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蔓拉着我的手腕,走了一段路,才把我松开。
这条窄路很长,走不完一样,我在路的右边,他走路的左边,我们之间隔着距离,硬生生走了半个钟头才看到了殡仪馆的门。
一路上我们谁也不说话,我很好奇,前世什么的,又忍不住想,他既然那么厉害,就不能变个自行车出来吗。
我打了个车,又过了十几分钟,才有车过来,我替葛蔓拉开车门,等他坐进去,我才绕到另一侧,也坐了进去。
在车里,我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的脸,黑发,皮肤苍白,眼瞳也是漆黑,似乎比正常人的瞳仁大一些。真是个极为妖冶的长相。忽然,我和他的眼神正对上,中间没有一点反应余地,把我吓得半死,捂着胸口喘气。
他勾起笑,幽幽地收回目光。
我这才松了口气,他却又说:“前世,明明是个修行之人,却还分不清东西南北,每次告诉你去哪,都要先说左右手,你才能找到方向。”
我瞅了眼司机,当着外人在,说这种事真的好吗,可这个中年男却没反应,现在的人对于这种事接受程度这么高了吗,我云里雾里的。但还是说:“你不觉得,分左右更方便吗?”
葛蔓还没说话,司机却惊恐地看我。
我:“……”
奇奇怪怪的,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葛蔓说前世这种奇事,他不震惊,怎么我说个左右手,他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莫名其妙。
司机甚至一脚油门下去,提快了速度,没用几分钟就把我送回家门口了。
我本来还在神游天外,被他一句话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他说:“小姑娘,你自己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叔叔劝你找个大师,好好看看吧。”
他说完倒是一骑绝尘了,我直接两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葛蔓还站在我面前,我盯着他锃光瓦亮的鞋尖,冷汗直冒。
他蹲在我面前,欣赏我惊恐的表情,我却连看都不敢看他,我这样子把他逗笑了。这是和他相处的短暂时间里,他最开怀的模样。
我问他:“你不是人啊?”
他说:“你才发现吗?”
我崩溃道:“你不早说,我真的以为你是人的,我甚至可以摸到你。”
葛蔓只是笑着,颇有深意,却不打算告诉我为什么笑。他转移话题,问我:“你怕鬼?”
我幽怨道:“您说的什么废话,我是人哎,怎么可能怕鬼。”
葛蔓说:“你前世和鬼打了那么多交道,杀了那么多恶鬼,这辈子居然怂成这个样子,真是好笑,实在是太好笑了。”
我好奇,他嘴里的,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样子,让他这么念念不忘。
我问:“我的前世是什么样子?”
他说:“你自己想。”
我问:“为什么要我自己想?”
他不回答我。他漆黑的眼瞳映出我迷茫的神情和被铲平的头顶。
我又问:“难道你前世也是被我杀的恶鬼?”
葛蔓沉默。他好像总是在怀念过去。正当我侥幸地想,如果他前世也是恶鬼,我起码就能理直气壮了,如果他是好人,我要是宰了,就算我要装胆大,也理直不能气壮。葛蔓却忽然喊我的名字:“程三秀。”
我下意识回答。
他望着我,笑了,三分悲伤,三分讥讽,三分怀念,还有一分高兴。还真是非常有层次的笑呢,不愧是百年老鬼。我在心里比了个大拇指。
他问我:“你怕我吗?”
“还行?”
其实我觉得,他是鬼,还和我有仇,我应该害怕的,应该赶紧甩掉他,但是我的潜意识却仿佛麻痹了我的大脑安保系统。
联想到他冰凉的吻,我猜想,我们的前世应该很熟,起码在结仇之前应该关系不错。反正我不会相信,真有哪个恨自己的仇人会亲上去的。我问:“你实话告诉我,我们除了仇人,还有别的关系吧。”
他站起来,背过我,长发飘飘。
我颤颤巍巍站起来,他扔给我一句:“你要自己想起来才可以,我告诉你有什么用。”
我深呼吸,试图接受这个灵异的世界,就听他这么说,我就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早点放下,早点投胎吧。”
他握紧了拳头,我悄悄往后挪。
“放下?”他扭头看我,“我宁可魂飞魄散,都不会放下。”
那就是要继续缠着我咯。
可是我竟然不觉得害怕,而是一种无奈。就像大人面对苦恼的小孩子一样,无奈的很,甚至有种想要揍他的冲动……但揍是不可能揍了,他拎我和拎鸡崽儿一样。
我还想劝一劝,他却凭空消失不见了。
我摇摇头,这叫什么事啊。伸了个懒腰,我又去剪了个头,这次理发店完好无损,我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新发型,回到家里,奶奶正在煮饭,我正要开心地去和她分享呢。但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奶奶听到我的声音,拎着一把菜刀,站在厨房门口,我小心地问:“奶奶?”
