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天龙人的包围圈》 1、no.1 文学城独家首发. 感谢支持正版. 创作不易,txt盗文可耻。 *** 星历4025年5月9日21时36分42秒,我永远铭记这一刻,我被天龙人的星际篮球砸得晕头转向砸进医务室的这一天。 像我这么脆弱的身体被砸一下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一趟。 现在我正躺在医务室里,苟延残喘。 每一口都是医务室里昂贵的消毒水的味道。 手机,手机在哪。 虽然我的腿不能动了,但幸好我的手还可以,我艰难地从枕头后找到手机给我哥发了条消息: [六点半超市鸡蛋大甩卖!记得啊哥!] 不必标明是哪家超市,作为贫民的我我家附近只有一家,准确来说是贫民区只有一家超市,剩下的都汇集在天龙人社区,即使他们用不着逛超市和抢鸡蛋。 …… 即使他们有管家帮忙抢鸡蛋。 *** “咚咚。”病房门被敲响的声音,我仔细听了一会儿——经常进医务室所以我熟悉老师的脚步声是理所当然的——听脚步不像是医务室的老师。 那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比如和学校里的天龙人们扯上关系什么的。 我闭上了眼睛,把手机偷偷藏进了枕头下面,调整呼吸,装睡。 而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 因为我真的不想也没有胆子和天龙人们扯上关系。 我就是这样一个怂货。 虽然在心里豪言壮语想要和天龙人大干一场,但实际上遇到事情了我的第一反应还是转身就跑,对不起,冒犯了,拼不过。 不论是家世背景还是什么的都完全拼不过。 如果你看扁我我会扁扁地离开。 我心里默念着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在装睡,请把我当成个塑料模特或者没充气的充气娃娃什么的都行,当空气最好。 就让我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苟延残喘吧。 但这辈子我的运气真不怎么样,往往心里想什么什么就偏偏发生,是薛定谔还是墨菲定律来着,记忆太遥远记不清了除非让我重新回到上辈子去o度一下。 除了那道最先听到的脚步声以外,外面还有一道轻而又轻的脚步声。 一共两个人。 都不是医务室老师。 那陌生的脚步声停在了我的病床前。 外面的脚步声也停下来了。 …… 没事的没事的,停在我床前而已,人家说不定只是嫌我碍事想着要不要从我身上跨过去呢,等人跨过去了就好没错是这样的,冷静点时一,冷静点。 …… 突然间,丝丝缕缕缠缠绵绵浓厚且绵长的水蜜桃味信息素扑进了我的鼻腔。 *** ??? *** omega的信息素。 而且还正处在情热易爆发期,稍有不慎就会顷刻爆发炸飞整间医务室。 翻译一下就是…… 纯洁的医务室会沦为impart的圣地的!!! 我心中一紧。 不是吧,我都低调成尸体了还不放过我吗! 不不不不。 噢时一啊时一,你就是个贫民,虽然你是个a,但这么脆弱身体就是在给阿尔法丢脸别成天做人家会看上你的白日梦了。 虽然你长得略有些姿色,但在这ao人均高颜值的世界你的美貌不值一提。 哪怕找个按摩棍都比你要□□有力。 所以他应该就是嫌我碍事打算从我身上跨过去了是吧,毕竟医务室确实蛮小的,其他的ao又不像我一样营养不良他们长得那么高肯定嫌地方小。 好了,时一,躺平,放轻松,就像你平时做的那样。 当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 柔软的手指从我的鼻尖略过,几乎让我窒息,我感觉喉咙间也满是他的信息素的气息,我被信息素熏得浑浑噩噩的脑袋恍惚想起这甜腻的信息素的主人的名字。 西尔万。 学校中有名的大少爷,有个alpha青梅竹马陆恩是校篮球队队长。 如果是他的话那就说得过去了。 只有他会肆无忌惮地挥洒着自己的信息素而没有任何一个alpha敢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的信息素就像是alpha一样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并以看到alpha闻到自己的信息素无法自抑为乐趣,他会得意地笑出声,却又不屑于看到alpha被生理反应支配的狼狈样子。 嘴里说着恶心便躲得远远地看热闹又没人能奈他何。 是个典型的金发碧眼boy。 鼻子被轻轻掐紧,虽然是轻轻的,而且还是omega掐的,这很爽,毕竟人类的本质是m,但是改变不了西尔万在掐我鼻子的事实,这下是真的连呼吸都不能呼吸了。 我也没法骗自己他是打算从我身上跨过去了,安详.jpg 西尔万天生带着傲慢与讽刺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喂,陆恩,你说这被你轻轻一砸就要进医务室要死要活的家伙能憋多久才醒?” 又是冷冷道:“比起让她醒来后要求你赔付天价医药费的话,还是直接让她死在这里只赔一次比较划算吧。” 一切都说得过去了,原来用篮球砸了我的正是西尔万的青梅竹马陆恩阁下。 **。 我说怎么你们这群天龙人闲的没事来医务室凑热闹。 知道你们天龙人无耻了,但讽刺归讽刺能不能先把手指松开。 我要憋死了。 *** “西尔万,不要做不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切。” 在我开始纠结自己是要憋气憋死呢还是睁开眼面对天龙人然后进监狱受死两个死法选哪一个的时候,在病房外的人终于动了。 我鼻子上的那只手也终于松开了。 虽然很不屑但幸好还是听话的。 空气—— 我的空气—— 呼呼—— 我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小心谨慎如我。 大口呼吸那不是上赶着暴露嘛。 “嗡嗡——”我还没沾沾自喜够,后背就突然一酥麻……失策了,因为他们来的太迅速忘记把手机关静音了! 他们果不其然听见了,我从不怀疑这些从胚胎开始就在接受基因改造技术的天龙人们的听力,其中一个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开口,听声音是陆恩: “什么声音?” 西尔万慢条斯理地拖长了强调抑扬顿挫道:“听起来像是某种早就该被淘汰了的机械发出的讨人厌的声音?机械振动的频率让人心烦,现在还有这种机械在流通?” 一只手不由分说探进了我的枕头下面,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这台手机是我身上除了器官以外最贵的东西了,是我的命根子。 尽管它已经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服役历史,即使它的屏幕上都是裂痕,虽然它又要漏液了我哥已经很久没有它充液粘胶水了。 在这高科技光脑手环植入芯片遍地的世界手机已经落后了不知道多年。 但我又买不起光脑。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眼睛都没睁开就狠狠地在人手上咬了一口。 那人吃痛地轻呼,“嘶,她是属狗的吗!这是醒了还是没醒,没醒能咬人?!”话语间带着一股我不理解但我震撼的错愕。 他肯定在心里骂这人没醒是怎么精确咬到自己的。 这关我屁事! 我赶紧扭过头把枕头捂得紧紧的继续装睡了。 *** 其实我咬完人就后悔了,这他大爷的咬一口得赔多少钱啊?比我手机都贵了,我的赔偿款够一换一吗?我哥哥得捡多少瓶子才够赔人钱啊?一个贫民的赔偿款和一个少爷的律师天团要求的赔偿款…… 我只是在医务室里睡觉,睡觉途中手机突然响了而已。 等一下,退一万步来说,我是故意被篮球砸到的吗!明明错的都是这些天龙人啊!为什么心虚的是我:) 这垃圾的世界。 *** 但我会逃避现实。 *** 接下来就是一连串瓶瓶罐罐互相敲击的声音,我闭着眼睛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外面发出的动静来看他们可能正在找医疗用的药水,或者在找医疗舱的钥匙。 但再仔细听听—— 西尔万举着白得发光的手大声嚷嚷:“陆恩!我要杀了她!这个可恶的贫民,居然把我的手臂咬出血了!” “……”陆恩沉默。 西尔万:“陆恩!!!你有看到医疗舱的钥匙吗!我要进医疗舱消毒!” 陆恩:“冷静点,你只流了一滴血。” 西尔万还在发力:“一滴血难道不需要消毒不需要上药吗!陆恩!” 陆恩:“……我的意思是,在你找到医疗舱钥匙之前,你的伤口要先愈合了。” 西尔万:“……” 西尔万:“陆恩!!!” 陆恩无可奈何的语气:“需要的话,我替你提供请假证明,我不是专业的医护工作人员,但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家庭医生,去休息一下吧,往返水蓝星度假机票由贝内特家全权负责。” 这估计是陆恩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每一句话都尽量说得通俗易懂,像是幼儿园老师在和小朋友讲话,连我都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你别管这里的事情了,越帮越乱。从这段对话里能听出,陆恩比西尔万要正常不少。 至少是个逻辑清晰的正常人,毕竟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是无辜的。 西尔万哼了一声,却没有再说什么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响了一会儿,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和关门声,看明白了,你们天龙人内部也有高低排序,陆恩的排序在西尔万之前。 但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枕头摸过去了? …… 什么东西?chua一下就摸过去了? 陆恩还没走,我连忙小心且不着痕迹地扭曲着身子伸手探进我的枕头底下…… “!”我猛地睁开眼,与面前黑发灰瞳的alpha对上了眼。 像是腐败的尸体遇上了乌鸦,深灰色的眼瞳瞬间锁定住了我。 而我的目光则停留在他举起的手上。 修长分明的两根手指正虚虚捏着一块破碎的黑色板砖头。 我的手机。 “醒了。”他单手托着下巴坐在我的病床边,“那么我们来聊一聊。” 挟手机令时一,天龙人连询问都不带询问的,用的甚至都是陈述句。 完全没有给我反驳的机会。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no.2 那能怎么办,我还真能反驳吗?我当然是屈辱地裹紧了医务室白色的被子,恋恋不舍地盯着手机,点头垂眸回应陆恩的邀请。 ——直视天龙人必有无妄之灾。 不让我装睡我自有其他办法。 余光可以瞥见陆恩的面庞,他的面色没有变化,只是非常高贵冷艳地嗤了一声,把手机抛给了我,我刚忙不迭接住,便单刀直入地钳住了我的名字: “时一。” 他念着我的名字,我平平无奇的名字在他的口中被齿舌碾碎滚动了一周,搞得我名字好像和上层的那些贵族一样动不动就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上层那些家伙给下一代用基因编程技术已经不是秘密,和上辈子不一样,这种有违人伦的实验在这个混乱时代更像是一种习以为常的事情,陆恩长得非常不错,嗓音想必也融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完美基因。 让我有种独自身处冬日的森林被一只饥肠辘辘的野狼盯上的感觉。 你24k黄金的嗓音喊什么不好! 喊我名字?! 我捏紧了被角,略微挡了下手臂上起来的鸡皮疙瘩。 夭寿了,就不能把我当透明人吗。 想在这破世界上好好活下去怎么这么难。 又不能真的把这个世界炸了。 “我对你的手机没有兴趣,你没有必要……算了,你需要多少赔款。”陆恩的语气平静无波,深灰色的双眼带着无机质的冰冷,淡淡道,“非常抱歉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你现在只能躺在这里,我会为你安排医疗舱。” 顿了顿,他的眸光在我解开的校服外套下皱巴巴的卡通白t上停留了一会儿,又在我放在病床边上有些开线的帆布鞋上停留了一会儿。 才道:“免费。” 干什么干什么,我为了上学能有点人模狗样这已经是我在自己的衣柜里能找到的并列前第一的最好的衣服了,又没花您钱怎么您了啊。 我在内心痛骂,但在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后垂死病中惊坐起地抬起头: 有这好事您早说啊! 好了原谅你了。 “……赔偿款就不需要了,是我明知道训练场在附近但还是走神了导致的,我认为主要原因还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开玩笑的,主要原因怎么可能是我,明明是因为你们没关好防护罩,战术揽责任而已,我笑得勉强又十分善解人意,长长的睫毛为我遮挡住了天龙人闪闪发亮的脸蛋防止我被闪瞎眼。 alpha之间的信息素战争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这小身子板可不是能经受得其他alpha打击的,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和冲突我向来是像穿内衣裤一样好好的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起来了。 但陆恩的信息素威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存在。 冷鸢尾的味道像雪地骑士的利刃重重切向我混沌的思维。 尽管在这之前我从未闻过冷鸢尾的气味。 但拜于a特殊的身体所赐。 我只要一闻到信息素就会自动分辨气味。 我的冷汗已经湿濡了额发,微微侧头避开了他探究的目光:“但医疗舱的话,抱歉,只是我现在……还是有点晕,可以的话,请……” 我非常宽容大量,并且已经开始畅想自己躺在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医疗舱里舒舒服服睡觉时候样子了。 但天龙人嘛,我知道的,都不喜欢看底层人开心。 我自然也不能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加上他青梅竹马刚刚的发言,这赔偿款谁敢要啊! 要个能免费躺躺医疗舱的机会差不多得了。 人情世故我还是懂的。 斟酌一下,这个时候要了钱就等于将把柄放在他手上了。 即使这是我应得的,但比起一口吃成胖子然后被饿狼叼走,我还不如做个尸体。 起码狼吃饱了还看不上腐败恶臭的尸体。 我也不亏,赚了个好印象(苦笑)。 他沉沉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的我汗流浃背,感觉后背流的汗都够我家一个月的水费了,终于移开了眼,“希望你不要后悔,我会安排。” 就像是古早霸总文一样,天龙人的脸上总是带着无形的文字。 比如这个时候,他的左脸上就写着: 呵,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右脸则写着:呵,像你这种企图勾引我的平民我见多了,不要妄想自己不配接触的事物。 …… 下一句是不是该是等你通知? 我瞎几把腹诽道。 然后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校服领带:“……”他不开口,我也没什么话讲,现在讲什么像是在刻意拉进自己和他的关系,是在抱大腿。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他冷淡的外表下正是饶有兴致的: 请开始你的表演。 ……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天龙人。 虽然他比知名大少爷西尔万要收敛的多,也要明智的多,不会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喜好,也没说过任何任性张扬的话。 但比起总是特意表现出高高在上的西尔万,他身上那股无意识表现出的傲慢和高高在上反而更让我觉得讨厌。 所以能不能赶紧走啊!!! 我死死的低着头,做出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白得能看到些微血管的营养不良的面庞和没有颜色的嘴唇是我最好的保护色。 下一秒就原地晕倒也绝对有人相信。 凭借着这一点我已经无痛从幼儿园的体育课请假到了高中体育课。 上了大学之后有点难度,但这是后话。 我现在甚至并不是装出来的。 众所周知,alpha之间是有序列压制的,按照精神与身体等级从高到低分别为s、a、b、c四个等级,我的精神等级与我的身体等级并不契合,精神域界是s级,但身体缺陷却更为严重,是c-,取长补短,匀一下,我勉强算是a级。 但陆恩的身体素质与精神均为s级。 即使我的精神体能够勉强扛住,我的身体也扛不了。 我是真的快要吐出来了。 真的。 看到我这幅样子还能继续面不改色整理自己衣服扣子的也就只有心和我一样冷硬的天龙人了,他扣上扣子以后甚至又觉得自己脖子上的扣子紧了,把扣子重新解开。 即使我刻意不去看也能看到一抹雪色的反光。 和我不健康的肤色相比,他的肤色是被营养品和每日精细的饮食锻炼安排供养出的泛着红晕的白色,血气充足到令人嫉妒。 他解开又扣上,扣上又解开。 ……我没惹任何人。 我咬着自己的下唇,紧得能尝到铁锈味,冷鸢尾的气味混着嘴唇上的血气几乎让我要直接吐出来。 在我吐出来的前一刻,陆恩伸出了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像是铁铐般死死钳住了我的下巴。 逼迫我抬起头,于是信息素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啊啊啊!!!!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片带着火花星子的问号。 这是一个alpha能对另外一个alpha做出来的吗?你和青梅竹马没擦出火花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是a同吗? 好可怕的a同我不会屈服的!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一把推开面前的铁血继承人,用脑袋把人顶走,医学奇迹,连腿伤都忘记了光着脚金鸡独立着就直奔医务室的卫生间,然后—— “呕呕呕呕!” 我吐的惊天动地,昏天地暗。 肚子里其实没东西可吐。 我早上就喝了点白水。 刚才就吃了点桃子味营养液。 等终于吐好了我用力擦去嘴角的污渍,一不做二不休瞪着似乎愣在了那边的陆恩,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动作。 除了我面前还在哗哗流水的水龙头外,这片小小的空间里便没有其他声音了。 于是,他的声音就变得格外明显。 黑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那双深灰色的眼眸,空气中的冷鸢尾气息似乎后知后觉地收敛了起来,他看着我,说不出是什么情绪,也许没带情绪,只微微挑眉: “你是alpha?” 这是我与他正式照面后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说出一句带问号的疑问句。 我:“???” 看看!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侮辱人别的也就算了—— 侮辱一个alpha不是alpha? 你才不是alpha!你全家都不是alpha!平静如我,好难得地生了次气,但越气脑子就越清醒,刚才发生的一切诡异事件在我的脑内迅速回放。 我长得很不像alpha,这我知道。 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认为我会分化成omega,但没想到我居然会分化成alpha,像我这么病弱的alpha简直就是alpha之耻。 but分化成alpha之后除了路人外,就几乎没几个人会把我错认成omega。 虽然也有例外,很多只打过几次照面的alpha会把我错认为omega。 但这事情在这位大少爷身上发生真的很奇怪啊。 ……所以是认为alpha不可能这么虚弱,又懒得多调查我除了姓名以外的任何信息,连我的性别是什么都懒得看,于是坚定地认为了我的是omega么。 我气笑了。 狼狈给自己洗了把脸,我微微叹了口气,抹去面上的水珠,顺便捋了把额发,湿淋淋地抬起头,仰着头看向他,眼里带着晶莹的水花,轻声道: “陆恩先生,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平民,但平民也是有平民的骄傲和底线的,尽管我个人非常欣赏您,也非常仰慕您,您这样也做的很过分。” “不过我不会责怪您的,相反,我十分感激您,因为我知道,您已经在能力范围内做到了最好。” “是我自己不想要赔偿款的。” 进退得当,很好,发挥完美。 即使知道你是个a同。 但你做的好事还是能功过相抵的。 赶紧的让开我要睡觉! 不要打扰尸体的长眠。 他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但脸上无形的字已经碎了个干净。 但终究还是没碎全。 ?他还没信???没信就自己回去查资料啊!我说完,就想要扶着卫生间的门框走出来,却感到脚上一阵无力,草了,我这拉胯的身体吐一下就受不了了,但这个时候表现出任何不适都是对氛围的巨大破坏。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忍了。 没有再做什么别的动作,我只是保持着扶着门框的动作静静看着他。 这是场沉默无声的斗争。 一个直a对可能是a同的强大的天龙人的斗争。 我笑容浅淡,眼眸中尽是无奈与包容。 他们天龙人就吃这套。 陆恩也静静看着我,良久后,他背过身整理着解开的扣子,我猜他正在把刚刚故意解开的扣子——一个a对o解开扣子能干什么?——重新扣上。 他背对着我走向医务室的房门,皮革手套接触到门把手的那瞬间,他转过头看着我,很平淡很冷静的样子告知我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你的朋友在等外面你。” 为什么不喊我名字了? 是不敢了吗?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两个很没有道理的问题,但我的脑子毕竟只是我的脑子,它又不受我身体控制,会有任何想法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身体只想立刻马上像一块煎饼果子一样摊在地上。 累得我想原地睡觉。 陆恩的眼神微微变化,“你对omega的信息素没有反应。” 果然没信。 我只是笑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气无力道:“我忍耐力比较惊人。” 然后向下摊去。 但我没摊成,一只手就吃力的地架住了我:“时、时一你你你怎么了!” 陆恩刚才说什么来着?我的朋友?啊?怎么是这个朋友??? 就不能换个有力气的朋友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no.3 简单介绍一下,我这位朋友是个beta。 名字比较拗口,叫方辞廖,是个腼腆老实的老好人。 长得还行,就是脸上总是戴着个宽大的黑色眼镜,镜片厚的像是会反光的玻璃瓶瓶底,让去做近视手术也不去说是这样有安全感。 ——就是这样一个内向、只对熟人热情的眼镜beta。 关键还是有钱。 众所周知,能在这学校就读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独特的地方,要么身体要么精神力要么有成绩再要不然就是家境特好。 又可从社会现状得出结论,a有体力o脑子好使只有beta大部分都很平庸,他能进这所学院靠着的当然不是只在平均线上的智商而是超绝家境。 正常来说应该和那些家境超群的一起玩,但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比一般的beta还要差劲。 而且恰好我是东方长相他也是。 于是我们两个难姐难弟就这么做上朋友了。 我今天之所以会被那可恶的星际篮球砸到,这位朋友也功不可没。 作为他在学院中难得一见的朋友,或者说唯一的朋友。 他的有钱人家长自然嗅到了风言风语的味道,于是便表示要见我一面,也就是见见孩子的朋友怕孩子跟着学坏这一操作。 正常来说是没什么。 但我不正常啊! 要是让他家长知道我嘴馋校门口十五星币的烤肠但是没钱吃于是装可怜让他主动掏钱……还有有次鞋子穿太久跑着步高帮鞋的鞋底走到一半掉了让他花了五十星币帮我补好了……还有还有…… 我可是蹭了不少小便宜。 谁家家长乐意自己的孩子和一个穷的要死爱占小便宜的同学玩啊,这不得直接拆了吗,对孩子影响多不好,上辈子有句话叫人穷但志气不能穷,我人穷志又穷,和我玩能得到什么啊。 啧,想想就是灾难。 我在他扭扭捏捏勉勉强强腼腆地开了口的时候就意识到接下来自己要面对的什么,为了不失去这个钱袋子——啊不是,朋友,我当然是赶紧找借口拖延自己被凌迟的命运了。 然后想点办法一拖再拖,最好拖到我毕业,让他再资助我几年就好了。 方辞廖当然很期待了,毕竟传统的好朋友互相认识对方的家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关系再好到一定程度。 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我哥就是你哥,这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关系。 恕我直言,又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真没必要这样。 但这位朋友失望的眼神实在让人挡不住,好吧,其实是因为这事是在他花了1000星币帮我找手机零件售卖店的时候提出来的,在科技发达的这年头想找家手机维修店那是难上加难。 虽然已经找到了需要的零件,但一些细微的部件还需要另外再买。 零件属于微科技产品,是按定金和全款两笔付的,我怕他钱还没付完因为我不答应就直接跑了,冲动起来再靠谱的老好人都有可能直接跑路。 赌不起。 于是我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好好好没问题都听到你的,啊?不想见?那没有那没有,我和你做了那么久的朋友也是时候见见家长了哈。 然后一下课就呲溜一声跑没影子了。 结果跑的太快了加上饶了路有点跑蒙圈了,陆恩居然还在训练场上加练,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群天龙人啊!家庭条件都那么好了居然还这么努力,让其他人怎么办啊?!——水灵灵地被星际篮球砸的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那颗球砸到了我的脑袋,又因为低了头,弹飞到了我的腿上。 那可是来自顶级alpha的全力一击。 一点悬念都没有直接把我干趴下了。 怎么进的医务室我没印象了,但多半是喊苦b社畜医务老师来送的我,毕竟睁开眼就是我和他执手相看泪眼汪汪,一个感慨自己的命真苦一个震撼怎么又是你。 我说不是我还能是谁那群都自带医疗舱的天龙人们吗,omega割破手指了都直接打包送隔壁的五星医院去了,alpha的恢复能力都牛的很只有我是例外,就我和beta会来你这了。 他说可是人家beta也没你来的勤快啊。 我说人家beta身体素质再怎么也比c-好吧? 他说哦哦也是没事已经习惯了爱来常来哈。 我说这里是免费的当然要常来,学费那么贵他也不能总是天天喝茶是吧。 没时间喝茶的他气的把我的绷带打成了死结。 我嗷嗷叫着温馨提示让绑松点不然到时候拆绷带难受的也是他。 他就把我的绷带绑的更紧了。 本来其实能自如动弹的腿是彻底动不了了,小气吧啦的。 再接着那位医务室老师就借着要给我换药的功夫避开了天龙人的史诗交锋。 ——屑狐狸精跑的真快。 终究是我承担了所有。 然而我都进医务室了还是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方辞廖来的速度比我想象的快,还恰好就在我想要躺板板的时候接住了我。 唉,但是能怎么办,这可是我金主,我的甲方爸爸。 于是我干脆直接放空了头脑,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的眼镜被我直接撞歪了,不得不侧过头避开我的攻击。 反正他是beta。 既不是我一靠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alpha,也不是我碰一下就会大喊非礼的omega。 而是beta。 “别动,阿廖,让我靠靠。”我靠在他的肩膀,牢牢扣紧了他有些不安分乱动挣扎的手指,方辞廖是个有些腼腆和容易害羞的beta。 听说他小时候是按照omega培养的,没想到分化成了beta反而便宜了我。 谁说beta不好啊,beta这个性别可太棒了! 除了几乎所有beta精神力和ao相比约等于无所以没法开机甲也没法设计机甲这点以外,beta简直就是完美的好吗,这可是不会随时发情的好性别。 …… 又是想念上辈子厕所只有两个的好世界的一天。 人类怎么能分化出abo三种性别,这不科学,除了精神力以外这不就是退化吗,我敢肯定,如果beta的精神力和体力进化一下现在联邦高层上坐着的肯定就是beta了。 为什么我不能是个精神力爆表的beta呢! 最关键的是,ao贴贴肯定得多少负点责,但是ab贴贴完全不用负责,问就是兄弟姐妹。 beta没有信息素不能被标记可以随时随地抽身走人可真爽。 赞美beta! 方辞廖挣扎了一会儿,但在看到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生苍白的脸色的时候,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挣扎,他只穿着一件校服衬衫,校服外套在追时一的时候就脱下来了。 他把外套盖在我的身上,我倚靠着地板的冰凉身体接触到了体温便立刻得寸进尺顺着杆子往上爬,又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诶,别——别钻我脖子啊!”传统家庭教育培养出来的男生面红耳赤地阻止了我要继续蹭蹭的动作,抱着我的同时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眼镜扶正。 要同时扶着眼镜的缘故,阻止我的力道一点也不大。 受伤会失温,尤其是我这种本来就虚的,我嘟哝着冷又要钻。 他也太虚了,连腹肌都没有。 连omega为了美观都会去锻炼出一层薄薄的肌肉,但是方辞廖一点都没有。 钻着一点都没劲。 我虽然虚,但完全不影响我在内心评价其他人虚。 他忙摁住了我的脑袋,让我的脑袋只能卡在他的肩膀上。 然后有些吃力地把我抱起来放到了病床上。 我懒懒散散地睁开眼,从眯起的眼缝中可以看到医务室白色的灯光化成了光晕挂在我的面前,看起来就是一副病的快要死掉的样子。 今天还是我难得状态比较好的一天来着,在机甲课上蹭了方辞廖的营养液喝了两口精神倍儿棒,还以为今天可以不用进医务室了。 不过换个角度看世界—— 耶,我都伤成酱紫了,方辞廖总不能直接把我绑了去见他家长吧! 果然他抿起了唇,很纠结的样子看着我,“时一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腿还能动吗?乌托邦军校不让车进校门,李阿叔在校门口等我们……” 有钱人也分三六九等,我们读的毕竟是军校,能被放进校门的只有校董家的有钱人或者像是西尔万和陆恩那种顶尖家世又和军队有挂钩的人家才能被放进学院。 之前闲聊的时候他提过,李阿叔是他家的司机。 没有歧视的意思,毕竟司机叔叔赚的都比我家多。 只是想表达他家有钱到能请得起私人司机了。 用的甚至不是人工智能。 现在这年头能有开车技术的专业人才不多了,价格也是显而易见的贵。 不知道我穿越来之前考的驾照在这里能不能用,能用的话我毕业以后也不想开机甲了想直接挨家挨户敲门问问要不要雇我做司机。 听说他家还有专业的仿生人管家。 就和霸总小说里每天说“少爷好久没么笑过了”的慈祥管家一样,仿生人的年龄是固定的,能当一辈子慈眉善目又能喊少爷小姐的老头老太太。 就业岗位就是这么被替换下来的。 所以我哥才一定要我读军校,毕业即就业,再怎么说也是铁饭碗,虽然要上战场风险是大了些,但再怎么说也是公务员。 我虚虚看了方辞廖一眼,抬起手做出一副很累很累的样子,用手遮着医务室有些刺眼的光,一边内心大喊医务老师你怎么还没回来你去哪去了啊,一边道: “阿廖,我知道你很想,我也很想,但你看我的腿……” 又是轻轻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地继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现在就去和叔叔见面。” “能养出阿廖这样的孩子,叔叔肯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吧。” 我放下手,眸光闪闪,很期待似的与方辞廖对视。 眼中是几乎溢出的遗憾无奈与难过。 我就不信我伤成这样了他还有办法——! “……时一,你真的很想和我爸爸见面吗?” “那肯定啊,不是早就约好了吗,笨啊,我不想的话干嘛要答应你啊。” “真的吗……!” “我难道表现的还不够真诚吗?”我耸了耸肩。 他的眼睛突然亮的惊人:“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我和李阿叔说过你的脚和脑袋都被星际篮球砸到了,所以我刚刚把轮椅推到医务室门口啦。” “刚刚看到你这么不舒服我还担心你不想去了呢,就想着算了吧……”方辞廖有些害羞地挠了挠脑袋,“没想到你这么想去呀。” 我:“……。” 我:“……?” 我:“……!” 这我想的不一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no.4 当我接过来自亲切大家长的温热红茶时,虽然面上笑嘻嘻但实际上恨不得把自己直接藏进角落里躺尸—— 此时此刻我应该在自己家里轻松愉快地玩着手机里的小游戏,而不是在这里应付朋友家长的热切提问…… 不要以为我没看过小说电视剧啊! 虽然我没有豪门经验,但也知道如果对方不希望你和自家孩子做朋友的话反而会更加礼貌热情,然后等你走了之后就开始关上门和自家小孩疯狂嫌弃蛐蛐。 这段友谊差不多要翻船了。 得快点找找后路了,就是要再找到一个像方辞廖这样的老好人可太有难度了,头秃头疼。 学院里不少和我一样的穷鬼都对我羡慕嫉妒恨来着。 这还没一年呢! 我忍痛喝下口中的红茶,确认过眼神,是我这个阶层喝不到的茶叶。 这一口能换多少学费啊。 我肉疼不已,但已经学会了永远面带笑容这个道理,“谢谢阿姨。” 穿着旗袍的阿姨微微一愣,撩起耳畔的发丝,然后笑着看向正在埋头写着作业的方辞廖:“啊,小廖没有告诉你吗……?” 我:“???” 不是?告诉我什么?? 我需要知道什么吗? 我难道不就是一个来朋友家做客的客人吗? “……咳咳咳,”方辞廖把自己从作业堆里拔起来,目光在我和他妈之间转悠了一阵,然后悄悄靠近我,在我的耳畔小声低语,“父亲那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家里只有我妈妈……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应叔叔。 “应叔叔是我的小妈。” 我震惊了。 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虽然我没把茶水喷出来,虽然我还能咽下一口茶。 但我真的震惊了。 太、震、撼了。 并不是震撼朋友的小妈可以同时是他的小爸这件事。 你一会儿喊妈一会儿喊爸的,就不能固定一个称呼吗??? 抱歉,这么多年了还是适应不了你们abo世界的称呼。 太可怕了有点。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面前身着青绿色旗袍长发人影。 宛如一朵灿烂盛开散发着幽香的青莲,旗袍勾勒出他饱满的身形,甚至因为过于饱满而让人不由感觉他的旗袍可能有些小了。 应小妈的腰很细,身量虽然高挑,但是这个时代不论男女身高多高都不算稀奇,只要钱给到位医学甚至能给人精确到几厘米。 也不是他的气质问题,毕竟omega身上的气质都差不多,都是温婉人妻那款的。 但穿上旗袍的他实在是太符合我上辈子对温柔白月光的刻板印象了。 加上他还留长发。 …… 而且这个时代本来第一性别就很模糊,第二性别又不是看一眼就能确定的。 所以我丝毫没有怀疑过面前的人不是女性。 长教训了。 我缓缓抬起头,抱着手里的茶杯,有些羞赧地试图用茶杯来掩饰自己的心情,“对不起阿姨……啊不是——对不起叔叔!阿廖之前应该和我提过,但我不小心忘记了。” “没关系。”幸好应小妈是个体面人,他并没有为难我,只是用手掩饰着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双眸的笑意快要从眼底溢出来了,好笑的摇了摇头。 但还是很克制的把桌面上的果盘收拾好了,没有多说什么别的话,分寸感把握的很强。 他在关上房门前,还温温柔柔的:“玩的开心些呀,我们家小廖受你照顾太多了。” “没有没有,是我受阿廖照顾更多!”我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的,这夸的我心慌慌的,上次这么慌还是在中级学院毕业去报考学院报道的时候看到学费那栏金额时。 虽然我其实感觉自己配得上,但装样子还是得装一下的。 *** 这里解释一下场景是怎么跳跃到这里的,首先得从我被塞进轮椅一路恍恍惚惚奔波到方家开始说起。 方辞廖的速度太快,我只来得及掏出手机给哥报了个会晚点到家的消息,让他太晚了别去接我,大晚上的不安全。 连我哥回的什么消息我都来不及看。 到了方家后这家的仿生人管家看着我身后推着轮椅的方辞廖惊喜道: “少爷好久没笑的这么开心了。” 这是混乱的序曲。 然后是方辞廖的小妈应叔叔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颜色浅浅的青绿色旗袍,长发美人配上旗袍当真是动人心魄。 墨发披肩,侧着头温温柔柔的看向我们,看向我时候眉眼弯弯,“小廖带着朋友回来了呀。” 方辞廖点了头,指着我给他小妈介绍:“她就是时一,平时就是她帮我学习的,她超级聪明,我哪里不知道地方问她她都知道,妈我先上楼去整理一下书桌了。” “我妈人特别好,你可以把这里当自己家。”方辞廖悄悄叮嘱,他的笑容依然腼腆,但是比起在学校的时候要放松不少,说完就换了拖鞋上楼去了。 徒留我和应小妈面面相觑。 “您穿这身真漂亮。”我本着夸赞长辈的心情道,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应小妈是方辞廖小妈,我只以为他是朋友的家长,小辈夸赞长辈衣服好看长得年轻又漂亮的客套话已经刻入了我的nda。 我想他既然被喊妈应该是个omega准没错。 这辈子看到长辈让我没话找话也只能这么夸夸了。 反正这么说能有什么错? 最不会出错了! 应小妈捋了捋胸前的长发,含着笑意打量着我,狭长的桃花眼媚眼如丝,眼下的一点小痣格外撩人,诡异的是我能从他身上体会到“满意”这个词的含义。 难不成是我乖巧的样貌给了他我是个好学生的错觉? 挖去。 那我可得抓住机会好好表现了! 于是在他问我平时都在读什么书今年几岁的时候,我不仅没有如实承认自己都在看恶俗小说,反而把在图书馆里见过的书名拿出来款款而谈。 在他询问我的家境的时候我如实承认自己的贫穷,但同时也表达了自己是个有志青年的处境。 有头脑有能力,只是苦于出生背景,重点演绎天才贫苦少女的人设。 力求形象正面。 “我听小廖说你简直就是他的家教老师,哦,不,他说你比家教老师更博学更聪明……”他说道,“现在这么一看确实如此呢。” 虽然是坐在轮椅上,但我还是尽量挺起了薄薄的肩膀,让自己看起来笔直一些,同时又十分谦逊道:“谬赞了,世界这么大,我才学到哪和哪呀,能帮到阿廖就好啦。”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名为“满意”的情绪愈发浓郁。 这波稳了,我暗暗喜道。 这个外置钱包可算是保住了! 方辞廖的动作很快,我只和应小妈聊了几句就从楼上下来了,然后乐滋滋地把我推上家用电梯送我上楼,“妈,我们去楼上写作业了——” “好,去吧。” 再之后就是正儿八经的辅导教学。 我虽然烂透了,但在学习这方面一点也不含糊。 毕竟这玩意是我的安身立命之本,学不好就只能去工厂拧螺丝了。 学校的学费贵到我拧螺丝拧一辈子都挣不回来。 不学也太亏了。 趁着现在能借用方辞廖家的高科技设备多查一些资料我肯定是要多学一些的,学到就是赚到。 学到一半。 应小妈推开门来给我们送水果。 我拿着笔思考了下,没多想别的,这好像是古今中外的家长必备技能。 只是在察觉到小妈的视线的时候,抬起头与他对视,笑了一下。 小妈抿了抿唇,看起来懵懂又清纯。 看到我笑,他也对我笑了笑,应小妈笑起来特别好看。 一笑脸和耳畔就都一起红了,雪色的肌肤上带上了点点红晕。 和青莲含苞待放的花苞似的。 这就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omega呀。 真想娶个好好过日子。 *** 差不多快要学完了。 *** 在房间里闷久了我就想出去转悠一下,不然我这脆弱的身体不知道会得什么病,方辞廖知道我的身体情况。 加上他学的正起劲,我刚刚才给他解决了几个问题。 于是头也不抬就让我出去了。 二楼的空间没有一楼大,也没有一楼平缓,我就想着下楼,但今天的意外属实有些过分多了,我才下到一半,突然感觉腰间多了股热意。 “?” 一晃神,就被压在了楼梯的转角处。 压着我锁着我的胳膊的不是其他人。 正是应小妈。 “叔叔……你……”我错愕地张开口,看着面前人,小妈的头发很长很顺滑,滑溜溜地挂在我们的肩膀上,像一座绵长的桥梁。 靠的太近了,我都能闻到应小妈身上的幽幽淡香了。 他笑得比刚才还好看,对付我这种小废物一只手就够了,他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喊叔叔总觉得把我喊老了。” “小时不如直接喊我的名字吧?” 我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应叔叔,我不明白。” 才怪,此事我在刘备文学中亦略有耳闻。 但在对方没有直接承认目的之前,我绝对不能暴露自己什么都知道的秘密,我可还牢牢记得自己在应小妈面前的形象!贫苦但品学兼优的超级病弱美少女就是我。 “喊我漾漾好吗?” 他轻轻地点了下我的鼻头,喟叹般咬了下我的耳垂,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没有明说,但每个字都在暗示。 ——拜托,事情别真的朝最不该走的方向猛冲! 很麻烦啊。 我的目标又不是…… 但脸庞突然被一张有些硬度的卡片抵住了,我微微垂下眼眸,看到了刻画着三个银白色大钻石的黑色卡片。 是联邦银行的svvvip黑卡。 “……叔叔。”我咽了下口水。 他又靠近了我,眼眸温柔潋滟:“现在要喊我什么?” 我:“……那个……我……” 我可是纯洁小白花,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 我就算知道我能直接说吗? 肯定不能!小白花的精髓就在纯洁! “还不明白吗?”他在我耳畔吐气,气若幽兰,一股清雅的茉莉信息素让我不由仰起头,后背不由自主地靠住了墙壁,“时一,要不要?” 脸颊边的卡片轻轻摩挲着光洁的皮肤,勾起阵阵痒意。 我:“……” 我是要保住钱包没错。 但我要的不是这种保住啊。 靠北,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其实是在做梦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no.5 气氛正焦灼。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耷拉着拖鞋的“哒哒”声,方辞廖的声音传来:“时一——时一你去哪了?我这道题不太懂你能教我吗——?” 手腕上的力道松了松,应漾漾侧头去看方辞廖的方向,彻底松开了我的手,嘴角的笑容依然贤妻良母,如果不是我刚才看到他勾人的一幕恐怕也会被他这副样子骗到。 然后我便感到校服口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伸手往里探,摸索的手一顿,沁出了汗水。 ——我摸到了钻石的纹路。 “好好考虑一下。” 随着楼上的脚步声靠近,茉莉的清香被缓缓收回。 应漾漾将长发轻轻撩到了耳畔,含笑看着我。 看得我头皮发麻。 如果把应漾漾的邀约看成是一笔交易,那对我而言就是最不亏的那类,甚至我稳赚不赔,原因很简单,我是alpha,他是omega,只有omega会对标记产生强烈的依赖性,变成完全离不开伴侣的菟丝花。 生孩子的苦也得omega受着,怀孕的艰辛我上辈子就了解的够够的了。 但alpha的话只要拍拍屁股走人就完事了。 而且他既然敢邀请我,那就证明他即使被标记过,也已经因为时间过长没有补上新的标记而早早失去束缚,这才能提出要包养我的邀约。 否则一般已经有了家室的omega是根本生不出半点搞婚外情的play。 即使是失去伴侣的omega也没有办法违背自己想要殉情的本能。 除非他压根就没被标记过。 …… 谁敢信我一开始只是想蹭点便宜。 结果老天看我不爽直接给我天降了个歹毒的馅饼? 这威力比星际篮球还强劲。 ——一阵劲爆的脑内吉他音(尖叫)! “妈,你们在聊什么啊?怎么不在客厅聊,在楼梯角落里也没个坐的地方。”被蒙在鼓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方辞廖顺着楼梯走了下来,目光好奇地在我和应漾漾身上徘徊。 应漾漾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神情自若道:“你还说呢,你怎么都没和我说之前一直是时一同学帮你补习的?你知道要给你补习得费多大劲的吗?嗯?” 俨然是大家长的模样。 想到他刚才是怎么勾引我的,我差点没忍住笑了。 但我忍住了,我甚至十分懂事的,并适度地表现出一些无所适从的无措:“……没有的事情……阿廖很好教的……” “可就算再好教,时一同学也无偿付出了很多时间不是吗?小廖?”应漾漾说道,带着威慑的意思看向方辞廖,“你说对不对。” 方辞廖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似的,眼睛亮晶晶的,“没错没错,时一教我可辛苦了。” 应漾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所以啊我就在想要不然就请时一同学做你的家教老师吧?你之前不是总不满意吗,如果是时一同学来教你的话你应该会很乐意吧。” 说着又看向我,眼睫扑朔,“刚刚我们就是在聊这个话题。” 方辞廖眼睛更亮了:“哇!那是我打扰你们了!妈你们继续!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先上去写作业了——!”又一脸期待地看向沉默不语的我,“时一……你……你会答应的对不对?” 然后生怕被我拒绝似的,一溜烟跑了。 应漾漾面上的笑容渐深,我能感觉到他的手伸进了我的口袋,借着口袋的遮挡,握住了我正反复摩挲着黑卡的手指,轻声道:“这张卡的额度是五千万,家教老师的辅导费是每个月三千星币。” 我:“……” 这俺是真的不中了! 黑卡没推掉,我先被推回房间老老实实把作业写完了,写完作业收拾东西的时候方辞廖还在明里暗里问我是不是已经接受了他小妈的邀约。 但我只闷头写作业,他一问我我就把他作业抢过来一起写了。 呵。 让他跟着感受我震撼的心情。 临走前应漾漾送我们到了门口,方辞廖去喊正在午睡的司机。 门口就只有我和应漾漾。 从他告诉我价格后我就一直没有说话。 到快要离开了也没有说什么话。 但应漾漾的耐心很好,即使我没有说话也只是在等着我自己开口。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从口袋里把黑卡拿了出来:“叔叔,我觉得还是不太合适,做家教老师没有问题,我的经济确实不怎么宽裕,但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如果让我哥哥知道的话,我会被他骂死的,真的。” 虽然是很想要没错,但如果真的接受了的话我的人设绝对要崩了啊! ——欲擒故纵这本事得用用。 我无比认真地说完,去看他的反应。 “说什么呢。”他用一种虽然力度不怎么大,但不容置疑的力道把黑卡重新推到了我的手中,“叔叔只是觉得像小时一这样的好孩子不该受金钱上的苦恼。” “预付的辅导费工资已经打到你的卡上了。” 应漾漾笑着,用很忧伤彷徨的语气道:“其实……叔叔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但方辞廖毕竟是个男孩子。” “如果小时一愿意的话,也可以喊我妈妈哦。” “黑卡的话你就留着吧。” 我:“……。” ?变态吗!!! *** 黑卡成了个烫手山芋,但应漾漾都这么说了,加上,我还偷偷摸摸用手机把他的话录了下来防止他之后扭头不认账,仔细想想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多个干爸而已。 啊?他不是这个意思?可他不明说我怎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不问我不说。 他一问我惊讶。 ……原本能接下家教辅导的工作我就该满足了,但人果然是无法轻易满足的生物。 有了点小钱就想要更多更多的钱。 没有谁会嫌钱多。 只会嫌弃钱包里的钱永远不够花。 即使知道接下黑卡之后会有什么不好的连锁反应,但这张被反复推进我手里的黑卡和里面巨额的天文数字让我终究还是收进了口袋里。 ——还没有用之前我都有反悔后退的空间。 我捏着黑卡回了家。 手心汗津津的。 黑卡表层也黏糊糊的。 不到万不得已,这张卡只能作为底牌,不仅是因为如果让金主轻易就得到我的“爱”会显得我的的“爱”过于廉价,所以要欲擒故纵钓着人。 更因为我知道如果踏上那条路我就是彻底走不回来了,我绝对会超享受那种感觉。 那种轻轻松松就来很多钱的感觉。 只需要付出一点点。 就能得到很多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算了不管了,其他的再说吧,事情发生前想再多也没用,我从来不会提前透支焦虑~! 凡事我都乐意从乐观的角度看待。 今天可真收获不少。 一份报酬不错的兼职,一台能卖钱的医疗舱…… 我一边掰着手指算,一边下了车,我让送我回家的司机阿叔停在下城区门口,然后换相对廉价平民的悬浮列车。 下城区鱼龙混杂,要是被那些多事的家伙看到我从这么好的车上下来的话会很麻烦。 如果这样还会被盯上的话我只能耸耸肩了,爱咋咋滴。 这片区域现在是多雨的季节,由于环境污染导致气温升高的温室效应,又没有中心城那样全方位无死角环绕的气温调节器,下城区的的空气永远都是燥热潮湿的,下了雨后尤其明显。 到处都是升腾的水汽雾汽。 蒸得人的心都热乎了起来。 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下城区没有多余的电力供应路灯,只有零星几盏灯照着回家的路,路边的水坑坑坑洼洼的,一不小心就会踩到然后溅起乌溜溜的水花。 在踩到一个水坑的时候我反而松了口气。 太好了。 我哥这次没有在下城区路口等我回家。 从包里掏出破破烂烂的手机: [时小南:一一你什么时候到家?] [时小南:之前你不是说想喝香喷喷热乎的鸡汤吗?] [时小南:哥哥今天工资到手了给你炖了只鸡。] [时小南:照着你给出的食谱做出来真特别香!] [时小南:兔兔开心转圈圈.jpg] 给我哥报了个消息说自己马上就要回家了,想了想,我又加了句: [哥哥你不要等我太久,鸡汤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喝吧。] 下城区的夜晚并不安全。 这里汇集的都是没有钱搬出去而只能停留在下城区的贫苦人民。 保安什么的想都不要想了,就算报警了警察都不一定找的找你在什么地方,听说帝国的警察一看报警人ip地址在下城区就干脆不会接电话了。 以往如果我没有给我哥报消息他就会着急地跑出来等我。 我都能想象他撑着那把透明的、尾巴还印着广告商名字做活动免费赠送的小破伞的样子。 老天,这可是治安极其混乱的下城区。 他一个长得那么好看的omega跑出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怕啊,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自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一点防备心都没有(扶额)。 我沿着熟悉的路七拐八拐,钻进一条贴满小广告的小巷子又钻进一条深而狭长的巷子,终于看到我家的小破二楼铁皮屋顶烂尾房了。 房子是这个世界的父母留下的。 没封顶。 直接从垃圾堆里拿了个铁皮糊上去,就算屋顶了,下城区的房子多是铁皮屋,因为不封顶就代表未完工,可以不用交税。 为了省点电我们晚上一般只开一个电视,电视的光能同时满足照明和我做时政作业的要求。 时小南做饭的地方就在客厅里。 其他灯基本没有派上用场的时候,久而久之家里就只有我卧室里面的灯还能用了。 我眯起眼睛看向二楼窗户里传来的淡黄光亮,只有我晚上很晚回家的时候才能在这小破房上看到亮光,一看到就知道是我哥怕我找不着回家的路点了灯在家里等我。 嘴角不由弯起。 默默加快了脚步,想要和哥哥分享自己找到了份好兼职的消息。 “哥——” “哥哥——” “哥——” 倚靠着我的床头用体温抱着一小个不锈钢保温盒的时小南睡眼惺忪地抬起头,发顶黑黑的短发高高翘起,染上了点光晕。 他揉搓着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到是我嘴角也弯了起来。 黑浓的双眼在黄蒙蒙的灯光下看向我:“回来啦,哎,鸡汤都有些凉了。” “哥去给你热一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no.6 我拿着作业关上卧室的灯,跟着时小南一起到客厅把电视打开。 电视里昏暗的光线洒向这层小小的客厅。 哥哥把鸡汤重新倒进锅里,发现我只是把写好的作业摊开在桌面上而没有怎么动笔,只是撑着下巴看着他,不由问道: “今天的作业很难吗?怎么都没有写几个字?” 时小南身上是洗的发白的白衬衫,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了最顶端,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纤长的脖颈。 他的正经工作是在一家我没怎么听过的报社里做文员,工资低薄,每个月只有800星币,但他毕竟只有中学学历,自从我们的爹妈去世以后他就没有办法继续学业了。 所以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已经很好了。 文员就得穿的体面些。 只是这微薄的工资只够基本水电和餐食费,为了让我能够上学他下班后还会去捡捡瓶子什么的,担心我这菜鸡残废可能会被嫂子看不起虐待于是我哥便没谈过恋爱。 ……作为一个贤惠又生得好看的omega收到的告白并不在少数。 但只要我问他他就说是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真是的,这情况就算是傻子也看得明白啊!而且我这么聪明哪里像是傻子了,我轻轻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作为一个拖累了自家哥哥十几年的拖油瓶再怎么样也得有自知之明了。 估计他回家的时候就开始炖鸡汤了,身上的衣服连换都没换。 还是出门时的白衬衫。 只是为了防止汤汁溅到自己身上,所以在身上多套了一条藕荷粉的围裙。 围裙浅蓝色的系带勾勒出他纤细的腰肢。 手里的汤勺在不断撇去表层出现的油沫子。 ——我身体不好,不能吃油腻的。 挽起袖口的白皙胳膊上有几块像是被蚊子咬到了的红痕。 但是谁知道是不是被汤汁烫到的? 余光瞥见在锅中汤里沉浮的鸡肉,上军校别的确实没收获什么,但我的眼力配合着精神力再反复训练后练习得和x光没什么区别。 只一眼,我就在那些鸡肉上得到“没有啃咬痕迹”,“拼接起来是完整的”,“没有食用迹象”,三大信息,目光又不由在他平坦的小腹上停留了阵。 …… 我看着他在灶台边上忙忙碌碌的身影,本来想要回答他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说出口就变成:“哥你今晚吃晚饭了吗,我不是说要是我晚回来的话你就自己先吃了吗?” “居然知道关心哥哥了,也算没白养你。”时小南哈哈笑了声,然后给我指了指餐桌上空了一瓶的劣质营养液,“哥又没你那么傻,知道你要很晚回来就给自己垫了肚子了。” “可是我说的是让哥你先喝鸡汤啊。”我没被他忽悠过去,皱起眉头,有些生气。 以前没训练过眼力的时候他都是骗我说哥哥已经吃过了。 我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他说是因为omega的消化速度强。 现在骗不了我了就自己先把劣质营养液喝了。 每次好不容易有点荤腥吃了还要各种斗智斗勇。 太可恶了啊! 他撇着油沫子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又重新扬起笑容,“难得喝一次鸡汤,你还指望哥自己独享啊,那肯定是得等你回来一起喝是不是。” “来来来,哥先把你这碗给你端过去。” “……”我抿着嘴,看着他湿漉漉的额发,用力把“你最好是”这句话咽了下去,乖乖巧巧地眨了眨眼,他拿我这样子总是没有办法,“哥哥,我看已经没什么油沫子了,我又不是一点油腻都吃不了,而且太晚吃的话不是对身体也不好嘛,别撇了啦。” 说着我站了起来,把餐桌上的作业本收了起来,去拉还在执着撇着浮沫子的时小南,然后在人“诶诶诶”的惊呼中,把人摁在了座位上,然后起身把汤拿了出来。 “时小南!”我生气地看着已经被分好的一碗,那是我的碗,因为听说碗缺了角就会藏进很多细菌,所以他每次都是挑的没有缺角的给我装汤。 而眼前这一碗几乎都是溢出的鸡肉。 我看向锅里。 只有零星的碎肉没有还在里面滚动,油沫子早就被捞干净了。 时小南刚才在捞的其实是里面的肉碎肉。 我震撼地看着碗里满满的鸡肉尖尖上的小碎肉,另一碗里面只有汤水,“你当我眼睛是瞎了吗?哥?!” 气的我把碗里的肉全部倒给了时小南,然后把碗重重地放在了时小南面前。 ——“你吃啊你,你不吃我这辈子都不和你说话了你信不信。” 这话对其他人没威胁性,但对时小南简直就是暴击。 狠狠拿捏住了。 他犹犹豫豫委委屈屈地抬眼和我对上目光,又犹豫了很久才迫于我的威压拿起碗筷认命地吃起了碗里的鸡肉,“一一……” “嗯?”我埋头喝着碗里的汤,听到他的话勉为其难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时小南眼巴巴看着我:“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我笑了下,也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是吗?吃不完呀?唔,之前谁告诉我omega消化速度很快来着,慢慢吃总能吃完吧?” 时小南:“……” 无声的对峙,我都想好了要是他再不吃的话就把人绑起来绑在椅子上,然后我来喂他吃,方法总比困难多! 大不了绑床头! 最终还是时小南先败下阵来,摸着手里的破碗,不紧不慢地和我讲大道理:“一一,你不要一点都不吃,训练的话需要很多体力,只喝鸡汤不行的。” 他坚定地放下碗筷,大有一种如果我一点都不吃就算这会惹我生气他也不吃了的样子。 “你是alpha,我只是omega,你比我更需要充裕的体力。” “啧,”我这才愿意正眼看他,认认真真道,“那你现在明白我看到你碗里只有鸡汤时候的心情了吗?我训练要体力你工作不要体力吗,我下了课还不用捡瓶子了。” “平时实在受不了了我还能去医务室躲躲,那你能躲得了吗?” 我干脆一股脑全部说了出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啊你,每次回来身上都有受伤的痕迹,是你领导又拿你泄气了对不对,你工资那么少工作量那么大领导还拿你泄气,你这不比我更需要补充营养和体力吗?时小南。” 他放在桌上的手瑟缩了一下。 只是用很可怜的眼神看我。 电视机的光线在他精致笔挺的小巧鼻梁上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长卷浓密的眼睫在瞳眸的倒影中抖啊抖,里面只有我气呼呼的人影。 时不时闪过其他光线的电视机屏幕照得他更白了。 眼下是淡淡的红晕。 于是看起来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小兔子。 仿佛我再不搭理他他就会原地哭出来。 虽然为了在我面前树立一个无所不能的哥哥形象,时小南肯定不会哭出来,但omega的泪腺发达的要命,他现在肯定超级想哭。 居然还能忍着没哭真是辛苦了。 时小南:“……一一。” 我:“……” 时小南:“…………” 我:“……” 靠北,我亦败下阵来。 时小南试探着从我的手底下把碗悄悄地挪走,每次只挪一点点,一点点地挪,一边挪一边看我的眼色,见我没什么反应,才大着胆子肉眼可见地开心。 把自己碗里没碰过的鸡肉挪了一半到我碗里。 不是不想再多挪,是还想再多挪被我一个眼色瞪了过去。 一半,不能再多了,绝对。 然后一装好就马上迫不及待把碗放到了我的面前,期待地看着我。 “……”我认命吃起碗里的鸡肉,我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只是一味地吃着碗里难得的荤腥。 期间我又阻止了三次时小南企图往我碗里塞鸡肉的罪恶的手。 将三颗罪恶的种子掐灭在了摇篮里。 还好我机智! 耐着性子等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肉磨磨蹭蹭地吃完了,我这才开始享受自己碗里的美味,嗯!幸好我有上辈子的记忆,这是我从上辈子带到这辈子的属于母亲的鸡汤配方。 馋死我了。 前几天才终于是在越来越清晰的完整的记忆力里把食谱ctrl+v出来了。 几口迅速地吃完,我还没来得及擦擦嘴,一只手就已经拿着手帕帮我擦完了嘴角的污渍,之前怎么样另说,找回记忆以后他再这么对我让我十分不自在,“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是亲哥啊。亲生的。 我忍! “那我也是你哥啊。”他笑了笑,“长再大我也是你哥,你可不能做白眼狼,大了就不认哥哥了。” ……不er,我看起来有那么狼心狗肺吗??? 该鼠,鸡肉都喂了狗吃了啊啊啊。 但我的气在充爆之前,先被戳了个针孔,泄气了,就像嗞嗞冒气的高压锅一样,看着在疯狂冒气其实很安全,因为我看到,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臂上鲜明的红痕。 我皱起眉头,哪里的虫子这么毒,下城区的虫子就是千奇百怪。 主要是没钱买药膏。 以前他还会怕我担心所以大热天都要把袖子放下来。 后来是我趁着他睡觉的时候把他的袖子撸起来了,才看到他手臂上的红痕,他被我惊醒,十分错愕惊惧地捂住了手臂。 但他力气比不过我,在我把他的手反锁在了身后后,方承认自己上班工作的地方虫子很多。 露出来了也没用,没有药膏的话露出来也只是透气。 但至少能透个气。 在我强烈要求至少要透透气后他之后这才偶尔会把袖子拉起来。 我则把自己零花钱省出来给他买药涂。 虽然药膏的消耗赶不上虫子咬出来的速度,但聊胜于无嘛。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我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冰得我一哆嗦,又赶紧抓稳:“哥,我最近找到了份兼职,你以后不需要那么辛苦的去捡瓶子了,捡瓶子的地方肯定有很多虫子对不对。” “你之前没讲是怕我担心,但我都这么大了。” “我明天回来带你去诊所看看医生,至少要确定是什么虫子咬的,对症下药嘛。” 这里的医生很贵,我只能买通用的蚊虫叮咬药膏。 但因为不对症,所以效果微乎其微。 “然后我就可以给你买药膏啦!”我愉快而兴奋地说完,握着哥哥的手一顿,看向眼神正溢满复杂欣慰情绪的哥哥,疑惑不已,“哥你不开心吗?为什么?” 我这么懂事了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no.7 “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感觉你真的长大了……”面对我的疑问时小南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摸了摸我的脑袋,把我精心打理的发型都弄乱了,但我现在顾不上这些。 我:“那你有什么好不愿意的?” 时小南不着痕迹地把袖子拉了回来。 遮住了手臂和手腕上狼狈的红痕,一些地方因为没顾上已经变成了紫色的淤血,青青紫紫的痕迹在冷白的手臂上十分显眼。 他怎么晒都不会晒黑,和我一样。 …… 刚刚是为了做饭方便才撸起来的。 电视机“滋啦——”一声自己切换了频道,用久了之后电视机就会有这毛病,会自己换台,好巧不巧,正好放到了一片白而深远的天空,里面正放着帝国军校的宣传片。 镜头给到了帝国那高耸入云的辉煌白色城堡,高高的塔尖与周围充满高科技感的洁白城市以及万里无云的白茫茫的天空带来了长久的白光。 光辉的白光仿佛给这间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做了一场净化。 打在我脸上衬得我像是个长着白色鸡翅膀的天使。 但并不能改变这里依然是下城区的小破屋的事实。 ——净化就是个形容,这和脱裤子放屁没区别。 借着这白光我能轻易看清时小南的动作,以及他欲盖弥彰的遮掩。 本来手臂上的伤痕就多,现在有些地方都有些红肿了。 看得我都觉得手臂又疼又痒的。 他慢吞吞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一一,你还小,现在还不是你该操心钱的时候,哥哥为你感到骄傲,但也很心疼你……你现在有兼职很好,这么小就这么厉害了,这是哥哥做不到的。 但不要把钱乱花在我身上,这是你自己的钱,你要把钱藏好,储存起来,不要乱花钱。 我打听过了,把钱放在联邦银行里面最好……里面的利息最高……” 我:“哈?” 我是在说让他去看医生吧??? 搞什么东西就变成乱花钱了…… 我没气炸先委屈炸了。 难不成我每天都得去大x发杀十年鱼然后心变得又冷又硬他才满意? 开什么玩笑! “明天我陪一一一起去银行把钱储存起来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啊!”我瞪大了眼睛,用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我要被他惊人的发言震撼到人裂开了,平时努力收敛起来的alpha气场全开,用白茶花的信息素压着人不让人反驳我: “我们说的都不是一个话题了吧,我看你就是病久了讳疾忌医了!不行,身体最重要,这些钱我之后还能再赚。” “明天你必须和我去看医生!” 我说完生怕他反驳我,一个转身就抓起作业开足小马达轰轰轰上了楼:“我要写作业了你不要打扰我。” ——这些作业其实早就在方辞廖家写完了。 ——但我是不会告诉他的。 ——就让他高三文科转理科,傻乎乎的无措吧! 哎哎哎,不小心跑太快了。 腿疼疼疼疼疼疼疼。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时小南早就已经出门上工了。 桌上只留下了一盘煎鸡蛋,和一小瓶桃子味营养液。 他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口味。 桃子味最适合掩盖营养液里其他东西的怪味道了。 我撇了撇嘴,用脚想都知道他肯定是怕我也把鸡蛋分他一半才跑的,但这是自己的哥哥,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人打一顿吗,他可是脆弱的omega。 面对他我真的是alpha死活标记不了beta—— 答:无力感。 在非原则问题下就宠着吧。 走之前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小破房,小破房不管是从外面看还是从里面看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我哥打理的很不错。 地板原本是水泥地,被时小南用捡来的废报纸铺了一层,只有些微地方报纸不够了只能坑坑洼洼的放在那里,但那都是小角落,整体来看还是很不错的。 电视机被关了上去,这是家里最贵的东西,保护的很好,只有表面有一丝小小的裂痕,沙发是塑料凳子和纸壳子搭在一起然后缝上捡来的棉花破布什么的洗干净了搭建起来的。 就像有段时间很流行的废土风。 回家早的话我还能和时小南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看电视。 但最近这段时间应该是不行了。 有种微妙的预感感觉自己这段时间会非常非常忙。 :) *** 我的预感果不其然实现了。 *** 教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吵闹。 能理解能理解。 我所在的班级是机甲单兵系里最差的班级,所以自然会比其他班级要吵闹一点,不听老师讲话一点,不做人事一点。 而我会进这班级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班大部分都是beta,准确来说是只有我一个非beta人士,我甚至是个比beta还拉胯的alpha。 就凭我那垃圾体质谁指望我开着机甲和人斗殴啊。 不被人单方面殴打就不错了。 要论天赋,我的alpha天赋全部点在了脑力上。 只是很可惜,在所有人看来alpha最重要的是体力,而不是能力压全场的智商,当然,如果你能同时将体力和智力拉满,那你就会是全校最受欢迎的alpha。 但我不是,体质这玩意是天生的。 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与其埋怨自己,不如痛骂这个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的垃圾世界。 资本就是爱做局。 **的,又是想念红旗的一天。 “时一时一——” 我刚刚在座位上落座,身旁的同桌路人甲就和鬼一样缠了上来,我习以为常地从包里掏出作业丢给他:“接着。”想了想又提醒了句,“不要再把奶油什么的弄到上面了。” 我哥当时拿我本子给我家长签名的时候看到奶油印子的时候脸色都不对劲了,害得我解释了半天这真的只是我同桌的奶油,而不是别的什么七七八八的乱七八糟的玩意。 abo世界的人类真是过分的早熟。 有时候真有点好奇,我哥那个天天忙着打工的贫苦打工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x教育太普及也不是好事。 路人甲接过了作业本,第一个预感应验的地方就这么来了。 平时他拿我作业就会变成一条狗,这次拿到以后却没有立刻开始抄写——这是很不合常理的,因为他的屁股后面还排着整个班的等着作业随时随地做好了抄袭准备的同学,作业belike我的立身之本—— 他不赶紧抄完是打算等下被人群殴吗? 居然还在抱着我的本子小心翼翼地看着我,搞得我都忍不住扭过头去复习自己的课本了,尽管这课本已经烂熟于心了,也架不住老师每天换着花样变着考。 试问有谁会在卷子上出: [假设你今年八十岁,但你的爷爷已经八千岁了,你的爸爸今年三千岁,请问你爸爸最有可能在哪一年生的你?] 正当你打算辩证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再往下一看: [本题在课本中亦有类似题目,请在回答框中写上具体页数与行数。] 想必此时任何人都是满脑子问号。 但这几把狗屎的卷子上全部都是这种离谱到没边的题目。 并不是说一定都是问页数行数。 有的可能还会让你根据各种各样条件下算出某位名人最爱的xp,曾经交往过多少人,最喜欢的姿势,还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偶尔能出现像样的题目就谢天谢地了。 说是考验考生的应变能力。 被神金题目蹉跎的我:^_^ 骗骗兄弟就好,别骗姐妹。 骗着骗着别自己都信了。 毕竟机甲单兵系平时的主要训练还是实训,就是打架,那部分可都是教练亲自经手,军校在这方面可不含糊。 所以文化这类的基本都是天龙人们的拉分项目,魔改的余地留的够够的。 …… 这能咋整,笑一笑蒜了。 做好自己的复习就行。 我只要正确率百分百了就能继续苟住不至于退学。 实训那玩意我放弃了,幸好这学校别的不怎么样,但只要最后能毕业就能有铁饭碗,即使是低分飞过也ok。 本本分分毕业即为我的人生目标! 但存在感极强若隐若现的视线让我实在是有点没复习下去,我还打算复习完这无厘头的课本以后去学习一下《从0开始机甲设计与制造》呢!我《机甲设计-入门》啃了三天才啃完。 “你不抄的话就还给我?”我不得不放下手里推测名人xp的算命用的珠子,冲着视线的方向抬起头说道,然后意外发现目光来源并不是我的同桌,而是另一位让我感觉有些陌生的路人乙同学。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礼貌说了声抱歉,“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那个,有人在门口等你。” 路人乙同学犹犹豫豫地张开口又闭上嘴,半天了没发出声,接着围在我周围的同学之中才有人发出这道声音。 我这才发现从我落座以后教室就安静的有点诡异。 而且身边莫名其妙围一圈人。 我原先还以为他们只是等我同桌拿作业等急了,就蹲在这边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抄完然后殴打他来着,没想到原来是在等我。 表情细看能发现实际上还很惊恐。 …… 我平时人缘还不错,说话也很有礼貌,即使因为alpha的性别所以导致这个班的bate同学们一开始都觉得我可能随时随地变成家暴女。 ——同性别一般只和同性别玩。 ——beta们有我融不进的圈子。 但温文尔雅的病弱小白花是我的保护面具,加上我还把控着所有人的作业完成率,有人想要请教我也会认认真真的回答问题,所以班里的每个人都还蛮喜欢我的。 并不会因为我害怕成这样。 ……就我这弱不禁风原地装死都有人信我真的已经鼠了的样子连omega都吓不到好吗,更别提我信息素日常寡淡如白开水了。 所以—— 我缓缓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后门。 那里正斜斜靠着一个戴着军帽穿着乌托邦校队的专属作战校服的男人。 端的是一派高冷冰山气质。 同学们自动让出了一条路,让我能够轻易和人对视。 …… 是陆恩。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no.8 有人小声补了一句。 陆恩是指名道姓来我找我的。 “?” 我再三确认了一下。 确定是来找一个姓时名一的人吗? 路人甲点头。 我又确定了一下,确定是时间的时,一二三四六七八九十的一吗? 路人乙点头。 我:“。” 于是我又扭头问路人丙。 是姓时间的时,名一二三四六七八九十的一的时一吗? 路人甲乙丙同时点头。 然后我在被他们殴打和走出去被陆恩殴打之间犹豫了下,决定还是不问了。 让问号飞。 这种时候脑袋里不冒问号是不可能的,我的脑子简直就像是捅了问号窝窝了,看到陆恩就开始疯了一样冒问号泡泡。 吾日三省吾身。 老老实实乖乖巧巧做人了吗? 做了。 人设崩了吗? 肯定没崩。 我惹天龙人了吗? 我没惹任何人。 那陆恩这个天龙人专门来我教室堵门是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回忆了下唯一和这家伙有交锋的联系。 被他的星际篮球砸到,然后被送进医务室,被他的青梅竹马威胁。 被他瞧不起,被他错当成omega。 …… 怎么说都是被动词。 我是被动的! 得出结论,我是无辜,我无辜的不得了,我这么可怜脆弱又无助的小白花再怎么样都找不到错误,我就算是说实话也会加无数的修饰词语,还会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尽管责任明明不是在我身上。 但我为了给天龙人面子我还是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了。 多么感动人心的冤大头啊。 唯一的联系只有医疗舱,难不成他真这么好亲自来给我送医疗舱。 那就要对他改点观了。 虽然他瞧不起下城区的人,但人品看样子没问题。 想到这里我不由挺起了腰杆子,注意到了我如火如灼的视线,陆恩可算是舍得屈尊纡贵动一下他的脑袋了,甚至因为帽檐的阴影挡住了他灰沉沉眼瞳而伸出手利落地转动了一下帽檐的方向。 长腿微微调整成侧对着我的姿势。 裁剪得体合身的黑色军裤配上同色系的长靴,能够一脚踹飞十个像我这样弱鸡的alpha。 b格拉满了属于是。 但以上这些都不能解释他为什么要在我教室后门蹲我。 来了就算了,也不懂得自己找个椅子坐下,就这么站在门口罚站。 如果是打算引起我的同情心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败了。 *** 我,永远不会同情天龙人。 ——此乃时一的人生信条。 ***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我决定再再再确定一下,不是我想这么谨慎,谨慎更有性价比,都说天龙人的时间比黄金还珍贵,让我赔钱了我可赔不起。 于是我拿起手中的课本,一心两用,一边用余光迅速地哗哗哗翻看着课本里的内容,一边端端正正地整理了身上的校服外套。 然后提出疑问:“请问,您是来找我的吗?不是找其他有可能和我同名同姓的人?”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旁听的陆恩居然沉默了下,然后我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了0.05mm,再仔细一看,好像还有要继续上扬的意思。 我:“???” 这有什么好笑的! 好吧,确实好笑。 但不许笑!如果惹毛我了—— ……当然如果你一定要笑的话也可以,我会毛茸茸地走开。 向金钱和权势低头,举白旗.jpg 谁让我怂呢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爷的,随便一个天龙人都能让我原地退学。 就当我认为陆恩不会回答我只是想看我在他面前和他一起罚站的时候,他动了下薄唇,“这里不方便讲话,跟我来。” 说罢就先走一步,看来确实是找我没错了。 “……抱歉,但马上就要上课了,有什么事的话,如果可以……是否能够快一点呢……?”我迈开脚步跟上他的步伐,为了跟上他累得气喘吁吁,用力擦去额角沁出的汗珠。 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幸好我刹车的很及时。 还挺想问他是怎么做到视身后一堆从教室门框里冒出来的脑袋们为无物的。 我们走到哪里哪里就有脑袋从门框或是窗户里冒出来。 居然就这么放任自己作为八卦的中心吗? 即使我确实是货真价实的alpha,但我又没什么名气,被误会成omega的次数又不少了,再过分点,要是传我和陆恩是aa恋又不是没有可能。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有了abo三种性别以后更是八上加卦。 就算他不在乎,我在乎啊!!! …… 但相比这点,果然我更在乎的还是学分。 “就在这里吧。放心,不会耽误你的时间。”陆恩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与平静,嘴角像素点曾经微微扬起的事实就像是我出现的幻觉一样。 总之他停下来了我就也停下来了。 陆恩停下的地方是校园图书馆的一处角落,距离我的班级不远,我预测了下就算他最后不做人事只给我留下一分钟的时间也足够我跑回教室了。 只不过昨晚跑了一次今天再跑一次我的身体肯定吃不消了。 估摸着下了课就要找医务老师给我回点血了。 陆恩似乎很喜欢整理他那双皮手套,嗯,也许不是同一双,但款式贼像,都是皮质的、黑色的,露手指头的,看起来贼酷贼拉风。 凝着冰霜与露珠。 使我原地风湿,潮人恐惧症犯了。 合理推测这位可怕的卷王天龙人又给自己加训了。 而且还是恐怖的北极地模拟训练。 他将上面难得的褶皱捋平,似乎是为了防止褶皱再次出现,于是手指便一直停留在那里,“我看过你的实训表现。” ——?请问我的实训表现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陆恩斟酌着般说道:“说实话,很差劲。” 我脸上的笑容面具差点裂开:“……” 实训表现很差劲这回事我自己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话我这么努力啃课本是为什么! “我很想知道,像你这样差劲的表现是怎么考入机甲单兵系的?又是怎么伪造性别的。”他的眼神锐利起来,审视般地看着我,无机质的双眸注视着我。 仿佛监狱里负责监控的机器乌鸦发现嫌疑人正在试图越狱一样。 ……放过我吧。 我只是一具平平无奇的尸体。 所以我说了这么多遍我是alpha了他倒是听进去啊!我很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针对您的最后一个问题,我重申一遍,我的的确确不是omega,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 固执的认为我是omega到甚至认为我伪造性别也不愿意相信我alpha。 我不是没想过放出信息素,但信息素这玩意有阶级碾压啊。 白茶味信息素在这位的冷鸢尾信息素面前完全可以被轻易碾压,我放出来除了能激怒他以外也便只有个香水的作用了,白白浪费我珍贵的体力。 哈哈哈哈哈绝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恩的眉心微微蹙起,自动忽略了我的抗议,似乎是觉得再纠结这个问题没什么意思,没有再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要放我离开的意思。 为了尽快解释清楚回教室继续复习,对于他的第一个问题我长话短说: “您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我其实也一直很疑惑自己为什么能通过机甲单兵的考试。” “如果您查过我的档案的话就会发现我除了精神力是s级的外……” “我的体质与体力耐力均为c-。” “而我一开始报考的实际上是机甲设计系。” 我自认为把事情讲清楚了,抬眼看了下图书馆里挂着的挂钟,还有三分钟,内心期待了一下也许自己可以不用靠爆冲就能在上课前回到教室。 三分钟。 慢悠悠走回教室都来得及。 便开始挪起了脚步。 但才刚刚挪了一下脚步,陆恩的声音便在我的耳畔响起:“你的话前后矛盾了。” 我:“……” 我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天龙人我可惹不起。 哄了自己五秒才平复了心绪。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话:“请问,是哪里矛盾了呢?” 想了想我又低下头,有意无意嘟哝了句: “……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原本报考的专业就是机甲设计系。 谎言里面要掺杂真话才够迷惑人。 但我思考了一下目前为止自己说出口的话。 …… 没有一句是假的。 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如果你是alpha的话,就不可能报名机甲设计系,并在入学后进入机甲单兵系。作为一名能够通过入学考试的机甲单兵,更不可能在实训中表现的如此差劲。” 他冷酷的声音像是在给我下达一场判决,“乌托邦的系统不可能出现这么多故障。 可是你却坚持自己是alpha。” 我沉默了。 甚至有点想笑。 沉默是今晚的笙箫。 我的沉默—— 震!耳!欲!聋! 他说的话我倒是不难理解,机甲设计系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是omega,就和默认omega不会参与机甲单兵系的考试一样,似乎所有人都默认了设计院是只有omega才会去考的学院。 这里为了严谨可能还要加上beta。 艺术系设计系只有omega和beta可以考,而alpha去考的话就要被笑掉大牙了。 乌托邦军校机甲设计系建校至今只有一名alpha被录取了。 刻板印象大赏了。 hello?凭什么alpha就不能考机甲设计系。 人类不仅退化出了三个性别,刻板印象也从未被抛弃。 果然历史就是重复重复重复再重复。 以及后退。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no.9 “……请问,有法律规定alpha只能报考机甲单兵系吗?”我犹豫了一下,又加上这句,“有法律规定omega就不能报考机甲单兵系吗?您想要我怎么向你证明自己的性别?” 尽管询问为什么法律没有规定omega不能报考机甲单兵系而他却要质问这句话可能会让他的误会更加的根深蒂固,毕竟这话很容易想歪。 会得出你又不是omega为什么要替omega发声的有罪定论,但我还是问出口了。 我真的看刻板印象很不爽诶。 