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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

作者:陈三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101章


    谢枕弦的办公室里有一台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着各个军区情况的小电视,进去的第一眼就会被这块小小的屏幕吸引到。


    “进来吧。”谢枕弦进了办公室目光就像是被用橡皮糖黏在那块屏幕上了似的,抱着胳膊,嶙峋修长的左手提着一个保温杯,头发梳成了高马尾,凄清美艳,高挑挺拔的身子弱不禁风地靠在了一面落地窗前。


    我飞快地扫视过谢枕弦办公室中的陈设。


    很简单很常见的暗色调办公桌办公椅,桌子上除了一小盆绿色的植物,就是一小罐零零碎碎的我看不出是什么的药罐子,但Alpha灵敏的嗅觉让我隐隐约约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白术味。


    里面也许就是白术。


    谢枕弦的身上总是萦绕着这股淡淡的药香。


    这让我对谢枕弦的身体素质产生了些许思考,他在实验室中待着的时间比我当时在实验室里时间要多得多,也就代表他身体最开始的耐受性比我好得多得多,同时,实验结束后带给他的副作用也是相互的,而以实验的强度来看……


    谢枕弦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


    我收敛心神,跟着谢枕弦一起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块小小的屏幕上。


    上面显示的是上午时分发生的恐怖袭击。


    怎么又是一拳头!


    李见路擦了擦鼻子上猝不及防被打出的鼻血,“你**——”


    西尔万晃着被砸出了一个包的脑袋失声尖叫:“你打我?!”


    我一个起身,抱住了西尔万。


    防止西尔万疯起来又甩巴掌:“西尔万西尔万——你的上衣!这里有其他Alpha——求你了,我眼睛要嫉妒红了(西尔万嚷嚷‘就是要你嫉妒,你快点把他眼睛挖下来啊!’),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打我你也不要糟蹋自己——


    那个李见路你也快站起来!不许看!”


    我用力推了一把李见路,又催促了一遍:“李见路你起来!”


    能不能快点!


    宽容大量善良的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李见路:“……”还有几粒药掉落在地面。


    再往里走两步就是地毯了,我看着自己的脚,粗跟鞋甩在了门口,但鲜血在跑动间裂开了,才刚刚用绷带缠好不久,还在往下淌血。


    更不必提我身上有多脏了。


    我默默打开了光脑的录像功能,碎碎念着:“叶斐亚叶斐亚我录像了,我踩进来是为了救你的命,你要嫌我脏那你也得醒来了才能嫌……”


    靠得很近了。


    叶斐亚不说话不睁眼的时候,比西尔万还要漂亮。隋学长的吉言并不管用。


    时一光荣当选领操人,还是总教官亲自选中的。


    当时总教官板着一张臭脸在各个院的队列中巡视,时一正在专心想着晚饭吃什么,突然听见总教官对教官说,那个女生的目光很坚毅,很能彰显剑修精神,就她了。


    时一还没从糖醋排骨和黄焖鸡里做出抉择,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傻了。


    坚毅的目光是指她对糖醋排骨和黄焖鸡的爱吗?


    晚饭,食堂。


    时一化悲愤为食欲,把两份菜都点了。后山,云溪。


    云溪是蜿蜒在天澜山的一条小溪,之所以起名为云溪,是因为水质清澈见底,天气晴朗时,能倒映出漫天云彩,溪中鱼游于天穹之中。


    此刻是深夜,一溪星河。


    时小南并不知道学校论坛上的议论,他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时一帮他写的报告发给负责人。


    同尘配合他拍完照后,百无聊赖地自己在溪边泼水玩。


    负责人一眼就看出不是他写的,因为凑够了四百字,而且行文风格跟上次发的那篇报告一模一样。不过她也没多问。


    连时小南自己都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叫住时一。


    应该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写不出来报告。


    他的不远处,灵兽们正在聚会。


    勤劳打工的飞云兽今天领了工资,叼着二维码去超市买东西,一路吸引了无数目光。超市阿姨已经很熟悉它了,早早地把它要买的东西准备好,挂在它的脖子上。


    飞云兽脖子上挂着一包,背上驮着两包,嘴里还叼着一包,高高兴兴地邀请它的小伙伴去后山玩。


    时小南看见一只莲鸟用喙戳来了一盒莓果罐头,也看见金纹熊在咬可乐瓶盖。飞云兽迈开蹄子,轻盈地跑到他身边,给了他一枚清心果。


    时小南摸摸它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远方传来吭哧吭哧的动静。声音越来越近,在黑暗中最先露出脸的是两只灵猴,紧随其后露出了它们扛着的一棵灌木。


    时小南认出了这棵半人高的常绿灌木。


    这是一棵罗浮橘,子叶深绿,枝繁叶茂,已经挂果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个倒霉药修的毕业论文。


    而现在,珍贵的毕业论文被两只猴子连根拔起了。


    灵猴把毕业论文扛到灵兽面前,手舞足蹈地向它们炫耀这个战利品。


    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放回去。”


    两只灵猴一僵,旋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东瞅瞅西瞅瞅,假装不知道时小南在说谁。


    时小南:“就是你们两个。”


    灵猴


    灵猴们冲他呲牙咧嘴。


    时小南静静地与它们对视。


    最终还是灵猴败下阵来。


    它俩张牙舞爪地做了两个鬼脸,然后不甘心地扛起果树,吭哧吭哧回去了。


    时小南不放心,喊了同尘一声。


    同尘拨水的动作停下,破空飞来,剑身一粒水滴都没有沾染。


    时小南跟着灵猴,监督它们把罗浮橘种回了药园中。


    罗浮橘旁边还有两个空荡荡的坑位,不知道是哪两个药修的论文被谁偷吃了。


    他摇摇头,爱莫能助了。


    黎音咂舌:“你这是什么运气。”同时她的筷子偷偷伸过来夹走一块排骨。


    陈梓萱递过来一瓶绿茶:“来时时,帮我拧开。借个运气,说不定能中再来一瓶。”


    时一拧开,一看瓶盖,居然真的中了再开一瓶。


    时一


    黎音宽慰道:“反正都要做操,无非是站在队伍里面和站在队伍外面的区别嘛。”


    时一摇头:“不,你不知道。”


    思思发过来的那个视频不仅播放量高达七位数,弹幕大片大片的“哈哈哈哈哈”,而且评论区都非常期待来年的整活。对他们来说,这个系列每年更新,比春晚好看。


    更要命的是,天澜修真大学为了展示良好的校风校貌,军训结训典礼是全程直播的!直播间每年的热度也高达七位数!


    她的大学自己做显眼包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带着她一起当显眼包!


    陈梓萱兑奖回来了,把冰镇的绿茶往时一脸上一贴:“没关系,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时一:“呜呜。”


    结训典礼越来越近,各个院的院服也发下来了。


    剑修院服玄黑配色,干练利落,穿上去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但时一一想到她要穿着这么帅的院服当众表演匕首操,就生无可恋。


    隋明朝还专程来问过。


    采访时他就加了时一的微信,他的头像是照霜的剑穗。


    隋明朝:[学妹,你们领操人选出来了?]


    时一回了两个表情包:


    孩儿不负所望,我入选了.jpg


    我觉得自己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jpg


    隋明朝:[啊这,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自己的运气也不怎么好了。]


    时一:[哈哈,不关学长的事啦,都怪总教官,选人的理由太离谱了。]


    这点隋明朝深有同感:[是啊,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从我身上看出剑修精神。]


    不过时一倒是觉得,隋明朝其实很剑修。


    靠感觉判断一个修士是不是“剑修”玄之又玄,像时小南和隋明朝,都有剑修的某种特质,所以旁人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像她的部长,其实就不太能看出来是个剑修(部长:喂)。


    别的专业也是同理。


    医修的气质好像都比较温柔,接触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但身为半个医修的于枝学姐,半夜发疯爬上天花板时,时一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是蜘蛛精。


    还有乐修,不应该都是仙气飘飘抚琴低吟的小仙女吗?黎音每天晚上在她的隔音阵法中扯着嗓子唱“死了都要爱”,不仅乐修滤镜碎一地,开学初见的时尚精致大美女滤镜也碎一地。


    再想到蹲守天澜修真大学结训典礼的网友们,时一真的很好奇,修士在这个平行时空的普通人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奇葩的存在啊!


    西尔万已经够漂亮了,但是叶斐亚的五官轮廓要更漂亮一点。


    带着Omega身上鲜少的凌厉冲击。


    白衬衫这么敞着被人看见,如果是其他稍微内敛一点的Omega都要哭着喊着让人负责了,但叶斐亚平时的穿着就够大胆的了。


    什么睡袍什么高透.视,对叶斐亚来说都是小意思。


    所以……


    多看两眼应该没事吧?


    我犹豫着用手去试叶斐亚额上的温度:“我去这么烫!”烫得我立刻收回了手,四处扫视着有没有治疗舱,结论是没有,只能把目光放在茶几上的几粒药上。


    观摩了下上面的用法用量:


    [每次两粒,一日三次]。


    神经类?你家真有精神病?!


    以斯图尔克家的财力,叶斐亚没道理在能进医疗舱治疗的情况下还吃药,斯图尔克家用医疗舱用一个丢一个都没问题。


    槽点太多了,但有更优先处理的事情。


    他站了起来。


    看向戴着兜帽的男人。


    “打的就是你。”戴着兜帽的灰发男人,看不出具体性别如何,但语气十分讨人厌,他重重出拳,这拳头是对着李见路的,“没看出来一一现在正忙着吗。”


    还来?!


    李见路怎么可能是那种被人暴打而连还手都做不到的怂货。


    虽然他平时是很低调,一直持续着低电量模式。


    但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怕。


    家世给了他能够为所欲为的资本。


    李见路活动着手腕,[凌霄]在训练场上被压着打出的技术都是冲着要人命去的,语气懒懒散散,颇不耐烦,凶性十足,“就算你现在说自己Omega也没用了,我可没有不打Omega的底线。”


    他用力锤在了对方的眼眶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


    闻以序几乎是被人压着打的,李见路的战斗力很强,西尔万的战斗力也不俗。


    他被打的快要死了。


    又菜又爱打,第一拳还是他挥出。


    日!


    真要出人命了。


    我急的眼泪要飚出来了,边喊图书管理员帮忙喊人,边在旁边劝架:“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啊!”


    边疯狂在光脑里DDDDD死A同。


    连保安都被扇飞出去了,得找个能勉强控制住西尔万,又有武力能够压制住李见路的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接下来到达现场的就应该是这位。


    秒回,[Evan:?]


