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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第 3 章

作者:苏幕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禁军还有巡夜任务,苏见微先向禁军道谢,言明日后再上门拜访,送走了禁军,随后又让下人拿干净棉布与热水来,她虽不懂治伤,却知道有些东西是必须的。


    护院先过来给陆绍宁止了血,又过两刻大夫才赶到,这才开始诊治。


    这大夫姓焦,是医药世家,京城名手,常来侯府看病,有他在,人心就安一些。


    陆绍宁仍是一动不动,大夫先让人将他翻身过来,剪了他几缕头发,这才看清伤口。


    苏见微也看见了,伤在正后脑,血糊糊的一片,她不敢看,只瞟了一眼就侧过头,紧张地攥住手。


    从得知他受伤到现在,她都来不及思考,此刻一瞬的思绪飘过:他会有事吗?还能醒来吗?


    心紧紧被揪起,她发现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可能,只能迅速将这猜测压制住,不去想。


    看着大夫诊治,她忍不住问:“大夫,我家夫君情况如何?严重么?”


    焦大夫回道:“夫人不必担心,血虽流得多,伤口却并不严重,包扎后按时换药便可。”


    听到是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意外之喜,苏见微松了一口气,却听大夫继续道:“如今只看大人是否伤及脑内,那才是麻烦之处。”


    她连忙问:“那怎样才知道他是不是伤到了脑内呢?”


    焦大夫回答:“先等大人清醒,若清醒后无异常倒好,若有异常,则再施针药医治。”


    “那劳烦大夫先留在府上歇息,帮忙照看我家夫君的伤情,怕遇着意外,我等又是慌乱失措,不知何处去寻大夫,也只有大夫的医术我夫君才信得过。”苏见微尊敬道。


    大夫连忙答应:“那是,如此就麻烦夫人了,老朽暂且留在府上。”


    随后大夫替陆绍宁包扎伤口,又开了药方让人去抓药,待一切忙完,天边已微微见晓,见陆绍宁情况平稳,苏见微就让下人带大夫去起云堂的偏房休息,自己守在床边,再次叫来下人,细问陆绍宁受伤的详情,又让人去通知大理寺,并交待莺歌循例督促府上杂事。


    做完这一切,房中才算安静下来,她看向床上躺着的丈夫,忍不住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两人久未亲近,就连这样的动作似乎都有些陌生,好在他并未发热,除了有些微凉,一切正常。


    到天亮,大理寺来人了,来的还是大理寺右丞周显阳,正是陆绍宁的副职,苏见微也认识。


    他来一是询问详情;二是探望,苏见微只能将昨夜巡夜禁军的话告诉他,却也只有浅短的信息:半夜,飞虹桥遇暗器袭击,落水。


    那暗器已被大夫取出,是一根长长的小飞箭,周显阳毕竟是大理寺的,一看便道:“这是袖箭,江湖上十分狠辣的暗器,幸好是中肩头,若是喉颈或是胸口,那大人便性命攸关了。禁军没看清是什么人?”


    苏见微道:“听他们的意思是没有,大概那人躲在暗处,他在暗,禁军在明,得知禁军赶来,就离开了。”


    周显阳看着那飞箭,一边思忖,一边自语:“什么人会使暗器呢?若那人与大人正面相对,在飞虹桥上当来不及逃才是……所以他在远处?”


    说完他问:“大人是夜半遇袭,他为何会夜半去飞虹桥,身边竟无一人吗?”


    苏见微回道:“夫君这几日忙于公务,一直宿在这里,而我为照顾孩子,宿在后面的院子,所以我不知夫君何时出去。夫君身旁常侍候的是永兴永昌两人,昨夜是永兴值夜,但他也说不知夫君何时出去。”


    说完,她叫来了永兴。


    永兴也承认,自己在偏房小寐,完全不知主人什么时候出门的。


    周显阳再问:“昨夜你最后见大人是什么时候?”


    永兴回道:“大概是二更末,夫人从大人房中离开后,我去问大人是否备水沐浴,大人‘嗯’了一声,我就去备水,侍候大人沐浴,随后我出去,没多久就见大人房中的灯熄了,我就想大人今晚大概不会有吩咐了,就闭眼睡了。”


    “之后再没听见响动?”


    永兴有些愧疚,抓了抓头,回道:“没……再醒来时,就是听说大人受伤,被人送回来了。”


    周显阳又问:“大人没同你说什么,心情如何?”


    永兴想了想:“心情就……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也没说什么话。”


    “大人以前也这样?”


    永兴点头:“都这样,话不多。”


    苏见微在一旁沉默。


    永兴所说,就是她和陆绍宁说好和离离开后,她还担心永兴句句实言相告,露了家丑,没想到什么也没有,陆绍宁十分平静。


    而她,坐在床边,呆了半夜,哭了半夜,一夜未眠。


    她在心中叹息一声。


    周显阳只好再叫其他下人来问,这一问才知道陆绍宁确实是自己出去的,永兴睡得死并不知道,但院外守门的护卫知道,后门的门房也知道,的确,他是从后边角门出去的,似乎就是为了悄无声息出去。


    但谁也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


    些时苏见微道:“我知道如今大理寺正在查铁矿案,夫君主办此案,牵连甚广,若是因此而受刺杀,可见案犯之猖獗,朝中再无公理可言。我为妇人,无法查案,也无法面圣,此中疑点,还望大人向申大人面呈,替我家夫君和大理寺寻回公道。”


    申大人说的便是大理寺卿申怀仁,也是太后的堂兄,周显阳暗叹陆夫人虽为妇人,却是十分有见地,句句说中要点,让他不得不重视此事。


    当然,大理寺本就不会轻忽。


    他立刻诚恳道:“夫人放心,承安与我为同僚,此事攸关大理寺诸人安危与尊严,哪怕夫人不提,我等也不会含糊放过,定会查得明明白白,找出刺杀者!”