我尽量平静且不失礼节地说完,抬眼看了眼雪白的天花板,在充满监控的乌托邦军校,这里是唯一的死角,也没有什么人会经过这里。 陆恩找的位置不错,也方便我做接下来的事情。 他也就干了这么一件人事。 陆恩没说话了,我也没指望他回答我的问题。 我作势要去解扣子,腺体在脖子后,这身校服穿着真的很麻烦,但他连入学体检上面写的性别都不信,那就只能让他亲眼看看了。 来这里这么多年,我对人类的性别观念已经接受良好了。 现在在我眼里看来,人类的第一性别是abo。 在此基础上,男a和女a是可以进同一间卫生间的。 考究点的话才会有六个厕所。 乌托邦军校的校区只有顶尖那拨人所处的训练场和教学楼里会安排六种性别的厕所外,其他地方都是三个厕所,a一个,b一个,o一个。 不习惯也得适应,谁叫你等级低。 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罢了。 “——!”我正在解扣子的手被陆恩捏住,眨了眨眼,与他深灰的眼眸大眼瞪大眼。 *** 陆恩几乎是下意识地锁住了面前女生的动作的,全然不假思索,以至于对上她如晨间薄雾般朦胧的双眸时,哑然了瞬。 时一为了跟上他的动作着实累的够呛,她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里面的衬衫也是。 她一抬起手,满是褶皱的衬衫就会随着她的动作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脸颊畔的发丝微微勾出一抹令人喉间一紧的弧度。 此时正值早夏,春天的尾巴尚未溜走。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发尾其实也也带着湿漉漉的露珠。 那是她在路过走廊边的灌木丛时沾上的。 潮湿的,没有攻击力的。 是雨季与白山茶花的淡香。 脆弱的。 很不巧的是,他刚刚训练完,身上也带着浓厚的水汽。 两个人就这么湿漉漉地站在一起,如果有路人看到这一幕或许会怀疑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剧烈的身体接触。 然而,并没有。 一片飘飘然的翠叶落至他们的面前,让他终于有机会躲开了她的目光。 几乎是落荒而逃的侧过头。 但他没有必要承认。 都这样了还敢说自己不是omega? *** 我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点问题,陆恩的声音像是隔得有些远。 哦,他刚刚说了什么? …… “你的手段了得。”随着这句话说出口,他捏着我手腕的力道越来越大,眼眸里翻涌着一些我并不是很想明白的情绪。 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健硕优美的超大胸肌几乎是怼在我的面前的。 穿衣显瘦露出有肉说的就是陆恩这种人,平时压根就看不出他锻炼的有多好,只能看出他的比例非常协调。 腰也细的和omega有的一拼,从被绷的有些紧的衬衫缝隙中不难看见,被纽扣死死拉扯着的……弧度。 是冰冷,晦暗不明,组成的灰眼乌鸦的全部。 感觉贴过去会被砸死。 而且我也不是a同,对alpha也只有生理上的不适。 我:“。” 他这句话也太冤枉人了,我矜矜业业做一朵老老实实的小白花不就是为了不招惹上你们这群天龙人吗,我这么努力了,居然还要被批评成手段了得。 过分了,真的。 难道我连呼吸的权利都没有吗! *** 然后陆恩就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了,自他自己给我打上了o装a的标签后,又一次将天龙人的刻薄展示的面面俱到。 鬼知道他现在脑子里又在想什么。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绝对还是觉得我是omega。 长这么帅有这么好的条件和家世身材,偏偏脑子有病,果然上天是公平的,给人开了个门就封了个窗,给了他一颗残缺的脑子。 冷静,这不是他的问题,这是先天残缺。 要对残疾人多点关心多点爱。 …… …… …… ——他脑子有病确实不是他的错,但出来祸害我就是他有问题了吧!!! 累了,麻了。 继续背书吧。 还得考试呢。 *** 手腕被捏了一下,好像骨折了,不确定,但为了防止骨裂让我本就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我考完早上的小测内容后就直奔医务室。 当然,被医务室老师狠狠嫌弃了一通。 ——“你个alpha受这种伤真的对吗?” 手腕上一圈红手指确实显眼,一看就晓得这痕迹是怎么来的,怪让人误会的。 ——“谢谢,我也不想受这种伤。” ——“……” 他沉默一会儿,我从他平静如死水般的专属于社畜beta的眼神中看到了一朵正在绽放的烟火,名字我很熟悉,叫八卦。 他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 ——“是beta还是哪个强劲的omega?” “您这么问好像有点歧视观念了,就不能是个生理性别为omega心理性别为alpha的跨性别同性恋吗?”我要是沉默了好像就是默认是alpha了,但直接说是alpha感觉我像是个bt。 我要为自己发声! 被社会痛殴多年的beta医生狠狠地沉默了。 他犹犹豫豫地看着我,然后给我腿上的绷带又打了个死结——昨天的那个已经被我自己拆了,alpha的恢复能力真不错,哪怕是我这种半残废alpha,一阵风都能把我吹飞导致我撞上电线杠撞破头流血过多逝世,但只要给我活下来的机会我就能迅速地恢复到原样。 然后,然后,然后再接着被风吹被撞电线杆。 再流血再包扎。 不然呢! 那可是龙卷风。 ——从他给我打绷带的手法,我看出他明白我未曾说出口话的意思了,因为他把我的绷带绑成了一个a字形,然后又从兜里掏出了一根烟,塞给我。 “……”我看着他,只是含着泪。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果然是被社会痛殴过的beta,太懂我了,一切皆在不言中。 然后他的手在肩膀上沉重地拍了拍,也没有很沉重,他怕把我直接拍鼠了,留了点力气,然后也拿了根烟给自己点了火从医务室走了出去,关上门。 透过磨砂玻璃制的门,能够看到他的身影,看得出他正蹲在墙角吞云吐雾。 我含泪收下了他递过来的烟。 虽然我不抽——抽烟是个多么奢靡的爱好!而且坏了牙又得花一堆不得不花的钱——但烟这玩意是硬通货,好烟更是,拿去下城区,一堆找不到门路只能吸劣质烟的家伙们就得吻上来了。 能卖一百星币呢! “喂,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像不吸烟……” 他开了门,只感到一阵风从自己的身侧划过。 beta的笑容凝固。 ——可以的,医学奇迹。 *** 我把烟和我的黑卡id卡什么放在一起,里面还有我录了一大堆证据的珍贵录音笔(来自方辞廖同学的倾情馈赠),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针线把我的口袋缝好了。 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裤子口袋,满意地踏上上课的小路。 *** 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这节课不仅是实训课而且得要和隔壁充满了天龙人味道的a班一起联上啊!!! 天杀的,又被资本做局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no.10 当我来到实训课所在的教学楼的时候,正好看到落在最后一位的路人甲同学从教室门里走出来。 我疑惑地看着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节课应该照常在教室里上模拟课。 我选择做了个好人—— “马上要上课你打算去哪里?”好心好意地问了一句。 好人难得有好报,beta们比我更怕alpha,尤其是顶级序列的alpha,从陆恩在教室后门出现并带走我的那刻,所有人就默认我是属于alpha那个圈子的人了。 尽管我本来就是alpha。 路人甲本来正打算绕开我走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停了下来,告诉我:“刚刚你不在,临时通知我们下节课换场地了……” 说完又唉声唉气道,“实训课老师怎么又生病了,这次还换了个特别远的场地。” 话说出口就立刻捂上,小心翼翼看着我。 见我仍然只是笑,似乎放松了一些,“那我走了哈。” 但没有很轻松。 至少是很难回到之前的状态了。 …… 天龙人只需要站在那里,就能轻易破坏我经营许久的校园关系。 靠北,真想骂人。 没有真的骂出来纯粹是因为说脏话不符合我的人设,心里想想得了,在这个世界活都活这么久了,早习惯了哈哈哈哈,扶额苦笑.jpg *** 换场地的通知很突然。 但并不奇怪。 之前也有很多次因为天龙人需要临时征用教室,而校方大手一挥,表示学校就是培养人才的地方,当然是紧着有能力的来。 因此d班——也就是我所在的最差的机甲单兵系末等班——本就岌岌可危少得可怜的实训课就越发雪上加霜了。 单就这学期而言,课表上标注的实训课已经度过了二十节,但实际上里面有十八节课我们都是在教室里自己背书写作业,为了让我们不至于闲着,教授们总会布置很多很多作业。 美名其曰:自习。 硬生生把作为高级学院读成了中级学院。 明明是机甲单兵系啊啊啊啊啊,我是很不想学这个专业,但上都上了,上了以后发现专业诈骗了真的很他大爷的离谱啊! 虽然交的学费都是一样的,就连学期末的考试的内容都一样。 但是我总觉得自己的学费用来养天龙人了。 这就是乌托邦军校的生存法则。 金字塔法则。 只要站在金字塔顶端,那么所有的资源都会自动向你倾斜。 *** 我闷头拿起手机连接乌托邦军校的信息网查看校园内地图,这次的场地正如路人甲同学所言的那样有些远,被安排在了a班的边缘。 乌托邦军校的d区。 那是个好位置,一般轮不上我们,我一般都是避开那里走的。 我从来没去过那边。 说来好笑,为了兼顾学业,我连这所学院都没有怎么好好逛过。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表达一句话啦…… 我不认路,早就该被淘汰的手机又不比光脑,根本承受不了爆炸的信息量,信息网的加载速度再快到了我手上的手机里都得变成乌龟爬行。 之前和班上同学关系好的时候我只要跟在他们身后就可以了。 他们都有光脑。 光脑连上学院内信息网后就会自动弹出ai助手。 一颗发光的球球,帮忙带路。 路人甲走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场地居然在d区,等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而且很不凑巧,只有一分钟就要上课了。 周围一个能问的同学都没有。 手机上的信号圈圈转了半天,我也捉急地转了半天,尝试着给方辞廖发了个信息,但他是隔壁设计院的,那里的教授上课很严,他估计找不着时间给我回消息。 我:“……”苦笑*2 *** 少女站立的模样十分显眼。 一簇被翠绿的灌木丛相拥的小径上,她仰头微微眯着眼抬头看着路边的地标,风吹起她的裙摆与发梢,似乎是觉得有些痒痒,于是伸出手指捋了捋脸颊边的头发。 在如今黑发基因几乎被淹没的时代,那如夜空般纯粹的黑在白色小径与浅淡的绿色之间像极了一颗闪闪发光的黑曜石。 她时而仰头,时而低头。 黑发也跟着一起上下翻飞,仿佛是一只黑色的蝴蝶,在阳光的映照下,黑色的蝴蝶正发散着七彩的棱光。 叫人移不开视线。 “……”长长的马尾摇晃过银白的弧度,坎贝尔的脚步一顿。 水晶般浅蓝色的眸子中多出了一抹模糊的黑影。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方辞廖抱着手里的课本,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的学长身后,要跟着他去给教授送材料,但才没走两步就发现他停下了脚步。 坎贝尔作为设计院中唯一alpha,且是稳稳位列成绩第一的alpha,加上即使是在omega中也鹤立鸡群的优越容貌,颇受设计院中的学子敬仰。 但他在众人的眼中从来都是优雅平和的,慢条斯理的,从未有过失态。 尤其是在走路的时候停顿的如此明显。 印象中,即使是偶遇了师长,坎贝尔也只会自然地转动脚尖,不着痕迹地停下,自然得就像是早已在等待师长的大驾光临了。 于是方辞廖不由好奇地问出了口。 见学长没有及时回答,他托了托鼻梁上厚重的眼镜。 朝学长目光所及之处看去。 但那里空空如也,只有一簇灌木丛和一个路标。 扎着银白色高马尾的alpha声音平静而高雅,狭长的眉眼带着天山雪莲般的清冷,全然没有任何异样,重新抬起脚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觉得那块路标和灌木丛挺搭的。走吧。” “噢噢噢,好的。” 他连忙跟上。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感受到学长作为alpha的威压了。 方辞廖叹了口气。 *** 我艰难地找到了场地。 怎么找到的?! 通过路上装饰用的路牌! 值得一提的是,上面的文字全部都被扭曲成了一个个我看不懂但十分精致的字画,据说是某个高层子弟的孩子觉得学院内的路标一点都不美观,所以免费帮忙设计了。 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图书馆里看过这章的内容和那位omega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恐怕我是真的一个字都不认识了。 由衷感谢,他竟然没有直接把路标撤掉,而只是在上面进行艺术加工。 …… 请问这所学校是什么天龙人的游乐园吗???! *** 迟到非我所愿,但我就是迟到了。 我无fuck说。 更无fuck说的是,因为迟到所以这次的实训课上要率先作为表率出场,而对手是一天八节课有九节课都在上机甲实战课的a班。 “时一,时一在吗?” “一分钟后再不回应的话就算是旷课了。” “确定不在是吗,好……” “呼呼呼……”我发誓我已经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了,甚至预感到这次跑完以后我的脚踝多半是要进医务室抱着医务老师的大腿嗷嗷叫着求他给我打石膏。 但迟到就是迟到了。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扶着d区训练场大门的罗马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伶仃地举起手,赶在被扣分的最后时限向正皱着眉头的a班实训课教官挥了挥。 ——其他班是老师,只有a班被配备了教官。 因为,只有a班里的学生有资质代表乌托邦军校参加每四年一届的学院赛,为学院争光,其他班?只要能毕业不就行了吗,你只管交学费,剩下的你别掺和。 “老师,我,我,我路上出了点状况。” 还没来得及等我详细展开进行狡辩,那位严肃的教官眉头就拧的更紧了,他用最挑剔的目光看向我,片刻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撇了撇嘴,“你是怎么进乌托邦的。” 我窝窝囊囊地把嘴闭紧。 “算了算了,算你运气好,这次就不扣你分了,但是下次要是再迟到的话……”教官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不近人情,“乌托邦军校是军校,什么叫军校,意思就是——你们,都是军人!” “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啊?有人能回答的出吗?” “教练我知道——是服从——”一道迫不及待表现的声音传来,我这才注意到原来训练场外面围了一圈穿着拉拉服的omega,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拥有一头如金子般璀璨金发的西尔万大少爷了。 他毫不掩饰自己看热闹的的意思,双手做喇叭状喊道。 搞什么……又不是篮球赛…… 你们a班玩的真花。 教官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要斥责的意思,而是表示了赞赏:“没错,连该被你们保护的omega都知道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但你们却没有一个人回答我。” “我对你们很失望。”他的目光着重落在了我的身上。 随后我嘴巴都来不及张开,他就很头疼般地说道:“军人的服从定律中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这次他没等西尔万再回答,就自己回答上了,“是时间!” 那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的意义是? “所以虽然我今天不会扣你的分,但该有的惩罚的还是要有的,”他拍了拍手,“就由你来作为d班的代表做出该有的表率吧,时一同学。” “a班的同学们里有谁愿意和时一同学进行对练吗?” a班一片寂静,就在我以为自己要罚站到下课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教官,我来吧。” 居然还真有人想要和我这个远近闻名的病秧子对练啊,我绝望地抬头一看,得,居然还是老熟人,陆恩。 怎么哪里都有他。 …… 我不行了。 这个世界的未来真是前途无亮。 一眼看得到未来。 他能打轻点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no.11 这场训练说的上是惨烈,陆恩也不知道对我是什么仇什么怨,拳拳到肉,机甲一上身就直奔着要我命来,我为了躲开他的攻击浑身解数都使出来了。 感谢我的s级精神力,让我的灵敏度大大的提高了,精神力这东西也就驾驶机甲的时候有用了,听说精神力等级越高驾驭机甲越轻松,轻松的像是在驾驶自己的尸体一样。 但我偏偏没有足以支撑机甲的体力和体术。 最后当然还是毫无悬念地被一拳送进了医务室。 他打的超重的。 甚至在我晕倒的前一刻,他还一脸难评的给了我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由于机甲头靠的近,我能够感受到他摘下了头盔,打开了我的机甲防护罩,轻轻一声叹息:“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不愿意承认……” “omega,难懂。” …… …… …… 我瞬间清醒,然后又被冲上头脑的血液冲昏了头脑。 ——神经病啊! 大哥,能为什么?因为我本来就不是omega好吗?!!! 欺负一个残废有意思吗!是会解锁什么新的人生游戏成就嘛! 我要给这游戏打差评!!! 痛苦面具x皿x *** 最后拼着一口气,我在昏过去前,因为过于疼痛,怒气冲天地用脑袋把人重重撞了一下,然后用力咬住了最接近我嘴巴的东西。 咬的我牙疼! 但不知道咬的是什么。 只听到一声凉气。 *** 陆恩摸着脖子上的一圈牙印,失神了阵,挥了挥手阻止了要上前的众人。 接着,拧开机甲防护罩的最后一层保险安全带,将已经失去意识了,浑身染血的少女推了出来。 他抿着唇,将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了那圈暧昧的印子,在西尔万大声嚷嚷的怒斥中将少女怀抱在了怀中。 ……她是omega。 他确定。 他不可能对一个alpha起兴趣。 因为,他是alpha。 而alpha与alpha天然便是竞争关系,只要遇到了对方就会克制不住地散发出具有威慑气息的信息素。 “西尔万,安分点。” 他警告道。 *** “……”睁眼就是白茫茫的天花板,以及身边在和绷带作斗争的医务室老师,好熟悉的场景,我真的有哪天可以不用进医务室吗?我抽了条绷带玩,然后被beta打了下手背。 啧,感觉不能。 我自觉从他的口袋里摸了根烟,没点,抓在手上当自己在抽。 他盯着我手里的烟看了一会儿。 “干嘛?”我拽的王八二百五地做着事后烟的姿势。 “你不抽就不要浪费我的烟。”他张牙舞爪地要去抢我手里的烟,然后我倔强地和他开始以一根烟为导火索争执—— “干嘛干嘛,这是我拾的嘞,又不是我抢的嘞——!” “从我兜里拾的???” “时、一,在别人那里受了气就和我泄火,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快把烟还我。” 我抱着烟死不撒手:“这是我有志气就能解决的了的问题吗……烟上写你名字了吗!写了吗!” 他说不过我,又看了眼我的浑身上下打满了的石膏。 接着就沉默了。 他挠了挠脑袋,抹了把脸,点了火又出门去抽烟了。 他抽烟的时候我就在医务室里发呆,等他散了烟味回来,我就看着他发呆,他揣着大白卦的兜兜,看着我,很难过的样子。 他这样我反倒是乐呵了,“干嘛,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这样你不是该开心吗?” 他一脸无语:“你说的好像你受伤了不是我给你打石膏的一样。” 我“哦”了一声。 也是哈,他是乌托邦军校的医务老师,我受伤了他再不喜欢我也得尽职尽责防止学生噶在学院里,这时候不说些什么感觉会显得我情商很低。 于是我抬眼看自己脚上的石膏,想了半天,憋出了: “辛苦你了。” 我进医务室少说也得有几十次了。 多了得往一百算。 换我我肯定也不喜欢事情这么多的学生。 这句话说出口,他又沉默了。 我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么多沉默可以沉默,但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憋不出什么好话,憋了半天只回了我个:“对不起。”——他没有办法真正帮上忙。 *** 也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嗐。 *** 不幸中的万幸,陆恩那可恶的天龙人还是懂得担负起自己的责任的,提前把说好的医疗舱送到了医务室,我躺里面躺了会儿好歹算是重新变得生龙活虎了。 起码是能重新回去上课,不至于因为旷课被扣学分连奖学金都拿不到。 就是伤的有点太重了,短时间没法好全,天龙人都是什么魔鬼身体素质,s级的alpha恐怖如斯!就这么点课余时间绝对不够恢复。 石膏该打还是得打打。 我拄着拐杖看着手里的课本一瘸一拐走出医务室,刚走出来就被一股浓郁的桃子味熏得差点没直接重新回到医务室,扭头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桃子味啊?” 医务老师头也不抬,“你病得脑子出问题了?还是那个alpha打的是你的脑子?” 好嘛,没有就没有吧。 就我能闻得到的话…… 我深吸了口气——被满腔桃子味呛得咳嗽——赶紧闭上嘴,假装没有闻到,用随身携带的课本挡在鼻子前,扫了两眼巩固记忆,正准备闭眼离开这风水不太好的地方。 没成想就走了两步,连电梯的位置都没走到,就被抢了拐杖,抵在墙上。 定睛一看,桃子味信息素的主人。 我吸凉气:“……嘶。” 又被呛了口—— “咳咳咳咳咳!!!” 虽然早有预料,也不是很惊讶,但你们omega怎么这么爱壁咚这套。 再来几次我真的要见怪不怪了。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看这位omega要对我说什么,总不能—— “啪叽。” 一张纯黑的卡片被丢在了我的面前。 上面写着: 额度/1000w。 我:“……” 我:“…………” 我:“啊?” 这可超出我的预料了。 从脸上捡起黏在面上的黑卡的时候,我的手又在抖抖抖了,不是,也没人告诉我你们天龙人的钱这么好赚啊。 只要呼吸就能赚钱的好运气能不能再持续久一点。 随便怎么侮辱我都没问题!只要有钱就行了! “哼,没见识的贱民,连一千万都没见过吧。”西尔万趾高气昂地抬起头,高高在上地鄙夷着看着我,金发蓝眼还是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我劝你拿着这1000w赶紧滚,不要肖想自己配不上的人。” “就你这个装a的低等omega,哼,也配?” 他挑剔地打量我:“还以为是个什么样omega,结果不过如此。” “抱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抱歉,但是抱歉,我咳嗽了一声,努力把桃子味信息素带来的异样排出去…… 我如果真的是装a的omega我至于忍的像现在这么辛苦吗! 受不了了,又不能对omega露后脖子,这玩意叫x骚扰。 被人看到了会被告到联邦法庭的。 悲允。 我局促不安地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给我这张黑卡,但是,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对你口中说的那个人并没有别的想法。” “而且,我并不是omega,而是alpha。” “哈?”他挑了挑眉,金发张扬,蓝眼清亮,“那你敢说你对陆恩一点意思都没有?怕你这个脑子听不懂,和你说的再明白一点吧。我呢,就是来警告你的。” “他脑子里没有恋爱那根筋,所以看不出你那点把戏。” “但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陆恩的话,如果我的行为让你觉得冒犯了的话,那应该只是我作为一名下层alpha对有能力的alpha的仰慕吧。”我垂下眼,像是被伤了心。 “而作为学生,我们应该专注学业,尤其是作为一名军校的学生,毕业即就业,作为一名军人,更不应该把心思放在情情爱爱上。” 即使很难过了,我还是缓和而坚定地完整表述出了自己的想法。 眼眸中尽是对知识的渴望,毫无对爱情的欲望。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我爱钱!我爱钱! ——我爱钱爱的要死要活! 你都能给个装a捞子那么多钱了,我这么真善美你就再做做慈善吧! 我摇了摇头,眉眼间晕染着笑意,因疼痛而脸色苍白,墨发乖巧地贴在我脸颊旁,诚恳道:“我从来没主动说过我是omega,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比起谈恋爱……我想,我还是更乐意做一个纯粹的军人,来回报这个世界。” 爱个屁。 我在主动这个词上用力咬了下。 西尔万愣了下,他能够看出少女的眼中流淌着的全然是对这个世界前途的期待与彷徨,她的声音不大,但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砸在人的心口上。 话语间是满满的真诚,眼神毫无闪避的意思。 叫人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这么真诚吗? 他张了张口,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就好了很多,“……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西尔万嘟嘟囔囔着,然后—— 然后,收走了我手里的黑卡。 我:“——?!” 不——不——我的黑卡—— 我的钱—— 这剧本不对啊——! 靠北!我的钱啊!!! “如果这就是你非要装alpha的理由的话,那这次就姑且算我误会你了,哼,”他叉着腰,用下巴看我,“你最好是你说的那样。”随后又是话锋一转,“但你装a的技术真的很差诶。” 我:“?” 他端详着我的脸蛋,嗤笑了一声,又撩开自己的胸口的衬布,给我看锁骨上的小痣,和鼓鼓囊囊的缝隙,男omega并不大,但作为拉拉队队长,形状还是很好看,就差没直接把自己是个魅力无穷的omega这个标签贴自己脑袋上了。 我:“???” 好熟悉,好眼熟。 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我曾见过的。 这是什么o蜜间莫名其妙的友谊开展方式!还带点o竞。 我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白白嫩嫩的扁气球,肉桂色的气球尾巴…… 看都看了。 现在我要是直接把后脖子露给他看,证明自己alpha的话,他应该能直接把我送进监狱关100年。 啊不,恐怕是无期徒刑。 瑟字头上真是一把刀。 “不过嘛,你好像确实在认真装alpha,装久了一点omega的样子都没了,哼,这可不行,看在你这么努力的份上,我可不能看你这么堕落下去,”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扇子,轻轻扇动着,“你平时要装a就装吧,但omega的样子别丢了。” “就算要装a,也不要给乌托邦军校的omega丢脸。” 他凝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每周三下午五点半,玫瑰之乡俱乐部,”西尔万的声音又甜又腻,尤其是慢下来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听起来就像是哪里的蜜罐被砸碎了。 里面的甜腻的蜂蜜正顺着碎片残渣流到地面上,然后有人把带着玻璃渣子的蜂蜜硬灌进了我的喉咙,让我有种喉咙被哽住了感觉。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玫瑰胸针,随意地别在了我的胸口上。 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像我的肩膀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我会向你的班主任告假,作为玫瑰之乡的一员,你拥有参与活动的资格,这里的教授自然也没有办法扣你的学分。” “别想着拒绝我。”他又笑了起来,是很大小姐的那种笑法,堵住了我想要说些什么的嘴,“拒绝我的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听你狡辩,无论你有什么理由,都不允许拒绝我。” 我:“???????” 鬼知道我费了多大劲的才克制住自己脖子后面蠢蠢欲动的信息素的! 他竟然还觉得我是omega!!! 老天,有没有天理了啊——! *** 等下,更重要的是,什么,什么玫瑰之乡? *** “小时一,你胸口上戴着的是什么?”傍晚,我遵守着作为家教约定好的课外辅导条约,乘坐方辞廖家的悬浮私家车帮方辞廖进行辅导。 但方辞廖说今晚学长喊他有事,要晚点回来,我就干脆在他的学习桌前边写作业边等他了,期间应漾漾总是时不时来刷存在感。 都被我应付过去了。 他第五次端着果汁进来——前面几次是水果拼盘牛奶燕窝提神薄荷糖(“本来打算给你拿咖啡的,但是咖啡对身体发育不好。”他这样说着放下薄荷糖,温温柔柔道,“还是薄荷糖比较好,是无糖薄荷糖,也不用担心蛀牙了。”)—— 在把果汁推到我面前时,突然注意到了闪过的一瞬金色。 应漾漾的眼神有些凝固。 我直觉这玩意好像不太对,犹豫了下,放下手里马上就要写完的作业,“叔叔……?” “怎么,还喊叔叔?” “小、小妈。” 小妈你别靠我这么近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no.12 话题又一次被轻易略过。 应漾漾撑着下巴看着面前的少女,双眼一瞬不眨。 少女的年龄比她实际上表现出来的要大一些。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没吃过好东西,身形十分削瘦,手腕骨很明显,薄薄的肩膀有作为alpha而生长的锋利轮廓,这在别的alpha身上会让人变得有攻击性。 在她的身上反倒显得少女更瘦了。 身上穿着是数十年如一日的校服,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过了,没牌子,开了线,丢到垃圾堆里都没人捡,但被刷的很干净。 早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应漾漾就花了钱买了她的资料,知道她的家境,更知道她出身在下城区,除了一位哥哥外再没有别的亲人。 学习与生活全靠哥哥微薄的工资维系。 他便动了想要资助她的念头。 但在和她谈过话后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时一是个坚韧而有自尊的alpha,即使出生微寒,面对强权仍然不卑不亢,在他拿出黑卡诱惑了更是坚定地拒绝了自己。 他怎么舍得拿钱来侮辱她呢。 于是他便转了念头,提出了家教这一工作,果然,她在得知能够以自己的劳动得到正当的金钱的时候,尽管知道这仍有资助的意思,但还是接受了。 他又怎么舍得放弃这么合心意的孩子呢。 她很白。 苍白。 发却很黑,黑与白是纯粹的对比,强烈的对视觉的冲击。 还是个学生呢…… 令人不自觉生出怜惜的心情。 再然后便是侵/犯。 即使她才是alpha,而他是omega。 无论如何,这份心情不该于保守于深闺中omega生出,更不要说,应漾漾已经不是少年的年纪了,他早就嫁做他人,为他人操持起了家业。 应漾漾仔细的,慢慢的,剥去盘中柑橘与橙的白须,再如何小心,散发着清香的汁水都会留在他的指缝之间。 摊开手,透过指缝,看得到她专心致志的神情,垂落的果汁珠液仿佛隔空落在她的身上。 在她不自觉的时候,他就已经忍不住幻想她……的摸样了…… 她仅仅是坐在那里,便是引他入地狱。 应漾漾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感到喉咙干涩异常,他拿着签子插了一块多汁的橙子送入口中,又忍不住嗅了嗅,空气中闻不到她的信息素。 胸口二十多年没有这样强烈地跳动过了。 和那些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信息素的alpha相比起来,少女温和得不像话。 仔细想想,从初次见面开始,他那样引诱她,她也没有屈服于本能而放出丝毫信息素,忍耐,谦逊,有礼貌,克制。 随着无数美好词汇袭来的还有…… 即使仍有果汁流淌的喉间处的干涩。 干涩越发难耐。 犹如沙漠中挨了数十日饥渴的人。 喉咙间的果汁则是虚假之泉。 即便喝了再多,也无法替代真正的水源。 只会越喝越渴。 而真正的水源…… “唔!” 我正忙于思考一个机甲电路的问题,陡然被塞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果肉,下意识咬了一口,被没有防备的酸味酸得牙有些软。 注意力瞬间分散了些。 而罪魁祸首拆了手中的压缩湿巾正清洗着手中的果汁,见我抬头看他,还低低一笑。 他眉眼深邃,五官精致,桃花眼笑起来就像是鱼钩一样,嘴角含着的笑意就是打的窝。 正准备钓鱼。 但我这条鱼忙得很,回家以后就没这么好的光线了。 有限的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就是要当做没看到,我咀嚼着嘴里的橙肉,打算继续手中的作业,不免被酸得抖了下,酸味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味道! 我这具尸体真的真的真的很需要一个防腐的裹尸袋。 酸味会腐败我的身心。 但好像小妈又误会我了。 他擦拭着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即使我再怎么努力重新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承认alpha的dna里怕是就把omega当成了猎物,更不用提他还把泛着粉白红晕,纤细又骨节分明的五根手指搭在了我的手肘旁。 有意无意的,时不时就碰我一下,如果我大惊小怪,他就要扮无辜了。 狐狸精的千层套路就是剥洋葱皮。 要是亲手拨开能被辣的眼泪流出来,但要是隔着一层水,反而就变得人畜无害了。 他现在这样纯粹是没吃到过我这种清纯娇柔不造作的。 真吃到了就不一定了。 应漾漾真是个恐怖的狐狸精omega,执拗起来非把我拆骨吞下,见我没反应,便把手中的果盘俯身推到了我的手边,“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就随便买了些你们小年轻应该都会喜欢的品类,橙子啊橘子啊什么的,听老板说你们这个年纪挑这类果子没有错。” 我不得不抬眼看了眼,结果这一眼差点让我没喘过气。 应漾漾的桌子离我虽不算远,但因为我作业的占地面积,所以还是有些距离的,要把果盘推到我的面前,就需要微微俯身。 他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今天没穿那标志性的旗袍,换了身丝绸的松垮袍子穿。 一俯身,就能顺着领口看到omega的扁白气球。 小妈显然是没锻炼过的,比好歹在学院里参加了啦啦队而起码有过锻炼的西尔万比起来,他的气球要更扁,但也更白。 气球尾巴的颜色也更淡更红,更粉。 …… 他大爷的,谁能受得了。 但我是事业脑型高智带前世记忆款新鲜出炉号的百年干尸。 这招对我没用的! 我假装不在意地移了一下位置。 他就关切地把果盘往我这又推了些,脸上带了些愁虑,“怎么了,是这些水果不合你胃口吗?下次我买些车厘子回来?” ……我靠。 看了眼作业,嗯,做的差不多了。 稍微放松一下好像也行? “没有。”我摇了摇头,屏息凝神,防止信息素有任何外泄,“是我天生不爱吃水果而已。” “不喜欢吗……” “可能喜欢过吧,”我露出一个拘谨而别扭的笑容,似乎因为他温柔的眼神而不由自主地倾诉道,“小时候我哥哥给我买过,我记得好像是夏天,他从楼下还没有搬走的水果摊里抱了一个西瓜回来……下城区的夏天真的很热,他抱着西瓜踩着水坑笑得很灿烂,很开心……” “西瓜真的很甜,很清爽解暑。” “但是,”话说到这里了,为了配合转折点,我捏着笔的动作紧了紧,骨节泛白,“我不知道原来一个西瓜要800星币,可以抵一个月的水电费了。” 看气氛差不多了,应漾漾的眼里已经有泪光闪烁了,我才接着道: “我哥哥捡了两个月的瓶子给我换了一颗西瓜。” 我卖惨起来都是有理有据的,撒起谎来也是真假掺半。 ——这个世界是真烂,来了以后连这个西瓜都吃不起了。 ——说什么科技进步,分明是该死的退步。 “诶,小妈你别难过啊!这件事都过去很久了!我现在都已经不喜欢吃水果了——”看到小妈的眼泪,我慌里慌张地去找纸巾。 又看方辞廖的房间里还有饮水机,还贴心地帮忙接了一杯有些发烫的温水。 见我这么贴心,小妈本来就有些要流泪的迹象,没hold住,滴了一滴下来,顺着脸颊落到了下巴尖,整张脸便红了。 红得撩人。 这是真狐狸精。 他擦去眼角的泪痕,把果盘完全放到了我的面前,“小时一多吃点吧,妈不爱吃,好热啊,这个天气,感觉快要到夏天了。” 应漾漾哭热了,把领口又弄散了些,又因为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刚才留在桌面上的果汁,藕白的手臂上又挂上了黏糊糊的橙汁。 气球上免不了也有挂上几滴。 我则把白开水推给了他,一脸正色道,“小妈你刚刚才哭过,得补点水。” 他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恕我这个粗枝大叶的alpha不懂,他为什么轻轻碰一口都像是被100°c的开水碰过一样,才碰到一口就立刻拿开。 水还洒落了不少在身上,沾湿了衣袍,丝绸这东西一碰上水就—— 额,懂的都懂。 这也就算了,气球尾巴居然还透出来了! 我慌乱移开视线,他像是被烫到了似的,毫无自觉地给自己扇风。 “怎么好像更热了,小时一你给我喝的是什么……” 我指了指旁边的饮水机,老老实实道:“白开水。” 小妈:“……” *** 表面上我又给小妈倒了杯凉水,就又重新回到位置上写作业了,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疯狂尖叫着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我!!! “妈——我带朋友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方辞廖的声音,他一边换拖鞋一边招呼着身后的人进来,“学长,那边都是干净的一次性拖鞋。” 坎贝尔学长的洁癖是众所周知的,但即使他没有洁癖,也没有人敢弄脏他。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no.13 这头,应漾漾不满地撅起嘴,柔顺的长发摩挲着我的脸颊,白皙柔嫩的手指扯着我的校服外套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茉莉的清香幽幽升起。 “!”我并没有要上演《朋友的母亲》的打算。 计划中,我应该要再钓一下应漾漾。 作为我的外置钱包的外置钱包,把应漾漾钓到手里了就能在外置钱包上上层保险锁,以免出现方辞廖中途跑路我找不着人付款的意外。 太轻易得手的话肯定不会有多少保险锁的效果。 方辞廖的声音让应漾漾对我的注意力短暂分散了下,我趁机躲开小妈要搭在我腿上的手,手指握住了他的手腕,又放在他的手背上安抚了一下,(因为情急之下,又因为他领口开太大了出了点意外,但详细提起来就得[哔哔哔——]了,所以这里不提)。 在他恍惚愣住的瞬间立刻打开房间门,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下看—— “小妈我去看看方辞廖。” 从我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底下的场景,有着深棕色脑袋的腼腆男孩殷勤地拿出拖鞋放在我看不清面庞只能看到一头如月光倾泻般银发的脑袋前。 我趴在栏杆前,眯起眼睛。 不过单凭这点就已经够了。 银白发本就是基因彩票,即使强行使用基因编程技术也多半只能编辑出一个浑身带病的孩子,所以那些有身份背景的权贵即使再怎么喜欢这种发色,家族中也极少会出现银发的孩子。 乌托邦军校中更是只有一名拥有银白色长发的学生。 这名的学生的名声简直如雷贯耳,我当初准备入学材料的时候就是听说乌托邦机甲设计系是会招收alpha的,所以毅然放弃了其他完全没有招收过alpha进入设计院的军校的邀请。 结果嘛,还是出了意外。 ——我至今无法得知到底为什么我明明填的是设计院的招生单,入了学就被分配进了机甲单兵系,即使是工作人员的失误。 但对于我这种没有什么背景的可怜蛋而言,完全没有追究责任的可能性。 我摇晃着脑袋,盯着下面的银白色脑袋看。 比起羡慕,我更嫉妒。 我嫉妒的眼睛都要红了,机甲单兵系混不下去一点。 设计系又赚钱又没有生命危险还不用上战场。 我扭扭扭扭扭扭,我阴暗爬行。 之所以会和方辞廖做上朋友,也是因为他是隔壁设计院的,就算不能就读设计院,但能学到一点是一点,大不了以后工作稳定了再发展一下副业。 机甲设计是真的赚钱。 但之前没听说过坎贝尔和方辞廖关系好啊? 如果方辞廖和坎贝尔关系好上了,那肯定得每天都唠唠叨叨絮絮叨叨说这件事,首当其冲被骚扰的对象除了我也没有其他人了。 真令人摸不着头脑。 *** 两个小时前,方辞廖跟在坎贝尔身后走出办公室,本来想要马上和学长去另外一个办公室检查材料的,但光脑的光脑锁在设置的飞行时间结束后自动开锁。 特别提示音响起,举起的手顿了下,纠结的脸都红了,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学长我这儿有点事情,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他还是优先选择了打开光脑。 [11:救命——救命——江湖急救啊!] [11:(照片)(照片)(照片)] [11:你知道怎么从这里走到d区吗?我这节课上课的场地换到了d区,但我从来没有去过d区,这里的路牌也好难看懂啊呜呜呜呜呜呜!] [11:黑兔子爆哭.jpg] [方辞廖:!!!] [方辞廖:刚才有事情把光脑的提示音关了,完全没有看光脑] [方辞廖:熊熊惊讶.gif] ……最新的消息时间是,45分钟前? 他连忙又加上一句—— [方辞廖:现在还需要吗!] “嗯?”坎贝尔是知道方辞廖有多么仰慕他,本性内向的男生几乎是把所有勇气都放在了和他搭话上,他也有自知之明。 在设计院,坎贝尔就是人间之神,所有人,只要有机会就会疯狂缠上来。 所以在选择临时搭档的时候,他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挑出了方辞廖这个最有分寸感,胆子也最小的beta。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乐意自己是被舍弃的那方。 于是本来不会多管闲事的银发alpha和颜悦色地多问了一句,“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吗?我不算着急,只是一小会儿的话没有关系,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上忙。” 形态优雅疏离,分明是清冷的高岭之花,却又给人一种并非不可倾诉的感觉。 “是我朋友找不着路了。”方辞廖挠了挠脑袋,简单表述了一遍,黑厚的眼镜滑落了下来,他努力地托了托,“就是刚才我们经过的那个小路,她刚刚在那边。” 坎贝尔的笑容不着痕迹地僵硬了瞬。 方辞廖没有意识到学长的不对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继续道:“不过时间是45分钟前,她应该不需要我帮忙了……” 特殊的消息提示音再次响起: [11:没关系,经过我的努力我已经找到路啦!] [11:幸好设计类的书我看过超多~] [11:黑兔兔骄傲叉腰.jpg] 喜欢设计类的书,原先想进设计院…… 方辞廖和人熟起来以后总是什么话都说。 他提到过自己的一个朋友原本想进设计院,学习成绩很好,脑子很聪明,甚至能在放学后帮他补习,但在开学前却被调剂到了机甲单兵系。 这种事情不算少见,大多是因为设计系的招生名额满了,而隔壁机甲单兵系还有名额。 通过乌托邦军校的考试就相当于成为了一名军人,如果放弃入学会被以[逃兵]为理由在档案中刻下一笔终身无法洗去的污点,于是大批通过考试,但并不那么优秀的beta被推进了机甲单兵系,成为了战争中的一枚底层的炮灰。 坎贝尔并不是有意要看的,是方辞廖为了彰显自己的诚实把光脑的聊天私密系统关闭了——毕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内容——哪怕不想看,也能无意识看到聊天记录。 时一的头像是一只像小黑煤球一样的卡通兔子。 似乎偶然听到过哪个班级实训课的训练场因为a班的要求被改到了d区,似乎是……机甲单兵系d班。不是omega,是女性beta? ……所以不是黑曜石,而是兔子么。 鬼使神差地,坎贝尔听到自己温和的嗓音响起,“对了,阿廖学弟,我记得你家里前几天刚配了一套测绘的工具,我工作室的测绘工具出了点问题,要明天才能修好。” “学院里的测绘工具精度向来是没有我们自己配置的精细,”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借用一下你家的测绘工具呢?” ——实际上,只要他需要,学院会立刻马上去配置最高精度的测绘工具。 乌托邦学院是天才们的乌托邦,是有才能者的乌托邦。 但方辞廖作为平平无奇塞了钱免于被调剂命运的beta,这些都离他太遥远,他完全没有感觉坎贝尔说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诶?来我家吗?那太好了!欢迎学长!” 他本来就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还在担心在学校的时间不够。 现在好啦。 放学后也能问到问题了! *** 把人拉到厕所隔间,听方辞廖叨叨叨地讲完缘由,我感觉自己捏着洗脸巾——借口是洗把脸清醒一下——的手快要把洗脸巾捏碎了。 这一看就不对劲。 而且不是我自恋,我总觉得那位坎贝尔看我的视线很不对劲。 就连小妈都有意无意地开始警惕他了。 但方辞廖这个超绝钝感力是真的一点都意识不到。 *** “你的设计图画的很好。”方辞廖的书桌够长够大,我把作业和笔记本摊开放在上面都够放的下,甚至还能留出两个人的空位。 所以我完全没有想着收起来。 这也就导致,这位坎贝尔学长进房间就能第一时间看到我放在桌面上的设计图,“不得不夸赞一句,真的比很多精神力s级的omega都画的好。” 他微微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在机甲单兵系蹉跎你的才能?” 我:“^v^”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 “坎贝尔学长,其实时一还没有放弃设计院,”方辞廖帮我合上了笔记本,腼腆但严肃道,“学长你不该看的。”虽然他知道我放在桌面上的一般是无关紧要的内容。 可他作为机甲设计师的潜意识不喜欢这种行为。 坎贝尔愣了下,水晶蓝的双眸中带上了浓浓的笑意,优雅地道了个歉,“抱歉,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优秀的作品,作为机甲设计师,实在是很难不在意。” 从来都只有别人求他帮忙看看机甲设计图有没有问题,他确实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当。 但只要意识到了就很快道了歉。 这人的脑子转的真快,方辞廖意识不到,我却马上反应过来,所谓借工具只是个借口而已……那么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摸着下巴打量着他,如果我能满足他的需求,也许他除了能指导一下我对机甲上的些微疑惑外,还能帮点别的什么忙? 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抬起集中在研究测绘工具中的银色脑袋,回以我一个带着距离感却又充满了兴味的眼神。 我:“……” 这是alpha能对alpha放出的眼神? ——凡事辩证看待,他作为设计院中唯一的alpha,看到其他alpha有无法埋没的天赋而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会露出这种惜才的眼神也不为过。 默默收回眼神。 进入工作状态后,他戴上了一副无框的水晶眼镜,隔着透明的镜片我看得有些不真切。 这算alpha之间的挑衅? “!”我想瞪过去,但小腿上传来的触感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让我瞬间头皮发麻。 粗糙的,像是什么布料在磨蹭着我的脚踝。 绝对不是无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是,小妈?什么新奇的play? 他在桌子底下? 道德底线和脸皮什么的感觉已经被锻炼出来了,但凡我稍微不坚定一点,感觉就会鼠在小妈的[哔哔哔——]上,我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思考他这次又要怎么勾引我了。 …… 不对不是不应该,小妈的身上只有丝绸,在家里的时候他连丝袜都不想穿,更别说这么粗糙的亚麻布料了—— 就像是回应我的猜测般,敲门开门的声音响起,应漾漾端着一盘新鲜的水果进来了。 “大家辛苦了,吃点水果吧。” 同时,我浑身一颤,打了个机灵,酥酥麻麻地感觉从脚踝传到尾椎骨。 所以…… 是谁在桌子底下蹭我的脚踝?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4、no.14 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从来没这么疲惫过。 尤其是在看到课表上显示明天还是要和a班联合实训的时候,尽管按照常理,除了第一节课会穿上机甲实训外,其余时候d班学生的安排都是跑跑步什么的。 但以我这身体素养,跑步的话…… 一言难尽。 除了明天的实训以外,更消耗我精力的还是今天家教时候蹭我脚踝的布料。 *** 设:已排除应小妈,解这道题。 解:方辞廖是个连我抱抱他都害臊地想要躲起来的腼腆男孩,并且他正坐在我的对面,而他的书桌是长方形的,我和他正好在最长的两边对面。 ——为什么他不和我一起坐呢? 是不想吗? 当然不是了。 是因为坎贝尔进来后就占据了我身边的位置,并且一条即使隔着校裤也能看出的长腿足以伸到桌子的对面,方辞廖要是坐到坎贝尔对面了也得委委屈屈地靠在角落里。 我们这是正经做作业。 有其他人在小妈都只能不舍的退场,然后留给我一道十分埋怨的视线,为了防止这条保险锁出现意外,我只能起身亲自送小妈出房间,并体贴地带上门。 回过头就看到坎贝尔在盯着门看…… 所以,即使方辞廖很想靠近我,他也没有机会。 而alpha之间最近很流行穿亚麻混纺棉料材质的布料。 如同omega们热爱丝绸一样。 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问一句,这个世界的alpha性取向是都不正常吗,是找不到他们喜欢的omega了吗,这个世界明明有这么多可选项。 比起只有男人女人的世界,他们要找到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伴侣应该很简单吧。 怎么一个个都充满了a同的味道。 哪怕是异世界竟然也是同性恋比异性恋多吗。 异性恋原来是小众性向。 试图催眠自己对方是无意碰到的。 ……但脚踝上反复磨蹭的布料阻碍了催眠的进程。 根本没有办法无视。 “阿廖,你这题又错了。”我在改好的作业本上写上批注,从方辞廖的手肘下换了一本作业本,方辞廖接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怕打扰坎贝尔,只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嗯嗯嗯!”。 教学的进程受到了影响。 只能说坎贝尔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底线的,他只在桌子底下蹭蹭蹭,尽管无法无视,但只要把他当成一条狗在蹭树,而我就是那棵没有感情的树就好了。 再过分的事情他没有再继续往下做。 我就也能面不改色地拿起方辞廖递给我的作业本用红笔打上圈圈勾勾。 怎么蹭得好像更过分了……? 我抬起眼睫,佯装发呆,用余光偷瞄身边的人,坎贝尔面上毫无变化,就连笑容都是一样的优雅,谁都想不到他竟然正在桌子底下偷偷做坏事。 再这么蹭下去,要破皮了。 …… 我交换了两条腿的方向,在感受到粗糙的感觉再次袭来时,用另一条完好的腿反蹭了回去,努力保持面上的表情不变,假装还在专注地批改作业,然后—— 用脚后跟反踩了回去。 我就踩了一下,说是意外的话对方也没有办法直接反驳你就是故意的,而且桌子底下没有监控。 谁踩的? 我不承认,方辞廖也没踩。 咬准了就是空气踩的。 只有当事人心知肚明。 坎贝尔有洁癖,而我却用脏兮兮的鞋子踩了他的袜子。 把他的袜子都蹭脏了。 ……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也不想得罪这个一看家庭背景就大的要死的天龙人。 做到这份上了,坎贝尔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我悄悄看他,他慢悠悠摆弄仪器的手放在了旁边的本子上,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很难理解的问题,半晌后思考了出来,嘴角的弧度弯起。 他从本子上撕下一张纸,行云流水地写上了一串数字。 “阿廖,我要测量的数据出来了。”如我所愿,在意识到我的反击后,坎贝尔简单收拾好了仪器,就要离开这个不欢迎他的地方了。 方辞廖不在状态:“噢噢噢,好的。” 只是出了点小插曲,坎贝尔闲适得体地拿上自己带来的书本与本子,在经过我的时候,忽然将刚刚写了一串数字的字条放在了我的面前:“时一同学,如果你还有想要转专业的想法的话,不妨联系我。请相信,在设计系,你的天赋会大放光彩。”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机械性地点了下头,发现方辞廖似乎没有注意到纸条的意思时才一颗心才重新落到了肚子里。 我以为这起短暂的小插曲就到这里结束了。 但过了半小时。 自己一个人纠结了半天的方辞廖突然开口道:“时一,你有没有觉得哪里很奇怪。” 有,太有了,哪里都觉得奇怪。 很让人怀疑这个世界其实个狗血电视剧。 “要不我还是把这张纸条还回去吧……”看不下去他一个人纠结了,好吧,主要是我不想自己失去充实的外置钱包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个和我同性别的alpha。 “嗯?”他却很迷茫的样子,“什么纸条?” 我:“……” 我把纸条推给他看,“刚刚坎贝尔学长经过我的时候给我的,如果我想换专业的话可以联系他,他这么说的。” “这很好啊,为什么要还给他?你不是一直很想转到设计院吗?多好的机会,你要把握。”方辞廖茫然道,猛地恍然,“你难道以为我误会你们是aa恋吗?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他腼腆地笑了起来,扶了下黑框眼镜: “我知道你和坎贝尔学长的性取向都很正常。” ……我感觉不是那么正常。 我双手托腮:“那你是在说什么不对劲?” 方辞廖咽了下口水:“我怀疑……” “嗯嗯!你怀疑什么?”我很好奇地问道。 “我怀疑坎贝尔学长看上我妈了!” 我:“……” 我:“…………” 我:“什么?”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点问题。 “其实我刚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方辞廖挪了个位置,小声和我耳语,“进门的时候学长就抬头看了一眼楼梯上面,还笑了。” “虽然只有一下,但我看到了,学长平时的笑都特别冷淡,虽然他已经是很亲和的那类了,但是笑起来还是能感觉到距离感。” “他那个笑看起来就很真心。” 方辞廖思考了一会儿,很确信地说道:“然后你送我妈出门的时候,我又看到学长对我房间的门笑了起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觉得他看的恐怕不是你妈。 “时一……你说……他不会真的看上我妈了吧……”方辞廖紧张地搅着手指,我没有说话,给了他一个抱抱,他才稍微缓和了一下,继续道: “要是学长真的看上我妈了的话,我爸该怎么办啊。” “我爸又没学长有钱,又没学长长得好看,而且还是二婚……” “怎么办……” “就连性格都没有坎贝尔学长好!要是真的看上我妈了的话,我爸拿什么和学长争啊!” ……你放心,你的坎贝尔学长大概看上的是我。 尸体苦笑.gif *** 费了点脑细胞把方辞廖安抚好,我下了楼,又费劲地克制住了躁动的信息素,硬生生把自己忍成了忍者之王,忍者中的忍者。 才没有被应漾漾直接勾搭到[哔哔哔——]上,[哔哔哔——]个三天三夜。 *** 直到今天辅导的课程结束,看到李阿叔的身影的时候我瞬间感到救赎。 *** 今天我还是按照昨天的行程,让李阿叔的车停在了下城区的悬浮列车车站不远处,然后下了车,在车站等待着今晚的末班车。 小雨淅淅沥沥地从天上降落。 我抱着装着课本的书包,包里还有那张坎贝尔递给我的纸条,这张纸条的诱惑力不下于应漾漾递给我的黑卡。 如果真的联系了他,他真的会帮我转专业吗…… 即使可以,也会要求我答应和他交往吧。 坎贝尔若是个omega我会毫不犹豫地打这通电话,但问题就在于,坎贝尔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先不说我没有释放过信息素他会不会错认我的性别。 我恐a就是个大问题。 在感受到alpha威压的同一时间我的身体就会自发进入防御模式。 就是死我也不可能做下面的那个! 而那群高高在上的alpha最为骄傲的就是他们强大的体力,显然他们不会心甘情愿做下面那个,我这脆弱的身子骨也必定争不过他们。 所以我从来没有把a同放在我的择偶范围内考虑过。 ……好像每次的好处都伴随着一块需要打破我的原则和底线的尖锐玻璃。 在做a同转专业和继续在这个专业挨打之间选择。 无异于在选是要上吊紫砂还是选跳楼紫砂。 左右都是鼠。 生活为什么不能放过我这具可怜的尸体,我只想在棺材里老老实实待到这个世界被外星人炸毁,就让我尸体的尘埃在宇宙间自由自在地漂浮着不好吗。 直到飘到另外一个世界…… 然后变成一滴水…… ——好像不行,以我的运气,做一滴水都有可能变成外星人拉粑粑时候冲马桶的水。 还是做埋在地底的尸体比较适合我。 末班车破开水雾而来,灯光照亮了我的面庞,我眯起眼睛,这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了,能回家了。 我整理了一下因为雨水而黏在脸颊边的头发,然后无意中瞥到了坐在另一头的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影,睡过头了? 平时人很多,我绝不会关注其他人,只是今天太晚了,站台还只剩下我与他两个人。 这是今天最后一班车了,不坐上去的话就得在这里睡一个晚上了。 冰凉的水汽让我的身上又黏又冷。 我犹豫了下。 这里只剩下我和那个兜帽人影。 没有其他人了。 “嘿,喂?醒醒?车到了。”我阴差阳错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太冷了,推己及人,难得发了善心,心道平时垃圾事做了那么多,这次就当积点德好了。 巧了嘛不是。 正好今天没有扶老奶奶过马路! 喊了两声见他没理我,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良心一下子就被风雨吹散了。 我转身就走,手指却突然被一阵冰凉握住了。 比身上雨水带来的寒意还要冷,他待在这里等车的时间比我预计的要久,难不成开往下城区的悬浮列车从原本的隔两个小时一班又变得更久了,我跑了个神思忖着。 “……别,别走。” “滴滴滴——” 身后,末班车正响起即将离去的鸣声,一声长一声短。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5、no.15 声音有些熟悉,但顾不上那么多了,他让我别走我就不走?我干嘛要听随便一个陌生人的话,他又不是我哥,连我外置钱包的要求我都敢拒绝,更何况一个路人。 更不需要担心得罪天龙人。 我就做个好人好事而已。 可不想因此错过末班车。 他抓的怪紧的,指甲还陷进了我脱了线的袖子里,我思忖了一下,要想在把他指甲弄出我袖子的同时保证袖子不会因为拉拉扯扯而绷掉…… 难度很大。 至少需要两分钟。 我:“……” 两分钟车都开走了。 得。 帮人帮到底,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直接装作看不见了。 他既然想拉我手那就拉,我作为alpha虽然身体废的要死,但即使是个残废的alpha,力气也比其他性别要大上许多,单从体感上来说,和作为普通女性时的自己的力气比起来是这样的。 而且他不重,还是个omega。 压根伤不了我。 触碰到他的胳膊的时候,我都呆了呆,他比一本书都要轻,让我想起了路边的野猫,灰色的头发从兜帽下露出了一点,湿漉漉的,被雨淋透了的狸花猫似的。 不比猫重。 我可以轻而易举就把人扯上车。 只在购票环节出了点问题。 科技发展后最廉价的交通工具上都配备了指纹和瞳膜解锁支付功能。 不知道他在车站待了多久,手指都被雨水泡的起了褶皱,有些地方都有些泛白和肿胀了,我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他唯一没有被褶皱的小拇指。 小拇指蜷缩在袖子里,没有被水泡到。 摁着他的手进行了购票。 把人随便丢在了一个座位上,我就松弛感拉满地伸了个懒腰。 剩下的就不归我管了,如果到最后一个站点了他还没下车的话,车上的ai智能司机会在检测车辆里的生命体征后进行一个报警的处理。 把人带上车就算我积德了。 今天的好人好事超标了。 下次的话就不干这麻烦事了,随便找个老奶奶扶着过马路好嘞。 我打了个哈欠,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用破破烂烂的手机定了个到家前十五分钟的闹钟,脑袋一歪,就闭目养神上了。 抽空学习的事情还是放在早上比较好,夜晚灯光昏暗,把眼睛看坏了我又没钱买眼镜,得不偿失,但脑子里播放这个世界的学习资料还是可以的。 …… …… …… 窗户好像没关严实,有风透进来了。 凉丝丝的。 痒痒的。 手机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五颜六色的光便映入了我的眼帘,霓虹灯和广告牌还有街上人群的喧嚣声音将我从梦中拉了出来。 但更能够直接把我拉出来的是面前突然放大的白脸。 白森森的脸,和头发同色系的雾霾色眼瞳,还有因为雨水而黏在一起了的头发。 眉眼寡淡如凉白开,眼尾狭长,是生了双少见的单眼皮也不会显刻薄的五官,嘴唇很薄,面上唯一亮眼的地方就是他的嘴唇了,粉红色的,比樱花还要粉嫩,但别有一番清秀的曼妙。 看一眼就会让人想到温泉上蒸腾的水汽的水系长相。 一觉醒来就看到这画面简直不要太刺激!直接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缓了一下我才意识到原来窗户关的很严实了。 一直吹着我脖子的风就是我面前这位呼出来的,虽然他没有直接贴在我身上,但以他现在的距离,鼻子呼出来的风正好可以怼在我的脖子上。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扶着脑袋清醒了过来,把人推远了缓了缓,我记得自己在睡过去前分明是把他丢到了其他位置的。 空气里的味道十分不妙。 他双腿跪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很老实乖巧地说道:“睡醒了,没有看到你,就过来了。” 我:“……” 我眨了眨眼,抬起有些沉重的湿漉漉的眼睫毛。 我:“我和你认识吗?” 他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瞪大了眼睛,咬着下嘴唇,很难堪似的,反复张开嘴又合上嘴,我才注意到他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毒哑了,“你不认识我了……” “我认识你吗?”我没有装傻,我是真的对面前的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却大受打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把自己蜷缩在了一个角落里。 灰色的半长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 但即使是隔着头发,我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在我的身上,不管我是扭动脖子还是敲自己酸疼的肩膀,他的目光没有一瞬不在我的身上。 假如目光可以实质化,我想我多半要被看出一个洞了。 可我真的不认识他了。 何况即使认识他,我能做什么,带他回家是不可能的。 ——除非我想被我哥唠叨半个月。 我陷入沉思,今天脑细胞真是用超标了,需要我思考的地方也太多了,但我还是思考了一下,我升入乌托邦军校以后其实就不怎么社交了。 只是课业和天龙人就足以让我的大脑高速转动,没有空余的时间再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深受别人喜爱的万人迷。 保持小白花的人设就足够我应付生活中的琐事了。 而且很方便。 作为一朵小白花,笨一点点那叫可爱,聪明一点点那叫超常发挥。 温柔一点点就会使生活变得容易。 实训课假若不是遇到a班的教官那是非常滋润的,请假然后躲在树荫底下,便可以开始享受乌托邦内绿植散发出的清香了。 我喜欢我的小白花人设。 再考虑到我八岁之前家里人是不让我出门的,所以我没有上幼儿园也没有上小学,是直接参与跳级考试进入的初级学院。 ……我初级学院的生活过得比乌托邦军校要精彩多了。 我并不排斥交往伴侣。 虽然小时候就做了基因检测检测出我以后有极大的可能性会分化成alpha,但16岁前我都没有要分化的迹象,在同学们的眼里脆弱的我就应该分化成omega。 因为这张脸,来骚扰我的alpha两只手两只脚都数不完。 在初级学院的时候为了省事就交了不少名义上的男友。 但由于交往过的人数太多,我因为没分化又实在对他们生不起半分半毫的x趣(尽管也依着兴趣do了一些),所以我都已经把人忘的差不多了。 于是,我问:“……你是在哪里认识我的?” 怏怏不乐萎靡不振把自己藏在兜帽下的人突然直起身子,“你想起来了吗。” “没有。”我实话实说,“我太忙了,事情太多了,但你把名字告诉我的话我说不定能想起来。” 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就像是一组需要关键词触发的搜索引擎,如果他真的和我很熟悉认识我的话,他就该知道我的记忆方式。 他听到我这么说,立刻支棱了起来。 像只猫一样爬到了我的面前。 说难听点真的和鬼一样。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声音不好听,在要说话的时候犹豫了下就把嘴闭上了,目光则从我的脸上转到了我握着手机的手上。 我猜他是要拿我的手机,毕竟手机里有备忘录,方便他实时打字。 但我摇了摇头,“不行,这个不能给你。” 手机是我身上最宝贵的财产了,要是给了他的话——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现在他在我眼里就是陌生人,即使告诉我他以前认识我,他在我眼里也和陌生人没有差别——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信任他,哦,这并不是说我会把手机给熟人。 我也不会把手机给方辞廖,这里面的东西可不能给人看。 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就是鼠,鼠前也得把手机搜索引擎浏览记录删掉。 我确信。 他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强求,蔫了下,目光又移向了我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用无法令人忽略的视线紧紧盯着那只手。 我:“……” 我抬起手,他马上兴奋了起来。 他小心地托着我的手—— 手是干的,比我第一次碰的时候干的多。 也许是在衣服上擦过了。 另一只手在我的手掌中心写下了几个笔画,接着灰色头发下唯一露出的嘴巴笑了起来,很灿烂,比雾霾中的太阳还要灿烂。 “滴滴滴——” 悬浮列车到站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的站点。 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他的站点,但车门打开的同时他就放下了我的手,敏捷地翻过了座椅靠背,在我回过神之前先一步冲下了悬浮列车。 “……”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回忆着他留下的笔画。 ——他写的是什么? ——闻以序。 什么东西?想不起来。 毫无印象可言。 感觉他在驴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 到站点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车上其实不只有我和那家伙两个人,还有个不吭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角落里睡着了的满头金发戴着墨镜的人。 我看了眼他在地方,靠窗,在前,和我同一站下车。 估计是来下城区办事的高等人,坐个车居然在椅子上铺了一次性隔离片,在窗户上也贴了无菌膜,手上是一次性手套,脸上还有一片口罩,和墨镜一起把脸遮住了。 动静这么大居然还没醒,真是婴儿般的睡眠。 我咂舌感叹,也没其他想法了。 至于把人叫醒?开玩笑,我能难得好心叫一个落魄的家伙就不错了。 有钱的富家小子那是想都别想有这个待遇。 没错,我很仇富。 ——但只要生活在这个破烂世界的下城区的穷人,有哪个不仇富的啊,爱声称自己不仇富的一般都是有钱人的狗腿子,谄媚富人实际上内心还是阴暗地在疯狂仇富。 仇富就是下城区的主题。 有钱人来了下城区就是羊入虎口,但我才懒得提醒那个一看就知道是要来下城区办事的有钱人,我没偷摸他钱包就算我有素质了。 下了车我抓起手机往家的方向走,今天车来得早,比平时快,夜市开门也早,下车时我察觉到那人也醒了,那人看到到站了就急急忙忙要跟在我身后下车。 结果忘记下车还要再扫一遍指纹。 狼狈不舍,很不情愿地脱手套。 一边脱还要一边嫌弃又娇气地甩手,把手里的消毒喷雾喷完了还理所当然地看向我,似乎是想问我有没有消毒喷雾,然后看到我这幅穷酸样又马上放弃了。 手忙脚乱的,很没脑子的样子。 有种人傻钱多的美。 ……这样我是真的会忍不住摸他钱包的好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6-20 第16章 下城区最外面就是有名的红灯区,夜市里什么人都有,除了三无食品外,最标志的风景线莫过于街边的留莺了。 打扮的花里胡哨喷着劣质香水的是站街的Omega,露着肚脐眼穿着皮衣秀自己肌肉的是Alpha,满街汗液混杂信息素的味道,beta规矩点,穿个黑丝兔女郎装就上台了。 我是轻车熟路了,但上城区来的有钱人肯定不适应。 短短几步路的功夫我就看到他气急败坏地原地跳脚赶人,可这些人的执着并非常人所能比拟,赶走了一波是赶走了一波,然后又被包围。 不得不说有意思极了,人嘛,都有爱看热闹的根性。 我比其他人更爱看热闹,约莫是DNA从上辈子里带过来的习惯。 ——有这难得的热闹看我不得瞅两眼? 不然人活着也太无趣了,我能坚持到今天还没变成真正的尸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虽然是一具尸体,但我是一具有趣的尸体。 看多了乱七八糟的下城区人互殴互骂乱搞各种各样的关系,看没见识的有钱人被震撼的感觉可太爽了好吗!谁让你自己跑过来的,活该。 下城区会变成现在这样子可少不了你们添砖加瓦。 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恶报吧! 就是可惜了早知道他会来这儿我当时就把钱包摸了,我抱着胳膊笑的浑身抽抽,躲在人群里捂着自己的钱包笑疯了。 但做人果然不能太开心。 老天会看你不爽。 “时一我知道你在看,你要是不管我你就完了!” “你真的会完蛋的!” 我:“……???” 不是,什么鬼?搞什么? 怎么还有我的事!时一腾地坐直了身体,揉了揉鼻子翻身下了床坐到了书桌前,把信纸从自己的书包里拿了出来,写过的信纸与没有写过的一起散在桌面上,时一拿起羽毛笔,开始冥思苦想。 和格里菲斯说的话里没有半句谎言,她的确写了好几份道歉信,也都是按照格里菲斯说的那样,写了800字,写了600字,还把朋友们的建议都融入了道歉信中。 可…… “怎么总觉得不够真诚呢?”时一仰头靠在同样画了向日葵图案的木头靠背椅上,把写过的道歉信高高举起,透过黄澄澄的台灯灯光把道歉信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 牛皮纸制作的信纸有股干燥的味道。 捻在手上的时候,手指会觉得很舒服。 墨水也不会在牛皮纸上跳舞。 信纸是从一张很大的牛皮纸上裁下来的,格里菲斯的手虽然很大,但也很巧,裁的很工整,每一张大小都是一样的,这时认真打量了才发现,原来格里菲斯还在信纸的角落画了一朵向日葵。 向日葵上画了个暖洋洋的笑脸。 狼爪子也可以画画吗? 那样毛绒绒的狼爪子。 她伸手拿起其他信纸,看到有的信纸被画上了一束向日葵,有的信纸是一株向日葵,有的只有向日葵笑脸而没有叶片,每一朵都画的栩栩如生。 时一:而我,我是一朵失去灵魂的向日葵。 她穿越前是高中生,而且是理科生,偏偏还是文学素养最差的那一波,作文只会写板板正正的光伟正故事,叙事文就正儿八经讲事情,写的最好的是议论文。 真情实感地写一封道歉信信,难度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山那么高,而是和珠穆朗玛峰一样高。 时一咬着笔头在纸上笑脸盈盈的向日葵旁边加上了一个委屈哭哭的向日葵。 蓝皮书没有脚,一蹦一蹦地跳上了时一的膝盖,又跳上了课桌,弯下了书脊去看时一写的那些道歉信,摇了摇头,然后提议道:“不如,直接在上面写:‘对不起’吧?”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敷衍了……” “时一小朋友,你已经很努力了。” “道歉需要的是行动。”蓝皮书像个深沉的老人般说道,“我想小朋友你心里其实也知道的很清楚吧?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主动道歉的怪物已经很有勇气了,我已经有许多年没见过奥特塞特的学生会为了道歉而专门写一封道歉信了。” “窗户外面有人来了,我先躲一躲。” 蓝皮书也不等时一回话,便主动打开了抽屉,钻了进去。 有人来了?在疑问刚刚从脑海中冒出的这一刻,与此同时,月牙儿圆窗的窗户忽然被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时一没有准备,被冷风吹的打了个激灵—— “佩林老师?阿嚏!” 这是今天的第几个喷嚏? 不得了了。 黄色的小鹦鹉咕噜噜变成人,将时一扑倒在了地上,生气地把人牢牢禁锢住,瓮声瓮气:“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 月色与暖色灯光交错落在他们的身上,在时一的脸上,房间的角落,木质的地面上依次投下一片重叠的影子。 黄水晶般的佩林老师的眼睛,在光与暗重叠之间仿佛也在折射着相似的亮光。 眼神中有着奇怪的色彩。 “现在是,十一点半?”时·愁得失去灵魂·时间错乱·打完喷嚏头脑发昏·一懵懵懂懂地抬起眼,黑色的夜幕盛下流光溢彩的金芒,无知觉地呢喃道:“什么时间……” 在抽屉里老老实实待着的蓝皮书小心拉开了一条缝隙,悄悄翻开了一页,墨色的痕迹渐渐显露,[现在太晚了——]为了给时一暗示,祂努力极了。 但时一此时完全无法接收蓝皮书的信息。 我就看个热闹——“或者晚点,我们一起去图书馆。” 真的要在历史课上写吗?在进2102房间之前,时一在隔离室消了毒,换上了一身纯白色的防护服,像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样,还像模像样地给自己绑了个丸子头。但摸了摸自己空落落的脑袋,时一想,不包起来好像缺了点什么?脑袋凉飕飕的,好想把被子包在身上。 时一忍不住小声自言自语了声—— “要是有头盔就好了。” “你需要头盔吗?” “哇?!”时一惊了惊,她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向身后——那道声音的方向——时一眨了眨眼睛,在逆光而来的重重光晕中看到了一道向自己走来的人影,她有一头和照片中男孩十分相似的甜蜜发色,都是时花糖一样的粉红色,只是她的头发留的很长,留到了腰部,而且眼睛的颜色与男孩并不相似。 女孩的眼睛是漂亮的紫罗兰色。 男孩的眼眸是浅而淡的天蓝色。 身材高挑美好,同样的卡其色系校服穿在她的身上似乎会更加昂贵一些。 “吓到你了吗?”女生带着歉意地询问道,她的身上也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人类长着双耳的地方她长着一对长长的白色兔耳,垂在肩膀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来给人送饭的,离得不远,正好听到了,而且我这里刚好有一顶头盔。” 她将胳膊肘上挎着的头盔递给时一,时一抬起头,一顶雪白干净的圆形头盔,“谢谢。同学你在哪个班级,我用完还给你。”她悄悄地踮了踮脚尖,好高的兔子同学,比她要高一个半头,好羡慕! “没关系,这顶头盔我不用了,正在想要怎么处理,如果你需要的话就送你啦,”女生轻松道,她微微侧过头,看到了时一面前的门牌号,“2102?同学你进2102做什么?” 时一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任务单给女生看,“你看。” “又是来做任务的吗?”女生也很苦恼地样子,时一听到这句话正准备询问,就听女生又道,“我帮你把头盔戴上吧,这是我舍友雪貂同学送给我的。型号不太适合左右两侧有耳朵的同学,压的让人难受。我第一次戴的时候甚至找不到该在哪里放耳朵。” 时一低下头方便女生给自己戴头盔,她一边嗅着女生衣袖带来的香味一边询问道,“是紫罗兰花的香味吗?好甜的味道呀。” 女生笑了笑,“是呀,我还以为你会问我是不是甘草的味道呢。” “怎么会?虽然这两种植物的香味很相似,但仔细闻就知道是不一样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一为我的妈妈是植物学家的原一,我经常会闻到紫罗兰花的味道,所以比较熟悉它的味道。”时一扶着脑袋说道,“对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时一。” “玛格丽塔。” “好的玛格丽塔同学,”时一也笑了起来,“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说‘又’字吗?‘又是来做任务’——这句话我有些在意呢!” 玛格丽塔捂嘴偷笑着道,“原来是打着这么一个主意才和我套近乎的?” “不是噢,”时一摇了摇头,“玛格丽塔同学很香,很漂亮,还会帮我戴头盔,换成任何一个人被玛格丽塔同学这样对待,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玛格丽塔:“哎呀?” 时一:“我是真的想和玛格丽塔同学做朋友~!” 时一在魔法课上苦恼着。异世界竟然有如此风俗! 恐怖如斯。“我们检查一下好不好,很快,很快就好。” 时一走进房间,轻哄着向着泽兰的方向走去。 不论真假,她都不希望辛苦的医务老师加班。 一步一步,她的脚步轻而又轻,随着她从光明踏入黑暗,脚下光影支离破碎。 有影子的碎片浅浅地落在她的脚踝。 又被入户处分明的界限分割成两半。 奥特塞特学院的装修风格很统一,从外面看像一座由石头堆砌而成的双子堡,坐落在漫漫草坪之上,溪水为它歌唱,白鸽与猫头鹰来来往往,内里看像是穿越到了中世纪的西方幻想国度,挂着数不清的烛火、架着许许多多的盔甲,走廊交错并行,光线并不明朗。 特殊情况观测室里也是如此。 尽管开了一个窗户,灿烂的阳光却被红丝绒做的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不大的房间光线微弱,只能依靠缝隙中传来的走廊上的光线视物。 这是为了更好地安抚患者。 怪物们喜欢黑暗,在黑暗中也能视物,只是人类不同,如果不是小兔子泽兰身上的颜色够亮眼,时一可是很难找到它的,也就更难看清任务单上写的是什么了。 时一被提醒过,所以完全没有想要拉开窗帘的意思。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摁下[显形]按钮——为了保护同学的隐私,具体事例只能在进入后查看——任务单上的字样逐渐出现,有些费劲地翻看着任务单上的注意事项:“姓名……泽兰……种族是丘丘兔,状态……” 状态?状态是什么呢? 看不清。 她换了个方向,无奈地发现还是看不清,时一揉了揉看得酸疼的眼睛,看了看依然在角落中作[面壁思过]状态的丘丘兔,思忖着要不要先出去看完再回来。 就在此时,面壁思过中的丘丘兔,泽兰同学,动了动,尽管仍然在以一种背对着时一的姿势看人,却悄悄的,悄悄的,悄悄的,挪了挪,挪到了窗帘旁边,“刷拉——”迅速拉开了窗帘,又以闪电般的速度蹿回了原来的角落。 角落不再阴暗,阳光透过玻璃窗子,空气中的灰尘映衬着它,它穿过柔软的兔毛,沿着小兔子的轮廓,勾勒出一条优美的轮廓。 粉红色的兔耳,像是在发光。 这双耳朵实在小巧可爱。 这只小兔子实在美貌。 心软软的。 如果不是时一眼睛好,恐怕都捕捉不到这几帧画面——是快到会让人觉得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的程度——如果不是窗帘被打开,而时一又知道自己没有动的话,大概她真的会以为刚才发生都是自己的错觉。 时一怔了怔,“泽兰同学不讨厌阳光吗?”随即又惊喜地合掌,道,“太好啦,泽兰同学不讨厌阳光,这样就好办啦。” 皆大欢喜,唯有背对着她的泽兰同学那本就粉红粉红的耳尖,似乎隐隐冒起了热气。 恐怖如斯。 恐怖如斯! 晚餐时间,时一依然魂不守舍,喃喃自语地看着手中的鸡腿陷入深深的震撼之中,她看向眼前叼着骨头嚼着正香的格里菲斯,在思考很久以后,情不自禁问道,“狼人一族也是这样吗?” 格里菲斯咀嚼骨头的动作一顿,“啊?”他有些跟不上时一的脑回路,却还是敏锐地发现了不一般之处—— “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安抚工作:①靠近他②抚摸他③建立信任。” 时一:……我为什么完全不惊讶了。 停停停—— 加速进入正题。 “好吧,小兔子,我们来吧!”时一撸起袖子,拿起时签,然后突然卡壳,“原来你听得懂我说的话呀?泽兰同学?”丘丘兔泽兰在她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头上的兔耳朵就开始簌簌颤抖。 时一歪了歪头,想要看清他在做什么,在啃墙皮吗? 兔兔啃墙皮? 可爱。 时一不知道的是,在泽兰的耳朵里,他已经自动把那些话美化成了…… 额,不可描述的内容。 泽兰把头上的兔耳朵拉到自己的眼睛前面,捂的牢牢的,不给时一一点看到自己表情的可能性,心里有些埋怨,可恶啊,这个人类虽然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但为什么一上来就这么直白——兔兔挡不住啊——! 她什么都好,就是太直接了。 矜持的兔兔觉得自己要退一步。 虽然孩子已经有了。 但丘丘兔是要尊严的。 未婚先孕带球跑的事情在丘丘兔一族并不罕见,毕竟整个族群不论男女都会生孩子,只要生下孩子,就都是丘丘兔一族的孩子。 