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醒来时,脑袋后面挨了一闷棍的痛拉扯着他整张脸都往后,缓了好一会,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他才看清眼前破旧的木头架子,蛛网缠绕的桌子椅子,他不在林子里了,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的民房。
他手撑地想站起来,好像碰到什么东西,低头看,是一碗粥,房子很破,碗却很干净。他用手碰碗边,温的,应该盛出来没多久。
是谁把他搬到这里来的?
他隐约记得晕倒之前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你干嘛打晕他?”
“坏人。”
“他不是,哎呀!你......”
急得跳脚为他争辩的好像是那个小孩的声音,另一个声音不知道是谁,听起来沙沙的,像干枯的树拖在地上走。
是小孩吗?他应当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大概是另外一个声音把他搬过来的。
还没想明白为什么把他引去林子里,又搬来这里,他的肚子先出声了。
咕——
五脏庙发话了,李慎元端起粥喝了一小口,又想,如果想害他,把他丢林子里不管就是了,不必大费周章把他带来这里,又给粥下毒,多费力啊,当下大口吞咽起来。
他之前在林子里到处走,又伤了脚,伤了元气,喝碗粥又昏昏沉沉睡过去了,恢复了点精力后,天还没亮,连夜赶回了客栈。
他走到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入,听见房里好像有动静,一瞬间他福至心灵,没有进门而是躲到隔壁房间贴在墙壁上偷听,只听到嗤啦一声。
他在隔壁等了好一会,没有人从他房间出来,但房里的声音消失了,想必他们跳窗离开了。
他推门走进自己房间,窗子是打开的,被褥上方破了半个手掌大小的口子,他掀开被褥,底下一层棉褥,甚至床板都刺穿了,好个一剑封喉的死法,李慎元不敢想刚刚如果今天没被绊住而是睡在床上会是怎样光景。
他不敢多留,赶紧离开了。
自从他来了这楚苦县,怪事频出,先是死者对调,后是山上从骨头中长出的黑毛,现在还有人要刺杀他。刺客是针对他还是针对宁王的?宁王出城行踪并不隐蔽,他们在客栈前告别,若是有心人一定能看到。那么是针对他的,刺客应当是当地人,昨晚还没事,今天他上山回来就有人忍不住动手,山上果然有猫腻!
一开始他还借着月光往前走,不一会月光也被遮住了,他只得摸黑往前走。眼下他无处可去,正发愁,听到梆子在地上敲的声音。咚——咚———
不对,不是梆子,是拐杖驻地的声音,应当是山上抢走他钱袋的人,他跟着声音走,走到了先前那间屋子前,声音就消失了。
是要他来这里借住?
不知那人在何处,李慎元凭空大喊一声,“多谢。”
他走进屋里,之前那根火烛已经燃尽了,另点了一根,火烛旁仍放了一碗清粥。
他饿坏了,也累坏了,喝下粥席地一躺便睡下了。
一夜无梦,睡到第二日午时才起,很久没睡过这样久一个好觉,他醒来觉得神清气爽。
桌上仍放了一碗清粥,李慎元此时思维跳跃,他不禁想,这粥,不会是用他的钱买的吧。抢这么多钱就为了喝粥?
这小孩和拄拐的奇怪黑影也不露面,但似乎对他也没有恶意,他们到底想告诉他的,应该就藏在在山上。
可凭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把山翻过来,越多人越好。可上哪去找这么多人呢?
去找沈炼他爹,从那日祭典来往沈家的人员,沈家在当地似乎是望族,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自然更好。
说干就干,李慎元从草席上爬起来,叠好,就出门去了沈家,然后吃了个闭门羹。
“老爷病了,不见客。李大人,您有什么事改天再来吧。”
对方倒是笑意盈盈的,但是满脸都写着拒绝。
等李慎元走了之后,方才在门口拒绝李慎元的小厮关上门快步走到内宅一处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道:“老爷,他走了。”
门里传出声音:“找两个手脚利索点的,跟上看看他去哪儿了。”
李慎元离了沈府,在街上乱晃,不知怎么办好。
正想着,一个乞丐乞讨到他面前。
他赶忙往袖中一掏,意识到钱袋被抢了,又空着手出来了。
那乞丐上下打量他,一脸鄙夷之色,后啐了他一口。
“这么抠门,呸!迟早倒霉!”
