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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欢|愉

作者:郭芍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来的一路上近乎恍惚,肾上腺素过度地激增,肌肉超负荷地使用,一经缓过神来了,发现全身的肌肉都在隐隐地酸痛。


    ……这感觉,酸爽至极。


    我可以独立地行走,独立地思考了,不再走几步就心慌慌意乱乱地去扯木影的手臂了。


    当军营里的士兵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我也可以泰然自若地应对了。


    我挣脱了。


    “你冲破了你的心魔障碍。”木影高兴地对我说,摸着我的发。


    “不,”我摇摇头,垂下眸,微不可闻地自语,“……是你救赎了我。”


    我想吻这男子。


    我忍住了。


    因为我心里很清楚,这珍稀似严冬暖阳般的男子,只是在拿我当小妹妹对待。


    北疆沙场,晨风洗洗。


    瑰红色的朝霞,在天际边晕染开大片微醺的绮丽。


    北雁早已南飞,高空中盘旋着的唯剩下黑灰色的大型秃鹫,每每有此食腐鸟类在附近盘旋,必是又有被军刑处置过的活人被扔去喂狼了,狼吃剩下的残骸,就成大型猛禽的饕(tao)餮(tie)盛宴。


    萦绕心头数月的阴郁终于散开,连带苦寒之境,这般肃杀的景致,落在眼里,都仿佛变得赏心悦目了不少。


    我与木影并肩而行,穿过煞气翻涌的北疆演武场。


    边走,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试探性地去勾他的手。


    指尖触碰到他手背的瞬间,青年触电般,迅速地躲开了。


    我没死心,又去试探性地勾。


    “木哥哥……”


    软软的撒娇,微微的音。


    “……嗯。”


    他低低地应了声,面上看上去无波无澜,毫无变化,耳根子却悄悄地红了。


    哎嘿,勾住了。


    我心里乐开了花。


    起初只是勾到几根指头,后来就干脆地整只手都握在一起了。


    就这样若无其事地手牵着手,到演武场的边缘,晨风洗洗的树荫下歇息了。


    歇息不知多久,全身上下隐隐酸痛的肌肉,渐渐缓和了过来。


    “……”


    “木副将……您看……刚刚军医显露出来的身手那般厉害……咱们弟兄几个也想找王军医……那啥试试……”几个被风吹日晒打磨得黑黝黝的兵蛋子,你推搡着我,我推搡着你,好不自在地挤了过来。


    正是先前那几个,大呼小叫着截我,却又截到半途怂了的家伙。


    我坐在青灰色的岩石上,握着木影的手,咧着虎牙,眯眼笑看着他们。


    咋地,来找互殴???


    木影好像不太愿意:“……军医毕竟是个姑娘,和你们这群皮糙肉厚的兵蛋子,玩闹在一起,怕是不太合适……”


    “得了吧!……”兵蛋子中有人白眼一翻。


    “咱北疆这般兵荒马乱的地处,哪有什么男人女人之分啊,只有活人死人之分!……”


    “木副将,您就别护犊子了!……如此乱世,把她练皮实了您以后也能省省心!……”


    “再说了,军中尚武,强者为尊,刚刚王军医可是把大将军都给撂翻了,现在不止咱们这哥几个,军中不知多少弟兄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找王军医好好交流交流呢!……您能拦这一时,您能拦这一世么!”


    确实没必要拦。


    木影想了想,征询性地看向我。


    我对他道:“哥,你刚刚不还跟我说,我需要适应与北疆军中,人众的接触么?”


    “哥,我想去嘛……”


    “……那好吧,”哥同意了,“你自个儿的事你自个儿做主。”


    得到上官允许的士兵们瞬时乐开了花。


    我看着他们一个个跃跃欲试,摩拳擦掌想跟我好好玩玩的情态,眼珠子朝下一转,一种捉弄的恶趣味,在心底油然而起。


    “唉……刚刚跟大将军揍久了,筋骨疲乏,起不来了,你们谁来拉我一把?……”


    其中一个好心的士兵朝我伸出了手。


    我抓住他的手,猛然起身,快步上前,一个标准的巴柔过肩摔,啪地给他摔到了地上。


    好心的士兵当场摔懵了。


    “俺、俺做错啥了?……”


    “恁(nen)没做错啥,”我在原地嘿嘿嘿地抱胸奸笑,“就是俺这个军医爪子贱,想欺负欺负人。”


    “玛|德,军医来阴的,弟兄们,揍她!……”


    同伴被阴倒,其他军人当场炸锅了。


    也不管什么单挑独斗的规矩了,直接上群殴。


    ——当然,玩闹性质,没用兵器。


    我在偌大的演武场上,边没命地跑,边大呼小叫。


    “哥!……”


    “哥,哥快救我!……”


    “他们逮到我就要群殴我!……”


    哥留在树荫底下,无奈地摇头。


    “……顽劣。”


