错事让一步,房子一人一半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黄守英说:“我家还出了20万装修呢。”
范跃生气,又不得不压住气说:“装修不算,你看哪个分房的把装修算进去了,你要是不愿意,那你砸了我没意见。”
传岚有些意外,这刚开始还一分不要呢,现在连装修费都想拿回来了,看得出胆子大了。
余东问黄守英:“黄女士您看呢。”
黄守英已经很满意现在的条件了,也不想逼太紧搞出事端,而且协商好了去离婚也快点,不拖太久了,免得日久生变。
黄守英说:“我同意他的方案,就这样吧余律师。范跃,念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我愿意退一步,大家各退一步,以后就好聚好散吧。”
范跃见黄守英同意了他的分法,也高兴不起来,说:“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房我不愿意卖,但我会租出去一间,将每个月的房租都转给你。”
卓雅说:“妈呀这一个月房租才多少钱啊,这要转到猴年马月去啊,这房租不出去就不转了是吗?”
范跃瞪了卓雅一眼,不情不愿地说:“可以写字据,签合同也行,反正该你的那部分我会慢慢转你的,除了房租,我也会去找工作,总之会还你的。”
期待了多少个日夜希望他能拾起信心重新找份工作,哪怕不为了家里,只为他自己也行的想法,没承想走到离婚这一步才听到,黄守英心里冒出一股难以严明的滋味,酸涩无比。
“那就写吧,以后每月汇款的时候就抱着忏悔的心将钱打过来,这是你该得的,该我多少,一分也不能少,一年还不完就两年,两年还不完就五年十年,用你下半辈子来还,这是你欠我的。”
众人不解黄守英为何要答应这种不靠谱的方案,还欲劝解分析一番,哪知黄守英接着又说:“余律师,真是对不起,不能一次性给您结清律师费,我给您写一张欠条,到时候分期按时打给您可以吗。”
余东有些为难,看向传岚,其实最开始说好律师费由纪传岚出,黄守英不用出,但后面唐毅意思黄守英既有心,那就得收,唐毅也是想看黄守英是不是真的有破釜沉舟离婚的心,看大家伙忙这一场值不值当才说了那个话,倒不是真的让他收两份钱。
余东见纪传岚看着他笑不说话,心里转了一圈,说:“律师费的事先不着急,大家都是朋友,等事情彻底结束再讲也是一样的。”
“那就先这样,这件事也算结束了,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后续跟进处理还要麻烦余律师多费心,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call我就好。”
“好嘞好嘞,纪小姐慢走。”
卓雅起身边走边问,“怎么没见唐毅过来啊,你不是说他上次过来了吗?”舒华说,“上次他确实在啊,跟余律师一起过来的,今天是没见他呢。”
余东要送他们出去,听见问唐毅的,说:“上次是他做中间人带我过来的,今天没他什么事他自然不会过来。”
卓雅哦了一声,也没说啥,就跟着一起出去了。
这边传岚一行人走后,余东就他们二人的要求补充了一些明细,敲定后当场拟了合同签了名,这事也算有了个结果。
黄守英出门就跟家里打了电话说了这事,说完又给李山重打电话,希望他能过来帮忙一起去接下琴琴。
范跃恍恍惚惚的签了名,拿着合同不知道去哪,看见黄守英,脑子里莫名想起刚才他说的那句“用你下半辈子来还”。
“用你下半辈子来还,这是你欠我的。”
不过几分钟,范跃脑子里响了无数遍那句话,他突然跑过去找到余东说:“我愿意卖房,你拿去卖吧,按市场价卖了给我一半就好了,刚才的合同不作数。”
“你确定愿意卖房分财产吗范先生?”余东不明白范跃为何突然又愿意卖房了,明明之前还死守着不松口,但他没有深究,愿意卖房切割财产是好事,余东连忙打电话将黄守英又叫了回来。
黄守英问道:“你怎么又转变想法了?”,范跃说,“我想了下,既然都离婚了,我也没必要在城里守着座死房子,还是把钱拿在手里的好。”
黄守英又问:“你拿了钱准备做什么?不会拿去喝酒吧。”范跃说:“不喝了,我拿了钱就回老家算了,也不想奋斗了,回去跟父母住一块,应该也够了。”
黄守英停顿了一会,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在知道今天要跟你协商离婚的前一晚,我紧张的没睡着,后来醒着醒着就睡着了,睡着后做了个梦,你想听吗?”
范跃说:“你说。”
“我梦见我们终于离婚了,我带着琴琴走了,你拿着我给你的十万块钱使劲地喝大酒,然后一个人喝死在家里了,没人知道。”
范跃听完,心里泛起了一丝涟绮,面上却是不显,笑着说:“也许你做的不是梦,可能我已经真的死了,在另一个时空。”
黄守英看着他不说话,范跃说:“那你呢,拿了钱准备干嘛。”
“我也要回老家去了,城里生活太累了。”
“是我对不起你。”
“你不要道歉,事到如今,我不想听也不想就这样原谅你。”
“那你走吧,后续的事余律师会看着办的。”
于是,守英就真的走了,再没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