已经倒了大霉的李慎元也不甚在意。
沈家看来是不愿意帮忙了,到哪里找这么多人呢?他左思右想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便躺在树荫下假寐。
这时傅寅雪从骨笛中出来。
李慎元有一天没听见他动静了,便问:“你怎么这么久没动静?我昨天四处被人追杀,没义气!”
傅寅雪道:“进了山气场很乱,我失去知觉了,刚刚才慢慢能听到声音。”
鬼魂依托天地间,往往比□□凡身感知更灵敏,看来山上确实有怪。
傅寅雪往后看,“刚听到有人骂你?”
“啊,一个乞丐。”
傅寅雪看着走远的乞丐,“你要找人,人不是送上门了。”
傅寅雪问:“之前让你帮我保管的盒子,还在身上吗?”
李慎元点点头,“在啊。”说着从兜里掏了出来,这个盒子因为放在胸前,还好好的,没被抢走。
“打开吧。”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慎元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张叠好的纸,摊平了,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汇票,蓝底饰以票号名汇川票号和八仙法器,其上扣了四五个章,记载了某某人,这应该是傅寅雪用的化名,在汇川票号存了白银千两。
傅寅雪道:“是汇票,去汇川票号取钱吧。”
李慎元激动地捧着手里的白纸黑字,轻飘飘的,却价值千两白银,他看了看傅寅雪,忍不住问:“做刺客这么赚钱?”
又想到了自己的俸禄,李慎元痛心疾首,深感自己入错行了。
“你拿去用吧,找人办事没钱怎么行?再说,我也用不着了。”
“我给你打个欠条,到时候烧给你。”
“不用了。”
李慎元走到汇川票号门口,突然感觉右手被什么扯了两下,他往右看,是那天抢他钱的虎头帽小孩,她今天没戴虎头帽,扎了两个辫子,原来是个小姑娘。
怕她故技重施,李慎元悄悄后退两步。
小姑娘道:“喂,那钱我会还你的。”
李慎元想,林子里那个黑影同她果然是一伙的。他道:“不用了,我现在有钱了。”
“少啰嗦,那我也得还你。抢了人家钱不还,以后江湖上怎么传我啊!”
李慎元觉得好笑:“好吧。”
小姑娘故作玄虚地握拳抵住嘴,道:“不是今天!婆婆怎么都不肯把钱袋给我,我一拿她就生气。但是,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说着风风火火跑了,一下又没影了。
婆婆?那个奇怪又力大无穷把他从林子里带到废弃民居的黑影是个老人家吗?
票号认票不认人,李慎元顺利取出了一两银子,又买了针线将汇票缝在衣襟上。
走出票号时,他乐得合不拢嘴。
傅寅雪看着他好像在看什么珍禽,“取这么点钱就乐成这样。”
李慎元乐不可支,把一两银子抛上去又接住,“你不懂穷人乍富的乐趣。”
傅寅雪嗤笑一声:“乞丐捡了金子都不知道怎么花。”
李慎元不理会他的嘲笑,道:“这一两银子可以雇100个长工一整天。”
随后,李慎元将银子换成一枚一枚的铜钱,回到今天遇见乞丐的地方。
那乞丐原本躺着,见有人来赶紧坐了起来,抬头一见是他,又没好气地躺下了。直到听到碗里叮咚一声,一枚铜钱落在碗里,他又笑吟吟地坐起来了。
话出口也入耳许多,“祝您才高八斗,高中状元!将来当大官!”
