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檀尹一家的悲剧不该再上演在别人身上。
“我可以帮你,你想要复仇,我没意见,但我要他现身败名裂,我要把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
她这话一出,先做出反应的不是檀牧禾,而是一直没说话的周言卿。
他一把握住司言茉的胳膊,在看了一眼对面的檀牧禾后,将人拉起,行至门口,低声急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往日司言茉无论是想救人还是想帮人,他都是没有意见的,但檀牧禾这件事他听下来就知道,绝没有那么简单。
“这不是你能牵扯的事。”
“为什么?”
周言卿叹气。
他就知道,这小疯子根本什么都不考虑的。
“这件事牵扯的是相卜,你懂什么叫相卜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就是因为对于他来说,想杀死谁都太简单了,所以才不能让他继续这样无法无天,不是吗?”
司言茉不解,她在南都听到的秦王都是杀伐果断,无人可挡的,为什么现在畏手畏脚的?
“你害怕的话,我可以自己来。是我想帮他,不需要牵扯任何人。”
“我害怕?”周言卿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这女人为什么总是可以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却能把他气得半死啊?
“你是觉得我周言卿一个几次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是个懦夫吗?”
他抓住女人的肩膀,眼里有无奈,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转变想法的迫切,“我担心的是!”
“司言茉,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不考虑我,你也要考虑你的家人吧?若是你失败了,我可能会没事,那你呢?你父母呢?你不考虑他们吗?他们还在南都。”
能做南皇的相卜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她真的以为是什么跟她一样,只要经历什么考核投珓就可以的吗?
那是相卜啊!
是整个大南所有的卜师都想成为的人。
权倾朝野,不仅卜卦占星是一流的,玩起人心来更是操纵自如。
当今南皇弑父篡位才走到今日,而那位相卜就是他背后的军师。
他用一场法事轻而易举的掩饰了南皇杀兄弑父的真相,甚至朝中大臣无一人敢提起此事。
这背后做了多少,没有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不要得罪这位相卜,他从不会心慈手软。
就像檀尹一家,若真的只是因为一把古琴,就尸横遍野,那可怕的就不是他的权利,而是那欲壑难填的心。
听到这些,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司言茉也僵住了。
爹,娘?
是啊,爹娘还在南都。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自己没关系,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
可若是牵扯了爹娘……
“他们……还有姐姐呢……”
对,还有姐姐呢!
前世家中变故,也是姐姐和三皇子出手才平安度过。
“你姐姐?”周言卿嗤笑,“你真的觉得一个皇子比相卜的能力更大吗?就算像你说的,周君松他是什么天命之子。他现在还没坐上那个位置,那他就什么都不是。别说你爹娘了,甚至连你姐姐,他可能都保不住!”
他说的残忍,但却是实话。
前世周君松也是在自己根基稳固后,才解决了商会的事。
如今他还未得南皇重用,别说护住司家了,连他自己都要担心,会不会因为做错事失去皇子之位。
司言茉沉默了。
头一次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没有反驳,深深的看了一眼后面的檀牧禾,转身离开。
厢房内,两个男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一个知道复仇本就是妄想,谁也帮不了自己;
另一个却在想自己的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
很快,周言卿叫陈午来将檀牧禾带走,自己则去了云间轩中院的池塘边,果然找到了自己的小疯子。
有时候他会怀疑这小疯子是猫变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初在宫宴上的重逢,她一个人的时候好像格外喜欢逗鱼。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还没等开口,司言茉便放下了手中的树枝,站起身,“带走了?”