泽兰苦恼地开始思考,如果这个人类不认的话,自己要不要为了维护尊严先跑呢? 然后时一就看到只还没有她巴掌大的小兔子用长长的兔耳朵捂住了眼睛,化身垂耳兔,对她“咕咕”叫个不停,时一想要再往前的脚步骤然收回,这是抗拒她靠近的意思吧? “这么讨厌我吗?”时一遗憾地摇了摇头,这种状态下的小动物最好不要靠近,她还记得兔兔把硕大的哥布林一脚踢出房间的画面…… 她又拿出任务单又看了眼时限,还好还好~时限是一个星期,今天没有被赶出去就是胜利啦!粪检尿检等稍微熟悉一些了再做也不迟,她满意地放弃了继续靠近的计划。 时一在房间里四处看了看,注意到了一把椅子。 木制的,坐起来也没有嘎吱声。 时一把凳子搬到了离小兔子最远的地方,以免让兔子这种本就容易应激的小动物被自己吓到,结果出乎意料,小兔子更不乐意了。 时一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格里菲斯,我好像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真的,很大。” 格里菲斯:“?” 什么事能让笨蛋人类如此发愁?但话说回来,笨蛋人类又能惹出什么事情呢?仔细观察了一下……笨蛋人类的眼里都没有光了!格里菲斯这才发现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这只长得一点也不和善的大灰狼严肃地放下手中的大骨棒,看了看自己爪子上油汪汪的污渍,又看了看毫无求生欲望的人类朋友……大灰狼从卡其色的校服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花里胡哨的淡黄色手帕,优雅(?)地擦了擦。 时一的注意力却是被那条手帕吸引了过去,又正是喜欢小物品的年纪,不假思索道:“哇!好漂亮的手帕!” 那确实是一条漂亮的手帕。 上面绣着一朵红色的小花。 角落处还绣着他的名字。 食堂暖黄色的灯光中,显得整条手帕都洋溢着一股温暖的味道,材质看起来也很特殊,人类世界找不到同款。 “是我妈妈和我姐姐一起给我缝的入学礼物。”大灰狼一脸高冷的回答了时一的问题,但语气里分明是藏不住的小骄傲,时一双手合十,笑着真心夸赞:“伯母和狼姐姐的手艺真好!” 话音刚落,格里菲斯就不好意思地用擦干净了的大爪子盖住了时一的眼睛。 时一的眼睛黑莹莹的,就像晶莹剔透的黑葡萄。 一眼便能望到底,总让人觉得在看一汪清泉。 仿佛与她对视,是一件很有罪恶感的事情。 时一眨了眨眼睛,眼睫毛挠的格里菲斯痒痒的,但时一却没什么自觉,嘴角沾着油亮亮的食物痕迹,嘴角扬起一个没忍住,不经意泄出的笑容。 听说上课走神摸鱼被抓到可是会被扣学分的?时一纠结着从书包中拿出厚重的魔法课本,看了眼讲台上猫头鹰教授,历史课的教授是黑蝙蝠,但两个教授关系很好,眼神也一样锐利。 无意中和猫头鹰教授对上眼。 时一/吓:“……!” 还是先好好听课吧。 奥特塞特学院中的一切都让在人类社会生活了十几年的乡下人时一感到好奇,虽然已经上了几天课了,可魔法课却还是第三次。 魔法课的教室被设在三楼。 窗外是巨大的生命古树,郁郁葱葱的绿影在每个人的鼻尖留下点点剪影,生的茂密的古树树枝从窗户边探了进来,窗户另一边,是奥特塞特城堡的内部光景。 这里有像霍格沃茨一样神奇又不可思议的随时转向楼梯,有偶尔会变成滑滑梯的向下路径,还有像玩过的3D游戏中一样漂浮在空中只会前后滑动的圆盘电梯。 只是找条路都很有难度。 不少同学都毫无疑问的迟到了,难为情地向猫头鹰教授打了招呼,然后才敢找座位坐下来,让许多同学都感到痛苦的是,每十个人的课程都是不一样的——据说是按照每个人的水平和接受程度区分的——格里菲斯的课程就和时一错开了。 这导致,可能时一是第三次上这次课,但同一课堂上还是会看到许多陌生的同学,还有的同学,可能是第一次上魔法课。 坐在时一身边的弗里斯兰马同学就是第一次上魔法课,时一从人进教室的那一刻开始,眼睛就不自觉地黏在了她的身上,那可是——那可是——马中黑珍珠,弗里斯兰马,所有马术师的梦中情马,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 弗里斯兰马同学有一头长及脚踝如瀑布般似绸缎般柔顺的黑色长发,深邃如希腊雕塑般的五官,露出的每一片皮肤都闪耀着黑珍珠一样的光泽,充满了力量感又极具美感的S型身材,还有两米高的身高。 好酷好辣的姐姐! 在奥特塞特学院,好幸福TT 也许是她的眼神太过炽热,弗里斯兰马同学竟然坐在了她的身边,但与她的外表截然相反的是她有些笨拙的动作。 奥特塞特中每间教室的课桌都是不一样的,魔法课的课桌就很有[魔法课]的感觉,在拿出魔法课本后,需要用魔杖敲击课桌上的凹起处,才能开启课桌。 要想在一张平滑的课桌上找到小小的凹起处,实在是有不少难度。 加上弗里斯兰同学的身高…… “同学,你找不到吗?需要帮忙?” “啊,如果可以的话……” 不知道师傅私底下多加菜会不会扣钱呢? 肚子在咕咕叫着,但心是暖暖的。 时一端着贵贵的套餐找到了格里菲斯的位置,嗷呜嗷呜吃着香喷喷白花花的大米饭和素菜,发出满足的喟叹,惹得格里菲斯多看了几眼,这一看,可把他吓了一跳:“你怎么啦,时一,你怎么还哭啦?”格里菲斯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替时一擦了擦。 她吃的着急了些,嘴角沾上了点汤汁,有两根发丝被粘在了上面。 格里菲斯将两根头发一起用纸巾沾了下来。 只是格里菲斯狼化的很彻底,还没有力量转换形态,脑袋是狼脑袋,除了能够直立行走,又比普通的狼要高大,身形更像是人一点外,他几乎和一只真正的狼没有区别,连手都是生着厚重灰毛的狼爪子,只能拿叉子,不能用筷子。 又一为身材太好,肌肉如蜈蚣般缠绕在身上,动作起来难度高,格里菲斯干脆倾身,将自己的上半身整个移动到了时一的面前,让时一枕在自己的胸口上,离得近了好方便自己动手。 时一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湿漉漉的睫毛上晶莹的泪珠“啪嗒”滑落,她下意识地用胳膊肘支撑在了厚厚的隆起上,下巴却还是顶在了上面。 触感是柔软的,带着韧性的,还有几缕从衬衫缝隙中跑出来的不太老实的白色狼毛,以及,狼族略有些超过的体温。 时一抬起头,就能看到他的下巴。 “你、完、了!” 哦豁!脑子里像是有根电线突然哔哔哔了我一下,我这才认真打量一遍这个金毛脑袋。 他很凄惨地护着自己的身子,一副贞洁烈O的样子,不得不说高科技就是好,都这样了他手上的光脑也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他的手上,完全薅不走。 但是他的墨镜已经被人趁乱薅走了。 不知道谁还薅了一把他金灿灿的头发,蓬松的头发乱成一团,别是当金子了拿去卖钱了。 只一双凌厉的蓝眼睛恼羞成怒地看着我。 “老师,他能知道什么,您问他不如问我,我才是您的弟子不是吗?” “不,就问他。”傅镇斯冷厉道,“我可不是你的老师。” 他知道谢枕弦把自己留下的原因了。 坎贝尔似乎想动,但他意识到,如果自己动一下,面对自己的将不是他可以在心里嘲笑无能的病秧子老师,而是真正有着十几年战场摸爬滚打经验的傅镇斯。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闻以序的身上。 奇怪。 明明是大好的晴天,也没有开冷气,但只要目光落在这位闻助理的身上,他们周边的温度却似乎凉了不只一点,不是冷,是凉。 是深入骨髓的阴凉。 令人遍体生寒。 闻以序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抬起了头,遮挡着面目的刘海分开了些许,露出他毫无颜色可言的面庞,寡淡的眉眼同样显露了出来,和原先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并且被头发掩住了部分的粘稠感相比,如果说之前还只是胶水,现在他的眼神就像是黏糊恶心的鼻涕虫。 “哈哈哈哈哈哈——”他癫狂地笑了起来,随后恢复了平静,“两位大人想知道的话,我当然会把关于一一的事情全部告诉你们……” “闻以序。”坎贝尔平静的声音有些波动,他带了些警告意味地说道。 就好像是在警告他,这件事是他们两个一块干的,所以他也别想逃避责任。 但闻以序完全视他为无物,只是道: “好像被威胁了,两位大人,可以坦白从宽吗?” “可以。”谢枕弦回答了他,攥着床单的手更加用力,带起大片褶皱。 坎贝尔只是笑,银发翻飞,他用力踹了一脚闻以序,将闻以序整个人踹得跪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傅镇斯意识到他做了什么,几下将人摁倒在地。 而坎贝尔面上的笑容却依然那么完美无瑕,完美到让每个人的心都忍不住为之震颤: “老师,你看,我们现在多像,连原本差异最大的发色都一样了不是吗?” “你在说什么东西?”傅镇斯皱起眉头,手上的动作毫不客气地用力,将人摁死在了地板上,假如他没有好友弟子这一身份,现在他就该死在他的手上了,为什么现在还要留着坎贝尔,傅镇斯后槽牙用力磨着糖棍,头脑几乎空白。 坎贝尔闷哼一声,眸光在谢枕弦和病床上的黑发少女上流转。 谢枕弦用力咳嗽了一声,半百了的头发凌乱地散在面上,他浑身颤抖着几乎无法站稳身子,再开口,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彻底抽离,明明才至三十的大好年岁,却病骨支离,疾病缠身,腕骨嶙峋,瘦得更加吓人: “我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你是这副品性,我根本不会收你为弟子!” “告诉我,她现在在哪,坎贝尔。” 是他的错,他拼了这条风卷残烛的命也要把她救回来。 谢枕弦是一个合格的执政官,却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坎贝尔扯了扯嘴角,淡蓝色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面前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的病秧子,心中好笑自己当时怎么会觉得他是一座自己永远都翻不过去的大山。 天生无法共情下城区的下等人的上等天龙人如是道,他惊讶的并不是这种生活,而是这种生活就发生在自己身边,在自己同学的身上。 离他这么近。这里和刚才的地方好像噢。 “一样的书架,我走过吗?0v0”时一挠了挠脑袋,好奇地探索着周围的一切未知的事物,换做其他地方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她或许会害怕,但这里是奥特塞特,只要一想到这里是奥特塞特,时一就有了勇气面对眼前似乎没有出口的迷宫了。 一场迷宫探索之旅。 试了试,这些书她都掰不开。 真的很有禁书区的样子! 时一在这边探探脑袋,又在那边拍了拍书脊上的灰尘,“书不一样了,但好像也只有书目之间的区别,要从书架上找寻蛛丝马迹有些困难,不过……只要书不一样就好。”时一伸手一点点抚过书的封皮,听着周围的烛火燃烧的细微嘶嘶声,饶有兴致地哼起了不成调子的小曲。 小皮鞋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哒哒哒作响。 书不一样,就说明她还在图书馆里,没有遇到恐怖灵异事件。 她的方向感很好,记得自己走过的路。 只要一直往一个方向走就总能走出去。 她的手在其中一本被捆了锁链的黑色书本边上停了下来,书本做的简直是艺术品,精致的纹路走线,是那样与众不同,她几次犹豫要不要拿出来端详看看,然后就被这本不耐烦的书本咬了一口,原来一本书也是有脾气的。 时一没忍住驻足停留了五分钟。 怎么办? 越是不服输的,她越感兴趣。 然后就被旁边一本刚刚被她清理过灰尘的白色书本制止住了,“小朋友,谢谢你帮我清理灰尘,你是新来的学生吧?千万不要去招惹那个老头子,以前他可是把不少学生的手指头咬流血过的,可不是好惹的。” “拜托,我可是看在她帮我清理灰尘的面子上咬轻了!” 带着锁链的书本叫嚷着咬了一口白色的书本,两本书互相啃咬了起来。最后是一本蓝皮书插进了两本书之间的空隙。 “哎呀呀,你们不要吵了,都吵了五百年了怎么还没有吵够啊,”蓝皮书说道,“小朋友,你如果想离开这里的话,可以一直往前走,不过啊,”它突然压低了声线道,“你可以把我拿走吗?天天在这里听他们吵架也是很让人苦恼的一件事呢。” 时一摇了摇头,“这里应该是不允许我们学生踏入的地方,我只敢偷偷看看,带你们出去的话卡尔卡利校长应该会对我很失望,然后给我扣学分吧。” “哎呀,你怎么小小年纪也和卡尔卡利那个小老头一样老实呢,”蓝皮书一蹦一跳地离开了书架,跳到时一的脚边,“这样吧,你带我去一个地方,不离开这片禁书区,我就想去其他地方看一看,但你也知道,作为一本老到掉渣的书……” 它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好吧,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会带上你一起的,”时一伸出手,将蓝皮书抱在怀里,她拍了拍蓝皮书上的灰尘说道,“我们该去哪里呢?” “轻点轻点小朋友,我这老旧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蓝皮书扭动了一下书页,指挥道,“往左边走,然后拐个弯……” 总之,最后就变成这样了。 任凭时一怎样数星星给自己催眠也没有办法入眠,只好躺平晒月亮,干瞪着眼睛和天上的星星互相比谁的眼睛眨得快。 来这个世界的第一晚,她就是这么度过的,没想到几次没有睡了,偏偏这次被抓包了。 见时一乖觉地低头,佩林的语气才好了一些,动了动翅膀,跳到了时一的肩膀上:“和我说说,这么晚不睡,在想什么呢,我刚才喊了你那么久你都没反应。” “佩林老师,”时一困倦的蜷缩起身子,脑袋靠在自己的膝盖上,说道,“如果你有一件事怎么都放心不下,想也没有办法,但就是忍不住去想,想到睡不着觉该怎么办。”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最好要去睡觉了,今晚不睡明天巡逻就没有精神,可睡眠有时候真的是很奢侈的一件事情。 “我吗?”佩林从她的手臂上跳了下来,跳到了她的膝盖上,“嗯……” 他想了很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就在时一以为不会等到回复的时候,佩林突然扑扇起翅膀—— “有了!跟我来!” “哎——!慢点慢点——佩林老师——慢点慢点——”佩林说到底并不是真正的玄凤鹦鹉,他有玄凤鹦鹉所没有的力量,强大的行动力和飞行速度,当他叼着时一的向日葵睡衣袖子时…… 时一只是一个普通人类,自然是轻易就被拉走了。 穿过宿舍的木头大门,穿过奥特塞特古朴的长廊,又穿过浓密的灌木丛和浓郁的花香,路上有风和树叶的声音哗啦啦灌入耳畔,头发带走了几片落叶几瓣落花,胸腔中氤氲着露水的味道,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正在盛接露珠的小玻璃瓶。 时一被佩林扯着袖子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一棵树下。 “这里是哪里呀?”时一拍了拍身上的树叶,好奇地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发现佩林老师把自己拉到了一处空旷的草坪上,这处草坪被风吹拂着,像是无边无际的毛绒绿色地毯,白色不知名的小花点缀着它,恰似一抹油画中的点睛之笔。 在这片草坪上只有他们头顶上的这棵树赫然矗立着,宛如草坪的守护神。 他们落在草地的中心。 再往前,是一片极美极广之景,有倒映着无数星辰的圆形湖泊,湖面在夜色晚风下竟未曾掀起半丝波澜,以及一些在遥远半空中零碎漂浮着的无比庞大的雪色城墙废墟。 高耸入云的破碎塔楼似一条鲜明的分割线。 左边是即将燃尽最后一丝余晖的落日,右边是翻滚的浓稠墨云。 依稀可以看出这里从前的辉煌壮丽。 如梦如幻,恍若隔空望旧日。 佩林咬着她的袖子让她靠在树上,然后回答道:“是奥特塞特学院的后山,不知道叫什么,但我每次觉得精灵族那些长老吵吵闹闹的很烦就会来这里待着,”他很是骄傲地停在树枝上,道,“怎么样,舒服吧,在这里吹晚风可舒服了呢!” 时一舒服得眯起眼睛,“好舒服,这里的空气好新鲜。” “对了,”佩林仿佛一片落叶般飞下树,又在这片落叶掉落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了一个全身散发着莹莹微光,有着金色长发、尖尖精灵耳、穿着白色希腊风长袍的漂亮男人,“这里有不少小虫子。” 他好像不太适应自己的新身体,变身完成后在原地转了半圈才稳住身子。 那身长袍一样的服装也随之飘扬。 时一也一此得以看到了这件服装完整的设计,白色的布料是挂脖款的,背后是薄透如蝉翼般的披风,可以看到深深的腰窝,只腰部下挂了两片垂至脚尖的白布。 佩林却浑不在意,随意在树下跪坐着,衣摆如花瓣般散了满地,他指了下自己的膝盖,抬起头,对时一说道:“你过来,枕着我的膝盖。” “人类奇怪的体质总能吸引到一些乱七八糟的生物,虫子很喜欢人类。但虫子不敢靠近精灵,他们不喜欢的精灵的味道,一为它们知道精灵会和森林告状。” “你枕着我的膝盖,也会有精灵的味道,这样,小虫子也就不敢靠近你了。” 时一:“> < )))!” 佩林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变回自己的原型。 她知道精灵是没有性别意识的…… 他是自己的指导老师,也有义务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但是,怎么觉得——好像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时一小动物一样的直觉让她有些犹豫不决。 “嗯?你不想睡吗?”佩林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道,“过来呀。” 西尔万有些不高兴。 我想说放心吧,就算两个世界的分割线因为下城人的努力而靠的很近,也会因为一道无形的屏障而永远无法相融,但想了一下,感觉没有必要。 比起看他越来越好,我还是更喜欢看他不高兴,我满怀着恶意地想。 “给你!不许还回来!” 刚刚被赎买回来的腕表被强硬地塞进了我的怀里,我眨巴了下眼,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低头看了下怀里的腕表。 4860型白磷星腕表。 对着远去的人影,我真心实意地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双眼微微弯起,感觉嘴角要和天上的太阳肩并肩了,咳,克制一下,戏还没演完全套。 按捺了下用手做喇叭,跑是不可能跑的,累死了,努力扯着嗓子喊:“西尔万——你是不是不小心给错东西了——我明天还给你吧——” 西尔万闷着头往前跑,听到我这么问,头也不回:“敢还回来你就死定了!” 那就是没有给错了。 4860型白磷星腕表归我了。 我开心得能原地变成峨眉山的猴子!不过事实证明人不能太开心,情绪也不能太激动,大悲大喜的容易出毛病,尤其是本来身体就脆的像一张纸一样的弱鸡。 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刚到家门口我就发现脖子后面热热的不对劲,但是身上因为剧烈运动也很热,所以我没有在意,打开属于下城区的我家的门,里面黝黑一片。 时小南,还没有回来。 屋子里空落落的。 心也一下子就空了。 我咬着牙,忍着头皮上也莫名其妙烫起来的热意把骗到手的腕表藏进地板上的地缝里,然后为了确定时小南不是回来特意藏起来不见我,我又打开了楼上的门。 一阵从凉意从心底升起。 他那个工作能加什么班?我还带着西尔万在路边走了一圈,比平时要晚到家太多了,就算是下班路上看到垃圾车翻车了趁乱捡瓶子,捡上几百个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不就是想要带他去买点膏药吗,怎么脾气还能随着年龄往上长,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这么冷了我身上的热意还是下不去? 思考一下,瞳孔地震,我作为Alpha的易感期来了! 第17章 早该想到的。 西尔万的信息素那样浓密。 我又用了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他的信息素。 理所当然会被勾起易感期。 高看自己了。 下次再也不在没有金刚钻的情况下揽瓷器活了。 但当时除了这个方法以外,确实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即使建议让他喊人来接按照西尔万的性子也会因为觉得没面子而不打电话,要怪只能怪我倒霉,看个热闹结果看到了熟人的头上。 西尔万真是个扫把星。 我用力在敏感的腺体上捏了一把,试图用疼痛唤醒自己的几分清醒,防止自己因为易感期变成野兽出门乱XO,忍的生理性泪水盈在眼眶,眼睛一圈也热红了,烫得我想要在地面上打滚。 Alpha的易感期在没有Omega的帮助之下需要七天才能结束。 讨厌Alpha这个性别,并不是说我就喜欢Omega了,我平等地讨厌所有需要抑制剂来控制生理本能的性别,AO都浪费钱,还比单纯的生理期麻烦多了,至少生理期不会让我变成野兽,即使心里烦躁,可是能够保有人类的理智。 beta真完美。“与其说我指挥的好,不如说是我手下的士兵太听话了。” 损失的几乎都是小兵,主要兵力几乎没有损失。 和虫族的战争旷日持久,又看不见尽头,已经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常态,这个世界是拥有历史的,第一波上战场的人是最无畏的、最英勇的,无愧于真正的英雄,但时间久了,一代人的脊梁骨便成了虫族手下的一粒灰尘,战场上的士兵也被分为了三六九等。 权贵们的起点就是大部分平民的终点。 也不是说就没有三观正脑子清楚还有脊梁的人想要改变一下这个世界,但大部分权贵们只耽于富贵乡,偶尔突然想要干出点名堂的心思很快就会湮灭在舒适的环境下。 而立志想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希望,愿意成为拯救世界的那个分子的下城区士兵几乎没有例外地成了底层炮灰,永远要冲在最前线,永远挣扎在看不见升职希望的、没有尽头的战场上。 平民想要抗争,没有武器没有组织,没有大义的名头。 而最开始的建立初衷是为了平民百姓着想的共和主义联盟,也因人类之外的共同敌人而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虫族身上,无暇顾忌人类内部的战争了,人类必须联合起来。 人类之中的矛盾被转移至虫族身上。 联盟派出的象征着未来的自家免费资助的军校生一批一批死在战场上。 死循环。在这之后,时一没有再开口说话,蓝皮书也同样没有。 脚步停歇下来,便没有了脚步声。 于是,这片图书馆此时安静的有一些些太过分了,仔细听,空气中除了浅浅的呼吸声,嘶嘶的烛火燃烧声外,竟然真的有隐隐约约的低低啜泣声。 “好,我知道了。”时一动了动,径直往哭声的方向走去,明明刚才已经很累了,但脚步一点没有放慢。 “你不害怕吗?”蓝皮书问道,它没有直接讲明自己行动的理由就是担心眼前这只像小仓鼠一样弱小的女孩可能会一此而感到害怕,不再愿意带它一起走,不再愿意满足它小小的愿望。 “不啊,听到别人的哭声怎么会觉得害怕,”时一皱起眉头说道,“哭是最正常不过的发泄方式了,可即使是发泄,也这么小心翼翼。祂哭的这么难受压抑,一定悲伤到无法估计,在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人来的地方哭,应该很孤独寂寞吧。” “这样吗……”蓝皮书愣了愣,“小朋友,你啊,还真是与众不同。” “您对与众不同的要求真是……又高又低诶,”时一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脚脖子,继续赶路,担心自己的说话声音盖过哭声,她用气音说道,“我觉得您就已经很与众不同了,从与众不同的您口中说出觉得我与众不同的……话语,真是……真是让我有点,嗯,心情复杂。” 要知道,它可是一本会说话的书!真不敢想象如果能把蓝皮书带回人类世界,那该掀起多大的波澜。 拐过重重书架,时一到达目的地:“啊,没有人……哭声好像又远了……” 蓝皮书:“或许祂就是不愿意被我们发现吧?” 时一脚尖一拐:“我再去那边找找。” 时一在刚才听到哭声的地方转了两圈,但就像追着玛格丽塔同学一样,她在动,对方也在动,还比自己动的快,她永远瞧不见对方的人影。 难道刚才的人影其实并不是玛格丽塔?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蓝皮书忽然问道,“你是人类吗?” 时一回答:“是的我是人类,一个普通人,我叫时一,时花的时,一为所以的一。” “好怪,怎么叫这个名字。” “请不要这么说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不是随便取的我的爸爸姓时,妈妈当时和爸爸猜拳猜输了,所以我姓时,”时一严肃道,“取名[一]是一为爸爸妈妈希望我能做一个凡事求真理,求结果,求一求果,做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蓝皮书妥协道:“好吧,小时一,我想问问你呀,为什么这么执着找到那个在哭的小朋友呀?” “嗯……”时一思考了一下说,“我想……我想……” “我想给祂一个抱抱。” 空气再次安静了瞬间。 “一个抱抱?”蓝皮书哑然,又问道,“只是为了给祂一个抱抱?” “一个温暖的抱抱,”时一认真道,“我相信,不管是谁,即使祂不愿意告诉我自己是为什么在哭,我也不在乎祂是为什么哭泣,但只要伤心难过了,一个温暖的抱抱就会让人觉得好一些些,我希望祂可以在我的怀抱里放声哭出来。” “那样,绝对比一个人闷着偷偷摸摸的哭泣,要好!” 蓝皮书:“即使鼻涕眼泪口水会粘湿并弄脏你的衣服?” 时一:“我妈妈告诉我,每个人在你的衣襟留下的痕迹,都是天使的吻痕。” 蓝皮书:“……!” “咔哒。” 什么东西被碰撞掉落的声音。 遥远的哭声倏然止住。 当然了昂贵的天龙人军校和联盟比起来也没差多少,但至少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联盟的军校生一毕业就必须得上前线,一上就是底层。 辛辛苦苦,历尽艰辛,考入军校,却只能得到这样惨烈的下场。 这也是为什么我死活不愿意上免费军校、不愿意上战场的原因,即使拥有了稳定的编制和固定的铁饭碗,也架不住没命花啊。 但我在这个世界待得太久了,对此习以为常了。 已经被腌入味了。 所以一直没有意识到其实有人正在对此感到愧疚,因此患上了ptsd,不得不从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上退下。 傅镇斯就是鲜少还拥有良心这种恐怖的东西的上城人。 我陡然松了口气。 只要不被傅镇斯发现我其实是带着任务接近他的,那我的存活率看起来还是十分乐观的,虽然不能保证他要是知道我是Alpha会不会恼羞成怒。 但同情buff拿到手了! 看着傅镇斯在厨房里宽大壮硕的背影,我想,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真正的任务是什么。 光脑嗡嗡震动。起一是一封录取通知书,一封来自这个世界的录取通知书,录取通知书上说她被人外世界的一所名叫奥特塞特的学院录取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一开始也并不想来,更准确的说,由于信件的内容过分不可思议,她以为这是哪个混蛋朋友做的恶作剧。但命运是神奇的,收到那封录取通知书没几天,她就出了车祸,还是被遗忘在裤子口袋里的录取通知书救了她一命。 当时一从刺眼的车灯中睁开眼时,她发现自己降落在了这所[人外]学院的校长办公室中。 也许有人在电影中见到过那种轻盈而柔软的小精灵们居住的小房子?又或许有人见过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奥特塞特学院的校长办公室和那的相似度简直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温馨,舒适,暖和。可惜不知怎么,小兔子在听到时一喊出——“玛格丽塔同学怎么走了?”的疑问的几秒间,和毛球融为一体的后腿乍然出现,用力一蹬,便从时一的怀里飞出,迅速窜进房间的小角落,用绒绒的小短尾巴看人。 但又时不时扭过头瞥一眼时一。事情要从时一把书本直接丢给格里菲斯开始重新讲起。 这边时一跑了,那边格里菲斯拿着手里的书连挽留都来不及,“啊……”他抓着书挠了挠脑袋,最后还是听了时一的话,帮她借了这本书,而后返回原先的,乖乖坐着等时一。 可是等了又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一个多小时了,他始终没有见到时一。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了傍晚,即使格里菲斯没有动作,也到了时一该去吃晚餐的时间了,时一那样喜欢食堂里的饭菜,是不可能忘记吃饭这件事的。 于是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格里菲斯心中油然而生。 时一,不会失踪了吧?! 他要去找找! “你要去哪里,格里菲斯同学,”特利西亚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中端着野餐一样的篮子,她很慢很慢地在周围看了一圈,拦住了格里菲斯焦急离开的身影,“我没有在食堂见到时一同学。” “你找她做什么?” “我来给时一同学送饭。”特里西亚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提起了野餐篮给格里菲斯看,她微微侧弯了腰看向格里菲斯的身后,清新的绿眸随着移动。 显然,她也在食堂等了时一。 但和他一样,没有等到。 “真巧,省了我去食堂找人的时间,”格里菲斯抱着手臂说道,“我也在找她。” 时一不在的时候,他们之间哪里有那么平和,一个是知名刺头,一个是学生会里颇有名声的角色。 互相之间的联系薄弱的像是一片脆弱的纸片。 到晚饭时间,图书馆里也就只剩下几个特别用功的学生和看书看着看着睡着了学生还在图书馆里待着,他们两个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列。 两人之间独特氛围变得有些争锋相对。 “啊啦啊啦,不能在图书馆里吵起来噢,格里菲斯同学,特利西亚同学,”一个黑色的脑袋插入了进去,凯尔特绿色的眼眸下挂着两片黑眼圈,但嘴角却始终是勾起的,“嗯?怎么没有见到小时一?” 下一刻,他的领子被身后的艾尔温特拎住。 艾尔温特声音淡淡:“别拱火。” “你们亲爱的会长大人又怎么会拱火呢?”凯尔特笑了笑,拉了张椅子在他们这张桌子前坐了下来,“如何,可以告诉我大忙人特利西亚和刺头儿格里菲斯为何在此刻相聚一堂呢,霍尔芬夫人叫我多盯着你们点儿,你们看起来像是马上能出去互殴的样子。” *霍尔芬夫人,图书管理员。 时一:??? 奥特塞特学院里长得奇奇怪怪的生物实在是太多了,即使大部分与人类相差无几,但终归不是人类,小兔子泽兰悄悄地打量着时一,来过这么多怪物,只有时一他一眼就看上了。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不会把他刺得难受的柔软发丝、光洁皮肤……不论是落在她鼻尖的光斑还是别的什么,泽兰的心头都忍不住升起欢喜。 时一的怀抱暖烘烘的,是他喜欢的温度,当她的手指掠过自己的耳朵,后背,就会带来细微的酥痒感,引来阵阵电流般的颤栗。 泽兰从来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 仿佛是最奇妙的魔法。 他觉得自己选对人了。 易感期的激素简直要冲昏他的头脑了,他恨不得直接把她拉去结婚,但作为丘丘兔一族的尊严不允许他先表露出自己的喜欢,刚才那么做只是为了赶走碍事之人的下下策,现在人走了,他即使有些舍不得,但也毫不犹豫地就跳下去了。 反正,以后总还有机会。 先矜持一下。 像他这样好看的兔子去哪里找啊?泽兰不相信会有比他更好看的兔子存在。 他有这个自信。 “是不想我靠近的意思吗?”时一思考了下,蹲了下来,抱着双腿,偏了偏脑袋,尽量让自己和泽兰在同一个高度,她温柔地看着房间里小毛球,耐心地解释道,“但没有办法呀,谁让你不听医务老师的话呢,而且你现在的情况很严重,我得帮老师给你检查一下。” 奥特塞特的老师少的有些可怜,每门课负责教授知识的老师都只有一个,医务老师不出意外的,也只有一个,只有一个,却要负责整所学院的治疗工作。 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某件不知真假但每每提起都令人忍不住捧腹的趣闻了。 郁郁葱葱的灌木丛是屋顶,红彤彤黄澄澄的小果子闪烁着点点荧光,温暖的阳光会洒进了这间像是童话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小木屋,空气中也有一股好闻的清新的花香。 总而言之,超乎认知。 却又让人觉得很安心。时一觉得,凯尔特的嘴角虽然好像经常挂着笑容,但都不太真心,懒洋洋的,也不爱晒太阳,来这里以后她受到了好多人的照顾,她很喜欢这所学院,所以她也希望这所学校里的每个人都能开心起来。 最后,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找到特殊情况观测室的打卡口,将学生会会长盖过章的任务单交给坐在走廊门口放了一瓶水植四叶草的桌子前的乌龟,特利西亚同学。 时一笑容灿烂,“特利西亚同学,这是我的任务单,凯尔特会长盖过章了的。” 特利西亚同学的动作很慢,就像是被摁下了0.5倍速,再看清来者是时一后,她很慢很慢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很慢很慢地抬起头,声音又轻又缓,“好的,让我看看哦。” 特利西亚也是学生会的同学。 她比较像人,身上没有什么乌龟特征,只是耳朵尖尖的,像是精灵,头发是浅浅的嫩绿色,还会随身背着一个深绿色乌龟壳样式的小背包,脖子上常常戴着一条浅绿色的丝巾。 以及动作和说话的速度会比大家都要慢一些。 不过特利西亚同学的脾气很好。 动作再慢也不会着急。 她似乎只是不紧不慢不紧不慢地就把所有事情都做好了,时一观察过特利西亚,她发现特利西亚即使是在做很着急的事情时也是这样,却永远都可以在规定时间里把事情做完。 就像这一次一样。她在时一等着急之前就把任务单检查好了。 “泽兰同学在2102房间等你。” “快去找他吧,时一同学。” 时一接过特利西亚递还回来的任务单,正放空自我想象着特殊情况观测室会被小兔子(?)咬成什么样子,准备道谢离开,特利西亚一句话又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特利西亚:“顺带一提哦,时一同学。” 时一:“嗯?” 特利西亚笑着道:“和你相处很愉快。” 时一不会一为她吐字慢而催促她。 慢好像经常会成为一种原罪,常常会有人催促她,尽管特利西亚一直在努力保持自己的节奏,却也免不了心烦意乱,但在时一这里,她完全不会有那样的负面想法。 时一:“是吗!我也一样哦!” 小乌龟,她超喜欢! 特利西亚:“所以我要额外给你提个醒。” 时一受宠若惊:“欸——诶诶诶?” 特利西亚:“兔子的情热期会咬人的哦!很疼的喔!” 居然会咬人吗?但谁没有被家里小猫咬过呢?不是大问题!时一“唔”了声,认真诚恳又很有礼貌还带满满的热情和特利西亚道谢:“这样呀,太谢谢你啦!特利西亚同学,我爱你嘿嘿!” 声音清脆,如清泉撞铃,还带着被互联网浸染多年的习惯结尾。 谁听了心情都会好哒~///(^v^)\\\~ 望着时一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身影,特利西亚撑着下巴,仿佛反射弧也慢了一拍,慢悠悠道:“不用客气,时一同学,一为我也很喜欢你呀。” 桌角的四叶草晃了晃,细碎的阳光落在绿叶叶片的边缘,轻轻摇晃着,有着精灵耳的女孩嘴角含笑,点了点它的叶子,等待着下一位来询问的同学。 真是一个美好的午后。 时一愣愣地将头上被冲击力吹飞的刘海捋了下来,看着这间充满异世界风格的办公室,嘴巴错愕地张开,是的,她很没出息地彻底呆滞了。 一个蓝色的史莱姆正在蠕动着它的身躯向她走来。 时一:? 她不会是死了吧? 现在是在做梦吗! 不然为什么她会看到一只史莱姆在招手! “咕叽咕叽~”史莱姆前方白色的史莱姆区域张张合合,但时一却只能懵懵懂懂地看着它,“哎呦,真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如从前了,忘记开翻译器了。” 史莱姆拿起了一个不知名道具。 “你好呀同学,我是你的校长。” “卡尔卡利。” 所以为什么这只史莱姆还会说话! 亲切的蓝色史莱姆校长温柔地解释道:“一为你是被我们学院录取的学生,在进入学院之前,你的录取通知书会保护你,并与学院绑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直接把你传送进学院内部。”史莱姆看起来超级Q弹,就像是一个超大号蓝莓果冻,卡尔卡利挪近了几步,“或许,这样会好一点?” 史莱姆变化了瞬,Q弹的身体组成了一个秀美的男人,虽然头发是蓝色的,身体的皮肤也是蓝色的,神情还是很慈祥,即使变了形态,却也并不影响卡尔卡利的温柔包容感。 “给,这是翻译软糖,拥有它你就可以和同学们顺畅沟通了,这里的同学们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在卡尔卡利校长的手心,躺着一个小熊软糖形状的白色凝胶糖果,时一伸手接过,却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 长而卷曲的淡蓝色史莱姆长发就垂在她的手边,他的头发并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一缕一缕的,卡尔卡利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会说话的透明等身二次元手办,晶莹剔透。 时一的确放松下来了,还敢大着胆子小心地戳了下校长的头发。 是软的诶,不是摸自己的头发的柔软感,Q弹的触感像是在rua解压玩具,rua捏捏,rua不黏手的起泡胶,rua不会被捏碎的果冻。 校长:咕唧。 痒痒的。 时一只戳了一下就飞快地收了回去,她尝试着回忆刚才的触觉。 消息弹出,是我那个秃头领导:[回来加班,有新任务]。 牛马也不带这么使唤的:) 但我回,[星际第一深情:好的领导,我现在就回去]。 现在想要继续攻略傅镇斯,最好还是继续采用我一开始就想要用的方法,偶尔给点甜头还行,不过也不能一下子给人太多了,尽管中途发生了被他抓住了的意外。 但谁说跑路这招没有用了,我想吃的从始至终只有鸡腿和番茄炒蛋—— 我在心里疯狂怒骂有三种性别的ABO世界。 Alpha的本能让我的四肢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有力,感觉马上就能原地变成暴力兔创飞全世界,像我现在就很想把自己家拆了,看家里哪哪都不顺眼。 不行!拆了再买房子就要交房产税了! “所以,你除了能保住她的命以外,对她是不是会受伤会留下什么心理阴影全部都不在乎,是这样吗。”傅镇斯咬断了糖棍,糖棍掉落在地,用力抓住了他的头发,“你这他X的算什么狗屁的爱!” “快点,废话少说,把坐标报出来!” 坎贝尔只是勾着唇角。昨天晚上已经将石膏拆除了,加上今天需要外出,我便穿了一条休闲西装裤,餐桌下,他光滑油亮的皮鞋正顺着我的裤脚往上挑,见我没什么反应,就又用脚脖子蹭了蹭我的脚腕,浅口袜的松紧带被他蹭的隐隐有些下滑趋势。 我镇定自若地看他,抬手要回菜单,“服务员,我想再点杯饮料。” 脚也没有闲着,一只脚在被他蹭着,我还有另外一只脚。 “今天皇太子请客,大家都不要客气哈,”我眯起狐狸似的眼,其实我的眼睛不适合这样笑,上辈子和这辈子都长着同一张脸的我太了解自己了。 重新长大的我比上辈子有脑子多了,知道保养容貌要从小开始,而且我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难免觉得新奇,闲的没事总爱摸着五官玩,好奇自己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因此,我对自己的五官了解程度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多。 我还对着镜子练过无数次笑容。 我的眼睛就像幼狐。 圆滚滚的,却又能看出狐狸的样子。 加上我唇角边的小痣,许多伴侣最喜爱称呼我为:小狐狸(li)。 不笑的时候会让人觉得好看。 笑的时候又会让人觉得可爱。 要搞他心态,笑容是最好的武器。 小皮鞋有绑带,我不用担心自己一不注意就会用力过猛掉下去,我便用另一只脚去拉扯他的裤脚,大着胆子往上蹭,攀附着长腿,将他的西装裤脚堆叠向上。 他过分,我就要比他更过分。 不用看也知道,他的小腿上肯定已经留下了我的鞋印。 只恨这双小皮鞋刚买没过多久。 这次是我第一次穿。 要是踩过狗屎就好了。 再往上,裴因笑着将在我的脚腕上狠狠掐了一把,一边用滚烫的手掌心包裹住我的小腿,将我的袜子脱掉一半,恶狠狠地摩挲,一边承担着A的责任,为身边的O解难,“柏诽要喝什么?” “一杯柠檬水就好,”名为柏诽的白发美O羞涩一笑。 是足够使任何一个桀骜不驯的A心甘情愿为其写万字大长篇观后感的笑容,我却没有办法品赏。 还有,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我来做吗!可恶,这家伙就是和我八字不合。 裴因的力气很大,掐的很重。 这是始料未及的。“喂?”疲惫的嗓音在另一头响起。 我怕我自己这稀烂的模样被他看到,没敢开全息视频这是我在听到我哥声音前一秒钟内的想法,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就揪了起来。 “哥,你,你没事吧?” 我昨晚一晚上没睡。我哥也因为我一晚上没睡。 时一,你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我哥的嗓音有些嘶哑,却还在安抚我,“我没事。” 不对劲。我哥很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的零花钱,危! 没多想,我包着被子就滚进了病房的卫生间中,然后立刻点开视频通话。 厕所门外,没能跟上我的脚步的艾尔斯还在砸门:“时一!时一!” 我直接戴上藏在光脑后的降噪耳机。 科技发达以后,做什么都很方便呢! 对面好像迟疑了一瞬,才接起来。 画面在聚焦,我最先看见的是一截锋利的手腕骨关节这只手戴着我送给他的黑金手表,是右手以及被拿在手上的金丝边眼镜,眼镜的主人似乎不太习惯视频通话。 这是可以理解的。 一般工作上的视频通话都会由他的秘书团队代理,或者秘书团+AI机器人进行大屏幕投影,只有与我的私人通话他才会拿起自己的光脑。 而我,因为经常干坏事,几乎没有给他打过视频电话。 他也就没有机会熟练这项技能。 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没一会儿,镜头便从他的手腕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大概是刚结束工作,准备睡觉吧。 镜头后的背景是我们的卧室。 他的头发有些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白色丝绸睡袍。 落地窗外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 与平时精明能干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怎么突然打视频了?”我哥垂眸,不太好意思,“我还没整理好。” 我很少有机会看到他的这副模样。 因为他起的比我早,睡的也比我迟,后来我在军校住宿,也不怎么回家,就更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了。 我眨了眨眼,眼巴巴地看着他,“哥,你看起来好漂亮啊。” “很奇怪吗?” 他不自在地看了自己一眼,镜头随之平移到了他的脖子。 脖子上还留着按摩印子,按理来说,早应该消掉了啊? 他不会又用了什么神奇的方法来保存痕迹吧! 不是我瞎想,是他真的这么做过。 我大吸一口凉气,“哥,你大了,要保护好自己啊。” 他斜了我一眼,低头整理自己的睡袍,丝绸质感很不错,也很顺滑,“除了你,还有谁能到我头上作威作福。”话里埋怨意味很重,我没敢接话。 “那个,哥,”眼神飘忽到我哥长长的睫毛上,我咽了咽口水,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哥,我的零花钱” 老话说的果然是对的,谈钱就是伤感情。 暧昧的氛围瞬间消失殆尽。 他横眉冷对,“呵,你心里只有钱,根本没有你哥。” 我:“” 我闷哼一声。 这难以启齿的声音引来了方南寻的关注,她关切问道:“阿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好像被虫子咬了,”我云淡风轻,睁眼说瞎话,弯腰假装打虫子的功夫抓住了对方的脚踝,桌帘挡住了餐桌上方的视线,撩开华贵的桌布,我看到,他的袜子是黑色的,刚好可以勾勒出他的腿部线条,皮鞋是休闲款中的棕色。 鞋绳绑的板板正正。 还系了一个标准的蝴蝶结。 没什么用。 我轻而易举便将他的鞋带扯了下来,用力捏了他一把,发现他没什么反应,我咧了咧牙,用小虎牙在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小洞,不至于出血,以A的恢复力一会儿就没影子了。 但这次,我舒畅极了。 就好像一路被他坑害的不满终于发泄出来了。 他剧烈地抖了抖。 好像是疼的,又好像是爽的。 颤栗不停。 我则抬起头,对着南寻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好啦,看样子应该是从进餐厅以后一直跟在身上的,不关这家餐厅的事情。真是阴魂不散的虫子,你说他好好待着不好吗?非要咬我一口,现在好了,长记性了吧?” 我几句话便安抚好了皱着眉头想要点击[投诉卫生环境]按键的方南寻。 “虫子已经被我赶走啦。”我自顾自便和南寻说起话来,“南寻?南寻你想喝什么?” “橙汁吧。” “啊好,橙!”我的笑容有些僵硬,放在南寻手边的左手被她抓住,只是抓住还好,问题是她抓着我放到了她的大腿上?好像另一只手还在腿部衣服布料上写着什么 左手不妨碍我拿菜单,回握了她一下,发现方南寻没有松手的趋势。 她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人。 于是我耐心等她将字写完: 我,是,方,北,寻。??? 啊?啊?什么? 原来鸽了我的不是方北寻? 而是方南寻! 南寻你就这么想撮合我和你哥吗?我险些没有控制住面部表情管理,这对兄妹是什么时候换的我都没发现北寻小哥哥你竟然能够为爱穿女装吗?还有,为什么你们两个就连声音也这么像啊! 我太感动了,换个时间地点我一定很开心很兴奋,不管他是不是我姐妹的哥哥,也不管那什么九九八十一的洁癖我硬着头皮也得先把人搞了但现在这气氛不对啊。 服务员来收菜单了。 脚下,裴因的双腿还是不老实,我方才的行为似乎把人刺激狠了。 他正蠢蠢欲动要攀爬向上。 方北寻又笑了笑,继续写着: 你最近喜欢的是那个O? 那,可别被发现了。 你也不想,在心爱的O面前丢脸吧? 吓得我一手交接菜单,一手和方北寻十指相扣,脚下努力抖抖抖,试图将不干净的东西抖掉,谁知脏东西没抖掉,另一只脚加入战争,我数了又数,真的是三只啊? 一个人哪里来的三条腿? 光脑又忽然震动了起来。 我好忙。 我他妈怎么就突然忙起来了! 淡淡地笑着。 怎么样都不肯再说一句。 傅镇斯“嗤”了一声,抓着他的头发走出了这道房门,坎贝尔这时才露出了一点慌张:“上将,您要做什么——我爱时一!她的生命我可以保证——!我不明白!我比起她真的有这么差吗!!” “哈。”傅镇斯冷着脸,看向正怔愣地看向病床上的少女的谢枕弦。 他正准备开口,便看到谢枕弦的脸色一变。 谢枕弦用力撑起了身子,吼道:“傅镇斯!她在使用我的访问链接!” 下一刻。“怎么可能这么快?!”他大口大口喘着气,“倒是你?有点太拉了吧?” 真成按摩了,我泪流满面:“你说的容易!我腿被绑着怎么快!” 双腿都被吊起来还好,只被吊起来了一只,脖子上还绑着石膏。 根本无法受力,快不了一点。 有一种[哔哔哔]逛[哔哔哔]的无力感。 他的双臂支撑在我的枕头边,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被他扯开。 脖子上的瓷白色肌理上泛着冷光。 一如他这个人给其他人的感觉。 我分身乏术,在和裴因对峙的同时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叶泉芝。 “好的,时小姐,你的哥哥正在联邦中处理一件紧急项目。” “十五分钟前,他在视频中告知我” 捕捉到关键词,我顿时浑身僵直,所以我哥怎么了?说什么了?叶秘书你快告诉我啊啊啊! 偏偏裴因这厮还:“你怎么了?你虚啊?” “你才虚!你虚,你全家都虚!” “这话我要告诉陛下。”??? 我:“你?!” 就在我俩僵持不下的时候,病床上的白色帘子被来人“唰”地扯开了。 我:“?” 裴因:“???” 我:“” 艾尔斯:“!” 艾尔斯:“?” 艾尔斯:“?!?!” 他的想法完全写到了脸上,也许是AA对艾尔斯冲击过大,在他的脸色从绿到黑,再从黑到紫最后重归平静的同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加入了我们。 按摩。 一道屏幕升起,两道屏幕升起,病房外显示着口红广告的屏幕被替换成了同样的画面。 同一时间,无数人光脑中的画面显示为了同一种画面。 与他们身侧少女如出一辙的面庞显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出现在了每一个能够联网的屏幕的画面上,她的脸上是伤痕,驾驶着操作台的双手上渗出了鲜血的绷带,脖子上的绷带只剩下了一小节。 狼狈,耀眼,双目灼灼,脆弱易折又顽强而富有生命力。 “什么情况,不是说时一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记忆,变成了现在连吃饭都要人喂的废物了吗?那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有两个时一?!”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驻足。 忍不住好奇。 她要做什么? 或许是因为教室内溢出的信息素让他没有直接把门打开。 他正处在犹豫的状态。 但再继续下去就**不一定了! 我艰难地别开脑袋,不和他对上视线,省得让他发现我其实也快控制不住Alpha的本能了,嗓音嘶哑,声嘶力竭,“我配不上你,不行,我们不能,我们这算什么关系,西尔万,我不配,我只是个下城区的低级Alpha,与你是云泥之别,我碰你就是在玷污你。” “我不能帮你。” 陆恩你在门外偷听就麻烦把我的话一起听进去!!! 我他大爷的可是无辜的!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不做男女朋友,你做我的情人不就好了吗。”西尔万理直气壮道。 第18章 “……你冷静点,西尔万,事情没有到一定要我标记的那个地步。”被前后夹击,我反而更冷静了,理智地开始寻找出路,首先,我绝对不可以在这里把西尔万标记了。 一但标记了西尔万,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先排除门外的陆恩的影响因素。 到时候摆在我面前的只剩下两条路—— 如西尔万所说,成为他见不得光的情人,就我对上层人浅薄的了解,贝内特家族掌握整个联邦的石油和稀有土,都和军工业脱不了边,能够和贝内特那样的家族交好,而且还是贝内特家族继承人的青梅竹马,西尔万的家族绝非我目前能碰的。 我有强大的自知之明。 出生卑寒,身体的残废程度还是Alpha中的耻辱。 除了一颗脑子和一张脸能看外。 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双手撑住操作面板。 连接的直播窗口闪现,出现了语音匿名界面,我看不到对方是谁,只能听到经过了模糊处理的电波,我刚皱起眉头,思考自己到底还有什么地方没有说明白。 对面的声音便在此时响起:原先只是想润一下手沾湿袖子来证明自己来过卫生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我老老实实地按照洗手的八个步骤一个一个地洗完了,可能是因为发现谢枕弦是洁癖了吧。 抬起头,谢枕弦还在旁边看着。 我:“……?” 我承认我慌张了一瞬。 见我抬头,谢枕弦深邃的眼眸和我对上视线,视线有些烫,但不掺杂那方面的意思。 我:“??” 慌张两瞬。 他嘴角的弧度从始至终没有放下过,但看起来比那天见到的要真挚许多。 我:“???” 发生了什么?!他看到几十万一张的打印纸了?被气笑了?我开了隐私模式吧!确认一下,确实开了,那谢枕弦也看不到那些离谱的账目表,为什么这么开心?!叶斐亚处理的挺干净的,也不能是认出我了。 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 相比之下,作为我茫然源头的谢枕弦平静多了。 面上依然清风道骨。 他淡然问道:“你好,我是谢枕弦……你是新来的实习生?” 看来在我洗手的时候谢枕弦已经查完了我的资料,这一层只有一个包厢里隐约有人声传出,军区开大会,另外一个包厢今天应该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谢枕弦能问出这个问题,我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是的,执政官阁下,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时一。” 谢枕弦迈开脚步,我很有眼力见的低眉顺目地跟上,进入时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包厢里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目光不住在我和谢枕弦之间徘徊。 谢枕弦对此视若无睹。 正当我想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时,谢枕弦停下了脚步,我反应迅速地与他同步停下,以免自己当众撞上谢枕弦的后背。 我的位置还要向前走两步,在角落里,走个过场就行。 “既然是休闲性质的应酬,我又看她挺合我眼缘的,就让她坐我旁边吧。”谢枕弦用一条洁白的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声,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拍了拍自己位置旁边的军官,让他挪了挪位置。 军官虽然有些岔岔不平,但怎奈他的地位低谢枕弦太多,加上这本来就是一个相当于走走过场的应酬,谢枕弦又是以一种商量的语气来和他说话的,已经给足了面子。 于是便挪了位置,有人拿过我桌上的文件袋递了过来,对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我感觉我好像听到我那位领导牙齿互相摩擦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帮我示威?是怜悯,还是?我的发言很大胆,幸好对面的皇太子是我熟人。 甚至有点太熟了。 所以熟知我鸟性的皇太子没有生气,也没有开嘲讽,而是怜悯地摸了摸我的狗头:“我不配,你配?” 我:“” 停止运转很久很久了的大脑突然上线,莫名开始分析:裴因是帝国皇太子。 帝国的皇太子是什么概念? 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与联盟军校自建校以来从来都是姊妹校,兄弟校。 这三所军校都直接归属于各个地区的最高行政机构。 由最高级的机构直接冠名。 我所在的军校就由帝国直接冠名。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嘴这个世界的结构分体了。 最开始这个世界只存有两个政治体系。 一个是帝国,一个是共和联盟。 后来的联邦是由帝国与联盟各分出部分人手,组合而成的,概念相当于我原本世界的联合国,而五个常任理事国换成了两个常任理事国,其余的不知名的未知星系星球则是小国。 至于今日为何只有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举行友谊赛而不带联盟军校玩。 那都是后话了。 裴因是名正言顺的半个宇宙继承人。 而我,之所以有机会和他一起长大,得多亏了我这辈子的父母,我生于共和联盟的高层联姻家族中,共和联盟并没有帝国的继承概念,除了金钱以外,地位无法被继承,全部都要靠自己打拼,我的父母去世后,联盟法律中规定,只有成年的继承人拥有继承资格,我当时还是未成年,不得不依靠我哥。 我的父母很有远见,为了让我未来的路能够好走些,才特意把我送去帝国和皇太子打好关系。 当然,他们没有想到,我不仅打好了关系。 而且因为太好了,还玩儿崩了。 单独把我拿出来,随便和哪一个O都是配得起的。 但要和裴因比 骚瑞,真的没法比。 见我不说话了,裴因这才笑了笑,A的体质和恢复能力极强,没有温度的脸上,我不久前刚打的巴掌印已经消失,现在笑起来坡有一种古早言情小说中的霸总感。 只有我有能力让他卸下这副面孔,对我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 尾巴忍不住翘上天。 不愧是曾经的我看上的人! 眼光就是好啊我! 偏偏! 撞上UFO了,尾巴坠机。 偏偏我俩都是A。 这正验证了我还没上军校前曾经遇到的一位教导主任的话: 你分化都没分化,现在谈的都是别人的对象。 最重要的就是搞好学习。 练好你的机甲操控技术。 当时的我:好刺激啊,别人的对象诶! 如今的我,却可以说一句说是友谊赛,但没有人敢放水。 昨夜折腾的一整晚没有睡,我踉跄地戴上作战头盔。 可恶啊,头好疼,真的好疼。 脖子上的伤口也疼。 头疼但还是要戴头盔,还好我精神等级高,不然我就要噶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昂起胸。 对着对面正在穿戴作战服的帝国皇太子抛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我,精神等级SSS。 裴因,SS+。 然后我又萎了。 我精神等级这么强,即使裴因精神等级不如我,他也是正选C位。 而我,哈,补位。 这场比赛也是。 最重要的机甲单兵由于易感期不得不请假。 深知AO易感期的不稳定性 图兰斯特只能找到我。 身为补位,要做的就是这些。 在C位不在的时候顶上ta的位置。 我抱紧了自己。 为自己痛泪。 这么会有我这么惨的A啊呜呜呜。 今日的太阳还格外充足。 我是趁着天黑赶路的,那时完全没有意识到今天的阳光竟然这么强烈。 我张开手,放任白莺为我穿戴作战服。 “你你,渴吗?”白莺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到嘴边,蹦出来的只有三个字,他说完就不敢看我,专心为我拉上作战服拉链,但看我没什么反应,以为我没听见,他舔了舔下嘴唇,犹犹豫豫又加上一句,“你看起来好像,很渴。” 啊?渴不渴?根本没有专心听他说话的我压低声音:“你哪张嘴渴?” “!”白莺脸色爆红,我怀疑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他还在易感期,他会狠狠踢我一脚。 我的梦中情人似有所感,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这里停留了几秒。?! 我立刻道歉:“抱一丝!我嘴太贱了!还不过脑子!” “不”他忽然凑近我,在我的耳边耳语,“我三张嘴都渴”??? 你不是恨我吗? 他是不是被我开启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开关?! 好可怕。 但道德底线已经低的不要不要的我,可耻的觉得: 这好他妈刺激啊! 不行,再这么下去我的道德底线会更低的! 我毅然截断他的未尽之语:“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自己穿吧。” “好好的,”他垂眸准备退下。 “”我莫名有了一种自己在辣手摧花的感觉,不免又生出了多余的不忍,“我真有些渴了,你帮我倒杯水吧。” 说完,我自审,很好,没有说骚话,也没有搞人心态。 我进步了! 他果然开心起来了,眉眼弯弯着去帮我倒水了,留下我一个人琢磨接下来的作战服要怎么穿。 操控机甲需要穿上专门的作战服,以此建立与机甲之间的联系。 为了能够更好地让精神力与机甲共鸣,疯狂的机甲单兵都会把感官共享开到满值,事实证明这么做的确能够大大提高共鸣度,精神力A级的机甲单兵通过百分百的精神共享可以提升至A+,虽然不多,但已经是质变。 其实最最开始,这种操作只在需要与虫族作战的战场上流行。 后来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学院赛中也开始出现了这样的操作。 长时间开百分百感官共享对精神的影响是巨大。 精神等级较低的机甲单兵超负荷了甚至有可能一睡不醒。 变成植物人。 所以表面上,校方还是意思意思说禁止在学院赛中开百分百感官共享。 但参加学院赛的学生哪一个身后没有背负百年学院的荣光? 架不住学生偷偷干。 一些校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于是第一批这么做的机甲单兵以卷带后卷,之后的机甲单兵为了能够赢过对方,即便原先不想这么做,也被迫将感官共享拉了百分百。 想叹气,但连呼出的气都是烫的,我有些怀疑帝国的天气系统又出bug了。 上次出bug下了一星期酸雨。 掏出光脑,温度显示:48度。 我:“?” 这绝对出bug了吧! 还好星际时代的作战服考虑到了各方面的影响,尤其是高温影响,很透气,且恒温,但头盔上布满了许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高科技设备,温度根本降不下来。 我戴的这顶头盔已经是采用了最先进的技术,如果不是在头盔上加装空调太占体重,那些科学技术人员绝对会在作战头盔上安装一台微型空调。 我也不是不可以更换更透气的头盔。 但,更透气的头盔就代表着我要舍弃一部分战斗功能。 遂,放弃。 比起胜利,其他还是放一边再说吧。 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察觉到自家队员状态都开始不对劲的双方教官在赛前达成共识,给了两方各三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这也就给我留下了机会! 借着天气为理由,我打算去找找皇太子的茬,顺便,多看几眼我一见钟情的对象。 虽然说我知道我是一个天性渣渣的性单恋。但会因为自己性单恋而选择恪守道德底线的我早就在几年前死了。 现在的时一,没有道德这玩意。 什么道德?道德值多少钱?有人想买吗?我卖给ta,免费送都行。 生活对我重拳出击,我为什么要惯着它?说的过分点,一切都要建立在我爽的基础上这个世界才有存在的必要好吗? 不然我自己都不想活了,还要这个世界干什么? 爽就好了! 一边在脑中预演着找茬的说辞,一边抓上本来要送给我哥的便当,当然,我没忘记把我的[妹妹]便签撕下来,穿好了作战服我就摘下头盔直奔联邦军校而去。 送之前我查看了好几次便当的完整程度: 荷包蛋没花。 米饭也没有和胡萝卜搅合在一起。 咖喱也融合的很好。 看来酒店出品的便当还是有点含金量的。 竟然能在我那么高速运转的情况下还保存的这么好! 回头一定要在星网上给他们一个大大的赞。 我把便当夹在手臂下,探头寻找我的目标。 我的爱人!你在哪里呀! 你在哪你在哪你在哪! 然而,还没等我找到我的爱人,我就感觉胳膊下一轻 草,我的便当!!! 主任你说的太对了呜呜呜呜!这该死的世界为什么会有六种性别啊! 两种性别已经满足不了这个世界了吗?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有六种性别,就不能一出生就决定好吗。 加上上辈子身为只拥有第一性别特征的普通女性的记忆,我莫名其妙变成同性恋的感觉就是不觉得自己居然是个同性恋,在我心里,只要第一性特征是异性,其实是A还是O真的没区别,无奈这个世界偏见太大,而他还是皇太子。 他脑子不清楚我脑子难道也不清楚吗? 时一,你看看人家皇太子,再怎么着人帝国皇帝皇后能打死自己的亲儿子还是怎么着?人家有退路,你有吗?你不努力就只能每天做人工按摩器,死在你哥的[哔]上,最后连*尽人亡啊时一! 我不能放任自己和他再共沉沦了! 我抬起手想给他再来个巴掌打醒这个不清醒的死A同,但巴掌中途拐了个弯我的脑子偏偏在这种时刻格外清醒,第一个巴掌还能说自己是脑子不清楚瞎打的,一天内再打第二个巴掌就说不过去了没关系!不能打他我还不能打自己了吗? 然而,我这一巴掌还没下手,友谊赛开始的预备铃就响了起来。 我出门一定是没看黄历。 居然连打自己打巴掌都打不顺! 气哭了。但在这一切之前,我要先把想要的消息打听清楚,便也顾不上什么嘴麻不麻的问题,集合结束我就拉上了艾尔斯到图书馆旁的小巷子里。 “艾尔斯” 果然不出我所料,刚到小巷子,艾尔斯就冲我嘟起了唇,冲我索吻,我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嘴,想要先和他聊聊,但手心处的湿濡感在下一刻传来,在这种刺激下,我不由放大了声音: “艾尔斯,你先等等。” 他才不管我,自顾自地在我手心留下痕迹,等我瞪大了眼睛,他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舌头,我有些恼了,故意不放他离开,揪住了他的舌尖。 艾尔斯错愕地“啊”了几声,口水从嘴角流下,这一幕的糜烂感堪比我在厕所里遇到那位年轻的教官时的名场面。 我咽了咽口水,在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在这里把人吃了我明天就得坐上回家族的直升飞机,直面来自我哥的恐惧了,我还不能丢下我哥,他还有用我空出一只手顺了顺艾尔斯金色的长短发,掏出金属发卡别起他的刘海,让我能够看清艾尔斯藏在金色睫毛下的海蓝琉璃瞳。 “艾尔斯,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嗯” 艾尔斯有些不满,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这才是我的亲亲好竹马嘛!我满意地松开手,拿出了包湿巾,想要擦手。 这上面全是艾尔斯的玫瑰味信息素,不擦会被人发现的,但却被人委屈巴巴地揪紧了袖子。 “不擦,不行吗?” “唔,”我想了一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擦掉了手上的味道,“不行。” “魔鬼。”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我抽烟会背着我哥,我家那些老古板长辈,队友,路人,所有可能认识我的人,但唯独不会背着艾尔斯。 艾尔斯是最早认清我真面目却还是喜欢我的人,除了没说出口,我和他之间,该做的不该做都做全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艾尔斯家和我家门当户对,被发现了那就订个婚吧,接下来我哥就会看着办了。 我哥是不可能把我让给其他人的。 哪怕我是个A,是我主动的,对面的O是被我强[哔]的,他也不可能放弃我,对于他来说,我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是他的宝贝。尽管这让我有些头痛,也留下不少后顾之忧,但同时也替我解决了不少后顾之忧。 艾尔斯不开心地哼唧了声,终于回归正常,“你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有些讨好地亲了亲他的脸颊,问他:“你知道那个新教官的身份吗?” 艾尔斯的消息是最灵通。 对我来说也是最便宜的。 只需要一个吻。 也许是两个。 差不多反正没差。 “新教官?”艾尔斯的语气里似有疑惑,但我知道,他就是在装。 “嗯,对。”我耐着性子哄他,这家伙吃软不吃硬,我要是硬,那他更硬,就算我[哔]的他再爽,他也只会哼唧两声,但我要是亲他,他反而会示弱,“就是那个黑短发,蓝眼睛,看着特冷淡的那个。” “你看上他了?”艾尔斯嘟囔着,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把他知道都告诉了我,“我劝你别招惹他,你们家很想和那家伙的家族订婚。” 订婚?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我家里又把我当商品一样订来订去了? 一阵恶寒袭来,我摸了摸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所以他是哪个家族的?” “你应该知道?”艾尔斯理所当然地反问道,“图兰斯特家的。” 我恍然,在帝国,有一个家族,名为图兰斯特,自称来自亚特兰蒂斯水下古国,水蓝色的眼睛是他们家族高贵血脉的标志,常常仗着自己的高贵血脉各种看不起底层平民。 骄傲到让人想折断他们的腰。 教官没有说自己的姓,但看他水蓝色的眼睛其实我猜出他的身份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我呵呵一笑,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谁能想到他们家族最尊贵的小少爷会主动匍匐在另一个人的身下主动求欢呢? 太有意思了哈哈哈。 但我不能笑,一笑恶心感就又来了 啊啊啊啊!yue! 不行,艾尔斯还在呢! 我疯狂克制,努力克制,克制到浑身颤抖,发红,恶心感还是死活压不下去,我又要忍不住了,但眼前是艾尔斯。 所以我还是强撑着让自己给了他一个吻,送他离开后才和傻逼一样随便找了个绿色垃圾桶抱着它吐了个爽。 绿色垃圾桶。 星际的全能垃圾桶。 吐它不罚款。“到。” 声音细弱蚊吟。 我低下头,不敢看教官。 我多想说自己不叫时一。 脑子自动开始脑补更名改姓的画面: 教官,其实我叫李一,小名莉莉喔~咦惹,我要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坏了。 “抬起头来!低着头像什么话?” “是。”帝国军校食堂。 “时一时一”一道人影径直穿过正在用餐的人群,一路喊着一个名字寻找着向二楼食堂走去。 周围人却不敢对她投以异样的目光。 因为,在声名远扬的帝国军校中,存在着分明的阶级观念,学生们在进入这所学院的那一刻,关于阶级的竞争便已经开始,而那个叫嚷着名字的人影便是经历了重重磨难后脱颖而出的一员。 苏星。 每一个学院中的特权阶级的权利都是靠自己争夺来的,也因此,学生们会自发维护规则。大部分学生都是发自内心地在敬畏胜利者。 直到她毕业的那一刻,她在学院中的特权也不会消失,而是会转移到军中,联邦的高层人员几乎全部都是帝国军校的特权阶级,唯有一小部分是来自其他小星球的天之骄子。 有刚转学来的新生在被周围的同学们科普后,好奇问道:“那她喊的那位是?” “嘘。” 我生无可恋地昂起头,挺起胸。 补充一句,不想管和不用管是有区别的,但两个说辞成立的前提都是,那个Omega不会成为我的教官。 对,没错。 我在厕所里遇到的那个Omega,成了我的教官,而且还是我刚经过层层选拔,好不容易才闯进去的校队的教官。 进入校队之前,我就听说过做校队的教官很苦,工资再高也架不住事儿多,上一任教官苦校队久矣,每天变着花样递辞呈,奈何外界早知做这行业辛苦,死活找不着接班人选,校方权衡再三,决定咬住一名教官不松口,在找到合适人选之前,绝对不能放跑了珍惜资源。 前任教官就只能一直被这么拴在帝国军校中,走时老泪纵横,就差点个烟花炮竹庆祝一下了。 实惠。 “你还好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在我吐的昏天暗地时响起。 怎么有些耳熟?使用过抑制剂的A、O的信息素就可以不受情热期的影响,自由收放,看起来就像一个B,一个,能随心所欲的渣渣B。 事实上,这也是大众对我的认知。 一个渣渣。 不过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没关系没关系,我无所谓地在口袋里掏着打火机,想再去点烟,口袋里的东西太多了,我经常手上拿着些什么就往口袋里塞,现在里面就和我的百宝箱一样,但有些乱,我老找不着里面的东西。 我一边掏一边想,只要他没有说 “我还挺喜欢你的。” “你的标记让我很开心。” “谢谢你帮我。” 一切就都还在可承受范围。 柔弱的Omega自顾自说着温和疏离的礼貌话,但与此同时,他解开了衬衫上的几颗纽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汗珠微微发颤,如晨间露水般,欲掉不掉,“你可以再帮我标记一次吗?” 精神标记。 独属于A与O之间的联系。 但不做好充分准备,其实并不算深入交流。 所以,法律才会规定这是A的义务。 不会有A觉得被临时标记过的O就是不干净的。 算是一件很纯洁很正常的事情。 真的!审核你相信我! [省略很长很长一段描写] [因为不过审] 隐约露出一点黑色的痕迹,原来里面还有一件低领黑背心。 而我拿烟的手轻轻颤抖,险些咬碎了一口保养精良的好牙。 淦,他说了 他说了!他说了! 怎么恩将仇报呢这! 我很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信息素影响人脑激素所以才会出现的反应,一切都是虚的,假的,但他话说的太快,我的反应也来的太快,只一霎间,铺天盖地的恶心感便汹涌而至。 忍不住了 yue。 我不顾这个O可怜巴巴的眼神,毫不犹豫地推开厕所门,跑的飞快。 后续如何我也不想管了。 所以我自然是没有看到,在我走的那一刻,那个O蓦然阴郁的眼神。 我抬起头,正好和那人对视 靠,是教官。 我立刻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但他显然没有眼色,我想了想还是擦了嘴,给自己喂了一颗薄荷糖,努力不去想第一次看见这人的情形,这才勉强抑制住了生理反应。 这位年轻的教官显然不信,他再次关切询问,“你真的没事吗?” 我看着他冷淡的外表,听着他的温柔的嗓音,陷入一种割裂感: 哥们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反差真的很大啊!大到我都不适应了。 我没搭理对面,对面显然误会了。 能冻死人的眉眼眉梢一下子软和了,显然想到了什么,“是我对你要求太严格了吗?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你的身体这么弱。” 我:“” 这是嘲讽!赤裸裸的嘲讽!我可是机甲单兵的补位啊! 而且我还是个A! A不能说不行!!! 我戴上了痛苦面具,一脸吃了屎的样子去看这个O,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一个O怎么跑来当教官了? 星史上,A当教官再正常不过,但柔弱的O当教官,简直前所未闻。 而且我还没闻到信息素? 我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你好奇这个吗?”他大概明白了我的疑惑,认真道,“我用了抑制剂,可以把自己伪装成一个B。” 啊,原来是O装B啊 啊?O装B当教官??? 这要是被发现了 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同情地看了这位O教官一眼,O做任何职业都会被投以有色眼镜,更不用说是做校队教官了。 话说,我记得当校队教官的前提是,从这所军校毕业,而且细数前任那么多教官,几乎都是机甲单兵系 我发出了深深的疑惑,啊?一个O曾经是机甲单兵? 盲生,我好像发生了华点。 但很快我就不疑惑了。 因为我发现,这样的机甲单兵并不只教官一位,在我这一届,甚至在我的队伍中,也有这样一位机甲单兵。 我麻了。 “你好,请问,需要帮忙吗?”我撑着厕所的门,问道。同时无比庆幸军校的保洁人员足够尽职尽责,至少这里的厕所和我原先世界的不同,至少 这里的厕所是干净的。 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打开厕所的大门我怀疑我今天是不是中了“一进厕所就能随机抓到一个发情期Omega”的诅咒我再一次在厕所里遇到了一个发情期的Omega。 你们Omega是约好了今天来厕所团建的吗?!我带着不解,半蹲下身,伸手在对方的鼻息下探了探。 温热的吐息喷在我的手心上,我想他应该闻到了我手上的菠萝烟味,他皱起了眉头,鼻子也一起皱了起来。 面前的Omega低着头,凌乱的白金色长卷发遮住了他的面庞,我只能勉强辨认出他是一个男性Omega。 其实这并不好辨认。 因为大部分的Omega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差别,尤其是能够出现在军校中的Omega,他们的基因序列号一定是顶尖中的顶尖,所以大奶细腰以及姣好的面庞这种完美搭配出现的概率便更大了,女O和男O之间的性别界限早已模糊。 而我之所以可以认出眼前是一个男性Omega,是因为他已经湿透了。 反正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我抬起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确认他的状况。 但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我干脆抬起他的下巴看到展露在我面前的面孔时,我懵逼了。 我眼泪汪汪地看着裴因,这辈子我还变成了泪失禁体质。 而且是一流泪就会疯狂想起自己伤心事的泪失禁体质。 还有什么是比一见钟情的对象和我前男友即将订婚的消息更炸裂的呢? 是你不小心撩的O倒完水正准备往你这边走来。 是有厕所情缘的教官挑起眉头看向你。 是你的光脑在嗡嗡震动,而你不得不将光脑关机,和前任对象以及你一见钟情的对象干架。 还有 裴因托着下巴摸了摸战斗服外的几根烂布条,就在我心虚的想跑路的时候,他给我抓了瓶来自联邦军校的矿泉水,“说好的做牛做马?” “时一,你还要水吗?”姗姗来迟的白莺小心翼翼看向我,“军校的水还没运过来附近没有售卖水的机器” “不,不用了,”我接过裴因手中的水,打量白莺的神色,确保他没有听见,然后用一些有歧义的话让他先走,“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他的耳朵脸脖子立刻充血。 怕我再干什么不是人的事情。 转身就跑。 而我 我抽抽噎噎,继续回复冷若冰霜的皇太子:“你又没证据!” 我就是随口一说,怎么样,你又舍不得打死我。 谁知 “裴大哥!求你送我回帝国军校吧!你送我回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 他摁灭光脑:“我的光脑有自动录音功能,想听第二遍吗?” 不,我不想听第二遍自己的黑历史。 我心如死灰,瞬间警惕:“你不会是想用这招逼我在友谊赛上给你放水吧!呸!卑鄙小人!” “我需要你放水?”裴因额头青筋暴跳,“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想了想,得寸进尺,虽然眼泪哗哗流,但该说的话都表述的很清楚:“做牛做马当然可以!但我拒绝做按摩仪!还有这个机会只能用一次,你带我飞一次,我带你一次,这样交易才算公平。” “你是想反悔?” 你tm真想让我做按摩仪?! “那没有,就加个附加条件。裴因,你了解我的,我完全可以不管录音,反正现在ai技术这么强,我完全可以把责任推卸给ai嘛,我又没签字画押,我加了这条附加条件等下我们就去立合同,怎么样?”我哭的狠了,打了个嗝。 眼睛一定又肿又红。 “你你别哭了,”裴因抓着自己的头发,无可奈何,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我一哭,所有人就拿我没辙。 在我的讨价还价下,裴因不得已接受了我的“合理”要求。 用他的衣服擦干眼泪,我吹了个口哨,去换了身衣服,进入我的机甲。 我知道他已经在被我气疯的边缘疯狂试探了,但说实话,我没想到他心底那股气竟然憋的这么狠。 一个小时后。 我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从角落处的位置换到了接近正中心的位置,灯泡很亮,巨大的水晶大吊灯,还贼大,光,好刺眼的光,尸体不适应外面的阳光和空气,太灿烂了,眼睛疼。 权利的滋味这么快享受到感觉不太对劲。 “请问,我们该怎么确定你是真正的时一阁下。” 我震惊了:“这原来还需要证明?” 我看起来像伪人??? “我区别于其他克隆人们不同的思维,我流畅的言语,和我……”我说到一半卡了壳,因为我突然反应了过来,对面根本不是在确定我是不是克隆人,他们只是想要拖延。 现任审判官不会老老实实束手就擒。 作为法律的制定者,审判官了解极了这个世界的法律。 我手上的证据虽然是实物,但这些实物只要没有出现在现场,那么他们绝对不会当场将现任审判官逮捕,而我本身,除了一个谢枕弦弟子的身份以及一个机甲设计师的是能摆到明面上的,其他身份没有一个上得了台面。 是谢枕弦的弟子又能怎么样,星际援助需要的能量不亚于一颗小行星爆炸时产生的能量,谢枕弦是联邦执政官,也只能对自己使用星际援助,而我设计出的机甲早已投入了生产线,我将机甲设计图公开了,我作为机甲设计师的价值也没有了。 即使我将来可以设计出更好的机甲,但对现在的联邦来说,也只不过是没有影子的事情。 我必须把自己的价值展现在他们面前。 让他们明白我有救援的价值。 手机拍不到,除了这个赛事的视频和讲解评析外,我没有找到报名入口。 那就是校方自己的渠道。 我拉开桌椅,拿上报名表,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身板依然挺直,往班级门外走去,然后停在校园告示牌处,站在它的面前,抬起头一一搜寻着上面的信息。 “时一同学?”清雅平和的嗓音在我身边响起,优雅的银发Alpha在我的面前站定,礼节性的关照,面容平静,“是在找什么?或许我能够提供帮助?”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笑了笑,“坎贝尔学长。” 将手中的报名表左右晃了晃,发出纸张被风吹折的声音。 我:“这是你放在我桌面上的吧。” 他:“陈述句,看来很肯定。” 如冰花化身的青年全然不置可否,视线微微偏移,上课的时间要到了,幽静的校园小路上没有其他人,但他却还要特意放低声音,“时一同学,脖子上的痕迹,要记得藏好啊。” 第19章 幽静处有风,种植着点点满天星,极其适合AO幽会,但AA的话我真的要喊八百个救命拒绝,如果我举得起火车又买的火车票的话,连夜跑路的事情我也做的出来。 “哗哗哗——”谢枕弦清洗饭盒的声音响起。 傅镇斯抱着胸,坐在不远处,咬得后槽牙的糖果咔咔作响。 他注意到坎贝尔的视线在她的头发和谢枕弦头发上一扫而过,尽管只比其他地方多停顿了不到两秒,但傅镇斯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最近几天他一直忙着镇压傅家长老以及处理和叶斐亚的婚约。 倒是第一次见到坎贝尔。“你刚刚说……Alpha……?” 坎贝尔的反应和我预期之中的反应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重点偏移到哪里去了!!! 啊?不是,他刚刚说了什么,重点是什么?我靠? 我手里拿着笔掉下了桌面。 “???!”我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腺体,腺体还在,摸摸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他的额头我现在不敢摸,腺体更不敢摸,我只敢再摸摸自己的脉搏,一蹦一跳的,“所以你不知道我是Alpha?” 那我们之前都在干什么?!干什么?啊!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啊!!! 坎贝尔的眼神凝重地看向我捏着的他的手。 我下意识松开。 没想到被他反手拽紧了,甚至从桌下转移到了桌上。 完了,升级成暴露癖了,我绝望地想。 脑子里开始放起了阿勒路亚。 好几个插着白色鸡翅膀的小天使在我混乱的头脑里开始挥洒纷纷扬扬的羽毛。 他的笑容依旧温文尔雅,但我浑身都开始打哆嗦了,鸡皮疙瘩起了整个手臂,背后开始发凉,双腿颤颤巍巍,如果我不是坐着的话,我现在肯定已经顺着墙壁往下滑了。 放开啊放开啊!你这样很恐怖很吓人知不知道! “讲座还有一分钟就要开始了。”坎贝尔十分善解人意地看向讲台,在看到讲台上出现的人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的音响放得更大声了。 扎着高高的黑色马尾、美得雌雄莫辨的青年捂着唇轻声咳嗽了声,苍白的面容带着不明显的疲惫,但这些都影响不到他的美貌,此人妖冶到了极致,竟不像人,像是妖精,风月鬼怪。 动作间是身居高位的优雅从容。 仿佛是打了蔫儿的黑色曼陀罗,有毒,却不断吸引人靠近。 在他出现的同时,整间阶梯教室都安静了下来。 “我姓谢,大家可以喊我谢老师。” 是谢枕弦。 这一刻,我觉得我应该往我的脑子里输入点别的什么音乐,比如《好运来》。 坎贝尔没有告诉过我这位教授名字叫什么,而我沉迷在工作带来的成就感中,竟也忘记了询问这位据说很厉害的老师的姓名。 