    “你自个儿招来的群殴,你自个儿想法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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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的方法就是,哎嘿嘿……给他们一个个撂倒。


    如果直接站在原地不动,同时以一敌众,纵然武道精深的老师傅,也会在乱拳中,手忙脚乱,被群殴之众蜂拥着活活打死。


    在场地足够开阔的情况下,撒丫子开跑,遛狗似地遛敌方,谁追得最接近了,就暂停下来几秒撂倒谁。然后继续往前跑,继续遛。


    直到敌方第二速度快的人快要追上来了,又暂停下来撂倒这第二个人,然后继续往前跑,继续遛,直到敌方第三速度快的人快要追上来了,又暂停下来撂倒第三个人,如此无限循环,有规律地时不时地停下来,撂倒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谨记要诀:撂倒一个就赶紧继续往前跑,撂倒一个就赶紧继续往前跑……


    如此,便将以一敌众,在无形中变成了跑动过程中的N个一对一单挑。


    哈哈,我从未如此地以一殴众,殴得如此之爽。


    练武场一圈遛完了,那些个想要群殴老子的兵蛋子,全特么被撂翻在地上呻|吟了。


    我笑嘻嘻地跑到他们面前招摇。


    嘴贱到极致:


    “来呀!……”


    “来打我呀!……”


    “你们怎么不起来了?没劲了是不是?……”


    “快起来追老子打老子呀!……”


    “哈哈哈哈哈!!!!……”


    张牙舞爪中,一只手忽然放到了我的后肩。


    “你这厮,都提得些什么奇怪的要求?……我把她按住了,你们快来满足她的要求,快来打她……”


    我想也不想,“啪”地扒住了这只手,直接半回身,将这厮也给过肩摔了出去。


    “想背后阴老子?没这么容易!哈哈哈哈……”


    “参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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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


    地上龇牙咧嘴呻|吟着的军人,忽然之间,全都一骨碌地爬起来了。


    又畏又敬,噤若寒蝉。


    “都起了吧,本将无碍。”军|阀的男声幽幽地道。


    “……”我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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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逐笑闹中,不知不觉,数个时辰已过,日已正午,日光灼灼。


    历经长时间剧烈的运动,浑身已流满臭汗。


    虽然汗流浃背了些,却也是我融入这古代乱世以后,最痛快的一次放肆欢|愉。


    ——然而,这阴柔男子的到来,把一切的快乐景象都打破了。


    “……你放肆笑起来的时候,很是活|色|生|香。”


    “大将军又想作甚!”我冷冷地瞪着他道,反射性地从靴中拔出了匕首,全副戒备地自卫。


    “为什么你对着本将的时候,从来不肯这般欢|愉地笑呢?”他托着下巴,考究高数题般,严谨地考究着我,深深地思索。


    “……”我被他考究的视线搞得毛骨悚然。


    我绷紧肌肉,紧握匕首,后背作蓄势待发的微弓状,野狼般警惕,死死盯着他,开始步步地后撤。


    “你退什么,小野狼,你脚下全部的北疆山河,都是本将的地盘,你再退能退到哪里去?”军|阀微笑着提醒道,像是在炫耀。


    我紧盯着他,他的言谈举止如此地漫不经心,宛如在自家后花园般悠然自得——这里也确实就相当于他的后花园。我却仿佛被千钧重的压力压在了身上,心脏阵阵地紧缩着,汗水连连地渗出,神经紧绷到了极致。


    “哥!”


    “哥!你快来!……”


    我扯起嗓子高声嘶嚎,呼救道,同时严辞警告这危险的毒蛇:


    “别逼我再攻击你……”


    “再攻击你,我恐怕会控制不住杀了你,玉石俱焚……”


    “……”


    “王军医,莫要犯上!……”几个与我玩得好的士兵硬着头皮,压低音量提醒我道。小幅度拽我的男装衣摆:“快跪下!称卑职!……”


    我谢过了他们的好意。


    “……就目前这个情况,我恐怕不能跪,如果我跪了,就暴露出弱势了,很可能会被你们的大将军缴械,再次强行带走……”


    那将是会又一段生不如死的噩梦。


    部分士兵不知前缘。


    亦没有见过我女装后的样子,他们中的大多数所见,只一灰头土脸的假小子。


    小小声,疑惑地问:“您一介军医而已,大将军为什么要将您强行带走?”


    我冷冷地答道:“因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乱世里的女色,实在祸人矣。


    阴柔的军|阀微笑地道:“你身上确有我想要的东西,不过女色只是其一,你还算可以的医术则是其二,但如今我又发现了第三种——”


    他靠近过来,亲切地问我道:


    “——安和,你的武技是哪里学来的?怎么尽使些巧劲,跟我们的不太一样?”


    我被这变脸之快,堪比川剧艺术的军|阀,吓得一连退了好几步。


    “哥!……”


    “哥你快来!……”


    哥终于出来了。


    他其实一直隐在枯黄色的树荫里,旁观、旁听了全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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