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宛也是没看过这些东西的，想起刚刚在林娘儿看到的，也红了脸，努力让自己不把注意力放在这上头。
“那我们现在要回去吗？”
回去……回去可能要碰到周言卿。
“去……姐姐那吧。”
二人不知，她们走后，林娘扭动桌上的花瓶，身后的山水图随之转动，一个身影若隐若现。
“她既已起疑，这里呆不得了，过几日跟着运货的车队。”她开口。
“这些年打扰您了。”男人的声音带着歉意，行了叩拜礼后隐暗处。
——
亭下，司云韵正在看书，听到下人来报司言茉来了，拿着书的手一顿。
昨日那场对话结束后，带给她的不是喜悦，亦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无所适从。
她自诩不是什么温良之人，但也并不想家人被卷入这种争端，尤其是那个她亏欠一生的妹妹，可她嫁入皇家有些事情就不得不做。
她只盼这一切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让王妃过来吧。”
很快，司言茉让赵宛留在前院休息，和管家一起进来，坐到姐姐身边。
见她面色不好，司云韵犹豫着开口：“是……秦王殿下那边……”不顺利吗？
她的心几乎沉到谷底，真希望有个好消息。
司言茉摇摇头，靠在姐姐肩。
有些话，她不能同别人讲，便来找姐姐。
“姐姐，你和三皇子……有那个过吗？”
“哪个？”司云韵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司言茉有些不好意思，纵使周围无人还是凑近姐姐耳语，“房事。”
司云韵一愣，没想到她是问这个，心绪放松到同时，好半天才开口：“成婚时自然该圆房。怎么，你和秦王殿下还没有？”
这一点她倒是没想到。
“就是因为有我才……”司言茉叹气，心中几近崩溃，“姐姐，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与秦王……”
“你不喜欢他，对吗？”还没等她说完，司云韵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看出来了？”
“傻姑娘。”司云韵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我是你姐姐，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王室与你我不同，不喜欢，相敬如宾也是好的。”她叹息，自己也并非顺风顺水，如何给妹妹庇护。
司言茉苦笑，她也想相敬如宾，可昨夜的事一出，还怎么相敬如宾？
司云韵见不得妹妹这副样子，便开口安慰，“莫不如和姐姐说说，到底怎么了？放心，今日夫君不在。”只是姐妹的体己话。
司言茉犹豫片刻，还是和姐姐说了昨夜的事，省去了许多令自己脸红心跳的举动。
“姐姐，问题是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都是他昨天碰我的那些动作，还有声音，我听到旁人提他，都浑身难受，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司云韵轻笑，“傻瓜，这不是正常？我第一次的时候，也这样。”
“可你喜欢姐夫，我……”
“这种事都和喜不喜欢没关系，毕竟男女之事，但凡不是厌恶至极有些反应都是正常。况且要是真如你所说，只是用手，那都算不上圆房。”
“不算？”司言茉一听不算眼睛顿时亮起来，“那就没事对吧？”
司云韵也是没想到这丫头的关注点会落在这地方，无奈地笑了，“是没事，不过也要看你们彼此的心意。你对秦王殿下当真没半点心思？”
司言茉垂头，半天才开口，“我……我不知道。我也很乱。”
前世今生，她身边的男人寥寥无几，唯一说得上感情的不过是周君松和周言卿这兄弟俩。
可问题就在这了，前世她糊里糊涂地觉着和周君松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就好。
今生和周言卿呢？
若是放下一开始谈的条件，似乎这样糊里糊涂的过下去也行。
那不还是没有区别？
“我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的。”
前世她和周君松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若今生还是重蹈覆辙……
不，她绝不重蹈覆辙。
“那就说清楚，说清楚对谁都好。”
“说清楚……就好了吗？”
“嗯。”司云韵握住她的手，一如往昔般温柔，“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不清楚那就讲清楚，如果不明白，那就去看明白。”
“无论如何，姐姐都站在你这一边，如果你选秦王，不想帮夫君，我也支持你。”
司言茉也反握住姐姐的手，“姐姐，你放心，无论怎样，你我永远都是姐妹。”