谢枕弦的视线很有实质性,哪怕只是轻轻往这边一扫,我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我抿着唇,现在再低头也来不及了。 幸好谢枕弦只是随意往这边扫了一眼,便开始讲课了,我才松了口气,谢枕弦并不是会为了好奇心耽误正事的人,这次的讲座只开半个小时,是因为谢枕弦身体情况不甚良好。 但也意味着谢枕弦说出的每个字都是精华。 管不着那么多了,我得学习。 奇怪的是,谢枕弦明明移开了视线,我也还是感觉有人的视线停留在我的方向,略皱了眉,一边手眼不停地记着笔记,一边略分出心神想要确定是谁在看我。 不过那个闻以序他见过几次,平时看起来也还算正常,怎么这次在病房里相遇,视线这么不对,傅镇斯拧死了眉头,面色更凶。 谢枕弦清洗完毕,原本想直接把保温桶塞进傅镇斯怀里的动作却在看到坎贝尔时一顿。 随手放到了一侧的床头柜上。 “正好,现在趁着傅上将在。”谢枕弦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一一扫过。 傅镇斯能意识到的事情,谢枕弦怎么可能意识不到,只是之前不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孩子,会变成自己不了解的样子,“我们来讨论一件事。” 坎贝尔的笑容一如既往,闻以序的目光依旧黏在她的身上,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 傅镇斯叼着糖棍抬起头。 “坎贝尔,老师的头最近总是很疼,有些事情实在是想不清楚。”谢枕弦轻而慢地说道,语调优雅,冷淡道,抬手拒绝了坎贝尔着急的帮扶,“没到那种程度。” 他继续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一天,你为什么会和她一起,出现在同一家拍卖会的现场。” 坎贝尔的笑容不变,他优雅而有腔调地抿了抿唇,似乎正准备开口说话,但谢枕弦捏了捏眉头,挥了挥手,手指指向了坎贝尔身侧似乎一直在做透明人的闻以序。 这时,才有人注意到,存在感几乎约等于0的闻以序,深灰色的头发下,嘴角弧度勾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 他正无声地对他们笑着。 惊人的隐藏能力。 见谢枕弦的手指指向闻以序,闻以序的笑容再次放大,让人怀疑他的笑容到底能放多大。 坎贝尔完美无缺的笑脸终于卡顿。 错觉吧。 似乎忘记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不重要。 第20章 既然我想不起来,那就是不重要,睡前我会按照重要的先后顺序给自己整理记忆,如果是我想不起来的那就是不重要。 接着我按照我自己的节奏找了个位置坐好,如我所料,一路正常的不得了。 一开始意识到的时候并非没有考虑过杀人越货的心思,但就我身上穿的这些破烂和手里拿着的破烂手机,哪个瞎子愿意花那闲工夫打劫我,我不跪下来求绑匪给我两枚星币都算我懂事了。 那他要干鸡毛? 我向来对危机有一定的警惕性,在观察过后,我确定那家伙对我没什么威胁,或者说构不成也不想构成什么威胁,我托着下巴想。 不重要,没有威胁。 奇怪的家伙。 啧,要是能有点钱就好了。 黑色的兜帽牌子不知情,但料子看起来还可以,怎么说也算是中产家庭了,还是Omega,虽然长得是一般般的水系长相,却也不丑,皮肤还白,灯光一打,嘿,小有姿色。 我眨了眨眼,心下有了成算。 拿来做备胎2号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假如他有钱的话。“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可以接受Alpha,而且,我没有办法和你确定关系。”我不会负责的,责任心那种东西早就在我心里死了,和我的良心一起埋在山顶上,埋得比良心还要深。 我在西尔万的事情里进行了深刻的反省。 然后发现我根本没有必要反省。 总之,我说出的这句话是免责申明。 坎贝尔想了想,优雅地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这种程度,时一同学会觉得很难受,很想吐吗。” 我摇了摇头。 如果他在一个星期前问我,我绝对会尖叫着扯他头发,大声喊想!想!想!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个星期之前的我了。 看看生活给我带来了什么。 “那么,这样呢?”坎贝尔把原本好好穿着的黑色校服外套折叠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坎贝尔挑的地方是一个废弃了的教室,因为年代久远,所以没人想过在这里装监控。 我摇了摇头。 坎贝尔食指折叠放在下巴下,思忖了一会儿。 拉下了拉链。 问我:“这样会不会觉得很恶心?” 这太小儿科了。 “没有什么感觉。”我回答道,有些犹犹豫豫的忐忑的看着坎贝尔蓝水晶般的眼睛,“坎贝尔学长你确定你是认真的吗?我很抱歉,我太自以为是了,总是以为自己的性别不是秘密,之前一直没有告知你我是Alpha的身份。” “在上次蛋糕店之后,我又误解了学长你的意思。” 坎贝尔带着引导性地问我,“你误解了什么?”同时摘下了平光眼镜,水晶一样的蓝眸在昏暗的环境下闪着璀璨的火彩。 要被闪瞎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误解学长还在和我演戏。” 很好,摘清了。 “对于这个误会我很抱歉。”我说道。 “我是认真的,假如我这么说,时一同学会觉得为难吗?嗯,既然这样,要和我先试试吗?就像是去公司实习一样,无责任退货期。”坎贝尔观察着我的神色,慢慢道,“不确定关系,只是X,如果实在不能接受,也无法适应的话,那我们可以重新做回朋友。” 我有些迟疑:“学长,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选中我,你明明不需要这样,不论是1还是0,以学长的身份,想要哪个性别没有?如果学长你开口,甚至会有Omega为学长做1吧……” “时一同学谬赞了。”坎贝尔优雅地像是坐在高级的私人餐厅里,对面是和自己同阶级的上城人,而不是像我这样出生自下城区的烂A,“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完美,如果时一同学知道我的老师是谁,恐怕会在心里偷偷笑我是东施效颦。” 坎贝尔笑了下,继续道:“并不是我选中了时一同学,而是机缘巧合之下,我对时一同学动了心。其实我不喜欢下城区,总觉得有一种又脏又臭的味道。” “但明明知道时一是下城区出生,竟然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下城区的身份。 而是美丽的皮囊。 第一印象是最重要的。 “或许更因为,我得不到时一同学吧?”坎贝尔微微叹了口气,“所以在想,如果得到过时一同学,这种想法会不会就渐渐淡掉呢?如果没有办法得到的话,就会不停地想,和时一同学在一起是什么样的体验,于是更加好奇……” “时一同学,可以答应我的请求吗?我保证,如果分开了,我会整理好我的情绪的。” “只是几天,感情也不会特别深的。” “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时一同学。”问题:身为性单恋是什么样的体验? 匿名回答:4.3第一次编辑 Z乎上有三次时互相关注的人,匿了匿了匿了。 先介绍一下,我是一个性单恋,性别A,现在升二年级。 学习还可以,至少娱乐和学习兼得。 看到这个问题,我脑子里过滤了一下自己的行为。忽然发现咱性单恋有点渣而不自知啊? 我一年级的时候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他是我的一个学长,这里就说是A吧。 因为他对我没兴趣,甚至当着我的面表示自己喜欢的是另一种类型。 好家伙!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当着我的面讨论这事,虽然觉得他很不礼貌,但是我的兴趣被他激起了。 (声明一下:答主长的真的不算丑,初级学院读书那会儿也有收到过十几封情书那样) 于是我那段时间天天为他跑前跑后,啥事儿麻烦挑着啥事儿帮他做,反正是把答主这十六年来见过的追人小技巧都用上了。 我的闺蜜还笑话我,说我是抖M。 嘤嘤嘤有苦说不出。 我就是有兴趣了我也克制不住嘛。 他就是很冷冰冰的一个人,但是他长的很好看!学校很多人追他! 他训练的时候我就盯着他的腰看。 贼细! 腿也长身高不知道,但是应该有一米九了。 他一开始就对我特别拽,但是后来他也会关心我了。 我的想法也就只有一个:果然,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我要追到他了! (小声BB,我在他表白前一天才知道他第一次那么说我,是因为他和他初恋真的爱过。 爱到高一就搞↑chuang。 也不是不能理解昂,毕竟咱少年人爱的浑浑噩噩啥事儿都能干出来。 他初恋的确和我是完全相反的类型,不是口嫌体正直。 分手原因据说是女方去帝都星了。 BUT我当时脑子瓦特,觉得这一点也不重要。 所以这不是我拒绝他表白的原因。 拒绝的原因 当然是因为我是性单恋了:) 之后的几天,他开始有意无意对我做很多勾引的小动作。 又过了几天,他就和我表白了 但是我马上就对他没兴趣了诶,就,和上文说的一样,拒绝了他。 当时被我拒绝的表情,现在我想起来还是挺害怕的。 不过我很快就忘了。 因为我又看上了一个和他拽的差不多的二百五,学机甲师的小学弟。 大概有人猜到了,没错!就是对我没有兴趣那一挂!好吧,主要是长得帅,我是颜控,我坦白了! 4.4 哈,追妻路漫漫,居然有人问我有没有把他追到手? 我当然还是把人追到手了啊。 虽然过程是艰难了点哈。 我还有两个发小大义灭亲,这也就让我的情路更加坎坷了。 痛,太痛了! 4.5 为什么会有人好奇我发小的性别?他们一个是Alpha和一个Omega。 好了好了!满足你们了!再说我发小这个回答就彻底偏了(抱头乱窜) 4.6 别骂了别骂了!我的闺蜜已经把我当绝世渣渣看了,天天被闺蜜逮着骂! 我知道自己渣。 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啊啊! 我也不想撩拨无情啊! 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嘶,说起来,学长确实很惨。 两个真心喜欢的人都跑了诶。 同情他三秒。 但这不是我为他搭上一辈子的理由。 PS:好像很多人误会了,我当时是不知道自己是性单恋,才追的人。 并不是说知道自己是性单恋跑去伤害人,我没有那么道德败坏啊啊! 我也是经过了好几次看到这个问题上网查了半天才知道自己是性单恋。 推荐答主去精神病院看看的朋友你们真的是多虑了! 我之前就觉得我不对劲,约过心理医生了,心理医生说我精神倍棒! 4.7第三次编辑 好家伙,这么多人觉得我偏题了 好吧好吧,总而言之,性单恋没有碰上小疯子都很不错啊! 碰上小疯子我大概直接跑了 还有一部分人很好奇小学弟? 那这里再讲讲吧,这里简称为B吧 B我大概就攻略了一个星期,不记得哪天了,他突然把我叫到公园,给我指了指最近的XX酒店然后舞着手里的fang卡,问我敢不敢咋说嘞,我当时也是脑抽,我觉得我可以! 回头想想,可能是因为他没有和我说他喜欢我吧。 不知道别的性单恋是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觉得我可以然后,我把他↑了。 没错,我是个A。 小学弟也是个A。 我知道渣渣A会激起民愤啦 但我真的控制不住寄己啊! 反正,我就是临到头了,告诉他,我得在↑面。 不知道怎么搞的,反正他同意了。 事后他和我说喜欢我 我TM我忽然就觉得贼ex,把他撇下,我就跑了,我真的跑了,我还临时转学了转到隔壁兰雅星了都。 我知道我当时挺缺德的。 算了,反正是匿名,我就说说吧。 我爹妈从小就不管我,只会给钱,我就是野蛮生长那一挂。我觉得我当时能在叛逆期只长成那样已经算好的了。 虽然很对不住他们。 不过,我说实话,我那个时候真的没有一点愧疚感 可能是因为我道德感比较低。 我跑的无比顺畅。 事后当然是有给补偿啦!但说实话,其实他们也不太需要我的补偿。 所以各位答友们 手下留情,不要再扒拉答主的小马甲啦! 5.2 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那个我被我坑惨了的未婚夫。 他叫什么来着?哦~他叫白莺。 名字不错。 我打量着被我气的浑身发抖的店员,他的五官端庄大方,即便沦落到了只能打工糊口的地步,浑身上下那股自幼被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气场却是掩盖不住的,用网络上的话来说就是有正宫的气质。 淡绿色的眸子温婉清新。 宽肩窄腰,该长肉的地方都长了。 他符合所有人对人夫的想象。 可惜我喜欢烈的。 他太淡了。 不符合我的口味。 他再恨我也没用。 为了防止对方趁机做些什么小动作驴我,我冷然起身自己去抓了几支抑制剂,便利店的付款机器已经经过了多次更新迭代,操作系统越来越简单,只需要将商品放在机器上“滴”一声,然后刷卡,就算交易完成。 我在监控的注视和店员愤怒的目光下刷了自己的校卡,招摇地在监控前晃了晃,示意我已经付款了。 “说实话,”我瞧着他还没反应,正直愣愣地看着我,我嘴角勾起,骨子里被时代扭曲的灵魂在暗中作祟,忍不住嘲讽,“在这种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便利店店员还没被机器淘汰真是一种奇迹。” 我俯身逼近他。 他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他的眸中带着迷茫,不解,和羞愧,好像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Omega的心思太好懂了。 无非是为自己都已经卖力勾引到这个地步了,我却还是不动如山,自己没有O的魅力啦什么的。 再就是怀疑我是不是不举之类的。 他的双眸中满是泪水,仿佛我下一秒就会将他开除。 对,就是这种眼神,恨极了我却又拿我没办法的眼神。 我兴趣来了,厕所里的那个O对我来说就不重要了。 我上前两步,正好够我触碰到他。 白莺怯怯地看着我,淡绿色的长发被梳成了单边低马尾,温和的垂在他的左耳边,温婉佳人嘴唇微微动了动,他用悦耳的嗓音向我请求道:“时一,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搞什么?我还以为他能说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呢。 和我在原本世界看过的ABO小说都不同,Beta的确是占社会人口最多的性别,但Alpha和Omega其实也不逞多让,优秀的Beta比一个普通的Alpha,Omega要珍贵的多。 Alpha和Alpha,Omega和Omega之间的差距比ABO之间的差距更大。 所以,在这个世界,Omega所受到的“优待”其实与我原本世界的女性是差不多的。 甚至要更差劲的多。 底层Omega并不珍贵。 他们有的被迫滥交。 染病,多子。 Omega比Alpha不自由太多了,他们的基因里就带有为孩子、为伴侣奉献一切的觉悟,孩子太多养不起,便会为了生计 继续滥交,生子。 再养再生。 再生再养。 完美闭环。 这导致底层人民越来越多。 底层的O也越来越多。 我在我哥的书房里翻阅过星际账本。 里面详细的记录着每一项税务支出。 联邦的救助金几乎都花费在了救助底层人民中,但只要他们还有发情期,会被原始的生物本能驱使,那即使联邦投入再多的金钱也是白瞎,用脑子想想都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这样做的目的只是在防止他们发生暴乱而已。 底层人民生活艰难,人口多,岗位少,甚至衍生出了一大片黑色产业链。 因此在便利店里见到Omega或者Alpha打工是很正常的。 正如我说的,便利店实质上早已不需要收银员,甚至不需要整理货架的临时工,这更多的只是在为底层人民提供工作岗位而已,避免失业人员过多。 联邦的救助金要分给更需要的人。 但至少这份工作清清白白。 对于没有能力的O而言,确实也是不错的饭碗,毕竟大部分Alpha都很挑剔,结婚对象再怎么样也要是个干净的O。 即使标记能够洗去,不算上洗去标记要遭受的痛苦,被彻底标记过的O在相亲市场上都是劣质品。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愿意和劣质品Omega结婚的Alpha一定也是个不怎么样的Alpha。 所以,哪怕一个Alpha穷的只能捡垃圾了,也要娶一个干净的Omega老婆。 这就导致更多Omega流入黑色市场。 好[哔]的世界。 完球,惹上疯子了。 我:“这个试验开始的日期,可以由我来决定吗?” 坎贝尔:“当然,一切由时一同学来决定。” 坎贝尔把主动权交给了我,他要是Omega该多好,那样就不止能X一次了。 我一边感动落泪一边在心里权衡该什么时候开始确认具体该什么时候开始在坎贝尔身上做练习,肯定得是在校期间内。 还要留出时间去医疗舱里把痕迹修复掉,这样去搞傅镇斯的时候才不至于打哆嗦。 傅镇斯粗重的呼吸声起伏了瞬,他弯着背,迷彩色的背心上,肌肉隆起,线条分明,在病房门口摆弄了一会儿手里的摄像机,三下五除二搞定,推开门,“怎么不关门?” 谢枕弦回答道:“李家少爷,噢,现在是掌权人了,刚刚来过,说自己和时一是好朋友,带来了贝内特家族的慰问,他身体不适不能来,所以李家少爷一并带了过来。” 病态的面容变得更加苍白,发间多了一抹银丝,“他发现时一对他也没有反应……可能走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吧,哈,谁知道呢。” “哦。”傅镇斯把恢复了初始设置的摄像机摆在了她的身侧,她没有反应,傅镇斯又推了推,贯穿了全脸的疤痕看起来很恐怖,她下意识地瑟缩。 傅镇斯看着她身侧的摄像机发呆,谢枕弦问他在做什么,傅镇斯平静地解释:“她旁边留下的只有一个毁坏的摄像机,我以为她会喜欢。” 谢枕弦搓了搓自己的太阳穴,疲惫地摘下平光镜:“她要是能对这个有反应,那早就该在我告诉她我除了她以外还有第二个弟子以后就有反应了。” 末了,他又道:“或者在我当着她的面帮她签审判官选举申请书的时候,也该有反应了。” 傅镇斯沉默了瞬,说道:“你还是没有死心?” 谢枕弦戏谑道:“死心这个词和我沾边吗我就死心?她想做,那就等到最后一刻,不是还有8小时,不到最后三十分钟,资格就不会被取消。你先死心行不行,你个老牛吃嫩草的糟心玩意,呵。” 他起身拎起饭桶去洗。 饭都是他做的,他怎么可能先死心,傅镇斯摇了摇头,掏出了两根棒棒糖,一根塞到了她的嘴里,一根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头疼欲裂地收拾好自己,边思考着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边去悬浮列车车站等车,上了车又开始思考具体的实施方案。 既然他回来过,还是带着其他人回来的。 那么今天晚上也会回来。 即使今天晚上不回来,明天也是回来。 我就知道他舍不得我。 那么该如何把证据甩在他们面前,还能在他们回来的时候及时让自己醒过来呢,经过昨天晚上的试验,我的熬夜极限是两点,超过两点就不行了,我这具身体可不是上辈子通宵三天三夜拍新闻稿也嘛事没有吃嘛嘛香的的好身体,是会自动关机的。 关机久了不知道哪天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赌不动,没资本赌,要找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如果有一台定时相机就好了,现在的科技可以满足这个要求,但问题是怎么搞到? “小——小时,啊!你黑眼圈怎么这么大!”方辞廖的声音犹如平地一声雷在我的耳畔响起,脑子瞬间清醒,我问他怎么今天突然坐悬浮列车了,他说自己的悬浮板被送去保养了,这段时间都要坐悬浮列车出行了。 万恶的有钱人,不坐自己的私家悬浮车跑来坐悬浮列车来和老人家抢位置。 虽然我看到老人来了也不会让座就是了。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把人盯得不好意思坐立难安了起来才移开目光。 相机的事情或许…… 不行不能找他借。 不是利用太多愧疚的问题,是他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0-25 第21章 方辞廖知道的多其实没有关系,但有关系的是他那张嘴,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唯一混过去的还是为我花钱的事情,如果他没有混过去我现在早就不是他的朋友了。 而且我已经托他帮我转卖腕表了。 小妈在他爹地那。 即使方辞廖没有直接转交给他爸,转交给小妈,他爸也会知道我转卖腕表的事情,说不定还会插一手帮忙转卖。 问题就出在这里。 如果再借相机的话,管家那边肯定会留下记录。 方辞廖肯定也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但在他爸看来就不一定了。 上辈子加这辈子——我有意识学习的年龄与走出大山进入城市的经历的年龄——合起来不过二十来岁,上辈子死的时候我还在酒吧嗨,没有充分的经验,我玩不过真正有阅历的生意人。 更重要的是。“以防万一,我怕我成了你们恋爱爱情里唯一的那个坏人,回头你们结婚典礼不请我。”才发现她穿着的还是睡裙。 洁白的纱棉裙。 李见路撇过了头,不去看她:“西尔万要是真的改变了你不会回心转意吧?吃回头草可不是好文明啊,朋友,记得多想想分手的原因。” 但他也差不多。 只在外面套了个黑色睡袍就过来了。 我托着腮帮子,脑袋一点一点。 他用手撑着我的脑袋。 防止我一不小心脑袋撞到茶几。 “他要是能理解我了那也不是不行吧?”我似乎思考了很久,但其实早就想好了答案,心里估计着他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再问一句,在那之前开了口。 我浅浅地笑了。 阳台的门故意没有关,吹起了睡裙的一角,细瘦的小腿忍不住往后移了移。 睡裙的吊带有半边掉了下来。 李见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帮忙拉上去,眼角的余光不住在她的肩膀处徘徊,假如不是她因为不清醒所以不小心流露出了些许白山茶信息素,或许脖子后的腺体早就开始开趴体了。 为什么他是Alpha? 她是Alpha就算了。 为什么他也得是?? 我觉得我可能又干了件坏事。 “呼呼” 我在厕所隔间里点燃了一支烟,当然了,这是水果烟,对身体不会造成伤害,而且这还是我存了好久的零花钱才买到的最新款菠萝香型水果烟,用了联盟的最新技术,甚至含有维生素C和维生素B。 包烟草的纸是用钙粉做的。 我这个年纪,每天嚼嚼这烟说不准还能再长高几公分。 但可惜,按照联盟和帝国法,即使这烟属于健康产品未满23也是不能吸烟的。 我看着手里的烟,权衡了一下。 万一被举报送到我父母那里,用检测器在我胸口“滴”一声就知道我吸了多少烟。这个时代做这种检测其实是一件又费钱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我投胎的这户人家,不缺钱,到最后我累成狗,还得被痛打一顿,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太生草了。 所以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我还是没有把烟吸进肺里,只是让这股烟在我嘴里滚了一圈,就吐了出来。 惆怅,心累。我被苏星的喊声吵醒,睡眼朦胧地睁开了眼睛,脸颊骤然一凉,“嘶” 睡意顿时全无。 一楼的食堂是普通学生们的聚集地,类似于我原本世界里的学生食堂,只不过帝国军校更有钱,桌子是实木的,椅子是真皮的,还有专门人员打扫,美名其曰,让学生们能够更加专心的学习,忽悠更多学生家长心甘情愿交更多的学费。 二楼则是特权阶级们的专用食堂。 上楼都需要刷脸的那种, 配置就更高端了,分花园和餐厅两个部分,花园内设有一看就经费爆炸的漂亮高端的秋千,还布满了这个时代死贵死贵的珍奇花卉,听说设计师来自联邦最高行政指挥中心,是联邦当局中的高层。 即使整所学院中的特权阶级不过区区十几个人,校方也尽职尽责地为我们提供了最高级的服务,餐厅里有躺卧区,我就是在这上面睡着的。 我打开光脑,上面显示的时间告诉我我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 怪不得这么困。 “哈” 我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晶莹剔透的生理性泪水,随手挥开作乱的那只手,“怎么在这里也能被你找到?” 临时标记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活动。 如果是彻底标记,受益者会是A,O的信息素可以催动A的身体机能,让A精力充沛,但临时标记,A无法接收来自O的信息素,只能单方面地消耗自己的信息素,催发信息素令人血脉喷张,很爽,却无法弥补亏空的信息素。 我在帮忙给那位倒霉Omega标记前是想来食堂吃饭的,只是中途突然想洗个手,结果就那么恰巧撞上了。 这也是我没有立刻跑走,而是选择在厕所门口点烟休息的原因:萎了。连跑都没力气跑的事后A是最脆弱的。 仔细想想。 空腹硬标O,我真是太善良了! “时一!我和你说几次了,不要老在食堂睡觉,这才刚开学,你就这么对自己?我不管你你是不是要上天啊?”苏星怒目圆睁,“刚才不是说好了去南2号食堂吃饭吗?怎么来了西3号食堂?”她把手中冰镇过的果汁放在我手边的餐桌上,让我等下再喝。 打从我去年被校队录取以后,苏星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偏激亢奋的状态。 但叛逆如我,我会听? 我抓起来就往肚子里灌。最开始我是不怕我哥的。 我有记忆开始,他就坐上了轮椅,要不然就是蜗居在床上,脸色煞白地咳嗽。 配上脑后的半长黑色妹妹头。 毫无攻击性可言。 我想,他区区一个没有继承权没有上户口的养子,也配和我这个嫡长女作对?我仗着这点,在他面前作威作福,直到有一次,把人撩拨狠了 “哥唔!”还未分化的我有些害怕地向后挪动着身子。 但手腕被人狠狠铐住了,动弹不得。 眼前是极致的黑与白。这里是25世纪。 是人类文明高速发展的时代。 是开辟未知的时代。 是最好的时代。 也是最坏的时代。 这段话是我曾经初来乍到时,在父母的书房中翻出来的。 属于这个时代的名言警句。 我起初不太能理解。 但拥有上辈子发育已经接近成人的大脑的我飞快适应了这个时代。 后来我就理解了。 他眼神晦暗,瞳孔深处带着隐忍的痛苦,残废的小腿被大腿带到我的身侧,明明被钳制的是我,疼的却仿佛是他。 我不知道他一个又残废又病弱的O哪里来的力气压制我。 “安静点,阿一。” 妈的,人生是旷野! 从各方面客观来说,我转专业去修机甲都比待校队里有前途。 我有些绝望。 他终于回答了我:“还好。”至于那位被连累的大帅哥的未婚夫,则在见过一面后就被我抛诸脑后。 本来以为我哥会看着处理的,但看样子,我哥也忘了这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我暗暗捏了把冷汗。 大帅哥是不恨我了。 但他的未婚夫却还记恨着我呢。 我记忆力不错,短短几个瞬间便回忆起了所有事情。 Omega的思维会因为发情期的到来而变得迟缓。即使我只是问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问题,他似乎还是思考了一下。 他的声音沉闷悦耳,空气中的信息素是有些刺鼻的硝烟味,和一个Omega完全不像,且一点都不主动。 我判断,他还有理智。 有了上一个的前车之鉴,这一次,我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便没有选择临时标记,而是打开厕所里的信息素通风器,走出隔间进入旁边的24h便利店。 “你好,我需要三支Omega抑制剂,抑制时间12h以上。”我指着店员身后的橱柜里几支颜色通透的抑制剂说道。 给A的抑制剂一般都是24h起步。 这该死的偏见。 我才刚打过没多久,仍然不受Omega信息素的影响,所以我没有给自己买。 “味道”我忽然想起来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味道的,算了,按我喜欢的口味来吧,“菠萝味。” 我一边说一边低头掏校卡,在学校里面买东西要将星币先转进校卡换成校园流通货币:积分,才能使用。 我的校卡一般放在左边裤子口袋的第二个夹层中,军校的校裤结构复杂,据说是能防止在战争中被掏口袋,这点存疑。但如果我没有事先拿出来的话,就会在掏校卡这步浪费不少时间,是事实。 我在专心掏校卡,没有看店员的脸,我不知道今天是哪个店员值班,但店员显然认出我了。 认出我也很正常。 毕竟我很有名。 但店员的语气一听就不对劲: “怎么又是你?!” 震惊而又惊恐。 我:“” 这[哔]学不上也罢。 我捂住了嘴,努力不泄出声音。 太丢人了。 先撩者贱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技不如人,我愿赌服输。 我可以感觉到,我的脖颈被他注入了香甜的甜橙味信息素。 “!” 所以我甚至不敢告知我的父母。 我哥是我唯一会害怕的Omega。 那次之后,我在他的信息素催动下,提前分化了。 他是O,而我,毫不例外的变成了A。 说真的,当A当O都不如做B。 被信息素控制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我无比怀念上辈子连B都不是的我自己。 我不由暗暗祈祷他别去和我哥告状。 我拿他没辙,拿我哥也没辙。 为了不让我哥插手学院的事情,我费了不少劲,可别前功尽弃了。 “。” 苏星见我这样,也习惯了,眼不见为净,她扭头去看挂在墙角边的菜单,一字一句的念叨,“阿尔法星系的虫肉巨物森林中的异兽,荒星上幸存的美味蘑菇?这些都是什么啊,哪里有南2号食堂好吃啊?还没有营养。” 这些食物确实都不是我爱吃的,苏星说的没错。当时我只是随便糊弄了两口,因为急着想要睡觉。 摸了摸肚子,已经开始有些饿了。 我淡定地“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营养液,拧开瓶塞,闭上眼睛,想要把它倒进嘴里,再接着睡觉。 动了动,等了等,营养液久久没有进到我的嘴里,“嗯?” 抬起头一看,苏星正抓着我的手腕,见我终于看她了,她才松开口,反手把我手里的营养液抢走,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了一个盒饭,“哼,就知道你没吃饭,不许吃营养液,营养液只是劣质的应急食品。” “好好好” 没睡饱,我很佛系地接过了她手中的盒饭,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我知道,苏星还在生气。 苏星总是因为一些小事情生气,人又温和,像个处处操心的小老妈子。 却也是我难得的好友。 兼,饭票。 “你到底为什么要吃西3食堂啊?”苏星看起来好奇到快炸了。 但我不准备告诉她。 我又打了个哈欠,避重就轻:“啊哈,苏星,如果你不是个女A,我都要怀疑你喜欢我了~我都这么大个人了。” 刚吃完了盒饭,肚子又涨又撑,我困倦至极,准备收拾收拾回宿舍先回宿舍去睡觉了,我一边收拾一边心想: 总不能告诉你我是因为标记完O太饿了,西3号又离的最近,我怕自己饿晕在路上才来的这里吧? 如果只是我的事情,我或许会满足一下她的八卦欲望,但这件事事关另一个Omega,我讨厌麻烦,我也相信,一定没有人喜欢别人给自己招来麻烦。 这么逼逼赖赖一通。 话题被我成功转移。 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明知苏星是直A,最是崆峒,还非要贴脸开大,果不其然,苏星的脸顿时就黑的像个加深加厚版的铁锅锅底。 苏星:“时一,你不会忘记下午有场训练吧?” 她触底反弹,用我的招数来打击我。 所谓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 还真忘了。 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凡事只有我驴别人。 没有人驴我的份。 “没有,没有忘。” “我可是时一。” 等着你的一在训练场上大杀四方吧! 好烟不能吸进肺里,对于一个老烟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不过相比于被家里人抓住我在抽烟,这些都算小事情,洒洒水啦。 眼圈从我嘴里到了我眼前,我抱着双臂认真看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我想借着这团烟做什么,可能只是为了装个逼吧 还有一种可能是我什么都没想。 反正有时候连我都不了解自己,我就是这样一个很难被定义的人。 :)邪魅一笑。 “兹拉。”没想到有人连装逼都不让我装,我只是眨了眨眼,手上的烟就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拧灭了。 沙哑却并不难听的声音道:“抽烟对身体不好”??? 哥们你手不烫吗?! 我瞪大了眼睛,惊呆了,居然徒手拧烟头,我敬他是个狼人。 听听,这虚弱而又惹人怜惜的声音,果然是拧烟拧疼了吧。 我顺着声音看去,一张美丽的脸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眨巴着无辜的水雾色蓝眼眸,眼角微红,又细又深的双眼皮。 似含着泪。 “嘶,”这人的意识显然是没清醒,还在嘟嘟囔囔,嘴唇泛着水光,“没想到临时标记还挺舒服的。” 他大敞着双腿,白衬衫被汗水浸透成半透明形态,勾勒出优美的腰线弧度,黑色长裤紧绷着腿部肌肉,整个人劲瘦劲瘦,实际体验下来的手感却又柔若无骨。 黑短发被汗湿在额上。 昳丽招摇。 这是个O中极品。 喔,差点忘了,我在十分钟前临时标记了这个Omega的。现在他藏在黑发后的脖颈上还印着我的牙印呢。 他可能是忘记带抑制剂了吧,一个易感期的Omega居然刚好被我碰到了。 我将人从里到外看了个遍。 平心而论,他长得真好看。 还好碰到的是我,如果是其他A,大概已经忍不住把人拆骨入腹了吧。 我再次感慨,像我这么有自制力的A最近几年可不多见了,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哪个Omega。 顺便一提,这里是男O专用洗手间。 我一个女A要是被发现在这里,是要被追八条街暴打的。 得亏我运气好。 所以是谁设计的ABO厕所啊男A女A,男B女B,男O女O,六种性别六间厕所,偏偏把女A洗手间安在男O的对面,害得我一出来就被信息素勾晕了脑袋,连翻八间厕所,硬是把人从马桶盖上翻了出来。 草莓味的信息素真是齁甜。 不过我还是上了。 谁让联邦规定A有帮助O的义务呢,再齁也得上啊,美色是占一部分原因,但当然是排在法律义务之后啦。 我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孔。 这是我给自己打抑制剂后的成果。 我快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当时事态紧急,我的手上又只有A专用的抑制剂,没有办法,不打抑制剂的话,我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再一个没克制住就把人给完全标记了。 我,遵纪守法三好公民。 “诶诶诶,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能吃回头草呢,好马可不吃回头草,而且他家门槛老高了,他那个哥哥我远远看一眼都在心里害怕。”李见路浮夸地抱着手臂,仿佛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可是他家有钱又有权,为了富贵我也不是不行……” 脖子处传来一阵凉意,我下意识低头,是一条缀着黑色珍珠与欧泊的项链。 “Omega如衣物,好朋友如手足。” “要富贵的话和我说一声啊。” “时一,你的好朋友我又不差钱。” 他还和坎贝尔关系好,那个黑心肝的天龙人也不像他一样好糊弄,坎贝尔手上已经拿捏竞赛一条线,再多就难处理了。 当避则避。 可惜方辞廖不明白,还一个劲问我为什么脸上挂着两个这么大的黑眼圈,昨天晚上睡不着吗,为什么睡不着,有什么事情是他可以帮忙的。 是因为担心还钱的事情吗别担心不用还他钱这些就是给我花的,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浪费了宝贵的睡眠时间,我的身体和其他人不一样要懂得自己爱护自己的身体。 老天总是给我出两难的选择题逼我这个选择困难症做! 我摸着手里的钥匙串,走下楼梯。 “秦勉,给我一个让我带你走的理由,快一点,要没时间了。”披上了宽大的披风,我的声音在袍子下面显得又沉又闷,我的视野被兜帽遮住了一半,只能看到半个秦勉。 他在被我叫住之前,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地板,上面画着一些我写的计算公式。 听到声音,秦勉对我笑,又是那种很无所谓的混不吝地笑: “你来找我不就说明我有被你带出去的价值吗,但话说回来,你带我和不带我有什么区别?” 我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不一定,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不会把一个可能存在背刺可能性的半瓶油待在身边。” 至于他问的有什么区别,我一字一顿轻声道:“我会把这里炸掉,这里恶心透了烂透了。” 秦勉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声音大到旁边眼神涣散的克隆体都忍不住抬起了头,这给我一种我很不受尊重的感觉。 靠北,我是认真的! 我真的能闻出来这里哪里有炸药! 哪有时间浪费,我扭头就走。 看着看着李见路蒙了。 心冷了下来。 他觉得脑子里的信息乱七八糟的全部搅和在了一起。 怎么刚刚喜欢上的Omega小姐姐好端端地变成Alpha了??? 以陆恩的能力,他不可能查不到对方的真实性别。 即使对方隐藏性别也没有用。 所以可以排除陆恩被一个装O的A感情骗子骗了的可能性。 那陆恩怎么是这个反应?直接说她是Alpha所以自己不能追不就好了吗? 李见路突然身躯一震,瞳孔地震。 比刚才通过灰色网络禁区得知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时一时反应还大。 难道陆恩以为他也和自己一样在发现对方的真实性别后还会坚持不懈做同性恋吗?拜托,其他先不说,就说信息素之间的排异反应就够他吃一壶了好吗,他又不是有病闲的没事干上赶着被人X。 好可怕的A同! 居然在窥觑同性的[哔哔哔——]! 还以己度人! 是他之前看走眼了人,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陆恩。 第22章 陆恩结束训练,活动着有些发酸的胳膊,今天的训练量比平时要强上许多,教官根据他的情况为他加了不少训练量,从上午开始训练,一直到三点才结束,这时候训练场上已经没有人了。 他四下看了看,没有找到要找的紫罗兰色头发,反而在不远处的小径边看到了意外之喜,柔顺及腰黑色长发的主人就坐在小径边的长椅上。 训练场处的阳光比乌托邦军校的其他地方都要早下山。 天色已经有些灰暗了。 他可以看到早该被淘汰的手机屏幕光线忽明忽暗地落在她的肩膀和脸侧。 区区抱一下。 我硬着头皮抱。 秦勉只剩下一只的白色狼眼亮起,身后的尾巴疯狂摇晃:“亲爱的~还有三下~!” 我瞪大了眼睛:“哪里来的三下秦勉你能不能不要得寸进尺啊我靠!” “阿妹,你重新回忆一下。”秦勉说道,“‘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你抱我一下。’,三下我帮你,四下我去死都行。” 我:“?”乌托邦军校这么大的一所学校里加分项目竟然能就这么点,说是鼓励学生,怎么加分项目全往设计院里扎堆,机甲单兵系能这么苦。 而最离谱的是,设计院的学生能同时参加其他校队的比赛。 分是一样加的。 钱在哪里爱在哪里,明面上看校方最爱的是机甲单兵系,实际上框框砸钱的地方基本全在设计院,原因很简单,机甲单兵只能耗钱,但机甲设计系能钱生钱。 一台机甲要花费大几十亿的造价,普通一点的也要几千万。 最次一点的也得好几百万。 机甲单兵还要上战场,上了战场基本就回不来了,设计院的能回报学校,机甲单兵系那真是撒手没,更不必说回报学校了。 要不我现在也不能过上这种连轴转的苦日子。 做机甲单兵没有前途的——!!! “陆恩——李见路——我在这里。”我坚强地支棱起我的小白花人设,X人设的事情不能说累,撩陆恩的事情也不能说累,小白花可以短暂的脆弱,也可以一直脆弱,但不能在关键时刻脆弱。 关键时刻必须得表现出一种—— 虽然我很菜,但我会努力的模样。 这样的小白花才能是一朵有个人魅力的小白花,纯靠脸的小白花除非运气真的好到爆炸了,否则只有靠生子上位,但放在这个年代,连生子这套都废弃了。 更不必提我根本不可能给陆恩生孩子了。 要做就做有理想有信仰的小白花。 虽然我没理想没信仰除了外表以外没有其他地方能和小白花打上关系的,在真正的单纯可怜又善良努力的小白花面前只有被打成假冒伪劣的份,人家得大喊碰瓷。 但我能装。“对不起啊啊啊啊哥哥哥哥校队不批假啊呜呜呜!哥,你等我,我训练结束后就给你打电话!”我反手将与教官的聊天界面截图发给了我哥,顺便留下了我充满歉意的留言,希望我哥能放过我这一次,实在不行,我就*他一次。 Omega嘛!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解决不了的。 有的话那就两顿! 然后我低下头查看我脚上悬浮鞋的电量:还剩下百分之八十。 算上巴士大叔带我的那一段路程和我穿着跑鞋跑的路程很显然,剩下的电量并不足以支撑我原路返回。 我抬头远眺,注视着那深深的蓝色,陷入沉思。 十分钟后。 裴因的摩托车上。 呼啸的狂风。 气喘吁吁的两个A。 一个我。一路上我和裴因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嘴炮,好几次我把人彻底惹火,他要把我丢在半路上,都被我死死抓住了他的衣领,他的衣角,愣是抱着他脖子他的腿一路挂到了军校门口。 下摩托时,我还有一种在上辈子的印度搭乘火车的错觉。 各种姿势都被我们尝试了个遍。 还好裴因飞的高,不然我们就等着买狗仔吧。 A这种生物,打起架来完全不讲武德。 打的狠了,什么阴招都使的出来。 “呼,”我的脖子上留下了几个被[狗]啃过的印子,不得不整理仪容仪表,待我整理完,抬眼便看到那人带着满身我的牙印,闲闲地靠在自己的摩托上,正在脱自己的露指黑皮手套,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迹象。 这真是装的一手好逼啊。踏入训练场,第一个进入我视野的是,并不是我预想中的教官,而是另一个熟人。 白莺!这里有必要解释一下。 不是我技术太拉了。 而是我操纵的这台机甲已经老到掉渣了,其他高等机甲基本都在低年级的教学中,正在为教育事业献身,专用的机甲正在那个易感期的O身上,我自己的机甲因为太赶时间,一时半会到不了我的手上。 再有就是,对面可是皇太子,我让他一手刚好,省的被人说我欺负他。 所以,综上所述。 这台机甲会被拆掉太太正常了。 但我是真的没预想到,裴因会突然进入狂暴状态。 我从两个方向各发散思维了一遍: 首先是,他因为我看上的梦中情O是他的未婚夫,他言情男主病犯了,占有欲爆棚,不允许我窥觑属于他的O所以要和我拼命,但考虑到刚闹掰那阵子为了和我和好,他甚至包了个O想和我玩三人行的行为,这个方向可以pass掉了。 他不是这么小气的A。 第二个方向就是,他生理期到了,莫名其妙就狂暴了。 第二个方向很合理,A这种生物就是这么不受控制。 还有一个方向我想都不敢想。 直接无视。 我心中肯定了他绝对是第二个方向。 谁也不知道A什么时候会发疯,被信息素控制的时候很难用理智操控身体,只会一心想着破坏,破坏,再破坏,然后赔钱,赔一大笔钱,所以没能力的A只能去做苦力活,或者去下层做流浪汉,有能力的A要么继承家业,要么和我一样进入军校,毕业以后直接入编制,参军,上战场发泄力气,立功。 A和O,我个人认为,都是一种缺陷。 B还没控制这个世界真不科学。 我刚穿了这个世界不久迫于婴儿的身体没事可做,思考很久这个问题,最后只能以ABO并非出生就有,而需要时间成长,成年才能知道具体性别,B的父母可能是AO,情缘关系加持,感情牌结束,的确,ABO的设定从根源上就是个死结,B没控制这个世界还是有原因的。 因为第一局是1v1,精神力遥遥领先的我太自信了,开赛前看他那么正常就掉以轻心了,吸取这次教训,下次不让他了。 反省的同时顺便庆幸还好我还没进行深入连接 我头皮发麻,稍微设想一下那个疼痛就忍不住痛苦面具。 教官在赛场外,我没有主动告知他就无法得知我这里的情况。 身为帝国皇太子的发小,即使没有奸情,也还剩下了点友情。 把裴因的情况上报给图兰斯特,他就会因为失控而喜提禁赛一年。 所以我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声。 即使内心嚎的再大声,我抿紧了唇,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只要我发出一点声音,教官就会发现不对劲。 好想嚎,不能嚎! 我震惊了。 我的cpu要超载了,要烧了,我的脑袋,好烫!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我摸着有些发烫的脑袋,给自己敷冰毛巾,“上一任校队的学生经理毕业了,而白莺刚好通过了面试?是这样没错吧?” 我梳理总结一番,去看教官的脸,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我,水雾色蓝眸含情脉脉,一如既往的精致漂亮。 在太阳底下就更漂亮了。 这样一个大美人居然想不开要喜欢我。 啊啊啊啊又快要憋不住了yueyue! 我赶紧转移脑回路,接着道:“但这应该不是你这么着急要叫我回来的主要原因吧?” 聊天记录上的红点点已经99+了。 光脑的最高显示可以达到999+,我要是中途没有点开过,应该会更多。 我好几次担心这位走后门进来的新教官做不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在我观察过后,发现自己其实是多虑了,他在工作方面做的一丝不苟,完全没有当初在厕所中迷情乱意的样子。 所以,他会拒绝我合情合理的请假,应该 也是有理由的吧? “你先休息一下,”白莺从冰箱里我拿了冰块回来,图兰斯特教官接过,给我的脸盆加了冰块,然后才道,“是有一件事。” 伴随着图兰斯特的声音而来的是一阵嚣张的喇叭声: “联邦军校在此!帝国军校速速臣服!” “你们的皇太子可是在我们学院我们有人质!快认输吧!” 然后是什么物品被暴打的声音。 我举目望去,与帝国军校配置的军靴不同的另一款军靴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 军靴的主人穿着联邦军校笔挺的校服,只不过性冷淡的脸上贴了两张交叉的防水创可贴。 这也就中和了他的冷淡。 很眼熟。 因为几分钟前我刚见过。 “你好,”裴因气定神闲地伸出手,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联邦军校,机甲单兵,C位,裴因。” 耳边,图兰斯特小声向我解释:“校方合作的赛前友谊赛。” 这我知道,每年学院赛前,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都会举办这样一场友谊赛,来摸清对方的底细。 那家伙,骗我很好玩?我眯起眼,笑着握紧,“帝国军校,机甲单兵,补位,时一。” 我发誓,在我说补位的时候,我又听到他嗤了一声! 于是,我也嗤了一声。 呵,比谁嗤的大声是吧,谁不会啊? 我感慨。 但谁要看他装逼啊?我直截了当询问:“你不走吗?” 帝国军校和联邦军校离的可不近吧? 看到我疑惑的神情,裴因嗤了一声,略过我便要往军校内走。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那荒郊野岭的地方开摩托?” “居然不是你脑子抽了吗?” 我俩面面相觑,面对我清澈纯洁的双眼,他终于明白了:“哦!原来你是真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吗?!” “你不应该知道吗?” 气的我抓住了他的蓝毛,把他的脑袋压到我面前,冷了脸色,“我不知道,解释!” 我从来不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感到羞愧。 既然我不知道,我又想知道,那我完全可以找人了解啊。 裴因被我抓的吃痛,他的左脸侧还留着我的一个牙印子。 皮肤又白,红就格外显眼。 一个A,在另一个A脸上留下这么深的印子 我不免心虚,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谁知我只是稍微晃了下神,便被他抓住了手腕,“?” “想知道?先帮帮我。” 他抓着我的手腕,往他的脖子后探去。 等脖子后? 脖子后有什么? 有腺体啊! 我啃他的时候都还记得规避这个重要地点。 他竟然主动抓着我往脖子后???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裴因垂下眼帘,“被你咬的,我都*了。” 我:???我们刚刚不是在打架吗? 草,帝国的皇帝和皇后要是知道他们的继承人的腺体被一个A碰了 我回忆起小时候第一次见那对夫妻的时候: “时一以后要是分化成O就好了。”皇后摸着我的脑袋说。 皇帝陛下放下了手中的资料,顺嘴接道:“也可以是B。” “总之,不能是A。” 一个裴因。 “裴大哥!求你送我回帝国军校吧!你送我回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我抱紧了裴因的腰,抱的死死的,就怕他突然兴起把我踹下摩托,“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 鬼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能准确掉落在他的摩托车上。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抢了他的摩托车? 倒不是我不想抢,是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25世纪,开摩托车也需要驾照。 而我,我只有机甲驾照,没有摩托车专用驾照。 即使机甲能够变换成摩托车形态,在法律意义上也不符合驾照需求。 第二个原因,在帝国的管理范围当街强抢帝国皇太子? 好可怕的设想。 我怕不是嫌自己活的太舒坦了,想进监狱了。 “什么都愿意?”裴因的脸黑的像红宝石,颜色最深的那种,好歹是停下挣扎了。 又黑又红。 配上他蓝色的双眸,看起来就很值钱。 我点了头,然后走了下神。 好熟悉的形容词。 这莫名的即视感。 我好像还用这个形容词形容过别的什么东西。 但想不起来了。 我神游天外,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加重了力气。 “嘶!送你去军校,松开!” “!”一声气音将我惊醒,他的腰已经被我掐的发紫。 我讪讪松开。 “力气够大的,哈,”裴因嘴里的话像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他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地转过身,帮我绑上安全带,“要上就上,别掐腰!” “我觉得这话有歧义。”我忍不住回嘴。 我现在可是一个直A。 拒绝莫名其妙的绯闻。 话虽如此,在裴因越来越黑的脸色中,我还是松开了手,但我是真管不住我这张嘴 “你一个A,腰这么细干嘛?” 他瞥了我一眼,如常地和我打嘴炮: “你一个A,这么矮干嘛?” 拒绝人身攻击。 我无能狂怒,在他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他瑟缩了一下,却因为还在开车,而不能报复我。 “时一!” “对不起~”我习以为常,自如道歉。 “时一!!!” 这下就轮到裴因无能狂怒了。 我特意没管我衣服上拍不下来的草屑,带着一身沐浴了清晨和朝露的气息向着陆恩还有李见路奔去,准确来说只有李见路一个。 “怎么这么着急。”陆恩冷淡的嗓音平静无波地响起,冰凉的手指摘下我的肩膀上的些许草屑,“再怎么着急,至少也要把草屑拍干净。” 我正想羞涩低头小声呢喃人家没注意嘛。 来一套流畅的古早小百花pk霸道总裁经典起手。 李见路就笑眯眯地凑了过来。 “不是要训练吗?兄弟,快点开始吧,我想时一同学把我们叫过来的原因就是这个吧,你说是吧时一同学?” 李见路牙齿都要咬碎了。 帝国的皇太子,裴因。 我的发小之一。 在分化之前我们两个有过一腿。 分手原因倒不是因为我变心。 而是他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同。 不过我并不否认是有我的一部分原因啦。 所以我们两个和平掰了。 但因为接受不了自己是个同,他还拒绝了我的兄弟邀请: “做不成伴侣那我们做兄弟啊!” “谁踏马要和你做兄弟啊?!” 他崩溃抱头蹲下,我不知所措。 本来是有情人终成兄弟的戏码,邀请无果,我们两个的关系荣升为死对头。 我大为震撼,因爱生恨也算是被我时一体验了一把。 从此他见到我,我见到他。 我俩必吵个天翻地覆。 不拆几栋楼,赔个几十万星币都算我们吵的轻的。 我第一次选学院时优先排除掉的就是帝国学院。 后来是得知他爹他娘没让他上帝国军校我这才屁颠屁颠转学来的。 听说他到隔壁联邦军校当机甲单兵了。 联邦军校和帝国军校离得很近吗?我怎么记得一点都不近。 他到底是怎么横跨三座城市跑来帝国军校的啊。 战术后仰,我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身体都贴在了座椅后背上。 我才不要在这种关头和死对头吵一架呢! 一个翻身从座位上跳了下来,蹲下身子小心挪到了巴士司机的身侧,我敲了敲司机旁边的安全门,“司机先生,司机先生?” 开着这辆巴士的司机是一位沧桑的老先生。 耳朵大概不太好了,我敲了五六声,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嗯?小娃娃?有事么?” “先生,”我拿出我最严肃的表情,“实不相瞒,我正在被我的仇人追杀,但我的身上携带了联邦最高机密,所以” 司机见多识广,戴上放在挡阳牌的墨镜,粗长的眉毛上挑,很有经验地说道:“欧拉!这种事情我撞上的次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交给大叔我吧!” 说着,他就踩下油门。 时速直飚。 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晃出来了。 我对他比了个赞。 接着从窗口探出想看看外面什么情况,谁知我不探头还好,这一探头,就被皇太子抓了个正着。 怎么还能这么算。 我根本没法理解秦勉的思维逻辑。 真的——好恶心啊! 但事实证明付出偶尔还是能有回报的。 比如秦勉比我想象得还要更有用,或者说他的下属们很有用处。 他的监狱看起来并不比我好。 但他的监狱里却拥有一个小小的电台。 他在毅力这一方面也是一骑绝尘。 第二次检查过后,那几个大概是黑心医生或者是别的什么的实验室工作人员,披着白色衣袍,脸色阴沉地告诉下属让过几天再来。 感谢从前经历过的实验,让我的头脑对麻醉类药品彻底免疫。 这一次,又成功听到了全新的情报。 但更多的并非出自实验室工作人员之口,而是出自实验室的电视屏幕之口——也许他们也觉得在这里待着需要点东西解闷,所以是一边做着手里的实验一边听着电视屏幕里的人谈笑风生的。 时不时电视发出的声音中就会夹杂着一声:“哎呦,这个做失败了,麻烦死了,又得想办法丢到垃圾桶里去了……”“谁让你总是这么不专心,老是边看电视边工作。”“没办法,这份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嘛,一直机械性地做同一种工作,要不是工资高我早就跑了。” “只是一个实验体而已,做废了就做废了了吧,没关系,正好Boss说最近可以丢到下城区里看看那群洞性恋下等人和失败品生育的后代会是什么样的,加了虫族基因,总会比之前要稳定吧。” 我:“?” 此时电视里的声音响起,是一个娱乐新闻的电视台,之前在西尔万的光脑里见过他收藏,现在这间实验室里的电视机正在放映着这个电视台的直播。 附:西尔万家庭住址。 又敲诈出西尔万家里现在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仿生人和侍从不算在内,陆恩的意思是这样),我才放心在脑内预备起了自己待会儿到西尔万面前该说的话。 但我方将西尔万的地址告诉了李阿叔,悬浮列车的窗户就被敲响了。 “扣扣。” 我抬眼一看,车窗的升降玻璃窗户缓缓下降,露出了陆恩覆了冰霜似的脸颊,“我突然想起来,作为一道防线,你会需要我的。” 他伸出戴着黑皮露指手套的食指,勾了勾,指着自己身后的黑色加长b格拉满的悬浮车,“换车,时一。你需要能够彰显身份的车辆。” 第23章 陆恩,神经病!!! 另外一个人安抚的声音,他似乎拍了拍最开始尖叫的那个人:“没事,先产出两副克隆体,剩下的等她腺体更迭完药效以后再继续就好了。” 那人很不高兴地哼哼:“就先这样吧,先把最早的那批订单清完,他们根本不知道手工和机械生产的区别,告诉他们,加钱,要加钱。” “当然当然。” 空气中浓郁的药味和血腥味换成了潮湿难闻的霉味。 疑似实验手术室的整个过程该死的熟悉,天杀的我还没有开始惹审判官吧?!我招谁惹谁了!草啊我真他大爷的服了。 我头疼欲裂地睁开眼,看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个地方。 黑暗,全然是一片黑暗,只有些微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光线让人勉强视物,仔细嗅闻,还能闻到一丝丝海洋的咸腥味,喉咙处的咸味像是硬生生往我的喉咙里倒了三勺子盐粒。 身后是潮湿发霉的水泥地。“另外,你的眼睛是那个圆柱形上的两个的小孔吗?我不确定我该看哪里。” “像这样的高科技防毒面具我还没有在教科书上见过。” 这位天龙人表弟摘下了面具,面具之下是新的面具,遮盖住了半张脸的口罩,眼睛露了出来,左边的眼睛是漂亮的紫罗兰色,右边的眼睛是浅浅的灰色,是基因彩票,异瞳: “好没见识啊……” 头发是蓬松柔软又带了点自然卷的深深的灰色。 他感慨着我的没见识。帝国军校的宿舍类似于我上辈子世界中的外国宿舍。一间宿舍住两个人,但有客厅也有餐厅,还有两间单独的卧室。 宿舍以ABO性特征划分。怎么早不换晚不换,偏偏我一进来就换了教官? 我:呵呵。 世风日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啊。 不是我自恋,只是联系一下时间线,一看就知道,这人十有八九是为了我才特意申请做教官的。 训练结束后,我专门去打听了一番“你说新来的教官?” 我点点头,承认的很快。 对面的同学狐疑地看了我一眼。 眼神中充满鄙夷。 身为一个A,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目光,毕竟在一些比较偏激的高敏B看来,我们A和O就是一群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不分场合发情的怪物,加上一但提及异性,总有人会想歪。 A和O的话题是敏感中的敏感。 更不用提这次新来的教官完全站在了AO们的审美线上。 我甚至已经能够预料到,不出三天,不管这位教官愿不愿意,给教官的情书就能堆满他的办公室里。 能进入帝国军校的学生们家里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要么就是特别有天赋,让帝国军校舍得下大笔的助学金邀请对方进入学院,总而言之,不是学校的老师们想拦就能够拦得住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良心,确认它还在我的胸口里面活蹦乱跳,没对教官动心。 所以我能特别诚恳地说:“嗯对。” “我劝你还是把心思放在正道上好好升级吧”但显然对方对A和O的刻板印象已经深入灵魂。 我:“那个” “你要明白自己的责任啊!” 我:“啊这” “既然已经加入了战队,我们学院的荣耀就都在你们身上了,在这种关键时刻你怎么可以” 根本没有听我说话的意思。 我:“” 我沉默了,放弃解释。 不是。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吗? 我当然知道现在我在战队里,接下来要代表学院出战,但这不代表我就是那种麻木的木头人XD更何况这位新来的教官戳中了我的雷点,就算他再喜欢我,长得再漂亮也不行 至于雷点是什么?为了防止他因为羞愧而死以及我在他心里彻底身败名裂。 我决定坦白。 “你的信息素对我不起作用,”我抬起手,给他看我手臂上的针孔,“我已经给自己注射过抑制剂了。” 我现在就一柳下惠。 谁勾引我都没用! 如我所料,他松了口气,却又立刻不安了起来,死死攥紧了我的裤脚,他是打定主意不会轻易放开我了。 知道了,又在想勾引不到我该怎么办了。 “看来,等下要先找找钥匙了,”对于铁门的感应情况,我气定神闲,完全不意外,反而在奇怪怎么我都把人撩拨成这样了,空气中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了极端程度,信息素感应器才响起。 帝国的军校不该差这点检查设备的钱啊?“回去以后,我会写个报告。” 报告一下便利店的安全隐患。 并要求董事会整改。 便利店里好歹有个O,在帝国军校里出事了算什么啊,更别说,这家店的店员还是个高敏感O。就算不是我,随便换一个Alpha,也能把人搞的[哔][哔][哔]。 保管第二天上星际头条。 然后整个星系的人就都知道帝国军校发生了多么 [哔哔哔]的事情。 加上十点过后门口的保安就下班了,便利店却是24h营业的。 危险指数更是肉眼可见的直线飙升。 我好歹也是帝国军校的学生,长这么大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道理心里还是门儿清的。 “谢谢你呃。” 白莺似乎已经明白了我这么做对他会有什么好处,即使整个人都已经要到极限了,还是对我说了谢谢。 说完以后,整个人便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倒在地。 只剩下一根有气无力的手指,还勾着我的衣服,我看了看,勾着的是一颗扣子,丢掉这颗扣子也没有关系,我扯了一下,想把扣子扯掉,但军校的校服质量太好,我没扯动。 帝国军校财力雄厚,连校服都有两种样式,分日常和上战场两款,此时此刻,我身上穿的是日常款,黑为底,金描边。 按理来说,日常款的质量应该会比战场款的要次一点啊,这么看来,战场款的质量岂不是要好上天了? 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我略微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安抚白莺。 他的神情终于松弛了下来。 那根摇摇欲坠的手指头被我轻轻拂了下来,没有损失任何一枚扣子。 这种情况,我在课本上见过,成年后的Omega如果长时间没有接收过Alpha的信息素就会产生很多不良反应。 白莺现在的样子就属于不良反应中的一种,甚至标准的能上一次教科书,只有抑制剂和Alpha的安抚能够拯救他。 虽然教科书上写的明明白白,不过我倒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情况。 我好奇地蹲下身,弯腰抓住了他的员工证,用他的员工证打开了收银台旁边的小铁门,挪步走了进去,“你的前任未婚夫没有给你点补贴什么的吗?” 我可记得我给他的赔偿金不是一笔小数额呢。 “没没有,我拒绝了,他走了,就是走了”白莺喘着气,双颊粉红。 浪漫的粉红色从他的脖子一路蔓延至手腕。 “这样啊?”我托着下巴思考,以我对他前未婚夫的认知,不给钱确实说不过去,但我也没想到,这个O居然在经济这么困难的情况下拒绝了最需要的金钱援助却又能因为生理需要,而来求助他的仇人。 他本该是高塔上的贵夫。 一生不该为钱财所累。 但,他在高塔的衣食无忧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生来就在底层的Omega,又该怎么办呢? 本质上我就和他不是一种人,非要说的话,我觉得自己还不如这个世界的底层人民,我扭曲爆了。 我讨厌我的阶级。 却不得不依靠它。 md!又是想念上辈子社会主义美好共产党的一天!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我就要直接崩溃,当场泪洒便利店了。 到时无人能幸免于难。 我摩挲着他手腕娇嫩的肌肤,他本能地“嗯”了声,不住地靠近我。 其实他只需要一支信息素抑制剂,但O的信息素抑制剂造价昂贵,非下层O所能担负的起的。 只是一支抑制剂而已,难倒了多少O? 考虑到多方面影响,我这颗少的可怜的良心还是微微动了动,将本来该买给另一个Omega的抑制剂从怀中拿了一支,木着脸打进了白莺的身体。 真很可惜。 他不符合我的胃口,不然临时标记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啪”一下,我打针的速度很快啊,就那么一下,找到他的腺体就插进去,抑制剂随着真空挤压进入他的身体。 这个过程对Omega来说是最痛苦的。 白莺疼地咬住了我的手腕,吓得我连忙收手,另一只手手上的动作更快了。 痛苦同时也在翻倍。 信息素与信息素之间摩擦蒸腾,我和白莺不久便都被自己的汗液浸透了全身。 A的抑制剂时效长,但效果有限。 我也忍得很痛苦啊!!!! 最后,我听到他呜咽着,小声呢喃:“时一,我恨你!我恨你!” 这是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吗? 烂爆了,这个世界。 我把校卡塞进兜里,在收银台上找到了铁门钥匙,顺便打了个电话,要求技术人员帮忙删除今晚后半段的监控的录像,我尽力不给自己留下把柄,剩下的满地狼藉我可就不管了。 这个Omega好歹也是大家族教出来的联姻成品,应该不至于傻的太离谱。 能自己处理好吧?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恨就恨吧,如果这能让你开心的话。” 只有最无能者才会将恨意宣之于口,换我恨一个人,我肯定会偷偷阴了ta。 如果口头上恨恨我,我就会死的话,那我早就死几千几万次了。 冷漠无情如我:D 也不对,要是这样的话,我哥会把全世界所有人的嘴先堵起来弄哑掉,以防止我比他先死。 反正,我不会那么轻易就嘎的。 好了好了。 我拍了拍校服外套上的灰尘,虽然上面一粒灰尘都没有,衣衫不整的不是我,是躺在地上喘息的Omega。 现在我要去拯救另一个O了。 他喜欢我啊。 为什么他喜欢我就是雷点了? 因为我是个性单恋啊! 而且,我的性单恋的严重程度已经达到了一种接近病态的程度,其他人说我装我也能认了,只要对面没说自己喜欢我我就能当不知道,但只要对面承认了,我就想吐。 太神奇了是吧,我也觉得。 所以那边那个教官,就算你再用那长着长长睫毛的大眼睛bulingbuling看我,我也绝对不会动摇的啊! 没有人想跟自己的生理反应过不去! 反正我不想! 可惜对面的小同学完全不愿意相信我的,明明我这么真诚啊摔! 我懂了,被B误会就是A的宿命。 痛苦,绝望,难受。 三秒间,三种感受一闪而过,让我痛不欲生 开玩笑的。 除了表白以外没人能让我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我可是拥有一副星际时代优生优育,在营养管里待了三个月的完美身体。 我深深叹了口气。 唉,说到底,我会有这么先进的思维还是因为我是个穿越者虽然性单恋也是我从上辈子带过来的但我能理解对面那种看畜牲一样的眼神。 更何况我说出我是性单恋有谁会信啊?我要是没经历过我也不信。 我果断放弃眼前这位同学,转而看向另一边蠢蠢欲动吃瓜的朋友。 这位是我竹马,名叫艾尔斯,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我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但他总是装出一副对我没意思的样子。 噢,那是在外人面前,我和他之间,我俩心知肚明。 偶尔背着长辈们接个嘴都是常事,只不过前提是要在长辈看不见的地方。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所以他才特意表现出一副对我没什么兴趣的样子。 我表示理解,点烟,无所畏惧。 反正我吸烟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吸。 同理可得嘛! 但艾尔斯的占有欲特别强。 他现在表现的越不在乎,等一下到没人的地方我的嘴十有八九就保不住了。 只是稍微想一想,我的嘴唇就有些发麻,算了算了,麻就麻了吧,只要他别和我哥告状就行。 我哥是个妹控,在我出生之前,我的父母在福利院领养了他,却不知为何没有记在我家户口本上,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被抛弃,抛弃着抛弃着心理扭曲了,他的占有欲比艾尔斯更强。 艾尔斯每次和我哥告状就总能收获不少的好处,但我可就惨了,晚上就算是锁好了房间门,也会被我哥钻被窝。 也就是说,如果你是女O,那你的舍友就有可能是女O或者男O中的一员。 《学生指南》中讲述了为什么不再进一步细分的原因: 人的性取向是自由的,OO恋很常见,有一部分的AO伴侣甚至更加开放,生下法定伴侣的后代后,又在维持法律的关系下,各自成为了同性恋,帝国军校是一所先进军校,发现再怎么细分也挡不住同性恋后,便同联邦政府一般开摆了。 我运气不错,虽然舍友不是苏星,但也随机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女A。 地毯上隐隐约约的雪松味宛如炸开花了的水仙,突然恨不得把人熏晕在我躺下的不过十几分钟间浓了许多度。 成为AO的最大好处莫过于此:成为A或者O后,你就不必再买香薰了,周围同类身上的味道便足以满足你的鼻腔。 即便是同一种味道的信息素,也会因为大小环境的影响而变的不那么一样。 我很喜欢雪松的味道,觉得言情女主就该是这股温温柔柔的味道。 但现在的确太浓了些。 我险些打出一个喷嚏。 这意味着有人回来了。 “喂?时一?”她叉着腰,居高临下看我,“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里睡啊?” 多西米亚风的长裙裙摆轻轻扫过我的面颊,带来阵阵雪松的清香。 信息素还是留在人的身上好闻,在物品上,例如我们宿舍的地毯这类真的很吸香的针织品,如此清雅的雪松味浓缩起来也令我无法欣赏。 “南寻南寻你没课啊?”我一咕噜便从毯子上爬了起来。 我感觉稍微好了一点,有了一些力气说话A的恢复力真是惊人。 “你的秘书给我打电话了。”南寻点了点免提,虚影晃了晃,她的嗓音如冰块撞击般沁人心脾,徐徐道来,“叶秘书,我是在宿舍里找到时一的,她看起来看起来,状态还可以。” 我松了口气。 “方小姐,谢谢您帮忙照顾小姐。” “举手之劳。” 啊,她全名叫方南寻,有个双胞胎哥哥,方北寻,是个男O。 虽然是异卵双胞胎,但他们两个长得是真的很像,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没有很明显的性别特征,都是雌雄莫辨的样子,不过两人都很忙,我很少见到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即便是约好了出去聚聚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变成只有我和其中一方的饭桌。 我看得出来,南寻是想撮合我和她哥哥啦,但我才不是那么禽兽的人,不至于对好朋友的哥哥下手啦! 而且这间宿舍之所以现在还能保持这么整洁,全多亏了方南寻小姐姐有严重的洁癖,我之所以爬起来的这么快,也是怕她发现我竟然把汗擦在了地毯上虽然保洁机器人会负责清理,但方南寻忍不了一点。 据我观察,南寻的哥哥也完美遗传了方家的洁癖基因。 要是真成了一家人?我涩涩发抖。 我是算好了南寻的下课时间,稍微在地毯上趴趴,保洁机器人过会儿就会过来清理地毯。我乱,但讲卫生。 我感慨着苍了个天,现在终于能确定他是谁的表弟了。 能长成这样子,不是李见路和陆恩的孩子,就是李见路家族和陆恩家族联姻生出的孩子,他们上城区的人就是互相娶互相嫁的。 外人受不了他们,他们也受不了外人。 这叫什么?不听话的雄小鬼? 信息素的味道闻不出明显的性别趋势。 应该刚刚分化不久。 我好无助,我好彷徨,我讷讷道:“所以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呢?如果你现在不劫色的话,我就当你是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表弟兄两只不一样颜色的眼睛展现出了一模一样的怒气,我连连投降,叫苦不迭,这都叫什么事啊: “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不管我做过什么,总之对不起。” “你居然还不肯承认!我现在就要让他们看清你的真面目!”他见我这样子,气得不得了,兜里的假发掉了一地,兜帽披风下的花裙子一角也暴露了出来。 在黑色的披风下显得格外喜感。 我:“……?” 他吓一跳,低头去看自己的黑色披风。 披风下突然钻出了个戴着同款口罩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只不过穿的是一条花裙子,左右眼的眼睛颜色互相换了换,“我好热啊哥哥,你好了没……?” “没有!还没好!” “我要出来了,里面太闷了。”底下的那个把上面的那个甩了下来,这位表弟兄的个子突然矮了一大截,地板上拖了好大一片的衣摆。 我眨了眨眼。 大点的那个表弟A立刻对我怒目而视:“你是不是想笑?!我马上就会让你笑不出来!”“就是!我们会让你笑不出来的!”“你不要学我说话了!”“我没学你说话。”“我们现在干正事!气势都因为你没有了!不许再说了!” 真佩服我自己被绑了遇到了好笑的事情也还是会想笑,笑就笑吧,还被人看出来我想笑了。 但连笑都笑不出来,那得多悲哀。 眼前是围作囚笼的栏杆。 角落里随意放着几瓶劣质营养液。 手边是一盆红色塑料盆装着的水,用于维持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但不知道是这里的监狱管理人恶趣味还是真的就这么巧,我的水盆正好在接着天花板往下漏的水。 我松开捂着额头的手指,鬼知道我睡了多久,我渴得像是一条狗。 顾不上这水是干净的还是不干净的。 我只想赶紧让自己变得没有那么口渴难耐。 水里也有有股咸味。 但反正在下城区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更脏的水我都喝过。 我被如炮弹般强大的撞击力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整个人被带着旋转跳跃闭着眼,脑袋一下子就被枕头被子淹没了。 第24章 “熬过去就行了,来吧吃一点吧。” 讨厌、讨厌、讨厌、虚假的关心! 西尔万用力打掉对方的手。 “哗啦!”——白瓷的盘子碎在地面。 原本温柔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 “你还要像现在这样颓废多久!” 叶斐亚恨铁不成钢地甩上门,西尔万记不清这是短短两天里的第几次了,叶斐亚很爱自己,西尔万知道,但他也恨自己,因为他也是Omega。 正因为理解,叶斐亚才会一直逼着西尔万在易感期里活下去。 天杀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感觉眼睛有些刺疼,意识到我的额角也有伤口,正在往下淌血。 他原来是想要碰我的额角。 不是,他觉得在这个时候搞这出合适吗?! “报警,李见路,报警,快点,我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想要我的命,空气里的薰衣草也不要闻,里面被下了药,会让人昏昏欲睡。”我的嗓子哑得可怕,单手钳制着手下再次消停了些的A,另一只手拿着刀。 他的眼泪鼻涕流了满脸,好不可怜。 但陆恩和李见路没有一个人在意他是不是在哭。 只要他还能流泪,就说明他还活着。 陆恩皱了皱眉头,寒意更甚从前,B从陆恩的身后探出脑袋,焦急地解释:“我们没有!她在撒谎!她在骗人!哥哥也没有!我们只是想把她的手腕剁下来——” 声音渐渐变小,收声于陆恩越发冷然的无机质视线中。 B怯怯地看向李见路,试图将希望转移至另外一个表哥的身上。 但李见路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反而是他以为不可能会为自己说话的陆恩开了口:“时一,他们是我的表弟,如果他们冒犯了你,我替他们赔礼道歉好不好?” 后半句是以一种打商量的语气说出口的。我没算过自己在便利店里耗了多久,但我回到厕所的时候那个Omega已经疼晕了。 粗粗的喘息声在厕所中回荡。 这时,厕所外传来几位同学的聊天声:“听说F街区有一家甜品店很好吃?” “你搞错了吧?明明是C街区的甜品店。” “没有啊?喏,你看,F街还上星际头条了呢!” “这家甜品店居然开在平民区?” 脚步越来越近,按照ABO厕所的平均距离,从里到外算。 Alpha的厕所在倒数第二的位置,Omega的位置在中间,Beta的厕所则放在了最里面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他们想进的厕所是我和这个Omega所在的这一间。 我看了眼倒在马桶盖上,浑身写满了“快来[哔]我”的Omega。 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黑了,黑的发红。 就像我即将要上的星际头条评论区。 红的发黑。 黑的发红。 红了又黑。 黑了又红。 所以这么晚为什么会有人结伴来上厕所啊! 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两个人! 在这浓墨般的天色下,厕所中藏有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 A是风靡全校的预备机甲单兵。 O是伪装成A的现任机甲单兵。 我:“” 天地良心,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挑这么晚的时间会有人信我吗? 这里甚至是Beta的厕所。 他要是被发现了Omega的身份,校队免不了会被再次卷入舆论战中。 要平息舆论需要花费的时间精力可想而知。 说不定会因此错过最重要的学院赛。 那是一场由星际排名最高的五所学院联合组织的赛事。我之所以会选中帝国学院成为我转学的学院,就是因为只有帝国学院拥有参加学院联合赛事资格,并且入学条件我刚好符合,还离我家最远。 如果没能参与这场赛事,对我的前途有极大的不良影响。 我:危。 把针打进他后脖子以后,我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扛起了他,带着他爬到了隔间最上方,打开了厕所的通风管道,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开启了信息素隔离防护罩,才将人放进通道里。 然后抓着他缓慢地攀附着管道里的螺丝刀,向着出口处一点点挪动着。 虽然我一个Alpha,但我带着人。 跑的速度实在是快不了。 慢腾腾挪动的过程中,我透过通风管道,可以看到进来的几名Beta的头顶,他们一共有五名,其中一名的脑袋有点秃,看起来甚至有点眼熟。 我默默抓紧了Omega的手腕,日[哔]了[哔]了。 我才刚转学过来啊! 我才认识几个人啊! 问:在帝国军校的Beta厕所中发现一个Omega,并且撞见另一个熟人Beta的概率有多大? 答:你[哔哔哔]帝国军校这么大[哔哔哔]就一个厕所吗?! 在这种危急关头,我抓着的这个Omega还突然不安分起来了。 他的白金色大脑袋蹭了蹭我的脖子。 我的黑发与他的金发缠绵。 痒。 热。 痒。 热。 又痒又热的呼吸令我浑身发颤,我恨我是个控制不了自己的Alpha,腺体是我的弱点,最脆弱的地方却只能暴露在我的脖子后,即使我留了长发,在狭小的通风管道中,也遮盖不住。 而能控制这个弱点的Omega,就在我的身后。 被我背着。 暧昧在小小的空气中燃烧。 我险些被淹死在硝烟味的信息素中。 手腕上的光脑在嗡嗡嗡震动。 “咦?”五名同学中的一名疑惑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你这么说,好像是有听到?” “感觉是从天花板上传来的,但是天花板上不是只有通风管道吗?” 几乎没有犹豫,我立刻摁灭了光脑。 顺便开了静音。 但在熄灭的前一瞬间,我看到,上面显示: 联系人:哥哥。 我屮!!! 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哥每晚都会给我打电话确认我的人身安全,聊聊家常,给我打钱,我都不知道他哪里来那么多话,明明那么阴暗一个人,每次打电话过来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筐一筐地往我耳朵里倒。 我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错。 但接了电话没听,和没接电话是两码事。 因为这个深夜来电,我打从进入帝国军校以后就没夜生活了。 为什么宁愿放弃夜生活也要接电话? 还用问吗?!不接电话我就没零花钱了啊! 我要哭了,我真的要哭了。 我的零花钱啊啊啊! 赫尔曼!你欠我一个人情! 我记下了!!! 叶泉芝是被朋友们拉进厕所里的。 为了艺术系的期中考,他已经在图书馆待了两个星期。 终于被看不下去的朋友拉出去: 兜风。 然后,就兜风到了厕所里。 他这人话比较少,刚才朋友的对话也掺和不进去,但听到朋友们说声音来自天花板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天花板上看了过去,接着,在通风管道的缝隙之间撞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叶泉芝愣了愣。 当我认出叶泉芝的时候,我是崩溃的。 他是见过的最不像Beta的Beta。 叶泉芝的父母是我爹妈的秘书,我爹妈在结婚前各自掌管着一家公司,他们结婚以后,身边两个苦逼的社畜因为经常在一起共事,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看对眼了。 在我爹妈结婚后没多久,他们二人也结婚了。 儿子比我小两年出生。 身份太低,不算我的发小。 但算我的预备秘书。 叶泉芝虽然是个Beta,但如果不是艺术天赋极其发达,他也热爱艺术,以及未来的职业规划是做我的秘书,在帝国军校艺术系与家政系毫无破绽的坚守下,他险些都要被隔壁特攻系收入股掌。 原因无他,有以下三点。 ①他的体力比一些Alpha都要强。 ②③嗅觉听觉更是好到爆。 明明只是一个Beta,却能闻到AlphaOmega的信息素,甚至因为是Beta,他完全不受AlphaOmega信息素的影响简直是天选特攻选手。 就在刚才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他一定已经闻到了Omega的信息素。 顾不上会被他误会了,我努力对他挤眉弄眼:当没看见当没看见!你没见过我,你也不知道天花板上居然有一个Alpha一个Omega在[哔哔哔]啊呸!压根没有[哔哔哔]! 少女的黑眸中透着焦急,但意思传递的很清楚。 叶泉芝叹了口气,闭眼,指了指耳边的鬓角,做着口型: [你的头发,从缝隙里漏出来了] 见少女手忙脚乱整理好鬓角,他推了推朋友的肩膀,淡定道:“你们刚才不是说很急吗?” 他明白他的朋友们只是好心想带他出来透透气。 会撞上这件事属实意外。 他也不想自己的好友被自己的未来上司记住。 朋·表面着急,实际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才进厕所·友们:“哦,对!” 为了不露馅,朋友们立刻钻进厕所隔间,装模做样。 他处理好自己的朋友,再抬头看去,少女所在的位置已经空无一物。 空气中只剩下隐隐约约的Omega的信息素味。 不是时一的。 叶泉芝松了口气。 我一边费劲把人拽出去,一边搜索附近的酒店,我肩膀上的Omega已经神志不清,如果我不想今晚被狗仔偷拍上星际头条,我要么要赶在他们编辑文字前把他们买通,要么就得趁着天黑把这个拖油瓶送到酒店里。 帝国军校附近的狗仔队我还不太熟。 刚转学来的那阵子我忙着准备校队面试,没有时间去搞他们。 加上我来帝国军校的本来目的是: 我真的想好好学习! 为此我打了无数个包票。 至于让叶泉芝处理这家便利店的店员和我有过一段恩怨,总结下来可以说: 我看上了一个大帅哥,但是大帅哥已经有了婚约,而且二人无比恩爱,早已心理变态的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做了一个绝妙的计划,计划很成功。 大帅哥恨上我了。 再讲详细点,大帅哥是一个深情的老实人,他的未婚夫也是。 他们两个人,家境优渥。 但没我优渥。 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到不了手的。