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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拖拽

作者:竹间听客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刑部大牢的石壁泛着经年累月的霉味,南无歇被关在最里面的单间,没有镣铐,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张破桌。


    他毫不在意,正斜倚在床栏上,玩着颗从袖中摸出的葡萄,优哉游哉地哼着听不出音律的小调。


    此案由三法司审理,谛听台的温不迟无法直接介入,可御史台、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轮流“审”了南无歇一整日,从津元三年的粮草调度问到北境驻军的布防,这位侯爷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干脆闭目养神,但奈何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十四夜,审讯厅里几人面面相觑,南无歇的视线始终在几人身上打转,很是欣赏几人愁眉苦脸左右为难的模样。


    少顷,他忽然坐直身子,懒洋洋地开口:“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让温大人来审我,说不定我还能多说几句呢?”


    众人一愣,齐刷刷看向坐在角落的温不迟。


    听到这话,温不迟也抬了眼,目光与南无歇对上,那人此刻眼底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带着点刻意的挑衅。


    他沉默片刻,看了一眼几位三法司的官员,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那几人如蒙大赦,纷纷起身告退。


    审讯厅的门关上,只剩下两人。


    温不迟放下卷宗,站起身,走到南无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侯爷,想好怎么坦白了吗?”


    “坦白?”南无歇仰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丝毫没有眼下阶下囚的窘迫,“坦白我如何在北境杀蛮族?还是坦白……温大人今日的衣袍,比昨日更合身了些?”


    他的目光慢悠悠扫过温不迟的衣襟,带着点毫不掩饰的打量:“尤其是这领口,比上次松快了些,想必是怕我再动手挑扣子?”


    温不迟的声音冷了几分:“侯爷若不想谈案情,那便继续待着吧。”


    “待着也无妨。”南无歇从床上跳下来,站到他面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只是怕温大人等不及,毕竟……”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还有不到两个时辰就是十五了。”


    温不迟猛地后退半步,胸口微窒。


    “侯爷还是关心自己能不能出去吧。”他别开视线,“私吞军饷不是小事,想要查明,侯爷至少要在牢里待上六个月。”


    “六个月?”南无歇像是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笑话,“温大人觉得,我会让自己在这种地方待六个月?”


    他忽然凑近,“不过也无妨,只是委屈温大人,得在牢里跟我兑现约定了。”


    温热的呼吸带着点葡萄籽的甜气,这股温热激起一阵战栗。


    温不迟攥紧了拳,心头一阵躁怒:“侯爷,您心可真大。”


    “也没那么大,”南无歇逗道,“在牢里跟温大人独处,也挺好。”


    就在这时,审讯厅的门被敲响,狱吏匆匆走进来,脸色慌张:“温大人,三法司大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御史台那边……收到了新证据。”


    温不迟猛地回头:“什么证据?”


    “说是……说是江南盐道的账册,牵扯出傅尚书的侄子伪造文书,栽赃南侯爷…”狱吏语速飞快,“几位大人说,说请您过去一同商议…”


    温不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向南无歇,对方正含笑望着他,眼底的笃定像在说“去吧,去商议去吧”。


    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随后他转身往外走,脚步都有些乱。


    一个时辰后,温不迟回到审讯厅,脸色沉得像好几日没有睡觉。


    御史台的证据确凿,傅叡州的侄子在江南盐道收受贿赂,还搜出了伪造账册的底稿。


    桩桩件件,都指向“栽赃”二字。


    三法司已决定撤案,放人。


    “侯爷可以走了。”温不迟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南无歇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整理着衣袍:“走?怎么走?我进来时是温大人亲自‘请’来的,如今要走,总不能让我自己摸回去吧?”


