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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另一种意义上的“裸奔”

作者:菜鸟初试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系统操控下的“程笑”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刚才提出那个宏大冷峻计划的人抽离了所有精力。他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并非身体上的,更像是一种为保住绑定者这条小命而心力交瘁的无力感。


    随即,他闭上了眼睛。


    库洛洛敏锐地注意到,当那双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某种非人的、绝对理智的光彩瞬间褪去。深紫色的瞳孔(或许是光线错觉)变回了原本的深黑色,同时,一种熟悉又陌生的、跳脱而神经质的神采重新涌现。


    “哈哈哈——!”程笑像是溺水的人重回水面般大口喘了口气,随即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甚至有些夸张的笑声。他仿佛完全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或者选择性地忽略了那段记忆。他眼睛一亮,极其自然且热络地就伸手勾住了库洛洛的肩膀,动作快得几乎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偷袭。


    “哎呀呀!库洛洛团长!我就知道您是有眼光、有远见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那枚水琉璃耳环,仿佛那不是偷来的,而是他准备已久的礼物般,亲手小心翼翼地将其戴回库洛洛的耳垂上。动作熟练得仿佛练习过无数次。


    “这下好了!”程笑笑得见牙不见眼,语气充满了毫无根据的熟稔和得意,“从现在起咱们就是自己人了!对了对了,我记得旅团有条规矩,团员之间不能相互内斗,对吧?这真是太好了!多么明智的规定啊!”


    他的话语密集得像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砸下来,带着一种让人不适的过度热情和自来熟。


    库洛洛脸上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但那双深黑色的眼睛里已经迅速凝结起一层冰冷的、毫不掩饰的嫌弃。在程笑试图更进一步勾肩搭背的瞬间,他抬起手,用一根手指极其嫌弃地、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程笑从自己身上推开了。


    指尖甚至轻轻弹了弹刚才被触碰到的衣领,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这一刻,看着眼前这个瞬间恢复疯癫、聒噪且毫无边界感的“新晋临时团员”,库洛洛·鲁西鲁的内心,罕见地、清晰地浮现出一丝名为后悔的情绪。


    这个决定,或许做得有点草率了。


    库洛洛丝毫没有给程笑继续喋喋不休的机会,仿佛拎一只吵闹的猫崽般,直接揪住他的后领,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垃圾山的阴影中,速度快得让程笑还没来得及抗议就灌了一嘴的风。


    幻影旅团临时基地——某个废弃的地下掩体


    程笑被不算温柔地扔在了基地中央略显空旷的地面上。他揉着脖子咳嗽了两声,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感觉到数道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身上,冰冷、审视、好奇、漠然……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念压,让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危险。


    库洛洛步履从容地走到主位坐下,仿佛只是随手带回来一件东西,语气平淡地宣布:“新人。临时团员。”


    言简意赅,没有多余的解释。


    一瞬间,基地里那稀松懒散的气氛变了。


    “哦呀?”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第一个响起,西索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一根横梁上,纸牌在指尖翻转,金色的瞳孔眯起,充满了发现新玩具的兴味,“??~这就是库洛洛特意带回来的小苹果吗?看起来……青涩得很呢~??” 那目光仿佛在评估从哪里下刀比较有趣。


    “切,又来个麻烦的小鬼。”窝金粗声粗气地哼了一声,抱臂靠在墙边,显然对程笑这副看起来并不强壮的身板毫无兴趣。


    信长的手按在刀柄上,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喂,库洛洛,这家伙有什么特别的?值得你亲自带回来?”语气里带着惯有的不耐烦。


    玛奇冰冷的视线扫过程笑,言简意赅地判断:“很弱。但感觉……有点奇怪。”她的直觉总是精准得可怕。


    飞坦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刀,似乎已经在思考刑讯的可能性。


    富兰克林沉默地看着,如同沉稳的山岳。小滴则推了推眼镜,好奇地问:“他是谁?啊,我又忘了吗?”派克诺坦站在库洛洛身侧,目光中带着警惕与询问。


    程笑感受着这几乎要把他扒掉一层皮的集体注视,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站上了舞台中央的演员,眼睛唰地亮了。他脸上瞬间堆起那副招牌的、略带神经质的灿烂笑容,非常自来熟地挥手打招呼:


    “各位大佬晚上好!小弟程笑,初来乍到,以后请多多指教!顺便问一下,咱们团购有优惠吗?就是那种……一起干掉目标能不能打个折或者积分翻倍之类的?”