“那是自然的。”司云韵调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你我才是血浓于水，他们算什么？”
就是，她们才是一母同胞，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旁人多好，她们都会站在一起。
得了姐姐的开解，司言茉的心情好了很多，决定回去和周言卿好好谈谈。
回到府上，周言卿没见到，却见陈午和吴观神神秘秘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你们……怎么了？”
她凑过去，那两人顿时像耗子见了猫似的，就差原地蹦起来了。
“王……王妃……您回来啦！”陈午嘿嘿一笑，一手挠着脑袋，一手在背后冲吴观示意，“你说啊！”
这两人明显就是有事瞒着自己，司言茉脸一沉，假装生气，“有话直说。”
“这……”
“再不说我找殿下去啦！”
“哎！”一听她提起周言卿，陈午和吴观赶紧一边一个将她拦住，“那个……殿下今日不回来。”
“不回来？”司言茉一脸狐疑，在结合这两人有话不说的举动，想到一个可能，“他养外室了？”
“怎么可能！”两人齐唰唰的反驳。
“那你们在给他打什么掩护？”
陈午一看自家主上这是被王妃误会了，也顾不上周言卿的嘱咐，将下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司言茉。
周言卿从马上摔下来之后，他赶紧请了巫医来看，得到的回复是昨夜周言卿强行点穴阻断夜笙歌，又没及时解决，遭到反噬。
这夜笙歌说是用在情事上的，但终究还是毒药，对人并无好处，不在发作时解决，那受的苦就不知会有多难捱了。
可周言卿偏生不让他告诉王妃，说是不想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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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蠢啊！”司言茉气得不行，提起裙子就往外走，“他在哪儿？带我去！”
她走得太快，陈午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被赵宛拍了一下，才匆匆追上去，驾着马车带司言茉来到城外的营地。
玉盘置于天边，安安静静，散发着淡淡的月光。
月光之下，雀鸟落在营帐上，叽叽喳喳，好奇地透过缝隙张望里头。
烛火的暖光，映着男人身上的鲜血，他试图用疼痛抵御心底的冲动。
发丝都变得水淋淋的，似乎在提醒着周言卿，这方法根本没用。
这时，营帐的帘子被人掀开，朦胧间，一个青绿色的身影闯进他的视线。
他下意识的反应却是逃离。
太狼狈了……
不能让她看见……
然而不等他动作，那茉莉花的香气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握住了那锋利的刀鞘。
“阿茉！”
顺流而下的鲜血刺痛了周言卿的视线，“你疯了？”
傻瓜，明知道自己有血症！
“你才疯了！”司言茉扔掉匕首，用手帕堵住他胳膊上那不断渗出的鲜血，“陈午，去那些止血的药，还有干净的布，水！”
陈午得了命令立马跑出去，留下两人四目相对。
周言卿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而是一把拉过她的手，从衣服上扯下一角，将伤口绑起。
视线从伤口处慢慢上移到司言茉的脸上，眼中的情绪越来越复杂。
“看什么看？怎么不找解药？”司言被他看得有些赧然。
“没有解药。”周言卿说这话竟近带着几分委屈。
“你都能帮我，到自己这就不行了？”
“试过了……”他抬起手，抚上女孩的脸颊，“不够。”
真好，她就在这……
只是，她在这，周言卿身上的那股冲动也更加明显。
当他的手抚上来的那一刻，司言茉的呼吸也乱了，那股诡异的炙热又翻涌上来。
“你……”
就在两人险些控制不住时，陈午送来了药。
“主上，王妃，我……”
他看见了什么？
他不会被灭口吧？
司言茉被他的声音唤回几分理智，坐正身子，“放，放下吧。”
闻言，陈午赶紧把东西全都放下，一溜烟钻出了营帐。
白布浸湿于水中，被一双素手捞起，拧个半干，擦去男人胳膊上的血迹。
周言卿看着她的动作，心中一暖，“你怎么样？这药还要发作半年。”
半年？！
“半年？难怪……”
司言茉终于知道自己这莫名其妙的燥热是怎么一回事了，松了口气。
也怪她，昨晚巫医到的时候，她已经神志不清了，也就隐隐约约听到一点，想到这药的效果这么好，竟然能持续半年。
“那我们不会一直……”
还未等她问完，周言卿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口中弥漫着淡淡的铁锈味。
司言茉慌忙将他扶起，替他拍背顺气了，眉宇间的担忧蔓延开来，“你怎么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