但我能让那断头饭落在我头上? 我肯定得为自己狡辩。 十个小时后,断头饭都凉了好吗?! 我傻[哔]吗我? 《时一的自救指南》 ①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②扼杀不了,继续扼杀。 ③提前一百年把危险的祖宗杀掉。 ④提前两百年。 我从赫尔曼的包里翻出了他的光脑,用他的指纹解锁,付了今晚的酒店钱。 开玩笑,他的易感期又不是我整出来的,酒店钱凭什么要我付? 我可是他救命恩人,拿点房钱怎么了? 说服了自己,然后我火速赶往我房间的浴室。 看到镜子中的人,我晒干了沉默。 我是个A,我投胎后的身体按理来说应该能成长到170以上,成为一名高挑的御姐A我上辈子梦寐以求的身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个子停留在了160,任我吃进了各种长高食品,打了各种生长激素,也毫无办法。 我的身高他就是一动不动。 160,既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脸还长的贼幼。 负责我的主治医师无奈表示: 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可能,你就是传说中的大[哔]萌A吧。 我哥一边给我投喂奶片,一边安慰我:你要是实在想要长高,我可以预约这方面的手术专家。 我不想做手术。 于是,上辈子好歹也有167的我含泪接受了这辈子的身高。 卡哇1也是1! 谁规定A一定要170了?! A凭什么不能是矮子! 那一头乱毛的萝莉是谁啊!我不认识! 好吧,我还是没有接受。 我扒拉了一撮,从头发的伸展方向可以看出来,这是我在通风管道里弄乱的。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还没这么凌乱过。 镜中,我的脸和脖子一起红成了个熟透的番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哔哔哔]了。 我是不可能用这副样子去见我哥的。 那是自寻死路。 先发了条信息跟教官请假,接着,我用了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把打结的头发一根一根整理好,给自己洗了个脸,洗了个澡,又给酒店客服打了个电话,最后望向镜子中整整齐齐的女人,满意地喷上去味剂,去除身上的硝烟味。 到了酒店大厅,服务员已经替我准备好了爱心便当。 我取了张便签,便签纸是甜甜的淡黄色,笔是漂亮的粉蓝色。 在上面仔仔细细,一笔一划地写上: 我亲手做的便当,mua~ 祝你今天一切顺利呀! by最最最最最最最爱你的妹妹。 时一(爱心爱心)。 出发,去见我的零花钱,不,哥哥! “这合理吗?!”我抱着光脑在公共悬浮车站发出今天的第一声哀嚎。 面前的光脑悬浮屏上,我已经加钱加急了五次的打车页面狠狠刺痛了我的眼睛。 虽然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但在这家酒店门口我居然打不到车? 竟然有人和我的钱过不去!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转动,后知后觉开始思考事情的合理性。 事发紧急,选酒店的时候我没仔细看,哪家酒店离帝国军校比较近我就抓了哪家的酒店预约了,但我完全没考虑过一件事,一所学校如果想建的很大的话,就需要一块很大的土地。 而帝国军校的开山人,是个贫穷的A,那时的帝国军校还远没有现在的名声,所以,只能建在荒废的郊区。 而现在,即便科技日新月异,联盟和帝国的繁华程度不相上下,这所军校的周边仍然缺少了许多必要的设施,就连打车都很难打到,唯有悬浮公交车兢兢业业。 其实这是能理解的。 毕竟帝国军校占地面积大,所以基础设施基本都建在了学校内部。 像什么便利店啊,药店啊,超市啊。 应有尽有。 学生们的生活需求基本都可以在校内解决,加之联邦对这所排名前列的军校的重视,时不时就来个严查,想在学院周边做生意更是难上加难,一来二去,这周围也就冷清了。 而且军校纪律严明,最忌金钱腐败,这都是要计入期末考核的,事关我能不能转正,我还不能找我家的司机来接我。 我叹了口气。 信息素真是害人不浅。被信息素迷昏头的我,脑子一点都不好使。 我为什么不能是个B? 又是恨自己的一天。 经历了半个小时变化N个姿势的等待,我终于还是坐在了公共悬浮车站的等待椅上,打开[掌上悬浮车]的网页,搜索起最近的到我哥公司的星际航程图。 不得不说,星际时代的软件就是好用,80G的网速也超绝,不到半秒的时间,[掌上悬浮车]就帮我罗列规划出了二十种相同时间的最短路线,并贴心的在后面标注了所需要的费用。 我看了一下,最快的时间都是5h. 为了我的零花钱考虑 我选择了最便宜的001悬浮巴士。 开始了我漫长的等待之旅。 等坐上巴士,我魂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把我的便当送到我哥手上。 不然我就彻底玩完了! 直到窗外的一抹蓝色让我彻底清醒。 我被这位靓仔吸引住了视线,他戴了一副黑色墨镜,穿着酷炫的黑色皮衣,没有拉拉链,露出了里面的白t,发色是少见的蓝色,摩托车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我认出他骑着的是星网最新发售的k48号悬浮机车,引擎时速堪比彗星。 哇靠,为什么这么眼熟? 再看看。 眼熟。 不对劲,再看看。 好眼熟啊! 为什么这么眼熟 “铛铛!”是属于我的命运钟声敲响的声音。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那抹蓝色? 这年头巴士也这么飒的吗? 裴因陡然被身边的巴士超过,卷起的风让他不得不停下,以防止自己被吹飞。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在车窗外内鬼鬼祟祟的人头。 时一?!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拧动了摩托车的把手。 “嗡嗡嗡” 空中,一辆有些破破烂烂的巴士和酷炫的摩托车莫名开始了飙速。 两车都不甘示弱,一会儿摩托车在前,一会儿巴士便又超过了摩托车。 但是最终,巴士陈旧的引擎还是没有敌过对方最新款的摩托引擎。 眼看着裴因已经得意地摘下了墨镜,我抿紧了唇,A强烈的胜负欲熊熊燃烧起来了。 输给谁我也不能输给他 我在口袋里掏了几秒,快准狠地找到了之前买了但一直找不到的[便携式悬浮滑轮鞋],在司机大叔目瞪口呆中飞速换上,然后砸开一旁的玻璃窗 “先生,这里是十万星币!你收着,这是维修费!” 目测这辆巴士车的年龄,我给的钱足够老先生再买十辆这样的二手巴士车了。 大方如我:(捞墨镜)(没墨镜)(捞起老先生的墨镜)(戴) 绝对也够买老先生的墨镜了。 我上辈子可是社会主义接班人。 坚决不做法外狂徒。 坚决不欠民众一针一线。 我抓着窗户边上的窗帘,翻转侧身。 由衷地感谢我这辈子分化为A后迅速提升的身体素质,让我能够轻而易举地完成几乎所有高难度动作。 [便携式悬浮滑轮鞋]丝毫没有愧对我买它花的大价钱。 虽然它持久力不太行,但应付过皇太子这一阵子还是够的。 撑过两个小时,就能到达最繁华的城市中心。 我也就能够打到车了。 在接触到空气的一瞬间,悬浮滑轮鞋上蓝白色的光芒便开始闪烁。 我感受到一阵巨大的推力,回身看去,皇太子斜停在巴士车前,张大了嘴巴,他呆滞地看向我。 “这把,我赢了!”我对他做着口形,准备继续往我的目的地。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光脑又开始震动起来了。 “?”我强忍着被狂风吹成大背头,打开了光脑显示屏: [教官:请假驳回] [教官:离学院联赛只剩下不到半个学期了,一天不练机甲自己知道,两天不练,教官知道,三天不练,其他学院知道。] [教官:如果你不想被开除出校队的话,立即返校,参加训练] 我:“” 之前的教官很是随和,我只需要提交请假信息就基本可以过。 所以我根本没有想过换了这位“图兰斯特”教官后,请假信息居然还会被驳回。 震惊了,我的妈我的姥,我的小脑变大枣。 头脑火速思考了下,是乖乖回军校呢? 还是先去找我哥。 一边是我的校队资格。二十分钟后。 胳膊上又多了n个牙印的我和裴因,对着彼此吹胡子瞪眼。 但我,没有输! 我,时一,在这次便当大战中又一次胜利了! 我警惕地看着裴因,将便当藏进了披在作战服外的衬衫中,“你输了,不许再抢了!再抢我就真的要咬你了!” “哼,你一个隔壁军校的,也敢来联邦军校,”他作战服被我从腰部咬了一个大洞,露出里面带着牙印的青紫肌肉,等下需要换一件了,大概是意识到在赛前打架真的很离谱,他终于放过我了,“不就是一个便当吗?” “你这么说是有点热” “?你才觉得???” “我又不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A,一点A气概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拿便当砸死他。 我嘲讽拉满:“是啊,腰细细的A~” “你不是很喜欢?” 他这次竟然学聪明了,不跟着我套走,转而将我一军。 “咳咳咳!”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你在说什么***话!” “不是么?”裴因神色淡淡,掀开自己的衣角,“不是,你啃那么开心?”?虽然我的确啃的比较多,但我发誓,这只是纯洁的A斗! 又不能拿武器,我还能啃什么啊??? 啃他*****吗?! 我刚想回嘴,但一道温柔陌生的嗓音在此时进入了我的耳畔: “啃什么呀?” 我一见钟情的对象就在我的身侧,淡淡的香味袭来,信息素瞬间躁动起来。 “!”我立刻噤声,“啃,啃,啃,啃鸭脖!” 怎么可以让纯洁的O听到A之间的污言秽语? 我是渣渣,又不是人渣。 死对头不屑地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傻*。 为了我的爱情,我忍! 我360度变换脸色,对着美人O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穿好衬衫,遮住伤痕,“美额,同学,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我是时一,隔壁军校的。” “唔,我是柏诽。”我发现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是在观察我身后那位皇太子的脸色,得到裴因的允许后,他才握住了我的手,回复了我的友好态度。 O不好在A之间待太久,柏诽在和我打过招呼后,便转身回去找他的朋友了。 就好像来这一趟只是为了和我打招呼。 “难道是我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吗?”我双手捂脸,心跳声大的像是要从喉咙里冲出来似的。 “那便当,就是送给他的?” 我:“我这么明显吗?” 裴因解开破烂的作战服,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很明显呢。但你没机会了。” 我:“哈?你说没机会就没机会?你是谁啊?这么大的权利?连人家勇敢追爱的权利都要收走?” “就凭”裴因靠近我,“他是我父母为我挑选的Omega。” “哦,未婚夫啊,加我一个,我是来加入你们的,不是来拆散你们的啊?!”下意识说完骚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我,震惊了 “他是你未婚夫???” 反应过来后的第二句话是: “就你,你也配?” 一边是我生气的哥。 老天爷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来惩罚我,而不是让我做这电车难题。 我直接发出鸡叫:“[哔哔]!” 旋转跳跃,给了裴因重重的一巴掌。 “可怕的A同!” 山不就我,那我就山。 无法从裴因那里得到我想要的知识,那我大可以换个人问。 不过在问之前 我抬起手,看与教官的对话框上不停闪烁的红点。 我还没忘记自己的本来目的。 扣好刚刚动作太大而被扯掉的纽扣,我迈着自信的步伐踏入训练场。 我可是专门算过了,绝对不会迟到。 好尴尬,好中二哦。 我到底在配合他玩什么?我为什么要配合他?说完后反应过来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要松手,但他却没有这种想法。 我:“” 松手啊傻[哔]! 裴因:“” 他拒绝了我的请求,并握的越来越紧。 我疼死了,但怎么可以只有我疼? 我咬紧牙关,加大手上的力量。 今天这只手,受尽磨难。 眼见着我们两个一握上手就要没完没了了,联邦军校的带队教官终于出来打哈哈了,“这两个人关系真好。” 裴因这才松手,退回到队伍内。 而我如释重负,准备再去给自己抓一条冰毛巾。 但接着,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道完全忽视不了的视线。 “?”我迟疑地转头去看裴因,裴因现在没空搭理我,他正在教训一个手里拿着折叠型巨大喇叭的队友,那是谁?我的视线在联邦军校的队伍中平移,最后和一双美眸直直对上。 柔顺的白色羊毛卷短发,同样纯白色泛着淡淡金光的眼眸和全身雪白的肌肤,配上瓷娃娃一般的容貌。 似一张未曾沾染世俗污秽的白纸。 他逆着光,身上明明穿的也是联邦军校的校服,但同样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就好像是量身定制般,让他本该柔弱的气质多了一丝复杂的坚毅,月光也不及他皎洁,像是不小心坠入人间的折翼天使。 woc!我感觉小心脏好像被重重的的敲了一击。 许久没有跳的这么快的心脏告诉我: 你,完啦!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啦!! 生活已经如此黑暗。 我再找不到乐子会无聊死的。 所以我出手联合我哥,把两个人的家族先后搞破产了。 明白了事情起因的大帅哥家族把大帅哥用红色绸带绑了献给我,我才松口放过大帅哥的家族,与此同时,也明白了来龙去脉的大帅哥怎么可能不恨上我呢? 这让我更加兴奋了。 看着眼前店员愤怒的眼神,他淡绿色的长发与眼睛让我回忆起了对我来说有些遥远的过去。 人的骨子里,大概都有些变态基因。 一开始,那位大帅哥的确恨死我了,但在我的折磨下,他竟然开始对我产生了移情情愫。 他,爱上我了。 我感到无趣,却还剩下了点良心,于是给大帅哥一笔安置费后,又帮助了大帅哥重回巅峰,摆摆手转身跑路。 谁都追不上我变心的速度。 但,他都遇见我了诶! 就这么看不起我吗?! 他难道不觉得我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难得一见的圣母光辉吗?!我特别定制的柔光滤镜max版绝不服输! 我,生气了 “呼,”我在白莺的耳垂边吹了一口气,恶趣味地把我的信息素吹进他的腺体中,未经人事的O怎么可能受得了一个Alpha的恶意引导? 他经受不住,整个人向我扑来,我闪身一躲,他便重重磕在了收银台前。 白莺曾是家族精心培养的Omega,恪守O德,不会轻易与Alpha发生关系。 哪怕是在已经和前任未婚夫订婚的前提下也没有跨越一步雷池。 加上这份姻缘还被我横插一脚,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Alpha了。 “唔”他蜷缩着身子,在便利店的地板上痉挛着,浑身抽搐,“救救救我求你了” 空气中,熟透了的柚子香味在疯狂蔓延。身后便利店的大门“滴滴”作响,闪起阵阵蓝光,轰然紧闭。 是便利店预防AlphaO突然进入发情期的紧急设备,说是预防,其实是隔离。 “你想我怎么救你?”我问。 分化成Alpha之后,我也染上了Alpha的同款毛病,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还特别奇怪。 其他人觉得丢人的事情我不觉得丢人。 我觉得丢人的事情其他人惊讶。 我的脸皮厚度时薄时厚。 依情况变化而变化。 我现在就觉得挺丢人的! 所以绝对不可能让叶泉芝知道事情经过。 这也就不可能让叶泉芝处理。 时一,你是一个成熟的Alpha了,你要学会自己处理问题。 既然不想让狗仔队发现,也不想交给叶泉芝处理,那怎么办?我想了半天,认命叫了车,把赫尔曼丢上飞车,在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一顶鸭舌帽给自己戴上,然后跟着赫尔曼一起去了酒店。 “哥!你听我狡辩啊不是,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故意挂你电话的!” “事出有因!你一定要听完我解释再生气!” “不对,你听完我解释以后肯定就不生气了!” 把人丢进酒店的大床房,我甚至完全没顾得上Alpha的风度,没有帮人脱鞋脱袜就直接滑铲进入隔壁的小房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防止赫尔曼中途醒来挂我身上,引发我哥的怒火,我今晚甚至另外开了一间房。 看到光脑上显示的:未接来电99+ 来电:哥哥。 最新来电:20分钟前。 我回拨的电话的手都在颤抖,好可怕的诅咒。 我对公共厕所要有阴影了。 什么约会圣地,那是我的十八层地狱。 对面沉默三秒,然后在我艰难的吞咽声中开口,“时一小姐,时先生今晚有两场重要会议,已经延迟了三个小时,算上中途休息时间,会议将在八个小时后结束。您的消息会由我负责转达给先生的。” 声音我认识,是我哥秘书团队中一员,丁秘书。 他是一个认真负责的好秘书。 最重要的是,他不会骗我,而且,他和我哥关系好,和我的死对头关系也好。 所以我在他面前的形象维持的也不错然而,我努力维持的良好形象就在刚刚被我亲手毁掉了。 完球。 我心中哀嚎,面上风平浪静,“好的,谢谢丁秘书。” 刚刚我在对丁秘书大放阙词? 丢人丢大发了! “不必客气,时小姐,最迟十个小时后,先生就会给您打电话。” 我挂断电话。 十个小时?留给我吃断头饭的时间? “你听不明白吗?陆恩。”我咬着下唇。 感到莫名其妙的深深的委屈,忍不住开始思考,之前对陆恩做的努力是不是无用功,他们天龙人的人心真的是肉长的吗,他难道也在演戏? 将那些心动演给我看,当我在欺骗他的时候,他也在欺骗我? 啊哈,是时候该重新整理一下我对他们的认知了。 我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失望,但这是对我自己的。 另外,我真的需要陆恩这条线吗?我是想要让他在叶斐亚之间达成制衡,在自己的小命上上条保险丝的,但仔细想想,如果我真的能够让傅镇斯同意和叶斐亚取消婚约,那傅镇斯不该对我情根深种了吗,傅镇斯的地位和叶斐亚不相上下。 还手握着军事命脉。 傅镇斯本身就是一条可以用在叶斐亚身上的保险丝了。 陆恩失去了这条利用价值,我还能把陆恩利用在哪个地方? 水滴从指缝之间滑落,水盆中的涟漪三两下变得无比平静,我擦去嘴角的水渍,勉勉强强在黑暗中透过一丝光线看到了水面中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庞。 我身上还是那套侍从制服,没有一点变化。 脸色苍白憔悴得像一个女鬼,脖子上的绷带被人为剪开,只剩下了一小节,手腕上的绷带倒是还在,就是有点脏了,手腕上的伤口被磨出了血,沾了水有点疼。 发丝如同海藻般四散开来,刘海刺挠着我的眼珠子。 长到我眼睛下面了。 我用力扯开,捏了捏眼前打结而黏腻的发丝。 陆恩思忖着回答:“叶斐亚,对他的弟弟有很强的控制欲,贝内特家族欠斯图尔克家族一个很大的人情,所以我没有资格说什么也没有资格做什么。” 我眨了眨眼:“你和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什么?” 陆恩看向我:“以防万一。” 陆恩:“叶斐亚之前把我和李见路当做西尔万的……预备役……” 我张了张嘴,浅浅地崩溃了一下。 脚步一个踉跄,在最后一刻扶住了旁边的栏杆,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花瓶正向我砸来,明早开门就砸来一个花瓶也是有可能的吧! 我现在在叶斐亚的眼里是什么……? 我打了个激灵。 第25章 在颤颤巍巍进入叶斐亚安排的斯图尔克庄园的客房时,我对着硕大的落地窗思考了两个小时,期间循环反复机械性地刷着时小南的消息界面,当然我也没指望刷出什么东西,我只是想手上有个东西能够转移我的视线让我不至于因为冲动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 直接在客人的房间光明正大装监控这是人干的事情吗! 陆恩的房间我不知道,他房间特意被和我隔开了,我在四楼,他在五楼。 他比我多爬一层楼。 信息发出去没有人回应,我沉下眼眸,改变了原来的主意,把摄像机里的照片备份至网盘。 在头脑中重新绘制好另外一个方案。 人生一波三折,哈哈,好便宜。 又被资本做局了。借此机会,我将卖惨。 我崩溃道:“我说他们想要杀了我……他们想要杀了我!我说他们想要杀了我!这不是能由加害者的一面之词解释清楚的,而是该由我这个受害者来界定。” “你觉得你们如果再晚来一步,我——” “但事实是,我们如果再晚来一步,死去的应该是他们。”陆恩看着被我死死扼制了脖颈没有办法开口说话的男孩,叹了口气,打断道,“时一。” 陆恩淡淡道,他试图保持冷静:“即使他们想要杀你,但从最终结果来看,他们没有杀死你。” 他在努力处理好这件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和煦的春风拂面,季节调节器经过连夜加工维修,广场上巨大的荧幕上播报着今日天气,晴朗。 一个非常适合出行的天气。 达芙妮空中餐厅,顾名思义,是建在空中的餐厅。 要价不低,就算你有钱也需要预约,饥饿营销打的有一手,装修精致又极其符合有钱人们的审美,来当服务员的O们个个貌美如花,青春靓丽,目光在举止高雅的客人们身上流连,寻找着今晚的目标。 如果O看上了某一桌的客人,便会在送餐时将明信片塞到托盘下方。 最右边靠窗的客人手底下便压了厚厚的一摞。 这是一张四人桌,蓝发男人的身旁坐着漂亮的白美人O,正对面坐着黑发的娇小女孩,看不出性别,斜对面则是个气场强大的女A四人的餐盘下方各自叠着数量不在少数的明信片。 我埋下头,回忆穿插飘过脑海: [“南寻,这家餐厅要预约诶?”] [“你预定了吗?没啊?”] 看着南寻失落的眉眼,我于心不忍: [“没事!我们可以蹭其他人的!”] 口中本来想说的:那要不然这次就算了吧这句伤人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永远会对美人心软。 总之,鬼使神差间就这么做了。 四人桌的旁边本来应该还有一张椅子,我是想坐那张椅子的,但那本该出现的人却把我鸽了,只有四个人在现场,我不得不招呼服务员将其撤回。 在场四人,我,方南寻,裴因,柏诽,鸽了我的人是方南寻的哥哥。 北寻小哥哥竟然又把我鸽了。 算了。 想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吃饭的双方都并不熟悉,唯一的联系便是我,气氛难免尴尬,为了避免我自己尴尬,我开始数自己手下的明信片,数了又数,一,二三、四二十,只有二十张,大部分竟然还都是其他身为客人的A托服务员送到我手里的,我长的就这么像O吗?卡哇1就没有人权吗?! 又忍不住去数了数其他人的,对面的裴因手底下压着的明信片是我们当中最多的,就连方南寻手下的明信片都肉眼可见的比他少了十张。 我不气我不气,我才不生气。 我用力抚平自己心中的烦郁,为事情寻找原因。 裴因那一头蓝发,除非他想不开去染发,否则,整个帝国的人都能认出他。 鲜明的蓝发,是帝国皇室的标配,帝国皇室的人甚至为这种蓝色申请了专利,如果有人能调出这种颜色,只能卖给皇室,或者用在为皇室制作的物品上,类似[画作]这种。 如果私底下买卖、染着这样一头蓝毛进入帝都星,那明天就只能监狱见了,而且监狱中的警官也会强制人将头发染成另一种颜色红色黄色都很不错,先生/小姐您看着选。 什么?宁死不从? 那就绿色吧。 他连戴个帽子掩饰都不掩饰。 帝国皇太子在达芙妮空中餐厅出现的消息一定早就传遍了整个星网,这家餐厅里的Omega闻风而动也很正常。 如果没有隐私屏障遮挡,服务员们绝对更加肆无忌惮,毕竟,这种阶级跃升的机会可不多见。 我捏了捏眉头,皇帝皇后又该要生气了,至于皇太子本人现在收明信片正收的不亦乐乎呢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而我,我的本来目标 该说不说,柏诽他真不愧是皇帝皇后亲自挑选的Omega,周围的小妖精们都舞到自己眼前了还不为所动,仍然维持着矜持的笑容。 这种正宫,我爱了爱了。 凭什么我不能有这运气? 运气也可以是自己争取来的! 又没真结婚,凭什么我不能追他? 就从帮柏诽点菜开始做起吧! 我刚要伸手接过菜单,服务员伸出的手却在半路拐了个弯,犹如台风登陆般,将菜单递给了裴因。  心寒,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至于为什么不是嫉妒 不可言说。 平静的餐桌上,裴因淡淡地将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吧,你们还有什么要点的吗?” 为了给客人最好的服务,菜单都是需要人工服务的我腹诽,其实这都是联邦为了减少出现单身A和O的概率而推出的福利吧?联邦就像那孩子到了三十岁还不肯相亲、结婚生子的中式父母一样,生怕我们单身。 让我好好想想。“呵呵,我是说,我哥,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聚一聚,阿一,”方南寻轻哂,没有看我,转身帮我去找行李箱,“可以晚两天走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翻看日历,伸了个懒腰,“可以啊,但你确定这次你们两个都有空?要不要看看日历?” 方南寻和方北寻都是大忙人。 我哥我是经常能见的,这次放了半个月的假,我有大把时间可以见他。更何况回家以后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从房间里爬出来只是空出一两天还是可以说服我哥的。 方南寻说完的时候,其实已经想把话重新吞下去了,她帮忙抓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想开口,眼前的人却忽然伸了个懒腰,一截白皙的纤腰从衬衫底下探了出来,宿舍暖阳般的灯光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照映着落下片片阴影。 就落在小小的肚脐眼上方。 燥意涌上心头。 梨子的清香混着雪松。 在发间燃烧。 喉间霎时紧缩。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对方便已经将日历本拿了出来,询问她日期。 “?”视线太露骨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有些难度,我顺着方南寻的视线一路看到我的腰,我的腰??? 同性为什么会盯着别人的腰看啊! 虽然我也经常在大街上对大美女斯哈斯哈,对手机和光脑里的美女喊老婆我一个激灵,就压住了衬衫的角角,难道我看美女姐姐的时候,美女们也是这种感受吗。 突然感觉自己是个大罪人怎么回事。 “你”方南寻意味深长。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的身体下意识就这么做了,反应过来后,我有些尴尬,“南寻,你,你,你定好餐厅了吗?没的话我帮你看看。” 在光脑上输入[附近餐厅]为了掩饰尴尬,我的手不住地在光脑上刷刷刷,流量与信息产量成正比,还真被我刷出了一条新信息,只不过不是搜索界面的: [梦羊:时一姐姐好] [梦羊:我是和你说过话的柏诽] 柏柏诽? [梦羊:就是那个和你说过话的O] 我的手比我的脑子快多了 [Lily:(比心)(比心)] 哪来的变态? 但是他喊我姐姐诶? 我抖了抖: [撤回] [Lily: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手滑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梦羊:(对手指)(脸红)裴队说明天请我吃饭,说你也会到场,裴队的事情好像有点多] [梦羊:我怕裴队忘记邀请你] 我::D 只注意到前九个字的我可恶,这个男人移情别恋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去,肯定要去! 必须去! [Lily:哪家店呀?] [Lily:(猫猫冒头.jpg)] [对方输入中] [梦羊:姐姐你等我转发一下] [梦羊:(发送定位)] “阿一?就选这家餐厅吧?” 我正要准备回复柏诽,方南寻却刚好从光脑中抬起头,她将光脑屏幕放在我的眼前为了防止出现走路看光脑不看路的事故发生,光脑的屏幕都被统一设置成了半透明的形态一家餐厅的名字与我的光脑屏幕完美重叠: [达芙妮空中餐厅] 我:? [达芙妮空中餐厅] 我:! 裴因穿的是皮鞋,方北寻出门穿的的是高跟鞋矮跟白凉鞋,加入的那一只脚给我的感觉很高,所以应该是方北寻的。 而不是柏诽的。 望着柏诽下垂浓密的白色睫毛,不知道为何,我呼出了一口长气,梦中情O的形象没崩,真是太好了 说到底我在太好什么啊?! 这竟然还能算好吗! 我的追求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我努力试了半天挣扎不出来,两只脚还好,我两只脚对两只脚打的过,两只脚对三只脚怎么打啊?用*打吗? 那真的会死的好吗。 索性先打开光脑看看谁又给我发消息了,反正我的光脑设置了私人模式,除了我以外,没人看得到我光脑上面的内容。 打开,是一段语音。 现在戴耳机不合时宜,我又不能外放,遂按了语音转文字。 [星阿星:时一] 单是看着我就能想象到苏星是在用什么样的神情对我说话。 我咽了咽口水。 只有重要事件苏星才会叫我名字。 惴惴不安地摁了下一条语音: [星阿星:拍卖会!] 嗯嗯? 我的心也随之乱蹦。 为什么说话要大喘气啊? 苏星! [星阿星:拍卖会提前一个星期了!] [星阿星:我打听好了,这次拍卖会上的物件都很干净,搞到手也不会得病,比你路边随便大小捡的家伙好多了!] 隔着屏幕,那股婆婆妈妈的唠叨感呼之欲出我噎了噎什么随地大小捡?谁随地大小捡啊!不要误会也不要随便给我添上奇奇怪怪的设定啊! 虽然但是,老天鹅,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个拍卖会我不去怎么能行? 苏星口中所说的拍卖会是以稀有闻名的亚当拍卖会,不说十年一次,也有五年一次了,每次都会有惊喜宝物出现。 不去就是亏。 不过现在,三股视线交织在我的身上,我根本跑不了尽管没人看得到我的光脑屏幕内容,我还是汗流浃背我盯着光脑看的时间确实太久了哈 失礼失礼。 于是,我明事理地放下光脑,松开咬着的饮料吸管,起身为在场的两个Omega摆好了盘,“哈哈再不吃,就要凉了” “但如果你原谅了他们,贝内特家族会给你补偿。” 我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我记得星际法中有一条,杀人未遂罪。”——我其实说不明白我现在为什么要这么执拗,明明知道这些法律对于上层贵族们而言,不过是他们的后花园而已,可以出入监狱如入无人之境。 “如果我想要把他们送进监狱呢?”我歪着头看向他。 “你可以试试看,我不会阻止你,但我会为他们请最好的律师,贝内特家族的人不能留下任何污点,哪怕是支系。”陆恩说道,“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家族中其他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天杀的天龙人,我去哪里能请得出比排名第一的贝内特家族请的律师还要更好的律师^^ 就在我怔愣着想要松开手的时候,李见路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臂,他没有抓我的手腕,因为上面满是模糊的血肉,扶着额,脸上是跑了一个上午的疲惫:“……陆恩,时一也是我朋友,他们也是我表弟,这里不是你一个人的一言堂。” “陆恩说话很难听,但也是为了家族着想,这是作为一个家族的领袖,首先要考虑到的,毕竟是他的责任,得到了多少就得为家族付出多少。” 他看向我手边的刀具,“但我刚刚和家里人打过报道了,像他们这种——” 李见路看向闪避着自己视线的两个男孩。 “往信息素里注射违禁品的旁支,我们李家不认。” 李见路有些不情愿,不想替陆恩打助攻说好话,但比起这些,他更担心她已经把自己列入和陆恩贝内特一样的不可理喻的分类之中了。 “他会这么说……”李见路指了指冷若冰霜的陆恩,“他这人不会说话,但他的意思其实是,主要是怕会影响你,贝内特家族不是陆恩一个人说的算的。” 意思是,是我刚才说话太偏激了,动不动就说要把人告进监狱。 但忘记了可以私底下和他们商量。 把人告进监狱,即使这两个男孩血脉是多么旁支,哪怕只是两个Beta,作为李家和贝内特家族的血脉,这两个男孩站在了公众镜头前就都代表了家族的颜面。 是在抹黑他们的家族。 所以陆恩这个事业、家族排名第一位的见习期霸总绝对不会站在我这一边。 两个保守派告诉我这个偏激派:我觉得你这个偏激派太保守了,不如换个思路,悄悄地把这事处理掉就好,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我给裴之仰发了一条信息,简单地拜托他帮忙看顾两眼,随后用力将身边的“残次品”往电梯间里推了推,不顾他们惊恐的眼神,我摁下确切的楼层按钮,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我将傅镇斯交给我的身份证明塞到了他们的手中。 “去找一个叫裴之仰的人,说明情况,他会保护你们,身份证明能够让你们得到尊敬,把身份证明给侍从看,侍从看到身份证明会帮你们找人,裴之仰看到证明的时候也会明白你们的意思。”时间紧迫,但考虑到这两个“残次品”的智商,我不得不简洁明了又不得不贴心地尽量说全。 傅镇斯和谢枕弦的关系在上层人之间不是秘密。 他们的友谊已经持续了十几年。 我的老师是谢枕弦,裴之仰知道这一点,有谢枕弦和傅镇斯的关系在,他不会怀疑我和傅镇斯之间有什么关联,我得到傅家的身份证明也不是问题。 电梯门缓缓关上,“残次品”双胞胎瞪大了双眼,显得十分无助,他们的所有举动都在努力向我求助,他们想让我陪他们一起上去。 “我弟弟的味道好吗?时小姐。”叶斐亚慢悠悠地在办公桌后坐下。 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不是,这情况该怎么解决啊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啊冷静点时一——我他大爷的我就是冷静不下来啊草!——我能活吗我能活吗我能活吗!算了,活着的事情再想想别的办法,先思考一下怎么逃婚。 “砰——” 我草怎么又是花瓶。 还以为是枪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25-30 第26章 出乎我预料的是,叶斐亚自丢了一个花瓶给我以后竟然没有向我施压要我娶西尔万,而是就这么把我冷落在了一边,自顾自处理着手中的事务。 再开口也不是逼婚,而是,“五天后晚上有一场宴席,你陪着我去。” 暴雨在窗外大声嚷嚷,雷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沉如漂泊的野鬼,他连头也没抬,在我沉默着思考时,随手抓起手边的墨水瓶向我丢来,我没躲,赌了一把。 玻璃质地的墨水瓶擦过身侧摔碎在身后。 溅出的墨水洒在我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长痕,像是被人用羽毛笔在脸上划了一笔。 “怎么还不走?”他被我的反应激起了兴致,托着下巴看我,笑得癫狂。 我知道你发现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猪竟然被白菜吃了所以很痛苦很激动,但能不能先别激动。 他作势掂量着手中的钢笔:“被砸上瘾了?” “但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陆恩淡淡道,抬起眼皮,看向车窗外的背影。 “各取所需,做生意而已。” 当利益足够大,就足以撬动一个人的底线。 钱和人脉永远不嫌多。 见陆恩不装正人君子了,李见路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刚有个正形,马上又没了骨头,倚靠在身后的座椅靠背上,看着车内的天花板,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他,但你不一样吧,时一怎么办?你不是想取得她的原谅吗,这样的话她怕是真不会原谅你了。” 时一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遮掩过自己的野心。 她的目标一直在那,就是审判官的位置。 陆恩顿了顿,语气平静,至于他真正的内心是不是有这么平静,就没有人知道了,他说道:“生意如此,只是这届让给他而已,你给的药剂我会在采访结束后使用。” 用于得到她的谅解。我敢说其实你说对了吗? 不敢。 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答: 转移话题。 继续暧昧。 我高精转动的大脑帮助我重新找回了语言:“哥,看你这身衣服,你是不是要去洗澡啊?还是刚洗完澡出来?” 我哥和我不同,他比我更能带歪话题,只要我起了个稍稍不正经的开头,我哥就会顺着我的话继续回答下去 我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 “嗯,”我哥微羞,他扯着浴袍的一角,眼镜边框泛着柔冷的金光,极其善解人意,“洗过了,但一和你打视频就热的很,现在又出了一身汗” 成功预判了他的预判,我立刻接话,“那哥,你快进去洗吧!” 我哥的段位比我高。我的段位基本都是我哥这个王者带着我上去的。 病房的厕所中,门外吵闹的男人还在砸门,眼前,光脑屏幕,却正播放着令我都有些害臊的一幕。 我捂住眼睛,从指缝偷偷看屏幕。 光脑的摄像头大半浸没在柔软的泡沫中,另一半随着泡沫的上下浮动,沉沉浮浮,拍摄到比泡沫更加洁白的一片雪地,雪地中翩然掉落着两片娇嫩的樱花花瓣。 他的手轻轻拂开镜头处的泡沫,被水雾浸透的朦胧双眸出现在了镜头的正中央。 媚眼如丝,明晃晃地勾人。 如果说皇太子裴因的眼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可以活活冻死人。 那我哥,时淮。 就是艳鬼。 虽然妖娆迤逦的不像话,却让人瞧一眼便遍体生寒。 只会在自己所深爱的书生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引诱书生与自己一起沉沦堕落。 尽管这双眼睛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但是这也遮住了方才的雪景,这不免让我有些着急了,忍不住道:“哥你,你要不然,让开一点?” “让开?好。”他却坏极了,轻笑着将摄像头彻底移开了。 这下不仅见不着眼睛了,我最想重新见一面的雪地更是没有影子。 只剩下了作为背景的瓷白防水贴。 我不由懊恼:“哥!你干嘛!” 我听到耳畔旁的耳机中传来低低地哼笑,“还想看?” 我:“” 不敢吱声。 “还是说,想*?” 我在镜头外把头点的像是个拨浪鼓,仍然不敢吱声。 但他实在是太懂我了。 “给你买了明天直达联邦的悬浮列车票,”镜头移动到他湿漉漉的脸庞,我发现他的头发在我不在的时候悄悄变长了,从原先刚好能够垂在肩膀,变成了现在已经能够落到锁骨边的长度,一种不可言说的寡夫感萦绕在我哥的身上。 这只守寡的鬼幽幽叹了口气,“回来吧,阿一,哥哥想你了。” 呸,不对,我还没死呢! 守什么寡?活寡? 谁啊?放着这么大个美人不管? 太过分了! 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做贼似的往镜头里偷偷看了一眼。 我哥的唇很薄,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如破碎的樱桃,艳鬼能说什么正经话?“*哥哥一次,零花钱加十万。” “唔”我面红耳赤。 “一百万?” 天秤的两边已然向我偏移。 他仍在加码。 “成交!” 钓鱼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想哥哥了,才不是被金钱所诱惑啦!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做我哥的按摩[哔]! “时一!你个渣渣!” “艾尔斯少爷,请冷静点” “开门!” “时一!开门啊!你快开门啊!” “” “您嗓子哑了,我去给您泡杯茶。” “别管我!你走开!” 撕心裂肺的一声:“渣渣!” “呜呜,为什么这家医院没有厕所的钥匙啊?!” “艾尔斯少爷” 我摘下耳机。 摸了摸有些酥酥麻麻的耳廓,门外的声音霎时间便都传进了我耳朵。而这些声音的主人全都是艾尔斯,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叶秘书劝解的声音。 很好,不愧是叶秘书。 情绪就是稳定。 我满意地收好耳机,慢悠悠地思考起接下来要怎么顺其自然地将门打开,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外面怎么没有裴因的声音? 按照裴因那火爆的性子不把门拆了就算我输。 哪怕这门坚固得不同凡响,拆不了,他骂的也绝对会比艾尔斯更肮脏。 话说,我刚刚不是已经替他解决了易感期问题了吗? 难道说? 在光脑搜索栏中输入: A能安抚A吗? 高赞回复: 不能。 脑中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生物课没有好好听但偶尔还是会翻翻书的我醍醐灌顶:原来两个A是没法替双方解决对方的易感期的吗?怪不得AA恋这么少! 草了,易感期上头的A会到处找O搞的啊!艾尔斯的清白啊! 此时我也顾不上什么解释问题了,开锁开门关门推开挡在门前的叶秘书(?)大跨着步向病床上的裴因走去,一边走一边抓起光脑:“叶泉芝,你有向医生申请A的抑制剂吗?”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打着石膏。 健步如飞。 叶泉芝:? 叶泉芝:! 医学奇迹? 心中波澜起伏,但靠谱的叶秘书双手抱着光脑屏,还是紧紧跟在我如风的脚步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申请了。” 完全没有想要询问我搞三人行感想的意思。 我有些感动,这么好的秘书怎么就被我碰到了呢?下次play的时候还要拉你做play的一环! “抑制剂什么时候会到?”我问。 叶泉芝:“大概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啊? 令人头秃。 “我刚才进厕所多久?” 不会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不知晓我心理活动的叶秘书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我汇报,“三十分钟不到。” “唔,”那还好,裴因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双S级的A,这点时间还是扛得住的,我拉开帘子,病床的一片狼藉吓了我一跳,“我靠,你怎么是这个姿势?” 裴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头毛毛绒绒的蓝发。 他将身子弓起,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听到我的声音,他立刻把我抓了进去,“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裴因,”我难得正色,“A是不可以安抚你的。” 裴因压低了声音,“你说没结果就没结果?” 爽了一把就萎了的我冷漠道:“抑制剂很快就会到。” “抑制剂?”他咀嚼着我话里的意味,最后竟是笑了,笑的没有声音,却那样猖狂,身子都一抽一抽的,“刚才怎么不把我绑起来,等着给我注射抑制剂呢?” 我:“” 我能说其实我只是馋你身子吗? 你真的不会打死我吗? “比起这点,裴因啊,我佩服你,”我由衷道,“你竟然没有一时脑热就把艾尔斯抓来**了。”换我我肯定就直接打电话去点男模了。 裴因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就他?我tm脑子里全是你” “裴因。”我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难以概括。 “什么?”他困惑道。 “你就算想着我自[哔]也没用啊,”我认真劝解道,“听我一句劝,找个老实O好好过日子吧,alpha只能靠抑制剂和Omega来解决信息素问题。” “哗啦。”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回应我的不是裴因。 是身后三观碎了一地的艾尔斯。 碎的同时他手里的水杯也碎了。 我抬眼看去。 他好像真的要碎了。 “艾尔斯少爷,”叶泉芝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艾尔斯,“擦擦吧,碎片我来收拾。” 他心中叹气,早知如此就给艾尔斯少爷递一次性水杯了。 但那样真的太不环保了。 “不,我没事,我很好,”艾尔斯强作镇定,弯腰徒手去捡破碎的玻璃杯,稍不注意,白皙的皮肤便被玻璃的碎片所伤,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病床前的人。 那人也应声看过来。 艾尔斯愣愣地看向她,“阿一。” “小少爷,我以为你在加入的时候已经看明白了,但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没有认清楚事实,”叶泉芝同情般略过他,向着自己的上司走去,“小姐不是渣,她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瓣,每一瓣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除了少爷,大家都看清了呢。” “还需努力啊,艾尔斯少爷。” 她聪明至极,不会意识到不到他为了她付出了什么。 “竟然真的要变成Omega了吗兄弟?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取得她的谅解做到这步。”李见路笑了笑,“兄弟你竟然真有愧疚这种东西存在啊,感情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保持着微笑,说道:“不过我会祝福你的,兄弟。” “即使如此,也要投给这届审判官是吗?感情真复杂。” 陆恩说道:“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失策了。 以她的洁癖和残酷程度,绝对会让我现在就把地毯抱出去清洗的。 但我,真的太累了啊qwq。 等方南寻挂断电话后。 “呜呜,”我抱紧了离我最近的一张椅子,大有一种,随便吧,谁都不能让我动一下的意思,“南寻寻你放过我吧呜呜。” 大概是看我真的太惨了,方南寻竟然没有直接开骂。 “”她蹲下来,似乎忍耐了许久才将口袋里的手帕“pia”在我的脸上,“自己擦擦,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地毯很脏!” “天呐,”我虔诚地拿起手帕,稀罕的不得了,“南寻的手帕!我一定会洗好包装好还给你哒!” 她嘴角抽了抽,但没发火。 我张开胳膊便倒在南寻的肩膀上。 闻着她身上的雪松味总觉得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苏星和南寻面前不太一样。 在苏星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在南寻面前我就忍不住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个脏字都舍不得说。 也许 这就是,衣食父母和隔壁邻居家早出晚归的仙女姐姐之间的区别? 苏星的颜值好看没错,但从初级学院看到现在已经看腻了,南寻的颜值我还没看过瘾,两人还是不同风格的。 我只是想和靠谱大姐姐撒撒娇。 我有什么错呢? 偷偷瞄了一眼南寻小姐姐飞机场般平坦的领口,我默了,双胞胎之间要不要这么平均啊,哥哥平也就算了,为什么妹妹也这么平啊?这个时代优生优育导致的结果便是,不管女A女B还是女O,基本都有一点点的弧度。或者说只要营养跟得上,就没有平的女性。 就连我这个基因突变的另类都稍微有那么一丢丢。 完全没有一点弧度 这也平的太不健康了,我握紧了手帕,大胆作死,“南寻,我这里有木瓜,放在冰箱里了,你想吃吗?我收拾好行李帮你拿。” 不想吃的话我就做成木瓜奶昔放冰箱给南寻做明天的早餐。虽然我厨艺是很垃圾,但还是能做一些低级料理。 方南寻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她现在不太想理会我话里的调侃意味,“收拾行李?你要去哪?” “去找我哥,”我撑起身体,她空荡荡的衣襟便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羡慕了一点点也没有,是真的飞机场,就算不遮挡也看不出什么,轻松自如又愉快,这么想着,我便顺着方南寻的话题放弃了要替她补补的想法,不管她平不平,还是她自己开心最重要,“让让,南寻,我要去收拾行李啦。” 她扶起我,带着掂量意味看着我,“你确定,你可以收拾好行李?” “嗯”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主要是带上训练用防护器械,还有养护用品,这些都是定制的,家里用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我长高了一点点,不太适用,这次回家没做什么准备,再重新定制一副要花的时间就超过半个月了。不带没法训练。其他的我家里都有,这么一看是不是感觉收拾起来其实还蛮 “可以晚一点再走吗?” 南寻突然问道。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她:“嗯?”好可怕的死A同。 裴因才不管我内心叫嚣的有多大声。 他是行动派。整个过程很快。 两1相遇必有一0。 “我是1!你不许!滚啊!滚啊!”我抱紧了被子,用气音对他嘶吼,“我是1,纯1!”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扯开我的被子,“快点,快点!” 这个世界的AO延缓信息素暴动的方法,是找个地方按摩。 是的,就是按摩。在嗅到艾尔斯毫无遮掩的信息素的那刻起,我察觉到,另一张床上的裴因开始不对劲了。 这间病房中,有两个Alpha,我,裴因。 一个Omega,艾尔斯。 还有一个Beta,叶泉芝。 艾尔斯并不知晓叶泉芝可以闻到AO信息素这件事。 这是机密。 他更不可能知道我和裴因住的是双人病房。 裴因身为皇太子,所有信息都是机密。 他能从叶泉芝手里打听到我和裴因的病房号就已经很强了。 所以,艾尔斯没有收敛信息素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在病房里和我****。 对,和一个病号。 这种事 信息素上头了的O绝对可以干出来!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艾尔斯,而是我身边被O信息素激的彻底起了反应的裴因。 被石膏束缚了行动的是我,不是裴因,他只有右手绑了石膏。 并且,他是一个左撇子。 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 再看去时,他弓起身,我看见他所在的地方,被子隆起了好大一块,耳畔潮热,他的鼻息喷薄在我的脖子:“哈,时一我的易感期好像哈好像,哈,提前来了” 我:=□= 你们的易感期全凑这两天是什么意思?!真就团建吗! 最好是找一棵树,用树枝,按摩腺体。 但这里没有。 一分钟后。 我隐忍咬牙:“你好了没?!” 说真的,这太超前了。 虽然按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组团按摩也很超前。 叶泉芝也是这么想的,他能够闻到AO的信息素,自然,也可以感受到在两股信息素中又融入了一股新的信息素,他扶额,幸好,他是专业的。 加上B不受信息素影响这点,让他能够更加自如地讲述工作内容: “时先生说,如果您再不接电话的话,您的零花钱就完蛋了。” “咚”好大一声,类似物品从低处摔下来的声音。 “啊!好疼!”黑发的女孩披着被单,连滚带爬地从帘子的缝隙中挤了出来,眼中跃然跳动着惊喜的光芒: “什么?!我哥还没有扣我零花钱?!” 我颤抖着将光脑开机。几秒钟内,无数消息提示音在我的眼前炸开。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星的消息: [你人呢?飞了?] [一个星期后有场拍卖会,去不去?] 拍卖会? 能出现在我和苏星聊天记录中的买卖会,能是什么正经拍卖会? 瞬间浮想联翩。 但是,不好意思了苏星!现在真的没空。 我得先拿了钱才能去拍卖会啊。 我输入密码,略过她的消息,迅速找到了最重要的联系人。 [哥哥]沉默了还没有十分钟。 病房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 “请问,我能进来吗?” 不是医护人员。 是我认识的声音。 等等! 我现在还哭着啊?! 瞳。 孔。 地。 震。 他们永远会因更大的利益而退步。 末了,他又道:“下届审判官和我一起投给她。”带来点命令的语气,七世家之中的排名也有先后排序,第一名的贝内特家族,天然高于第四名的李家。 此刻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贝内特家族的掌权人和李家的当家族长。 李见路扯扯嘴角,眼神闪烁:“当然,哪怕是为了贝内特家族的投资。” 为了坐稳李家的位置,为了彻底掌控住李家,他必须做出实事。 不过这次采访他还是少说点话吧。 “回学校了有风纪委员会在,他们就不敢接着光明正大地追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橱窗外边。 这些Omega的视线太有穿透力,代入感很强,已经要成灰烬了。 还是海葬的那种。 坎贝尔摁下桌面上的呼叫机,让服务员过来,然后将菜单摊在了我的面前,“就点一份草莓奶油塔司吧……别着急,时一同学。” “可是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踌躇地看着他。 “陪我把戏演全的话。” “我可以为你转专业的费用出一份力。” “大概,赞助五千万这样吧。” 我:“……” 第27章 于是事情就朝着脱缰的野马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甜品店里的服务员手脚很勤快,或者说是店里的机器效率非常快,很快便把一份草莓奶油塔司端了上来。 草莓奶油塔司,其实直接称呼它为草莓奶油塔会更简单直观易懂。 带着螺旋纹路的奶油层层堆叠在颤颤巍巍的草莓下面,一层诱人的草莓一层甜美的奶油,就这样一层层地堆叠了五层,在最底下搭了一层金黄色酥脆质地的圆形塔皮,褶皱有心地收成波浪形花纹,厚度均匀。 但这玩意卖多少?5000星币! 我淦,我还不如买500的草莓再买100的奶油回家让我哥照着我脑子里的配方烤个塔皮,一口草莓一口奶油不香吗我要花这冤枉钱。 半个小时前。 坐在共同前往采访室的无人驾驶悬浮轿车内。 李见路和陆恩共同看向面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着神父黑袍,黑色长至脚跟的长袍上缝制着一排细细小小的竖式纽扣,胸口上是一朵鸢尾花,但不会有人会把他当做是一般的神父,这位中年人正是现任审判官。 他对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伸出手:“……养殖场的利益由我让渡百分之三十的给贝内特家族和李氏,还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我可以坦白告诉二位,倘若并非审判官选举迫在眉睫,而二位手中都握着宝贵的一票,我绝不会让出百分之三十的利益。” Omega养殖场的事情只要是七世家出生,就不会不清楚,也没有人没有掺和过。 只是无法将手伸得更深。干脆利落地将抑制剂扎进裴因的腺体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拄着拐杖走出病房、和教官请假的,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了。 没有被开除。 我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不可能直接告诉教官: 其实我是回家给我哥按摩挣零花钱的。 好神经,好癫。 所以是以病假为由写的假条。 怎么说也是曾经互帮互助的对象,应该会同意的吧应该 虽然很舍不得漂亮O。 但零花钱更重要。 没有钱怎么追O?我亲爱的Omega啊,等我挣钱回来追你呀! 再次为我逝去的道德落泪。 阿门。 “你不疼吗?” “疼,疼死了,心也好疼。”我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挤出了两滴饱满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yue。 我是强忍着恶心感与图兰斯特对视的,表白后遗症一直在隐隐作祟,我就像那被活活架在火上烤的猪一样煎熬。 “那你的腿?”我装的很好,图兰斯特没有怀疑,也没有在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下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而是问了我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 没有执着表白固然好,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低头。 已经脏上了灰尘的石膏腿凄凄惨惨地露出了一根脚趾头。 “!” 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 我卖惨卖的很成功。 图兰斯特看我伤成这样到底还是没忍心,松口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好好休整一下。并约定这段时间我不会荒废训练,这才将我送走。 一回到宿舍我就直接趴了。 疼的。 我却还无法对罪魁祸首做些什么。 人家地位比我高,我能怎么办? 去做他后妈报复他? 国王陛下可是个直A。 “喂,叶秘书”冷汗滴了下来,落在毛绒绒的猫猫地毯上。 “小姐?” “小姐?” “时小姐?” 叶秘书啊! 救命! “啪嗒,”光脑坠在手边,我却疼的说不出话了,更没有力气捡起它,这一刻,我甚至有种想直接躺在地毯上就这么一睡不醒,长眠于此的冲动 我太勇了,竟然敢踩着打了石膏的脚,还没有拄拐杖,不疼才奇怪。 失去意识这件事我一天内居然就经历了两次,这种经历可真是罕见,让我不由琢磨起要不要把这事儿当素材发布到网上给自己喜欢的小说作者提供提供灵感。 其背后巨大的利益没有人能够拒绝。 整整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其背后的财富甚至可以使贝内特家族和李家更上一层楼,陆恩和李见路都尚未做出政.绩,他们需要成绩。 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有能力带领家族继续保持在原有的高度,甚至更向上一步。 陆恩敏锐道:“只有百分之三十?” 审判官但笑不语:“公爵大人,即便不是为了利益,只是为了您的母亲,也还请您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请给在下一个面子。” 陆恩贝内特的母亲,教会的圣女。 这句话的意义不言而喻。 审判官能找到贝内特家族,能找到李家,与他们谈合作,那就能找到另外的几大世家,甚至是傅家,和斯图尔克家族,和他们一样谈合作,用利益来诱惑所有人。 七世家说白了最初都是靠生意起家的。我无声尖叫,疯狂暗示。 冲裴因不停摆手 别。哪怕我现在和他水火不容,我也没有真缺德到要把他的前途搞。 底线很奇怪,但我守的死死的。 他也一样,我俩手上各自都抓满了对方的命牌。 随便打出去一张都够对方喝一壶的。 身败名裂更是轻轻松松。 很奇怪,但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不过,”我歪了歪头,透过头盔内的显示屏,我看到几乎被拆的七零八落机甲手臂,和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臂,A失控后的大脑无法思考最佳的[致对手于死地]的方案,他正一股脑地用自己的机甲手臂去砸我机甲的小腿。 这台机甲的战斗力有着老式机甲的通病,战斗力全部都集中在上半身。 失去另一只手,我可能会就此失去战斗力。 再失去一条腿,我却还能再战。 那就不忍了 “我踏马我真的要碎了!” 友情是一回事,我可以为了友情不举报他。 在O面前丢人又是另一回事。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你!吃我一铁拳!” 还是那句话,输给谁我都不可能输给裴因! 同样被A激素冲昏脑袋的我,用稀烂的机甲和对方完好的机甲打了个鱼死网破,最后,双双喜提医院七日游。 华华丽丽地住进了vip双人间。 清醒过来的裴因提问:“为什么是双人间?我为什么不能住单人间?” 语气不满,似乎是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如坠冰山般的气息愣是将病房内的温度降低二十度。 人形空调莫过于此。 我可算知道他是怎么在高温的太阳下晒了三个小时才反应过来温度超标了。 我:“” 看着这位人形空调,我很无奈。 装什么装?就两个人在,还装? 我投以疲惫的目光,脖子上和小腿上打着石膏,脑袋上绑着绷带,其他隐形伤口,例如:[咬伤]已经被医疗舱治好了,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恢复的伤口,“因为我没钱。” 裴因:“?联盟已经穷到不,不可能”他捂住嘴,“莫非你” 本来挺正常一个人,眼神突然不对劲起来,眸中眷眷爱意怎么都藏不住,周遭的空气陡然回温,我竟然又有些热了。 我又不是没吃过肉的小白A。 他还起了反应 病房的窗户没有开启。我错了我错了! 他顶配绝配天仙配! 别来搞我啊! 有本事我们公平竞争啊! 我嗷嗷叫着满场跑。 他简直就像是要把我□死一样,疯狂砸着我的机甲。 而我可怜的机甲,支离破碎。 这绝对是恶意报复。 在我心爱的O面前丢人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浓郁的冷杉味信息素在病房中横冲乱撞,泪失禁体质刚哭完可禁不起刺激。 一激动就开始发作,我面无表情落泪:“哥们,我真没钱!现在你把全星际最漂亮的O找来我都*不了!因为我付不起酒店钱!你懂吗!” 我好可怕的眼光!当年怎么会招惹上他! 我说的是真话。 光脑关机好久了,说好的十个小时早就超时了。 我的零花钱基本死完了。 本来教官他们还真考虑把我们送高级单人病房,在被送上救护车的前一秒,听到了的我垂死病中惊坐,“不!要一间双人病房就行!我AA!”喊完,就又躺下了,再醒来就是这间病房。 反正我很满意,裴因的意见不重要。 察觉到我的情真意切,裴因实相地转移话题:“为什么我感觉疼的是其他地方,打石膏的却是这里?” 裴因举了举打着石膏的手臂,浓浓的眉眼皱起。 我:(心虚)(目移) 难倒要我说我就往这个地方打了,把你打的粉碎性骨折,剩下全打你脑门上了吗? 不可能,打死我我都不会承认的。 承认了就相当于又把自己的一张命牌送给他了。 于是,我说:“字面意义,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伤的不比你重?” 看了看我满身的石膏,裴因沉默了。 我看起来确实太惨烈了些。 多年来存下的默契使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背对了对方。 泪水沾湿了我的枕巾。 为什么停不下来啊! 让。 他。 进。 来。 但默契可能在刚才耗尽了吧。 裴因看都没看我一眼 “谁在外面?”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殿下,我是时一小姐的预备秘书,叶泉芝,她的哥哥联系不到她,视频电话已经打到我的光脑上了” 裴因和叶泉芝不熟,但我俩如漆似胶那阵子,听我讲过。 我安详躺平。 “这样啊?”裴因满意看我疯狂擦眼泪,不顾我的劝阻,他摁下了手边的开门按钮。 门开了。 我:“” 要他有何用啊呜呜呜! 该死的裴因!!! 我和他之所以会掰是有原因的!我心中悲鸣,泪珠子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距离上次打抑制剂已经过了很久,我的抑制剂已经基本失效。 两个A的信息素在病房中打架,谁都不愿意先低头,脖子后的腺体烫的我浑身扭曲,手边的被褥被我抓地皱皱巴巴,打了石膏脖子和小腿动不了,我的头脑被信息素烧的思考不了问题。 门外,叶泉芝挺拔如松,而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猛地弹起,愣是拖着病体将床帘拉上。 但谁能想到,和叶泉芝一起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我的另一个竹马,艾尔斯,竟然也跟了进来。 而我除了在[哔]上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并且他早就被我洗脑成功: “在[哔]上哭,你难道不觉得刺激吗?这是一种情趣啊艾尔斯。” 自然,我本来没有想让他知道,如果可以哪个1愿意在0面前表现自己弱势的一面,但架不住我泪失禁,有时候情绪一激动就蚌埠住,不如我先发制人。 艾尔斯好骗。 他深信不疑。 叶泉芝和艾尔斯都能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 因为都是Alpha的信息素,叶泉芝没有慌张,但敏锐的艾尔斯却发现了问题: 这信息素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同为时一的发小,艾尔斯和裴因都是帝国人,但艾尔斯比起土生土长的裴因来说又有一点点不一样。 艾尔斯的父亲来自帝国,母亲来自联盟,是个混血。 对初来乍到的时一,帝国的帝后很是照顾,皇宫中大多是帝国人,帝国和联盟的风土人情全然不同,长相也是天差地别,于是便在众多下属中挑选了艾尔斯这位混血儿来中和时一的水土不服。 空气中除了他熟悉的时一的信息素外,还有另一种信息素。 是清冽的冷杉味。 分明该针锋相对的两A信息素,此时却是缠绕在了一起。 不像打架,倒像是调情。 艾尔斯剧烈地颤了一下。 帘子合上这件事对叶泉芝来说不是事儿,身为一名专业的预备秘书,叶泉芝拥有极高的专业素养。 比起他父母经历的,类似半夜打来电话跟随老板上直升飞机追爱的事情,以及时不时就得说一句:“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的管家和王嫂;时家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一通电话捞起来的医生朋友 区区拉帘子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嘎吱嘎吱。”病床在剧烈摇晃。 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叶泉芝淡定地寻找工作光脑,“时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就开始汇报工作了。” 床帘内传来低低的“嗯”声。 “好的,时小姐,你的哥哥正在联邦中处理一件紧急项目。” “十五分钟前,他在视频中告知我” “艾尔斯?”叶泉芝刚拿出记录专用的光脑,还未来得及展开虚拟屏,便见身边的艾尔斯越过了自己,直接冲向那合上的白色帘子,“” 他默默后退两步。“别挤别挤,咳咳,不要得寸进尺呐大家,咳” “不嘛!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诶诶诶” 凯尔特被迫伸出了一根触手,把二哈从自己的身上抓走,这只二哈一见到时一就忍不住摇尾巴,在寻找时一那么久以后再见到时一就更兴奋了,直接把所有人一起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二哈的怀抱哪里能有那么宽广? “大家都在呀!”时一整理了一下自己又一次没能幸免于难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再一次拒绝了艾尔温特队长的好心帮助,调整了下外套里蓝皮书的位置,在特利西亚和凯尔特会长之间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之间的位置都够容纳下一台电冰箱惹!“阿嚏!” 毛绒绒们的毛毛勾的她鼻尖痒痒的>< 特利西亚从野餐篮中拿出热乎乎的大麦茶:“时一同学,你还好吗?看书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看的太入迷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时一解释的理由是自己看书看入迷了。 “谢谢你特利西亚,我应该没有关系~”时一笑着抿了一口大麦茶,把蓝皮书又藏的更深了些,侧脸被烛火照的亮亮的,特利西亚真的是很贴心一个小天使,时一咬着被打包过来的三明治嘟嘟囔囔问道: “特利西亚,食堂今天做三明治吗?” 特利西亚给时一送来的三明治味道甜甜的,有沙拉酱的味道,还有被煎地油汪汪的午餐肉肉片,肉汁融合在生菜里,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腻味,相反,汁水被面包吸收了一些后,口中的味道清爽奇妙的让人发指,时一甚至有种以后就算要贷款也要继续吃三明治的冲动\O口O/ 二哈闻着味道伸出爪子,被特利西亚笑着打掉,“是我向黑猫师傅借了厨房自己做的,”她托着下巴轻轻颔首,“黑猫师傅很喜欢时一同学耶,我一说是给时一同学做的,他马上就借给我了。” (二哈:TT哭哭,表弟你看看她/格里菲斯:▼-▼那是给时一的/二哈:TT) “嘿嘿,可能是经常去黑猫师傅的窗口所以被黑猫师傅照顾了吧,黑猫师傅真的是好好一只怪物诶,我都没怎么和他聊天竟然这么关心我居然是特利西亚自己做的!好好吃!想吃一辈子!”时一不好意思咬下一口三明治,余光瞥到角落处偷闲摸鱼的凯尔特,立刻想起了什么,放下才吃了两口的三明治 “凯尔特会长,你在这里呀!上次的魔法实验!” “他不需要。”这是艾尔温特。 “时一同学,请不要浪费时间在凯尔特会长身上了。”而这是特利西亚,他们几乎同时开口说道,“凯尔特会长,真的对魔法一窍不通呢” 时一:“好熟悉的台词?” 二哈兴致勃勃地探头,惊讶极了:“小时一居然愿意教凯尔特会长魔法?难道小时一不知道吗?安德鲁教授(魔法课的猫头鹰教授)也尝试过把凯尔特会长单独留下来教学,但最后的结果嘛” 格里菲斯接过话头,道:“听说教授的怒火差点燃烧了整个教室。” “你们啊,对你们的会长好一点呀,我早就和时一同学说过了,”凯尔特倒是浑不在意地合上眼睛,“但是呢,时一同学并不介意喔,她人太好太热情了,魔法课呢又的确是必修课,所以我就先试试啦。” “怎么样,时一同学?还愿意教我吗?” 时一刚想回答:“我” 特利西亚就笑着把三明治塞入时一的嘴里,揉着时一的脑袋温柔道,“时一同学,你不是说想吃一辈子吗,来,现在多吃一些,如果还是很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菜谱送给时一同学。也许可以多花些时间考虑一下呢?” 时一努力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好好吃,但把配方告诉我真的可以吗?不是秘密吗?” “只是普通的午餐肉培根番茄三明治而已,这也有黑猫师傅教导的成果,黑猫师傅有多喜欢你,时一同学难道还不知道吗?”特利西亚浅浅一笑,一边慢慢复述一边撕下了一张白纸将口中讲述的内容又写了一遍在纸页上,动作迟而缓。 “麦芽制作的土司面包切片,刷上鸡蛋液,稍微煎烤一下,放上一片生菜,再放番茄,然后放上煎好的鸡蛋培根和午餐肉,我还加了一片芝士片,新鲜出炉的午餐肉可以用余温把它热化,最后加上点时一同学喜欢吃的酱我加的是沙拉酱再用另一片土司面包盖住就没有问题了。” 二哈:“你们就这么自顾自讨论起菜谱了?!哎哟!”他吃痛抱脚到处寻找是谁打自己的,“谁啊,艾温?格里菲斯表弟?恩将仇报啊,疼疼疼。” 艾尔温特:“。”声音就在不远处,时一抓上蓝皮书便小跑了过去,但 意料之内的,那处地方只留下了一小块铠甲一样的铁片。 而她想给一个抱抱的对象却像是原地蒸发了般。 “是不小心丢下来的吗?”时一弯腰捡起一片,拿在手里摸了摸,铠甲像是被人恶意切开的一样,裂口非常平整,整个铠甲呈现圆弧形,在烛火隐约的灯光下泛着暖银色的金属光泽。 看起来像是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盔甲,但又不是任何一本欧风小说漫画中会出现的款式,只是隐约撞了点那个时代西方的风格。 蓝皮书咳嗽了声,提醒道:“时一小朋友,也许祂不是不小心丢下的。” 时一:“咦?蓝皮书啊,我该称呼您为先生还是女士呢?” 书本的声音都是无法辨别性别的中性音,如低沉悦耳的大提琴声。 蓝皮书:“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老师,成为书以后我就没有性别了。” “好的,蓝皮书老师,”或许是老师这个词自带的魅力,性别是老师这种事情,比性别为沃尔玛购物袋让人信服多了。又或许是知道对方已经五百岁了的尊老心态,时一连神色都更正经了不少,“请问您这么说的原一是?” “看看你的身后斜右方嗯!就是这个位置。” “啊。”总之,最后时一还是成功把格里菲斯带了出来。 “求你了时一宝贝!快带他走!” ↑来自我们依然未曾知晓其姓名的二哈同学。 值得一提的是,他非常郑重其事地提起了格里菲斯胸前的红色领带,交到了时一的手中,表情严肃得让时一莫名其妙下意识的真的抓住了格里菲斯的领带。 牵的还非常之顺手。 怪诶。纪检部的几名干部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刺头儿,灰狼格里菲斯,这只狼人出现在纪检部的频率高的过分,还总是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说实在的,没有人想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干部a羚羊比较委婉:“是这样的,我们经过检查发现你的牙齿” 格里菲斯:“对不起,但我要去图书馆找人。” 干部b松鼠犹犹豫豫:“那个,你需要先磨平你的牙齿才能去找人。” 格里菲斯:“是的我知道,但我要去图书馆。” 干部c斑马直接点:“如果你不现在磨平牙齿的话请恕我们不能放行。” 格里菲斯:“你们怎么这样啊!” 干部abc: 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吗! 格里菲斯就是这样一只狼。 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去做。 有礼貌但容易破防。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副部长!” 干部abc:太好了是副部长我们有救了TT “这几个月你们该叫我会长,”顶着与格里菲斯相似度极高的狗耳的人吊儿郎当地插着裤兜走了进来,自然地靠在了格里菲斯的肩膀上,无情嘲笑,“我说格里菲斯表弟,你这也混的太差了吧哈哈哈哈!怎么又进来了啊。” “二哈你来的正好,”格里菲斯龇牙咧嘴露出了自己的牙齿,“帮我把牙齿拔掉,让他们拔他们不敢,我要去图书馆” “什么二哈,是阿拉斯加!”二哈同学愤愤不平道,“嗷嗷嗷嗷!不喊表哥也不喊名字就算了,你居然又把我和二哈弄混了!拔牙是吗?你等我找找钳子。” 二话不说就要满足格里菲斯的愿望。 “快快快,我有急事呢!” “你别急啊我这不正找着嘛!”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 干部abc: 眼前好黑啊,就像纪检部的未来。 “够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纪检部活动室如沐寒霜,温度一下子低了十几度,众人闻声看去,不知是谁惊喜道:“部长!您来了!” 太好了是真的部长,我们有救了!!! 褪下校服换上黑色军装的艾尔温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硬。 宽大的帽檐下,清晰的下颚线如刀锋开刃。 艾尔温特无机质的冰蓝色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混乱的兄弟组,道,“要吵出去外面吵。”他在角落处随意找个椅子坐下,语气波澜不惊,“说说,格里菲斯,为什么进来,要去见谁。” “艾温你不是今天走吗?”二哈抬起胳膊,反折至脖后,枕着自己的胳膊,将格里菲斯护到了自己的身后,问道,“怎么还不走,走前还要难为我表弟啊,没一点人情味。” “两个小时后的巴士,”艾尔温特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两个小时后你才是部长。”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艾温,”二哈摇了摇头,让出身后的位置,露出狼人,“没事表弟,艾温虽然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感情,但还是挺公平正义的,是狮子他们又难为你了吧。” “也不算,他们老想让我加入他们,叫什么来着,哦!捣蛋鬼天团!”格里菲斯说道,“我就想吓吓他们,牙齿谁没有啊,没想到你们纪检部的人无处不在,就,给抓了。” “格里菲斯,注意你的措辞,”艾尔温特挑了挑眉,“奥特塞特学院基本规则第三十二条规定,肉食性怪物需要定期磨牙。解释一下。” 格里菲斯:“其实我磨了,再磨就只能拔了,判定的标准过于严苛了,我天天啃大骨棒就磨的差不多了,你们直接把我牙拔了吧,我真有事,很急。” “什么事?” “去图书馆。” “和谁?” “部长大人,这就有点过了,”格里菲斯撇过头龇牙咧嘴道。 二哈瞅了瞅格里菲斯又瞅了瞅艾尔温特,见这就没话说了,这可不行啊!“部长部长,我来说我来说,”二哈举起爪子道,“他和时一宝贝约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去图书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艾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吧,昂。” 艾尔温特:“谁?” “时一宝贝啊!”二哈脱口而出,不敢置信道,“不是吧,你连时一宝贝都不放心吗?那可是你自己看着的成长的人啊,也太没人情味了你。” 艾尔温特: “也许我可以帮忙拔牙。”艾尔温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感到怀疑人生的话,哦不,是最让怪物怀疑怪物生的话。 二哈:“啊?” 格里菲斯:“哇真的吗请快一点!” 二哈:“?!”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什么什么什么???艾温你再重复一遍我耳朵好像不太好用,”二哈用力把格里菲斯按住,“你这家伙也清醒一点!犬科的牙齿拔掉了就长不出来了!” “啊啊啊你干嘛!我的事情比牙齿急多了大不了我装假牙啊” “假牙?你看我像不像假牙!” “所以这样那样,于是这样那样又这样,”格里菲斯满足地喝完了时一杯子里的大麦茶,把事情一股脑儿讲完,就趴在桌子上看时一琢磨手中的信件[该如何是好]的好玩表情。 格里菲斯鼻子抽了抽,“对了时一你身上又有其他东西的味道。” 他说着看了眼特里西亚。 而特利西亚在看到时一牵着格里菲斯的领带那刻,笑容便收了起来,“学生会又有事情找我了,那么,我先走了。” 时一忙着在牛皮纸上写写画画,一抬头就只看到了特里西亚的背影,完全来不及解释手中那牵着牵着就忘记了的领带是怎么回事,只能挠挠头,“这要是被特利西亚同学误会了可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格里菲斯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会让其他人误会你是我的狗的。”看着格里菲斯毫无杂念的眼珠子,时一感到了深深的抱歉,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做一个会撒谎的人。 她是一个正常长大的现代正常人,脑子有正常的梗。 “汪汪汪。” “!!!” 时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汪汪汪汪,”格里菲斯毫不在乎地又叫了两声,“这样听清楚了嘛,这有什么关系呢,被人误会就误会呀,我觉得还好吧。” 或许是一为狼族与狗族本来就有血缘关系,格里菲斯对这一点并不感到羞耻,当然,要是对象换了另外一只怪物,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也不是羞耻,反而是愤怒。 换而言之,他觉得最羞耻(做一个絮絮叨叨毫无狼族风范的老人家)的事情自己都已经为时一做过一次了。再做的过一点又怎么了??? 唔,待在人类身边,感觉自己都变得平和了。 不存在的底线又下降了↓↓↓ “你可是大灰狼啊!”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别这样啊。” 等时一又一次把写废了的道歉信揉成一团丢掉,空出手来了,他就把脖子上与校服配套的红色领带塞到了时一的手中,大咧咧地无声笑了起来,他身上的白衬衫在与狮子几人争斗的过程中被撕扯的裂开了些,外套也没了影子,整只狼都乱糟糟的。 狼族的生长速度很快,不过一个白天黑夜,格里菲斯就又健壮了不少。 白而浓密的狼毛快要从校服里面爆出来了。 好帅的一只狼!时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格里菲斯。” “嗯嗯?” “你该买一套新校服了。” “噢。” “格里菲斯,你是狼,是狼,你要是真的被人类驯服就完蛋啦!”时一苦恼道,看格里菲斯依然很享受一样把脖子上的领带往她的手里塞的更紧了,不由叹了口气。 作为动物世界和各类动物纪录片的顶级爱好者,时一听说过不少从狼崽时期就开始被人类养起的例子,但这些结局最终无一不是狼崽长大,被放归狼群。 失去了野性甘愿沦为人类的狼,可是无法在自然淘汰中存活的。 自己总是会毕业的,他们总归是要分离的,时一希望自己的狼朋友在自己离开以后,依然可以做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万一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 “格里菲斯,我要去找书了。” “不能一起去吗?” “我想要自己挑一挑。” “带我去吧,求你了,汪。” 时一呆了呆,眼前是又一片铠甲碎片,她拿了起来,与手中的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可以严丝合缝,再往前看,并不能看到尽头的黑暗边缘正静静地躺着另外一片盔甲。 她慢腾腾地挪了挪脚步,又一次抬头。 那里,一片盔甲正闪烁着属于自己的暖银光泽。 时一张了张嘴,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蓝皮书老师难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通往离开方向的出口,”蓝皮书沉吟道,“祂这是在为你指路,沿着盔甲碎片的方向,你就可以走出这片禁书区了。” 时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她的动作不再不紧不慢。 大步大步迈开脚步。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等祂呢?”蓝皮书有些意外道。 时一:“蓝皮书老师,我看起来很像笨蛋吗?” 蓝皮书: “好吧我知道答案了,”时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如果我们连祂的人都找不着的话,又该怎么给祂一个拥抱呢?说实话,我有点生气,但我也知道,有时候人、或者怪物,或者人,伤心起来是不讲道理的,我不怎么喜欢强迫别人。” 