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零七天的耳鬓厮磨,赵淮渊对沈菀的新鲜感非但未减,反倒是越来越上头。
沈菀对此无可奈何。
她除了亲情以外的所有感情经历,几乎都和这个男人有关。
很难形容赵淮渊这样一个英俊霸道又喜怒无常的男人。
他有时眼神湿漉得像刚淋过雨的小狗,只差没把“求摸摸三个字写脸上,转眼却又退开两步,若即若离地绕着她踱步,目光如猫,高傲蛰伏,仿佛她是只值得凝视、等待、甚至扑击的猎物。”
沈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想吃什么?”赵淮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餍足的慵懒,他亲昵把玩她的头发,仿佛手中握着的是某种珍贵的战利品。
沈菀依靠在雕花榻上,透过半开的窗棂望向外面,暮春的阳光将庭院里的海棠花影投在青砖地上摇曳生姿,娇嗔道:“想吃鱼。”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茶盏边缘,像是回忆着遥远的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
“我自幼活的就不轻松,明知道被阖家算计却又无可奈何,人在悲观的情绪里熬得太久难免会痛苦的熬不下去,每当撑不住时候,总会想娘在的时候……”
“她常带着我去江边,那时候影七他们也还小,一群小家伙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炉子边上,喝热茶,吃烤橘子,闻着釜里鱼肉沸腾的香气,看晚霞把江水染成金色……”
美好的回忆在一声叹息中结束,“那样的日子,再也没有了。”
这是沈菀第一次主动提起幼时往事,赵淮渊听得格外入神。
他怜爱、疼惜道:“这离泗水很近,明日带你去喝热茶,吃烤橘子,闻着釜里鱼肉沸腾的香气,看晚霞把江水染成金色。"
沈菀开心的扑到他的怀里。
**
泗水江畔的黄昏缠绵瑰丽。
精致的画船缓缓的行驶在宽阔的江面上,铜炉里鱼汤翻滚,散发出浓郁的香气。
“满意吗?”赵淮渊从身后环抱住沈菀,下巴搁在她肩头,他今天出奇地温柔,似乎有意要讨她欢心。
沈菀望着水面反射着晚霞,像铺了一层碎金,嫣然一笑:“很美,胜过我从前见过的所有颜色。”
听到心上人的回应,赵淮渊的心情也越发明快。
“尝尝这个。”他夹起一筷鱼肉,小心挑完刺后喂到她嘴边,“按你说的,加了山茱萸和紫苏,味道果然更好。”
鱼肉入口即化,辛辣中带着清香。
赵淮渊见她满意,又将温热的黄酒递到跟前。
目光灼灼的期待着她的赞许。
沈菀小抿一口,让灼热的液体在舌尖停留片刻:“香醇的像一场梦,不如日后老了,我们寻一处僻静的乡野,就此做个酿酒的掌柜。”
赵淮渊:“那菀菀呢?”
沈菀:“我?自然是卖酒的老板娘。”
赵淮渊会心一笑:“好。”
泗水湖面泛着细碎的金光,晚霞将天际染成深浅不一的绛色。
画船轻轻摇晃,天地间唯剩下这一叶孤舟,船头一对璧人相依而坐,衣袂交叠,发丝纠缠。
“菀菀……”赵淮渊的嗓音浸着微醺的沙哑,指尖描摹着她被霞光镀金的轮廓,“我好像醉在这暮色里了,非关美酒,非关风月,只因着你袖边这缕玉兰香。”
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吸灼热如七月流火,臂弯收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沈菀抬眸望他,眼底映着落日的余晖,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沿着鼻梁滑下,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赵淮渊呼吸微滞,弓起身子将她拢在身下,气息裹挟着酒香铺天盖地袭来,教人想起被春雨打湿的桃花,黏腻又缠绵。
“忍不住……就别忍了。”沈菀的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滑过,菱唇间溢出的气息温热如蜜糖,“有花堪折直须折。”
美人诱惑的尾音消融在交缠的呼吸里。
赵淮渊像一只困守许久的蝶,终于扑向灼热的烈火。
远处的岸边,黑压压的护卫如雕塑般背身而立,恪守着“非礼勿视”的规矩。
雾霭深沉,唯有风月窥见孤舟上缠绵的身影。
……
许久之后,动情的二人才喘息着分开些许缝隙。
赵淮渊额头仍抵着沈菀雪白的颈子,喉间溢出一声餍足的喟叹。
沈菀指尖轻抚过他汗湿的脊背,如同安抚一匹征战归来的狼王。直到他的呼吸彻底平稳,陷入黑甜梦境,她才缓缓起身,指尖从他掌心抽离的瞬间,还残留着彼此交握的余温。
清凌凌的江风下,沈菀褪下压皱的外衫,似乎不忍将难得入眠的爱人惊醒,只余一袭单薄白衫眺望天地。
夜风拂过,衣袂翻飞,倩影无声踏上甲板的围栏,新月在美人的裙摆镀上一层冷霜。
“噗通——!”
