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元宵那日,王爷一家与帝后关系终于缓和。
再加上如今,又帮他递上了足以制衡宰相终身的大把柄,皇帝更是龙心大悦。
听闻萧散表弟善心堂开业,直接派了二皇男和身边得力的大总管太监前来,以示浩荡皇恩。
本来欢欢喜喜的一天,在门口发糖张罗的林陈儿,却见到一人单衣负荆,穿过人群,跪在门外角落。
围观百姓议论声渐响,预感不对,她立刻跑到大堂内,将情况说与阎祈平。
“跪我们?可是有事相求?”
“不发一言,我上前问了也不答话。瞧着白净,十指平滑,不像过苦日子的。”
【介事儿咱知道,是咱亲耐的冤家来了,姐姐您要不趁现在把他给拾掇喽。】
[哦,颜兴瀚啊。是不是让他永不能翻身,这复仇任务就结束了?]
【嗐,这才哪到哪。刚搭台还没开锣,且得陪这帮孙子慢慢玩儿呢。】
系统的话让阎祈平背后一凉,本以为阎家母女的凄惨是由这人一手造成,看来暗中还有其他敌人,说不定就在身边。
她的视线轻扫过所有人,涉及到任务的内容,即使不是自己的任务,系统也无法完全透露给她,只能自己多加小心了。
当看向二皇男时,却不料二皇男也在关注着她,两人一对视,阎祈平下意识躲闪了视线。
“怎么听着像有人挑事,本殿下在这里,到要看看谁敢放肆?”好在二皇男并没在意这个小动作。
大堂内刚请完女娲娘娘镇殿,他正要开门迎百姓展示善心堂有陛下支持,听到情况后气势汹汹往门外去。
要是觉得张萧散失忆就敢来欺瞒钻营,看他不拿这人杀鸡儆猴,来一个开门红。
“误会误会,是杂家不是,杂家忘了。”
颜总管眼珠子转了又转,笑出一脸褶子急匆匆上前。
又像是有什么顾虑,他凑近了阎祈平。
“乐平夫人,杂家先给贵人陪个不是。杂家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认的那个狗儿子先前对不住贵人。”
“你说话就说话,离我夫人这么近做什么?”
“这。”颜总管看看张萧散,又看看阎祈平。
“不必看我,有话直说。”
“那。”颜总管看看阎祈平,又看看周围许多人。
“不就是先前得罪我的人,得你授意今天过来当众请罪,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竟曾让夫人不快?”阎祈平赶紧拉住了要去动手的张萧散。
凭他现在对自己的亲近,要是知道了颜兴瀚过去与“阎祈平”的爱恨情仇,得出大乱子。
还是不要让两人见面的好,带着怨气,阎祈平看了眼颜总管。
总管眼力见自然是在的,他忙赔笑打自己的脸颊,凄凄艾艾道:
“怕给贵人添麻烦,本想让他跪后门儿的,没想到这狗儿子听不明人话,去了前门儿,杂家实在是有愧于贵人,有愧于陛下的信任。”
“好了好了,既是如此,祈平想如何处置?”
“让他别再来我眼前增添烦恼就是,开业的大好日子,平添晦气。”
“杂家替那个没皮没脸的谢乐平夫人高抬贵手。”
见有梯子下,颜总管爬的贼快,但自小见惯了心眼子的二皇男,一想就明白了这事恐怕全是这颜忠济安排的。
他虽然嘴上直呼姓名,但心中依旧将张萧散二人当叔婶敬重,何况今日帝后仔细嘱咐了要照顾好他们。
“祈平和萧散性子好,本殿下可喜欢计较。颜总管好好想想,今日的错处怎么向父皇交差。”
“二殿下提点的是,杂家确实动了私心,难得遇到个合眼缘的孩子想着让他摔盆送终。”
说着,他泪花泛上双眼,对着几人跪地磕起了头。
“奴才自会向陛下请罪,奴才是真想保下这个小子,算计了贵人,奴才甘愿挨板子受刑。”
自小就时常见面的属下,到底有些情分在,二皇男面对老泪纵横的颜总管,一时也说不出什么。
话赶话都到这了,一切最终还是交给了阎祈平定夺。
想不明白这颜忠济究竟在敌我哪方,阎祈平干脆就四个大字:“离我远些。”
【姐姐介就撒手啦?】
[放长线,钓大鱼。埋土里的虫子不好挖,枝头作茧的蝉可就明显了。]
正如阎祈平所料,没过几天,她就从妇姊食肆的客人口中听到了颜兴瀚活动的消息。
虽说善心堂开业了,但小老百姓没有敢来劳烦侯爷这样的大人物的,于是更多时候,两人还是在食肆停留。
熟客们渐渐习惯了到吧台点酒的销售方式,阎祈平在时,总会与坐吧台边的三两客人闲聊几句。
“江南的飓风,可听说有伤亡?”