    全体蜘蛛:“???”


    库洛洛端起派克递过来的水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后悔值+1)


    在程笑那句石破天惊的“团购优惠”论之后,基地内出现了片刻诡异的寂静。


    西索发出了一个极其愉悦的、扭曲的气音,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戏码。窝金和信长的脸上写满了“这傻子在说什么鬼话”。飞坦的杀气几乎凝成实质。玛奇微微蹙眉,似乎那“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


    就在气氛变得更加不可控之前,库洛洛放下了水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他站起身,目光平静地扫过程笑,语气不容置疑:“你,跟我来。”


    没有给程笑任何发表意见的机会,也没有向其他团员解释,库洛洛径直朝着基地深处某个通道走去。程笑眨了眨眼,在“继续逗大家玩”和“跟上大佬脚步”之间果断选择了后者,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还回头朝大厅里的蜘蛛们挥了挥手,换来飞坦一个更冷的眼刀。


    库洛洛的房间


    房间如其人,简洁、整齐、冰冷,几乎没有任何个人情感的痕迹,只有大量的书籍和一台电脑显示出主人汲取信息的偏好。


    库洛洛关上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和声音。他走到书桌后坐下,双手交叠置于桌上,恢复了那种绝对冷静的掌控者姿态。


    “现在,”他开口,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落在程笑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一遍,“我们来详细谈谈你之前提到的‘计划’。”


    他刻意加重了“你”这个字眼,暗示他已经清楚地将“之前那个提出计划的存在”和“眼前这个疯癫的家伙”区分开来。


    “关于港口和工厂的整合,具体的实施步骤、可能遇到的阻力、以及你所谓的‘与外部商会洽谈’的具体操作方案。”库洛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逻辑清晰,直指核心,“我需要细节,而不是一个空泛的概念。”


    程笑感受到库洛洛那不容置疑的、要求细节的审视目光,立刻非常光棍地在心里双手一摊。


    得,大佬要聊专业内容,舞台交给你了系统!


    他毫不扭捏,意识如同谢幕的演员般干脆利落地向后退去,将身体的“舞台”彻底让出。


    库洛洛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人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如同潮水般褪去,所有鲜活(神经质)的表情瞬间被剥离,只剩下绝对的平静。甚至那双深黑色的瞳孔,在眨眼的瞬间,仿佛掠过一丝幽邃的紫色光泽,眼神变得如同古井深潭,不起波澜,却深不见底。


    “……”“系统”操控下的程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内部的校准或评估。他开口,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却说出了一句极其突兀且信息量巨大的话:


    “…我已经,‘脱离’了太久了。”


    他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完全没考虑这句话对于听众而言有多么难以理解。


    “…我需要信息,目前的,最新的信息。关于一切。”他补充道,目光平静地看向库洛洛,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移动数据库?


    库洛洛眼底的兴味骤然变得更加浓郁。这种非人的、跳跃的、充满未知谜团的交流方式,非但没有让他困惑,反而精准地搔到了他求知欲和收集癖的最痒处。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接上了这诡异的脑回路,仿佛在进行一场加密对话:


    “可以。”库洛洛微笑着,身体微微前倾,展现出一种配合的姿态,但问题却如同精准的探针,“‘久’到……需要寄生在这样一个‘疯子’身上,才能重新接入这个世界?”


    他的语气温和,却一针见血地将“程笑”定性为“疯子”,并将系统的状态定义为“寄生”和“需要接入”,试图从对方的反应中套取更多关于其本质的信息。


    “……”系统没有反驳。他只是用那双深紫色的瞳孔沉默地回视着库洛洛,试图以这种无言的姿态结束这个越发危险的对话——他清晰地意识到,程笑作为“观众”正在意识层面实时观察着这一切,任何过多的透露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库洛洛显然不打算让这个话题就此搁置。他维持着那副从容的、甚至带点玩味的姿态,目光却如同最精准的探针,牢牢锁定着系统控制的程笑,施加着无声却巨大的压力。那眼神明确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不得到某种形式的回应,绝不会罢休。


    空气仿佛凝滞,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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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无声的意志较量。


