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嗡鸣几乎要穿破耳膜。
记忆不可控的将柏灿带回让他噩梦缠身那个场景。
柏灿的头像是被针扎似的疼了一下,但他却没有任何犹豫,整个人踉跄着冲向陡坡。
他抑制不住颤抖:“学姐...?”
无人应答。
坡底堆积着枯木枝叶,层层叠叠遮掩住视线,每呼吸一次,他的心脏都向下沉两份。
“不会再发生了。”柏灿的声音低的近乎听不见。
......
“嘟囔什么呢,拉我上去!”
脚底突然传来一声清脆且富有穿透力的女声,短短几个字将柏灿唤醒。
他脊背一僵,下意识低头看去。
祝佳音右手扣住突起的坚硬石块,锋利的棱角将指腹磨开,但她仍面色不改,牢牢固定住怀中陷入昏迷的女孩。
滚动的血珠汇聚成线,顺着她的臂弯向下倒流。
“是需要我求你吗?”祝佳音狐疑的看着他。
柏灿毫不犹豫的俯身趴在地上,几乎没有停顿,单手率先将祝佳音怀中昏迷的小姑娘拎上来。
祝佳音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伤口处传来皮肉被割裂的疼痛,但因为自身重量的减轻,此刻尚且还能坚持。
幸好柏灿没有直接试图将她托上去。
任何粗暴草率的动作都有可能让已经受伤的手遭遇二次伤害。
祝佳音将已经发麻的左手向上递,试图借着力气爬上陡坡,但那只向她伸来的手却从身边错过。
在她诧异的注视下,柏灿单手抓地,顺着斜坡径直滑下去。
祝佳音还没开口,忽然感受到自己悬空的脚踩住了处坚实触感。
这种情况下,她能踩到的东西是什么呢?
祝佳音立刻低下头,顺着身体与斜坡间的缝隙看到了真相。
——柏灿的肩膀。
柏灿整个人匍匐趴在她的正下方,祝佳音没有出声,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肩颈处绷紧的肌肉。
没经过任何思考的,脚尖微微用力。
是试探,同样也是警告。
祝佳音不知道警告的想法从何而来,但这种违和感充斥着她的大脑。
——柏灿的行为很不符合常理。
可惜诡异的念头在脑海中仅仅只是过了一遍,什么思绪都没来得及抓住,便被下方闷闷的声音打断:“先上去吧。”
祝佳音没出声,将那股子莫名的情绪咽下。
还是尽快从坡底上去最重要。
脚下有了借力点,祝佳音这才专心处理鲜血淋漓的右手。
粘稠的血液粘在石块上,祝佳音咬紧牙关感受着皮肉与石块分离时的钻心疼痛,直至整个右手彻底松开。
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扣进泥坡中,轻点脚下的肩膀借力,身体向上猛挣,动作轻巧的翻上坡顶。
祝佳音站在坡边,没有顾忌手上的伤,将左手递给下方的柏灿:“上来吧。”
温凉的手被反握住,柏灿很快重新回到坡上。
祝佳音这才低头仔细研究着伤口,看到没有伤及筋骨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还好伤的不深。”
如果到了不得不入院治疗的程度,不仅父亲那边不好交代,拍摄进度也会被一拖再拖。
轻轻甩了甩手,掌心的痛麻感逐渐消散。
祝佳音心情愉快的在心里挤兑废物系统:“不是说能察觉恶意吗?这都发现不了?”
从昨晚绑定到现在就没听过祝佳音几句好话的系统:【...】
好在祝佳音压根就没指望过这个小废物系统能成什么事,挤兑两句只是因为实在疼的离开,借此分散一下注意力。
而柏灿低着头,目光怔愣的盯着手背上被甩落的血珠。
喉结很轻的动了一下。
祝佳音这才发现身边一直沉默的柏灿,顺着他的视线向下落。
左手在几个口袋中摸了一圈,愣是没找到纸巾这种东西,弯腰从地上一捞,捻着枯叶动作利索的将那滴鲜血擦掉。
“抱歉啊。”祝佳音木着脸。
连血都在不懂事的给她找麻烦。
柏灿抬头,晦暗的目光在祝佳音脸上定了会,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声音沙哑:“你受伤了别乱动,我去喊人过来帮忙。”说罢转身就向拍摄地走。
祝佳音盯着背影,心中有了猜测。
柏灿应该是有洁癖吧。
往回走了一段距离的柏灿沉默的停下,无论怎么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但那股横冲直撞的焦躁都散不开。
废物,自己就是废物。
双唇紧抿,一拳砸向树干。
......
半个小时后,熟悉的村诊所。
祝佳音举着自己五根手指都被包成棒棒糖右手,犹豫再三发表想法:“不至于吧。”
感觉每根手指单拿出来都能拿出来当锤子用。
听完医生嘱咐的叶倦思走回来,正巧听到这句话,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还不太够,要不我们还是回市里打针破伤风吧?”
“你们说——”叶倦思将尾音拉的极长,做足了噱头。
“是不是开机时,制片主任克扣了祭品?”
越想越合理的叶倦思给出自己的猜测:“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多倒霉事,一定剧组风水出问题了。”
祝佳音大概有所猜测,指不定都是系统为她事业有成的道路上设下的阻碍。
将装死贯彻到底的系统:【...】
呵呵。
祝佳音不想在这个没有结果的问题上多做纠结,直接开口打断。
“等会。”
制止住脑洞大开的叶倦思,她的目光移向身旁装乖,一言不发的柏灿身上:“你的手怎么受的伤?”