女人的声音平静,叫他听出几分冷漠的意味。
他顿时有些心慌,这两天他们好不容易更进一步,若是因为一个外人再度回到一开始,他可受不了。
他软下声音道:“我方才不是那个意思。若是你想帮他,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我只是不想让你以身犯险。”
“阿茉……”小狗的尾巴和耳朵似乎都耷拉了下来,努力去讨好对方,“我不在乎那些东西会不会给我招来什么,但我在乎你。”
闻言,司言茉终于肯抬眸看他,在对上那双略显湿漉的眼睛时,她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她心里清楚这事儿不该怪周言卿的,她也不怪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份关心,和前世的自己与今生的家人。
她重生以来处处小心,不想暴露任何有关前世之事,生怕又被人当成是妖女,活活烧死。
同样的,她做事也很大胆,纵使前世自己活的不长,却也让她看透了这世间太多的虚伪。
也许是死过一次,她没那么在怕死。
她更怕的是自己死的没有意义,死的稀里糊涂,死的冤枉。
她总想着这一世老天赐予了她这个能力,就是想让她改变些什么。
她没想过给前世的自己报仇,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能让其他人不同她一般。
可当看到檀牧禾的命格里,再次提到那个名字,她意识到,其实她也是恨的。
只是这一世她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想起这份恨。
如今想起来,她不光想替檀牧禾报仇,更想替自己报仇。
但周言卿的话又提醒了她,她不是孤身一人。
她现在有家人、有朋友,甚至有整个秦地的人。
她不能让他们也陪着自己冒险。
她好累啊。
这么多话、这么多事压在她身上,她都不知道该跟谁说一说。
“周言卿……”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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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最终还是放弃了,“没事,你说的对。至于怎么处置檀牧禾,交给司院吧。”
周言卿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不想她把话都在心里憋着,“阿茉,有什么你要说,哪怕是和我生气,你也要说。”
“我没有生气,我的确不能拿我爹娘冒险,再往大了说,我是秦地的巫卜,我不能拿秦地的百姓,和我的君主冒险。”
本是司言茉自我安慰的话,落到他的耳朵里却成了疏离。
她又在说什么君臣了!
周言卿不喜欢她每次生气都这样,她好像从来都不记得他们成婚了。
他不只是她的君,还是她的夫。
娘子是可以和夫君任性的,是可以吵架的,也是可以和他服软,诉说委屈的。
司言茉却不懂这个道理,在她眼里他们只能算作都俞吁咈的君臣,哪怕他们已经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也是这样。
“阿茉,就当我求求你,别再拿我当秦王了,拿我当一次……”他想说夫君,又怕唐突,话到嘴边改了口,“当一次朋友,可以发脾气,可以口无遮拦的朋友,好吗?”
司言茉不懂他这份急躁和委屈来源于哪儿,“可我就是这么想的啊!”
“你不是!你心口一致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冷漠。”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面对这样无辜的人,周言卿更急了,“说你不喜欢我的安排!说你还是想要给他报仇!说你希望我能支持你!”
“可你不会。”
“谁说我不会?我只是想让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不要总是藏着自己,把所有人都推开,好不好?”他扶住司言茉的肩膀,声音急切又诚恳,“我想站在你这边,告诉我,你需要我站在你这边。”
他……看出来了?
司言茉自以为伪装的很好,没想到是有人看出来了她今生的提防。
她几乎在防着所有人,包括她的爹娘,姐姐,哪怕是仲子贺也不知道前世的事。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连亲近的人都不敢开诚布公。
好在没有人真的问过她,她就可以这样一直孤军奋战下去,一直假装一切都很好。
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偏偏要说出来呢?
他明明才和自己认识不到半年……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化作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被一只手轻轻抹去。
周言卿将她揽入怀中,身上的香囊还混合着艾草与茉莉的香气。
那是她亲手放进去的,原本平平无奇,此刻却格外令人安心。
“你这个人很讨厌你知道吗?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的!”
听到心上人声音中略带软糯的撒娇,周言卿微微勾唇,轻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好好好,我很讨厌。但能不能就看在这个讨厌的人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相信他一点,好不好?”
“我是怕你会不相信我。”
“你不说怎么知道?”他松开一只抱着她的手,和她分开一点,眼神温柔地与她对视,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只需要开口,我会永远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