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重重,不减反多。
他不屑道:“雕虫小技,驱使这些无意识的残魂,就想要把他抓走,你还真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
我问他:“抓我?”
我一个普通大学生,有什么好抓的。
男人说:“想知道?”
我点头。
男人却没再回答我,而是说:“不退者,死。”
这话肯定不是对我说的,既然他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不问了呗。在他的怀里,我觉得很安心,就大着胆子去看周围的环境,这个空间好像是我熟悉的理发店,却又好像不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本来就不怎么喜庆的地方,还加了一层鬼片滤镜,看着特阴森。
这些四处飘散的东西,没有正脸,或者正脸都很模糊,没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说话,好像受了某种驱使,朝着男人而去。
准确地说,应该是为了抓我,男人不让这些鬼东西抓我,所以用一把黑色长剑,对着这些魂魄砍瓜切菜。
他冷哼道:“找死,成全你。”
男人落在地上,把我推到他身后,剑飞回他手中,他巡视一圈,找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他力气大得出奇,随随便便就把柜子给踹开了,把剑狠狠掼到地下,蛛网一样的裂缝以剑为中心漫开。
虽然我没有感觉到有风,却莫名觉得有一股吸力,把这间屋子的阴气都吸了进去,连带着鬼魂,它们同样也吸了进去。仿佛是拔河比赛,男人拽着另一头,要抓我的人在某个地方,拽着另一头。
胜者,不必多说。
当然是他。
几乎就是一两分钟时间,这里恢复了原样,但却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们没有在理发店,而是在一片我没去过的野地。能在城里找到这种地方,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我傻站着问男人:“我们怎么来这里呢?”
他确实是看傻子一样看我,说:“你掉进幻觉了,自己走过来的,你看前面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话往前看,果不其然,是一片坟地,没有墓碑,只能看到坟包和野草。长安市的古墓多如牛毛,我家附近就有好几个还在考古,这样的坟地,多半在以前是乱葬岗。
我摸着下巴说:“没事,过几年附近盖了房子,这块要么是盖学校,要么修地铁,留不了几年的。”
男人不接话,而是用修长的手指抚摸剑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现在的面容,比刚才更为妖异艳丽了,可是因为他的气质很阴冷,所以并不妩媚。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给我的感觉,也是鬼森森的,但却并不可怖,反而让我觉得有种异样的亲切。
他问我:“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们见过吗,别误会啊,我不是搭讪的,我是真的觉得你好亲切。”
男人把剑放下,那么大一把剑凭空消失,我哇哦一声,他却用一种,我说不上来的眼神望着我,有些悲伤,却又开心,我干笑着,搓搓手,说“我们别在这里了,怪渗人的,大兄弟啊,我们要不叫个车回去吧。”
可能美人的行为都是无法预测的。他将我推在树干上,死死掐住我的肩膀,鼻尖几乎要贴着鼻尖,呼吸交缠,我这才发现,他压根就没有呼吸。
但转念一想,他可能就是单纯地呼吸微弱吧,怎么可能会没有呼吸呢,他都抓到我了,手指用力我是能感觉到的。
我推着他的肩膀,压根就推不动,我心想,既然能摸到,那就肯定是活人,我心里安定了一些。
他却又吻了上来,在交换唾液的人类行为中,我闻到了极其浓烈的花香,我左右看了看,没看到花,看到大数旁边有个坟头。好么,在人家头顶亲呢。
我捶他的肩膀,呜呜呜了半天,他才松开我,他的嘴红的像血,原来没涂口红。
他说:“你还没问我叫什么。”
我:“……”
看在你救我命的份上,“你叫什么?”
“葛蔓,我叫葛蔓。”
他期待地望着我。
此处是省略号,更多的省略号。
葛蔓?我活了二十年,从来没听说过这名字,也不记得有哪家亲戚有姓葛的,我迷茫地回看他,虽然我没回答,但他也不难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他的神情一点点从期待变成了愤怒,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把我抓得好痛。
我尴尬地找补:“你这名字真秀气。”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叫做蔓,还姓葛,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深山老林里用巫术祭祀的女人。
但葛蔓他的脸更黑了,像我家锅底,这怎么还能气呢,我又开始想一会儿该怎么回家了,却发现葛蔓的手却越来越往上,我尴尬地笑笑,心想他不会要摸我的脸吧。
结果,我又猜错了,葛蔓把十个指甲盖全黑的手架在了我的脖子上,逐渐用力。
我:???