明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总不能说是半路摔的吧,把她当傻子?
“回去找人太着急,半路摔的。”柏灿目光游移,结巴给出自己想好的措辞。
“...行吧。”祝佳音道。
叶倦思没有察觉到两个人直接诡异的氛围,脑袋中还在推敲着风水问题,直到她的手机铃响。
“好的,没问题。”叶倦思一秒切换到工作模式,条理清晰的给出答复:“好的,我十分钟后过去码头等着。”
“造型团队来了?”祝佳音问道。
按时间来算也差不多该到了。
叶倦思颔首,电话那头的负责人联系她,希望剧组能派人过去接应一下,毕竟各类服装饰品大包小包很不方便。
“那我们一起过去吧。”祝佳音作为剧组导演也不好不露面,撑着床,边说着就要站起来。
这支造型团队是她爸爸这些年高薪养着的,合作那么多年,甚至其中不少人她还要喊一声叔叔阿姨。
叶倦思摇了摇头,急忙劝道:“不用,我让人去村里租几个手推车,姐你去了这个手也帮不上忙。”
行,是她不知好歹了。
叶倦思飞快敲着手机屏幕,联系后勤场务,边说边往外走,“姐你半个小时侯直接去剧组吧。”
晃了晃手机,示意自己先去安排工作,叶倦思先一步离开。
空气中再度陷入安静。
柏灿走到水壶边,用滚烫的热水过了遍放置在一旁的玻璃杯。
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那个小女孩,她爸妈已经把她接回去了。”
热水过了两边,清水将杯中的浮尘一干二净的全部带走,他这才放心重新按照习惯,向滚烫的热杯子中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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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比例合适的温凉水。
而后端着杯子走回祝佳音身边。
“她爸妈说想要来感谢你,但是被叶助理挡回去了。”柏灿说话的同时,动作自然的将手中的杯子递给祝佳音。
看着祝佳音不假思索接过水杯,抬手便抿了口的动作,柏灿心口溢出难言的满足。
温度适宜的水划过喉咙,祝佳音的动作微滞,余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柏灿。
祝佳音不动声色的放下水杯。
她体质偏寒,自小家里便试图让她喝热水的习惯。
但她总觉得烧开的热水有股怪味,后来干脆只把杯子烫热后兑入温水。
这个微妙的习惯只有亲近熟悉的人了解。
祝佳音此刻握着水杯,在陡坡处一闪而过的违和感却再度涌现。
柏灿对自己似乎…有些超出寻常的了解。
她安静的坐在床边,将从见到柏灿那刻起到此时的记忆,全面而仔细的回忆了一遍。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会?”柏灿以为祝佳音只是累了,于是提议道。
水杯被轻轻放下,祝佳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
“你身上还有薄荷糖吗?”
柏灿没有多想,从口袋中掏出昨晚那盒糖:“有,但是你现在最好不要吃这种刺激性的东西。”
虽然现在说话听着正常了,但他可没忘记昨晚祝佳音连话都说不全状态。
喉咙短期内肯定会受到影响。
祝佳音没有接过那盒摊在对方手心中的薄荷糖,因为上面硕大的商标已经足够她确认想知道的事情。
她没有回应,神情自然的打开糖盒倒出两粒。
清凉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慢慢化开,祝佳音将糖盒递过去。
“这个牌子在国内不太好买,你也喜欢吃?”
她这话说的漫不经心,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柏灿脸上,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
柏灿正准备将糖果装回去,动作在听到这句话时,忽然动作一顿。
这只是他在市区码头边的超市随便买回来的。
当时他被各种八卦消息激的脑袋发昏,所以才买了薄荷糖希望能给自己的脑袋降降温。
柏灿这次没有推敲出什么深意,难道是学姐不喜欢薄荷?
“不爱吃,这盒是我随手买的。”说着还将盖子打开,像献宝一样展示。
“满满一盒,我都没吃几颗。”
祝佳音沉默的闭眼。
从事实的角度来讲,祝佳音知道这个答案非常的荒唐,就算糖果是巧合,那温度恰如习惯的水杯总不能也是巧合。
可看着面前柏灿的傻样,祝佳音又觉得或许真的就是那么巧。
就算柏灿真的是处心积虑想要接近自己,肯定也会把这种明显到破绽提前隐藏好才对。
祝佳音长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把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不喜欢薄荷的味道吗?那我以后再也不吃了。”柏灿有些慌了,作势就要拉窗户把糖当场毁尸灭迹。
柏灿伸手接过糖盒,头疼的收缴:“没有不喜欢,随口问问。”
祝佳音觉得柏灿和她初见时的形象偏差的越来越大了,怎么现在跟条傻狗一样。
“行了,我们去片场吧。”
祝佳音勾了勾手指,真像逗狗一样。
柏灿也浑然不觉,将杯中未喝尽的水倒进垃圾桶,而后自觉欢快的跟上祝佳音。
两个人脚步的脚步声很快就消失在诊所二楼。
几分钟后,斜侧方的休息室,喻开宇咬牙切齿的踹开门。
他抬眸看向楼梯的方向,面色扭曲。
“装什么清高。”
“不给我活路,大家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