    我迅速而凝重地把现场画面拍摄给了他:


    身着黑色军服军帽的陆恩大步从通向苍白天空城的电梯间内走出,身后跟着同样身着军装健步如风的李见路,二人行色匆匆。


    而等待已久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向他们敬礼。


    就听陆恩平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又是反叛军?”陆恩翻阅过他们递来的文件,他微微挑起眉头,“这次攻击的还是第七军区。”


    “皇太子呢?殿下哪儿去啦?”李见路拿过文件,“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冷静啊,好歹是你那个圣女母亲的求助诶,和御驾亲征差不多啦。”——陆恩身上流着的血,一半来自帝国,一半来自教会。


    陆恩没有言语。


    只望向第七军区的顶端。


    那里,狂风飒飒。


    第102章


    “喂,时小南你真不想看?我好不容易给你搞出来的基因鉴定诶。”第七军区的高楼之上,秦勉点着烟看着身边熟练装卸炸弹的人影,啧啧称奇,一段时间什么都不会的人,只要说是在帮他的妹妹做事,那就无所不能,不会可以学,会了可以更进一步。


    直升飞机刮起一阵飓风。


    时小南没好气地拍了拍手,调正自己脑袋上的头盔,先一步攀上直升飞机落下的绳梯。


    秦勉落后一步,却也很快地攀上了绳梯,但就算是攀在直升飞机上面他的那张嘴也还是不老实:“真不想知道?这可是我深入警局之中好不容易带出来的结果。”


    时小南说道:“我不需要,但是你要敢动我妹妹你就死定了。”


    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第七军区的下方。


    乌泱泱的人群四处逃散,炮光火光,废墟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机甲只被允许用在对付虫族的时候。


    或是其他星球。


    现在出动的还只是直升机、坦克部队,雇佣兵特种兵冲至最前方,列成一排护盾僵持着,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因为建筑物内不止有所谓的[恐怖主义]反叛军们,更有被他们所劫持的重要人质。


    帝国之中的重要人物。


    同时手握神权和兵权的皇帝近臣,教会的祭司长,G.伯爵。


    也是因此,才会将向来低调的贝内特公爵引来。


    甚至连皇太子都被惊动了。


    经此一役,向来与老鼠蟑螂无二躲在下城区的下水沟里的反叛军的名声将彻底打响。


    直升机载着二人高高飞起。


    这里到底是局子里的等候室还是什么vip尊享房。


    手里的白开水更不香了。


    这三个人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性格上除了底子是如出一辙的冷漠,目中无人外,其实没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


    像现在,每个人的动作反应动作都各有千秋。


    西尔万阴沉着脸,披着我追上去送的校服外套,咬着指甲,碎碎念:“竟然敢这么对我,竟然敢这么对我,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他好看。”


    闻以序完了,哈哈。


    “你一直看着我是做什么?”李见路揉了揉嘴角的青紫,疼得龇牙咧嘴,困得直打哈欠,但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框框地打着代码,问旁边的陆恩。


    陆恩抱着胳膊,挑着眉,报警还算及时,他脸上只有一处淤青,在眉骨,“你打了Omega?”


    李见路:“你到这时候还能坚守底线啊,牛逼。”


    陆恩:“他们都是Omega。”


    李见路漫不经心捧眼:“哎,对喽,他们都是Omega,较弱的Omega,珍贵的Omega,我们得让让他们。”


    “李见路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Omega?!”啃指甲和啃饼干一样的西尔万捕捉到关键词,暴怒,又要扇巴掌,被有了经验的李见路迅速躲开。


    李见路:“我草,西尔万你别以为你是Omega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陆恩你别拦/挡着我!”异口同声。


    陆恩冷静隔开二人:“烦,很吵。你们要吵就出去吵。”


    西尔万要尖叫,被李见路和陆恩同时丢了颗果子。


    果子卡他嗓子眼里。


    要尖叫的那股卡得不上不下,一下子没尖叫出来。


    学到了!但我用的话感觉会死。


    “李见路。”陆恩的威慑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他在三人中是完完全全按照长辈的期望长大的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的模版,李见路和西尔万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也会给他点面子。


    他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摆弄着手里的光脑。


    闻声,李见路微微抬起头,懒洋洋地看陆恩:“您老怎么了啊?”


    陆恩:“做事不要做太绝了。”跟很多大学一样,天澜修真大学也有每周一次的晚点名。


    剑修系的晚点名跟他们在外的名声一样雷厉风行,通常五分钟就结束战斗。


    而这次却不一样,辅导员专门做了ppt,花了十五分钟来向他们介绍军训相关事宜。


    时一这届军训放在了十月份,等过完假期,就直接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军训不久后就是三日的运动会。


    军训服装费包含在学费里,届时会统一发给他们。


    时一以为修真大学的军训服应该会与普通大学有区别,然而辅导员的ppt一划,展示了往期的军训照片


    迷彩服。


    普普通通的军训迷彩服。


    时一在初高中都军训过,对迷彩服一点儿也不陌生,她还以为会穿特制校服呢。


    她旁边的南乔也懵了:“啊?军训就只是军训吗?”


    就只是“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立定、敬礼”这样的军训吗?


    辅导员似乎听出了学生的腹诽,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修真大学的军训怎么可能跟普通大学一样,辅导员说,咱们的军训会加大难度。


    修士身体强健,不加大个三倍五倍的强度说不过去。


    当然,天澜修真大学作为国家顶尖修真大学,军训除了这些普通项目外,还有些特制项目。


    什么御剑方操啊、兽修和灵兽表演啊、百人乐修合奏啊、阵修大阵啊,都是每年的保留节目。


    时一悄悄跟南乔咬耳朵:“听上去有点儿像马戏团。”


    修士皆耳聪目明,辅导员自然听得清楚,他向时一瞥来一个看倒霉孩子的眼神。


    “胡说,这是我们大学的优良传统!”


    又讲了一些军训要求,辅导员关掉PPT,严肃地看向全体大一剑修。


    “同学们,军训是为了全面贯彻国家的教育方针,促进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你们务必好好对待。”


    “不可以戴首饰、不可以顶撞教官、不可以随意请假、不可以使用痛感屏蔽符、不可以在立正的时候吃定体丹、不可以偷偷使用法力、不可以教唆灵兽去咬教官”


    “还有,军训不可以穿小皮鞋!”


    他这是,想人想出幻觉了?


    “李见路,我不是都说了我已经不在意拍卖会的事情了吗,你现在这样是在向我挑衅吗?”年轻的皇族的身上有比世家贵族更凌厉的气质,也更无所畏惧,年轻气盛,天然带着股少年的热血。


    李见路笑了笑,吊儿郎当的摸样:“哪能啊,但殿下你知道我的,我从小就这幅样子,没大没小习惯了,给您行礼我都是照着陆恩行的。”


    裴之仰耸了耸肩,虽然还是有点不高兴,但猫会原谅粗鲁的人类。


    “您还记得他们的面貌吗?”李见路越过身边正在指挥士兵做扫尾工作的陆恩,向前一步,询问道,“据我所知,反叛军的将领十分神秘,至今没有消息泄露。”


    “无论问谁,即使是反叛军的内部人群,也几乎没有记得反叛军将领模样的人。”


    李见路耸了耸肩,站得歪七扭八,“我查过相关监控,但总是找不着他,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吗?我怀疑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装置,能够让人记不清他的面貌,或者是直接忽略,混淆,否则这解释不通。”


    他看向裴之仰:“殿下给了我一个惊喜,没想到殿下竟然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裴之仰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样貌吗,我倒是记得还算清晰,其中一位戴着个墨镜,看不清,另外一位……”


    “哦,对,没错,和那个女孩长得很像!都是纯黑色的眼和头发。”


    顺着裴之仰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刚刚他以为是幻觉的女孩微微垂着双闪闪发光的黑眸子,如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扑扇扑扇,手下的动作不停,她身着西装三件套,踩着轻便的运动鞋,跟在足以吸引全场所有人眼球的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的身后,似乎刚来现场不久,衣角仍是干净的,不带一丝灰尘。


    她就站在那里,不比谢枕弦逊色。


    李见路腾地站直了身。


    他还保有一丝理智。


    而裴之仰却比他先一步走向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动作极快,像只注意力不专注的猫一样,似乎是怕人跑了,长腿几步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朝她探身,弯腰探头:


    “你好,我叫裴之仰,是帝国的皇太子,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可以和我结婚吗?”


    第103章


    少女对皇太子的这一行为始料未及。


    手中捏着的笔咔哒停了下来。


    瞪着那双亮晶晶黑莹莹的眸子有些怔愣。


    不远处就是在咔嚓咔嚓拍摄的战区记者,理所当然的,这一幕自然被摄像头老老实实地记录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地位尊贵的皇太子会突然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做出这一行为。


    所幸陆恩和李见路的动作很快,在皇太子注意到摄像头的同时他们已经迈开了脚步前去交涉。


    而谢枕弦担负起了作为老师的责任,拒绝皇太子这件事不该由目前只是作为他徒弟的少女来做,即使她不想也不愿意,但假如皇太子一定要做,她不会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谢枕弦挡住了皇太子的视线。


    “她是我的弟子,殿下,这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谢枕弦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裴之仰听到,“引导人群,在受害者中树立你的威望,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所以说闻以序你惹他们干什么。


    我的心情诡异地复杂。


    同情闻以序?没有,但想砸死这群手眼通天的天龙人的心是平等的。


    还有点兔死狐悲的艹蛋。


    现在搞的是闻以序,有力的证据能够被随意纂改,剪辑,他们下次还能改什么我不敢想象,稍微运作一下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没跑了。


    换了是我被这么搞,我也无能为力,和被拔了毛的兔子没区别。


    李见路放下剪辑好了的视频:“是你太仁慈了,陆恩。”


    既然你这么仁慈,那我做什么都希望你能像是面对Omega一样仁慈。


    我只往里略瞟了一眼。


    没人注意到我。傅镇斯的休息室内,在破碎的窗户旁。


    站着一位脸色苍白到下颚线上下分布着丝丝缕缕的青色血管的男人。


    病恹恹得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人吹飞。


    “挺有意思的,我还没开口,她就知道我要说谢谢了。”谢枕弦说着,看了眼房间里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嘴里含着根棒棒糖的男人。


    开了口,身上那股病气倒是没有那么明显了,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想到病床上命不久矣的病人。


    谢枕弦微微皱眉:“她身上有股信息素都盖不住的血腥味。”


    “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傅镇斯捻着糖果的纸棍,把糖从嘴里拿了出来,眉目相比较十几分钟前平和了不少,“我喊人去化验了,结果查无此人,有几个监控刚好坏了,没拍到她,有人在给她处理马脚。”


    他抓着贴头皮的板寸,凶气又显露出来了:“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如果是想要他的命,来刺杀他,那刚才抱住自己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傅镇斯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擒住她的准备。


    岂料她对自己做出了傅镇斯最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想要他的命,是想要吃他嘴皮子?他的命还不如他的嘴皮子吸引人?或者,是他的想法败露了,见刺杀无望所以才用这种办法脱身吗?


