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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第六十五章

作者:归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秋禾要离开,她从不见客,林娘的密室有个男人……


    她将这一切串起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脑中浮现。


    她手指一掐,在确认了心中所想后,拍了拍身边的周言卿,“我知道杀齐牧尘的人是谁了。”


    “什么?”周言卿还沉浸在她之前的话里,连刚才的闹剧在他眼里都是静止的,此刻突然听到这一句没来由的话,根本反应不过来。


    司言茉此时也不想再拖了,直接看向林娘道:“林娘,让我们见秋禾。”


    “我不是说了,她……”


    “我不是以客人的身份,是……秦地的巫卜。她杀了齐牧尘。”她眼神犀利,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林娘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她还想要开脱,却听见自己的厢房门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林娘,让他们进来吧。”


    一片乌云从南边飘了过来,原本艳阳高照的秦安城瞬间被蒙在了阴影之中。


    众人跟着林娘走进厢房,那再熟悉不过的茶桌后,一人身着淡紫长裙,眉眼如画,开口却是略显粗犷的男人声音,“漠巫卜好本事,是算出来的?”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司言茉淡定的坐到他对面,挑眉一笑,“这种事若是只靠算卦过于虚无缥缈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哦?”


    “你杀齐牧尘用的是琴弦,用自己最常用的东西杀了自己的仇人,一定很爽吧?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第一次来云间轩的时候其实听过你的琴。只有一小段,悠扬婉转,但齐牧尘死后的第二天我再来的时候,那琴声满是杀气,甚至带着一丝畅快。”


    司言茉虽不像仲子贺对琴如痴如醉,但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也是听得出来的。


    先前她只以为是琴师风格上的改变,可联想起时间,司院说的凶器可能是琴弦,她当时便觉得这人可能是秋禾。


    唯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秋禾是个女人,而无论是吊起齐牧尘需要的力量,还是她曾猜忌过的林娘密室中的那个人,都该是个男人。


    然而,就在刚才乌子昂出现的时候,她突然想明白了。


    仲子贺和乌子昂初次见面时,还将他错认成了女人,若是他不开口,仲子贺也不会知道真相。


    恰巧,秋禾一个琴师也从不开口。


    那女人的扮相可就太容易了。


    所以,要离开的不是秋禾,而是……


    司言茉倾身向前,一双犀利的眸子与他对视,“秋禾,哦不,檀牧禾,檀公子,装女人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刻吗?”


    她说完,眼前人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身后“啪”的一声,一把折扇掉落在地上,引得众人齐齐向仲子贺看去。


    只见那人瞠目结舌,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坏了,忘了他在这儿了!


    司言茉对于打破兄长的美好幻想,略感歉意,可惜现在不是安慰他的时候。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头看向秋禾,现在该说檀牧禾了。


    只见男人冷笑了一声,眼底是数不尽的悲凉,“当然不是。这怎么能够呢?”


    “只死了他一个人,怎么能够偿还我檀家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呢?”他越说越激动,就直接站了起来,额头青筋暴起。


    见状周言卿连忙将司言茉挡在自己身后,时刻准备抽出自己腰间的配剑。


    司言茉却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转而对着檀牧禾道:“但我想先秦王当初冒着同样会满门抄斩的风险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活在仇恨中的。”


    “师父?”周言卿诧异回头,此事他竟不知情。


    原来就在刚刚与林娘在外周旋时,司言茉算出,十几年前南皇责令秦子修诛杀檀尹一家时,秦子修不忍真的让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被活活烧死。


    他偷偷将幼年的檀牧禾换成一具小孩子的尸体,嘱咐檀母在祭台上一定要挡住尸体的脸,就让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吃了药,死在睡梦中,为檀家留下唯一一个后人。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甚至不敢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正巧当时林娘刚刚离开卜院,打算自己做生意,他便将年幼的檀牧禾送到林娘那儿,让其从此拿他当个女孩来养。


    即使是出门,也要以女人的形态。


    甚至这件事只有他与林娘知晓,连面对他最亲近的墨闻钟也只字未提。


    三个人藏了十几年的秘密,因一个告密者的死再度浮出水面,而杀人者并不后悔。


    “是我想活在仇恨里吗?是我想杀人吗?是我想一生东躲西藏,装成个女人吗?”