李慎元道:“刚还说我会倒霉,现在我又能当大官了。”
乞丐道:“小的要是会算命也不在这混了,您大人有大量。”
李慎元丢了十文钱在碗里,钱在碗里叮叮当当地响,“问你个事。”
乞丐笑得褶子都出来了,“诶,您说。”
“帮我找三十个人来。”
“您找这么多人干嘛?”
“上山挖地。”
“啊?”
“你别管那么多,帮我找人来,报酬少不了你的。”他举着手里好几串钱晃了晃。
“我不是不愿意帮您,只是这么大的人事调动不是我一个无袋弟子能决定的,您稍等一会。”说着就跑开了。
李慎元等了好一会,他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这人同样穿着破烂,却身形挺拔,走路带风,像是练家子。
他一开口声音洪亮,直截了当道:“我是本帮六袋弟子铁碗儿,是你要找人是吧?”
李慎元道:“是我。”
“你找这么多人要做什么?”
“我问这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们丐帮虽然穷但也还有骨气,偷鸡摸狗的事我们是不做的。”
看着他一脸正气,李慎元默默抬起头挺起胸,道:“是为民除害。”
“为民除害?”
“是,昨儿我上山踩了毒草中了毒,所以想挖掉,以免误伤了上山砍柴的人。”
一听这话,铁碗儿眉头都舒展了,“原来是这样,现在像你这样善良的年轻人不多了,你放心,这事儿我们不收钱也得做。”
说着回头跟那无袋弟子说:“赶紧去东市西市南市北市把一袋到三袋弟子都叫来。”
那乞丐得令就走了,一会儿,风风火火带回来一大群人。铁碗儿交代后,买了一些挖土的器具,买了一些干粮,一行人拿着锄头轰轰烈烈上了山。
六袋弟子号召力很强,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到了那片黑毛地。
李慎元有了前车之鉴,嘱咐大家先吞下解药,他轻车熟路一口闷了,众人看到黏糊糊的都面露难色。铁碗儿率先吞了下去,也咽得满脸褶子,众人见他吞了,一个接一个吞了下去。
一行人吃饱了饭,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年轻力壮的冲在前面,黑毛看着细,实则很有韧劲,砍不断它。大家只得继续往下挖看看跟在哪,不一会往下挖的洞就没了腰。
李慎元问铁碗儿,这山上是不是有一个奇怪的一个老婆婆。
“你见过那疯婆子?”
听铁碗儿这话,像是认识,李慎元问,“你知道她?”
“疯了好多年了,不知道谁欠了她钱,一天到晚总是念叨着。看见别人的钱就抢,抢完就跑,跑得还快,大家也拿她没办法。”
“她抢你钱了?”
李慎元点点头,“嗯。”
“那你算吃了个哑巴亏了,她虽然疯疯癫癫的,力气却大。”
“之前知县早上去买早点,一个老婆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就把那钱拿走跑了,知县身边跟了十来个汉子,硬是没一个追上她。”
李慎元听着,铁碗儿在说到疯婆婆抢知县钱的时候,语气似乎有点钦佩。
说着铁碗儿又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人呐。”
“她过去身世不好吗?”
“额是说知县可怜!”说到激动处,铁碗儿忍不住冒出乡音,李慎元听着像关中的口音,“她到处抢别人钱有啥可怜滴。那知县钱遭抢了,又撞了马,马一撒蹄子就跑,甩得那知县的马车四处撞,那马是宝马,跑得快,听说是南边一个大商人送的,知县可喜欢,还给取了个名叫赤兔,那马当时受了惊,一口气从城东跑到城西,也有他好受的,怪可怜滴。”
好像想到什么,铁碗儿又道:“我们有个小乞丐,叫武小宝,和她聊得来,要是找她说说,兴许有戏。”
李慎元问:“是一个戴虎头帽的丫头吗?”