“没有没有,我听我表妹家的四姨姥姥说的,还得多亏勇亲王妃深谋远虑,说服百姓提早撤离进地窖。”
“要我说当年京中的传言就是真的,勇亲王一家得上天庇佑,天降祥瑞,护我燕越啊。”
客人们于是跟着恭维张萧散二人几句,却见张萧散愁眉不展。
“那我爹娘可无恙?”
“侯爷宽心,定能无恙。”
“但不听勇亲王妃劝的就惨喽,听说那些人现在成了到处流窜的难民,各县老爷头疼着呢。”
“怪不得我见京中乞丐多了许多,好在天子脚下,不算太乱。”
“这我知道,这是因为颜总管新认的义子,扎了棚子收留难民,还带着难民助人行善换一口吃食......”
听到人,阎祈平与张萧散表情微动,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疑惑,这天灾乱象,为何官府还没出面,他颜兴瀚先张罗上了。
直到第二日,善心堂外围了一堆衣不蔽体的难民,领头的正是颜兴瀚。
善心堂的大门敞开,他们却不进去,只是一个劲跪地磕头,求人救命。
围观的百姓,前几日刚见过这个熟面孔跪地请罪,今日就见他跪地求援。
求的还是为民请命的援。
百姓心中,阎祈平成了渡人改过向善的菩萨。
满是称赞,满是仰望,阎祈平却知道,这缺德的是使手段把自己架起来了。
【您瞅瞅,早麻利儿撂倒这崽子就结了,哪儿还有今天这动静?】
系统换的这贫嘴语音包,初听逗乐,现在只觉气闷,阎祈平面色都沉了些。
“都起来说话,人人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子下跪父母,跪我做什么?”
“不敢脏了乐平夫人的地界,我们来此不为别的,只求裹腹的吃食。”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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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兴瀚哥说大人开了饭馆,有剩菜剩饭给我们些也好啊。”
张萧散看着跪在地上,还摆姿势抛媚眼,勾引自己夫人的颜兴瀚,气不打一处来。
“不是你们兴瀚哥让行善换粮食吗?现在怎么直接改乞讨了?”
“实在是,身子好的人不多了,存粮再吃上三天就入不敷出。是我自不量力,给乐平侯添麻烦了。但我是真想救下这些人,求善心堂发发善心吧。”
一方强势挑错,一方委曲求全,百姓不由得将心偏向可怜人,也开始替难民说话。
这真是骑虎难下了。
只是提供难民的三餐,曾经的世子府,如今的侯府,自然有这个实力。
但一旦点头,难民安置问题这个烫手山芋,就会跟着被扔到手里。
不能顺颜兴瀚的意,也不能见死不救砸了善心堂的招牌。
有了。
阎祈平携张萧散上前,双手举过头顶抱拳行礼,抬头起身后,在张萧散疑惑的注视下,一脸欣慰说道:
“今日多谢诸位的到来,让祈平明白一事。善心堂不能等人来求救,几日里门可罗雀,与我夫君助人为民的初衷背道而驰。”
“善心堂应当走入寻常百姓家,将帮助之手主动递向泥潭中的人。”
“但今日,面对诸位百姓,我也说句实话,钱权我们有,但我们夫妻二人,年轻莽撞不说,还有一人失忆未愈,能力实在不足。”
“不过,百姓遭此劫难,我们不会不管。这样吧,由各位见证,我与夫君在此承诺,需多少银钱粮食,这位领头人只管说,我们就算出不起,去向全京城的王工贵族讨要,去上报朝廷,也给凑到。”
“对!我们夫妻二人在此承诺,绝对出力,尽可能解决大家燃眉之急。之后也请相信朝廷,会有救济安置之策。”
张萧散听着,终于明白了阎祈平的意思,赶紧配合着吆喝。
在场人闻言无不动容,除了颜兴瀚。
想博个好名声再把问题抛出的诡计落空,他暗恨咬牙,只觉阎祈平这座翻不过去的大山,挡住了自己的全部未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装作感动,声音哽咽。
“多谢二位大人信任,二位所言极是,我应当上报朝廷,大家一起想办法。都是我思虑不周,让各位跟着我受苦了。”
“颜哥哪里的话,别人都赶我们的时候,你收留了我们。”
“对,我们跟着兴瀚哥,善心堂也好,衙门皇宫也好,我们都跟着兴瀚哥。”
不下三十人的青壮难民,情绪激动地来,情绪激动地走。
阎祈平在后方装模作样担忧招呼,“这样成群结队小心被当成闹事,不如进善心堂休息交给我们。”
“哎呀,夫君,他们怎么就这么走了,我实在放心不下。”
“夫人莫要担忧,我看那兴瀚公子是个有主意的,必不会生乱,若是不放心我们跟着就是。”
一来一往唱了好一出戏,两人才早早关了善心堂,动身跟上难民群。
一到宫门口,就见颜总管就捧着圣旨,宣读了燕越上下征富户援难民的旨意。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颜总管父子俩,也给阎祈平二人唱了一出好戏。
回去赶紧采购粮食准备施粥吧,毕竟圣旨上说了,“筷子浮起,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