水花渐起的响动打碎了沉静的夜色。
赵淮渊从梦中惊醒时,榻侧已空,几乎是本能的循声扑过去,却只见水下倏然消失的一角裙摆。
“沈菀!”
男人的嘶吼声惊起满江鸥鹭。
沈菀这个狠毒的女人,纵身一跃,甚至连嘲讽的回眸都不屑留给他。
“别让我抓到你!沈菀!”
昨日的深情回忆、失落、遗憾、可怜和顺从都是假的,她又一次骗了他,他依旧像个傻子一样被其戏耍,骗子,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心,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
江水比想象的更冷。
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衣衫,直抵骨髓。
沈菀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呼喊救命,因为她早就没了可以呼救的对象,任由湍急的水流将她卷入洪流之中。
浑浊的江水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她像只堕入洪流中的羽毛,随着起伏的波澜获得些许湿漉漉的氧气,得以在生死之间苟延残喘。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赵淮渊的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恐慌,他好像在哭,可是明明当初她害他跌下万丈深渊的时候,他都没有落泪……
那些从未被命运温柔以待的孤寂灵魂,早已在漫长的荒芜中风干了泪腺。他们干涸的眼眶不再为自身命运泛起丝毫涟漪,只能躲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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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的世界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着弥足珍贵的泪液。
那不过是借来的湿润,终究解不了内心龟裂的饥渴。
赵淮渊和她一样,一样的可怜。
暗流拽着她的脚踝,拖着她飘向更深更远的黑暗。
沈菀放松身体,像小时候爸爸教过她的那样,让自己成为水流的一部分。
肺部火烧般疼痛,力竭后的意识开始模糊……
若生,是命。
若死,亦是命。
可笑,她一个从不信命的人,偏又不得不投靠命运。
江水将其抛来掷去,如同顽童对待一只破旧的布偶。沈菀的四肢逐渐失去知觉,求生的本能让她死死抱住一截漂浮的腐木。最终像一条搁浅的鱼,淤积到泥泞的沿岸堤坝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还活着?”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紧接着是靴子踢在沈菀腰侧的钝痛。
沈菀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滚…”
“小娘们是不是在骂我!”一只粗糙的手拉扯起滩涂边湿透的衣襟,意外露出那枚系在她脖子上的玉佩,是大衍皇室子弟才有的龙佩,也是沈菀当初从太子爷那求来的保命符。
“她脖子上带着的……好像是皇家的东西!”另一个声音紧张道,“快抬去给主子看看,保不齐是哪位遭难的贵人。”
沈菀感觉自己被拖行在泥泞的地面上,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恍惚间,她被丢在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头顶是遮天蔽日的树荫,但树冠中不慎掉落的光线还是刺激的她微微眯起眼睛。
剑鞘冰凉的触感抵上她的额头,粗暴地将她的脸挑起。
逆着光,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正俯视着她,她讨厌这种被居高临下俯视着的感觉。
直到确定头顶刺眼的光线被这抹高大完全遮挡,沈菀才缓缓睁开杏眸,可映入视线中那张脸又让她胃部没由来的一阵绞痛。
“沈二小姐!”
赵昭的声音里带着令人费解的惊喜,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乡遇故知,还真是缘分,许久未见,你……还真是狼狈。”
您还能再更幸灾乐祸一点吗!
沈菀闭上眼睛,内心哀嚎不止,怎么就如此倒霉,才出虎穴,又掉狼坑。
早知如此,她宁愿死在赵淮渊的床上,也省得折腾。
沈菀下意识想要昏过去,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可对方按着她脱臼的手臂,隐隐还用了力气,疼的她直翻白眼。
出于礼数,她没有破口大骂:“痛……”
“抱歉,你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她鲜少听过声线如此令人心动的揶揄。
男人一口瓷白的牙齿晶莹剔透,红艳艳的唇珠看起来非常饱满,像是个多情郎,偏一根舌头说出的话惹人生气。
“莫非你不认记得本宫是谁了?”男人修长冰凉的指节欣喜的抚摸着沈菀便体鳞伤的痕迹。
“三殿下万福……”
沈菀终于晕过去了,浑身的伤口被他戳个遍,最终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