铁碗儿有点诧异,“你见过她?”
李慎元道:“之前她跑来信誓旦旦说钱会还我。”虽然说话语气和拦路土匪打劫一样霸道。
“那就不用担心了,她是个好孩子,况且,我们丐帮向来说到做到。”
“她不同你们一起住吗?”
“她和那老婆子住在老房子那边。”
铁碗儿说,是一个大雪天,武小宝被人丢在老婆子的老房子外面,老婆子无儿无女就养了她。但老婆婆有疯病,不时发作,武小宝为了补贴家用,就加入了丐帮。
老房子,李慎元立刻想到了他醒来时待的那个废弃民居,破破烂烂的,家具一应不全,不像有人住的样子。
“当时额们还不同意,小娃娃,有家人,加入丐帮做啥嘛。她牛鼻子得很,上蹿下跳的,硬是把额们几个一袋弟子打得鼻青脸肿,说她能派上大用场的,当时舵主正好来了,一看就说这娃以后就有大出息,要收她做弟子。”一说起陈年八卦来,铁碗儿突然用起了方音,李慎元听着像是关中的口音。
李慎元问,“然后呢?”
“她不同意,她说要给阿婆养老。”
李慎元笑了笑,原来还是位侠女。
“啊呀——”
突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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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乞丐大叫一声。
“做啥嘛,年轻人做事没轻重,毛手毛脚的。”
李慎元和铁碗儿往前一站,往地下看去,一坑的尸骨。
为了稳住大家,铁碗儿喊了一声,“死人怕啥,都带好布巾。”
铁碗儿挠头不解,“这是挖了谁家祖坟了这。”
话多的小乞丐插嘴道:“谁家这么埋人呐,连个棺材板都没有。”
“诶,之前我听说......你说会不会......”
“别瞎说。”
乞丐们都往后退,只有李慎元往前走,他站在坑边往下看,下面的骨头都黑了,上面有一具身上还剩些布料,骨头还是白的,像是最近死去的。
突然,那骨头上像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
李慎元蹲下仔细看,原来是那布料边上缀着一个圆球,黑毛从缝隙里缠绕出来,质地像是银,银香囊!
他记得这种香囊是皇室金银作坊院制作,陛下曾赐给沈炼一个银香囊,赵锋一个金香囊,两人都宝贝得很,不可能随意丢弃。这么说,这是沈炼的尸骨。
他真的死了,为什么死在这?
李慎元感觉自己离真相近了一步,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从掺杂交错的线索中理出一条线来。
他站起身,对众乞丐道:“烦劳大家帮我把这具尸体运下山。”
铁碗儿眉头皱成一团,“额听说有人有奇怪的癖好,喜欢把别个的尸体捡回去大卸八块,你不是那怪人吧。”
李慎元道:“你误会了,这人我认识,不知何故曝尸荒野,得把尸体送还给家里人。”
“你认识啊。”
“嗯,是我一个认识的人。”
“行,敬你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大家受累帮帮忙。”
铁碗儿招呼着几个人用捡了木棍,用布条缠上,做了一个朴素的担架,将尸体抬下了山。
下山路上,李慎元思索着,要拿到更多线索,还得下一剂猛药。
李慎元和铁碗儿商量了一下,和丐帮一行人呼天抢地把沈炼的尸体送去沈家,一路上引得不少人驻足。
“这些叫花子哭谁呢?”
“你没瞧见那担架上的死人?”
“丐帮帮主死了?”