    傅镇斯的额角一跳一跳。


    “那你跟我凶干什么?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初吻。”谢枕弦双手插在白西装的外套里,冷淡道,“要不想听我给你解析的话你就继续凶,随便你凶,我走了。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爱给人当爹当妈还爱多管闲事,真碰上事了就这么沉不下来。”


    傅镇斯抬起头,不凶的时候就像是个呆愣愣的棕熊:“……谢枕弦,你怎么知道我初吻没了?”


    眼中全然是初吻没了和这件事被同事知道了的震惊。


    “所以我真的不喜欢和你相处,解释真的很累。”


    “谢军师,就是因为我不明白,所以才更要你解释。”傅镇斯没有被嫌弃到,习以为常地接话。


    联邦执政官的背后需要有世家的推举。


    当年无权无势的谢枕弦就是以军师身份来和他谈条件的,傅镇斯当年只有15岁,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头脑虽然算得上聪明,但和谢枕弦比起来差多了。


    而有了谢枕弦在傅镇斯背后辅佐,傅镇斯在前厮杀冲锋起来便更无惧。


    谢枕弦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条件不能上战场,现在名声不知道能比傅镇斯大多少。


    傅镇斯退下来了谢枕弦作为他的队友,自然也从军师的位置退了下来。


    谢枕弦扯了扯嘴角:“你舔两口嘴角。”


    傅镇斯立马反应过来,用手去抹,看到手指上的红润,嗓音沉沉:“酸的,口红……?”旋即眉头皱起,“她没化妆,哪里来的口红?”——她靠在他的手上时,一点粉底印子都没留下。


    “哦?你怎么知道她没化妆?”谢枕弦感兴趣地追问。


    傅镇斯没他这个心思,用手捂着脸,又烦又头疼,古铜色的脸看不出红没红,只是颜色更深了:“……喂,谢枕弦,我听得出来你在诈我。”


    “既然要我帮忙分析,就不要隐瞒任何线索,相信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对你分析有帮助的点我基本都说了,剩下的是无关紧要的隐私。”


    傅镇斯搓着脑袋:“谢枕弦你那点八卦的心思都要溢出来了。”


    谢枕弦见问不出来,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替人答疑解惑,戏谑道:“是红酒,酸味是干红葡萄酒的,颜色大概率应该也是葡萄酒染的。”


    随后才正色道:“反叛军还没有这个本事能入侵到商家的酒楼。”


    傅镇斯说道:“嗯,大概是哪些人我也有些思路。”


    “有思路就好,提醒一下,你要真的很在意,就去乌托邦军校找找,不妨向你的未婚夫求助。”他半阖着眼,用戴着白手套的纤长手指蘸取了玻璃上的血液,面色冷如霜,“剩下的我看着办。”


    正准备收回目光,便见李见路靠近了了陆恩。


    “你做什么?”陆恩蹙起眉头,眉宇间的褶皱厚得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堆苍蝇,闻以序却没管,随李见路的靠近,陆恩的表情逐渐从面无表情的不耐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惊恐。


    在门外看着的我瞳孔地震。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最后李见路的手环住了陆恩的脖子。


    在腺体上面一点的位置。与此同时,踏云操场。


    时一的腿都快站麻了,军训结训典礼终于结束。


    各院方队依次走出操场,入场的时候剑修方队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出场的时候,他们就最后一个出去。


    时一:?这个端水端错了吧!


    这个顺序让她想起一个古早笑话:校长说,去年由高一负责全校大扫除,今年就由高二负责,公平公正。


    但她只是普通学生,显然没办法对校方的不合理意见提出质疑。


    人差不多散尽了,时一的脚也站麻了,走路的时候差点没栽倒南乔怀里。


    南乔也没好到哪去,或者说,整个队都没好到哪去,大家搀扶着走路,远远望去像一个伤兵连。


    走出操场时,时一回头看了一眼,操场已经人影寥寥,而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从何出现的时小南负着剑,慢悠悠穿过操场。


    啊,时学长从楚州回来了?


    该不会是专程赶来看新生表演的吧?


    她想起在后山时,时小南似乎对她说过,军训很精彩。


    现在看来,何止是精彩,简直是震撼啊!


    时一拒绝去想自己会不会出现在二创视频上。


    没有完全贴近,只是环着,中间有大片空间区域,除了衣服碰到了一点,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贴上的,看上去很怪异。


    比普通的勾肩搭背恶心。


    李见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底线的,知道Alpha的腺体碰不得,刻意避开了这个位置,但只是这样,也够陆恩起应激反应了。


    冷鸢尾在一定范围内散开,味道不算浓,西尔万戴着抑制环也闻不到,紫罗兰馥郁的香味根本融不进冷鸢尾的领域。


    但就像是胆子极大又热衷于挑衅领主的野狗,紫罗兰在发现了冷鸢尾的标记时,依然大摇大摆地踏上了领域,然后被暴打。


    裴之仰没有穿军服,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和一条宽大的迷彩工装裤。


    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他的手臂上,却不会显得太过壮硕。


    跳下时,白色的T恤被空调风吹拂得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腰很细。


    他落在我的身侧,白T被风吹得直接歪了领口。


    半边的肩膀一下子漏了出来。


    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按钮似的小装置,递到了我的面前,这是召唤裴之仰那台机甲所需的召唤器,机甲在不需要维修的时候就会被收纳折叠进召唤器内,小小的黑色的一个,刻着Z的大写字母,挂着一个广为人知的毛毛茸茸的卡通黑色小猫球。


    这是一部少儿动画片里常常出现的角色,但放在[猎空之影]上就显得有点不合适了。


    “你是Alpha还是Omega?性取向是Alpha还是Omega?可以告诉我吗?”


    裴之仰见我愣住,又等了片刻,发现我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将话音一转。


    第104章


    周围的机甲设计师、维修师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默契地无视了皇太子的存在。


    身为皇太子的裴之仰虽然是只家猫,但行事却像是野猫,自己怎么自在就怎么来。


    也许他自己没有发现。


    但周围人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努力压制的危险感。


    他的形式逻辑也让人完全预料不到,捉摸不透。


    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野猫头子。


    默不作声的机甲师们暗自腹诽。


    同时目光不住在他们的身上徘徊。


    “我是Alpha,殿下。”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了嘴,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上是机甲,做出一副文静又懂分寸的懵懂样,控制脖子后的腺体散发出一点点的信息素。


    这条鱼可以钓,但不能主动钓,要若有若无地钓,似有似无地钓,试探性地钓。


    他是Alpha的话一定会产生不适。


    反正他目的达到了。


    陆恩这个没有脾气的冷血继承人也能被他气出肝火。


    西尔万则懒得管他们。


    他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再扇闻以序巴掌。


    “咳。”陆恩走出两步,便看到了重新坐回了大厅塑料座椅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手上的温开水已经变成了凉开水,却没见水位下降多少,脖子上的绷带被撕扯掉了好几捋,手臂上的绷带也没几条好的。


    同样的绷带陆恩也在西尔万的身上看到了。


    里面是啦啦队队服,外面不合时宜的黑色校服外套,再里面就是绷带。


    绷带用心地缠了好几圈,怎么反而对她自己这么差。


    陆恩告诉自己把低气压收一收。


    咳嗽了一声。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掉他们。


    这辈子至少不必担心爹妈会闹到我学校。


    出事的时候时小南刚好放假回来。


    15岁的少年自然吓傻了。


    我当年虽然就8岁,但已经有了上辈子的记忆,理所当然地带着失魂落魄的时小南操办后事,为了省钱,我本来说随便找个荒地埋了算了,这年头海葬也挺费钱的,海洋是大家的,联邦清理维护为大家,得交海葬税。


    没想到时小南平时只会被我捏着鼻子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一个柔柔弱弱的Omega,看着挺好说话的在这方面却异常执拗。


    “他们……他们是家人。”


    可恶,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怕他把我这个孤苦伶仃的8岁拖油瓶丢了,下城区,8岁,会发生什么都不敢想象。


    而时小南正处在Omega最漂亮最如花绽放的年龄段,只要他想,未必不能脱离贫穷的苦海。


    只需要把我这个拖油瓶丢掉就行。


    所以我绞尽脑汁给人洗脑说我们两个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家人了,血脉相连的家人就是要不抛弃不放弃,你赚钱来我来花,你捡破烂我上学。


    没法子,为了深化他的信念,我只能忍痛把就剩下一点点的钱分出去给他们买了墓碑。


    心碎成了粉末渣子。


    他笑得和傻子一样,牵着我的手把磨破了的手指藏起来,说别担心以后他会养我,我脑子比他好用还是Alpha以后肯定有出息,不能让我失学。


    他退了学,用退下来的学费帮我交了一学期的学费,完全没有想过一个带着只有8岁的拖油瓶的Omega该怎样存活下去。


    好家伙,确实是说到做到了。


    但单纯的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为了钱去搞起擦边了!


    我是有底线的!


    黄赌毒这玩意怎么着都不是哪个好人能沾好吗!


    为了避开他。


    前一天回去拿红白机的时候我在门外蹲了很久,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了才偷偷摸摸溜进去。


    拿了落下的红白机就走。时小南的兴趣爱好不多,除了修炼,大概就是看电影了。


    他升入大四,学分早已修完了,平时除了出任务,就按照校长说的,多去玩玩。所以从和校长的谈话到现在,他看了三百来部电影,其中四十多部是去院线看的,其他的都是在网上看的老电影。


    电影的片源聚是一团火,散是七个视频软件的年度会员。


    天澜专组的组员有个群,大家除了交流任务,也会天南海北地闲聊,时小南几乎没有参与过。


    有一次某个组员问谁有某某视频会员,时小南想说他有,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前段时间他去楚州出任务,在某处山林寻找潜逃的作恶散修。


    夜间万籁俱寂,他不着急去找散修,而是坐在树上,听风声吹过繁枝,沙沙作响,林子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啸唳。


    他忽然想起上次的电影还没看完,又想到,这届大一的军训好像开始了。


    他的情况特殊,很多集体活动都没有参加过,其中也包括军训。不过他虽没参与,却也对自家大学的军训略有耳闻。


    听说很精彩。


    时小南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同尘剑铮鸣出鞘,寒光划破黑夜,飞速掠过深林,精准无误地指向那个散修的心脏。


    然后,他将散修交给林外的同伴,连夜御剑飞回天澜市,赶上了军训表演。


    军训表演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有意思一点,他还看见了熟悉的学妹,做完剑操后她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却是鲜活。


    影厅亮起来,电影落幕,观众纷纷站了起来,或轻声或大声地跟同伴讨论起剧情,跟先前的寂静仿佛是两个世界。


    时小南听见时一和她的朋友站起来,经过他的身边停住了。


    “学长,那我们就先走啦。”时一打了声招呼。


    “嗯。路上注意安全。”时小南说。


    他还有第二场电影要看。


    “学妹。”在时一转身之际,时小南突然叫住了她,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口,“可以请你帮忙写任务报告吗?”