    苏见微朝周显阳行礼:“多谢大人。”


    送走周显阳,苏见微继续守着陆绍宁,陆绍宁迟迟不醒,她开始忧心,自己却也疲倦不堪,眼见他如此,又睡不着。


    大夫到中午又来看了,道情况平稳,只是他不醒,大夫也无计可施。


    苏见微拿蜂蜜水给陆绍宁润了润唇,自己也喝了些粥,午后时分,在床边打了个盹。


    并没睡多久,却又有宫中的人过来,是太后所派内侍,前来探望陆绍宁病情,又有大理寺与刑部官员过来,这会儿是受朝廷委派,专门来查陆绍宁遇袭真相的,问得比周显阳更详细,熬到日暮才走。


    苏见微已经疲惫不堪,交待人若非要事,其余探访一一回绝。


    这一晚她勉强吃了些,在陆绍宁次间的睡榻上睡了一会儿,夜里醒来无数次,每次都不见陆绍宁醒来。


    算下来,从他前夜受伤,到现在,已过了一日一夜,昏迷这么久,情况是不是更糟糕了?


    想去问大夫这情况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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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什么,可大夫已歇下,无事总不好将人叫醒,她只好继续等着,好不容易盼到清早天见亮,倒没等她去催,大夫自己便早早起身过来了,可见大夫心里也紧张。


    此时不用她开口问,从大夫的神色中她就看到了凝重和忧心,知道情况不妙。


    “我给大人施一次针,今日再看看……”大夫只能这样说。


    苏见微明白,这施针或许效用不大,只是无奈之下做点什么而已。


    她踌躇一会儿,决定去托付金城公主,让公主去和太后说一声,是不是可以请太医来给陆绍宁看看。


    对,这是最后能做的努力了。


    决定好后,她便叫来族中二婶,将陆绍宁交与她照看,自己去了公主府。


    自来到京城,她竭力和京中贵人打好关系,因她心思细腻,温婉和气,倒与诸人关系都不错,如今陆绍宁身受重伤,她请太医诊治也并不过分。


    自太后掌权,不只打压宗室诸王,连皇上也十分猜忌,但对公主倒不错,公主对她突然来访也不介意,很痛快就应下此事,当即进宫去了。


    太后倒体恤,上午便有太医院院正过来,替陆绍宁查看伤势。


    院正与焦大夫商讨一番,都认为该做的都做了,余下只能等陆绍宁醒来再看情况。


    苏见微无奈又失落,只好送走太医,继续守在床边。


    虽是忧心不已,可毕竟疲惫,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


    她梦见了两人的和离。


    她让莺歌等人在搬东西,搬到一个琉璃屏风,一个美貌女子出来道:“不许搬,这是我的!”


    她在梦里是认识这女子的,这就是陆绍宁那个外室,如今已被他接进了府中,她对这女子也有嫉妒与恨意,马上道:“这明明是我的,是我嫁入陆家第二年自己买的!”


    “呵,买的,不是用我夫君的钱买的么?怎么说是你的?”


    “没有,不是他的钱,是我自己的钱,我的嫁妆!”


    “你说是你的嫁妆就是你的嫁妆?你家能给多少嫁妆你?”这时她看向前方,很快落下泪来,委屈道“夫君,她要将这屏风带走,你明明说了要给我的。”


    自己回头,就看见了陆绍宁,他看着女子,满面柔情,再看向自己,就变了脸色,冷漠好似陌生人,他淡声道:“这屏风就留在这里吧,是蓁蓁喜欢的东西,花了多少钱,我给你就是。”


    她心痛不已,不为屏风,只为他的薄情,不由想哭,却哭不出来,大声痛斥道:“凭什么,陆绍宁,这东西你想买就买么?我不卖!”


    她喊得很大声,却好似发不出来声音,这让她急切,越发泪流满面,陆绍宁却好像听到了,回道:“苏见微,你为何如此刻薄?我便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当初就不该娶你!”


    “呵,你是失算了吧,当初我苏家是皇亲国戚,贵妃受宠,四皇子有望做太子,你娶我自是为攀龙附凤,一朝我姑姑离世,家族失势,你便露出了真面目,我也要告诉你,我后悔,很早就后悔嫁你,若嫁孟思远,他绝不会如此对我!”


    陆绍宁轻蔑一笑:“那你去嫁吧,现在还来得及。”


    苏见微既怒又恨,痛彻心扉中,还想与他对质,却是泣不成声,随即就感觉有人在拉自己,她突然就醒来,恍惚中看见床上的陆绍宁,正睁了眼,关切地看着她。


    “怎么哭了,娇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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