    温不迟皱眉:“下官让人送您——”


    “不必。”南无歇打断他,一步步逼近,直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步,“还望温大人亲自送本侯回去,毕竟,平白无故被关了一天半,总得有人赔个不是。”


    此时街道传来丑时的梆子声,十五日到了。


    温不迟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想拒绝:“下官还有公务——”


    “公务哪有那么重要?”南无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蛊惑的意味,他凑近温不迟的耳边,“若是温大人不愿送,那咱们就在这儿……?我不介意的。”


    温不迟猛地侧头避开,他看着南无歇眼底那抹笑,心里恨的像是火烧火燎。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来,“我送。”


    马车驶出刑部衙门时,夜色沉沉。


    车厢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南无歇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唇角却始终噙着抹淡笑,温不迟坐在对面,看着他放松的侧脸,心里像堵着团棉花,闷得发慌,对面这人就像块滚刀肉,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偏生还带着股让人牙痒的松弛。


    摇晃了片刻,马车停在了南侯府门口,南无歇这才睁开眼,笑看着说:“温大人,进去喝杯茶?”


    温不迟立刻起身:“不必了。”


    他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要下去,手刚触到马车帘,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


    “急什么?”南无歇的声音里裹着笑意,带着点慵懒,“本侯好客,温大人既来了,总得进去坐坐再走。”


    “侯爷刚获自由,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温不迟想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


    “歇息前,总得洗个澡吧?”南无歇的指腹故意在他腕间摩挲着,“牢里那潮气,沾了一身,难受得紧。”


    他忽然俯身,“你跟李昇那种关系,想必定然伺候过他沐浴,不如……也帮本侯洗洗?”


    这话太过于轻浮不恭,温不迟骤然间只感觉喉咙里卡了个东西,不上不下。


    “南无歇——”他低声咬牙道,屈辱的怒火已然灌入头顶,但却因着身份,只得极尽忍耐着改口道:“侯爷,你莫要太过分。”


    “我过分?”南无歇低笑一声,猛地拽着他往府里走,“我在牢里待了一天半,吃了两顿馊饭,如今让‘请’我入狱的温大人帮个小忙,怎么就过分了?”


    他的力气极大,温不迟被拽得踉跄了几步,青衫的下摆扫过庭院的落叶,沾了些尘土。


    “放开我!”


    “放了你,谁帮我搓背?”南无歇头也不回,径直拽着他穿过回廊,往卧房走去。


    廊下的灯笼晃出暖黄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在一起,像场难分难解的角力。


    卧房的屏风后里早已备好了热水,蒸腾的雾气裹着淡淡的檀香,驱散了牢里的霉味。


    南无歇反手关上门,咔嗒一声落了锁。


    “你!”温不迟又惊又怒,看着南无歇慢条斯理地解着衣袍的盘扣,衣裳滑落,露出线条流畅的肩背,带着常年习武的紧实肌理。


    “还愣着?”南无歇转过身,“难道要我自己动手?”


    温不迟攥紧了拳,他好久没有受过这等屈辱了,可眼下人在屋檐下,对方又抓着他栽赃的把柄,若是闹起来,难堪的只会是他自己。


    “侯爷,”温不迟的声音冷得像冰,“我起初想同你联手的心可是至诚的。”


    南无歇低笑一声,没再接话,径直踏入浴桶。


    热水漫过腰际,他舒服地喟叹一声,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浑身紧绷的温不迟。


    “愣着做什么?过来。”


    温不迟闭了闭眼,终是咬着牙走过去,拿起旁边的布巾,动作僵硬地递过去。


    “递给我干嘛?”南无歇挑眉,往旁边挪了挪,“帮我擦背。”


    蒸汽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温不迟站在桶边,能闻到对方身上檀香混着水汽的味道,他攥着布巾迟疑了许久,才弯腰将布巾浸入水中。


    布巾刚触到南无歇的后背,对方就打笑道:“温大人这力道,是在挠痒吗?”