    其他东西都没动一下,放在那间盖着铁皮风中摇摇欲坠的房子中。


    营造出一副自己完全没走的样子。


    然后在手机里发了定时的短信,时间设置是两天后,他再晚回家也该预料到哪里不对了——


    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向他走来,丝毫没有——在听到陆恩的脚步声的同时滚到座椅上,又迅速酝酿情绪——的匆忙样,说道:“陆恩。”


    “怎么样,你的伤口还好吗,他们没事了吧,不会再打起来了吧。”


    陆恩模棱两可的地“嗯”了声。


    对于她先关心了自己伤口这回事感到奇怪的满意。


    但并不打算让她再继续掺和这件事。


    “那我能去看一下他们吗——”我抬起脚步就要走。


    “抱歉。”


    陆恩挡住了我的去路,在我茫然的目光中,他缓和一下语气,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松了松领带,说道:“闻以序同学的事情同时牵扯到了三家关系,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还想再争取:“可是……!”


    “早点回去吧,时一。”一副不容拒绝,也不想再听了的样子,好霸道,好冷酷,天凉了王氏要破产了,你再得寸进尺就是在惹火了。


    好哦!这是你说的!


    我面上再怎么担忧,但陆恩都已经用这样对我说了。


    那我除了咬紧下唇外,可就真的不掺和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情哦。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推到你头上的。


    和裴之仰的第一次第二次见面都太神奇太奇妙了。


    以至于第三次见面他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性别的时候我都不至于太过震惊。


    很平常的一天。


    我从第九军区下班回分配给我的宿舍,打算在回宿舍之前奢侈一把买点零食饮料,就在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店外看到了正在买汪汪奶片的裴之仰,而裴之仰也恰好看到了我。


    苍白之城的便利店和下城区完全不一样。


    更明亮更漂亮,更白,更干净。


    裴之仰的脸被照得亮亮的,他不笑的时候会显得锐气十足,嘴角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眼尾又有点艳,有点勾人,像猫猫高高翘起的尾巴。


    他似乎很喜欢宽大但下摆又不是很长的白短T恤,这次配上了一条宽松有很多大口袋的牛仔裤。


    锁骨的弧度很漂亮,虽然只吝啬地漏出来了一点点。


    这次的白T恤领口比他上次的单肩白T恤领口要小很多。


    但材质是很舒服的纯棉。


    头发有些潮潮的,眼尾有点湿漉漉的红,脸上也带着点湿意,看起来像是刚刚洗过头洗过澡,想吃奶片了就顺便下楼买了。


    ……星网上的颜狗们说的一点都不错。


    裴之仰真的又A又欲。


    第105章


    换做任何一个皇太子的粉丝现在就要发疯发狂地尖叫拍照变身猴子,造福全星网的皇太子粉丝一块舔屏。


    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裴之仰这个人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完全没有办法只关注裴之仰的个人魅力。


    或者说我关注的不只是是裴之仰这个人。


    即使裴之仰不是Alpha,就我这个拉胯到要命浑身一堆隐藏雷的情况,甚至再等上几天的功夫我还要去面对傅镇斯,我敢和裴之仰1v1,第二天我之前干过的所有糟心事就得上帝国皇帝皇后的办公桌。


    我年级还轻,还没闯出头,还不想进监狱。


    他身上好亮,我要被闪瞎眼了。


    换做之前我会嗷嗷叫着你们天龙人快离我远一点我的眼睛真的承受不住,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理智分析利弊。


    下城区的天空在盛夏时候暗得比其他季节要晚得多,熟练地走上回家的路,到家的时候天边的夕阳还在燃烧。


    但不同于其他日子,我家的铁皮屋亮起了一盏灯。


    不是我的卧室,是时小南自己的房间。


    他舍得开灯了?发生了什么,之前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开灯,为什么现在突然愿意开了?是新买的灯还是修好的灯?


    颜色没有见过,是淡淡的白色,还被破破烂烂的窗帘盖住了。


    外面几乎看不出来。放学的时候叶斐亚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叶:(一辆黑色悬浮轿车图片.jpg)]


    [叶:坐这辆车]


    [星际第一深情:好的长官知道了长官]


    [叶:……]


    他被我整无语了,我照着照片上的车的数字牌照找到了目标车辆,司机的半只手臂伸在车窗外,还夹着半根香烟。


    我拉开后座门,我闷头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抬眼一看,茫然了瞬。


    一头火焰般的红发和白色的眼珠子映射在后视镜上。


    我在看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通过后视镜看我。


    我是谁我在哪我哥的姘头怎么成了叶斐亚的司机???


    秦勉不是在做警察吗!


    手上的速度比头脑更快。


    “对不起我可能上错车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就要解绑身上的安全带,却被一只手阻止了,那只手刚刚才夹过烟头,炙热的烟烧到了头直接烧到了他的手指上,燎出了一个水泡。


    秦勉扯着嘴角,有种混不吝的兵痞子气:“没上错。”


    我左顾右看:“没上错?你把司机丢哪去了?抛尸是犯法的!我警告你啊,虽然你和我哥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我不是帮亲不帮理的人,你这还不是我哥夫,我更不会帮你了,我绝对不会帮你隐瞒的,快告诉我你抛尸到哪里去了我要报警,哦,你就是警察……既然是警察那就更不该抛尸了!”


    秦勉说道:“那我应该没有。”


    他耸了耸肩。


    继续道:“这里就我一个司机。”


    我思考再三,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坐错车,发现人已经开始倒车出库了:“你不是警察吗?”


    “警局工资太低了我出来跑跑兼职。”秦勉说道。


    我没怎么信,持怀疑态度,目光看着窗外,越看越觉得路径不太对。


    打开光脑的导航一看。


    这是往下城区走的方向。


    不只是阶层泾渭分明,下城区和上城区的地理分割也很分明,是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走错的方向,而不管是上城区还是摘星酒楼亦或者中心城,都不是这个方向。


    我疑惑着,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开了锁关了门。白璟又看了三集小马宝莉。正在时一试图向他解释他也许不适合去小马的友谊学院学魔法时,桑鸣山终于回来了。


    桑鸣山先向时一几个人道时:“辛苦你们了,白璟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他这些零食哪来的?”


    “呃,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送给白璟的。”


    这些零食都是灵兽专用的,并不适合妖兽,况且是化了人形的妖修。时一有点担心桑鸣山会以为天澜修真大学的学生不尊重白璟,把他当宠物。她正要解释几句,只见桑鸣山拍了一下手,很高兴地说:“他能和同学们相处得来,真是太好了!”


    于是时一涌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顺势说:“是啊是啊,大家都很喜欢他的。”


    “我就知道他应该来你们学校。”桑鸣山欣慰道,“万兽大学竞争太激烈了,大家都特别上进,鼓足了劲修炼,和你们学校自由松散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所以这里简直太适合白璟了!”


    虽然桑老师的话不无道理,但时一还是微妙地感觉自家大学被冒犯了。


    桑鸣山和天澜修真大学的常主任的交谈很顺利,天澜修真大学决定在运动会结束后对白璟进行考察,考察通过就可以带白璟去办交换生手续了。


    白璟是九尾狐血脉的妖修,虽说修为孱弱,但入学还是不成问题的。所谓的考察应该只是走个流程,不过桑鸣山一看见这倒霉孩子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就实在放心不下来,决定把白璟带回去突击特训。


    白璟不大乐意回去:“我想看运动会。”


    桑鸣山:“通过了考察别说看运动会,明年你参加运动会都行。”


    白璟的眼睛瞬间放亮:“真的吗?那我想参加一人一兽四足亲子赛!”


    桑鸣山:“行行行,只要你能通过考察,一切都好说。”


    时一想,坏了,明年运动会上,兽修们不会为了谁当白璟的“灵兽”而打起来吧?


    又聊了几句,桑鸣山便带着白璟告辞了。


    操场上的比赛依旧在进行。日光西斜,很快就到了今日的最后一项赛事。许多观众都已经走了,各院的啦啦队和摊位都冷清下来。


    时一也打算和南乔去吃晚饭。


    广播里念着写给运动员的广播稿,走之前,时一听见好几个剑修院的名字。她想起隋明朝参加的御剑障碍赛在明天,便问:“学长,明天的比赛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隋明朝说,“我今年想试试刷新比赛记录。”


    南乔:“哇,好厉害,学长你可以的!”


    “不过御剑障碍赛是怎么个比法?”时一有些好奇。听名字就不简单。


    隋明朝笑道:“有点像田径障碍赛的御剑版,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好,那我们明天会来给学长你加油的!”


    又用了所有的手段达到不发出一点声音上楼的目的。


    一路向着时小南的房间走去。


    刚一走进,我就觉得不对,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浅浅的喘息声,小雏菊茂密得要从房间里溢出来。


    他卧室的门是怀的,一直没修,怎么都关不紧。


    一点白光透了出来。


    我蹲在门缝,抬起眼帘,入目便是时小南拿着相机的手。


    相机旁边是一截腕骨漂亮白皙,然后,是宽大的破旧白体恤袖子,时小南真的很瘦,胳膊细得连白t都撑不起,袖子像鼓了风,飘飘的。


    没别的装饰,只这一件白体恤。


    往里看,时小南正艰难地对着镜子里的镜头拍着什么,嘴巴咬着白体恤的下摆,半跪着,十分艰难的样子,镜子里倒映出他的样子。


    而相机里,是一小截带着腰窝的腰。


    一个男Omega能拥有腰窝,ABO世界中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是我日日可抱揽的腰。


    在白光下,变得更白,更细。


    一旁散落着的照片中,或是时小南的胳膊,或是手,或是修长的腿,亦或是脚踝,脚趾,踩着黑袜的,踩着白袜的。


    都是他自己拍的。


    倒还没到某些年龄不到的不可见的范围,大约就是个别穿cos服或小短裙的主播直播间范围,超管都奈何不了他们的程度。


    但,再让他拍下去……


    “咔哒。”


    我两步进了房间,手背过身关上房门。


    一直走到了宿舍楼下。


    我迟疑着输密码,输了两个数字,见人还没有离开,鼓起勇气:“……那个。”


    裴之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咳嗽了一声:“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裴之仰翘着嘴角,长手越过了我发顶,胳膊肘压在我的肩膀上,淡淡的好闻的荆芥草木清香侵入周边空气,接过输密码的任务,“我现在也住在这里。”


    我:“?”