她说:“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和别人玩去了。”
我在心里叫苦连天,这么倒霉怎么能叫玩呢,我解释:“理发店有人发疯,我也没办法啊,我这不是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信没有信,我走过去闻了闻厨房的味道,看不到她做的什么饭,但这气味太难闻了,我说:“要不我来做饭吧。”
她忽然大怒,骂我:“爱吃不吃,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去。”
我:“???”
要知道,我奶奶王文芳女士,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家闺秀,可也是个文化人,教书教了半辈子,对家人对学生对小辈都温柔的很,从来没冲我大吼大叫过,我心下觉得不对劲,但她看起来情绪很激动,还是别刺激她了。
我先上楼,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我的房间地方不大,东西挺多,柔软的大床,因为我个人喜好,想要买个窗帘,奶奶亲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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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的好料子找的裁缝,按照我床的尺寸做的帘子。
书桌上有大学要用的课本,从小到大,小学,中学和大学,我都是在长安市上的,根本没怎么离开过。考上了长安大学,我在家里住,连住宿都没办。除了课本,就是各种小玩意,有小说,漫画,二次元周边,玩偶,五花八门的玩具和娃娃。
我和别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就这么说吧,别说撞鬼了,从小连鬼故事都没听过,灵异电影也从来不看。今天之前,我压根就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这玩意扯上关系。
综合考虑,我怀疑,我奶奶撞邪了。
但我没有证据,对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这怎么办才好呢。
我愁得很,正坐在床上抓耳挠腮的时候,门被敲响,奶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好秀秀,奶奶给我做了点吃的,你快吃下吧。”
我回应道:“我穿个衣服就吃饭。”
我是害怕她又做点什么别的出来,等到外面没动静了,我才轻轻把门打开,可是门才开了一道缝隙,一只干枯的手瞬间把我的手腕抓住,我怎么挣扎都没用,在对上奶奶扭曲的面孔时,我的心脏狂跳。
她把脸挤在门缝里,狞笑道:“乖妮妮,你把东西吃了就睡吧,明天别再出去,也别见不该见的人了。”
不该见的人?
她指的是谁,难道是葛蔓。
我心里疑惑,嘴上答应地好:“好,我答应你,奶奶你松开我,我饿了。”
听到我说饿了,她把饭端到我面前,嘱咐我一定要吃下去,一点都不能剩下,我咽了口口水,她误以为我真的想吃,就松开我的手,脚步蹒跚地下楼了。
我赶紧关上门,端着这碗“饭”,有气无力地滑到地上。这叫什么饭啊,这不就是一碗倒插着一根筷子的生米么,我怎么吃啊。我叹了口气,更加确定奶奶是撞邪了。
“你最好别吃。”
葛蔓的声音响起。
我惊恐抬头,四周不见他。
接二连三惊吓,我真是受够了,我把碗放在地上,爬到床上,把帘子放下,自己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现在好了,用不着开空调,我已经从头冷到脚了。
灯还亮着,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过了一会,我差点闷在被子里睡着,我悄悄把脑袋伸出窗帘,转着脑袋,打算找找葛蔓在哪里。
哪里都没他的踪影,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出问题,听错了。
我刚这么想,就又听到一句:“你没听错。”
我在脑子里回他:“你在我房间?”
他说:“你往左边看。”
我看向书桌,书桌上放着面镜子,我没有丝毫防备,就和镜子里一张苍白的脸对了个正眼,我赶紧把嘴巴捂住,免得尖叫声把奶奶吸引过来。
我鼓起勇气,又去看镜子,就见到葛蔓美得过分的脸在镜子里,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我,我本该也像惧怕变奇怪的奶奶一样,害怕他的。难道我真是个看脸的生物,我居然一点都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