    温不迟的手猛地一顿,随后破罐破摔似的加重了力道,赌气似的用力想要搓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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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徒劳。


    布巾擦过脊背,带起一阵水花,温不迟能感觉到南无歇此刻的身体极度松弛,二人都没再说话,只是水里那人喉间溢出的每一声喟叹都像是羽毛一样,搔过桶外之人的心尖,让人莫名地心烦意乱。


    “往左边点。”南无歇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对,就是那儿……再重点。”


    温不迟咬着牙照做,指尖偶尔碰到南无歇的皮肤,迅速收回手的反应引来对方一阵嘲讽:“温大人这么怕我?”


    “我怕侯爷什么?”温不迟的声音冰冷又僵硬,“怕侯爷不知廉耻?”


    “我不知廉耻?”南无歇忽然转过身,水花溅了温不迟一身,青衫湿了大半,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对,我不知廉耻。”


    他伸手掼着温不迟的下巴,强迫他抬头,“但比起猎场用无辜百姓的性命设局陷害,我这点‘不知廉耻’,算得了什么?”


    温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带着水汽的湿润,温不迟看着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眼睛在雾气里亮得要命,像藏着两团火,随时要将他烧化。


    他猛地偏头,却被攥得更紧。


    “放开!”


    “不放。”南无歇的手指摩挲着他的下颌线,从紧绷的线条摸到温润的唇,“今晚我是放不了温大人了。”


    温不迟的怒意终于冲破防线,抬手就想推开他,却被他顺势抓住手腕,往水里一拽。


    “哗啦”一声,温不迟半个身子栽进浴桶,冷水混着热水泼了他满脸,青衫彻底湿透,贴在皮肤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南无歇牢牢按在怀里。


    温热的胸膛紧贴侧脸,南无歇下巴抵在温不迟的发顶,声音低沉,“这样不是挺好?一起洗,省得麻烦。”


    温不迟闻言剧烈挣扎起来,却像撞上一堵铜墙铁壁,纹丝不动,他能闻到那股让他心慌的檀香,也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


    “南无歇……”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你再不放开,我——”


    “你想怎样?”南无歇手指轻轻解开他湿透的衣襟,“杀了我?还是……从了我?”


    空气里的水汽越来越浓,将两人的身影彻底笼罩,水声、喘息声、压抑的怒意混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炸开,却又被无形的丝线紧紧缠绕,分不开也扯不断。


    南无歇并不急于将温不迟拆吃入腹,他只抬手轻轻揉着那人的喉结,又轻又慢,带着明晃晃的撩拨与侵袭。


    他极其享受挑战和摧毁着对方的底线与反抗,也极其乐于欣赏对方不愿又无法抗拒的臣服姿态,他要丝丝渗透,他要将温不迟的情绪拉到顶峰,再拽着对方的脚踝拖进自己的绝对领地。


    目光从眉间缓缓滑向嘴角,一寸寸描摹着,投入地感受着,温不迟的每一次吞咽和喘息他都不想放过,他要看,他要看得清清楚楚,他要将温不迟看得一干二净。


    水汽氤氲的浴桶里,两人的视线都逐渐模糊了,只有不断升高的皮肤温度和不断加快的心跳声在敲着警钟,仿佛在倒数着什么。


    少顷,南无歇内心的火终是点燃了所有欲望与手段,他不再逗弄,不再刺探,他扣住温不迟的后颈,不由分说,俯身便吻了下去。


    不是浅尝辄止的触碰,而是掠夺,是那种最野蛮最原始的侵占。


    温不迟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冲上头顶,他猛地偏头挣扎,却被按得更紧,唇齿间全是对方身上的檀香混着水汽的味道,气都喘不上。


    辗转厮磨间,南无歇的手顺着温不迟湿透的衣襟探进去,抚过皮肤,极度轻薄。


    “你——”温不迟的怒意彻底爆发,积攒的隐忍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猛地抬肘,狠狠撞向南无歇的肋骨,同时屈膝抵向他的小腹,动作又快又狠,全然是搏命的决绝。


    南无歇早有防备,侧身避开要害,却仍旧是受了他一肘,闷哼一声,吻却没松开,反而变本加厉地加深。


    水花被两人的动作搅得四溅,浴桶里的水晃出大半,溅湿了地面的石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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