    第106章


    我的注意力像是被切成了游泳池里漂浮着的气球。


    一上一下忽左忽右。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有问题的绝对不是我。


    裴之仰的信息素出现在我的鼻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真的糟糕了。


    荆芥的味道挺好闻的。


    假如这股信息素不会告诉我他的真实性别是Omega的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吸了一大口裴之仰的信息素。我现在该问为什么你个帝国皇太子也要来第九军区,还是该打哈哈说真巧你居然也住在这里。


    类似于这样的留言不在少数。


    轻轻一滑,就几乎都是想看照片想买照片的消息。


    更过分一点的也有,但开价也更高。


    时小南恍惚抬起自己的手,冷白腕骨,手指修长,色泽如玉,他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论漂亮好看,那是没有见过他的妹妹。


    只有没见过他妹妹的,才会觉得他长得好看。


    但好歹是上的了舞台,能在被报社扫地出门时被路过的秦勉一眼看中,包装成口罩系地下偶像的颜,他素日穿得清淡。


    上了妆上了台,灯光照得人轮廓分明,眉深目浅。


    眼睫毛就和挂了雪似的。


    透着朦胧的光。“你这是喝了多少?”陆恩皱了皱眉,站在呆滞到忘记流泪的少女面前,高高大大的,宽大的肩膀带下大片阴影,弯下腰,把这只缩头乌龟从壳里抓了出来。


    除了她,还有人敢偷摸西尔万的酒喝?


    拿起旁边的红酒瓶。


    半瓶没了。


    红酒度数不算高,看来是酒量差。


    “还我……”喝酒喝得都神志不清了,还想喝,陆恩觉得好气又好笑,揉了揉她飞上红霞的双颊,“能认得出我是谁吗?”


    她却是一愣,眼泪突然哗哗地往下掉。


    陆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能用袖子不断地擦去她眼角滚烫的泪。


    不只是脸颊,鼻头也是红彤彤的。


    “呜呜……我好累啊,我想不出来,我太累了,为什么我这么累了你还要问这问那!”哭着哭着还突然发起了脾气,“累死了累死了!西尔万好难哄……Omega好难哄……”


    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乱得有够彻底。


    但却也能从零碎的语句中得到信息。


    仅仅凭着卓越的眼眸与挺拔的身就迷倒了一群要脸不要命的下城区亡命徒。


    馋他身子馋得一个比一个疯。


    却又因为关系网混杂,而迟迟没有人敢直接对他下狠手。


    更多的只是在网络上口头骚扰而已。


    要手的照片,要腿的照片,再热的天,他首选也都是长款演出服,陪着长靴手套面罩,他在舞台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口罩,连手套都没有摘下来过。


    对于地下偶像,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下城区的地下偶像们上了台都恨不得能直接tuoguang了,变着法勾着下面的人,包裹得越严实越没有市场,连秦勉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时小南竟然能闯出去。


    那股子温润可怜的小白兔气质与闪亮的舞台灯绚烂的面妆撞击之间迸发出了时小南独一无二的矛盾魅力。


    贤夫良O也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万众为此欢呼。


    但时小南忘记了一件事,即使戴着手套,包裹得再严实,手套之上总能勾勒出山川般的嶙峋,让这些人的欲望更加浓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几天前,欲望终于达到了一个阙值,爆发了。


    他被拽下舞台,脱下手套。也许是桑鸣山的突击特训起了作用,白璟顺利成为了天澜修真大学的交换生。学校没有把他分到兽修院,思忖再三,把他打包送到了法修院。毕竟妖修擅法术,也算跟法修系专业相关。总不能真让他到兽修院被当珍稀灵兽吧。


    白璟入学的时候很低调,但是耐不住天澜修仙大学的学生“自由松散”,仅用一个下午大家就全都知道有个九尾狐新同学了。


    法修系的学生对新同学表示了热烈欢迎,也很好奇他身为九尾狐,会不会狐系妖修天生的魅惑术。他们的旺盛好奇心在看到白璟眨巴一双没被知识和法力污染过的清澈大眼后偃旗息鼓,纷纷怜爱地表示乖,没事了,玩去吧。


    这道翡翠红玉丝,就是他为了失眠的小师妹而专门研发的。


    时一:“我怎么觉得这故事有些许耳熟?”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的益元大补汤好像也是这位食修师祖研究出来的


    陈梓萱:“没错,其实我们的专业书上近一半的食谱故事都来自他。”


    时一


    这让她联想到下江南的乾隆、被贬谪的苏轼和逃难的慈禧,食修师祖居然与这三位民间美食故事巨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师祖。


    之前社团招新日,时一加入了三个社团,分别是文学社、一剑霜寒社和符言社。


    三个社团都陆续举办过迎新会和社团活动,她参加了文学社的迎新和一剑霜寒社的月度聚会。由于时间安排问题,她还没有参加过符言社的活动,这周末符言社要举行基础符篆趣味学习活动,时一刚好有空,便赶过去了。


    路上回想起上次一剑霜寒社的聚会,时一衷心希望符言社能正常一点。


    一剑霜寒社的社员有好多熟面孔,她的很多同学都加入了,而且她还见到了宣传部的部长,部长在部里是她领导,在社团是副社长,某种程度上居然也是她领导。


    还好社团有自己的宣发部,不然她说不定又会被部长抓过去打工。


    那次去参加月度活动时,时一来的早了些,社团的学长学姐正在讨论就业问题。


    同样早到的还有一个她认识的大一同学,叫宋青隐,特别高冷寡言,就如她手中寒气凛凛的灵剑一般。


    时一偶然听同学聊过,宋青隐和隋明朝的情况类似,出生于修仙世家,手中的剑叫永蔚,据说是母亲特意为她寻来的。


    时一坐到宋青隐旁边,和她一起听学长学姐吐槽。


    “想找个专业对口的公司也太难了吧,除非进国家单位当个公务员,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主要是进国家单位还要经常出差,今天在楚州降妖,明天就得跑去宋州除魔,问题是剑是管制刀具,不给上飞机火车啊,这么远的路还得自己飞。”


    “不如送外卖吧,我们剑修御剑速度可比骑手快多了,走的还是御剑路线,根本不怕堵车和绕路。”


    “我真傻,我单知道剑修不好找工作,没想到这么不好找工作,毕业即失业,根本没出路。”


    “不上这个破学了!反正毕业也是在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我可以表演用剑给煎饼翻面,绝对有竞争力!”


    不知为什么,时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酸


    众人疯了一样亲吻他的手臂。


    如果不是秦勉反应及时,事情就远不止是如此了。


    那天的舞台提前解散。


    他也得到机会提前回家,但这晚上赚的钱比之前多得多了,略得到了满足的观众投钱也十分大方,为了让他下次还愿意冒着风险上台,投钱投得更加热忱。


    洋洋洒洒的钱币挥洒在他的脸上。


    与其他受到此等待遇会感到羞愤的Omega不同,时小南揣着这笔钱,一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他兴奋地拿着这笔钱买了一只鸡。


    回到家做了一锅鸡汤。


    他有钱了,他可以给妹妹买鸡吃了。


    只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听话懂事的、他为之可以奉献一切的妹妹一点儿也没有被鸡汤吸引,反而一定要把鸡汤鸡肉分给他。


    与此同时,第九军区宿舍楼保安亭。


    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白肤棕眼亚麻发的男生被挡在了人脸识别系统之外。


    他放下光脑的虚拟屏幕。


    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看大小至少两个月。


    他哀哀祈求:


    “您通融通融吧,我真的只是想进里面找人。”他的语气恳切,“我把全身的家当都砸进去了才进的天空城来投奔孩子的母亲,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但我敢肯定,她就住在这里。”


    “哎呦你这小伙子,不行就不行啊,规定就是这样,让你打电话你也打不通,这能怎么办嘛。”保安并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他看着面前的男生,这小男生的年纪实在不大,让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有可能也会面对这样的情形,保安顿时面露不忍,建议道:


    “这样吧,你在我这里登记一下,我给你留个言,等明天看到人了就告诉她好不好?”他拿出了个薄册子,在上面写了个日期,递给面前的男生。


    男生明显为难,但天色已晚,他轻轻抚了抚小腹,咬了咬牙,只能道:


    “……好,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107章


    不愧是我!这次又把持住了,我,时一,又一次战胜了下半身的诱惑。


    不管他是Alpha还是Omega,就算他是Beta也不行,我可以和人搞,但不能在和他明确了关系的情况下和人搞,这样我就完蛋了。


    偏偏皇太子好像是那种不确定关系就不让搞的Omega,我想应付过去都不行。


    不想给我搞还要散发信息素要逼出我信息素。


    这对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来说莫过于凌迟酷刑,身上像是被燎过了,脑袋里像被灌了热油,滋啦啦的冒泡,血管里流着的也是沸腾的油,浩浩荡荡地向前奔腾着。


    皮肤烫得像是刚出锅的热汤。


    只是照片的话。他总是有点害怕亲眼看到她和别人亲密。


    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他才没有想去敲门和人正面碰上,而是回到了西尔万借给他的公寓,翻过了阳台,站在了她的阳台门外。


    他现在的位置比摄像头的位置好多了。


    即使是站在白纱窗帘后。


    也可以用余光瞥见他们的动作。


    不太真切,却又十分真切。


    还不到深夜,中心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小区多用白灯,盏盏白灯要和月亮争个高低似的,全力燃烧着,却不知道高悬空中的月亮其实根本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李见路还不至于眼瞎到把和她相拥的Omega错认成陆恩,不是陆恩,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更和那位阿伦没有半分相似。


    说起阿伦,他已经被李见路开除了,就在两天前。


    李见路静静地等着。是了,时一的学费已经比平常学生的学费要低了很多,尽管数额仍然巨大,但确确实实,她是通过特招的渠道进入乌托邦的,至少是普通人咬咬牙能攒出来的程度。


    要正常入学,根本不可能。


    不是做慈善,自然是因为权贵们希望把人才都笼络到自己手中。


    陆恩自然是那高高在上的权贵中的一员。


    但她似乎并不想和上层人物之间有任何牵扯,以至于连陆恩都很难找到机会自然而然地与人接触,直到那次,他恰好在篮球场上,而她正好经过。


    未多思考,那颗沉重的星际篮球便飞脱出手。


    她以为是意外,实际上是他等待已久的时机。


    也是那次,他才开始怀疑眼前这个过分脆弱的Alpha实际上是Omega的。


    结果却不小心便宜了西尔万。


    陆恩拧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清凉的流水哗哗落在手心,他胡乱洗了把脸,抬起头,水珠子都溅到了镜子上,关上开关,正拧着眉头想要擦去,便听到身后隔间里传来一声细细小小的微弱的啜泣声,精神力没有S级都不一定能听见。


    比蚊子的脚步声都要轻,再仔细闻,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红酒。


    这节文化课因教授腿脚不便被转移教室,这栋教学楼中没有六个厕所,只有三个,不分男女,只分AlphaOmega和Bera。


    但胜在自动清洁仿生人勤快,并不会让人心生膈应。


    陆恩初初嗅到的时候只以为是哪个Alpha留下的信息素。


    AO信息素多种多样。


    酒类的信息素不算少见,但精确到了某个牌子就不对了。


    有句话叫,高等级的Alpha比狗还狗,狗可能不是人,但人狗起来是真的狗,尤其是精力充沛又拉满了软硬配件的Alpha。


    等级越高的Alpha听力嗅觉越超过人类的极限。


    陆恩的嗅觉就是如此。


    只要稍用些心思,就能闻出这款红酒来自斯图尔克庄园旗下,价格昂贵,产量稀少,唯有几大世家能拥有品鉴的机会。


    等人拥抱,亲昵,依依不舍地惜别。


    才拿出光脑。


    消息还停在她最新发的一条:


    [星际第一深情:在,我去你家找你吧?]