    他眼眶猩红,字字泣血:“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应该在父母身边长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相卜,我爹娘,我檀家上下都应该好好活着!”


    “你懂那种每天耳边都会传来哀嚎的感觉吗?”


    “你懂那种每晚都会看到一场又一场的大火,将你的母亲、亲人吞噬的感觉吗?”


    “你懂那种明明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家人报仇的感觉吗?”


    “你不懂,所以你才可以站在这里指责我,如果这一切发生在你身上,你未必有我冷静!”


    “如果我说我懂呢?”


    面对男人的声声控诉,在场的人都免动容,连周言卿的脸上都浮现不忍,司言茉却显得冷静异常。


    他说她不懂,她怎么会不懂呢?


    他亲眼见证亲人被人迫害致死,而她是真正自己死过一次。


    那种几乎能刻在骨血上的恨,她不认为她比檀牧禾经历的少。


    可她也同样知道,杀死她的,和杀死檀尹一家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大南,是那每一个会轻易听信什么妖女、什么不祥之说的百姓,是一群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们能杀死一个人,却无法改变这个时代。


    她不会单单去找一个人报仇,那样对她来说没有意义。


    她已经活下来了,她要做的是让更多的人活下来。


    可惜,檀牧禾并不相信她的话,“你懂?如果你懂的话,你就不会做这个高高在上的巫卜了。”


    他盯着司言茉的眼睛,视线相交时,司言茉感受到一股嘲讽,“巫卜大人,你真的相信你能算出这世间因果,你能和帝古对话吗?”


    没等司言茉回复,他转向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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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卿,“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要如何处置我,悉听尊便。但我只求一件事……林娘她……与此事无关。人是我杀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檀牧禾拔去头上的发簪,长发散落,失去那些繁琐的配饰,反而让人能看出几分男相。


    他屈膝跪地,向着林娘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这些年多谢您的照顾,望您日后保重。”


    林娘看着眼前这一幕,潸然泪下。这孩子是她亲手养大的,与她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


    她知道,他绝不是什么混账的孩子,只是这执念太深。


    她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几度挣扎还是向周言卿开口想要求情:“能不能……”


    还没等她说完,一旁沉默良久的司言茉忽然开口问檀牧禾,“如果给你一个机会去找那个人报仇,你有几成把握?”


    檀牧禾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他扯了扯嘴角,带着几分苦涩,“若你说刺杀的话,三成。若说告诉世人,南皇的相卜是个多么唯利是图,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人的话……八成。我倾向于前者。”


    他没心思去做那些冠冕堂皇的事,他只要那个人死,要他把他爹娘受过的苦都受一遍,即使这样也难以消减他心中的恨意。


    他本以为司言茉只是随口一问,说完便打算跟着周言卿离开,却听到一句:“我倾向于后者。”


    他猛然回头,对上女人带着笑意的眼神,心中满是不解。


    他不知道,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帮他去报仇吗?


    “还请诸位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和檀公子说。”


    闻言,林娘和乌子昂虽是不解,却都准备离开,路过还沉浸在发现“女神”是男人的震惊中的仲子贺时,两人果断一边一个将人架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檀牧禾,司言茉,还有周言卿。


    三人一起落座,周言卿道:“我想我可以听吧?”


    司言茉挑眉:“我没意见。”


    两人的视线聚焦在檀牧禾身上,他也只能笑笑:“我想我没资格有意见。”


    既如此,那便没必要继续绕弯子了,司言茉率先开口:“那把琴在哪?”


    提到琴,檀牧禾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都知道些什么?”


    “所有。”


    起初司言茉以为檀尹一家只能算作一桩冤假错案,不过是那个相卜算错了一个命格,而南皇相信了,真的要屠杀他们一家,才酿成这场悲剧。


    但在听到檀牧禾说的那句“你真的相信你能算出这世间因果,你能和帝古对话吗?”时,她敏锐的察觉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檀牧禾这里有一个新的真相。


    也许,他们和自己一样。


    她看了他的命格。


    果然,一切的起源不过是一把百年前南皇亓赐给檀家的古琴。


    它被那人看上,得不到便诬陷檀尹一家不祥。


    上百条人命,因为一己私欲化作冤魂。


    这样一个人,怎么配继续坐在相卜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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