不至于气得要把我掐死吧。
我赶紧扯葛蔓的手,他还没特别用力,但却让我很慌,我问:“你干嘛啊,有话好好说话,我什么也不知道,要是我忘了什么,你告诉我就行了。”
葛蔓冷冷地说:“程三秀。”
我越来越慌了,他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这是我老妈给我取的,据说她翻了很久诗书,最后却取了个像他太姥的复古风名字。从葛蔓嘴里吐出来,怎么就惊悚起来了。
他望着我,眼神却空落落的,语气倒是还很冷淡:“这是你的前世,我就是为你的前世而来。”
我抿着嘴,差点没绷住。前世?八百年前的债,怎么要到我头上来了,我试图劝说:“你看你,又着急,前世债前生还不了,证明我们缘分尽了,我也什么也都不记得,既然我不记得,那你找我也没意义,不如好聚好散啊。”
我劝是劝了,效果却十分差劲。
他的手劲越来越大,我快喘不上气了都,我赶紧说:“我不记得,说错话不怪我啊!”
葛蔓眯着眼睛问:“你以为是什么?”
我弱弱地说:“……情债?”
葛蔓又冷笑:“你杀了我,把我的头砍下来,让我不得好死,你说我该不该找你。”
完了。
我在心里大声咆哮。
但我还是不放弃,我问:“那你死了,怨气那么大,你怎么不去找前世的我报仇啊,你没法找她,干嘛找我。”
葛蔓彻底怒了,他掐着我的脖子,几乎把我从地上提起来,我抓着他的手腕,胡乱踹了他几脚,求饶的话还没说出来,他却松开了我,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捂着脖子咳嗽。
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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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了,为了杀我,她也死了,我还没来得及报复她。”
我愣住了。
如果真按照他所说,我的前世是他的仇人,为什么他会这么悲伤。就算是仇人,为什么他要亲我,还亲了两次?是仇人,还是情人,他自己心里有数,我在心里吐槽。
他忽然弯腰拽着我的领子:“你想起来,只要你想起来,我就能继续报复你。”
你看这话说的,那我指定不能想起来让他报复我呀。我给他拍了拍身上被我踹出的脚印,谄媚道:“可是人家也没有办法呢,救命恩人您要是有办法,您给我说,反正您看咱俩还年轻,不着急,这事不着急。”
他黑脸道:“你好好说话。”
我垮下来笑脸:“哎呦喂不是我说,这位好哥哥,我就一普通人,你要有招,你说呗,你问我,我上哪知道。”
他挑眉,我惨叫一声,像条案板上的鱼一样乱扑腾,“我真不知道啊。”
葛蔓又突然松开了我,我一屁股坐在土上,领口凌乱的很,他别过脸,双手抱胸,目光似乎在躲避着什么,我挠挠头,大概又想起来前世什么不好的事了。
我往上扯扯短袖的领子,说:“葛蔓,救命恩人,我得回家了,你要是有办法,你再找我,反正我想不起来,是绝对不认什么前世的。”
他把头扭回来,似乎是在瞪我,我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他说是我前世,就是前世啦,不仅如此还二话不说要宰了我,哪有这样的道理。他却嗤笑一声,不和我用眼神对峙了。
我拿出手机,结果这里信号差的不行,我垫着脚,来回转着找信号,差点没踩坟包上,这里左右看看,只有条小土路,也不像是有车的样子,我又忍不住偷瞄葛蔓。
他说:“往左走个半小时,会有一家殡仪馆,那里有网,可以打车,但你得看运气,可不是所有司机都喜欢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小声说:“谢谢你。”
我没动脚,葛蔓说:“害怕?想让我陪着你。”
我点点头。
他说:“我要杀你,要报复你,你还指望我陪你去殡仪馆,真不怕我就地给你解决了,然后殡葬一条龙。”
葛蔓要是真杀我,早就动手了,哪还要等我想起来呢,搞不好还是什么相爱相杀的老情人,只是我搞不清楚,他口中的,我的前世,到底是什么定位,又为什么杀他。说不定都是他诓我的。
我轻轻拉着他冰凉的手,晃了晃,又双手合十搓了搓,哀求道:“求求你了,我从小到大,没自己去过这样的地方,你别让我一个人嘛。”
他恶狠狠地说:“别用这幅表情。”
我干脆转过身,又求他:“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嘛,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是我奶奶养大我的,所以我还挺怕去医院和殡仪馆的,你说我的前世把你的前世杀了,可能这就是我的报应吧。”
我看不清葛蔓的神情,也听不见他的呼吸,他仿佛站在我的身后,仿佛又不在,可是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
他攥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路边走,还说:“你要是再敢说这种话,我就把你的舌头咬下来。”
说实在的,我是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话,也不清楚他说的咬是怎么咬,我心里好奇,但真不敢张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