    [星际第一深情:黑兔兔探头.gif]


    [li见见:刚刚在路上没看光脑]


    [li见见:不用不用,我已经在你家阳台外面了]


    也太卑微了,李见路。


    和秦勉无关,是他自己能赚的钱。


    这在合约之外。


    一份照片可以卖很多次,用上一些特殊的解密工具,可以防止照片被其他人私底下传播,也就是说,这些钱,全都会在他的手上。


    算算日子,妹妹的学费也要交了……


    想给妹妹最好的生活。


    她和自己不一样,她不该深陷在金钱的泥潭中。


    不该为了钱而自卑。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等意识到时间流逝,时一才发现自己都已经入学两个多月啦。


    天澜市即将迎来一波强降温,她借此机会把衣柜换了一波,衣架上挂了好几件厚外套。她收拾衣柜的时候,齐小枫就在她的衣柜里跳来跳去。


    这个年龄的小猫咪总是对外界的一切感到好奇,它和猫头鹰咕咕打架、钻进黎音的隔音阵听她唱歌被歌声震撼到翻了一个懵逼的跟头、偷偷啃陈梓萱桌上的红叶茶薯、跳到时一的剑上试图飞起来。


    但是全寝室都毫不介意,因为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小猫咪超可爱的。


    时一把被长围巾缠住的齐小枫解救出来,完成了此次衣柜换季。


    与强降温一样即将到来的还有一周后的演武比试。


    演武比试,也就是俗称的宗门大比,当然新时代的修仙大学不能这么叫,便顺应时代发展改名为演武比试。


    大一、大二和大三都会举行演武比试,地点都在演武场,但是举办时间会错开。大四学生不参加,他们都在忙着实习。


    学校论坛也因为这件事变得热闹起来。演武比试是一个学期里除了期末考试最重要的大事,学生在比试里的排名与评优评先密切相关,是以大家都很重视,各种帖子层出不穷。


    时一点进热度最高的帖子。


    【今年是大一最先开始演武比试啊,不知道你们做好准备了没有,学长学姐来给你们倾情传授经验了!】


    [院内比试和校级比试的模式与流程是什么?]


    [剑修院和体修院的爱恨情仇从何而来?]


    [乐修为何被称为隐藏的劲敌、不容小觑的对手、扮猪吃老虎的心机鬼?]


    [上届法修第一是谁,他和法修第二有什么恩怨以至于泪洒演武场?]


    [丹修到底可不可以拿炼丹炉砸人?]


    [卜修和食修这类非武力修士又该如何在比试中杀出一条血路?]


    【敬请走进这期《天澜修真大学各院互扯头花大型纪录片》!】


    是他之前顾虑不全,捉襟见肘时也没有想到这样快的来钱方法,以至于连所有人本该人手一份的光脑都落下了,害得她在学校里被嘲笑了,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光脑。


    她是他亲手捧出的白山茶。


    拉上破破烂烂的窗帘。


    将白T恤下摆咬在嘴里,连最习惯最舒适了的长裤都没有装上,只装饰了一件T恤,她什么都不用知道,不用知道金钱的苦恼,不用知道那些人险恶的面貌与粗俗的语句。


    时小南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打开勉强修好了的白炽灯,对着镜子勉强寻找着能够看的角度。


    但他的拍照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甚至称得上是糟糕。


    全靠老天赏饭吃的基因撑着。


    没有铺上木地板的水泥地,乱七八糟的光影。


    以及侧重点意味不明的构图。


    拍手竟然能把一半手拍没入黑暗。


    收回前言,是太糟糕了。


    至少从专业学习过拍照技术的眼光来看是如此,哪怕是略微学过一点点构图的外行人,也不至于将这样的模特拍成这狗屎样子。


    睁眼一看,其实人情世故也没有什么区别。


    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我的钱包是空了又空,空得不能再空,但还是哪里都不够花,找叶斐亚预提的工资在天空城上待了一段时间就基本花了大半。


    保安有些嫌弃地接过,这钱在苍白之城那可真算不了多少,尤其是对保安这个油水多的职务,但终归还是说了:“你表妹,就那个时一,搞大了个Omega的大肚子!这Omega都找上门来了!”


    “人家是卖了全身家当来的,看着就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昨儿个我看天色太晚,才把人劝回去,你要想保住这份工作,还是快快打电话叫你表妹来处理吧,”保安一脸鄙薄地摇了摇头,“你说这事闹的,像话不像话。”


    “!!!”我悚然一震。


    第108章


    谁?谁搞大了Omega的肚子?


    那个时一?


    搞什么大了肚子?


    我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时一。


    我草,别搞。


    只是照片而已,只是拍个照片就能拿到大笔大笔的钱,是这样轻松又来钱快的工作。


    要再看着妹妹因为贫穷而将鸡汤分上大半给自己,却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爱吃鸡肉,而他没有一点办法,他的裤子口袋比他的脸都要干净。


    即使只是买一只鸡,也要掏空身上所有的口袋。


    还有身上担负的雨水税、空气税。


    时小南实在是拒绝不了……她并不习惯使用光脑,所以她不知道,为了防止光脑的主人受到伤害和保存证据,即使视频被及时摁灭,只要开了视频,摄像头仍然会保持30s的开启时长。


    录下30s的视频同步传送给另一面的好友。


    陆恩看到了。


    而且听到了。


    对方戴着墨镜,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加之镜头摇晃,并不能看清性别,但飘逸的长发,和亲昵的动作、语气,Omega特有的软甜易推倒的特质在一句话内彰显得淋漓尽致。


    还有她事后找补的用语:[同学]?[作业]?


    他确实有道不知道该怎么解的题目。


    放下光脑,陆恩捏了捏眉心,今晚没能将心仪的物品拍下,白跑了一趟的疲惫与此时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乱的思绪让他有些头疼。


    西尔万之外,她到底还有多少个Omega,上次在酒吧的时候也是如此。


    似乎……军训前夕的夜晚,踏云操场。


    时一坐在操场草坪上吹晚风。


    天澜大学的夜间操场一向热闹非凡,乐修弹吉他吹唢呐;法修捏雷诀打火花,兽修被自家灵狐遛来遛去,剑修师兄正在给丹修小师妹表演御剑做二十个后空翻。还有不少食修和符修在摆摊,热情满满地推销无证灵食和无证符咒。


    时一坐的地方刚好挨着一位卜修学姐的摊子,摊位名字叫天机泄露十一处。


    据说这个摊名是一个早已毕业的老学姐率先起的,她取名为天机泄露处,生意特别好,其他学弟学妹有样学样,纷纷叫天机泄露二处,天机泄露三处,现在已经取到了二十八处。


    听起来莫名有点像某种特工情报组织。


    天机泄露十一处的学姐铺了张野餐摊,摆上小桌板,硬纸片上写着“算命、看相、测卦:二十元一次,每周限十个。”


    下面还有一行加粗的黑体字:请大一新生不要再来问军训期间会不会下一了!不下一!


    这个时一知道原因,军训日期是卜道子长老亲自算的良道吉日,他老人家说不会下一,保证乌云都不敢来一片。但仍有不少不了解情况的大一同学都跑去咨询卜修会不会下一,更有甚者还满脸天真无邪地问学姐,能不能施法招一。


    天机泄露十一处的学姐把硬纸板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奈何还是有不长眼的小学弟看不见。


    学弟扫了二十块钱,满怀期待地问:“学姐,军训期间会不会下一啊?”


    卜修


    看在二十块钱的面子上,卜修深呼吸,微笑道:“军训的日期是卜道子长老亲自算的,你把我们卜修系全体学生抓起来一起算,也无法逆天改命。”


    学弟:“哦哦哦,那你能施法招一吗?”


    卜修


    卜修的微笑隐隐有崩塌的痕迹:“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摆摊?你要真闲着没事,不如去拜拜水龙王,它兴许打得过卜道子长老。”


    学弟好像没听懂卜修的阴阳怪气,愣头青一样,傻乎乎地问:“好的好的。那,水龙王庙在哪啊?”


    卜修


    时一在旁边听完全程,都要笑死了,还把这件事分享到宿舍群里。


    凉风习习,正巧一只三尾松鼠从拖着三条长长的蓬松大尾巴从她面前跑过,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抱在怀里揉揉捏捏。


    三尾松鼠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被学生绑架,象征性地挣扎一会儿,就躺平认摸了。


    修真大学随处可见各种仙禽灵兽,它们俨然是学校的第二类主人,不少灵兽的年龄比校长都大。


    开学之初,辅导员就三令五申,哪些灵兽不能招惹哪些灵兽可以投喂,他还敲了敲黑板,强调道,说句不好听的,学校其实不担心你们欺负灵兽你们哪有这本事。你们不被它们欺负就时天时地了。


    事实证明辅导员说的没错,时一不止一次在上学路上看到灭蒙鸟莫名其妙飞下来,怒叨过路学长的头。


    这只三尾松鼠看似乖巧,实则背地里熟练地勾走时一兜里的水果糖,然后趁她不注意,灵巧地将身子一扭,溜走了。


    时一哭笑不得。


    她站起身,召唤出木剑,依旧老样子,花了双倍时间慢悠悠地御剑回宿舍。


    就要看到宿舍楼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正在和别人聊着什么。


    草,是宣传部的部长。


    谁会想在非工作时间见到领导啊?时一瞬间收起剑,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呼吸,蹑手蹑脚地蹭着墙根走过去。


    然而修真人士耳聪目明


    “呀,这不是小时吗。”部长说。


    时一


    时一认命地走过去。


    部长在和宣传部的另一个女生聊剑修院公众号的事。按照学生会要求,她们部有一个栏目,每个月都要写一篇人物稿,为新生们分享高年级学长学姐的修炼经验。


    宣传部物色了几个人,都挺合适,但部长最想采访的还是时小南。


    时小南,无情道独苗,筑基巅峰的天才,天澜修真专组的核心人物,长相出众气质超脱,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拍到同尘的正面照


    多有话题度,这不得来个10w+的阅读量,直接把一年的业绩都刷满?


    但是怎么约到他是个大问题。


    部长和蔼地说:“小时啊,听说你和时小南学长认识?”


    时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按照学生会打工人的经验来讲,部长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把这个差事交给她。


    时一果断摇头:“不熟。”


    她才不要平白多个差事呢。而且她还得军训,很忙的。


    部长说:“可我记得上次时小南专组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对吧?”