    “……”系统操控下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最终,他极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带着一种非人的、近乎机械的无奈感。他妥协了,选择给出一个模糊却信息量巨大的答案:


    “…这并不是我能选择的。”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在库洛洛的心海中激荡起层层涟漪。


    它间接承认了“寄生”或“依附”的状态,同时暗示了这种状态背后的“被迫”或“无奈”,巧妙地规避了关于“如何做到”的核心秘密。这既是系统为了保护程笑(避免被库洛洛视为“可再生资源”或“夺舍技术”的载体)而做出的最大让步,也是一次精妙的话术操纵——既满足了库洛洛的部分探究欲,又将自身置于一个看似“被动”且“受限”的位置,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潜在的威胁性。


    库洛洛眼底的光芒急剧闪烁起来。对方妥协了,但给出的答案却引向了更深邃的谜团:是谁?或者是什么,导致了这种“不能选择”?这背后的机制是什么?


    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那是一种发现了一座宝藏,却只被允许看一眼入口的、混合着兴奋与不满足的复杂表情。


    库洛洛没有再追问。他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无奈的表情,像是个怎么闹腾也得不到心爱糖果的孩子,终于不情不愿地暂时放弃了纠缠。他摆了摆手,算是默许了这次对话的结束,并承诺会让派克诺坦将旅团掌握的、关于外界的最新信息资料整理给他。


    系统看着库洛洛这副似乎妥协了的样子,核心逻辑判断危机暂时解除。出于对“信息”的迫切需求,它没有设防,操控着程笑的身体,伸手接过了派克诺坦递过来的存储设备。


    指尖接触的刹那——


    库洛洛眼底那丝伪装的无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到近乎残酷的、洞悉了一切的了然和浓厚的兴味。他微微勾起嘴角,像一个布下陷阱终于等到猎物踩入的猎人。


    “!?”系统在接触的瞬间立刻意识到了不对!派克诺坦并非简单的递交资料!


    它立刻试图切断连接,将身体控制权交还给程笑,但已经太迟了。派克诺坦的能力已经发动。


    在极其短暂的接触中,派克诺坦的确捕捉到了几块属于“系统”本身的记忆碎片——那是一种非人的、冰冷而奇异的视角:短暂地依附于某种多节肢生物在潮湿土壤中穿行的触感、通过复眼看到的破碎重叠的世界影像、还有作为某种飞行生物掠过天空时感受到的气流变化……


    然而,由于系统脱离得极其迅速,派克诺坦不可避免地也读取到了大量随之涌来的、属于程笑本人的记忆——


    那是光怪陆离、聒噪无比的思维风暴:对库洛洛外貌“人模狗样”的内心惊呼、对旅团各位成员危险程度的快速打分吐槽、关于“七大美色能不能涮火锅”的荒谬联想、以及一种“系统救命这剧本不对啊”的强烈依赖感……混乱、跳跃,充满了毫无意义的情绪和不着边际的脑洞,对人类而言堪称精神污染。


    派克诺坦猛地松开了手。她冷艳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对那非人记忆的错愕,随即被更强烈的嫌弃所覆盖。她甚至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刚才接触的手指,仿佛刚才读取到的那些混沌庞杂的记忆,尤其是后者,是一种需要被物理擦除的严重污染。


    她看向刚刚回过神来、一脸懵懂的程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就像在看一团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


    程笑:“……???”他完全搞不清状况,只感觉派克看自己的眼神像是自己刚在她脑子里跳了一支脱衣舞。


    库洛洛愉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种优雅的残忍:“他(指程笑本人)对旅团的了解如此深入,而你……”他的目光落在系统刚才操控的身体上,虽然此刻已是程笑主导,但他意指的显然是那个冷静的存在,“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看来你们之间的知识和记忆,并非天然共享。”


    他微笑着,做出了更精准的推断:“有趣。一个是拥有‘知识’却无力实现的载体,一个是拥有‘能力’却缺乏信息的寄生意识。是只有‘主动接管’时,才能有限度地支配‘知识’吗?真是奇妙的共生关系。”


    程笑听到库洛洛的话,心里咯噔一下:完蛋!老底被掀了?!


    库洛洛轻笑一声,显然对这次试探的结果非常满意。他不仅验证了双重意识的存在,还大致摸清了两者关系的本质。


    收获颇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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