时一把已经叠满了一叠的盔甲碎皮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整理好,已经没有盔甲指引了,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她捏着这些碎片转过身,轻柔地放在一个没有什么书存放的书架上(有五本书去了下一层书架串门了,这层很空): “你好,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希望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再难过了,这些碎片我放在这里了。 我马上就走,你可以来拿了。” “聪明又善良的笨蛋。”蓝皮书如此下达定论。 时一:“才不是笨蛋!” 蓝皮书:“但老师我很喜欢你,所以笨一点也没有关系。” 时一:“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啦^^” 眼前亮堂了起来,时一眯起眼睛。 走出来了。 不再只有烛火照明的迷宫图书馆,而是有很多同学聚在一起学习读书的图书馆。 就是 “阿嚏!” 怎么鼻子又适应不了外面的空气了TT “嗯?时一你怎么会从这里走出来。” “回来了?” “天呐你打喷嚏了?” “所以,你刚才去哪了?” “回来就好!” 毛毛与羽绒齐飞。 瞬间被毛茸茸们抱了满怀的时一下意识地把蓝皮书藏到了外套里:“呀?” 一、一二、三?不只有格里菲斯??五只小怪物? “二哈同学你没事吧”时一又一次被中断施法,被对面的格里菲斯推回了座位上。 “事先声明,我和时一是一边的,但是你还记得你的道歉信吗?”格里菲斯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时一这一边,不管时一说什么都该支持她的,可他摩挲着手里捂的有些热乎红色书本,情不自禁,转移了话题。 啊哈,凯尔特瞥了眼眼前的这只狼人,小狼的小心思,图穷匕见了。 和皇室稳固的地位不同。 七世家的地位是动态排序。 每个家族都在拼命争赶着前面的家族,最前面的家族想要保持地位稳定就也需要继续向上走,无论过了多久,在这种制度的鞭策下,七世家永远都是最合格的生意人。 傅家当家人是傅镇斯又怎么样,傅家又不是没有年长有威望的长老,傅镇斯不同意,任他光明磊落,其他长老又不是不能同意。 至于热爱打O权的斯图尔克家族,只要能告诉他们,那些长着兽耳的Omega不在他们的庇护范围之内,他们连人权都没有,自然说不上更进一步的O权,斯图尔克家族面对专业庞大的利益本就不怎么坚定—— 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去向自然明了。 车内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在思考,都在斟酌。 “审判官大人,您刚才说的事情我们需要空间另外进行讨论。”李见路打破了这片沉静的气氛,给面前的中年人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相信二位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审判官了然地点了点头,悬浮车降落停靠,他拉开了车门,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走下悬浮车。 “其实,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我坦然道,“我是来找陆恩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陆恩,或者知道他在哪里。”——虽然我有联系方式,但要我主动联系A同?那当然还是采取非必要不妥协政策,本来就有重叠在一起的实训课,直接来找他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比起特意约个时间然后又被其他人看到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好多了。 现在眼前还有个他的好兄弟,能直接从他嘴里得知的话也省事。 没想到这位好兄弟好像也不是正常人,在我说完话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后退两步,又后退了两步,像是便秘了一百天,“你问这个是干什么——!” “?”我审视了下自己说的话,确定都是正常的话啊! 第28章 近看和看照片的冲击不一样。 一段时间不见,裴之仰身上的气息又凝实了一些。 猫不是群居生物,野猫更是一种独居意识极强的生物,就像他甩开桎梏一个人出现我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店中一样,裴之仰并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有太多的人在,他总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作为帝国尊贵的皇太子,又极度拥有领地意识,他也确实拥有一片广袤的领地,三分之一的联邦属于帝国皇室,另有三分之一的领地属于附属于帝国的教会。 足够这只野性难驯的猫儿大摇大摆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脖子上带着同色系的领巾,金丝缠绕出皇室的铃兰纹样,华贵奢侈,弯弓般充满韧性的腰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举止之间显出的不是优雅,而是灵敏。 领巾的最中央佩戴着一个白金色的装饰用宝石。我草,他们好恐怖好可怕!!! “所以你真的受不住这股气,想要杀了这两个傻X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支付一定的资金交由他们的家长,为他们提供基因编程的支持,方便他们再造两个孩子。” 两个男孩面露惊恐,比刚才更甚。 “是吧陆恩?兄弟,你回句话啊。”李见路戳了戳陆恩,陆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赞同,也没有说反对,就在那两个男孩彻底绝望的时候—— “现在几点?”我倏地问道。 “下午两点二十三分。” 李见路回答道。而时一却是有两撮挺立呆毛的□□发质,平时起床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她就是一朵倒立的小蘑菇,可想而知,如果时一的头发落到他的手上 艾尔温特试图把时一头上顽固的呆毛往下捋捋,第一次,捋下来了,又立刻弹了回去,还带动了周围的发丝一起,显得更加凌乱,艾尔温特没有气馁,再一次出手,这次却连呆毛都没能捋下来。 时一的披肩短发越来越乱,暖乎乎的脸颊也在这火热的季节中越来越凉。 艾尔温特:现实超出了凯尔特的预期。 不会吧,凯尔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额角。 不会吧 “我会在每个词后面不自觉加个语气助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时一竟然真的开始在羊皮纸上做起了笔记,“会长,这毕竟是学习水元素魔法的必经之路,我们不妨多耗费些时间。 第一个可能性,魔杖的问题,我已经排除了,那么就先试试第二个可能性吧,语气词上的问题。” 凯尔特是照着教科书上的咒语念的。 但时一会习惯性的加上自己的语气。 所以在魔杖的问题被试验过后,她第二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习惯问题。 凯尔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无法拒绝呢。” 时一:“我会尽快想出第三个方案的!” 凯尔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真是的,这么热情根本拒绝不了啊。那么就先试试吧。” 活着也行,死了更好,学会了也行,不学也没关系。 他的身上有种活人微死感。 微活,不多,活了百分之四十那样,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卖了,五毛钱一斤。 “该怎么念呢?应该是这样吧,”凯尔特声音淡淡,面无表情道,“咻咻!呼呼!可爱的泡泡呀!圆圆的泡泡呀!晶莹剔透而五彩斑斓的泡泡呀,请聆听我的祈愿吧!” 他讨厌魔法。 但这是必修课。 时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手上捏紧了羽毛笔,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手上的动静。 这次也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噗滋!” 但为什么从里面喷出来的不是泡泡而是水啊!!! 清水如泉吗! *Aguamenti 时一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魔杖顶端生出了一束巨大的水花,哗啦啦把凯尔特淋透了,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原地萧瑟站着的凯尔特。 全身都被淋湿了,校服潮湿粘腻得紧紧贴在了身上,他本来就懒散,离开了会长办公室,又连校服也不好好穿,图行动方便又图凉快,最上面的扣子没扣起来,锁骨积了一汪池塘,水汽氤氲。 红色的领带和水渍一起粘在了胸前。 白衬衫是重灾区,被水沾湿后 红色的印子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了。 时一:!!! “哈”凯尔特捋起额前的湿发,将艳丽的眉眼从潮湿的海洋中救出,水珠沿着脸侧滑落至下巴,又沿着轮廓进入隐秘处,数根黑色触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在黑影的衬托下,凯尔特嘴角挂着的笑容都变得有些阴郁起来了,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思。 “魔法,真是恐怖啊。” 他讨厌魔法。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会长我对不起你啊!没想到改了语气助词的结果竟然是这样!”时一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过还好,至少 至少比魔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强多了!是吧是吧是吧? 凯尔特长舒了口气,解开沥水后深红的领带,瞥了一眼身边人,“不,应该是我的问题,这不怪时一同学,时一同学念出的咒语也有语气词,但效果就很好,所以不是语气词的问题。时一同学愿意费心教我我已经感到很宽慰了。” 所以现在应该彻底失望了吧。 时一:“我明白了!” 凯尔特:“?” “既然不只是语气词的问题”时一迅速在笔记本上勾画,活力满满,大有挑灯夜读的趋势,“我们换第三个方案吧!” 凯尔特:“???” “咳。” 门口传来一道咳嗽声。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太投入实验,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课时间,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门口处多了一道人影。 “队、队长????!” 时一: 艾尔温特:“我再试试。” “不用不用!”时一连忙掏出自己的小镜子抢救回了自己的头发,“呼呼,队长你那样整不对,要顺着头发的纹路整理才对。” 她头发是有些微自然卷的细硬蓬,又多又密,很难打理,自己平时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艾尔温特:“再让我试试” “不不!队长你别动!”时一立刻捂住脑袋,“我自己来就好!” 艾尔温特:“嗯。” 他长长的眼睫垂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雪花般的剪影,轻轻颤抖着,有些落寞地看着她头顶的两撮呆毛。 想摸摸。 时一把脑袋捂得更紧了:“队、队长。”明明是张面瘫脸但为什么莫名感觉他好委屈啊! “哎呀呀,艾尔温特,”凯尔特优游不迫地从桌边走了下来,沉声打破这片气氛,身后的黑色触手自觉拿起了他落在椅子上的书包,他气定神闲地在艾尔温特面前站定,“你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时一同学正准备教我魔法呢。” 艾尔温特的目光在他湿淋淋的衣服上扫视了一遍,把时一拉到了身后,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不要和穿湿衣服的傻子玩。” 时一: 艾尔温特队长和凯尔特会长为什么会这么不对付! 凯尔特: 第二讨厌的是艾尔温特! 凯尔特:“我听得到噢,艾尔温特队长。” 艾尔温特:“哦。” 凯尔特: “抱歉队长,”时一想了想,自己的责任自己担,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但凯尔特会长身上的湿衣服是一为我拉着他做魔法实验导致的。” “这样啊,”艾尔温特淡淡地瞥了眼凯尔特,“还是老样子。” “只是不会魔法而已啦。” “你觉得很骄傲?” 凯尔特撇了撇嘴角,擦过他肩膀的时候用力撞了一下,艾尔温特平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动了动,白色的魔力漩涡在指尖聚拢。 走远了的凯尔特打了个剧烈的寒颤。 他咬着后槽牙转过头。 “艾尔温特同学,下次或许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我尽量。” “噗。”时一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艾尔温特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 时一笑着拭去眼角一为忍得太难受而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合上教室的大门,跟在艾尔温特身后走下楼梯,说道:“明明两个人都不是真正讨厌对方,队长还会给他烘干衣服呢!但就是相互不对付,很有意思啊,啊,”话说出口,她反应过来,打量了眼艾尔温特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才继续道: “抱歉队长,我说太多啦。” “没关系,”艾尔温特说道,“一些陈年旧事导致的不快而已。” 艾尔温特一定是整个学院里最会记路的学生了,跟着艾尔温特时,找到教室的速度都快不止一点点,眼见着就要到历史教室的门口了,时一忍不住问道: “队长,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很奇怪?” “是有一点,”时一说道,“毕竟啊,队长这个时候应该在纪检部办公室吧,或者”她狡黠地眨了眨灵动的黑眸,“应该在骑士课的训练场训练吧?” 我松开了手,笑得很傻气,很狼狈,推开了身边的李见路,站起身,把外套打了个结的挂在腰上,心在发颤发抖:“……我只是和他们逗着玩,怎么可能真的把他们送进监狱?” 本来,冷静下来了我就没有想要真的把手上的A杀了。 不是说我想原谅他们。 更不必说他们最后提出来的建议有多么让我震撼。 震撼到我已经完全分不出心神去思考该怎么把人刀了,满脑子都是,不是,你们上城人好恐怖好可怕好想跑,连带有自己家族血脉的族人都是低值易耗品?!人性在哪,救命,我以为我已经烂得够够的了,结果这个世界突然告诉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烂得比你还要臭哦。 我刀一个低值易耗品的成就感在哪里,完全没有必要了好吗。 除此之外,罪魁祸首是谁我心里有数。 我不了解上城人的低值易耗品构成链,因为这是内部消息,我一个小小的下城区底层居民,侥幸考上了乌托邦和他们有了牵连所以才知道了一星半点的消息。 但闻以序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在明知道自己这一行为会导致那两个低值易耗品失去这条难得投胎到了好人家的性命的情况下,教唆他们,去干这件事的。 神经病!大神经!!! 最有病的就是你了,闻以序! 但我没有忘记最后离开之前,给他们两个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深刻的眼神。 “喂——等一下,时一!时一我不是在玩笑的!我们好歹是朋友啊,你信一下我啊!”李见路追了两步,发现追不上,用手比成了一个喇叭,对我喊着。 陆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头和自己一起处理那两个[表弟]。 我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让他们自己去想好了! 一想到之后我要对他们做什么我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浑身都是劲。 气质本就锋锐,富有攻击性,如今更是锋芒毕露。 袖口和衣摆上的风琴褶皱都无法中和这种感觉。 他眼尾挑得很高,眉头疑惑地挑起,目光在我的身上打转,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穿着侍从的服饰来到这个地方,我几乎能感到他在意识到我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服装时一瞬的炸毛。 裴之仰像猫儿一样脚步迅捷无声地靠近了我,俯身弯腰,解开脖子上的领巾佩饰和纽扣,将线条流畅的锁骨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野猫在投喂人类。 这比我跟踪路边的老鼠让老鼠觉得莫名其妙还要莫名其妙! 第29章 “部长在哪?西尔万部长——” “刚刚不是才出去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刚刚看到部长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俱乐部的大门打开,四散的Omega们身上的信息素浓郁得几乎能凝出实体。 区区一个下城区底层人。 她做出什么样的垃圾事叶斐亚都不会意外。 但她就是狡猾到让他抓不住漏洞。 无论是她返身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挽救同伴的性命,还是情愿冒着可能被他喜怒无常的情绪伤害的概率鼓起勇气前来探望曾经给她带来过伤害的西尔万…… 都与“下城人”这个身份背道而驰。 先不说杀双胞胎只杀其中一个,会在另外一个身上留下多么深刻的仇恨的种子,就说我杀人之后的事情处理起来有多么麻烦,这简直就是在我多得数不清的黑历史上再给人送上一个显而易见的把柄好吗,星际时代做什么不会留痕迹?我能杀人,但绝对不能亲手去杀。 不如换成两个高层家族继承人的人情。 就连他将跨越阶级的踏板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为所动,甚至足够义正言辞,多么年轻,多么贫穷,多么清风明月。 又是多么自私自利,这个人就和善良扯不到八竿子边。 她对他伸出手。隔音应该是很不错的,刚刚在谢枕弦的办公室里我就没有听到傅镇斯的脚步声,他也一定没有听到我们在谈论我什么时候回第九军区,谢枕弦现在应该也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就在我们走到了另外一条走廊,还在并肩而行,我已经开始打算默默地继续遁走时,傅镇斯突然扯住了我的手臂。 不是手腕,是手臂。 我瞪大了眼。眼睛上,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厚重的狼皮下也有他的弱点。 这让时一不由想到了家中会对着自己露出肚皮的小猫小狗,和被自己挠挠就会自觉献出弱小部位的其他小动物们。 都让人有一种自己在被信任的感觉。 时一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除了来帮老师打扫卫生的实习生哥哥姐姐或者爸爸妈妈的下属叔叔阿姨以外,陪时一最多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和植物们了,不知道是不是气质上继承了父母的温良,时一很招小动物喜欢,不用火腿肠就能吸引一波小流浪跟着回家。 养的植物也都长得特别好,可以说是各种经验都满满的。 穿进异世界学院,还算专业对口了。 被狼爪子飞扑,时一没有抗拒,相反,还蹭了蹭。是狼噢,是狼噢,一般人没有这种机会的噢。 如果没有穿越这件事情,她或许已经在填报高考志愿的路上了,她早就和爸爸妈妈商量过了,她想修两门学位,动物和植物各一门,保护珍稀动物,研究产量高的植物,不止可以为国家做贡献,还可以满足她的兴趣爱好。 现在有了穿越这件意外,她也要好好学习,把学到的知识到回人类世界。 然后,rua更多的小动物,养更多的植物!时一满足地抿起嘴笑了出来。 大大的狼爪子一顿。 人类的皮肤,细腻,光滑。与所有他触摸过的物品和怪物都不一样。 也只有她会这样毫无防备地靠近他 这只凶巴巴的狼人。 格里菲斯狭长的双眼眯了眯,心头痒痒,肌肉紧绷,线条锋利壮硕的身躯撑满了整件校服,胸口的扣子被拉扯地似要崩开,露出胸口雪白的狼毛。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在时一未曾见过的角落,暖光的阴影也是黑色的。 “不会觉得很幼稚吗?” “诶!完全不会呢!” “别说我的事情了,”居然得到了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格里菲斯咳嗽了一声,松开爪子,在时一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说说吧?什么大事值得你连黑猫师傅亲手打的大鸡腿都吃不下了?中午吃素食都吃的那么开心,现在吃大鸡腿反而不开心了? 黑猫师傅可伤心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艺下降了。” 明明长得如此凶神恶煞,但说出口的话却絮絮叨叨仿佛一个担心孙女的慈祥老人,狼族的骨气简直碎了一地。 格里菲斯藏在桌子下的后爪扭曲抠地,羞耻得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却每每又不自觉地继续唠叨。 他原先不这样的。 “黑猫师傅是无辜的!” 天塌下来都有黑猫师傅的厨艺顶着!时一立刻为黑猫师傅的手艺辩驳道。但一说起正事,时一就又萎靡起来了,脑袋上像有朵无形的小花,打了蔫。 整个人都像是要陷进泥里,恨不得在地板上打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唔,该怎么说呢? 从哪里开始讲呢? 想生根发芽。 “这件事我来说吧。”有着精灵耳的少女端着肉菜坐在了时一的旁边,浅绿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带来微风,伸出细腻柔软的手将时一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特利西亚?” “嗯,是我。” 特利西亚安抚着怀中的少女,从餐盘中拿起了颗小红果,投喂进少女的口中。 “唔!”时一下意识地咬了咬,小红果酸甜可口的汁液瞬间在口舌间蔓延开来,“这是什么,好好次!” 特里西亚:“是改良曼陀罗果实。” 时一的双眼闪闪发光。 呜哇哇哇,是和人类世界不同的新鲜果子,地球上的曼陀罗果实可是绿色的呢,而且还是像是刺猬一样的苦味中药,在异世界变成酸酸甜甜的小红果了。 想研究! 格里菲斯不明显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和时一的独处空间多了一个人这件事,作为极有领地意识的狼族,格里菲斯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了的感觉,颇有些不满道: “特利西亚,你今天怎么有空?” 而傅镇斯扯着我的手臂走到了一棵树下,苍绿的树荫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他冷着脸,把我扣好的袖子纽扣解开,我往后躲,但他拽得很紧,刚躲开两步,就又被扯了回来。 “搞什么……喂,这是怎么搞的?就几天没见……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傅镇斯嚼着咬碎了的糖,做成草莓口味的糖果的味道溢了出来,嘴里的糖果棍子上下跳动。 我眼睫扑朔,疯狂想着解释的理由,但最后蹦出来的除了:“傅镇斯,你,上将您是怎么发现我手腕上有伤的啊……?” 只有克制不住喷出来的血沫子。 溅到他领口了,几点血不显眼,但在墨绿色的军装上深了下来,傅镇斯抬了下眼皮,扯着我大马金刀地往树下一坐,“你听听自己这问的什么问题,血味这么重……嘶,也就谢枕弦那个每天浸泡在药味里的家伙闻不出来了。” 手腕上反复叠加的新旧肉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在校服袖子里被纽扣和袖口剐蹭,又有新鲜的血肉渗出。 但傅镇斯不仅敢看,还敢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取绷带。 他低垂着眼,连眼皮都是古铜色的,只有腰部往下才能看出他的本来肤色,十几载风吹日晒雨淋,被晒得像是刚刚挖煤回来的一样,贴着头皮的发茬和脸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很唬人。 但动作却很细。走出2102特殊情况观测室,特利西亚似乎才缓过神,看着身边一为摸到了心心念念的毛绒绒而哼着愉快小调的无知人类,慢慢的,一字一顿道:“时一同学知道吗?” 时一眨了眨眼,走廊的阳光自不被墙壁遮挡的那面洒下,洒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配合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圆润的脸蛋,毫无攻击性可言的长相像是把无辜写在了脸上:“知道什么?” “知道丘丘兔一族的尾巴其实都藏在胖乎乎的身子下面,其实尾巴比一般的兔子要长的更多更多吗?大概有这么长,”时一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朋友分享道,她比划了一下长度,“还是丘丘兔一族的毛发有自洁性,普通的灰尘轻易沾染不上它们的毛发?” 快看,我知道这么多! 时一:骄傲叉腰.jpg 特利西亚扶额:“你好像没有把泽兰同学当成是同类呢。” 她继续说道,语调平缓,却没有给人插嘴的机会:“是这样的,摸了丘丘兔一族的耳朵,就是求婚而摸了尾巴呢”平时慢悠悠的语调在这种时候就像是故意卡着人让人忍不住着急,急切地想要往下继续听。 时一拍了拍自己一为捉急而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呼呼,幸好我没有摸泽兰同学的耳朵。” “但,摸了尾巴,可是代表了要和他一起生宝宝的意思噢!”特利西亚笑眯眯道。 原来如此! 咦? 时一:“咦,咦咦咦???????!!!!!!!” 我“哦”了一声,用另外一只袖子随便擦了擦嘴角:“所以原本没有注意到?” 他皱了皱眉,把我擦嘴角的那只手也一起禁锢在了手心。 “啧,你重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傅镇斯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宽大的手握着我的手臂,一只手就能握住,还多了很多的空隙,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捏住,“但你说你在自己的手心里乱画什么?脏死了,又是黑线又是黑勾,脏成这样,你当我瞎?” 不敢把我的手抬高,傅镇斯只能低下头。 把绷带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别动,你以为我是你这吃了就跑的流氓?” “嗤,装模做样。”叶斐亚皱起纤细的眉头,搭上她的手站起身,燥热地解开低领处的扣子,轻声道,白金色色的眼睫和蓝宝石般的眸子中显出一阵不耐,脑后的神经在剧烈跳动着。 我的后背汗津津地贴着T恤,如果不是还有个短外套挡着我早就暴露了,直觉告诉我他之前是想来真的,他怎么敢来真的啊!!!拜托我现在可是用了性别转换药剂偷偷转化成了Omega,这事情是非要闹到全天下都知道吗,我在内心疯狂尖叫。 真的是要吓死了,还不如直接让我吓晕厥过去。 天杀的我就只敢偶尔偷偷馋一馋。 我又不是只做过Alpha,我怎么可能只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 叶斐亚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要生养一个孩子的恐怖想法,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好吧,你们的天龙人的思维我果然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我真想象不出一个神经病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一个破碎的神经病和另外一个破碎的神经病再加一个狂躁症神经病养孩子那也很恐怖了。 但说要叶斐亚要把家族给我的后代继承? 一看就知道叶斐亚今天没有吃药在犯病—— 他药片哪去了?! 我刚刚将脚尖挪动到了西尔万的床头,就看到叶斐亚的指尖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子,珍珠般的皮肤光泽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两抹染红的玫瑰色小粒边缘清晰可见。 叶斐亚今天穿了一身V字形的诗人衬衫,搭高腰裤,内里配着的是一件低领的半透蕾丝纽扣背心,神奇的是这件蕾丝背心竟透不出肤色,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叶斐亚的皮肤本来就很白了,所以背心透不出什么颜色,直到他解开最上面的纽扣。 我连忙撇开视线。 我:“……” 陆恩:“……” 我:“…………” 陆恩:“……” 老天,这不对吧。 第30章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西尔万一看到陆恩就应激了,像是那个炸毛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在他发现陆恩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后的一瞬间立刻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用力抓了抓脑袋,“你一定要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申请情景回顾,你现在的行为和西尔万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作为被迫承受方,我要求换个公正的裁判来裁决。” 叶斐亚似乎突然间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不再言语。 西尔万是他最嫌恶也最无法抛弃的亲人。 把他与西尔万放在一起对比最能让他这颗聪明脑袋意识到事情的重要节点。 我增加筹码,装疯卖傻没用,那就摊开来说:“你头脑聪明,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傻,我的手上甚至握着最先进的机甲专利,我可以设计出一架,就能设计出第二架,多适合合作?至于我们之间的平衡点,傅镇斯不就是?亲爱的叶斐亚,聪明的叶斐亚,最懂权衡的叶斐亚。” 他要搞我我就把事情捅出去捅得大大的,我要搞他他也握着这件事的全部流程。 最后的结局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鱼死网破。 之前的我不够资本,没有资格也没能展现出丝毫能耐和他平等对话。 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不小心被碾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我现在大蟑螂!谁踩死我我就能恶心谁! 叶斐亚转了转脖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回以平静的镇定的目光。李见路在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并不多,他可能以为我是为了白天被绑架的事情来的,毕竟最后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直到我开口,他才倏地睁大了眼。 瞳仁放大又缩小。 “联邦信息储备中心?”李见路张了张口,似乎想问我我问这个做什么,但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周游了一圈,就把原本要问的话咽了下去,“你很急吗?今晚就要?” 我郑重地点头:“今晚一定要。” 我不喜欢把能马上完成的事情拖到最后再解决,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就像是在赶场子一样,疯狂连轴转,我会有如今这个下场我自己本身的原因也要占一半。 但我不后悔。学分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是比学分更重要的,时一忽略周围飞快移动的触手和与那双绿眼睛对视时产生的不适感,将话题拉了回去:“会长,我是来拿今天的任务单的。” “好的时一同学,请稍等一下。” 凯尔特用腕骨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指挥着触手运动。 “让我看看在哪里呢?” 时一觉得学生会的会长好像有点糊涂,虽然凯尔特有在回应着她的需求,触手也在不停地绕圈,但她还是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看到凯尔特从身前(时一:)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呼呼,终于找到了。” “我帮你看一下哦,今天的任务是照顾观测室的兔子同学。” “一为时一同学是难得一见的不会被我们影响的人类,所以分配的工作会辛苦一点,不过加的分也会很高哦,去一次可以加五分呢,对了,”他翻开今天的那一页,签上名字,又将小册子递给时一,“时一同学今天是第一次独自参与除了日常执勤外的工作吧?” 由于怪兽们的种族不一样,所以奥特塞特学院有互帮互助的习俗,归纪检部管理,也许正是一为辛苦,所以时一加入学生会赚学分的时候只有纪检部还有位置了,其他轻松点的岗位都被人抢光了。 “日程记得吗?” 今晚过去就是第二日的白天。 再拖下去,我就要去参加竞赛了,竞赛结束后就要重新回到第九军区,进入攻略傅镇斯计划的中期,这样就更没有时间了。 白天我安排了和闻以序见面。 所以在天亮之前,我需要把落在闻以序手中的把柄消灭干净,这样万一在见面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分寸激怒了闻以序,让他这个不稳定因素在怒急了想要把证据全部发出去,发到论坛上,来个鱼死网破时,有底气告诉他这样没用,他是在做无用功。 我从来都是避着神经病走的,生怕人一个不高兴就给我刀了。 完全没有和神经病交流的经验。 什么事情都要提前想好。 其余时间拿出来过一遍谢枕弦给我的书单。 至少要能把书背两遍才不算是辜负自己。 速战速决。深棕色的门上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学生会办公室]。 时一站在这扇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心整理了袖口的红色袖章和黑色的披肩短发,轻轻敲了敲门:“会长你在吗?我来拿今天的任务单。” 里面传来声音:“在,进来吧。” 时一刚想伸手打开了这扇门,这扇门便开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条漆黑粘腻长而粗的巨大触手 这些触手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有的触手正在整理厚重的文件,将它们叠放整齐;有的触手拿着签字笔和印章正在审批文件;还有的触手颇有闲情雅致地泡起了咖啡。 触手们运动的速度像是蛇类一样快而敏捷,只让人瞧得见影子,没一会儿就让出了一条小路将时一指引向它们的主人 “凯尔特会长。” 一个身着和她一样的卡其色西装校服的人影正背对着她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 他的后背正是密集触手的源头。 时一念出了他的名字,向他走去,名字的主人闻声转动头颅,对时一露出了一个笑容,凯尔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短发,绿色的眼睛,和可以无限转动的柔软脖颈。五官漂亮精致,皮肤白皙,眼尾上挑,眼角微红。 单眼皮。 笑起来格外迷人。 只是 时一不适应地抬起头与凯尔特的双眼对视,凯尔特有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同时睁开便会给人一种正在面对蜘蛛的错觉,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对哪一双,纠结再三,才决定好和中间的那双对视。 凯尔特了然地闭上最上面和最下面的眼睛,眨了眨中间的眼睛,非常贴心道:“抱歉呀,时一同学,忘记你们普通人类只爱用一双眼睛了。”他说着,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露出自己的正面穿着校服的男性身躯,还有那双与普通人类无异,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 他嘴角含笑,自然地接过触手递来的咖啡。 结尾带着轻巧地上扬。 时一:O(∩_∩)O 不是只爱用一双眼睛,是只有一双眼睛啊会长大人。 时一是个正常人,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没有触手没有触角没有多出来的眼睛,也没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正常人,但这个世界却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李见路拉开了呼啦啦吹着的窗帘,让我进来坐着说话,“樱桃酒还是柠檬气泡水?”他的手指在冰箱里的一众开了封但只喝了一两口的各种口味的营养液中略过,顿了顿,“你不会连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都没有吧。” “柠檬气泡水吧。”我坐进了沙发,回答道,这里的装修和隔壁的我家没什么差别,应该是开发商统一定制的,“一个小时应该还是有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列一下计划,李见路,你对联邦信息储备中心了解多少?” 李见路拿了两个剔透的水晶杯,加了冰,倒了一杯柠檬气泡水在我面前,“列计划的话,快一点以你的头脑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吧?” 见我没有摇头,李见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想你问问我为什么要在冰箱里放柠檬气泡水。好了,没这回事,我是想和你说一下白天的事情,已经调查明白了。” 他突然笑了,如初见一样,恶劣的。 “可以。”叶斐亚的声音低哑如大提琴,终于抬起正眼看人,“你想怎么合作。” 我说道:“我要审判官的位置,哪怕是和傅镇斯的合作结束以后,你也必须要把票压在我的身上,并且尽全力保证我能够坐稳审判官的位置。” 七世家的票数我现在只能确定傅镇斯和李见路是可以确切地投给我—— 假使李见路的承诺作数。 我必须要确保至少世家之中七分之三到七分之四的票数能够落在我的身上。 否则,即使我能够将现任审判官拉下马,也会输在最后一步。 西尔万如果没有昏迷,也许我也能靠人情说服斯图尔克家族,并且靠着之后的努力渐渐让斯图尔克家除了我以外不会选择其他人。 但走都走到这步了,我得拿出自己真正的价值才能得到这一票。 “哈。”叶斐亚被自己的笑声呛到了,他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倒,这可能有他精神病的影响,但他确实在笑:“你觉得自己能够设计机甲就能站上那个位置了?既然要和我合作,时小姐,你就应该意识到,机甲设计可和政治不是一回事。” 他原本可能以为我是想要去用机甲设计图去开公司。 事实上我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因为所有媒体都在问我要不要去找公司合作搞分红。 这可悲到连药物和军械都由公司垄断的世界。 “我是认真的,那份机甲设计图我将无偿捐献给全人类,不考虑和私人公司合作……你可以等着看,我会站上那个位置。”我郑重道。 叶斐亚收敛起笑意,但似乎还是觉得好笑,这无异于看到一只小蚂蚁要撼动大象。 我安静地等他冷静下来。 等他冷静地意识到我所做的事情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声望,脸色微变时,我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合作的这件事与西尔万的事情无关,和傅镇斯的事情也分开商量,算是长期合作,你不用担心我会趁机把你坑死,我最多就做点坦坦荡荡的小事——”我指了指西尔万床头的玫瑰花束,“而且还都是有利于我们合作的那种小事。” 和聪明人合作,总是比和傻子合作舒适。 她低下头,擦了擦破碎的唇角,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差点忘了,叶斐亚,总之,为了以防万一,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叶斐亚,我已经了拒绝你一开始提的建议。” 她说道:“我们之前都太不冷静了。” 小妈今天在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0-35 第31章 到方辞廖家的时候方辞廖依然没有回来,我边将书包递给仿生人管家边问今天是什么原因没有回来,管家说少爷终于被除了夫人老爷外的人关心了,还不等我客套两句说哪里哪里管家您难道不关心您家少爷吗,管家就告诉我最近方辞廖都要忙课业的事情。 打开光脑,手机是真的没电关机了。 他的学长将他的排期排的很满,怪不得他今天在亭子看到我都没有时间埋怨我,连要说的话都只能发光脑。 方辞廖怀疑是学长故意的。 故意把他的排期排的满满当当。 “你的自由就是坑蒙拐骗,两面三刀,诱得西尔万为你生为你死?”叶斐亚阴郁而明艳的娇嫩面庞黑了两个度,“那我给你的难道不是你的自由?” 所以你就干脆利落地一刀切,干脆把我控制在你们家族手下了是吗?! 你们这群黑心肝的天龙人。“我不太想见到樱桃酒了,但其实也不怎么喜欢柠檬气泡水,只是当时刚好看到了,就买了,买了之后发现冰箱里的位置只够放一排其他饮料了。” 李见路边说,边去拿笔,递给我,像是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似的,“好吧,今晚我就看在你帮忙消耗了柠檬汽水的份上舍命陪君子了,不就是联邦信息储备中心,被抓了就被抓了吧。” 她精神是紧绷着的。 像是一根弦。 我头也不抬地在早就准备好了的本子上画着线,先把要讨论的点画好,方便等下往里面填充其他别的内容:“那下次你喝完柠檬气泡水了我给你带点别的饮料,你喜欢喝什么饮料?可乐?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汽水?白天的事情调查出什么了?” “嗯,那就可乐好了,记得啊,下次,来我家,帮我带一排,可乐。”李见路撕了一张纸,一字一顿道,我是从前往后做点,他从后往前做,有些岔岔: “我那两个表弟智商肯定是遗传了陆恩他们家族的,我们家的基因才没有那么傻X……” 他吸了一口柠檬气泡水,酸得他的牙哆嗦,“是被撺掇的,他们和我、陆恩的关系一点也不近,我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在两家的家族宴会上看过几眼,知道他们是我们的表弟,也知道他们出门在外代表的是我们家族的颜面,所以平时偶尔也会照顾一下。” “但他们以为这样就算是受宠了,胆子大了,飘了,自作聪明想要来讨好我们,想要进入我们的眼中,不过,”李见路做完了他手上的那份,和我的拼在一块,“他们的做法错了。” 李见路:“李家不会要这样的不肖子孙,我家教可严了……” 我随口问:“他们的下场是什么?” 李见路:“脑子里的记忆被清空了,算重头再来吧。” “要做一段时间的智障就是了,你不是没有同意我给你提出来的建议嘛,我就给他们留下了一点生路,”李见路随口道,“再严重一点可能要回炉重造了。” 只是欺辱了没有什么身份背景的小平民,而且对方没有追责,没有闹大,上层家族的长辈们觉得事情不太严重所以只是清洗干净了记忆。 说的轻松,变成智障可不是开玩笑的,重新教养过一遍的他们还是他们自己吗? 怎么样才算是严重? 闯联邦信息储备中心,是会上新闻影响李家的形象的…… “那你今晚还和我一块去?”我写着手里的东西,思考着下意识道。 话说出口了,李见路似乎也愣了一下。 李见路:“……”吃饭当然是要吃饭的。 只是时一太想赚学分了,所以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情,现在想起来了肚子好像也有些饿了。 趁着巡检前还有一些空闲时间,时一来到了奥特塞特学院的食堂,拿起餐盘和餐具加入了超级超级长的打饭队列中。 她踮起脚尖高能预警!前方是人山人海不,毛茸茸山毛茸茸海!她的心又一次被满满的毛茸茸击中了,眉眼愉快地弯成了小月牙~就算在这里待的再久,时一依然会臣服在毛绒绒的统治之下,谁又能拒绝毛绒绒呢? 一为正好是午休时间,她不用上课,其他同学也不用上课。 排在她前面的个超级高大的生着狮子特征的同学,后面也很快也排起了更长的长队,排在时一后面的是她最近新认识的朋友,狼同学,格里菲斯。 凯尔特没有和她一起来,凯尔特是很忙很忙的学生会长,即使他也很饿很想来食堂但有超多需要忙的工作,即使他有数不清的触手也没有办法在饭点前做完。 “没有办法了呀,”凯尔特倒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身为学生会长他本来也不常去食堂吃饭,所以对于时一露出的显而易见的同情表情,只能很抱歉地说道,“请时一同学顺便帮我带一份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很感激你的^^” “会长想吃什么呢?” “时一同学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吧。” “好。” 时一认认真真地点头。 会长会给她钱吗? 时一突然陷入沉思。 她是突然被车撞过来的,手机被撞掉了,钱包里只有两枚硬币,没有办法去两个世界交界处的银行兑换生活费,还是卡尔卡利校长帮她领到了助学资金,只要她每次都能考到年级前十就一直都能有奖学金。凯尔特会长是她的上司,理所当然她要请他吃饭,可是时一为难地想她好穷的 主动开口找会长要是不是不太好? 这是人情世故的必要支出吧? 可就算是这样,也好贵哦。 时一超爱吃肉。 食堂的肉菜做的真的很好很好,而且为了不让同学们有抵触心理,还在墙壁上贴了[这些都是没有智慧的生物做的肉肉噢!],让食堂的肉菜受欢迎程度更上一层楼(虽然食草动物还是不太碰,听说是肠胃消化不了),这也就导致了总是卖脱销的肉菜比素菜要贵不少。 她平时没有什么额外开销,衣服除了自己带过来的那套就是校服,所以虽然肉菜比素食贵,但自己一个人吃还是没有什么负担的,可加上一个人就不太行了。 这顿饭就吃便宜一点的素食吧? 穷人没有钱吃好吃的,呜QWQ 时一一步三回头悲桑地向素食区走去,用力拍了拍脸颊,攥起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 呼呼!没关系,她可以的! 吃素食对身体很好哒~! 即使时一不爱吃蔬菜,但她也知道人体是需要蔬菜中的膳食纤维的,还需要靠它们补充维生素呢!不要歧视蔬菜呀。 O(≧▽≦)O 她之前排在了肉食区,爱吃肉的食肉动物同学们普遍长得又高又大,只有时一这么小小一个混杂在他们之间,于是就显得格外晃眼,她离开的动作就更明显了,一眼便让人捕捉到了。 格里菲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时一的校服领子,“时一?你不是超级喜欢食堂的烤鸡腿吗?怎么现在要变成素食动物啦?” 其实也不是很喜欢啦,只是烤鸡腿是好吃的里面最便宜的,便宜的里面最好吃的。好吧,说到底,还是一为她太穷了 时一:“唔,你知道的,对于身为非食肉动物的杂食性动物的普通人类而言,一直吃肉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想起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蔬菜了,这就是所谓的生命体征维持餐吧!” 好丢脸,被发现了,但她还是懂人情世故的!绝对不能把会长不给钱的事情说出口! 格里菲斯:“好吧,明天你要是想吃肉的话记得喊我一起,你一会儿坐在哪里呀?我和你坐一块去。” “我还没想好耶,”时一端起餐盘,四处看了看,“如果你先盛好饭了的话,你先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她说着,端着盘子从肉食区走到了素食区,素食区的师傅胖橘笑眯眯地看着她先挑了一个有一点点小贵的给会长的又挑了给自己的便宜清炒菜叶套餐。 等时一伸出餐盘,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套餐也被换成了贵的那份了。 胖橘猫师傅眨了眨眼,“要多吃一点呀,小时一,你太瘦啦。”猫师傅说着,又给时一添上了一勺白米饭,接着又添了一勺菜,眼看着菜要比饭多了,于是又加了一勺饭,饭比菜多了,就又要加一勺菜。 时一赶紧把菜盘高高举起,乖巧地笑了笑:“谢谢猫师傅!但已经够多啦,再多我就吃不下啦,浪费粮食就不好了呀。” “哎呀呀,小时一吃太少啦。”猫师傅这才满意作罢。 作为全校唯一一个普通人类,没有人不认识时一。哪怕是不怎么去的素食窗口师傅也认识她。说明一下,收费是在点餐的时候就收了的,打菜的师傅和收钱的师傅不是一起的。 说起来肉食区的黑喵师傅也喜欢给她多加鸡腿呢。 没忍住,抬起手,挠了挠。 格里菲斯一个激灵,人类的手很脆弱,他担心自己用下巴把她的手夹断了,只能努力仰起头,最脆弱的脖子被迫暴露在空气里,他埋怨道,“别动,我在给你擦脸呢!” 不过他被挠的 真的很舒服。 他用纸巾沾的非常艰难,最后虽然成功沾下来了,但格里菲斯也没有心思啃大骨棒了。 是的,格里菲斯超爱大骨棒! 他的朋友,好像有点傻乎乎的? 担忧.jpg 时一的眉毛高高飞起,脸颊像小仓鼠一样鼓鼓囊囊的藏着满满的食物,含糊不清地嘟哝了两句,用力将食物咽下,这才说:“咦?我哭了吗!一定是一为饭菜太好吃了!”她抬起手,瞪大了眼睛有些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指竟然真的湿润了。 太、太好吃了? 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看了眼好朋友素的不能再素,绿的不能再绿的餐盘: 从来没有去过素食餐区的格里菲斯: 想到好朋友只吃过最便宜的鸡腿的格里菲斯: 格里菲斯:她好可怜! 良心疼.ing 格里菲斯看着自己餐盘里满满的肉菜,狠了狠心,忍痛从餐盘里分出了一根鸡腿子给时一,犹豫了下,又从自己的餐盘里夹了一块色泽鲜亮的盐酥鸡送进时一的餐盘。 狼的眼睛狭长阴郁,他一不笑,就会变得凶凶的,像是在盯着猎物:“快吃吧,我今天胃口不太好,这些没碰过,分给你,你帮我吃掉吧,不许拒绝我!” 看到大骨棒只有一根格里菲斯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没舍得送给时一他是坏狼,良心好疼! 霸道狼狼强制投喂!全素餐盘里突然降下两块肉肉? 时一:好狼啊呜呜~! 大口吃饭!超大口! 时一笑眯眯地伸出手摸了摸大灰狼格里菲斯尖尖的狼耳,狼耳触感不必狗耳好多少,但格里菲斯会低下头任由她这个朋友摆弄自己的耳朵。 格里菲斯:良心好像更疼了。 好朋友是个笨蛋怎么办! 吃过午饭,收拾好餐盘,时一将任务单夹在《论各类动物感冒后的护理方式》中,捋平整了,抱在怀里,向格里菲斯挥了挥手,“格里菲斯,我要走啦,纪检部的工作,今天轮到我去特殊情况观测室帮忙啦。” 在去特殊观察室之前,她还去了一趟学生会会长办公室。 但敲了会儿门,门里并没有动静。 “会长,凯尔特会长?你在里面吗?”时一将门打开了条缝隙,观察着里面,但室内空无一人,不对,应该是空无一根触手,刺眼的太阳光从全景窗户中斜射进办公室,时一不自觉地眯起眼睛,怪不得会长会用触手把玻璃都遮起来,确实有些太亮了。 是在忙什么事情吗? 会长是真的忙。 我:“……” 李见路:“……”这么真实触感不像是假的。 做梦会这么真实吗? 奥特塞特学院。 异世界的学院。 原来是穿越了啊! 那没事啦o(//’v‘//)o! 时一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人外世界,她不讨厌。 时一是个很喜欢动物昆虫的女孩,也很喜欢冒险,在乖巧的外表下有一颗狂野(自以为)的灵魂。在她的卧室中,放着许许多多的昆虫标本,还养了一只小猫,她想,也许就是一为她很喜欢动物和昆虫所以录取通知书才会找上自己吧?免费的近距离见面会,丰富人生阅历的机会,她很乐意。 在这里上学,她也不排斥。 时一:“校长,是这样的,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 校长:“是好奇同学们都长什么样子吗?” 并不是。 时一:“校、校长,我可以回家吗?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能回去多久?” 这是她最最最关心的问题。 她再怎么喜欢福瑞,再怎么有特殊小众的爱好,这里也比不上自己的家,人在离家远的地方自然而然就会想家的呀。 史莱姆校长怜悯地看着面前的短发女孩,女孩有一双很大很清澈的眼睛,单是看着便让人不愿意对她说出什么重话,他的身形再次变化,重新变成晶莹剔透的果冻状史莱姆,它不忍与她对视般转动了下自己大而透明的身躯。 “时一同学,这是一所全封闭制寄宿学院。” “!” 时一:天塌了! 她肉眼可及地像只被人抛弃在雨中纸箱的小土狗般蔫了,在纸箱中垂下耳朵,攀在纸箱的边缘,被雨水淋湿了毛发,脑袋缩在了肩膀里。 “但请不要担心,学院的毕业制度还是很宽容的,”史莱姆乐呵呵地抬起由白色史莱姆组织成的眉毛,“只要修满学分就可以毕业啦!你就可以回家啦!” 时一:好耶!又活了! 是小兔子呀,是毛绒绒! 这个世界中除了有像卡尔卡利校长那样可以随意变换形态的史莱姆,学生会会长这样分辨不出更像是哪种时一认知中生物的怪物,还有各种各样的神奇的同学,不过更多的还是像是这只小兔子一样有明显单一特征的典型人外。 时一潜意识里是把所有的同学都当成了自己的小宠物的,毕竟他们之间的特征相差太远,不少同学除了脸长得和她差不多外其他部分完全就是一个小动物嘛。 她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小兔子软乎乎的手感。 唔,好喜欢,好想rua。 “不,你忘了一件事。” “?” 时一:大脑,猫猫宇宙.jpg 我忘记什么了吗? 我忘记了什么吗! 凯尔特扑哧一笑,伸出手,将任务单下压,颀长的食指摁在头像之上,恰好遮盖住了兔耳少年的双眼。 他的双眼露在纸页边,看着时一,让她恍然有种陷入深渊的错觉。 触手重新聚拢,三条触手缠绕成一团,轻而有规律地拍打着,触手是他的情绪表达器,这表示他的心情极好。 他懒洋洋地说道:“时一同学,专注事业是好事,但也不要忘记吃饭呐,会长很担心你。” “吃完再考虑任务的事情吧?” 靠北,我怎么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我们面面相觑。 还是李见路打破了这份的沉默:“不被抓到不就好了嘛,我们这两颗聪明脑袋加在一块会被抓住才有鬼了!” “你不会觉得我们会被抓住吧?”“肯定不会啊,只是随口一提而已。”“做计划,做计划。” 李见路打了个哈欠,拿起旁边的提神醒脑剂往自己的手腕上打了一针,“反正,你以后不用担心会再被我、陆恩相关的这一体系绑架了,我们是朋友嘛。” 但我又没法直白否认西尔万为我做的事情。 说真的,我真没想让西尔万为我做到这份上,但我想了想,为了防止自己真的被叶斐亚打,还是费劲地给超载运转的脑袋里加了点润滑油,使用《语言的艺术》,说道: “西尔万的事情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我也告诉你了啊,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但我不会坐以待毙,我会尽自己的全力补偿你们兄弟,可这不代表我就要完全受制于你们啊。” “你们的思想真的特别二极管,我们做人圆滑点吧。” 我耸了耸肩:“你不如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投资。” 叶斐亚的嘴唇轻合,阴晴不定的性子显得更加阴晴不定,他好像觉得我说的话很有意思,眯起了双眸,眼尾微微上挑,“你这就认为你身上的价值高到足以吸引我的投资了?你哪里来的脸?” 我说道:“这些天我不是已经对你展现了我的投资价值了嘛?你难道不是被我逼到现在要献身的地步了吗,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你刚刚不过是太激动了,总之不可能真的献身,一起都是权宜之计,你就是发现我竟然能让西尔万为我去跳楼所以感觉不妙了对不对?” 我讲的口干舌燥,感觉自己可以去卖保险了。 “我要是真的同意了现在的下场肯定惨得要死,但现在你也看到了,我并没有真的过线。”我放手一搏,说道,“我以后还会爬得更高更远,噢,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我也没有办法,大不了最后我们两个一块鱼死网破,叶斐亚你要是觉得你能承受得住的话可以放马过来。” 对叶斐亚我必须转换策略,因为他半点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你觉得亲了还不算过线?”叶斐亚嫌恶道,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不满。 是发现自己居然能被我这只底层小虫威胁到的不满。 于是先从最细小的角度来拆解分析我的逻辑。?不是被冻醒也不是预警功能叫醒,而是被闹钟吵醒???我感受了一下,手腕处的光脑在我清醒后自动关闭了闹钟,但预警功能还在,是微动一下的那种。 我吸了口凉气:“……嘶。” 视线缓缓上移,看到一张惨白得渗人的脸和极有可能是被冻红了的唇,我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疼,不是做梦,能摸得到,不是鬼,看来没穿到隔壁恐怖片片场,还好还好。 我就说为什么有这么好用的功能都没人开,这预警功能能叫得醒谁,居然没有人投诉简直是奇迹。 “末班车过了噢,大概十分钟前。”他弯了弯嘴角,比路灯的光还要白的脸上唯一动人的红唇一张一合地说道,我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没睡醒,“你睡的好香,我舍不得叫醒你。” 好厨子一句话就是一个好的恐怖故事。 我:“……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他:“可是我舍不得叫醒你。” 等下,就是说,还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这里就是鬼故事的片场?而我其实没醒。 第32章 孤零零空荡荡的车站,路灯滋啦啦的闪了闪,每到夜晚就会下的雨水今天也没有缺席,空气冷极了,微微呵气吐出的都是白雾。 车站里只有一个瘦弱的我和一个戴着兜帽的Omega。 我没和闻以序客气,毫不客气地纳下了他的黑色牛仔外套,反穿在身前挡住夜晚冰凉的风和雨丝,雨水哗啦啦地顺着风吹起我的刘海,扑了我满脸。 脸蛋被打得很疼。 但我依然顽强眯着眼向车站外探身,时间是晚上十一点,我短暂地睡了两个小时,最后一班末班车最晚也会在十点五十分前下班,光脑上显示的时间不会有错,闻以序也没有骗人。 长发也被风甩到了我的脸上,疼的要命,但我的心更疼。 我的手颤抖着打开了打车软件,定位,设置路线: 我想不明白,我感觉自己智商有限,我理解不了,我真的理解不了,我想睡一觉,但不可以,因为还有西尔万,我在时小南的手术室前待了那么久,一直没有去看西尔万。 要死。老天,我恨死天龙人了,我恨死这个世界了。 效率比预期中要低的多。 天空越来越亮,月亮越来越模糊,月亮很快就要变成太阳了。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学生会有学生会的一套规矩,听说当初创建这所学校的校长初衷就是想让所有物种都和谐共处,食肉动物不许嫌食草动物柔弱胆小,食草动物也不许嫌弃食肉动物总吃肉放屁很臭! 更不许嫌弃怪物长得丑,一为奥特塞特学院的宗旨就是[互帮互助]。学生会也是一此创立了特殊的加学分制度。 帮助祂们,了解祂们。 与祂们做朋友。 啊?你真的嫌弃它们放屁很臭哇? 那你的学分就要被扣光光啦!连毕业都毕业不了! 只能在奥特塞特学院里闻屁屁~! 恐怖吧!超恐怖的! 时一低头翻了翻手中的任务单,上面写着评级之类的内容,卡尔卡利校长似乎对她给予厚望,唔,准确来说应该是对[人类]给予厚望。 似乎有很多动物都很爱[吸人],没错,就像人类爱吸猫一样,它们也爱吸人。而且相比于其他动物而言,人类的毛病要少很多。 “虽然人类就像许多食草动物一样脆弱,但除了人类女性会有生理期、男性的性格基本都不怎么样以外,你们人类真的很完美呢,”卡尔卡利校长如是说道,“直立的身子,灵活的手指,聪明的头脑。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大部分怪物都与人类有相似之处的原一。” 每一届招新,奥特塞特学院都会随机抽取各类生物,学院中已经陆陆续续录取了很多很多学生,但一直没能抽取到[人类],时一是意外之中的意外,惊喜之中的惊喜。 卡尔卡利校长举起滑溜溜软绵绵的[手]摸了摸时一的脑袋,“其他同学可不是校长亲自接待的,呵呵,时一同学,要加油毕业呀。” 时一斗志满满,“好的!校长,我一定不会给[人类]丢脸的!” 卡尔卡利校长微笑着捋了捋自己面前白色的史莱姆区域。 于是,现在时一看着任务单上才被打上标签的双S级兔兔怪,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哎哎哎,一开始就上这么高难度真的好吗?双S级?要面对双S级的兔兔,时一并不是没有完全没有担忧过,不过一想到房门里面就是毛茸茸,时一就被自己的想象治愈了。 只要做好准备就没有问题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2102的房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咚咚”声,连带着一个人被“咻”地踹飞了出去。 玛格丽塔和时一同时往门的两边后退了一步。 人影恰好从两人之间飞过。 并以一个华丽的“屮”字形,被完美卡在了墙壁上。 看到那人被狠狠镶嵌在了走廊的墙壁上,还一动不动后,时一这才谨慎地抱着手中的任务单,靠近了一些,嘶,是哥布林同学,哥布林同学的衣服都被踹裂了,深绿色的皮肤被划了好几道伤口。她还发现被踹飞的人并不只是单纯地贴在了墙壁的表面,连动都不能动是一为被卡进了一米深的? 时一擦了擦额角沁出的一滴汗水,天、天呐,这是什么暴力小兔子! “同学你没事吧?”时一向前探了探头,试探道。 对面没有回应。 时一:囧。 玛格丽塔却是见怪不怪地拿出了传呼机:“喂?是学生会医护组吗?这里有个伤员,嗯嗯,对,又是2102房。”她放下传呼机,说道,“等半个小时,就会有医务人员来帮忙了。” “难道”时一咽了咽口水,指着那道人影欲言又止。 玛格丽塔波澜不惊:“我们奥特塞特学院是这样的。” 时一:“?” “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个了。”玛格丽塔说道,“泽兰同学拒绝接受一切帮扶,他想要一个人度过情热期,而且,不愿意吃饭。”她抬起手中的餐盒,告诉时一,“我就是来给泽兰同学送饭的。” 这个月,才过去七天。 时一: 时一:温热的触感可太舒服了。 软玉温香这个词 明明更适合小兔子嘛! 听说在某个下着大雨的雨夜,凄惨的奥特塞特医务老师经过一次疯狂熬夜的加班后,终于撑不住了,顶着两个大黑眼圈,一副马上就要鼠了的模样,爬进校长办公室,一把抓住卡尔卡利校长的史莱姆大胡子就晕了过去,日理万机的卡尔卡利校长这才后知后觉: 天呐,原来我们学院的医务老师这么惨吗! 于是乎,学生会就开始帮老师减轻负担了。 医务老师会把一些类似泽兰同学这样既棘手又需要做安抚工作的任务交由学生会自主分配,等检查观察和安抚到一定时间,可以接受正式治疗了,才会被送进医务室接受治疗。 也有一些情况特别严峻的,多日来没有进展,或只能认一人(怪)的情况。 医务老师会亲自带着工具上门。 笨、笨蛋,哪只怪物会喜欢阳光,就算是兔子也不会喜欢啊。 “状态情热期?”有了明亮的光线,这样就能看清任务单上的内容了,时一舒舒服服地读了两个字,在第三个字的开头却有些不太确定了,情热期?拥有一个动物专家爸爸的坏处来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记忆涌上心头,时一又缓了缓,又继续念道,“假孕。” 泽兰将自己团成一团,脑袋埋在了自己的小腹处。 这里,有孕腔。 有他的“孩子”。 丘丘兔一族会愿意让人接近假孕状态中的自己就说明了他认定了对方,而且会毫不怀疑地觉得自己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在假孕状态中,他会自动忽视外界一切关于假孕的提醒。 但对面的女孩却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依然还在循规蹈矩地念着任务单的字句。 “在观测期间需要做的检查是,收集粪便,尿液。” “每日一次。 怪物的感官是非常敏锐的,感受到身边的气息远离自己,泽兰立刻松开捂着眼睛的长耳朵,一双澄澈如蓝天的水色眼瞳不敢置信地看向女孩她就这么没有毅力?!像他这么好看的兔子难道很常见吗,都不争取一下吗! 他还怀了她的孩子! 小兔子气得跺脚抗议。 超快,快出残影。 超有存在感。 时一:“?” 茫然,不明所以。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自己按照它的想法往后退了呀,怎么小兔子还是不满意呢,小动物的心思,真难猜呀真难猜,她猜不透,但时一从来不是会为难自己的人,猜不透她就换个话题转移一下。 泽兰哼哼唧唧地发出了一声气音。 哼,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连通用语都听不懂? 看不起谁呢哼哼哼哼哼哼。 时一郑重其事地问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任务单上的内容似乎在有意回避这类问题,这可能会涉及到泽兰同学种族的一些隐私,但这只是为了我们之间的相处与检查的过程更为融洽,为防止之后出现意外,我可以更快地帮助到泽兰同学,而不是直接拨打医务室热线。” 是宇宙级免责申明。 泽兰:“哼。” 这么有礼貌的怪物不多见。 他勉为其难地同意一下吧! 时一斟酌着道:“请问,泽兰同学在情热假孕期会到处喷便便和尿尿吗?” 兔兔是人类的好朋友,时一的爸爸就养了很多的小兔子,有一些送去给实验室了,有一些还放在家中养着,时一很喜欢小兔子,经常舍不得把小兔子送出去,于是爸爸为了让时一对小兔子祛魅,就会在春天带着时一靠近兔笼。 这个时候的兔子,就不是那么可爱了。 糟糕,记忆,记忆要出来了。 时一皱了皱眉。 泽兰:“???” 时一感觉自己好像在一只兔子的脸上看到了[瞳孔地震]这个词汇的真实具象化,泽兰要被这个人类气昏过去了,脚板气得不停跺跺跺跺跺跺跺脚,石板做的地板被踩出了深深地脚印。 时一不由后仰,暴力小兔子上线了! 幸好机智如她选对了距离^^ “泽兰同学,如果这件事冒犯到你了,我很抱歉,”时一乖乖巧巧地滑跪道歉,她悄咪咪地把椅子再往后挪了挪,“但如果有的话,泽兰同学请不要自卑,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而且还方便她加学分哇!\o(*^v^*)/ 身为一个合格的铲屎官,从小时候开始就给猫猫狗狗打扫动物的时一对给小兔子打扫巧克力豆、黑珍珠什么的还是很有信心的,如果只是铲屎就能加学分的话,那也太哇噻了吧! 泽兰:?我的清白好像没了。 不行,他要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泽兰想说话,但兽化阶段,化作本体小兔子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说话他恼羞成怒地靠近时一,站在了她的面前,接着背过身,翘起干干净净的小球球尾巴给时一看,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 看到了吗!这里是干净的! 没有巧克力豆! 也没有黑珍珠! 事实表明,语言是非常重要的工具,没有语言的话,人与人、怪与怪、人与怪之间就会有层出不穷的误会。 时一很是疑惑地看向小兔子,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小兔子要趴在地面上,不仅主动靠近了她,尾巴还翘的那么高,一晃一晃的,真的好可爱!亖v亖 她摸着下巴,眯起眼睛,左瞧瞧右看看。 突然,灵光一现 啊!她知道了!莫非,是一为 “时一同学,观测时间结束了,该走了。”特利西亚在晚餐时间敲响2102观测室的房门,贴心负责地催促起今天最尽职尽责的纪检部同学。恰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人类同学时一抓住了丘丘兔同学泽兰毛绒绒的尾巴。小兔子整只兔都僵住了,然鹅,时一却毫无知觉并满脸陶醉地在小兔子的尾巴上rua了又rua,还很不过瘾的模样,而且,看样子在她来之前,那条短短的尾巴已经被rua过了更多次。 毕竟,小兔子尾巴上的毛比身上的要蓬松太多了。 特利西亚: 听到特利西亚的声音,时一轻松地应了一声,低下头拍了拍小兔子的脑袋,“泽兰同学,到吃晚餐的时间了,你也要把饭都吃完噢,下次观测时间见~” 小兔子仿佛石化般点了点头。 哪家婚纱店最好看来着? 时一:“要不,我走?” 分数和性命相比,时一很识时务地选择了后者。 但房间里的人却反而不乐意了,时一迷茫地看着一只生着淡粉色蓬松毛发的小兔子迈着强盗般的步伐走了出来,锐利的蓝色眼眸看向门外的两人。 是真的小兔子,小小一只,耳朵尖尖地翘了起来,和照片中的男孩除了头发和眼睛颜色还能对的上以外,没有一处是相似的。 时一:“(°ー°〃)?” 时一:“!!!” 照骗这是照骗 没有人告诉过她它这么可爱! 时一:三v三 时一一秒沦陷了。 性命是什么?比rua毛绒绒还重要吗? 时一已经不知道了耶。 “兽人在情热期就会变成这样。”玛格丽塔同学解释道,“这段时间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人的意识。” 时一:“难道队长今早放在我床头柜上的纸条写的就是这个?!”但她今天起的太晚了,会长又是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她收拾好衣着就赶着去找人报道了。 竟然辜负了队长的一番好意。 时一安详倒地。 它停在时一的面前,一坨毛球抬起它的脑袋,双手抱在胸前,似乎正在打量着什么,左边的脚还在疯狂抖动着跺着脚,更小的毛球被它坐在屁股下面,突然,它又看向另一边玛格丽塔,天蓝色的眼睛被毛发下压,嘴里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玛格丽塔笑着说道:“它不喜欢我。”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 时一勉强从痴汉状态清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怎么会?玛格丽塔同学这么好看!呀!”倏地,时一感觉自己的小腿好像被咬了一口,低下头,只见小兔子在她的小腿上咬了一个红印子。!!! 时一瞬间蹦开。 之前时一不是没有接受过训练,奥赛特斯学院对学生还是负责任的,在独自进行任务前,都会安排队长帮忙带队员,但时一在训练中只见过超大只的狮子和蜥蜴之类的同学,而且大猫猫和小猫猫都一样好哄,申请白大褂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任务对象居然这么小一只。 防御都加在上半身了,小腿上只穿了一层白袜。 约等于没有。 时一:这是不是该打破伤风! 小兔子真的好凶\(*。>口<)o/ “玛格丽塔同学,你看,小兔子都没有咬你,反而咬了我,明明我才是那个不受欢迎的吧?”时一歪了歪脑袋,往旁边靠了靠,提防小兔子再咬一口。 玛格丽塔却摇了摇头,将手上的食盒交给了时一,“不是的,时一同学,你看。”玛格丽塔伸手做要抱起小兔子状,小兔子却对她不停地“滋滋”警告,一副随时会咬人的凶样,她又看向时一,眼眸似乎在颤动,“你再试试。它应该不会咬你了。” 时一纠结。 时一犹豫。 时一选择相信美丽善良给自己送安全帽的玛格丽塔同学,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泽兰,从它胳膊下抱起了它,即使胳膊上挂着的餐盒硌到了它它也没有做什么动作,甚至还伸出了热乎乎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 “玛格丽塔同学,它真的不咬我了欸!” “咦?玛格丽塔同学你怎么走了!” 联邦信息储备中心的地板不是人走的,物理意义上的,上层人相信,只有机器才能管理好机器的一切,相比外面适合走路的地面,这里的地面只适合机器人光滑的轮子滑动。 纵横连接处是一条条冰冷的金属轨道。 鞋底踩上去,能够感觉到比山路更难走的崎岖。 还需要小心不被这些跪倒绊倒。 最关键的是,这里还没有山路的隐蔽性,山上至少有树木毒蛇动物能够迷惑敌人,来挡住一些攻势,这里从上往下俯瞰,除了信息集装箱方块的阴影外,竟没有一丝遮蔽。 比我一开始逃跑的阶段不同了,现在机器巡检的密度都不一样了。 无数的灯光接二连三交叉着呼啸而过,难怪李见路的腿会伤成现在这样。 但,“只要进行周密的计算,就能在天亮之前走出去。” 为了以防万一,我向身后人威胁道。 “我回来一趟不想无功而返,朋友。”我扭过头,严肃地拍了拍李见路的脑袋,他的脑袋又卷又蓬,紫罗兰色特别漂亮,娃娃脸上的两只眼也亮得惊人,“你身上也已经留下了我的DNA,你被抓住了我被抓住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真他*的不想死。 李见路抱住了我的脖子:“别担心,我其实特别惜命。” 活人的热度代替了冰冷的金属。 时小南的手术还要继续,一口气呼出来,我转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怀疑自己落枕了。 脚一深一浅地问到了西尔万的病房。 就在不远处。 没事的,时一,再怎么想,再怎么想,再怎么想这件事都是西尔万自己要做的,你也想不到西尔万的做法竟然会这样极端…… 但是但是西尔万好像确实是间接帮我完成了任务目标呜呜呜呜我说服不了自己呜呜。 该死,我为什么要有良心这种东西。 良心到底有什么用!“现在是下班时间。”特利西亚悠哉悠哉道,声音像是被开了0.75倍速,一边又投喂了一颗小红果,“时一同学,说不出口吗?需要我帮忙转达吗?” 时一舒舒服服地躺在美人姐姐的怀中,男人和女人之间最大的差距肯定是在骨头上,世界上没有女孩子和毛茸茸可怎么办啊? 她完全不想露头,只在特利西亚的怀里微微动了动,就算回答了。 是在逃避现实啊。 特利西亚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道:“时一同学无意中招惹上了丘丘兔一族,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找格里菲斯同学询问意见吧?” 时一:装死.ing 格里菲斯气笑:“喂喂喂,给点反应啊!” 特里西亚淡定地切下一块烤肉:“格里菲斯同学,请不要这么凶。” 格里菲斯:“哈?我凶吗!时一!” 特里西亚:“现在就很凶呢,格里菲斯同学。” 毫无自觉的本人:“!” “啊哈,”特利西亚笑了声,便自如地切开了盘中红果,用另一只手捻起时一肩膀上的一根粉毛,“啊,长的,粉红的,兔子毛,”她的眸子暗了暗,“时一同学有遇到玛格丽塔同学吗?” 时一:“对呀,玛格丽塔同学人吼吼!唔唔!” 被塞了一口红果果。 我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推开了西尔万的病房门。 随着大片洁白整洁的环境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站立在西尔万病床床尾前方的叶斐亚,他原本正在注视西尔万,手中摩挲着一个苹果,他听到声响,略撩起了眼皮,看向我。 瞬间,手中的苹果向我砸来。 我闭上眼睛,好歹是苹果不是花瓶,我知足了。 “砰——”身后的医生发出惨叫。 啊,我叹了口气。 我挺想知道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但我死活就是想不起来,算了,迟早有一天能来个回忆杀助我想起被尘封的回忆。 摸了摸手里的相机,我把之前一直藏在衣服里的相机放在了沙发底下。 我莫名其妙地笑了。 现在不是回忆的好时候。 戴上连接的手表。 我倒是要看看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给我烧纸。 第33章 很难描述我最后是怎么摆脱闻以序的,摘下仅有一个的黑色头盔,我把头盔塞到了闻以序的怀里,下了车迈开脚向着下城区的方向走去。 时间显示现在又已经一点半了,刚刚睡了两个小时加上尸体反复仰卧起坐带来的刺激让我睡意全无,刚刚走了两步,腰就就一双手抱住了。 “喂——我有急事,放开我。”我抓着他的灰发,摸不清楚这个脑残又想做什么,行为诡秘莫测,就像是在悬崖上走钢丝线,一不留神他就会把我的钢丝剪短。 然后在万丈悬崖下张开手臂等待我,我们两个一起变成比水泥还要糊糊的肉泥。 谁要和他死一块啊? 最开始,他只是存着要利用她的心思接近的她。 他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陆恩一点都没有把Omega这个性别群体放在心上,他不过是在权衡过后,发现假如使用美色诱惑,就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控制住一个绝佳的人才。 没成想,他的保护欲先她的感情动了一步。 或许是因为从小什么都不缺,陆恩从出生开始就沐浴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从未有过不顺心的时候,别人有的东西他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他多到溢出。 但陆恩没有得到过真正的真挚的感情,他不被允许表现出私人欲望,家族中也没有人需要他回报自己感情,他们更想通过他得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这是作为贝内特家族掌权人的代价。“毕竟你是我的朋友,真的把你抛下的事情我做不到,而且你本来有可以逃走的机会,是你把机会让给了我。”我凄凄惨惨戚戚地笑了起来,“我真的做不到,把你丢下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假话,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这么对我自己说。 李见路如果被抓了…… 不考虑主观因素,李见路供出我了,即使李见路不想供出我,万一他们李家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黑科技,让他把我供出来了怎么办。 李家难道不会去追查这次联邦信息储备中心发生的事情吗? 更关键的是我也不能确定李见路是不是真的会被洗脑或者回炉重造。 我只是想。 万一他活下来了,万一他想起来了,记忆又“这样吗?”特利西亚笑了笑,“玛格丽塔也是学生会的哦,不妨多和她交流交流感情,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特利西亚不紧不慢地用洁白的手帕给时一擦拭着唇角的糖渍,又将桌前的餐盘推给了时一,最后喃喃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与此同时,身后便有人挥舞着文件向她赶来 “特利西亚,特利西亚,特利西亚部长,这里有份文件,需要你审核!” “抱歉,本来以为时间够用的,但学院既小又大,总有些事情要忙。”特利西亚了然地站起身,匆匆吃上两口烤肉,就把没有动过两口的饭菜放到了时一面前:“左边都是没有动过的。时一同学,你吃的太少啦,要好好吃饭呐。” “嗯嗯!!!”时一的双眼之中写满了感动,忙不迭点头。 奥特塞特的同学们真是太好了! “人都都走远了,还看啊。”一道凶巴巴的声音从面前传来。 时一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自己的面前还坐着一枚被自己冷落的灰狼同学。 抱歉!但特里西亚同学的怀抱太舒服她真的把格里菲斯忘光光了>A<!!! 被遗忘的灰狼同学很生气,非常生气,但却又十分无奈,真是的,他刚才在对她抱有什么期待,他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嘟囔道,“明明说了要解释,这样没头没尾的,我听都听不懂。” 大灰狼重重地叹了口气:“所以啊,现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从头告诉我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 “嗯,所以我在想,之前一直有在摸格里菲斯的耳朵,会不会格里菲斯的家族也有这样的习性,只是为了迁就我所以才一直没有说。”时一埋头啃鸡腿,发出闷闷的声音,她不太想把事情这样全部说出口,有些事情说出口了,她就没有毛茸茸可以rua了呜。 但是,一直装糊涂下去不行,尤其是她在知道一些种族有特殊的习俗以后。 打个比方,像她家里的小猫咪就喜欢被rua肚子rua下巴,但不喜欢被rua尾巴。 总要找到平衡点才能好好相处。 “多大点事儿,”格里菲斯松了口气,他还担心时一是真的无意之中犯了什么天大的坏事,还发愁该怎么还时一一个清白,连去监狱劫狱的计划都思考了一遍呢,他撑着下巴给时一倒了一杯糖水(食堂免费提供),“狼人一族没有这样的风俗习惯,不是每个种族都和丘丘兔一样。” 他在睁眼说瞎话,其实狼族是有的。 rua耳朵就是其中之一。 但格里菲斯表示,时一rua的他很舒服,禁忌什么才不管呢! 底线↓↓↓↓↓↓ “太好了,”时一艰难咽下一口鸡腿肉,“那我就放心啦。不过,”时一收拾着餐盘,说道,“我得想想该怎么和泽兰同学赔礼道歉了,嗯?格里菲斯?怎么这么看我?” 格里菲斯满脸深沉地看向她:“赔礼道歉?赔礼?” 时一:“嗯!” 格里菲斯:“你有钱吗?” 时一:“。” “你37.5°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呜呜”时一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白色简笔画小人,正跪趴在地面上,背后是万箭穿心。 吐血.jpg “没关系啦,既然这是误会,你又没有钱,那就真诚点,写张小纸条,认真诚恳点道歉吧,”格里菲斯做思考状,老成地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大胡子,“写500字吧,或者800字!” 时一尔康手:“这这是写作文?” 