    时一:“巧合哈,我就是不小心卷进去了,打酱油的。”


    部长双手一拍,说:“这明明就是缘分呐,要不这样,我先试着联系时小南,要是能定下来,你就跟我一起去采访。”


    时一试图拒绝:“可是我要军训”


    部长说:“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月有两个专栏要写,一个是军训专栏,一个就是时小南的采访。既然你要军训,那就改写军训稿?”


    时一:“那还是采访吧。”


    开玩笑,她看过往期军训专栏,两周的军训要写出六篇宣传“弘扬军训精神,尽显学子风采”的稿子。六比一的工作量,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其实她觉得时小南学长蛮好说话的。


    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拍了拍时一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小时啊,部长了解你的能力,虽然有些辛苦,但部长相信你会做好的。多多锻炼,以后,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时一


    刚上大一,就已经吃上领导烙的饼了。


    这种饼时一已经在加入学生会之后吃过不少次,她扯出一个标准打工人的微笑。


    陆恩抬起手,摸到脖子后的一块小小的凸起,这里是冷鸢尾香味散发的核心,更是Alpha的骄傲,脖子后是Alpha腺体,假如他不是Alpha,继承权的争夺绝不会如此顺利。


    有着Alpha的腺体,才能够标记Omega,安抚Omega的易感期。


    可是软弱无力的Omega却已经凭借自身性别的优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这个Alpha。


    而他才仅仅是在趁人之危时亲了她一下。


    本来看起来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正在循序渐进的感情路,又陷入了疑云。


    似乎,只要是Omega。


    她都可以。


    “只是为了钱是吗?哥哥,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兼职,看来一个月三千的星币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了。”她托着下巴看时小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淡淡道,“好哥哥,你很诚实。”


    瞬息后,她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起。


    只挑了拍的确实过分的捡。


    时小南自己拍的,她只捡了两张含痣的。


    易感期中的白山茶信息素对Omega而言过于刺激。


    排除掉什么ABO的性别,什么易感期什么信息素都不管,与还停留在本能中的原始动物不同,原始动物一般只会在固定的时间进入春天,而人类这种狡猾生物的进化方向本质上就是为了方便生存而进化得能随时随地进入春天的种族,想要生孩子,随时可以。


    不过是信息素导致春天也有迹可循了。


    直白点说,这真的和退化没有区别。


    Omega脖子后的小块逐渐被勾得发烫。


    时小南感觉眼睑、双颊、耳朵也跟着一起升温了。


    仿佛炙烤雏菊的不是白山茶而是火焰。


    但下一秒——


    “叮。”


    “星网账户到账100万。”


    “不是缺钱吗?”镜面里,少女单薄的身影在时小南的身后显得阴郁。


    拍摄结束,他的居家半长裤就在手边,慢条斯理地帮人套上后,缠着绷带,只有指尖若隐若现的细长白皙的手指把照片收拢整齐。


    其实也不多,拢共就十几二十张,“买断价。”


    虽然声音带着似乎是笑意的尾调,但情绪波动实际是一条平缓的直线。


    如病房中确定死亡的心电图。


    “当然。”她笑了笑,“如果你还想再拍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继续买。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我很挑剔的。”


    “不要有痕迹的,如果是特写……的话也得是我喜欢的地方。”


    “很漂亮啊。”


    “哥哥。”


    犹如雏菊突遇连绵大雪。


    她不知道自己是谢枕弦的弟子。


    这不是公开信息。


    坎贝尔看向办公室的标牌,动作停顿了一瞬,目光在她为了方便竖起的高马尾和戴着的平光镜上掠过,眼神闪过一瞬诡异的视线,说道:“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去等候室了,等时一同学忙完再来。”他抽出了胸口的一张名片,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这是执政官的名片,或许你会有用。”


    她刚想说什么,便听里面道:“进来吧。”


    于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坎贝尔对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坐在等候室中,碰了碰自己耳朵上的耳钉。


    第109章


    我又走进了谢枕弦的办公室,但心境早就不同从前。


    之前我只是帮助谢枕弦处理公务的区区无名小职员,只是因为比较好用所以让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惦记上了,但这次进谢枕弦的办公室我已经顶着谢枕弦徒弟的身份混过了最艰难的考察期的——联邦最高执政官的徒弟。


    公开公正版本。


    大有名声。


    傅镇斯迟早会知道我在第九军区的。


    我可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


    长得浓眉大眼的。


    谁愿意相信我竟然能干出这事呢?、


    “阿廖是我的朋友。”


    西尔万还在我的面前,高高扬起的巴掌因为我抵着头所以甩不到我的脸上,我将烧得热乎乎的半干不湿的头发——刚刚在方辞廖的身上擦干净了,方辞廖身上的水渍明显得不得了,谁看了都知道我刚刚是靠在方辞廖的的身上了——从西尔万的身上拔了出来。


    同时将西尔万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到了我自己身上。


    水渍之事,断不能被发现。


    巴掌就要落地。


    我连忙澄清,顺便在身后疯狂摆手,让人快点走!


    快走啊!收到李见路消息的时候我正好送走叶斐亚不久。


    看到信息又看了眼时间:


    星际时间晚上十点,游戏机的事情又不费时。


    还完游戏机我还能翻两眼叶斐亚给的资料。


    于是就回[星际第一深情:我在家啊,可以啊,我去隔壁找你?],我还掰着手指换算了一下现在这款游戏机的市价,这样有收藏价值的全图鉴红白游戏机有价无市,至少也能入账个七八十来万。


    嘴角连AK都压不住了。


    李见路还没回我,反而是陆恩先回了我。


    叶斐亚给我的资料全是全,但他没告诉我明天的宴会上该怎么处理细节,资料本本里也没有,我连主办方是什么来头,邀请函上写的关于这场宴会的举办目的写的也不清不楚。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宴会我都不知道,叶斐亚就被我气走了。


    我只能感慨着就这肚量,然后转而自己去想办法。


    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好大的名头,我在星网上搜到了不少信息,但都没什么用,便抱着试探的目的给陆恩发了条信息求解答。


    没想到陆恩不仅秒回,还直接给我发来了几千页的pdf,仅仅用时十分钟。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咂舌着他的效率的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没多想,多半是李见路,他刚刚才给我发的消息,又被谢枕弦的几千页pdf砸得头昏脑涨的,便在光脑自带的键盘上边打字边打开了门。


    “想我了吗?”茉莉花香扑入鼻腔。


    “!”被人拥了个措手不及,顿时瞪大了双眸,小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给我时间准备明天的晚宴吗!


    “想小时一了就过来看看嘛。”应漾漾捧着我的脑袋就亲了一口,媚眼和钩子似的勾人。


    而我——


    草,手滑按到什么了!


    靠靠靠!视频!


    “小妈你等我一下我回同学信息他在问我今天的作业的一道题怎么做。”反应连半秒都不用,意识到自己摁到了不该摁的按钮时我就立刻关了。


    但并不排除他看到的可能性,我连忙问:


    [星际第一深情:刚刚不小心手滑了,你有看到什么吗?我刚刚搬家不久,家里比较乱。]


    还是秒回。


    [Evan:没有,你就点开了一下]


    [Evan:而且镜头比较晃]


    [星际第一深情:那就好^^]


    [星际第一深情:黑兔兔转圈圈.jpg]


    天澜修真大学的南门外面一条小小的学生街,很多学生下课后都会来这里打牙祭。


    近日因为大一军训,南门学生街的客流量暴涨,都是下了军训来买冰饮和小吃的。唯一一家烧烤摊的生意尤为火爆,门口小马扎坐的都是迷彩服的新生,远远望去像老兵烧烤。


    但店小客多,如何第一时间抢到座位是个大问题。


    时一说:“没事,等会下了军训,我御剑飞过去,肯定比其他同学快!”


    三个室友


    三个室友不想打击剑修室友的自信心,但她们也不想在烧烤摊前排两个小时的队。想来想去,时一干脆跑了一趟后山,跟辛勤打工养活自己的飞云兽商量了个事。


    今天的军训结束得格外早,晚上八点就放学生们回宿舍了。


    有着一身洁白蓬松毛发的飞云兽温顺地站在操场门口,在疲惫的众人眼中,堪比白马王子。有人想去扫码,但被飞云兽轻轻地躲开了。


    时一四人不急不慢地出来,坐到飞云兽背上,在其他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一骑绝尘。可以预料到军训期间,飞云兽不愁外快了。


    黎音她们去点菜,时一去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兜子水果,各色种类都有,让飞云兽回家吃。


    飞云兽亲昵地弯下膝盖,低头蹭了蹭时一的脸,很高兴地走了。


    晚风干净清爽,摊位上亮起明黄色的灯,烤肉串的油脂滴到木炭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极有烟火味。


    时一咬了一口羊肉串,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好幸福!”


    军训一整天,就是啃馒头都会觉得好吃,更别说她们吃的是肥嫩多汁的烤肉串了!


    今天她们剑修院的队伍在操练时,因为惹教官生气,活活多站了一个小时。别的队都坐下休息载歌载舞,就她们还要忍受脚底板的硬痛,像木雕一样站着。


    说起罚站的原因,时一觉得是无妄之灾。


    大家都知道,有时候人的心理特别奇怪,大脑会莫名其妙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然后就笑出来,笑意来势汹汹,根本忍不住,越忍反而越想笑。


    队里的一个女生就是这种情况,她在站军姿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时一就在她的侧后方,余光瞥见女生拼命想忍住笑,但是笑意就像喷嚏,人很难凭意志力忍住。


    教官发现了女生扬得高高的嘴角。


    “这个女生!”他冷着一张脸,语气特冲,“你笑什么!”


    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是慌乱之中口不择言,也可能单纯头铁。


    她说:“我笑,是因为我生性就爱笑。”


    笑意是会传染的,那一刻,时一觉得自己也绷不住了。


    剑修队列的笑声震耳欲聋。


    教官也笑了。


    为什么教官都笑了,他们还要受罚?


    因为总教官气势汹汹来责问教官时,教官给他讲了前因后果,讲到最后自己又笑了。


    但总教官并不觉得好笑。


    所以教官是和学生一起罚站了一个小时。


    “你们也太惨了。”齐琪说,她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叹了口气,“不过我愿意和你换,我觉得表演才艺更可怕一些。”


    如果说向立正稍息左转向右转是□□的折磨,那么休息期间的表演才艺就是对精神的摧残。


    齐琪想不通,为什么刚上大学的孩子,有些人就是可以活泼踊跃地主动展示自己。


    唱歌、跳舞,甚至说相声讲脱口秀,简直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黎音说:“啊?这个不是很简单吗?”


    黎音就是与齐琪相对的另一个物种,或者说,整个乐修队列都是另一个物种。


    身为乐修,不说多才多艺,起码懂音乐。


    不,是热爱。


    笛子、箫、吉他、萨克斯、甚至有的人不辞辛苦抱来了古琴,仿佛乐器开会。


    时一好奇了:“那你表演了吗?”


    黎音:“当然,我唱了凤凰传奇的歌,然后整个连都嗨了。”


    时一:“?”