“不知道啊,没听说。”
沈府。
李慎元在门前大喊,“烦您通报一声,沈公子尸身李某送来了。”
守门家丁见担架上的尸骨脸色一变,连忙起身驱赶,“哪来的疯子在这胡说八道。”
“烦请你通报一声,沈公子的尸身李某送来了!沈老爷子不来,李某就不走。”
说着分袍坐下,几个乞丐也跟在后面坐下。
过往行人见这一行人抬着一具白骨围成圈观望,指指点点起来。怕引起更多人好奇,家丁只好进去通报。
日头煎熬着大地,李慎元等了好一会,等来十几个家丁拿着家伙破门而出。
“这些人对死者不敬,把他们绑了,送到县衙去。”
铁碗儿道:“人好心给你送回来,这咋还翻脸了?”
李慎元侧身问铁碗儿:“咱们打得过吗?”
铁碗儿坚定道:“无冤无仇的人我们不打,再说他们人多。”
“跑!”丢下一句逃命的话,李慎元拔腿就跑。
一行人一路跑到城隍庙甩开了人才敢歇下。李慎元看着担架上的尸体,老子不认儿子,看来里头猫腻多得很。
“你到底怎么回事?”到这儿,饶是铁碗儿心眼子再直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李慎元思索片刻,道:“铁兄弟,现在还不是时候,待时机成熟李某一定尽数相告。”
“你既不说,我也不能让兄弟们跟着你受罪,告辞了。”
这城隍庙的后面似乎有一条密道,不确定外面是否还有人跟着,这些乞丐在铁碗儿指挥下一个接一个从密道里离开了,铁碗儿走最后,断尾。关上密道门前,他告诉李慎元打开密道的机关,让他若有难可以从这里逃走,但是他们不同他一起走了。
李慎元赶忙道谢。
乞丐们走后庙里安静极了,李慎元坐在蒲团上,沈炼的尸体被乞丐们安置在一边。
李慎元跟沈炼其实也只有一面之交,他同沈府管家说的并非谎话,沈炼确实曾帮他解围,不过后来二人再没交集,没想到再见面,是这副光景。
沈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这一路的线索来看,他似乎是指示傅寅雪刺杀赵锋的主谋,可在李慎元印象里,他待人和气,别人拖他办事总是能帮则帮,不少朝臣对他评价颇高。他是有礼君子,相比起来,赵锋的行事作风更像是白脸奸臣。如今二人死了之后都一样,一堆枯骨,想到这李慎元不禁感伤起来。
不过他没感伤太久,勾起食指敲了敲骨笛。
“你还好吗?”傅寅雪今天一天都没动静,好像只要一去那座山,他就蔫了。是因为沈炼,他知道沈炼死在山上吗?
“我找到沈炼的尸体了,就在那座山上。”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以为找到沈炼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现在却越来越乱了。”
他自言自语没趣,又栽头等着,一直等到晚上,后面却没人追上来。
恍惚间,傅寅雪坐在他对面,寒光一闪,他持剑冲他心门刺来。
二人离得太近,李慎元躲闪不及,只得往后倒去。
头着地重重磕了一响,他猛地睁开眼,才意识到那是梦。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等他想明白,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亮着明晃晃的剑,齐刷刷向他刺来。他闪躲不及,衣袖被挑破,留下一道血印。
看来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了。
黑衣人各个出招稳准狠,不给李慎元留契机,是奔着要他命来的,看来沈家是不打算要他活着离开这里。
李慎元深知以自己的武功对上这么多高手是绝没有活路的,他师父也很清楚,于是总嘱咐他,打不过就跑,并赠他暗器,以争取时间。此时他拿出那保命暗器,对着黑衣人,黄色粉末从尾端喷出,黑衣人闻到一股异味,就一个接一个倒地不起了。
他打开暗器格子,里面的黄色粉末已经不剩什么了,他暗自庆幸还好沈家低估了他,来的人不多,不然他这点黄鼠粉还不够用的。
黄鼠粉奇臭无比,且上不得台面,因此他下山时师父千叮咛万嘱咐,打不过也千万别提师父名讳。
他捂住口鼻,待那股能熏得人三魂出走的异味散去,才走近查看。
黑布下的脸,有些眼熟,似乎是他在沈家见过的几个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