    她就说罚站的时候,哪个连里传来了乌蒙山连着山外山的调子。


    黎音多喝了两罐啤酒,兴致起来了,扯着嗓子唱:“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陈梓萱忍笑拉着她,说这里不是她那画了隔音阵的桌子,让她小声点唱。


    而她歌声刚落,某处烧烤桌上也传来一个嘹亮的女声:“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不是,你们乐修以歌会友啊?


    正吃着,时一突然感


    快——快一点!


    一点!


    点——!


    钱包vs未来钱包的大战不容小觑。


    “西尔万,他是我的朋友,拜托了别在这里……”我低声悲哀地恳求道,随后我扭过头,“方辞廖,你先走,你的设计作业不是很难吗,坎贝尔学长等急了就不好了。”


    合情合理,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身份。


    西尔万瞪了方辞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方辞廖不是AO,他是beta,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意识到心口的气球好像被什么扎破了。


    发出了“呲——”的一声。


    他腼腆地托了托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穿在校服里面的老土格子衬衫让他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消瘦,被气势天然高昂的西尔万衬到了尘埃里去了。


    他又看了我好几眼,才在西尔万气势汹汹的视线下退了下去。


    可以的时一,你表现的特别好,你混过去了。


    没吃饭果然能让人的脑子更冷静。


    “你这种人竟然还想着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维持自己的自尊?配得上吗你?那家伙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吗?嗯?”西尔万拽着我,我被他拽得磕磕绊绊,一路上不知道踩空了多少个台阶。


    脚裸是不可能不保修了,肿得够呛。


    疼倒是还好。


    现在也是能轻飘飘的狂拽酷霸炫地来一句,这点小疼痛已经习惯了。


    翌日,联邦监狱。


    坎贝尔向警卫递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抬头看了一眼监狱的门牌标识。


    上面写着:[闻以序]。


    他轻笑一声,松软的长发轻轻一甩,走进了监狱。


    第110章


    我接收了1762.W实验室,谢枕弦决定亲自带我去看一看实验室现场。


    谢枕弦此人当真是个行动派卷王。


    半个小时前军区刚出了什么事情,谢枕弦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嘴上说着累死了不干了摆烂了,做的事情比谁都多。


    虽然他效率比不上我,但手头上的工作是一刻不停,每天不是奔波工作的路上就是正在处理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抽出两个小时躺医疗舱,剩下的二十二个小时全部被工作堆满,生怕自己凉得太早于是越来越卷,卷起来了就更没有休息时间好好调理身体。


    怪不得他满脸病态。


    换成谁照着谢枕弦这么卷都受不了。


    活不长很正常的啦。


    李见路。


    “哎,好嘞,这下够远了吧。不是我说,兄弟,你该尊重每个人的性向,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过程是错误的,但是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没问题了,李见路从善如流地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挡住了陆恩的视线。


    但李见路自己不就被掰弯了?


    反正他自己知道就行。


    他笑了下,陆恩恶寒地离远了一点。


    “同性恋确实挺恶心的,诶,你别这样看我,我恶心的够够的了。”


    “本来想着发小是同性恋,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试摒弃下偏见,但看样子我们都更严重了,单只是看着两个性别一样的人在一起就觉得特别恶心了……”


    “哪怕那两个人都不是自己。”


    李见路拐了下脚步:“哥们,听我一句劝,离恶心的同性恋远点吧。”


    “别看了吧您。”


    “你改课程表的事情我知道了。”觉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蹭着她的小腿。低头一看,与一只快乐小狗四目相对。


    “呀,是耶耶!”她惊喜地把萨摩耶抱起来,“你们看,是不是店主家养的啊?”


    齐琪仔细看了看:“这不是萨摩耶,是白灵狐。”


    虽然有电视剧会拿萨摩耶装小白狐,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们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时一愣了一下:“灵狐啊,那它是不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


    “有可能。”陈梓萱推了推细边眼镜,“我合理怀疑它在装狗骗吃骗喝。”


    仿佛为了印证陈梓萱的话一般,灵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呜一口撸掉了时一手里的牛肉串,用尾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轻盈地跳了下去。


    它嘴角扬起标准的萨摩耶微笑,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一:“?”


    这年头,狐狸比狗还狗。


    快吃完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思思发来的消息。


    思思:[听说你们军训啦?]


    时一:[是啊,好累的。]


    思思:[摸摸,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吗,在干嘛啊?]


    时一:[结束了,我在和战友聚餐。]


    思思:[?]


    但时一觉得,军训期间,怎么不能叫战友呢。


    思思是想约时一周末一起看电影的,她请客,还是《归梦》。虽然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但电影是好电影,思思还是想看完。她不太敢一个人去看,所以来问问时一。跟大剑修坐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炼气期小修士时一对思思的恭维很是受用,一口气答应下来:[好啊,等我军训完就去。]


    思思:[时啦,果然剑修侠肝义胆。]


    思思:[对了,今年你们军训会整什么活啊?我们都特别期待呢。]


    时一有点懵,为什么她大学的军训,其他学校要期待啊?


    思思:[啊?你不知道吗?]


    时一心说她应该知道什么?


    她在入学当天才穿越过来,虽然人生轨迹与原来大差不差,但她的世界观到现在还没完全重建,更别说了解自家修真大学了。


    当然,也许不了解是好事。


    这大学隐隐透露着沙雕气质,时一觉得自己都快被同化了!


    思思发过来一个视频链接,名字是《天澜修真大学大学军训中的显眼包》。


    看见这个离谱的名字,时一顿感不妙。


    正要点开,另一道消息弹了出来。


    宣传部部长:[小时啊,时小南没约到,他说他要去楚州出任务,婉拒了。]


    时一心想好耶,没有工作啦。


    时一手里敲字:[好遗憾<枯萎玫瑰Emoji><枯萎玫瑰Emoji>]


    部长也很遗憾:[是啊,本来以为能借此机会见到同尘的。]


    时一怀疑这才是部长的真实意图。


    而且好像在某种意义上,同尘才是真正的无情道高岭之花。


    不过,时小南要去楚州出任务?


    因为是专组的事务吧。


    时一下意识点开时小南的朋友圈,却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发过。


    也对,这才符合他的性格嘛。


    宣传部部长还在发来消息:[我们采访的对象换了,是大三的隋明朝学长。]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在哪里听过。


    本以为时小南拒绝了,就没有工作了,却忘了完全可以换人采访的呀。


    时一沮丧地打字:[收到。]


    部长好像看出了她的情绪,说:[这在期末综测加学分的。]


    时一立马精神了:[嗯嗯好嘞,保证完成任务!<玫瑰Emoji><玫瑰Emoji>]


    都可以,只要加学分,大学生做什么都可以。


    宣传部部长:[暂定这周周末,可以吗?]


    时一:[随时待命!]


    结束和部长的对话,时一点开了思思发给她的视频


    开屏雷击。


    她知道军训往往要表演匕首操和军体拳,但没有人告诉她,修真大学也要表演这些?


    而且把道具匕首换成了剑。


    改良版的匕首操,啊不,剑操。上一届的学姐穿着剑修院那明快利落的玄黑制服,长剑出鞘、上挑、侧刺、反刺英姿飒爽,却好像带着一丝生无可恋。


    还有改良版的军体拳,据说融合了天澜大学的独家健体秘术,绝对兼具实用性、力量感和美观度,但落在外人眼中,它还是军体拳。


    法修的表演方阵也不遑多让,七彩光芒依次闪过,每一道光都代表着对学校的美好祝愿,花花绿绿,土得很直观。


    兽修方阵最为抓马,因为刚入门的兽修并不能完美管理好自己的灵宠,从第一只汪汪大叫的灵宠开始,表演方阵彻底凌乱。


    时一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个视频。


    这何止是显眼包啊?


    这是招生减章吧!


    “帮你改回去了。”


    陆恩淡淡道:“你多事了,她……需要锻炼。”


    李见路懒洋洋地道:“别管了吧陆恩,她也是同性恋,劝你最近别看她了,会忍不住想吐的,我就刚刚碰了下你的肩膀,差点没吐出来。”


    陆恩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搭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眉头皱得更紧。


    “改课程表的事情嘛,毕竟你用的是我的权限,我改回来还不是顺手的事情?”李见路的承受能能力经过昨天的锻炼,却比陆恩要接受良好,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谢。”


    他迟早能让自己的腺体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一个Alpha的事实。


    李见路挥了挥手。


    再怎么说,他都不是陆恩那该死的控制狂,看到时一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一心想着让人多锻炼身体,被陆恩看上的人惨是真的惨。


    而且事后要是被知道他在她都那么惨了的情况了还由着陆恩用他的权限搞人。


    那他连跑道都还没上,就得再被踹一脚了。


    本来是Alpha就烦。


    联盟是共和制,帝国是封建帝制,二者合并称之为联邦,联邦的管理层与帝国联盟的管理层平起平坐,但军队分配却并不一致。


    只有第九区归联邦直接管辖,假如能在第九区混出名堂。


    联邦最高执政官的位置也未必不能够一够。


    最关键的是,部级副职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待在最后方就能轻轻松松得过上舒服日子。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介意立字据。”


    “只有你们下层人才会出尔反尔。”


    “也是,你要这么不守信用也没人敢和斯图尔克家做生意。”我嘟哝着,“……虽然知道对待顾客要态度良好,但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非得扯东扯西——”


    “我草啊啊啊啊啊!有话好好说!放下我的花瓶啊啊啊!”


    终于,我再次把花瓶从叶斐亚的手中救了出来。


    叶斐亚扶着额,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两个咯吱窝一边一个花瓶。


    气势汹汹地看人。


    他当然头疼了,被我用花瓶超绝不经意砸了两下当然会头疼了,但他又不能真的拿我怎么样,还有个男人在等着我攻略呢,他怒极了只能喊一声:“时、一!”


    我不装了:“哎,在呢。”


    叶斐亚冷冷嗤了声:“看来你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那这些不给你也可以了。”他翻着手里的文件夹,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翻阅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刚才因为花瓶的事情和傅镇斯的事情头脑与注意力一直被挤占着。


    现在静下来了,文件夹的存在感顿时也高了起来。


    白色的半透明封皮内,几个打印得方方正正的大字:[傅镇斯个人资料一览],旁边还被贴心的助理贴上了彩色的目录贴纸——


    no.1家庭情况


    no.2身高血型


    no.3个人爱好


    这个号码我并非没有见过,早在得知天降孩子的时候,我就回拨了过去,但却是空号,通讯局告诉我这个号码是个一次性号码,所以我打过去是打不通的,便只能作罢。


    孕检的单子上显示着,这是一对很活泼的双胞胎,已经有一个月了。


    我知道他是谁了。


    傅镇斯看着我:“怎么了?”


    我只是垂眸,悄声道:“傅镇斯,我手脏了,要去一趟卫生间……”


    没人知道我正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当场叫出声。


    我草,不是,老天你玩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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