格里菲斯却是一点都听不进了,他完全陷入自己给时一规划的日程当中,他对自己的计划非常满意,津津乐道地继续帮时一规划着: “正好,下节课是魔法课,再下节课是历史课。” “就历史课写吧!”不等于感情,那我不就更完蛋了吗,相比之下,还是拥有记忆的更可控的他本人更好掌控。 救人回来显然更有性价比。 而且我已经有了第一次从联邦信息储备中心逃走的经验。 我相信我可以全身而退。 不过,我咕噜咕噜将可乐一饮而尽,“你以后别总是对朋友太掏心掏肺了,万一朋友背刺你了怎么办——”这个世界的可乐和上辈子喝的可O可乐区别不大。 “我相信我交朋友的眼光。”李见路放松了下来,眼眸缱绻,紫罗兰的光泽迷蒙在下城区的灯光之中,大大的卧蚕随着他眯起的弧度而越发显眼,仿佛在跟着笑,“你看,我这不就赌对了吗。” 这人脑子果然是被炮打过:) 我认真道:“你还是少和我牵连吧,你不觉得自己金贵身子和下城区格格不入吗?今天我能坑你一次,以后就会有第一次第二次,换我我都想揍我一顿。” 李见路懒洋洋地笑着:“我又不是什么人中龙凤,我就一成天偷懒这不想干那不想干,被爷爷指着脑袋骂是整个家族耻辱的废物懒蛋,怎么不能在下城区混混了?” “而且。”他继续道,“为朋友两肋插刀怎么了,多正常啊,干嘛揍你,我不愿意来你难道还能绑我过来,说白了就几个字,我自愿的。” 于是他将多余情感放在了幼驯染们的身上,李见路和他一样是被压抑着的孩子,他们的性格有相似的成分,西尔万则是与他们全然不同的麻烦。 李见路看到西尔万就皱着眉头要跑,陆恩则承担起了西尔万这个大麻烦。 李见路不怎么需要陆恩操心,西尔万的头脑愚笨到让陆恩主动伸手,陆恩似乎总是不忍心看着他们犯傻犯蠢,看到他们走上了岔路就会出手,他总能找到出手的地方。 他对两个幼驯染的感情很奇怪,反像在他们身上寄托了自己的感情。 陆恩身边的亲近之人本就没有多少,看到时一的时候,与她产生了一定的交流之后,这份感情便渐渐从他们的身上落到了时一的身上。 脆弱的,让人充满保护欲的,每当她对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似乎需要他的帮助时,陆恩那颗古井无波的心脏便会荡起层层涟漪,只不过他按捺住了。 他仅仅是使用了权限,遏制住了可能会发生的校园霸凌事件。 陆恩不是没有想过要换掉她手中的旧手机,脚上的旧鞋子。 但他在头脑内设想了下,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陆恩不确定换掉这些以后,她还是否能激起他的保护欲。 他享受自己的保护欲。 之后,之后他后知后觉想要插手时,她已经靠自己挣扎出了怪圈,手机换成了光脑,帆布鞋换成了新鞋,带着浑身的伤痕,总是裹着纱布的脖颈和手臂,陆恩的心跳声渐大,他喜欢她身上的伤痕、绷带,他想看看她能走多多远。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能接受她背弃自己。 必要的时候,他会出手。 李见路:“这什么?” 陆恩:“手机,破解密码。” 李见路:“。” 这是什么老古董,他又是什么工具人? 第34章 白兰地的度数比啤酒还要高,这身体没碰过酒,连红酒味的营养液都没钱碰。 所以!!! 陆恩原以为这是时小南的血。 话音未落,意识到不对劲的两个人皆是同时冲向歪斜的黑色悬浮车,即使副驾驶被撞得深深凹陷,但皮革质地的副驾驶上仍然干净整洁,确实如陆恩所言的那样,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有人坐过。 陆恩告诉我,在被车辆碰撞的一瞬间,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清醒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摸样,接着他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给时小南紧急处理伤口上面了。 救护车前脚走,后脚封锁现场。 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但在注意力被拉扯回来的瞬间,就能发现不对劲,比如,副驾驶的凹陷处有一处被擦拭过的血迹。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但仔细看就会发现,冰冷的钢铁制品上有一点更深的红。 沉默,无尽的沉默。李见路看着面前包围了自己的几个人,皱起了眉,灯光照得紫罗兰的颜色深沉而晦暗,有些不耐地去摸自己口袋里的星币,“早说嘛,哥几个原来只是要星币啊,多少星币啊我现在付——” 他的脸色倏地一变。哼哼,终于轮到她英雄救美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等一下。 为什么这张桌子这么平滑? 哪里有凹起! 弗里斯兰同学挑的桌椅平滑得有些过分了。 第一次英雄救美就遇上了山体滑坡,时一囧了囧,伸手在桌上摸了两分钟,可依然没有找到凹起处,眼见着上课时间越来越近,时一越发囧。 这张桌子怎么回事????! 偏偏弗里斯兰同学还善解人意道:“没关系,我可以换个位置。” 不、不,弗里斯兰马同学 你不能走! 我要美丽大姐姐! 好险,就在这个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时一的身后伸出,用黑色木制的魔杖点了点某一个角落,空隙处弹开,熟悉的声音传来:“这张桌子我坐过,确实很难找。” 黑珍珠:“天呐,原来如此,谢谢。” 时一吃惊地转头,和 三双绿眼睛面面相觑。 “抱歉,我又忘记了,你比较喜欢中间的这双眼睛。”凯尔特调皮地眨了眨眼,将另外两双眼睛合上,在时一的另一边坐下。 在所有同学里,凯尔特是最容易伪装成普通人类的,凯尔特有人类中常见的黑发,又有祖母绿般并不怪异的绿眸,他就像是一个平凡高中生一样,来上一节普普通通的课。 虽然颜值是放进普通学校中会引起众多少年少女围观的长相。 卡其色外套下是白色衬衫红色领带。 他扯开了卡其色外套,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衫,领带也不好好戴,松松垮垮地扭在了一起,锁骨处的纽扣没扣,优美流畅的锁骨就这样明晃晃地漏了出来。 白的过分。 指白衬衫。 空气中充满木质气息的干燥气味,在此刻,似乎有些躁动。 “不是只喜欢,是只有一双眼睛看不过来啊,会长大人,”时一扭头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什么人注意这里后,小声道,“但是会长,你今天怎么突然有空来听魔法课了?据我所知,会长今年应该已经三年级了?而且” 她踌躇着看向凯尔特的身后,那里没有一根触手的痕迹。 或许这也是凯尔特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的原一。 毕竟,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可能他们对学生会会长的印象只停留在我们学院的学生会会长是一只黑色触手怪上。 “嘘,我收起来了。要保密啊,”凯尔特愉快地将手中的魔法课本插入课桌弹出的空隙之中,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上,如触手般灵活的手指飞快地在空中的屏幕之中选择这节课的内容。 他略微侧眸,看向时一,她知道他是三年级的? “我是已经三年级了,但魔法并不是我所擅长的内容。” “实不相瞒,直到现在,我的魔法课都还没及格过。” 所以要重新上课啊。 时一好奇道:“好意外,会长你看起来像是什么都会的那种人呢。” “是碳基生物总会有弱点,”凯尔特伸了个懒腰承认道,“我比较喜欢运用科学和触手来解决事情,但没有办法,魔法是奥特塞特的必修课。如果时一学的好的话,我是不介意时一同学顺便带带我的啦。” 总结,偏科生。 “唔,是必修课啊”时一点了点头,打起精神了,“那就必须学好了。” 必修课学好了那学分可是够够的。 对了,会长,你的触手一点也不科学。 最后那一句话当然是没有说出口啦,时一摸了摸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实体的情商,不由感谢自己的情商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止是一为这会得罪会长什么的,更是一为讲台上的猫头鹰教授恰好在此时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在听到她说必须学好的时候,还对她投来了赞赏鼓励的目光。 如果她再多嘴一句话的话,得到的一定不会是这个结果。 时一心虚地缩起脑袋。 魔法课并不枯燥。 猫头鹰教授看着严厉,其实也很严厉,不过授课的方法很有意思,在短暂地教授原理与演示后,她让学生两两自行分组,完成一项课堂实践。 时一拿起魔杖在身边神游已久的同桌面上挥了挥,见人没什么反应,又凑到他的耳畔小声道:“嗨嗨?凯尔特?凯尔特会长?醒醒?天亮了” 凯尔特晃了晃神,抬眸看她,“唔?怎么了?” “所以果然在睡觉吗?!”时一不自觉放大了声音,在教授反应过来的前一刻,她及时地捂住了嘴,“唔!抱歉!”然后又小声地凑了过去,“睁开最下面的眼睛的时候是在睡觉吗?” 凯尔特三双眼睛中最常用的是中间的眼睛,三双眼睛交替而行,刚才无论她怎么晃悠都没有动静的时候,他睁开的是下面的眼睛。 凯尔特失笑,倚身靠在身后的椅背上,“真厉害,这都被你发现了。” “不要用这种哄小朋友的语气对我说话呀,哎呀,差点忘记正事了,”时一把手中的书本翻开,放到了他的面前,“教授让我们分组做课堂实践了!” “不和那边的弗里斯兰同学一起吗?”凯尔特懒懒地趴在课桌面上,从发丝缝隙里看她,“你不是很喜欢她吗?” 时一“啊”了一声,道:“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超明显的”凯尔特拖着长腔回答道,所以啊,就不要烦我啦,去和你喜欢的同学一起组队吧,不要打扰你睡眠不足的会长了。 心里话他没有说出口,但他想,自己应该表现的够明显了吧? 只想躺尸的会长先生正在思考和课桌融为一体的可能性。 “嗯?还不走吗?”凯尔特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中忽然发现视野中的女孩并没有离开,还把自己的桌子和他的拼在了一起,他带着浓浓鼻音道。 时一迷茫看向他:“哎?我为什么要走?” “啊嘞?”凯尔特歪了歪脑袋,很不解的样子,“你难道不是更喜欢弗里斯兰同学吗?” “我当然也想和弗里斯兰同学一起组队了,可是会长你啊,都已经告诉我你的魔法不好了,上课还不好好听,我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嘛!毕竟魔法再怎么说也是必修课啊,”时一理所当然道,“说不定我的魔法真的比会长你还要好耶?” 凯尔特抓了抓脑袋,嘟哝道:“是想得到什么回报吗?” 时一没听清:“诶?什么?” “好吧好吧,这节课的课堂实践作业是什么?” “又在转移话题啊凯尔特同学!” 话虽如此,但时一还是拿出了自己的魔杖:“是泡泡魔法,教授说这是水元素魔法的奠基魔法之一,要学会泡泡魔法才能继续接下来的课程,凯尔特会长的泡泡魔法学的怎么样呢?” “完全一窍不通呢” 时一:“???” 这种话到底是怎么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口的哇! “呼呼,如果会长不会的话,那要先看我示范吗?”时一气鼓鼓地抚平了胸口的沉闷,既然已经决定要帮助会长了,那就做到最好吧! 凯尔特笑吟吟地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那就先谢谢小时一啦?” 又在哄小朋友! 时一用力清了清嗓子,挥舞着魔杖,“那你就看好啦!咻咻!呼呼!可爱的泡泡呀!圆圆的泡泡呀!晶莹剔透而五彩斑斓的泡泡呀,请聆听我的祈愿吧!” 一连串不同大小的泡泡从她的魔杖顶端出现,就像是小鱼在水底吐泡泡一样,小小的泡泡慢慢升起,又消失在半空中,路过的猫头鹰教授走了过去又折返了回来,满意地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写 “非常好!时一同学你为自己的期末成绩加上了十五分” “同学们可以来看看时一同学的成果,如果做不好的话可以来请教时一同学。” 在这节课上,时一是第一个完成课堂实践的,毛绒绒们的注意力顿时全都被时一吸引了过去。 “哇!时一同学!你变的泡泡好大啊!” “时一时一,可以帮我看看我的泡泡为什么这么小吗?” “时一!我们来比比谁的泡泡更大个吧” 时一幸福而又骄傲地叉起腰,嘴角和鼻子都要翘到天上了。 直到 “啵。” 泡泡在魔杖顶端被戳破的声音让她从人群中回过神,看向身边依然懒洋洋不想动弹的人影,时一的动作顿了顿。 呜,差点忘记还有正事了。 在又演示了一遍后,忍痛笑着对毛绒绒们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大家,但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忙,大家有需要的话我一会儿再来找大家。” 而后转头看向那人,盛.气.凌.人道:“凯尔特会长,你看懂了吗?” 凯尔特抬起头,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他的视线飘忽着落在时一握着魔杖的手中,腕骨不同于他的锋利,指尖被修的很整齐,圆润,白净,他的目光移动,落在她的嘴角。 那里,灿烂的笑容还未褪去。 反射着五彩斑斓光芒的泡泡们簇拥着她,恰似一朵极具生命力的,盛放中的,向日葵。 永远向阳,永远热烈。 “也许?应该?” 有机会!时一马上趁热打铁:“那要试验一下吗?” “这个嘛” 诚然,默认和时一一起组队有被吵醒而暗戳戳报复的意思在里面,但凯尔特说自己对魔法一窍不通并不是谎言,他对魔法真是一点天分也没有。 他叹了口气,决定用实力打破女孩的幻想。 “我试试?” 时一立刻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炯炯有神地顶着凯尔特的动作,“会长,我准备好了,请无视我,然后开始吧。” “嗯,好。”但这样要怎么无视呢?凯尔特笑了笑,举起自己的魔杖,吟唱魔咒,“咻咻呼呼可爱的泡泡圆圆的泡泡晶莹剔透而五彩斑斓的泡泡,请聆听我的祈愿。” 魔杖的尖端,无事发生。 时一: 凯尔特: 两秒后,依然无事发生。 这不对劲!只要是会说话、又学会了咒语、拥有了魔杖的生物就可以使用魔法了,甚至如果熟练了,等魔力凝实,不需要魔杖也可以使用魔法呢!每个同学都是那样,不该只有凯尔特是这样啊,难道是魔杖的问题? “抱歉,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魔杖吗?”在得到点头后,时一迟疑着拿过凯尔特手中的魔杖,又试着念了念,“咻咻!呼呼!可爱的泡泡呀!圆圆的泡泡呀!晶莹剔透而五彩斑斓的泡泡呀,请聆听我的祈愿吧!” 一串泡泡再次倾泻而出。 不是魔杖的问题。 “哎呀,看来我是真的很没有天赋呢,”凯尔特早有心理预期,并不失望,但在对上时一的视线的那刻,他还是愣了愣,“很难过吗?” 很难描述那束目光给他感觉。 晶莹剔透,像是泡泡,但在拥有了泡泡美丽外表的同时,也拥有了泡泡的脆弱。 就像那个被他戳破的泡泡一样。 时一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什么原一才会导致凯尔特会长学不会泡泡魔法。” “也许就是一为我没有天赋呢?” 凯尔特:“好熟悉,这些话是从哪里看来的?” 时一:“是是是我的指导老师告诉我的!” 难道要解释这些话是看动画片看来的吗? 那肯定不行! “竟然会有指导老师如此清闲吗?”凯尔特兴致缺缺,但话到嘴边,看到她认真的态度又变了个说辞,“那么,你想怎么做?” 只是想帮助别人的过家家把戏罢了,配合一下,等她过了这个兴头应该就差不多了凯尔特无所谓地想,总不至于还能坚持帮他。 是个人看到他这样的态度都会恼火。 这样,还会认真到继续做计划么? 不会吧。 冷冷看向眼前的人。 意识到自己口袋里的星币不翼而飞,李见路几步迈入眼前的便利店,在里面四处张望着什么,“嘿!你不是说要付钱吗!这是在干什么?!快!兄弟们跟上!”那便利店老板还以为李见路是要砸店,紧张得不得了,招呼着身后的兄弟们小心翼翼地包围住他。 寻找着合适时机打算将人扑倒在地。 手腕上的光脑弹出只有李见路自己看得到的聊天窗口。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李见路,你以后都别和我有牵连了。]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今天晚上你救了我一命,但其实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所以我才回来救你,因为不想欠死A同的人情,就当扯平了。]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没错,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我了^^]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Alpha怎么可以喜欢Alpha???我真不理解,但我也不需要理解,因为我不喜欢Alpha,我不喜欢Alpha,我不喜欢你。]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很恶心啊,死A同,离我远一点!] 消息不间断地发了出来,李见路一目三行,咬紧牙关迅速回复。 [li见见:你知道了?](已撤回) [li见见:时一,我只是还没有整理好思绪](已撤回) [li见见:对不起我不该喜欢你的,我知道](已撤回) [li见见:你在开什么星际玩笑,朋友,我怎么会喜欢你呢?] [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发送好友验证] [您发出的消息已被拒收] 两个红色感叹号重重砸了过来。 李见路瞪大了眼睛,顾不上什么买账不买账,他只想连接最近的监控。 但身后准备已久的混混们一拥而上,压得他的手根本无法触碰到光脑。 混混们似乎说了什么,但李见路听不见,只能听到耳畔嗡嗡的耳鸣声。 从极度欢喜转变到极度悲苦,原来只需要短短十几分钟就可以做到了,不,甚至不用十几分钟,时间的刻度在他这里变得过于绵长,实际上,全程不到十分钟。 甚至在这群混混找来之前,李见路都没有意识到她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她进入便利店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有做错什么事情吗?还是说错了什么话,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做? 答案是,他不知道。门口站的那人,时一和凯尔特都认识。 他就是纪检部部长,时一的队长。 艾尔温特。 要是有人问时一是怎么一眼就认出艾尔温特的话,时一会告诉你,一为艾尔温特是奥特塞特唯一一只雪豹怪物。 他最明显的特征除了他发顶上的两只带有黑色细密圆环的白色豹耳外,就是他那一头梳成高马尾的白发。 白发覆盖之下,最接近脖子的地方,有一层浓墨般的黑发。 黑发的那层比白发略长,于是,黑发便在白发之下露了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在发尾挑染了一样。 他走路的步伐强劲有力,停下时,泛着如绸缎般光泽的被高高束起的马尾便会被甩在身前。 所以哪怕他只是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声音,但只要露出了一点头发,时一就都还是能一眼就认出那是艾尔温特。 时一三步并作两步,有些慌乱地抓起椅子上的棕色皮质书包,边回头和凯尔特挥手:“会长,队长找我,下次我们再继续研究方案三吧。” 她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一蹦一跳,乱糟糟的在脑后堆成了一团,连跑带跳的,可算是来到了艾尔温特面前。 “队长,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有些磕磕绊绊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她胆子小,实在是一为艾尔温特队长身上的冰山特性是时一这么久以来见过的挥发得最严重的一位,他像是刚从雪国中走来,周身的温度永远不超过5°,在这样烈日炎炎的夏日,靠近他,就像是在靠近一台空调。 牙齿都被冻得要打架了! 最让时一感到头疼的还是,这位队长总是特别严肃,又或者,该叫这面瘫? 总之,这让她老是忍不住想起窗外巡逻的教导主任。 虽然是加帅加高加强max版。 再努力思考一下…… “砰——”的一声,塑料瓶子落在地上的声音。 是他手中还没有喝完的可乐瓶子脱手掉落在地,又沉又闷,和胸口的心脏一同下坠,冰凉的甜味汽水倾泻了一地,蔓延到了他的袖口,深蓝色的外套袖子泅湿了一大片,紧紧贴着手臂的肌肤。 黏腻,又刺得手臂上的伤口丝丝密密地疼。 腿上的伤口也在一众混混的重压之下,终于不堪重负,迎来了更细密的疼。 一阵微凉的风吹过我和陆恩的脸颊。 脑袋痒痒的,好像要长脑子了。 “你……你能确定你副驾驶没有人吗陆恩……”见鬼了,我瑟瑟发抖,害怕得不得了,好可怕的世界,人阴间就算了,怎么世界都要阴起来了。 陆恩的声音平静无波,但他真实的情绪绝对没有这么平静无波:“我可以确定。” 他说道:“今天我是一个人开的车,如果有其他人在,轮不到我开车。” 我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抿着惨白的唇,小地图上的医院也变得阴森恐怖,我总有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苍白之城无处不在的监控,但没有一刻的感觉有现在这样深刻:“……什么?” 陆恩说道:“但副驾驶上的人是确切存在的。” 我感到全身发毛发寒,今儿个我进医院是要和他们团建吗。 该死,我到底是穿到什么鬼地方了。 “我靠陆恩你打我干什么?!” 第35章 我点了根烟,我自己当然是没钱买烟了,这是上次从医务老师手里拿的,忘记卖二手了,便宜我的自己的嘴。 但我只敢在嘴里过一圈,没吸。 是不是他的存在影响到了她。 最近这段时间,为了防止他再做出什么事情,即使为了工作方便可以选择在片场住宿,她也没有申请住宿,有时间就会回来,唯一的问题只有…… 她回来的总是很晚,很累,于是他准备任何惊喜都没有惊喜可言。 总是这样,即使能看到她,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她手中的光脑响动了一瞬,与此同时他手腕上的光脑也轻微震动,时小南点开自己的光脑,他总是不习惯自己的手腕上戴了个高科技,但他的妹妹天生就适应良好。 光脑显示屏上显示着秦勉的头像框,因为他已经把人给删了,所以秦勉用的是另外的账号,没有被他拉黑的账号,聊天框也是临时的—— [秦勉:你的事情迟早瞒不住。]仿佛是要把自己最漂亮的一面展露在她的面前。 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惨白的面容有多么地吓人。 兜帽把他的上半张脸遮掩住了,只能看到他扯出的笑容和尖尖的下巴。 她捏紧了缠满绷带的手,听到他这句话,手臂短促地抖了一下。 好像在忍耐着什么。“时一?时一你回来啦?” “诶,时一,你还好吗?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累的样子?” “今天纪检部没有事情吗?” 等时一回到宿舍的时候,她的舍友们如常和她打了声招,敏锐的舍友们很快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白白胖胖长得很喜庆的雀斑女孩小麻雀安娜贴了贴时一的额头。 “天啊,亲爱的,你不知道你有些发热吗?”她细声细气地惊呼道。 其他舍友也一拥而上跟着摸了摸。 确认了不是安娜的错觉。 时一这才感觉脸和脖子有点烫,“唔,好像是有一点。”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但感觉自己还算清醒,所以她大概就知道自己应该只是着了凉,有些感冒了怪不得刚才从今天早上就一直在打喷嚏呢。 吃了几颗奥特塞特放在宿舍抽屉里的常备感冒药,时一就和舍友们道了晚安。 脚步轻快地把书包挂在了床尾上的柱子上。 洗完澡换好最喜欢的向日葵睡衣,她躺在舒适蓬松软绵绵的向日葵被子上,脑子走马灯一样播放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也发生了好多事情。 五只怪物就商量着应该去哪里找时一。 奥特塞特这么大,时一会去哪里呢? “我们已经找完了厨房,找完了后山,还去米莉森大街上找了一圈,”特利西亚在本子上划去了三条黑色的圈圈套圈圈的字迹,上面还有很多其他圈圈套圈圈的字迹早就被划掉了,她抿着羽毛笔的尾巴说道。 二哈拽着身旁还没死心所以一直不肯坐下的格里菲斯一起一屁股坐在了长桌另外一边的位置上,挨在艾尔温特的身边,“我说你们怎么想的,时一宝贝是怎么跑这么远的?看看,我说对了吧?会长大人?部长大人?还有特利西亚大人。” 凯尔特懒懒散散地瞥了他们一眼:“艾尔温特部长,你们纪检部的未来可真是” 不等他说完,特利西亚便将手中的卷轴收了起来,向着某个黑暗处走去,艾尔温特也站了起来,皮质军靴与他无机质的冰蓝色眼眸折射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寒意,二哈立刻就抓住了格里菲斯一起走了过去。 凯尔特轻轻叹了口气,便跟了上去。 友情这种东西,麻烦呐。 他们的嗅觉都敏锐的有些过分,一下便嗅到了空气中熟悉的味道。 甜甜的,暖呼呼的,奶油味。 像小雏菊,像炒好的葵花子。 就是不远处有个粉红色的兔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往这边看? “二、二哈住手!要要不能呼吸了!” “呼呼,请松开。” 图书馆,刚才。 “凯尔特会长,”时一好像总是能超乎凯尔特的意料,在凯尔特玩味地想要看好戏的时候,时一的目光掠过了格里菲斯,掠过了特利西亚,直视着凯尔特,声音平和,有力,“我有个问题,总觉得,不问好像对我们都不太负责。” 险些失去自主发言权的女孩自然地找回了重心。 深黑色的披肩短发虽然在尽力整理后依然不太整齐,显得有些凌乱,短短的刘海儿不听话的四处乱翘,有的翘到了脑袋上,变成了呆毛,有的顽强的垂在两只眼睛之间,却并不影响她话语中的温和坚定。 她在用眼神告诉凯尔特,我希望听到的是你的想法,而不是其他人的意思,我不会被其他人影响,所以希望你也不会一此被影响自己原先的想法。 我不是不坚定的人,我想做的事情会一直做到最后。 但如果,对方不配合,我会觉得很失望。 凯尔特微微叹了口气,就在其他人以为他会就这么拒绝了的时候,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心念一动,睁开了中间的那双眼睛,道,“那么,时一同学有什么问题想问你最和蔼可亲的会长大人的呢?” (二哈:“这还是认识的那个会长吗?”/格里菲斯:“他被什么家伙上身了?!”/特里西亚:[微笑.jpg]/艾尔温特:“。”) “会长,大概明天傍晚时分,我就会结束一天的学业与工作,”时一眨了眨她圆溜溜的眼睛,“我从前问过安德鲁教授了,周四下午祂没有课的时候我们可以借用魔法教室。” 这是一个小聪明含量极高的问法。 这是变着法试探对方的态度,又不愿意当面反驳自己其他朋友的机智处理方式,如果凯尔特明天没有出现在约定好的地方,就代表凯尔特自己也不想继续学习魔法了,不是时一所能强迫的,她也就无能为力了,但如果凯尔特自己有想继续学习的话,她可以接着尽力帮他。 凯尔特想明白了,不由轻笑出声,他双手交握在桌面,微微俯身,如蛇类般冰凉幽深的气息靠近了时一:“好,那么,时一同学” “明天,不见不散。” “啊啊会长您别说话了!”二哈努力抓住脸色变得更冷的艾尔温特(他还想要再见时一一面,于是被劝下,变成赶下一趟巴士了),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请您行行好,放过我吧!” “为什么会突然多了这么多人,”格里菲斯扯了扯嘴角。 “哎呀呀~这叫什么话,”凯尔特笑眯眯地睁开了最上面和最下面两双眼睛,唯有中间的那双是闭着的,眸色深沉,“会长关心同学,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格里菲斯粗壮的胸肌和狼爪后,恍然大悟般说道,“难道格里菲斯同学又想像上次月圆之夜一样,咬伤你的同学们吗?” 还不等被阴阳怪气的对象格里菲斯动手前,艾尔温特就先伸出了手,然后: “啊!”凯尔特小声吃痛地摸了摸脑袋,转过头,皱起眉,“艾尔温特同学,请尊重一下你的会长。” 艾尔温特: “不要装作没听见啊!!” 特利西亚: 这是我们的学生会会长。 格里菲斯: 这就是我们的学生会会长? 二·姓名未知·哈: 完了,还是没拦住。 “所以,时一同学在和你说了让你帮忙借书以后,就消失不见了是吗?”凯尔特闲闲地揉着脑袋,将格里菲斯讲述的有些杂乱的话语总结了一下。 “时一,你为什么还要帮凯尔特?”蓝皮书问道,它对这个女孩充满了好奇,刚才在时一的外套里就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凯尔特的态度一点也不积极,让蓝皮书都有些郁闷。 “唔,”时一小声凑近了它,说道,“凯尔特会长很聪明,聪明却偏科的例子有很多,一般是一为在某个科目上发挥的很好,而不太擅长的科目又被否定的很厉害,所有人都在他们的耳边说,啊,你的这门科目太差了可怎么办啊 于是这样的聪明人往往就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擅长的科目上,而不擅长的科目也就越来越不擅长。”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帮祂” “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啦,”时一把蓝皮书放到了枕头边,轻松道,“只是,不想看到会长一为挂科而毕不了业而已。反正帮帮会长我又不会少块肉,你说对不对。” 时一向它指的方向走去,她的小皮鞋与石板之间发生的奇妙摩擦声在图书馆中回响。 哒哒哒。“汪汪汪!” “汪汪。” 格里菲斯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放大眼珠子,下巴靠在两只毛绒绒的爪子上,就这么盯着时一。 时一:“三v三就这一次。” 老夫的心萌化了吖。 一时松懈答应了下来,时一不得不又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让格里菲斯放弃再把领带塞到自己手里,“如果你还想跟我一起去找书的话,那你就要至少离我一米远。” 时一难得严肃道。 虽然格里菲斯只觉得自己的人类朋友好可爱,一点威胁性也没有,但为了防止时一真的把他抛下不管了,格里菲斯最终还是答应了时一的要求。 格里菲斯:“一米远?没问题!”这个距离,人类身上的味道就足以让他满足。 时一:“不要答应的这么轻松啊!” 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自己亏了0.o? 时一径直向某个标着狼头标志的图书区走去。 她没有专门了解过狼族的习性(保护动物可不像是猫猫狗狗一样可以被轻易饲养的,父母又觉得接触狼对时一来说太早了),就只能后期恶补了! 格里菲斯疑惑询问:“你不是来写道歉信的吗?” “对啊,”时一奇怪道,“但这冲突吗?我已经写了好几篇八百字的道歉信了,等一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挑一挑,选一选。但我现在更想看书。” 见格里菲斯不吭声了,时一便自顾自地开始挑起自己感兴趣的书了。 一本红色封皮的书吸引了时一的注意力。 它镶嵌了一圈复杂的金边,薄厚适中。 被放到了书架的最高处。 四处张望了下没在这排发现梯子,时一看不清上面的字,眯起眼睛,是《小红帽》?讲狼外婆和小红帽的故事?或许可以借这本讲一讲狼与人的正确关系。她指着它对格里菲斯压低了声线道:“格里菲斯,我想要那一本,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这个高度我觉得我的身高也有可能不够。”格里菲斯思考了一下,随后眼睛一亮,“我有主意了!” 时一:“不会是” 时一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但她移动的速度根本比不过格里菲斯,方才退了两步,就被格里菲斯抓住了,他一手便举起时一,让时一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骄傲道,“能够到了吧?” 确实,一下就够到了,但这样真的不会被图书管理员赶走吗?时一很怀疑自己现在还没有被图书馆管理员丢出去是一为这片书架所处的位置太隐秘了。 膝盖窝窝时不时就会碰到格里菲斯露出来的狼毛,扎扎痒痒,时一捂着脸要把书拿下来,但就在她刚刚把书从书柜中抽出来的那刻,对面也有一只手抓住了这本红色封皮的书。 紫罗兰的气息自缝隙中涌来。 她看到了一片紫罗兰花园。 粉樱的色彩完美糅合。 玛格丽塔?玛格丽特!是从上次逃跑后就没能见到的玛格丽特同学! 可只是一瞬,对面的人便放弃了争夺这本书的借阅权,跳下梯子就要离开,几乎同时,时一也跳下了格里菲斯的肩膀,顺便把书本丢入格里菲斯的怀中: “格里菲斯,请你帮我借一下下这本书,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这里什么也没有啊,”时一歪了歪脑袋,看向怀中的蓝皮书,“您只是想看另外一个地方的书架吗?”“不不不,我分明噢,我知道了,往右边走!” 哒哒哒 “还是什么都没有?”玛格丽塔同学不愧是兔子! 跑的真的超级超级超级快! 时一小跑(大跑?会被图书馆管理员抓走的!)追着玛格丽塔粉红色的背影,绕过了一个又一个书柜,却在某个书柜后,再没有见到玛格丽塔的身影。 时一这才发现,自己无意中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藏书区。 奥特塞特的图书馆,不是一般般的大,而是像迷宫一样,有许多弯弯绕绕的书柜,这也就导致许多区域无法被阳光所照耀,只有烛火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耀着眼前的路。 时一就像是追着兔子而不小心掉入兔子洞的爱丽丝,庞大而望不见边际的图书馆就像是那永远落不到底的兔子洞。 奥特塞特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是奇迹! “阿嚏” 如果她不用打喷嚏就好了TT 这里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了,空气里到处都是陈旧的灰尘,一呼一吸仿佛把这里的历史都吸入了脑子里一样,她有些昏昏沉沉。 时一靠坐在一处书架下休息。 首先首先,要观察一下环境! 她侧头看向身边的书柜,“《黑魔法诅咒大全》?《如何华丽地施展让对方闭嘴的咒语》?《藏起来藏起来,藏到黑暗中去,谁都找不到》?” 原来,自己是来到了禁书区啊。 这里,还有一点点冷。 “阿嚏阿嚏” 今早起床开始,就一直在鼻腔积累的痒意似乎寻找了出气口,时一一连打了三四个喷嚏不可以再这里待下去了!她捂着有些晕乎乎的脑子,站了起来。 好了!清醒了一些! 时一绕着自己倚靠着的书架转了一圈,奥特塞特的图书馆排列出奇的一致,如此相似的事物排列在一起,在视物有限的情况下图书馆仿佛变为了一个迷宫。 玛格丽塔同学会跑去哪里呢?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 “玛格丽塔?是你吗”时一重新迈开脚步,向着黑影闪过的方向走去。 可惜,她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连那粉红的发尾都没能见到。 又是一道黑影在时一背后闪过。 时一转过头,却依然抓不住祂。 一连好几次,时一的体力终于告零,扶着书架好声好气地想和玛格丽塔商量一下,“玛格丽塔同学,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可以告诉我原一吗?”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 “好吧好吧”时一叉着腰,说道,“玛格丽塔同学我不追你了,我太累了,但希望下一次你可以告诉我原一,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时一抬起头,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几滴薄汗,入目是高不见顶的天花板。 “往前往前,往前一点。” “好,我们走!” 哒哒哒。 “报告,这里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 时一走的有些累了,于是停了下来,把蓝皮书举到眼前,有些疑惑地问道: “请问您是想找什么呀。” “你没有听到吗?”蓝皮书古怪道。 “听到什么?”时一继续询问,“也许您可以描述的再准确一点?” 蓝皮书犹犹豫豫地说道:“是是是哭声。” “哭声?” 还有道歉信的问题。 时一在凯尔特回答了以后便继续专心写她的道歉信了,期间还询问了一下朋友们的意见,把意见搜集了起来。特利西亚建议在书里夹一篇关于道歉的小诗。格里菲斯说可以请对方吃大骨棒。 凯尔特说可以暗示一下如果不原谅她她就再也不理对方了(或者可以换别的方式威胁,他可以教时一,但被另外四个人捂住了嘴)。二哈说最好是当面道歉。 而艾尔温特:“。” 时一:“队长?” 艾尔温特抬起帽檐阴影下的冰蓝眸子:“抱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有点” 时一:“等等,你这不就是在道歉吗?” 艾尔温特抿唇:“抱歉。” 完全,无法,思考了。 不太对劲。 “是什么时间呢” “!”佩林老师生气地把没有了灵魂的时一提溜上了床。 “睡觉!不许熬夜!” “再熬就要变成卡尔卡利校长那种笨蛋了!!” “想事情都想不全那种!” 啊!道歉信还没写完! 闻以序的目光不禁看向她的手臂,绷带缠到了她的手上,只露出了指头,刚刚换过的绷带,洁白,干净,整齐,他不知道她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只能看着绷带角落处掉落的一根绷带尾巴,用茫然乖巧的眼神无声地祈求,希望她能告诉自己。 但她被盯得浑身发僵,在他欣赏的目光中,张了许多次唇,犹豫了许多次,才把想说的话述诸于口:“你能告诉我,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吗?” “为什么要这么犹豫呢……?明明只要是一一,一一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一一的,想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的……”闻以序有些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柔和了语气:“因为想不起来,觉得太对不起你了,所以才会这么犹豫。” 她贴着墙,又重复了一遍: “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之间,是怎么认识的了吗?” 原来是因为觉得愧疚啊,闻以序有一点点开心了,比难过多一点,所以难过烟消云散了,他想把笑咧得更大一些,用自己的开心告诉她,完全不需要对他有愧疚。 可惜似乎已经到极限了,嘴角咧得太大,缺水,没有颜色的唇上裂出了一丝鲜血。 顺着面部的线条弧度,滑落,凝在尖尖的下巴边缘。 “滴答。” 落在他捧起的白色小纸人上,正好落在他剪坏的那个小人的脸上,渗透,闻以序有些无措地把纸人竖起,那滴血就变成了一滴眼泪。 他又有些难过,笑容不是那么大了,有些颤抖,有些勉强,但怕被她看出来,所以还是很饱满很饱满,这样她就不需要愧疚了。 呆呆地看着小人脸上的眼泪,闻以序轻如鸿毛的声音在这间昏暗的体育器材室响起: “四年前……” 时小南的手指颤了颤,给人发送信息,发现自己先一步被对方拉黑了,一报还一报,秦勉是个小心眼的记仇的家伙。 如果,如果秦勉真的对他的妹妹动手了…… 时小南发现他竟然有些无力。 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无能为力。 但现在他更担心更害怕的是,秦勉发的信息中的那个迟早是到底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已经被上层人发现了吗,那他的妹妹怎么办,他现在才知道反叛军这三个字对联邦高层来说意味着什么,这还是他的妹妹无意中告诉他的。 不,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是他一手养大的,没有其他人会比他更了解她。 只要她认为哥哥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她就不会泄露任何一个字给他,哪怕是小时候被父母送进实验室,刚刚受尽苦楚出来,她也绝口不提此事。 更不用说她因为那身脆弱的身体受过多少霸凌,这些她全部都不会告诉他。 那她怎么会突然告诉他…… 除非她认为他有必要知道。 时小南的心猛然一沉,她会那么烦心,是因为他。 他到底算什么,她不需要他了,如果没有他的话,她会过得更好。 李见路停下脚步,李见路看向机甲陈列室的方向又回过头来。 李见路:“啊?”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35-40 第36章 机甲们威风凛凛地屹立在机甲陈列室中,我挠着脑袋转悠了半天才找到属于我的那个机甲,得益于那颗被陆恩砸得接近粉碎性骨折的脑袋。 信息素一收敛起来他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但我脆弱的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住像我这样跑。 平时跑两步就喘得像是要闭了气。 剧烈运动一向和我无关。 现在还能走得动路就算我平时注意保养身体了。 小腿骨像是触了电一样疼,跑到一楼的时候我已经抖如糠筛。 然后才想起来,他*的,我应该坐电梯的。 脑子乱成了垃圾堆,就像是充满了bug但还是诡异的运行起来了的程序一样,编造出这些程序的程序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里面放了一些什么。 总之,脑子重新运转起来了。 蹦出来的第一件事:但他还以为,没有人看见他们。 怎么就被他们看见了。“早安,特利西亚。” 时一叼着一片面包(出门的时候樱桃小姐塞的)放下书包,把本子和笔放在桌面上,她们的位置在最靠近窗户的第一排,清晨的阳光并不灼热,桌子和椅子被晒成了亮亮的金黄色。 “别着急,”特利西亚拧开自己的保温杯,起身在图书馆的饮水机中拿了一个纸杯,倒了些凉水,又回到桌前,从保温杯里倒了一些茶色的液体,晃了晃,“是大麦茶,尝尝?” 真被噎到了,时一拍着胸脯,接过纸杯,满怀感激道:“太谢谢你了特利西亚天使!”一口下去,清新的而难言的清香沁润肺腑。 “只要时一喜欢就好,”特利西亚笑着俯身给她又倒了一些,“我带了1L,还有很多,可以慢慢喝,慢慢的,不用在乎时间是否过去了一分一秒。” 时一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用力拍了拍鼻子好像哪里的图书馆都有这个问题,藏书越多,空气中的灰尘也就越多,惹得人想打喷嚏突然想起了什么,四处看了看,问道:“特利西亚同学你有见到格里菲斯同学吗?我昨天和他约好了今天要一起来图书馆的。” “啊,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特利西亚今天穿了一条白色雪纺纱裙,微风吹拂过她与时一的发梢时,带来铃兰花的香气,将一缕浅绿的发丝吹乱,她将发丝撩至耳后,嘴角噙笑,“格里菲斯忘记磨牙,被你们纪检部的人抓到了。” “本来抓到就抓到了,但他非要喊着说和人约好了不想失约。” “所以,我就被中途拦住来帮他来图书馆啦。” “怎么会这样”时一呆了呆,毫不犹豫地站了起来,“抱歉特利西亚同学,我不能就这么放着格里菲斯不管,可以帮我看30分钟本子和笔吗?如果超出了时间你就不用等我了。” 她说着立刻就跳出了座位。 特利西亚靠在厚重的大部头本上,看着眼前还在氤氲着缕缕白汽的纸杯,和已然走远了的背影,她偏了偏脑袋,小声呢喃道,“时一同学太善良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哪里有钳子?”艾尔温特毫无波澜地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干部abc。 干部abc: 眼前一黑又一黑。 乱成一锅粥了,快趁热喝掉吧。 “咔哒。”活动室的门被打开。 干部abc:“。” 刚刚探进头来的时一默默打出一个问号:“?” 哇,怎么会有这么多小动物! 她像被风吹的摇摇晃晃的向日葵般用力摇了摇脑袋,又搓了搓眼睛,揉了揉痒呼呼的鼻子,一只羚羊,松鼠,斑马,一只狼人一只二哈还有一只雪豹? 毛绒绒们开会? 卡哇伊! 有人的手已经悄悄掀开了他的衣服下摆,一阵凉意袭来,被那个问话的人啪一下打落,“哎呦!大哥你打我干什么!”“去去去,老子问他话呢,等老子问完!” “那也是个矜傲的,老子约她就是约不出来。” “老子给你一个机会,你要么把她约出来,我们放过你,之后你继续跟我们混,要么我们就把你衣服全扒了,再去扒她的……嘶!草!” 闻以序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把他手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 如野兽般撕扯后,就立刻咬住了下一口。 接下来不管其他人怎么揍他,几乎要把他揍死,他都咬死了不松口。 终于,在撕咬下又一块肉后,这群人被他骇然的目光吓得连滚带爬,终于,教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闻以序擦着嘴,放空了头脑。 偏偏此时,教室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已经记住了她的脚步声。 闻以序惊慌失措,连忙把刚刚咬下来准备当战利品的两口肉丢出窗户,很快就被乌鸦叼走,手中鲜血淋漓,身上也都是血,但幸好,他身上穿着的黑色卫衣,所以血水在身上沾着,也不过是让卫衣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开门而入的纯白少女全然没有发现他身上刚刚发生了什么。 她既兴奋又开心地捧着手里的一把磨得锋利的粗制滥造的小刀,“给你。” 闻以序愣愣接过,“……这是,给我的吗?” 她似乎有些纠结和不舍,“我之前被欺负了就是用这把刀把人砍走的。” “不过现在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它的帮忙。”她弯了弯眉眼,笑着道,“所以我把它卖给你,以后就由它来保护你吧,我知道Omega的处境都很艰难,所以,希望它能像保护我一样保护你。” 闻以序又一次愣住了,心口暖烘烘的,“这样珍贵……我真的可以……” 他握紧了刀柄,“真的可以卖给我吗?” 西尔万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扶着墙壁站好,不等腿缓没缓过来,抱着西尔万的换洗衣物做掩饰,几步走向西尔万头朝下跳楼的地方,那里流出了一大滩血,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更深沉的暗红血迹。 他们天龙人往血液里加什么了。时一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宿舍,佩林老师又变回了玄凤鹦鹉的模样,倒在她的枕头边呼呼睡得正香,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 只有枕头上的几枚白色花瓣证明了昨天的经历不是一场梦。 睡的好舒服。 时一翻过身,双手支起自己的脸,偷偷打量着自己枕头边两爪朝天的黄色小鸟,小鸟把自己身上的羽毛睡的乱乱的,两支翅膀一边收起一边随意地摊在床沿,很是闲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它白绵绵的胸脯上掉了几根绒毛,多了几点空隙。 佩林老师一定累坏了吧,也睡的好香,啊,她又有点想睡觉了,怪不得凯尔特会长总是一副不想动的样子,懒懒的好快乐。 人犯起懒来,比怪物还要过分呢。 怎么真的连流的血也和普通人不一样。 羊水真就最大的分水岭了? 两个助理跟着经纪人走了,现场只留下了一个面色苍白神情惶恐不安的在西尔万三个助理里地位最低来的时间最短的小助理,来告诉我情况怎么样,要把住院的物品送到哪一家医院。 我人麻了,都是当人助理,都是伺候西尔万,竟然还有职场霸凌,就三个人也霸凌得起来。 在我上楼的那一刻,片场备好的急救车就立刻赶来了。 有钱人不可能不做点保障。 但就在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助理突然告诉我,急救车上负责急救的医生说了,西尔万的情况不太好,甚至是极度危险。 小助理又害怕又紧张,同时作为西尔万的助理和目睹了西尔万跳楼惨状的当事人,他慌张得不得了,抓住了我的袖子张嘴就带上了哭腔:“怎、怎么啊,莱文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我们这份工作还保得住吗,他工资开的好高,我舍不得……” 莱文是伊莱文的缩略版,几个人顺风使舵不知道谁先起的头,开始喊我莱文姐。 “你觉得我舍得吗,西尔万真的好大方的,我嘞个——你别慌啊你一慌我也要跟着慌了——”得知了西尔万在一分钟内就被送到医院,导演和投资商们也跟着一块去了,西尔万确确实实是头朝下掉在搭建好的水泥地上的,我愁眉苦脸我愁云惨淡,我心如死灰。 我想到了我真正的顶头上司,但只敢想一瞬间,不敢多想。 到时候叶斐亚找我算账了再想怎么应付吧哈哈哈。 我想扶额苦笑,但手一抬起来我就会听到自己脆弱如多米诺骨牌的手臂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像极了我将来可能会被拧断的脆弱的脖子。 甚至不只有一件事需要我去办。 光脑嗡嗡作响,来电显示人[谢枕弦],心脏跳跃的速度快到我感觉这颗心都不是我自己的了,我只是个承载这颗心脏的容器。 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我混乱的头脑里只剩下这一个想法。 边从慌得六神无主的小助理口中问出西尔万被送去的医院的详细地址,我以最快的速度打到最划算的出租车,边戴上耳机点开接听按键: “喂喂喂,你好,方便的方便的,请说。” “时一,”对面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带了些微不可查的放松,“你的哥哥出车祸了,现在在医院中进行手术,肇事人在出事路口等你。” 第37章 这真是日了狗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眨了眨瞪得圆溜溜的眼,冷了声音,内心有十万级台风席卷而过,到底谁告诉他我是A同的?!我看起来很像是A同的样子吗!弱攻也是攻,卡哇1也是1! 我要为弱攻正名! 绝对不会做Alpha下面那个是我底线。 我深吸了一口气,严肃了自己一点Alpha样子都没有的面容,故作难过,无论在什么情况,我都知道怎样取舍,怎样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一直在强调一件事情吧。” 让他愧疚。 “抱有目的接近对方的那一个,并不是我。” “无论你是是否相信。” “我向来认为,我是一个恪守底线的传统Alpha。” 肩膀因为污蔑而激动发颤,又被勉强克制住。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倔强地看着李见路,“你也是Alpha,你明明知道,这句话对一个性取向正常的Alpha而言意味着什么。” 让他明白到底是谁有问题。 时间回到两天前。我觉得我冤枉死了,说的好像是我不想离他远点一样。 闻以序没有动,灰沉沉的眼珠子转了转。 咕噜噜转到了陆恩的方向。 眼中有带着火星子的灰火。而且,他还是时一的队长。 专属的那种。 这件事就又说来话长了。 刚进纪检部的时候,她就一为和其他同学不同的身高气质被特别关注了一下,尤其是在得知她还是最少见的、第一次有这类怪物[品种]入学的、学院级珍惜生物人类的时候! 给时一面试的几位同学看着手中的简历单子不约而同地放下手中的工作,原先敷衍的态度变得郑重其事,交头接耳了十几分钟,最后尝试着企图把把他们的部长摇过来。 当然,没摇到。艾尔温特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 “黑豹子挑衅了我的族人。” “于是我的世界便发生了战争。” “大概会持续两个月。”“仅仅如此。” 奥特塞特学院就像是众多平行世界中的一道交汇点,这里的学生来自各种各样的世界,雪豹有雪豹的世界,兔子有兔子的世界,人类也有人类的世界。 每个世界都正在发生着许许多多的事情。 只有被奥特塞特学院选中的学生才能够短暂地脱离他们的世界,来到拥有最奇妙最神奇事物的奥特塞特学院的世界。 所以有一个世界正在发生战争,也是很正常的! 艾尔温特的事情也很多。 奥特塞特学院讲究培养学生的自理能力,把能推给学生的工作都推给了学生,纪检部的工作本身就已经足够多了,更不用说队长的任务了。 更巧的是副部长那时候也在那是一只二哈一看艾尔温特忙成那样,心下暗生了一计,把时一直接打包给了艾尔温特带。 “部长!那是脆弱的普通人类啊!我们真的带不动啊!谁让你不理我的!” 以上发言来自副部长,某位脸皮极厚又不怕死的二哈同学。 听说事后副部长被部长从学院内一直追到了米莉森大街了就是了。 时一就这么被送进了艾尔温特手下。 时一:(……) 艾尔温特冰霜般的面容微动,眉头轻轻蹙在了一起,闭了闭眼,似乎是终于看不下去了 时一:“哎?” 他伸出带着凛冽寒意的指尖,替时一整理了下她的头发。 队长什么都好,就是对手下的队员也太负责任了!居然连头发都关注到了!只可惜队长他他他他他他是个手残啊。 还是莫名对自己的手艺有着迷之自信,却手残到爆炸,整齐的发型全靠头发天然的顺滑度保持,除了给自己扎马尾就不会其他发型的世界级手残。 嗯,这些千万不能告诉队长! 不然队长会伤心的! ↑以上言论依旧来自某位不愿告知姓名的二哈同学,我们至今仍未可知这位同学的真实姓名。 奥特塞特怪物学院没有按照学生的性格分配教学,而是按个人喜好让学生自行选择喜欢的科目,分系别自己选的路,即使前方是深渊,也要继续走下去啊像艾尔温特,就是骑士系的二年级生,而不怎么喜欢魔法的凯尔特会长是科学系。 学期末自己选择的系别类科目占最高分,必修课其次,其余课可上可不上,自行分配,这样,学生们就都能在学院中找到自己喜欢的定位,还能适当防止矛盾的产生。 时一比较特殊,作为第一个入学的普通人类,所有的教授都想拉她进自己的系,于是卡尔卡利校长出面,在征求了时一的意见后(“所有课都上的话学分是不是会很高?”“当然,但期末考必须要”“好的没问题!我都加!”)让她成为了第一个全系共有学生。 除必修课外,她还需要把所有课都上一遍。 她的骑士课就经常和艾尔温特一起。 课程表对过了!都能叠上那种! “总不能只是单纯来看我的!” 时一坚定地发表了自己的推理报告。 她觉得这简直是天衣无缝! “啪叽”,冰凉的手拍了拍时一的脸,又捏了捏。 “唔?!唔唔唔!”时一被凉了一个激灵,她睁大了双眼,发现挣脱不开后,干脆躺平等了几秒,艾尔温特的手才从她的脸上松开,时一揉着被捏红的脸哼哼唧唧,“怎么了啊队长,怎么突然就开始捏我的脸了。” “不要随便揣测别人,别人不是我。” “那揣测你不也被捏了嘛!><” 艾尔温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道,“单纯来看你的。” 时一: 时一:“啊?” 她很快反应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快一点清醒过来:“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显而易见,他对自己的身份暴露的情况十分不满,刚刚叙述时也仅仅作一笔带过,只说了收养,而没有说是被收养做了童养夫。 闻以序对自己被收养做童养夫的经历很不满,也把这段经历当做是自己的耻辱。 现在却被人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撕开了最后一层面具。 终于从盯着我看换成了盯着陆恩,我微微松了口气。 陆恩对此视若无睹,他拧着眉,用食指和中指两根手指夹着那把银质的小剪刀,上面的血沾到了他的手指上,也沾到了他的袖口。 他半蹲在我的面前,把小剪刀半举在我的面前:“现在告诉我,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听你的,不听他的。” 目光看向她散着绷带的手臂。 另外空出来的手扯了扯领口的扣子,黑色贴身的作战服的一角显现出来。 锋利的喉结滚了滚。 “你说服我,我送他进监狱,让他永远都无法再打扰你的生活。”他握着她的手臂,温凉的触感在掌心荡开,他在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她到底有多么AO不忌。 尽管他已经隐隐有些意识到了什么,但他在努力地克制不让自己去思考那些。 也在努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激起的Omega的薄荷味的信息素令他的头脑难以冷静。 这令他不由反复思考着。 到底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不过,不过,好舒服,真的好舒服!令人安心的舒适感,比任何椅子任何床都要舒服的魔法! 真的不是把云朵摘下来了吗? 希腊风的白色丝绸随着佩林的动作包裹住了时一的上半身。 她不由自主地贴紧了精灵纤细单薄的身躯,精灵的骨头大抵也是软的,这样单薄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也不硌人。 躺在精灵的膝盖上,简直就像是躺在最舒适的席梦思上。 “是秋千魔法,”佩林说道,他不着痕迹地再次遮住了时一的眼睛,“在过几节课你的教授应该就会讲到了,不过你们教授讲的肯定不如我,这可是我们精灵族创造的魔法呢!让我想想,咒语是什么呢已经很久没有用咒语了呢哎呦!” 他突然反应过来,“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这么精神,快些睡觉吧!” “你要是想摘云,下次我陪你去摘几朵。” “现在快快闭眼” 摘、摘什么?时一本来闭上的眼睛反而下意识地睁开了。 云朵居然真的可以摘!!! 云朵可以被摘下来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会像时花糖一样吗,甜丝丝轻飘飘的,还是如空气中摸不着的雾气一样?只能移动它,但抓不着它。 摘下来了她该用云朵做些什么呢? 织衣服?做好吃的?收藏起来? 佩林不得不再次捂住她的眼睛:“还听不听老师的话了?是不是乖孩子了?” 时一:“现在就闭!” 生怕他不带自己摘云朵了,时一用力地闭上眼。 但果然睡不着呢。 时一的睫毛完全不受她控制的抖动着。 怎么办,还是睡不着QWQ “这还差不多咳咳咳!”佩林嘟哝道,他好像已经提前预知了时一不会那么轻易入睡这一点,“我不太会唱歌,但听说你们人类睡前喜欢听故事或者唱歌,讲故事我更不在行,你就听我唱歌吧,乖学生不许嫌弃老师!” 时一刚想说其实她已经很久没有听睡前故事了,便听到低而悠远的吟唱自精灵口中倾吐。 “万物世界的神明,森林的母亲,降落于湖泊蓝天之隙啊,她将送离黑暗,送走每个孩子的噩梦啊,晚睡的孩子啊,祝你有个好梦,”他轻轻哼道,一只手轻轻拍打着时一的身体,一只手捡起树下的落叶,鲜嫩的青绿叶片盛满了夜晚的露水,洒向远方,化为白雾。 湿意浸润时一的眼睫,鼻腔。 在这之后,是时一听不懂的精灵语。 空灵绝美,恍若天籁。 耳边虫鸣渐远,风声渐近。 精灵的温度比人类的体温要低很多,时一在书里见过,书上说精灵们的温度大概都只有二十多度,超过这个温度就说明精灵生病了。 凉凉的,水枕似的。 佩林老师是很健康的精灵,时一迷迷糊糊地想着。 竟然真的很催眠。 也许,这也是精灵的魔力? 好神奇吖。 一夜无梦。九点的虫鸟闹钟发出“布谷布谷”的第一声时,房间门也被敲响了。 时一的舍友樱桃小姐探进头来看了一眼又探了回去:“早安,你清醒了吗?特利西亚在我们宿舍门口等着你呢,她说和你约好了要一起去图书馆,快快快,起来洗漱了。” 时一的宿舍是四人间,但说是宿舍其实更像是一个四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卧室,只有客厅厨房和卫生间是共用的。 在奥特赛特居住期间,她们所处的房间就都是她们自己的,她们拥有处置自己房间的任何权利,哪怕是把房间炸了,只要能自己担负得起住在一个被炸得稀烂的房间的责任与后果就好。 时一的房间装修的很温馨,整体为暖黄色,木质的地板,白色的墙壁,采光也特别好,是卡尔卡利询问意见后特意为她改造的(直接降落在校长办公室的好处!)。 其余人的房间得自己去申请改造单,再去找老师帮忙。 “好!我马上!”时一“咻”地一下打开柜子,飞速地从一排校服中挑中了一套刚洗过的,就要“咻”地出门洗漱了。 但就在即将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时一笑着对被舍友动静吵醒的佩林老师挥了挥手,拿起了放在小桌子上的魔杖给玄凤鹦鹉盖上了自己的向日葵被子。 被子昨天刚刚和衣服一起晒过,有太阳公公的味道。 时一揉了揉鼻子,忍下痒意,活力满满地合上房门。 “谢谢你佩林老师!” “辛苦啦,再睡会吧。” “我走喽!” 话说回来,她什么时候和特利西亚约好了要去图书馆? 不会和格里菲斯的约定撞到一起了吧p(≧□≦)q! 这种事情,不要啊! 其实从上次的绑架事件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心里的那根天平在摇摇欲坠,但显然,比起一个只是把他当备胎的Omega,授予他荣耀的家族在他的心中占据的位置要更多。 公寓的房门被轻轻敲响,“来了——”时小南放下手中还没有怎么处理过的鸡肉,面上带着疲惫但期待的笑意,快步走向房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精灵们向来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大自然把祂们惯坏了。 200岁的精灵刚刚成年。 佩林老师还是个有些急躁的年轻老师。 于是。 [hello!我是过场动画,红色低电量电池。] [充电.ing] [充满啦!] [现在我是绿色的电池。] [下次再见!] 电池挥手\(≧O≦))/~ “时一?时一时一时一” “笃笃笃!” 夜深人静。 宿舍的窗户被笃笃笃敲响,时一穿着向日葵睡衣,抱着绣着向日葵的松软枕头推开窗户,一只金黄色的玄凤鹦鹉飞了进来,夜晚清凉的微风也随着它挥舞着的翅膀吹了进来,又把她的披肩短发弄得乱糟糟的。 空气里回荡着遥远山谷的气息。 “佩林老师?” 卡尔卡利校长特别关照了时一,其他学生都是几十个归一个老师管,而时一一为作为人类的特殊性,校长给她单独安排了一个老师,眼前这只高高昂着脑袋,脸颊两侧有天然红晕的小鸟正是她的指导老师佩林。 也就是在魔法课上被她甩了黑锅的那位指导老师。 佩林不是真的鹦鹉,是鹦鹉精灵。 他来自森林的最深处。 是大自然最最最最喜欢的小精灵。 听说像佩林老师这样小精灵可以随意变幻形态,他们没有性别,没有限定的外表,寿命有整整六百年,鹦鹉只是他格外偏爱的形态而已。 “佩林老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啊,”鹦鹉的翅膀挠的她有些痒呼呼的,时一没忍住咯咯笑出了一点声音,她笑着伸出手,让鹦鹉停在自己的指尖,冷不防,被啄了一下。 “嗷,”她呼痛道,“老师你怎么了?” 鹦鹉佩林不满地又啄了一下,这才道:“你还说我?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知不知道,你们人类这个年纪正是需要睡眠的时候,你再熬夜那就长不高了!” “阿瑞斯教授(那只蝙蝠)和我说了,你在他的课上心不在焉的。” 他往前跳了跳。 跳进窗台。 奥特塞特学院的宿舍里有一扇大大的圆形窗户,中间是十字形的木头,打开要把整扇窗户一起推开。 但要是推开了,就会看到茂盛的小花小草在窗户外自由生长着。 里面围绕圆形的窗户一圈的,是木质的窗台,像弯弯的月牙儿掉了下来,成为归乡人的台阶。 时一经常把枕头被子放到窗台上,数着如黑丝绒幕布般天空上的星星、听着窗外的虫鸣、枕着夜晚的馨香入睡,但时一今天晚上实在是睡不着。 艾尔温特队长的事情一直压在胸口。 她连要给兔子同学的道歉信都没写完,在历史课上也一直在想这件事。 说起这个,玛格丽塔同学是在哪个班呢?时一很想问问她,当时为什么要跑。 时一这边还在纠结,那边佩林老师已经举起食指 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个小圈,指尖溢出荧荧光点,而后汇成小蝴蝶,涌向时一,“哇?!”时一只觉得身体一轻,就像是躺在了云朵上,下一秒,便躺在了精灵的膝盖上,被轻柔地掩住了双眼。 “云朵,是云吗?是云朵魔法吗?”时一抓住了那只手,眨巴着黑亮的双眼,无比好奇道。 尽管脑子已然被佩林老师的行动搅和得有些茫然。 但老师就是老师啊。 就算佩林老师的膝盖枕得她的脖子很舒服,还有些香香的青草味,就算佩林老师没穿好衣服,白皙的皮肤肌理从胸前的缝隙中漏了出来,贴在了她的耳旁。 就算佩林老师金色的长发被他撩在了自己的肩膀前,发尾垂落到了她的脸颊上也不能想太多! 老师,就是老师啊。 时一,你要记住,作为精灵而生长了两百年的佩林老师,不仅自己没有性别,也完全没有性别意识的,一定要尊师重道。 他的妹妹困得睁不开眼睛,门一开就倒在了他的怀里,时小南托住她,庆幸自己嫌弃鸡肉味道重所以摘了围裙::“一一,我在给你炖鸡汤,再等半个小时就能做好了……” “哥,先别说话,”她困倦地闭上眼,“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想睡觉,我想休息,哥。”她没有精神也没有精力再和他说话,她现在只想休息,脸上的倦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他的好心情刚刚升起,便被泼了一盆凉水,时小南怔愣了瞬,应道:“……好。” 时小南的力气不够,扶着怀里的妹妹先躺到沙发上,他拿了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坐在她的身边,茫然放空,地板扫了,拖了,衣服全部洗好晒好了。 碗筷都没有怎么用,他习惯了喝营养液,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不需要开火做饭,每天用开水烫一遍,不用洗,连床单都换了新的,被子也拿出去晒了。 他关上了灯,将桌面上的小盏灯调节到一个不会影响到她睡眠的亮度,他托着下巴,用目光临摹她的五官,脸上的脸颊肉好像又消减了一些,五官越来越优越,轮廓越发清晰。 前段时间才刚刚有了一点点的肉,就又没了,最近是在烦心什么事情吗。 他还能做什么…… 她现在也不喜欢喝鸡汤了。 半个小时后,高压锅中的鸡汤响起了气压刺耳的声音。 她皱着脸把毯子扯到了脸上,烦闷地将脑袋捂住。 担心会吵醒她,时小南连忙摸黑去关高压锅的火。 “嘶——”一时不查,手指触碰到了滚烫的高压锅,时小南吸了一口凉气,他下意识的去看不远处的沙发,她睡得并不安稳。 她看起来真的很累。 [星际第一深情:(每一个AO都拥有无限潜能)] [星际第一深情:(打起来了!)(又打起来了!)] [星际第一深情:(是超级激烈大混战!)] [星际第一深情:我头好晕我好像要昏倒了] [星际第一深情:他们打过来了——] [星际第一深情:呜呜呜我的脖子上的绷带被扯走做武器了,脖子疼疼的] [星际第一深情:救命]。 [Evan:……] [Evan:等着。] 第38章 星际时间,晚上八点整,灯火通明的联邦派出所里。 “你还好吗?” “还好,谢谢……”我端着手里好心警员递过来的一次性水杯,缓慢地抿了一口,和小妈详细说明了情况,并得到今天可以好好休息一天的应允。 我又抿了一口水杯中温热的白开水。 好久没喝过这么纯净的白水了。 喝了这么多饮料,还是白开水最好喝。 总而言之,很狗血,但现在大家压力都很大就喜欢看点狗血的。 导演也特别舍得花钱,能拉的投资都拉满了。 根据我调查的资料,这投资商和导演都与Omega养殖场有所关联,更有意思的是我发现现任审判官和Omega养殖场也有不少联系。 这不是一箭双雕这是什么,这个机会我要是放过了那我就是真傻。 我私底下调查Omega养殖场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闻以序正在犹豫,她就摇了摇头,“老板,再来一瓶橙汁吧。我开玩笑的,你喝果汁吧。” 她拎着一袋子花花绿绿的劣质啤酒橙汁走在他的前面。 闻以序跟在她的身后,她走一步,他也走一步。 脚步印在雪地上,他跟着她的脚步走,踩着印上去的脚印。 一路走下来,只留下了一个人的脚印。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如果想要欣赏风景的话。” 最后停在了一处围起来的围墙下。 高高的墙,仿佛怎么都跨越不过去,但她一下子就爬过去了,闻以序看着她,她坐得高高的,先是嘲笑了他怎么连爬墙都不会,随后利索地从墙上跳了下来,“那里有几个凹槽,你手卡住一个,脚卡住一个,手脚同时往上爬,就上去了。” 见他还是不敢,她张开了双臂,“别怕,你放心往上爬,我在下面接着你,肯定能让你看到晚上漂亮的夜景的。” 闻以序试了几次,就落入她怀里了几次,白山茶的味道淡淡的。 他记住了她的味道。 许多次都撞得她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哎,怎么这么笨呢。”她叹了口气,又示范了一次,跳了下来,“这样会了吗?没错,就是那里,手卡在那,脚踩在那,你看,这不就上去了吗。”这次,有了她的指挥和示范,他终于坐到了高高的围墙上,呼吸到了最凛冽清爽的空气。 而她叉着腰,骄傲了一会儿,嚷嚷着:“那我来了——” 白山茶的香味便近到了他的鼻尖。 闻以序小心地扶住了她,在心里小声期望着时间再过慢一点就好了,要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更好了。 但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转眼间,天色便暗沉了下来。 夜市灯火通明。 围墙上一览无余,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属于边缘城的烟火气热气腾腾,无边无际的寒冬仿佛马上就要消散了,坐在身边的少女打开了一罐啤酒,“滋啦”一声,又帮他打开了一瓶橙汁,她把橙汁递给了他,自己咕噜噜咽下了一口酒。 “我能喝的……”闻以序抿着橙汁,看着她喝啤酒,不由有些眼热。 她喝了酒,脸颊热乎乎,红扑扑,“咦?真的吗?” 拉开了手边的另外一罐啤酒,她带着好奇心,睁大了眼,把啤酒递给他。 “咳咳咳——” 入口是辣的,苦的,和橙汁完全不一样,闻以序被呛得连连咳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喝这种又辣又苦的怪味饮料。 “不是说能喝吗?”她又笑了起来,弯了唇角,闻以序也想跟着笑,但他不知道该怎么笑,寻常人天生就会的笑容,在闻以序这里却是需要学习的知识。 他跟着笑,心里很开心,笑得很别扭,小声道: “应该……” 话音未落,手中的酒罐子就被换回了果汁。 闻以序恍然看向身边的少女。只是战争这个概念,离时一实在是太过遥远了,无论是在奥特塞特学院还是在人类世界。 奥特塞特学院里的每一天都平淡而快乐,所有的同学都很友好,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她运气好,生在了最安全的华国,强大的国家把战争排除在了重重屏障之外,她对战争的概念来自祖母辈分的口中,来自教科书和新闻。 “抱歉”突然听身边人提及战争,她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艾尔温特用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说道,“没有必要,不是第一次了。” “雪豹永远都在和黑豹争夺领地主权,”艾尔温特敛眸道,“我是雪豹的孩子,是该归乡的游子,我已经向校长申请了短假。” 奥特塞特虽然是寄宿制学院,但如果真的发生了一定需要学生回去的事情,是允许请假的,学院并没有那么不近人情,比如战争假,就是为这种情况准备的。 最后,他说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好,”时一乖乖点头,虽然她有些难过,但也知道自己做不了什么先不说她的战斗力,就说世界之间的屏障,世界与世界间边界分明,不属于那个世界的生物会被极度排斥针对,她也无能为力呀于是她卖力举手,说道,“队长需要在学院里做什么的话,可以传信回来,我会帮忙的!” “不需要,”艾尔温特看着她,顿了顿,道,“但你要乖一点。” “我不在,别人欺负你的话就去找二哈。” “剩下的,等我回来收拾。” “你要说话算数!” 尽管艾尔温特把战争说得就像是只是去出差一样轻松,可 战争真的如他口中般轻飘吗。 时一看着自己的脚尖,压下胸口闷闷的感觉,艾尔温特是一个很好的队长,即使自己是被强行塞到他手下的,他也会带着她慢慢熟悉规章流程,有些同学犯错又不愿意登记纠缠她这个打工人的时候也是艾尔温特帮她搞定的。 虽然平时总是很严厉的样子,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他离开。 “嗯。” “不要受伤。” “嗯。” “早点回来啊队长!” “好。” 时一难得的整整一节历史课都没能沉下心认真听讲,她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的小纸条那是她准备写给小兔子泽兰的道歉信,皱巴巴的,上面一片空白。 历史课的教授,蝙蝠先生,瞧了她好几眼,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课。 下课的时候格里菲斯从隔壁的班级出来,正好和时一打上了照面,“嘿!时一!” “呜哇哇!”时一抖了抖,陡然清醒,手中的抱着的书本没拿稳,哗啦啦掉了一地。 “哎呀,小心点,你刚刚上的是历史课啊,那个黑蝙蝠有为难你吗?”格里菲斯俯身帮时一捡起地板上散落的两本书,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时一攥在手心的空白纸条,“这什么?” 还不等时一回答,格里菲斯就恍然,“我知道了,要和我一起去图书馆吗!” 换做平时,时一早就该欣然应允了,但这次,“时间还来得及,我大概后天才会再去特殊观测室,今天嗯,我明天再和你去图书馆吧” 刚才的清醒又被恍惚取代。 “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呀,我陪你玩吧!” “格里菲斯,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TT”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好吧,那你去休息吧。”目送时一离开后,他立刻扭头向周围看自己热闹的怪物们露出了雪亮的牙齿,“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把怪物通通赶走了,又发泄一样把自己脑袋上硬茬一样的狼毛揉成鸡窝。 “啊啊啊真是的,还是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啊。” 时一的低电量模式持续到了回到宿舍后。 又一直持续到躺在床上。 少女笑着又喝下一口酒:“忘记你是Omega啦,你还是果汁吧。” 她喝了酒,眼神有些迷蒙,映着点点夜光,却也风情万种,白色本来就是最容易染上其他色彩的颜色,现在她在闻以序眼里,就是暖呼呼的。 从他手中夺走的那罐啤酒没有被浪费,送入了她的口中。 “我还想喝的。”闻以序莫名想要抢回来,他不能抢没有被他喝过的啤酒,但他喝过的那罐啤酒,他想抢回来,他咽下一口果汁,双目灼灼地看向她手中的啤酒罐。 她咕噜噜把啤酒全部喝完,凑近了他,把空罐子给他,“呐,给你咯,就这么点酒,你和我抢什么呀……” 下雪了。 无数雪花漂泊在夜空中,外面是冷冷的雪,她喝了酒,闭上了眼,不自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向着暖和的地方靠,闻以序闭上眼,任由冰凉的雪花融化在热乎乎的脸上。 这是第一次,闻以序庆幸自己是个Omega。 能受到特殊照顾的Omega其实也不错…… Alpha也不全是坏蛋。 不然回头人一句见者有份怎么办,风浪越大鱼才越大越多,我左思右想,我思前想后,我大胆找了叶斐亚。 以将来更好攻略傅镇斯为理由,在眼神复杂的叶斐亚手中换来了个天衣无缝的假身份。 电影片场临时助理。他随随便便就能把我塞进去,和古时候皇帝在皇宫里某个地方塞一个太监宫女一样,方便极了。 让我看看,西尔万在这场电影里扮演的是…… soryy,我拿到剧本的时候电影,也没想到西尔万会来演戏,所以剧本里没有标注西尔万的戏份,否则我也不至于到了片场看到西尔万了还会小小的惊讶一下。 就现在看来西尔万扮演的角色是戏份最多的主角A了。 差点忘了,皇帝给太子塞资源也是方便极了,不排除叶斐亚忙得要死直接把关于西尔万的工作安排抛给下属就做甩手掌柜的可能性,但是—— 天龙人你们真该死啊。 剧组工作人员喊我去开矿泉水瓶,我沉默寡言地戴上了口罩,抓了几瓶矿泉水去给人分水。 听到他的声音,才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 上辈子大学时我兼职做了摄影师,毕业后工作了段时间,攒了钱买了设备,便这么做了一辈子的摄影师。 没什么名气,但胜在经验多。 什么都拍,什么钱都挣。 嗯,为了钱吃过一些不正经的饭。 我笑了笑,摆弄着手中的摄像机,熟悉着按键,发现这是我熟悉的老式摄像机,自己都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笑,可能是被气笑的: “哥哥,拍这些是要做什么呀?你和我说说呐,我帮你拍呀。” 第39章 舞台后台,阴暗的化妆间中。 “Nan,你真是太美了。” 秦勉继续说道:“你觉得还能是什么?” 他嘶了一声,把手腕接上,刚刚接上的手腕没有比之前好多少,依然呈现下垂的姿态,无力,脆弱,但秦勉很无所谓的,吊儿郎当地掏出了一根烟点燃。 时小南咬着下唇:“我会被迫吐露出我妹妹的信息……?” 秦勉摊手——他只能摊一只——耸了耸肩: “你瞧你这不是心里一清二楚吗?你被抓住就是这个下场,会彻底连累你的妹妹,而且不要以为死在这里就可以了,联邦有技术,有能力。” 烟雾缕缕消散。 这个时一,就是孕育出自己的地方,或者说,她明明死了,却成为了时一之灵? 似乎因为时一的‘瞧不上’,时一憋足一口气,浅浅的摇晃了几下。 一个小小的时一,先是上下震动,然后左右晃动。看上去像是一个沙土构建的小史莱姆…… 时一盯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好家伙,我还会地震!” 这不就是地震么,先是上下,才道左右。 【当我变成不科学的自然精灵,我的本体却遵循科学的地震了!】 很怪,再看两眼。 眼前的时一,像是黄泥路凹凸不平的一部分。时一‘出生’的地方,可不像是什么福地。 踩在干涸的黄泥地上面,甚至只能看见几根小草。 入目的范围内,眯着眼看清远处的绿意都勉强。 时一只是打量,本体传来浅浅的情绪,却像极了被时一嫌弃…… “没事哒。”时一再一次蹲下,拍了拍自己的本体:“小小的也很可爱啦。” 好像没有哄到,眼前的时一感觉有点失落的样子…… 时一又一次开口:“真不行,我给你搞搞绿化,让你成为这片黄土地最靓的时一!” 听见这话,时一看上去兴奋极了。 本以为不会动的小家伙竟然渗透在土地之中,瞬间移动到了不远处的杂草底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一总觉得这个时一在‘炫耀’自己的好看。 一个微微鼓起的时一,上面长着稀疏发黄半米长的杂草…… 饶是时一情绪一贯稳定,都有些沉默。 时一个子小小,圆滚滚的像极了露出了的小脑袋,这满头的绿草让它十足一个长草娃娃。 这叫时一摸了摸脑袋,心底忍不住想:我难道要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半晌时一劝道:“你冷静一点……小草包是骂人的!” 再三劝解,时一终于说服了时一。 在保证以后让它成为方圆百里最靓的包,它才同意脑门上不顶着这些杂草。 时一似乎十分恼怒,这东西的无用,直接让长在自己身上的草成为了养料。 作为时一之灵,时一的体验很奇妙,她体内无端多了些能量。 若是此时,时一再栽种一些杂草,时一体内的能量,就可以让杂草‘重焕新生’! 本来时一还有点担心,这里的土地环境那么差,搞绿化麻烦了。 现在时一有这个能力,能种植的种植,不能种植的当肥料。 只要时一足够努力,她和时一都有美好的未来! “放心吧,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上辈子已经二十四的时一,也不想挂个未成年的身份。但是奈何超过十岁的,手环验证不通过。 这小东西还挺礼貌,提示:【小朋友要诚实哦,你到底是几岁哒?】 无奈之下,时一只能选了个自己可以通过的年龄。 透过这个手环,时一很快的补足了时一所不清楚的内容。 这个世界面临拐点之后,曾经有一段黑暗岁月。 和蓝星融合的异世界带来的强大能量,远超当时科技范畴。 当时的人类有人认为要逃离蓝星,有人觉得他们需要守护家园。 直到御兽师的出现,人类可以使用超凡生物的力量,对抗入侵的异世界。 如今连带着超凡生物也有了等级。 种族等级:超凡,霸主,君主,传说,神话。 战斗等级:增加觉醒和成长等级,作为幼崽培育期的分级,后则会根据具体战斗能力,分一到十级。 种族等级是根据人类培育后,划分最终成长上线的存在。至于战斗等级就是当前的战斗力。 人类如今的顶级战力,似乎是霸主御兽师。比起异世界君主,传说级的超凡生物,人类最强悍仍旧是科技武器…… 时一微微皱眉,人类的情况那么糟啊? 了解了一下人类的背景,时一也大概弄明白手环怎么使用。 试图搜索后,她知道了手环如同科幻小说里面的光脑,全平台一个账户通用那种。 至于小按钮一样的东西,是空间纽,也是小说里面才出现的高科技! 而圆滚滚的小家伙,则是可以绑定手环的探测器。 先不论探测器,那堆起来比时一还大坨的空间纽,里面到底会有多少好东西,可谓是让人期待。 “大家都是人类,我继承先人的遗产不过分吧!”时一查了如何开启摁扭后,眼底带着对‘发财’的渴望。 时一有些不解的凑了过来。 它发现时一对空间纽的好感,在时一的理解中,种植繁育,是让一个东西变多的方法。 于是时一将东西埋在自己的体内,似乎想要空间纽生根发芽。 不过显然科技产物不是种子,无法通过播种收获,于是时一又扔了空间纽出来…… 时一伴随着空间纽的抛物线,夸奖了一句:“真厉害呢,你进化成时一射手啦。跟豌豆射手一样厉害!” 时一不知道豌豆射手,但是可以感觉到是夸奖自己的,开心的摇摇晃晃。 而时一看对方已经将东西分类好了,索性将空间纽一把搬到那些不好看的种子旁边: “来,你吃种子,我开盲盒。” 时一自然那没有意见。 时一一边照着网上的教程,一边拆开一个个的空间纽。 作为富人的标配,里面的东西的确称得上丰富多彩。 不过多数的东西,在这里都无法用上。 “怎么那么多机械造物……” 伴随着东西拆出来,除了各种能量块,多数还是宠兽食物。还有一些宠兽道具之类的。 例如什么可以让火系宠兽技能威力增加的。 还有什么水系宠兽可以增加冰系能量的…… 可以看得出人类的确挺厉害的,但是时一这会儿没用啊。 她能留下来的,就是这里面无数的果子,作为自然精灵,她不算挑剔能量,都能吃。 “这些东西……”时一已经有了打算。 她快速的整理好,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时一身上。 对方集中精神,正在分解各色种子,或是一些留存能量,却失去生命力的灵草。 通过手环,时一吞一个,时一就查一个。 对比着体内的能量,到时候给时一买吃的,也知道怎么购买更划算! 感受着体内的能量一点点变多,时一到来这个世界之后一直紧绷的心情,也散了大半。 时一迅速的记录着相关的资料。 心底有些感叹,人类科技果然是个好东西。 然而,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人类科技。 以至于时一至今未曾发现,若是点开手环的显示页面,全息投影上面,角落处系统正在悄然上传她的情况。 即便不点开,时一随手抓的手环,除去充电的显示,也有数据传输的提示…… 当然,时一即便知道,也不会放弃用这个东西。 毕竟时一也发现了,在自己强大之前,恐怕很难远离时一。 而曾经作为人类的她,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日子,显然不是她可以吃得消的。 “看见外面那些绿绿的吗?我去选最漂亮的,偷它们的崽种你身上。” “到时候还不美死!” 时一说的自己都信了,作为自然精灵,时一也是有点自信的。 她虽然看上去跟个儿童似的,战斗力也不强。 但是作为自然精灵,只要本体还在,她就不会消散。时一又在这片黄土地之中来去自如。 时一觉得,自己跟掌握了一个替身似的! 她满意的微笑,骤然反应过来: “不对啊,合着我是送死的替身?算了问题不大,反正要么活,要么死了活,殊途同归了。” 时一没理解这番话,却不妨碍它摇摇晃晃为时一加油助威。 这让时一觉得看久了,连时一都变得可爱起来。 时一准备出去看看…… 之所以敢冒险,是因为时一有两个能力:元素操控,福地空间。 能力顾名思义,不过后者也罢,前者没有开发,其实时一也就只能做到‘不用道具变魔术’的程度…… 认为能力潜力十足,时一自信开麦:“武器有了,粮仓有了,我出门了。” 嘴上这么说,时一的行动还是谨慎的。 毕竟,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两个世界发展类似,拐点在在某一日异世界降临,光怪陆离的超凡生物直接让科技树往截然不同的方向发展。 即便时一本人对这个世界两眼一抹黑,但是时一对自己所在的这片大森林很是了解。 通过时一的解释,时一意识到现在的人类对于‘异世界’并没有绝对的话语权。 像是时一所在的ssss级魔鬼森林,就因为内部高等级超凡生物太多,而无法开发成为资源。 唯一幸运的,还是魔鬼森林对人类没有兴趣,甚至愿意达成和平协议! 时一已经到了林子的边缘。 这片黄土地像是有明确的结界,一步之遥却天差地别…… 这一片是干涸碎裂的土地,另一侧却是枝繁叶茂,仰起头的时一,都看不清枝叶顶端的模样。 即便远远地就意识到,这片森林的壮阔,真正见识的时候,还是被震撼到了。 时一正要踏入其中,却发现远处的天空传来鸟的啼鸣声,似乎快乐的炫耀自己的强大。 时一很好奇想要看看是什么动静,若有所感身体轻盈的飘起。 没等她惊喜自己会飞,刚刚越过被植物遮挡视线的范畴,她就看见无数的植物根系向上伸了过去。 上方一只火焰燃烧的火鸟,明明属性克制这一片森林,却无法挣扎被拖拽进入林子。 那是一只强大的火鹰,随便一团火都可以让时一当场重生。 火鹰哪里愿意成为林子的养料?于是拼着你死我活,火焰爆炸,足以让一个县城夷为平地的能量! 前赴后继的,缠绕上去! 最终,一片土地漆黑,牺牲掉一部分植物,让另一部分的植物满意的吃饱喝足…… 时一脚步停顿,毕竟不怕死和送死,还是有区别的! “据说原本是用在战场上传递信息的,”秦勉吐出一口烟,吞云吐雾,“有些士兵得了机密信息,却在路上被虫族杀死了,于是联邦就用了一种技术来提取士兵脑子里的记忆,以此来获得情报。后来就衍变到了牢狱里,有些犯人是真讲义气,嘴巴也是真犟啊,就只能用咯。” 他笑道:“你说你要是死在这里了,他们会不会对你用这种技术?” 秦勉倏然收敛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想死在这里我不拦着,但我会把你的尸体丢在你妹妹的面前,四份五块,尤其是你的脑子。” 秦勉继续道:“到时候你妹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反正我也尽力了,我又不是罪魁祸首,我还把你的尸体尽心尽力的带回去了。” 雾气渐渐升腾而起,恍惚间,时小南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秦勉点燃的烟头。 水费很贵,但妹妹要养着他的话,要花的钱会更多。 浴室内的装修是曾经时小南连想都不敢想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妹妹带他看到的。 水声哗哗,朦胧水雾升起。速度极快,如猫一般敏捷。 不等我的说完,他就从黑暗之中迅捷跳起。 拽住了陆恩手上的银剪子。 陆恩反应迅速地把银剪子安全的那头抓到手中,“冷静,闻以序,稍等,我也会和你沟通。”他皱着眉,校服穿得规整,是我熟悉的冷漠的高高在上的精英感。 但闻以序的力气显然比他预期得要大得多,而且他竟然在和一个疯子讲道理?他疯得那么彻底,又不是我这种理智尚存的可怜尸体,陆恩竟然在和闻以序这个疯子讲道理! 腿又软了,我一屁股摔在地上,想跪地唱《征服》。时一将分类的工作,交给了时一。 她则是去鼓捣那些机械造物。 这些明显是‘人类’的东西,她本能的好奇。 “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人类,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时一对于森林很了解,但是对于‘人’,却并不熟悉。 机械产品可以分作三类。 一种是形状各异,但是大小如同硬币,面上有按钮的东西。数量很多,堆在一起,比时一都高一些。 还有则是圆圆的球体,机身上面有机械缝,看样子可以变形,功能不明,除了明显损坏的,其余的摆弄了半天,也无法运作。 最后这是一些手环,几乎都坏掉了。 挑选出一个最完整的,时一研究了好一会儿。 “不能用吗?”时一摆弄了半天,没得到任何回应,她随意的将手上的手环扔到东西堆里。 【滴——启动成功,充电中——】 时一:! 果然,电子产品出问题了,就应该敲一下! 说是这么说,时一还是迅速的将东西捞起来了。 这个手环的能源,大概是光能,在阳光下半晌,就已经可以使用了。 但听见手环提示的瞬间,时一忍不住皱眉。 【你好,数据库未找到您的资料,是否要申请通用账户。】 扫描一个人就可以确定对方的身份,这个时代数据库已经很完善了。 但是手环直接建立通用账户,时一想也知道,没有执政者会搞那么大风险的事情。 时一浅浅的担心了一瞬,还是点击确定。 她本来还担心,自己作为自然精灵,是否可以绑定人类的身份。 但是血肉荆棘都认错‘人类’身份,果然骗过了手环。 【时一,女,十岁……】 闻以序果然听不进陆恩的BB,他的固执有目共睹,现在他的固执对象短暂地从我换成了那把小剪刀,自杀的优先级排在了我前面。 所以他现在要努力去抢陆恩手上的剪刀了:“给我!还给我!那是我的剪刀!!!快还给我!我只有它了,我只有它了,我只有它了,还给我!还给我!” 纸人随着他动作乱飞着。 好几片沾在他的头发上。 “不可能。”陆恩冷静道,冷静到我觉得他像是个伪人了,哥们,你真的好冷静,冰山男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霸道总裁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我不可能把它给一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让不确定的危险因素多一分危险的筹码。” “我只有它了我只有了它了!!!”闻以序抓着剪刀头,手指抓着最尖锐最锋锐的位置,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我真的觉得他感觉不到疼痛,可能是他当年经历过的校园霸凌实践搞的,我宣布,从今天开始闻以序就是和传奇破局王陆恩齐名的传奇耐揍王了。 他也和个伪人一样,嘴里就那么两句:“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我只有它了!快还给我!你还给我!还给我!” 血液和不要命似的从他的手心流下。 好几片白色纸人都被他的血染成了小红人,贴着他流血的地方,黏在上面,他怎么动作都甩不下来,也没有想甩下来的意图。 薄荷味的信息素呛得人神清气爽。 谁说Omega都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我遇到的Omega力气都大得不像话,Omega爆发起来的力气居然能和陆恩不相上下—— 再忍让Omega,都这个时候了,也不该继续让了吧。 陆恩眉头拧得死死的,可喜可贺,他终于发现闻以序的不正常了,所以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是没有人能可以和闻以序正常交流,“时一,你离远点,他不正常。” “嗯好的好的好的,没问题,我保证离得远远的,你们随便打,不用担心我,别管我,千万别管我,请随意发挥,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哪儿敢掺和这神仙打架,我抱着我的脑袋,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合适的观影景点。 地上全是枯树枝,这破环境,不止野猫野狗没地儿生存,没有园丁打理就连树这么坚强的植物都活不下去。 我勉强把枯树枝小白人扫开,蹲下。 现场一片混乱,鲜血、枯树叶,还有四散的白色纸人,飞扬着,到处飞扬着。 好精彩的推拉搏斗,好强大的运镜,我看得眼花缭乱,好想去买爆米花好想去买3D眼镜—— 后期,后期你在看吗后期,给我P一个! 他们还在拉扯,无限制的拉扯,没有裁判的拉扯,没有规则的拉扯,血哗哗地流,满地都是血,就在这样的拉扯之下,竟被闻以序抓住了机会,“呲”,这次连陷入布料的声音都不再有。 只有锐器扎进肉里的声音。 好沉闷的一声。 他不会用这里的热水器,在家里的时候也用不上。 只知道打开开关,却不知道该怎么调节水温。 于是初始便设置好了的温度适中的水流从开关中倾泻而出。 热意扑面。 时小南低下头,把褪下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叠放整齐,放进垃圾袋里,光着脚踩进浴缸,看到水面上倒映着的自己,水温让他浑身一颤,黑发,白肤,透着粉的膝盖,被粉丝痴迷追逐的身子,统统都映照在水面上。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把小巧的鼻和发红的唇一同浸入水平面。 他是从出生开始就不被期待的孩子,不被妹妹所指望的哥哥,毫无价值只会拖人后腿的拖油瓶,来到这个世界时是什么样子的,他现在就是什么样子的。 进入浴缸时身体还算暖融,但随着时间流逝,温度适中的水温渐渐变凉。 时小南感觉身体在渐渐麻木。 先是感受不到脚趾,随后是小腿,膝盖往上,最后全身几乎都要全部麻木,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缓缓慢下来,仿佛陷入冬眠的小动物。 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好了。 精准调整对焦,握着胶卷照片的手收拢。 “咔嚓。” 第40章 “最后一个问题。” “哥哥,你打算用这些照片做什么?不要敷衍过去,我知道你是要卖出去的,但是,卖给谁,为什么卖。” “还请说实话。” 我捏着新鲜出炉的照片,彬彬有礼地客气道,一改往日形象,让时小南觉得陌生与无措,就像是真的只是他雇佣来的摄影师而已,何止是他只装饰了一件白t这回事,哪怕他在我眼前演出猫片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时小南紧紧地抿住了嘴,她这样让他觉得非常陌生。 谢枕弦压制着在疯狂跳动的腺体,又一次吐出了一大口血。 光滑的金属表层反射出他惨白的脸。炙热的阳光将景色都烤的扭曲,阳光下的一片干涸的黄土地上,一个白净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神色严肃。 这个小女孩,就是时一。 她的面前,光秃秃的土地上,有一个小小的时一。看着眼前的时一,她有些不可思议…… 上辈子时一是个从事自然环境保护,和珍稀动植物保护的人。 死了之后,自己成为了自然精灵,听着很幸运吧! 但是自然精灵这种东西,其实是天地灵气养育出来的。 作为精灵,养育它们的地方,一般都是天地灵气集中的福地。 时一戳了戳时一,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明明戳的是时一,但是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着自己。 “福地?就这?”飞在半空中,时一才意识到,时一说的森林很大很危险,是什么意思。 巨大的林子,不同的生态结构结合。 时一将空间构建成一个斜挎包,那个比手腕大了好几号的手环挂在上面。 时不时就被时一扫描一下底下的生物。 【梦幽灵——幽灵系超凡生物,可以制造梦境,吞噬梦境。】 这个世界有鬼…… 【岩石龙,霸主级超凡生物,微弱龙系生物……】 这个世界还有龙! 腕骨嶙峋。“她和我分手是不是也有你在里面作祟的原因在!” 西尔万的胆子越来越大了,都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冷静。”我借用了陆恩的口头禅,“其实我开车技术很不错的,这段路可以放心交给我,不用这么激动的,真的。” 但陆恩和西尔万显然没有要听我讲自己开车技术有多好的意思。 陆恩避开一技九阴白骨爪,冷静道:“她和你待在一块的时间更长。” 西尔万再次出击:“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把时一带坏的???!” 陆恩沉思,微微颔首:“你这次理解了,其实我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这样。” 西尔万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这几日,时一通过吃下了各色种子。渐渐扩大了范围。 虽然饶是如此,它对人类分等级后的资源,仍旧无能为力。 如今除了没有划入资源的普通植物,小家伙身上也就长了几个无等级资源。 时一长大了不少,身上铺上一层绿色的底色,加上鲜艳的花朵。 自然界总是鬼斧神工,冲突或是怪异的配色,在自然界中倒是成了‘生机勃勃’。 时一嘟囔着:“让我看看你身上的是啥。” 说着,手环一扫: 【滴——漂亮花,提升外表精致度的植物,长期食用可以让宠兽变得更加好看。】 【滴——紫晶花,精神力类型植物,在大面积环境中,进行冥想可以提升效率。】 此时,时一的身上,种满了这两种植物。 小家伙对着自己摇晃着身体,像是在询问‘我好看吗?’ 带滤镜的时一坚定道:“可美了,你已经不是过去的时一了,你这会儿是静气凝神漂亮包了!” 不仅仅是好看,之前时一和时一其实处在只进不出的状态。 但是当时一身上能够生长植物之后,似乎有了能量循环,而伴随着身上植物的一代代更迭,时一可以感觉到能量的回馈。 虽然很微弱,但是植物的生命带起的能量循环,一直带给时一微弱的成长。 这才是时一最满意的地方。 “包,你渴了吧。”时一突然说道,小家伙一脸懵。如果有脸的话。 时一也没在意,乐呵呵的捡起一枚灵果,将空气中的水元素集中,清洗灵果,并为时一浇水。 别看时一此时做这事情轻而易举。 天知道第一天‘种自己’的时候,时一多吃力才能凝聚一小团的水! 看着被水流渗透的时一,时一骄傲道:“我真棒,我肯定是天选种地人!” 浇水之后,时一‘咖’吃了一口灵果,味道一般……能量倒是给的不少。 时一看向了宽大的黄土地,伴随着时一变大,它附近的土地似乎也状态好了一点。 当然,连时一都只是能种植一点无等级资源,附近的土地恐怕更难种植了…… 但是普通的蔬菜水果,时一觉得还是能试试看。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时一跟这片广阔的区域有些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能够让这里的生态系统重新恢复,自己也会变得更强。 这里恢复到自己可以运行的稳定状态之后,时一也不会被困在这里。 想到这里,时一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这些东西我都放在仓库,你好好吃好好长大。” “包,我们手上也算是有不少资源了,接下来要想办法转化成你可以用的东西了。” “我得去找荆棘姐姐,联系她跟人类搞一场交易。” 说完,时一故意小声遗憾道: “为了我的包可以变得更强,我要加油!” 时一一顿话语,pua的明明白白。 分明全靠时一努力,几句话下来,时一感动至极,还觉得自己太弱拖后腿。 啃时一的时一,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行为丢脸。 看时一认真的承诺,自己会好好努力。 时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毕竟接下来时一时不时就需要对外探索,小家伙作为后盾,越是牢固可靠,自己也是安全! “对了,这个蛋,你也记得保持每天输入一点能量哦。” 这也是时一突然发现的,这枚蛋可以摄入一些能量。 这些能量需要时一转化掉别的自然资源。 时一和平日一样,输入了能量。 隐约可以感觉到,这颗蛋对自己有些亲近:“出来后,它就可以陪你玩啦。” 时一本就期待对方的孵化,听见这话,恨不得拍着胸脯保证。 确定了这枚蛋会被好好照顾,时一又一次往外飘去。 不多时,时一就看见了血肉荆棘,比起之前,去掉了一些多余枝干的血肉荆棘,似乎越发强大。 “荆棘姐姐!”时一提高声音,打了个招呼。 突然传来的声音,叫血肉荆棘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前些日子过来的自然精灵。 时一感觉有意识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很快,对方传来疑惑的‘咦’一声:“几日不见,倒是有了些样子。” “多亏了姐姐送我的礼物。”时一嘴巴甜。 还主动的跟对方贴贴,然后将这几日汇聚的一丝能量注入其中。 这是喂养那颗蛋的能量。 时一感觉能量有些特殊,可以越级催熟资源,并且对超凡生物有益无害。 虽然时一现在具备的数量不多,但是这能量稳定持续增长着呢。 时一觉得,自己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总要回报血肉荆棘的善意。 然而,血肉荆棘却是惊了! 她看着时一一脸不好意思的模样,时一竟然还觉得这不算什么? “这能量不要随便给出去。”血肉荆棘压抑住想要让时一为自己所用的心思。 她随口问了时一,过来的想法。 本意不过是转移话题,谁知道时一还真有目的而来:“荆棘姐姐,魔鬼森林有人类守护吗?” 作为降临蓝星的秘境,除去早期探索,后面都会有人类驻守开发。 血肉荆棘闻言一愣:“我们这里可不像是那些废物,要让出资源去换取生存。” “不过你要是找人类的话,秘境口处的确是有的。” 血肉荆棘并不担心时一,准确来说…… 人类想要欺负林子里的存在,还早着呢:“你要去?” 时一点点头:“远么?不算远的话,我就去一趟。” 思索着的时一,却发现血肉荆棘落下了一截枝头,但是这并非落下的残枝,明显的生命力充沛。 血肉荆棘声音似乎带上几分疲惫:“带着,我带你去。我的气场,可以让你避开危险。” 时一听出对方的虚弱,越发感动。 血肉荆棘看上去挺喜欢那个能量,等她以后富裕了,肯定要好好回报对方。 有了血肉荆棘,时一这一路走的十分的顺畅。 她本就可以飞行,全速的情况下,加上血肉荆棘霸主震慑,几乎没有半点危险。 但时一却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早被人类知道了不说,她此时带着血肉荆棘到来,更是让镇守的士兵露出恐怖的表情! 虽然无语又憋屈,但是要是能跟时一搞好关系,席文邵还是咬牙同意了‘交易’。 “真是很感激您可以帮我们带回来这些东西。” “为了感激您,我们会给您准备一些谢礼。” 时一等的就是这句话:“那多不好意思,我给列了个清单。” 席文邵:…… 血肉荆棘:…… 这两位都对时一的反应,有些呆滞。 特别是席文邵,眼前的时一总让他觉得像是无害的小孩。 可偏偏就是这个小孩,让他感觉整个沟通的节奏都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席文邵沉默片刻,就答应了。 同时又看了一眼时一挂在小包上面的手环。 时一对于手环运用的太过熟练,席文邵总觉得眼前的就像一个普通人类女孩。 点开了手环的内容,席文邵微微一愣。 上面是各种材料,并非培育超凡生物的材料,而是建筑材料。还有各种种子。 唯一比较贵的,就是建筑机器人,以及全息舱之类的…… 但是从这些东西看来,更像是一个需要建房子的人类,列出来的清单。 “你就要这些?”席文邵迟疑的开口。 时一歪了歪头:“不可以吗?我给你们的东西不算少了吧?” 她仔细查过资料,即便网络上的信息有些偏差,加上二手折价,时一觉得换这些东西,也不过分啊! 要是这个人不愿意跟她交易,后续的计划可就麻烦了…… 席文邵本就没打算拒绝,再加上时一失落的情绪下,血肉荆棘凌冽的杀气。 更是不可能拒绝了! 毕竟不管时一是什么,她虽然本身不算强大,但是她有血肉荆棘作为靠山,人类就愿意跟时一交好! 听见席文邵答应了,时一暗暗地松一口气。 她正准备推进自己的合作,却突然一顿,表情有些怪异。 这份怪异,自然也被血肉荆棘和席文邵留意到。血肉荆棘还好,她就是惦记那点能量过来当保护伞的。 无论时一能否合作,从这里带着自然精灵溜走,对她而言都是轻而易举的。 但是席文邵就不一样了,别看他面上淡然,但是内心却是打鼓的。 时一这个合作,上头很看重,更别提对方手上,还有个重要的手环。 唯有时一,此时是有些不好意思:“席天王,刚刚的清单,我们需要再商量一下。” 她这话一出,席文邵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 而时一也不等对方沟通,连忙在手环上面调整起来。 呜呜呜,她也不想出尔反尔,谁能想到,时一突然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家里的蛋孵化了,时一有弟弟妹妹了,这本来是一个欢天喜地的事情。 但是时一和时一家里什么情况啊! 家里连个屋都没有,有钱没货。 席文邵看着时一的表情越发的严肃,也算是不安到了极致。 然后他就收到了全新的‘交易单’。 上面多了一系列超凡生物幼崽需要的资源…… 席文邵:??? 时一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真不好意思啊,家里刚多了个孩子,这会儿家里东西不多,养不起孩子。” 听了这番话,席文邵嘴巴张了张。 也不知道该吐槽时一薅羊毛都不藏一点,还是该顺杆子多打探一点消息。 奈何血肉荆棘却是突然的开口:“那个蛋出生了?” “对呀!” “那一会我跟你回去看看。” “好呀好呀!” 眼前两个超凡生物旁若无人的闲话家常,席文邵感觉自己有些没存在感。 不过对于血肉荆棘的大佬滤镜,倒是消退了些许…… 席文邵想着方才时一透露的消息,试探道: “时一,你是不是想要建房子,我可以安排人过去帮你。” 他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谁知道时一的表情,明显的……心动了。 时一倒是拒绝了,不过拒绝的理由,让席文邵有些傻眼:“算了吧,我舍不得开工资。” 真诚且直白的话语,掷地有声。 席文邵噎住,他忍不住挠挠头,这会儿看着完全没了刚出场的大佬气势。 他感觉眼前就是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小姑娘,偏偏对方手上持有大型杀伤力武器,叫席文邵怎么做都不太对。 而时一接下来又发送了一份清单过来: “我来主要是想要跟各位进行交易的。” “这上面是我可以给各位提供的资源。” 时一将血肉荆棘和路上看见的资源都整理了,名称,功效,等级。 甚至还有不同的元素区分。 这个表格做的漂亮的不像是一个超凡生物。 不过被冲击了好几次后,席文邵都麻木了。 他更多的注意力,都在资源上面。这些资源有高有低,低的不算珍贵,但是等级高的,即便是席文邵也眼馋。 当然,时一提出的价格,也让人冷静。 这一瞬间,席文邵看着时一的表情彻底变了。 眼前这个不知道种族的超凡生物,不管是什么,不管想做什么。 如今看来就是善意的想跟人类达成协作。 魔鬼森林果然物资丰富,如果能够…… 席文邵看着如同守护者的血肉荆棘,迅速的打消了想法,这片林子里,血肉荆棘这样的存在,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若不是这个林子根本不是现在人类可以探索的,他们也不会只是守在外围。 “时一,你带来的合作对我们而言非常的惊喜。” “您之前的要求,我们今天内就可以将东西送来。” “对了,你要不要留在这里玩一下?”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时一看得出,对方明显的热情。 她自然的点点头,加了联系方式后,时一突然说:“这个手环,是对你们比较重要的人的遗物吗?” 这个问题一出,席文邵感觉自己冷汗都要出来了。 谁知道时一恍若未觉:“要是的话,你们准备一个新的给我,我把这个交给你们。” 她的体贴,在席文邵看来,宛若是强悍存在的一种警告。 人类比起强大的超凡生物,更为在意的,永远是‘智慧’。 高等级的超凡生物有智慧,他们早就知道了。 但是时一这一出,却是超过了席文邵认知的上限。 而时一,已经像是一个小孩一样:“没事的话,我出去跟急速狗玩哦。” 她刚刚就留意到那群修狗,打算好好撸一把! 这可不是一般的修狗,是有超能力的异世界修狗。 警官A:“……” 警官B:“…………” 警官A:“……” “那个,时小姐。”警官A挡不住警官B卡姿兰大眼般bulingbuling的星星眼,也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现在确实太暧昧了,警官A又是坐在警官B膝盖上的那一个,所以是他开的口:“我们交换位置是为了阻止两位打人争吵的对吗?” 我专心开车,有些不耐烦,开车呢还找我聊天:“嗯,对,有什么问题吗,我坐上驾驶位了,不就解决了他们的矛盾了吗。” 顿了顿,我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开车技术真的很好,科目三一次过。” 警车飙车不会被罚款真是太棒了。 “不……我的意思是……”警官A满头大汗,警官B怒其不争,接过话头,“可是时小姐,他们现在又在争吵,打架啊,您这换了和没换好像没什么区别。” 我“嗯?”了一声,惊奇不已:“我如果没有换到驾驶位,他们更早之前就打起来了,你们不感谢我,还要谴责我吗。” 大家怎么都喜欢挥刀向更弱者。 “不不不,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唉,我也明白,我也理解。” 我又又叹了口气,这一口是送给开着车没法空出手去找叶斐亚帮忙收尾的自己的遗憾,“我真的要专注开车了,我知道你们是打工人,左右不了上级的想法,打工人嘛,我体谅你们,放宽心,我来解决,一定解决得圆圆满满的。” “那时小姐我们现在交接驾驶位……”还没等两位警官悬着的心放下,我就一脚踩上刹车。 陆恩和西尔万因为装B没有绑安全带,撞上了前面的驾驶位,撞晕了。 我耸了耸肩,“看,解决了。” 叫他们不系安全带。 警官A:“……” 警官B:“……” 撩起遮蔽性质多过美观性质的长发,深藏在发丝之间的被切割成零碎小块又被重新缝合的腺体正在剧烈地跳动着。 他摘下溅到了鲜血的眼镜,擦去嘴角的血迹。 浓郁的信息素掩盖住了鲜血的味道。 不会有人发现他现在正在吐血,血腥味一点都不会泄露出去。 他拿起光脑,上面正在实时转播着外面的情况,一个个镜头凌乱摇摆着怼在了她的面上。 所幸她生得好看。 即使摄像头怼得再近也看不到任何瑕疵。 血腥味再次滚动上喉咙。 谢枕弦关闭镜头,打开星网,进入论坛。 “好,哥哥就去死。” 他松开手,对我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转身扑入雨雾。 我:“啊???!” 等下,哥,我够疯了,我都想把自己送精神病院了! 你怎么比我还疯?!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0-45 第41章 “哥——哥——”我没有办法,遇到比我更疯的我也真怕他一言不发就去死,要是他下辈子转生成为大蟑螂为了报复我飞我嘴里了怎么办。 冒着倾盆的大雨,我跟上了我哥的脚步。 妹妹把他带了自己和那个Omega约定好的场所,那是她不小心犯的错,人都会有犯错的机会,时小南早就做好了自己的妹妹会犯错的准备。 他幻想了许多次,脆弱的可爱的妹妹因为犯了错误,感到无措,无法自己处理,于是扑进自己的怀里,抖动着啜泣。 而他会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告诉她:没关系的。 只是他的妹妹从来不会给自己安慰她的机会。 时小南为此感到又痛苦又欣慰。 “如果他实在不想打掉,我可以和他磕头下跪。”他的妹妹肩膀瘦削单薄,是他一手养出来的白山茶,她咬着下嘴唇,脸色苍白,“这是我的错,我得承认,我也要对他负责,是我对不起他。” “对不起哥哥,我给你惹麻烦了。” “我下不了手,你帮帮我……”他没骂我就算他克制了。 这次又要砸几个花瓶,好心疼那些花瓶,说真的,他不要的话能不能送给我,或者向我砸,我肯定能接住,我咂舌了下,看着怀里的西尔万感到十分棘手,原本就是看在叶斐亚是我顶头上司的原因所以才一直没有对西尔万下狠手,现在得了,又要来一回人情世故。 恶狠狠地再一次拒绝西尔万?然后换来老板的冷视?和相处了十几年之久的弟弟相比,我才和叶斐亚不过有十几天的交情,二者之间取一个,他肯定选他弟。 现在合作是不怕他给我穿小鞋,那结束合作了他想给我穿小鞋我也拿人没有办法啊。 那如果是站在西尔万这边呢,天杀的,这是要逼我直接和叶斐亚对着干,直接跳过穿小鞋的步骤,开始穿小小鞋吗,亲。 所以是什么在追着我跑?不是甜得流心的奶黄包。 是在werwerwer叫的大耳朵金毛。 扶额苦笑.jpg宋宇听见时一的话语,也多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身上的能量浮动很弱,甚至一些刚出生但是战斗力强悍的超凡生物,都可以干掉对方。 这样的存在,却可以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宋宇不觉得人类一定比对方强,毕竟自己的同僚不也没察觉? 只是作为探索队的队长,他队自己的感知敏锐度,是有自信的。 此时并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宋宇和周向东迅速的列队防备。 不怪周向东如此警惕,此时席文邵已经离开,这里他跟几个小队长作为超凡十级的御兽师,已经是顶梁柱了。 至于血肉荆棘,对方护着时一或许可以,但是他们这群人类,绝对不在守护范畴! 不远处的林子,安静的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像是准备着吞噬这里的人类。 除了小南留下保护时一,其余的风速狗飞快的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浓烈的对峙感,让场面变得沉重。 时一意识到什么,忙道:“那个……它没有恶意……” 这话在夜色之中,突兀的叫他们沉默。 时一看他们怪异的看着自己,又补了句:“它们似乎是因为这里有光来的。” “你们是刚驻扎进来吗?” 不得不说,时一歪着头的话语太过于平静,叫他们的警惕都散了大半。 事实上,时一说的没错,这个危险的林子他们在一个月之前,都是在秘境外守着。 直到一个月前,才通过两位霸主御兽师成功开拓边缘。 正因如此,他们才会一点儿动静,都如此警惕不安。 时一也看出他们的意思:“对方真的没有恶意。” 她主动的走到了最前面:“你们出来吧,我保证这里的人不会伤害你们。” 伴随着这句话,黑暗的林子里,出现莹莹光辉。 时一来这里也有些时日,本以为这篇林子在自己成功基建之前,都只能在一片漆黑之中。 这会儿看见莹莹光辉,第一反应就是扫了扫它们。 【滴——星光虫,觉醒级超凡生物,光系。除了能发光好像没什么大用……】 时一:??? 不是,你这个小手环,对别的超凡生物可不是那么不客气的。 闭嘴吧!别得罪了我家以后的布景! 时一一把捂住手环,甩锅:“这是人类说你的,不是我啊!” 旁边的军人:…… 不过这些星光虫也没有生气,它们生气也没用就是了。 周向东为首的军人悄然捂了捂脸,实在是严肃不下去。 宋宇还嘟囔了一句:“我回头就报上去,给改了。这超凡图鉴破坏人兽和谐呗。”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竟然还颇为认可的点点头。 只叫周向东彻底无语了!这群人都是什么重点啊! 而那边,时一已经跟小家伙们搭上话了。 “这里突然就乌漆嘛黑,了一段时间,你们感觉到光亮,就过来了?”时一通过星光虫的话语,似乎窥见了秘境和现实冲得的一角。 这让时一忍不住皱眉,不过很快便化作笑容。 她感觉光的能量体系,跟火系有些相似,小声的同星光虫说着什么。 “我感觉你们的能量很像是火系能量,我教你们一个火系技能吧。” 时一这话一出,几个人忍不住好笑。然而,不等这群人摩拳擦掌想要牺牲自家宠兽的色相,去哄时一开心。 第二天,拿到席文邵带来的交易品,时一就提出告辞。 “新的手环很合适,这个手环就给你们啦。” “交易完成,那我先回家了。” 这话一出,大家急了:“别急着走啊,我们这里很多好玩的。” 对于这些挽留,时一感叹着,这个世界的人类好好客啊。 不过她还是拒绝:“不行,我得回家了,星光虫的话,昨天他们选出来五只愿意打工的。” “就像是说好的,你们要提供花朵,光源,还有一定的关系资源哦。” 时一的话语平静,听在这群人耳朵里,却是惊天大雷。 他们没留住时一就算了,那三十多只的星光虫也就剩下五只! 开心的情绪小散,甚至感觉有人跟他们说:‘你们开心的太早辣!’ 挥别了大家,时一就离开了。 她头也不回,毫无半点不舍,带走了无数的资源,以及大半的星光虫。 这一次一起回去的,还有血肉荆棘。 她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会拦着时一这个刚出生的自然精灵。 毕竟血肉荆棘可以看得出,人类的潜力。 这一次血肉荆棘跟着时一回到了那片黄土地之中。 那像是结界的边界,踏入其中,仍旧是感觉死寂的土地。这样的土地之中,竟然可以有生命存在,已经很是奇妙。 “那颗蛋竟然在这里孵化了,真是不挑。”血肉荆棘吐槽了一句。 同时一回来,她不在像是在人群之中那么安静。 时一捂嘴笑笑:“可能是命中注定的苦孩子。” 这番话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哄哄血肉荆棘,血肉荆棘也的确满意。 然而,下一秒她们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喵!~”敌袭! 软乎乎的小奶猫叫声,让时一愣了一下。 下一秒则是一片黑色扑面而来。 更为怪异的是,时一明明站在最前面,但是那黑影却像是有自己的目标,直接绕过了时一。 然后!狠狠的咬住了半空中的血肉荆棘分身。 时一:!!! 血肉荆棘别是觉得自己埋伏她吧! 天杀的,时一在干什么啊! 整个场合安静了下来,只有小猫好似开摩托的声音,在对‘入侵者’发出威胁震慑! 没等时一去捞对方,血肉荆棘不客气的把小家伙一把摔了出去。 黑色的小兽像是一个篮球一样飞了出去,在地上弹跳了记下。 啊这…… 时一犹豫着,要不要去把小兽捞起来,血肉荆棘确实满嘴不屑:“这家伙比你身体好多了,没事的。” 听了这话,时一信了。 这才开始仔细的打量黑色的小兽。 这片土地显然没有别的小动物,也就是说这只‘猫’就是蛋里出来的。 猫是蛋生的?这不科学的事情让时一嘴角抽了抽…… 小家伙有着一大一小的双耳,金灿灿的眼眸此时带着浓郁的蒙圈。 同时,身上的黑色毛皮上面,带着怪异的星辰绚烂的旋转。 时一熟练的扯起自己的小包,猛然发现,手环已经换了,此时白色手环挂在手腕上。 于是举起手: 【滴——星宙猫,觉醒一级,霸主种族生物。……】 一段说明证明,眼前的小家伙虽然是刚出生,但是未来的上限很高。种族等级说明星宙猫培育合适,最高可以跟血肉荆棘那么强! 时一眼前一亮,果断的提起对方的后脖颈! 就算身上有小宇宙,异世界的猫猫也是猫猫。 别提起后脖颈之后,龇牙咧嘴的星宙猫就成了缩着手手,乖巧的小家伙。 时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血肉荆棘,然后被骂了: “它长成霸主,起码几百年,能跟我比?” “那必然不能。” 时一想也没想的开口:“不过我们只要把它养大,你就可以使唤它了!” “自己养大的,那还不是让它向东,不敢往西?”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时一这一番话,还真是说到了血肉荆棘的心坎上。 这林子里霸主级可不止血肉荆棘一个,大家彼此偶尔资源争锋有输有赢。 如果血肉荆棘自带‘打手’,以后资源不都是自己的! 这么一想,血肉荆棘看向星宙猫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而此时,星宙猫似乎已经放松下来,准确来说,已经开始粘人。 时一似乎有种魅力,能轻易的让这些超凡生物喜欢上自己。 任由星宙猫笨拙的爬到头顶,时一才带着血肉荆棘往家里走。 时一的心情很是放松,她出门不过数日,不觉得家里能有多大的变化。 然而,眼前一小片繁盛的绿色,甚至抽出几根半米高的小树丫。 这片绿意不算大,也就直径三五米的模样。 但是在周围一片黄土地的映衬下,竟像是在沙漠之中的绿洲。 时一脑袋上的星宙猫不客气的用她当踏板,扑进林子里。 叫时一从惊讶之中回神,然后迅速的接受了这件事: 时一太努力了,一会给它多浇点水。 这个夸赞,似乎引起时一的欢喜,然后眼前轰隆隆的动了动。 时一:! “小……时一?”她看着这片绿意盎然的土地,传来欢天喜地的情绪。 甚至因为自己喊了对方,开心的摇晃身体,以至于土地上面的植被,都跟着摇摇晃晃。 时一:出息了,成小山包了! 震惊归震惊,时一觉得作为一个福地,对于见识广阔的血肉荆棘而言,估计算不上什么。 她有些害羞的准备同血肉荆棘说,已经到了。 谁知道一转头,身旁的血肉荆棘的分支,身上浓郁的震惊情绪毫不掩饰。 一惯来散漫的血肉荆棘,声音飙高: “这就是你绑定的福地!?” 时一点点头:“虽然有点小,但是它比之前扩大了不少。我会好好搞绿化,做大做强!” 她的话语,让时一传来认可的情绪。 然而,血肉荆棘却沉默了。 她也见过几个自然精灵,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自然精灵的福地,是带意识的啊! 再一转头,时一已经从自己的随身空间里面,将星光虫掏了出来。 像是献宝一样,交给了‘福地’。 “你看,有这些小星星之后,你就更漂亮啦~” 那片小小的土地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身上的树木都在摇摇晃晃。 时一丝毫不觉得这事情怪异,还感叹着: “你这样摇晃算不算松土啊,是不是能让根系发展的更好啊?” 先不提技能学习的困难,就是眼前的星光虫,作为觉醒级无法晋级的虫系光系超凡生物。 他们可不缺乏研究的专家,光系的特殊,即便最初弱小,通过进化提升上限,也绝对会让人类趋之若鹜! 可惜,那么多年了,星光虫仍旧没有新的进化路径。 不过他们也不至于否定时一,在他们看来,小孩子的幻想不是坏事。 一群人留下几个守夜的,便准备散开。 毕竟区区星光虫,就让急速狗陪着时一跟它们玩吧。 可就在这时,一声不大不小的爆炸声突兀的响起。 全部人回过头来,就看见时一猛地冲向一棵大树,手里迅速的凝结水球扑灭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团火。 全部人都有些呆滞,他们之中并没有火属性的存在。 下一秒,时一凶巴巴的开口:“星光虫,我教你们技能,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放火烧山的!” “急汪急汪!”急速狗们也急了,它们都知道自己的任务。 要是林子烧起来了,可是大麻烦! 星光虫也被自己放出来的火星星吓了一跳,它们只是按照时一说的去尝试,没想法真的可以 “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知道吗!?”时一虽然说的很对,但是此时,大家的重点显然都不在这事情上了! 现场被熄灭的火种,还留着星星点点的烟灰混着水汽的味道。 这气味证实了一件事,方才真的释放出技能,火星闪! 火星闪,虽然只是火系低等级的技能,但是那也不是星光虫可以使用的。 更何况,这才多久,就可以教会了! “难道是秘境里面的星光虫特别有天赋?” 宋宇连忙提出请求,想要让星光虫配合他们检测。 “绝对不会伤害到星光虫,而且也不会带走星光虫。” 他们给出的条件十分客气,目光落在时一身上,又像是透过时一看到别的存在。 时一挑挑眉,总结了一下:“所以你们是想要聘请这群星光虫是吗?” 问完,时一侧头跟星光虫们凑在一起,不知道在嘟囔什么。隐约听见什么‘工作’‘有工资’‘你们想要什么好处’之类的…… 宋宇却是微微一愣,他是想要帮人类获得星光虫的研究权。 虽然眼前的星光虫能用火系技能,但是对于他们这群边境守护者而言,抓捕不难。 这份客气显然是面对时一以及她背后的血肉荆棘。 可时一一句话,星光虫跟人类就成了合作对象。 “我问了它们,它们说,包吃包住,开工资。可以干一段时间。” 宋宇虽然诧异,但是能够得到研究星光虫的机会,他还是愿意的。 号称不能学会任何技能,因此体内能量不能叠加的星光虫,如何才能学会技能。 能学会技能的星光虫,是否能够进化。 这对于科研界,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周向东他们粗人一个,对这方面倒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不过宋宇作为他们的‘军师’一样的存在。 他们自然不会拆台。 于是,在时一的牵桥搭线之下,好像就这样达成合作了。 虽然这一次的合作,跟过去的情况完全不同,但是星光虫能够学会技能的消息传上去,上头还是迅速的同意了这个合作。 甚至知晓了时一在其中的作用,上头还叫他们,尽可能让时一‘宾至如归’。 西尔万说自己知道错了,苍天,指望他那颗脑子真的理解问题出在哪里那还是先指望我明天就能升官加薪把这群天龙人都踩在脚底下要好。 改变了,但没有改变到点上。 不怪他,只怪他出生的时候把智商全给叶斐亚了。 完全不给自己留一点。 能想到先改变自己的言辞,软和自己的行为,努力把自己塑造成Alpha会喜欢的样子,已经很为难西尔万的智商了。 “西尔万,你觉得自己错在哪里?”我安抚着西尔万坐下,把声音压低,偏头避开警方们好奇的八卦视线,两难问题。 A.站叶斐亚 B.站西尔万 C选项还没有出来我就要摁烂C,CCCCCCCC!让西尔万自己乖乖回家不好吗!不好吗!我看着面前抽抽噎噎变得娇娇软软的西尔万,**,我的脑壳嗡嗡嗡的疼。 西尔万红着眼睛鼻头看向我:“我知道,我这几天研读了《O德》,你们Alpha不就喜欢上面描述的那种Omega吗。” 我:“……”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进了我的耳朵。 “可是西尔万,我还是更喜欢从那个桀骜不驯,在啦啦队里发光发热的你。”我温柔地拍了拍西尔万的后背,带着怜惜的目光看着他被眼泪洗涤过的碧绿眼眸。 真的很漂亮。 无论是如金线般的眼睫毛。 还是翡翠绿的眼眸。 他是天然的珠光宝玉。 不需要多余的饰品。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竞技场上看到你的模样,那样亮眼,漂亮,像是太阳。” “你对我说,不要给乌托邦军校的Omega丢了面子。” 他确实没有想到,自己乖巧懂事的妹妹第一次犯错,就是这种…… 但这对时小南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依然会在她失力半蹲在地上时,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诉她:“没关系的,没关心的,一一,你只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到肩膀上湿濡的一小块干涸,他才起身走向那个让他的妹妹犯错的Omega。 手上用力,轻而易举地拽住了棕眼Omega的亚麻色头发。 时小南的脸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 他只是使劲地把人的脑袋往地上砸去。 用脚踹那作为犯罪证据的小腹,确认鲜血流下,他空出一只手死死摁住了Omega的小腹,感受着那处从轻快的跳动到彻底安静的全部过程,为了以防万一,他把一整瓶堕胎药都强塞进了Omega的喉咙,灌水,保证他不会马上吐出来。 本来是想直接拽着人的脑袋进黑诊所的。 时小南回忆起了自己的计划。 不过,已经确认胎儿死亡,进不进诊所也没有关系。 我早就说了。 Alpha的尊严不值钱的! 第42章 Omega是软绵绵的,西尔万是超超超大例外。 啦啦队到底对Omega做了什么。 还是因为成天和两个Alpha发小待在一起导致基因上发生了变化?让我们走近《ABO世界未解之谜:一个Omega到底是怎么把胸肌练成钢板的!》。 好了好了玩笑开到这里,劝我的脑子速速识相。 这么紧张的氛围脑子你是怎么敢开小岔子的! 绝对不是因为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颠子出场频率而逐渐被同化了,也不是因为太久没有充足睡眠时间和学习时间而逐渐放纵,更不是因为没吃早饭没吃晚饭只喝了酸雨所以开摆了。 安详.jpg 跳出我本人的视角,从第三人称视角来观察分析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情况实际上十分严峻。 严峻得不得了。 “在外面玩够了?”傅镇斯不抽烟,但今天他的嘴里的糖果棍子却被换成了一根烟,干燥的嘴唇含着烟,他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说道,“从前抽烟抽多了,被医生逼着戒了一段时间烟……” 傅镇斯顿了顿,贴着头皮的发茬直挺挺的,和他伸出的腿一样直挺挺的,“我和你这个小混蛋解释什么,你和我解释过没我就和你解释。” 他的靠在门口的柜子旁。 柜子不算高,正好够他坐到一点。 傅镇斯的腿斜斜跨在我的面前。 我被他挡在了门口。 两只壮硕的手臂撑在柜子上,柜子上放着一包刚刚拆开的烟。 高大的阴影遮住了玄关处的小夜灯。 显现出藏马熊一样的危险和惊悚。 我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摸出了又一根草莓味棒棒糖,边走边拆,脚步放轻,走到了傅镇斯的面前,把他嘴里的烟狠狠抽出,上下两颗门牙碰撞出一声清脆的“咔哒。” 然后笑嘻嘻地和他榛子色的眼对上视线。 “医生又没说错,抽烟就是对身体不好。” “胆子越来越大了。” “还不是上将您惯出来的?” 在傅镇斯凶巴巴的眼神中,我把他嘴里的烟换成了糖果。 “哪里有Alpha给Omega做0的……!你个小混蛋,又咬这么重!”傅镇斯面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又深又凶,叫人看一眼心就跳一下。 古铜色的肌肤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却也能隐约看到点点晶莹。 “上将,您就告诉我吧。”我抱着他的胳膊,咬着他深色的耳垂,“您怀疑我和时小南是什么关系?有多少人知道录音的事情?我真是太好奇了。” “别卖关子了好吗……?” 手上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毕竟我是个矜矜业业的按摩仪。 西尔万不耐烦听人说一大堆话,只喊着要我快一点,不过话聊还是有点效果。 卖惨也是有用的。无疑,震惊过后,血肉荆棘就发现,这片小小的土地其实还是十分的平凡。 虽然身上有一些植物,但是多数都不入品阶,没有等级。 除去少量有特殊能力的植物,多数都是普通好看的植物。 那几棵树,更是普通的水果树…… “你的福地跟你一样啊。” 在血肉荆棘看来,这片土地跟时一一样,怪异但是弱小。 时一也听明白了,对于血肉荆棘的话,她也没觉得是嘲讽,反而认可的点点头。 “不过时一已经很努力啦,之前我们只是那么大的一个时一。” 她单手比划着。 至于另一只手,已经将星宙猫抱在怀里。 怀里的星宙猫刚出生不久,但是却可以感觉到气息十分活跃,时一照顾的很好。 见星宙猫见识到大佬的厉害,时一松开对方。 星宙猫显然十分的喜欢时一! 至于喜欢的表现,同猫咪一毛一样……时一身上蹭遍了,试图留下自己的味道,标记时一。 “你……”时一看着身上挂着的几根黑色毛,超凡生物的毛茸茸,也逃不掉掉毛的命运啊! 不过星宙猫标记了时一之后,就乐呵呵的去找星光虫玩了。 准确来说,星宙猫像是一个好奇的小猫,对小虫子毫无防备,一把扑了过去。 时一吓了一跳:“小心!” 星宙猫以为时一说的是不要伤害星光虫,毕竟超凡生物都知道,星光虫是爱炫耀的废物。 不能打就算了,还会发光。 “喵呜~”我不会弄伤它们哒! 星宙猫回过头,声音奶声奶气十分可爱。 然而却发现时一已经捂住了眼睛。 星宙猫:? 疑惑的下一秒,火星闪打在脸上,火星上速度很快,小小的火星打到对手的瞬间炸开。 小家伙又是烫着,又是疼痛,直接原地起飞,后空翻之后,迅速的跑到草丛里躲了起来。 并在里面发出恶狠狠威胁的声音。 “呜嗷嗷!”是谁,什么东西攻击我! 时一:好像不太聪明的亚子…… “是你先欺负人家的。”时一敲了敲星宙猫的脑袋,不客气的开口道。 这句话也让星宙猫意识到,刚刚喷火的竟然是星光虫。 瞬间,猫猫哑火。 至于血肉荆棘,还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样的笨蛋,养大也只会给你找事吧?” 时一可怜巴巴的看向了星光虫,她带回来的发光装饰别不留下了吧。 不过星光虫没在意,毕竟它们也看得出,星宙猫并没有真的要攻击。 更何况,虽然这一片‘绿洲’很小,甚至连植物都很少很普通,可是在这里生活却异常的舒服。 它们原本只想来看看,这会儿是真的想要留下了…… 时一安顿好了星光虫和血肉荆棘,便打算给自己建一个‘小木屋’。 时一会长大着实让她傻眼,但是这样的话,或许未来时一可以住在如童话般的梦幻森林。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时一很快的接受了这件事。 血肉荆棘眼角扫了一眼时一,留意到她在角落将东西整理出来,一件件的摆整齐。 小小的个子,条理性十足。 不多时,东西就收拾的有模有样,还能听见时一嘟囔: “让我想想,这玩意是怎么用的。” “真好啊,科技。我一个人都能建房子了。要让我回去八九十年代,搞房地产不得赚死!” 虽然不知道时一在说什么东西,但是总觉得这孩子怪怪的…… 而收拾好了东西的时一,翻阅着厚重的说明书。那天的爆炸持续了很久,在后面机器叮叮当当搞建设的声音之中,爆炸的声音变得不再明显。 时一瞧了几眼叮叮当当的机器,身边是好奇的时一,和对外面战斗跃跃欲试的进宝。 是的,星宙猫这个未来霸主,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新名字,进宝。 “这个名字吉利,在我老家是无数人都向往的。”时一一脸真诚。 刚出生的小猫咪懂什么? 还不是时一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进宝信了,骄傲的同这片区域的每一个生命炫耀自己的名字。 不过,短暂的炫耀之后,进宝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咪呜咪呜~”我想去打架~ 本以为得到了名字,小家伙就会忘记之前的事情。 谁知道话题一转又回来了。 时一微微皱眉,从她了解到的资料来说,火系拥有很强的战斗意识。 但是进宝显然不是火系,它在人类世界也十分稀有珍贵,从资料来说,对方属于星空生物。 “有好胜心是好事。”时一开口道。 虽然穿越不久,但是这个世界强者为尊的思维,时一已经心中有数。 进宝对于‘战斗’和‘胜利’的渴求,对时一而言,再好不过! 但是:“可你太弱啦,没办法保住自己性命的战斗,那叫送死。” 不客气的话语,让进宝炸毛,即便它很喜欢时一,对于时一这番话也很明显不认可。 时一也不在意:“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厉害呀?” 从天赋来说,星宙猫怎么可能不厉害? 但是那是未来:“你信不信,星光虫都可以战胜你。” 星宙猫以为,时一指的是方才的火星闪,嚷嚷着那是自己没有防备。 而时一也不否定,只说:“那我指挥星光虫,打一场?” 这话一出,进宝有些炸毛! “喵喵喵~”我不可能输! 可不可能,得战斗见真章。 时一随意的挑了一只星光虫,这像是抽签的态度,叫进宝感觉自己明晃晃的被小看了。 几句话规划了场地规则,星光虫站在一侧。 时一可以感觉到,星光虫有些紧张。 大概是这些年,大家都觉得星光虫‘没用’。连带小家伙自己都觉得…… 她没有多说,在时一这几日的相处,她认为星光虫蛮厉害的。 恰好,这场战斗可以让星光虫重燃信心! “准备开始!” 时一话音刚落,进宝就猛冲过来,它显然是‘先下手为强’的忠实执行者。 猛冲技能,能让超凡生物爆发出远超自己极限的撞击力! 进宝冲了过来,后腿一蹬,不出所料…… 落空了! 这就是实战经验不足了,人家星光虫可是会飞的! 时一语气平静:“星光虫,按照我和你说的计划来!” 时一的声音有些稚嫩,这会儿比平时急促些许,却不觉得急迫。 而星宙猫也听见了时一的话语,马上想起了之前的火星闪,它金色的瞳孔瞪圆,小心防备!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个闪光弹~ 它算是明白了‘计划’,但是已经太迟了。 眼睛刺痛了一瞬,进宝已经失去了视野。 即便喜欢战斗,但是刚出生的它面对这样的局面,并无意外的陷入了混乱之中。 然后伴随着一阵爆炸声,它感觉自己屁股疼! “嗷嗷嗷嗷!”我死了我死了,好疼好疼。 时一:…… 看着地板上打滚的小猫咪,时一多少有些无语了。 说来也是巧合,星光虫的火星闪和远处的炸响撞在一起。 火星闪的爆炸声像是立体环绕音,加上看不见的不安,可不就把进宝吓坏了。 时一无奈,眼角看了一眼有些开心的星光虫,抬手碰了碰对方:“辛苦啦。” 星光虫摇摇翅膀,表示自己要去安顿新家啦。 并且对时一表明了感激。 时一自然让星光虫去忙碌了。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进宝,也从‘我要死辣’回过神来,明白了自己的误解。 然而,在进宝看来,这还不如什么都没明白。 它这会儿躺在地上,开始装死。 时一:…… 算了,未来的打手现在的宠物,哄哄吧。 “其实你已经很厉害啦,你这是刚出生,还不懂战术。” “不过我懂呀,你只要好好锻炼,好好和我一起学习,你也可以像是星光虫一样,打败比自己还强大的对手。” 不得不说,时一真的很会哄。 一句‘比自己还强大的对手’,给笨蛋小猫吹得膨胀的不行。 “喵喵呜!”我以后会超厉害! 时一也点点头,给进宝划分一片空地,让进宝练习技能。 “技能熟练了,威力会更强,并且速度也会更快。”时一解释。 “像是一些需要蓄力的技能,如果你通过练习变快,我们就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几句话下来,时一描绘的‘强大’未来,让进宝瞬间动力十足。 看着进宝扑腾着自己去锻炼了。 时一歪了歪头,这个世界的超凡生物未免太过好哄。 若是时一这个想法,被外界觉醒的御兽师,甚至一些知名的老牌御兽师知道了。 估计都会破口大骂! 因为他们为了让宠兽锻炼起来,这些年是装孙子演技哄骗齐上阵。 但是宠兽本身愿意努力的,并不多。 而野生的超凡生物,倒是比培育的更有进取心。 毕竟在野外的生存风险太大,不强就会成为别的超凡生物的食物…… 但正因为野外的超凡生物比经过培育的更有进取心,它们在强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也不会愿意受困于人类。 反噬对于御兽师而言,可是会损伤根基甚至死亡的! 进宝乖乖的在训练,时一这才将目光放到了外界。 远处的战斗十分激烈,飘扬的浓烟以及强大的威压传来。 不论是不是血肉荆棘说的‘有宝贝’,但是肯定是打起来了。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如果是宝贝的话,时一不去争夺,那些竞争的大佬是不会主动来打时一的…… 但是如果不是呢? “应该没事的吧?”时一歪着头看着外面。 她并没有像是‘主角’那种凑上去看看的想法,作为知道自己战斗力的存在。 时一很清楚,自己过去,只会拖后腿。 那边的战斗,似乎渐渐停下。 “荆棘姐姐应该快回来了吧,到时候问问她发生了什么。”时一飞在半空之中,试图看见远处的景色。 不过并不曾看见什么…… 而血肉荆棘,也一直没有回来…… 席文邵背后的人,大概是很乐意同时一交好,里面除了时一提出的东西,还额外的增加了一些东西。 准备的十分的完善,显然是有人分析出了时一的想法,然后找了相应专业的人,为时一补充了东西。 “人还怪好的……” 如此说着,时一很快的便学会了建筑机器的使用方式。 在手环上面或是送来的全息舱里面,下载相应的建筑软件,制作出相应的建筑模型,可以一步算出需要的材料。 导出设计图,投入机器,再放入相应的材料,就可以自己建房子。 神奇! 全息舱时一没打算那么快拆开,于是便照着说明书琢磨着开始用建筑设计的软件。 懒惰果然是第一生产力,这个高科技的软件却做的非常的便利。 时一甚至有种,在模拟人生建房子的快乐感觉。 屋子要放在时一的附近,到时候可以在房子前种下果树。 还要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可以养小鱼三两只,还能在夏天的夜晚听见呱呱的青蛙…… 诶,这个世界有青蛙吗? 想法蔓延,一幢精美的乡间小屋落在眼前。 【主人,这是数据库未曾有过的新风格,已经为你进行版权保护。】 时一:? 啊,不是,乡间小屋成了新风格?你瞧瞧你在说什么没见识的话! 又进行了几次微调,时一这个屋子已经像模像样。 等未来,认识了更多的人,甚至都能三两好友,一起住在这里。 导出了设计图,投放,放入材料。 时一研究着机器的时候,远处的轰炸响动,打断了这边的岁月静好。 “怎么回事?什么东西炸了!”时一慌乱的开口。 血肉荆棘无所谓的说:“这边总有些小动静罢,你自己待会儿,我去看一眼有什么宝贝。” 不等时一回答,血肉荆棘已经离开。 时一看着远处渐渐翻滚而起的烟雾,眉眼间染上几分不安。 不过到底,还是相信血肉荆棘的判断。 远处不断的爆炸声,似乎在告诉她们,那边的战斗十分激烈。 比起时一对此并不好奇,甚至有些担心被卷入。 小小的星宙猫却展现了自己十分好战的一面。 它满眼的好奇,带着明明白白的跃跃欲试。 “喵喵!”我也想打架! 时一一把捂住了对方的脸蛋,不客气的开口道:“你没有想,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转移注意力,对小孩子有用。 对小猫咪同样有用。 于是,在背景音不断的轰鸣声之中,星宙猫一下子被转移了注意力。 一人一猫伴随着背景音‘砰砰砰’,商量着小猫咪全新的名字。 似乎外界那点儿喧闹,完全无法影响到她们丝毫。 即使是再不耐,语气却也渐渐好了起来。 “只有我了……?额!嘶!轻点!你下次……要是再敢背叛我……你就死定了……” 破碎的声音断断续续。 如果不是这样,他就该比身上的白色希腊风休闲服要更白了。 没有不耐烦,可以继续交流,GOOD! 叶斐亚“哦?”一声,问道:“那你最后是怎么处理的。” 我仰天看了下车顶的天花板,花里花哨的星星点点的钻石做的星空顶,险些被闪瞎,迅速移开目光,认真地看向叶斐亚: “我同时准备了详细版,简略版,两者结合版,并把每个版本的好处备注在了便利贴上。” 耸了耸肩,“可我总不能向您同时阐述三个版本吧。” 叶斐亚道:“啊,得了得了,停下,废话少说,你不会觉得我听不出来吧?” 我拉长了音“啊——”了一声。 叶斐亚面无表情:“你在转移话题,嗯?为什么?” 我:“转移话题吗?我?” 叶斐亚平静地看向我,漂亮的蓝眼睛带着些警告的意味,我脑子里警铃作响,叶斐亚的药好像不在身上,看来这是底线,今天的试探过了头,立刻端正了态度,正襟危坐: “有些地方我自己都确定不了,我不想给老板一份一知半解的答案来侮辱我的头脑。” 我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也是有一点骄傲的,之前您不了解我,但如果相识了这么久还被您认为傻得出奇,那我也是会自卑的。” “如果我坚持一定要听呢?”叶斐亚被我气得一笑,阴冷的眉眼和极致的艳相辅相成,宛如一支还未彻底绽放就枯萎了的玫瑰。 我严肃道:“那我会觉得老板您在暗恋我。” 在叶斐亚摘下胳膊上的金圈子砸向我的时候,我已经非常上道地灵巧接住。 套在了我自己的胳膊上。 “出息!你就这点出息!”叶斐亚怒极反笑。 “感谢老板大恩大德不辞言谢这我就含泪收下了。”我又一个闪身,接住了第二个金圈子,心里嘀咕,你说这当老板的,明明就是因为金圈子不舒服找机会丢的,偏偏嘴比什么都硬,这不就是没苦硬吃吗,但对面是神经病,我没有傻到现在和人对冲。 等叶斐亚的精神病过去了,才试探着继续道:“老板您一定要听我当然是愿意满足老板您的好奇心的。” 叶斐亚的嘴角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深蓝色的眼眸瞥着我,将我们两个的座椅同时转换了方向,以面对面的姿势谈话,阴阳怪气:“洗耳恭听。” “首先我认为正常人,或者说大众普遍,记得是仇,而不是恩惠。”我把闻以序和我之间发生的事情简略概括,然后分析道,“而且我做的那些,连恩都做不到,真正对他施恩的应该是孟家,孟家给了他优渥的生活环境,除了孟少的生活花心了点……” 我调出了关于孟家的新闻:“大概就这么些花边新闻,但这在富二代之中是常见的。”停了一下,我在叶斐亚若有所思的目光中继续道: “闻以序的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甚至还能自由地跟踪我,说明孟家对他还算是纵容,就算是普通的富人,童养夫做的事情一点都没有掩饰,总不可能连这些都不知道,更不必说孟家好歹是七世家中的一员,所以我推测他们即使结婚了也是各玩各的。” “假设他是个知道感恩的人……” “他完全没有感恩孟家的意思,重心反而在我这个和他一块从边缘城出来的小人物身上。”我苦笑了下,“这不合理,这完全不合理,他的行为实在是太矛盾了。” 叶斐亚饶有兴致地顺着我的思路道:“有没有可能,你就是他生活里的一束光,他觉得你就是与众不同,所以一直记着你呢?” 我扯了扯嘴角:“叶斐亚,你觉得边缘城这种,由联盟赞助的,每天宣扬正能量的初级学院里一个愿意帮助闻以序的人都没有吗?” 没等叶斐亚做什么反应,我调出了初级学院的内部论坛,和乌托邦不一样,我拥有初级学院的权限,迅速地输入关键词,截图。 关闭隐私模式,递送到叶斐亚的面前。 上面显示着几条信息: 不远处,李见路拍了拍正想要抬起脚步的陆恩的肩膀,懒懒散散地笑着:“兄弟,听我一句劝,不是你的爱情就不要瞎掺和了,而且,人家的性取向是Omega呢。” 第43章 陆恩皱起眉头:“离我远点,犯恶心。” 昨天李见路的招数太骚,害的他今天闻到学校里种得凌霄花的味道都犯恶心,又看到某个疑似对Alpha信息素过敏,所以才只能和Omega在一起的女孩子。 陆恩觉得自己或多或少能理解她一点了。 同性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陆恩刚刚升起这个念头。 就被身边浓烈的信息素呛了一口。 我把时小南喊到了卫生间里,从Omega卫生间的隔间里惊艳出场,吓时小南一跳,然后面带苦涩道:“哥哥,我二次分化了。” 他问我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 阴到没边了,我想我已经大致明白为什么闻以序当时会突然出现在我旁边和我扯瞎话了,我即使情绪再怎么激动,精神再怎么不稳定,再怎么想把自己埋进土里。 在下城区见过无数死人的我也不可能分不清死人和活人的区别。 被我推至马路,脉搏不再跳跃,身体的温度低出人体的极限,正常人绝对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我背着闻以序的时候,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腔时,也能感受到他的心脏确实已经失去了活力,生命体征全线消失。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闻以序确实死过一次。看时一忙完,时一凑了过来。 时一跟它心意相通,自然明白自家包的意思。 “参观你的变化啊……”时一看着郁郁葱葱的时一,语气迟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变化……” 时一兴奋的枝头瞬间僵住。 一个想要被夸夸的时一又有什么错呢? 时一看时一身上的植物,都变得‘丧气’,瞬间心软了。 孩子不就是想分享,你现在不给孩子分享,难道等着孩子叛逆的时候去网上发: ‘怎么办孩子都不愿意跟我沟通了’吗? 说服了自己的时一,丢下会工作的机器,去听时一的变化去了。 “走,去看看你这段时间的成长~” 闻言,欢天喜地的时一在时一的面前,开了一朵紫色的小花花。 这是时一身上种下的紫晶花,可以加速冥想的。 如今在自家包身上,已经长成了一片。 连带着星光虫群也选择在哪里住下。 时一感觉,嗅到花香的时候,精神为之一振。 “这个紫晶花的效果很好耶。”时一不吝啬夸赞。 时一开心的摇摇晃晃。 而时一更是觉得,时一的成长,比预计更明显。 时一迅速的做了计划,率先翻出的是跟人类交换的植物培育用的各种营养液。 “时一你试试看,这个你爱吃吗?” 除了用这些东西打辅助看看能不能加速成长,时一还准备开垦土地。 时一:我那颗迫不及待的想种地的心呐! 作为自然精灵,时一长得好,时一就饿不着。 但是曾经人类的本性,叫她嘴馋。 星际的人类也有除了营养液之外的食材,他们称之为自然食物。 一部分是原本的农作物畜牧业被保留了下来。听说长期食用,人类觉醒御兽天赋会更出色。 除了普通的食材,还有一些超凡生物变异后,会有定期脱落的身体部分。 不会伤害到超凡生物,但是在觉醒后食用会有助于修炼。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很昂贵。 时一一个粤省人,太能理解好食材的昂贵! 但是小鼻嘎大点儿的小白菜,买她999,时一总觉得像极了冤大头的召唤咒语。 于是,时一要了种子,准备自己种。 “我就不信,这片土地能跟月球一样没用!” 时一看着黄土地的表情,时一难以理解。 但是它还是点头,兴致勃勃的表示会好好种出好吃的东西。 自家包果然是最体贴的包,时一连忙承诺道: “我在路上偷偷学了好几个技能,到时候可以用来种地和你。” 时一有些小骄傲的同时一开口。 她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啃包族,这会儿! 时一成长了!! 时一虽然不知道什么技能能种它,但是时一说了,它就兴奋的捧场。 简单的同时一商量了未来的规划。 虽然几乎是时一的一言堂,但是愉快的达成共识后,时一便准备先提升时一。 时一给时一倒了两管子营养液,期待的询问:“怎么样?” 不过这东西可能跟人消化一样,需要时间。 时一回应时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时一也没在意,只让时一继续选那些暂时种不出来资源除了留种,全部吞食。 而她则是随意的打转了一圈。 对于田地的位置,时一早有盘算。 这片土地干的裂开,可不是看着那么简单,时一在这里作为福地诞生,看血肉荆棘的反应,就知道是一个离谱的事情。 如果去掉时一身上的植物用来粮食,倒是可行。 但是在这片黄土地种植,恐怕难度不小。 最起码的水源,都足以叫时一脑壳大。两个昏迷且虚弱的人类,时一仍旧没有放松,她从空间之中翻出绳索。 “妙妙种子,躲边上。”时一担心这两人还有意识。 靠近的时一,抬起脚狠狠地踢了他们的肚子。 两个人虽然疼的皱眉,但是并没有能够移动。 时一满意的点点头! 第一步就是将这两个人的手捆的死死的。 人类要在御兽空间召唤宠兽,需要结印,没有手就无法进行结印。 绑的死死的,时一打算将两个人装到空间里。 然而,还没等时一松一口气,洞穴外面,传来一声暴怒的吼叫: “螳螂!” 猛然一个叫声,让时一有些懵。 谁啊!看见一只螳螂,至于喊的死了亲爹似的吗? 时一扯着两个昏迷的人,往自己的空间里塞。一边回头看…… 然而,看清的瞬间,她倒吸一口气! 她到底是固化思维了,完全没想到,这个世界会字正腔圆喊螳螂的,除了人类。 还有镰刀螳螂! “螳螂螳螂!”放开我的主人! 时一看着对方反光的刀刃手臂,毫不犹豫的捡起一块比她头还大一圈的石头: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把他的脑袋砸烂!” 双方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时一一个半大小孩的外壳,露出恶狠狠的模样。 若是换成人类看见,大概会觉得‘可爱’。 但是镰刀螳螂不一样,它可以感觉到,自家主人就差一口气。 这样的情况下,它恨不得当场就给时一挫骨扬灰了! 虽然在对峙,时一却已经想好了如何应付。 早已退回角落的妙妙种子绕到了镰刀螳螂的后方,一口毒液喷在对方的身上! 滋啦的一声,镰刀螳螂的惨叫,可以看出疼痛剧烈。 下一秒时一将两个人一把塞进自己的空间,迅速绕开镰刀螳螂,将妙妙种子抱入怀里! 溜之大吉! 打是不可能的,自己多少战斗力她还能不知道? 出了山洞,时一进到林子里,瞬间气息便被遮掩了! 倒是镰刀螳螂懵了,时一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还以为恨不得大战三百回合。 结果就这?! 时一靠着身份便利,在林子里可谓如鱼得水。 即使是镰刀螳螂,也只觉得转瞬间失去了时一的气息。 “螳螂螳螂!” 这片区域,镰刀螳螂恼怒的大喊,然而这片森林已经隐匿了时一的踪迹。 反倒是天空,一只如同冰雕的西方巨龙降临,卷起的狂风叫人睁不开眼。 “探索队最后的信号在这里吧?” “好像没人了……那是不是陈队长的镰刀螳螂。” 探索队接二连三的死亡,他们是派来查探的人。 他们没察觉镰刀螳螂的怪异,只以为是对方战斗之中落下的不安情绪。 时一并不知道,越发多的人类到来了。 她在确定镰刀螳螂追不上自己后,这才抱歉的把妙妙种子放下: “抱歉抱歉,刚刚着急就把你一起带走了。” “种子种子!”没关系! 时一:! 果然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 虽然时一反复的做心理准备,可看着一个碗大的种子,还带五官会说话,还是很震撼…… 不过很快,时一就平复了心情: “你是自己找安全的地方,还是先跟着我,等安全之后,再安置?” 这话一出,妙妙种子围着时一蹦蹦跳跳。 “种子!”我想跟你走! 时一若有所思:“你是指,你要搬家成为我的种子?” 她自己说出这番话,都觉得自己自恋,谁知妙妙种子兴奋的蹦蹦跳跳! 很好!家里的盆栽也有了! 时一可能拒绝吗?妙妙种子虽然现在不强,但是俗话说得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种子穷! 指不定她家种子,以后就是种傲天了~ 于是时一毫不犹豫的同意了:“那我们去吼吼狼家里看看。” 时一手上还捏着蛋和两个人,镰刀螳螂肯定不可能会放过时一。 妙妙种子对于冰霜吼这个霸主级,还是有些恐惧。 可是大概太喜欢时一,迟疑了一下后,它直接跳起,落到了时一的脑袋上面。 深褐色的种子外皮,加上尖端长出来的一丝绿意。 落在时一的头顶,像极了一个小帽子。 时一倒是没有空去欣赏自己的新造型,她语气有些无奈:“你的身上都是泥土啊!” 嫌弃归嫌弃,时一并未反抗。 她迅速的顶着妙妙种子,往吼吼狼的族群赶去。 要是能和吼吼狼族群联系上,时一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然而,刚刚经历混乱的吼吼族群,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时一刚刚到了边缘,一只吼吼狼就跳了出来:“吼吼!”该死的人类!你还敢靠近! 对方骂了一声,甚至都不等时一反应,便准备扑过来将时一的喉咙咬碎! 这凶狠的模样,若不是时一反应迅速的后退,恐怕命就留在这里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时一身上的裙摆,也被划破了。 不过时一作为自然精灵,她身上的一切,都是依靠元素幻化。 因此,下一秒碎掉的小裙子自顾自的长好了。 时一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先迫不及待大喊一声:“我不是人类!” 可是,吼吼狼显然不信,它龇牙咧嘴的便准备再一次攻击上来! 时一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手环。 这事情不能怪吼吼狼,人类才会带着光脑手环,时一外表又像是人类孩童…… 狼狈的躲避了几次,时一也想到了: “我有证据的!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所谓的证据,时一直接掏出了那两个吊着一口气的男人。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拉仇恨是拉的那叫一个稳固。 看见这两个人类的瞬间,吼吼狼对时一的恨意都消失了。 时一满意的看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补充道: “而且,他们偷的蛋,我也带回来了。” 只不过时一没有说的是,吼吼狼包括其余族群的蛋,都感觉有些怪怪的…… 但是方才情况紧急,时一甚至没空细看。 如今,时一同吼吼狼族群刚说了这件事,就看见这头白色的狼抬起头就大喊了一声。 吼吼狼为什么叫吼吼狼,就是因为对方很多的攻击手段。都跟吼叫声有关。 时一第一次听不明白超凡生物的话语。 但是浓郁的威压传来,她却明白,眼前的吼吼狼是‘摇人’了! 所以,时一盯上了另一侧边缘的森林。 那篇林子时一在边缘打探过,像是一个普通的林子,有不少的资源,其中有数个大佬族群。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哪里有一个巨大的湖泊! “不知道是不是淡水湖。”按道理,这种内陆的情况,那个应该不会是盐水湖。 不过这个世界时一的了解太少了,不敢说死。 等田地处理好了,时一打算拜访邻居。 然后跟对方达成友好关系,合作共赢,然后引水灌溉! 虽然时一可以依靠元素控制,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但是现在的中号时一她都吃力。 对自己战五渣心中有数,时一知道,自己真的不行。 至于这边干硬的像是石头一样的黄土地,时一也有办法。 她这一路观察到了一个技能! “流沙!”技能一出,干涸开裂的土地,内部被打碎,形成一个泥土漩涡。 时一感受着能量的变化,满意的看着这片松土完毕的土地。 血肉荆棘也说过,这里的土地,除了时一别的地方很难有生命存在。 时一看着这片和普通土地没有区别的地面,若有所思。 正当时一准备出去的时候,意外横生。 ‘砰’的一声,这动静听了不少次,但是这一次距离却很近。 而且,就在时一准备去的那位邻居哪里。 “吼!!!” 恼怒的吼声,带着浓郁的愤怒警告,声波都叫时一被冲撞的摇摇晃晃。 可见被惹恼的存在,是多么强悍的存在! 恼怒的吼声,时一听着,渐渐皱起眉头。 她拨动了几下手环,便准备出发。 谁知动作还未开始,便被扯住了鞋子:“喵呜呜!”你不让我去,你也不能去,危险! 正如进宝说的,危险! 时一叹了口气:“放心,绿洲在呢,我随时又可以逃命。” 时一也是,可以转移位置。 如果嗡鸣继续,时一带着身上的动物,到别的区域并不是难事。 到时候时一作为伴生的自然精灵,也可以通过时一直接转移。 “进宝,我不在,时一是没有战斗能力的。” 时一语气格外的严肃:“所以,你可以保护好时一,还有上面的星光虫吗?” “你可是我们之中最强的哦!” 进宝本来还想要缠着时一的脚步,听见这话,瞬间骄傲的昂起头。 同时,它用力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守着家里。 时一深吸一口气,迅速的往外赶去。 方才的叫声,是吼吼狼族群的叫声,对方应该是冰霜吼,战斗等级霸主级,种族等级君主。 也就是如果继续发展,对方还能提升一个阶段。 这样的生物恼怒至极。 它骂了一句:“该死的人类,你对我们族群的幼崽做了什么。” 但他还没有被我埋进土里就复活了。 这完全不符合人类的生理特征。 我感到一阵恶寒,偏偏表皮是火热的,闻以序薄荷味的信息素在不断加热我的身体,我犹如一只沸里煮着的青蛙,还是刚刚从冰凉的小溪里捞上来的那种,又冷又热的撕扯感让我头昏脑涨。 我站起身,拽住了面前唯一能够降低我体表温度的铁栏杆:“闻以序,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闻以序餍足地眯起了那双沉沉的灰色的眼眸:“让我能和一一天生一对的药剂……?”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我对他大声喊道,“告诉我他们的本来目的,药剂本身的作用,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你对我发疯有什么用,你不如告诉我有用的信息我来替你脱罪。” 身体是真烫,连冰凉的铁栏杆都不走分毫的热量。 我想骂人,我要狗急跳墙了。 结果发现没有墙给我跳我跳了还就我一个会死。 这叫什么道理啊呜呜呜呜。 我得尽量让自己的思路不被闻以序带着走,如果我顺着他的思路回答了他的话我就会被他的神经病一样的跳跃的思路带偏。 脑海中跃过了几个转瞬即逝的危险想法,我呼出了一口气。 开什么玩笑,就算闻以序的信息素对现在我的诱惑力再强,那能有活下去的欲望强吗。 闻以序的笑声萦绕在这间破破烂烂四处漏风的监狱小单间内:“一一……”他弯着眉眼,挺了挺破破烂烂毫无诱惑力的身体,说道,“顺着自己的欲望不好吗……?我不会拒绝一一的,不管一一对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一一……就把我当一个发泄欲望的工具吧……” 然后被你拖下水是吗? 和我鬼鬼祟祟地把人扯进隔间又特意压低了的声音不同,他像是震怒的狮子狗,对真正的狮子毫无威胁力,除了嗓子大了一点吵了一点以外。 哥哥你不知道自己在我眼中是多么有趣。 但比起有趣有意思,我更担心他的声音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我难道是嫌事情不够多吗! 我说:“哥哥,是我自己。” 语气诚恳,没有谎言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时小南一时和我静默无言。 “你怎么会把自己变成这样。”我看到时小南这副样子就知道可以和他沟通了,于是没有打断他的话,静静地听着,我是个很合格的倾听者,很多人都爱和我说心里话,他也一样,“一一,你是最聪明的,你不会不知道如果分化成Omega会带来多少不便。” 我说:“可是性别也不是我们自己能够控制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第一次分化,也控制不了第二次,往好点的地方想想,我说不定还会三次分化。” 我拍了拍时小南的脸颊,轻轻的,声音放轻:“都坐到孟少的身边了,哥哥,信息渠道应该不少吧,但你连你妹妹二次分化了都不知道,你看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时小南的瞳仁微微放大。 呈现出一种迷蒙的姿态。 他自然地跟着她的节奏,神情难过,真心实意地反省了起来,反省起自己没有坚持探寻妹妹的情况,仅仅是因为觉得她现在不想看到自己。 但她说得对,她不想看到自己难道会耽误自己去了解她吗。 “不过没有关系,你最亲爱的妹妹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哥哥,是妹妹唯一的依靠,哥哥,只要你现在再帮帮我,我就原谅你这一次不关心我。” 她一句话将他从自怨自艾中扯了出来,又给了他新的正反馈。 就像是从前每一次他将学费全部缴纳干净时,她抱着他对他欣喜地表示感谢一样。 时小南不可抑制地沉沦在她需要自己的想法之中。 她安抚着他,微微阖眼:“帮帮我吧,我知道哥哥你最爱我了,只是爱得方式不太对,哥哥你也已经说过了,你会帮我的,我最讨厌会说谎话的哥哥了。” 时小南以前能给我付学费。 现在就能帮我干事。 “噢噢噢,原来是您认识的……” 叶斐亚微笑着,眼睛轻蔑地眯了起来,维持着原来的速度,原来的方向,慢慢地走了过来,经过我的身侧,风将摇曳的玫瑰香带得更浓。 白色的休闲西装下摆扬起,衬得腰细腿长,领口处是一颗闪耀的吊坠,戒指样式,他的订婚戒指是挂在脖子上的,招摇。 但比西尔万更懂忍耐,不至于当场发作。 “放学后,在校门口见。”路过时,一道拖腔带调还带着阴阳怪气的嗓音落入我的耳畔。 这其中隐藏的怒气让我的腿当场软了。 第44章 “喂!离她远点——!”被我藏在了角落里的闻以序用脑袋狠狠顶住了叶斐亚的肩膀,就在他发现我瞳孔缩紧的同一时间。 我:“闻以序……?!” 我藏你藏的那么快是为了什么啊! 早知道你会跑出来我就自己先藏起来了!!! 做好事永远没报。 我要和这个世界拼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口)。 “闻以序?”叶斐亚离我不算近但也不算远,闻以序撞得又莽又不顾一切,像是被追杀到了极点,却又不得不为了护住幼崽而怒而举起双角输死拼搏的羊。 叶斐亚又没穿防弹背心,于是被撞得略微踉跄。 好冠冕堂皇。 评论区的推送机制让人严重怀疑是官方下场了。 但我觉得有点好笑。幸好,我现在不怎么狼狈,秦勉要去和我哥告状也无所谓。 我微微皱了眉,已经断绝了关系,随便他去和我告状本来就无所谓,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胸口顿时又酸又闷,同时又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情绪如同在暴风中航行的船只,随着翻滚的海浪不断起伏。 刚刚在闻以序的监狱里产生的情绪仍有余留。时一看着两个被绑着的人,他们的表情绝望不甘,又似乎带着决绝。 “你们不会想死吧?”时一开口道:“死了也没用,我还是要找上人类的。” 时一这话一出,两个人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不过确定这两个人不会死,时一就不在意了。 她准备跟冰霜吼商量一下,关于对方孩子的事情,那两个被冻着的人,到底对冰霜吼的孩子做了什么…… 时一若有所思的离开,身后传来怒吼!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习舒文的眼镜已经裂了,被压在地上,还挣扎着质问。 时一闻言,瞪了对方一眼:“你这人怎么回事,还骂人呢!” 习舒文:…… 别说,这句话一出,他气势一下子就破了。 显然,时一没打算搭理对方,她嫌弃了一句,就把这些人拖进冰霜吼的族群。 将两个伤痕累累的人,交给吼吼狼看守。 时一吩咐了一句:“别弄死了,还有注意他们手上的绳子,要是解开了对方会召唤就麻烦了。” 一大群的吼吼狼,冰吼吼连连点头。特别是冰吼吼,作为吼吼狼的进化型,只差拍胸脯承诺。 确定这些孩子们靠谱,时一这才跟着冰霜吼,准备去研究一下那枚蛋。 作为喜欢冰元素冰霜吼,这雪山山峰处的洞穴,像极了一个冰雪城堡。 进来的时一,忍不住感叹,艾尔莎不容易啊,当冰雪女王真冷啊…… 时一在冰霜吼的洞穴里,冷的瑟瑟发抖。 “我可以摸摸你……”时一话道一半,生生说道:“我能摸一下您的孩子吗?” 冰霜吼感觉时一的说法有些怪异,却也点点头。 一面抚摸着温热的蛋壳,忍不住感叹生命神奇。 “对了,吼哥,你知道别的丢了蛋的族群吗?能联系上吗?” 这个称呼,方才冰霜吼没有拒绝。 于是时一从善如流,拉近关系。 时一还记得包里的蛋,她过来就是不想亲自跑一趟。也怕别的不讲道理,给她灭了。 同冰霜吼说了后,对方骂骂咧咧:“你管它们做什么。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害的给我添麻烦。” 它也注意到时一欲言又止的表情,不客气的补充: “我虽然没抓住,但是我不是把人冻住了,跟那群废物不一样!” 察觉到这位冰霜吼似乎是‘嘴强王者’,时一本就没想乱说话,这会儿更是闭紧嘴巴。 大概是时一的识趣,让冰霜吼心情不错:“吼——” 高喊的这一声,时一听明白了,是在对族群传递信息,叫精灵将信息传出去。 时一松一口气,虽然它看上去有些不好说话,但是其实挺好说话的! 放松下来的时一,注意力也集中在了这枚蛋上面。 本来以为冰霜吼认为她可以解决问题,是病急乱投医。 谁知道真的研究起来,发现自己还真有可能能解决这个情况。 时一觉得怪异的同时,又十分新奇。 冰霜吼盯着时一,看她表情变化莫测,忍不住问: “怎么样,能解决吗?” 时一也不敢说死:“只能试试,我认识一些人类,我想跟他们换一些仪器。” “吼哥,你信得过我不?”时一说道:“我想把人叫来。” 冰霜吼看着时一,半晌嗤笑了一声:“无所谓,他们来就来,惹我不爽了,打死了就是了。” 这话透露着强势,甚至颇有些瞧不起时一。 不过时一却是满意的点点头,态度什么的不重要。 人类打不赢吼哥,吼哥还需要自己。这跟时一白得了一个靠山有什么区别。 于是,达成共识的一人一狼都满意了。 冰霜吼又是仰天长啸一声。 两次都是传递信息,不过是内容不一。 然而,被捆在地上,伤痕累累的两人,并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情况,却是脸色煞白。 “是什么情况?” “里面那只冰霜吼在说什么?”时一在几位大佬到来之后,就跟它们进行了沟通。 超凡生物之间能够通过心灵感应沟通,当然,时一没有这个能力。 有这个能力的,是玄火鸟。 这四位霸主级别,分别是时一袋子里蛋的家长。 玄火鸟,超能力火系霸主级超凡生物。 岩石龙,龙系土系霸主级超凡生物。 深海鳄,水系毒系霸主级超凡生物。 以及致幻毒蝴蝶,毒系,虫系。 时一多看了几眼致幻毒蝴蝶,主要是没见过山那么大的蝴蝶! 不过到了霸主级,它们似乎已经有了掌控体态大小的能力。进入到吼吼狼的族群,它们都将自己的大小控制在比较收敛的状态。 这是给冰霜吼这个霸主的面子。 时一这边开小群拉关系。 以席文邵为首的人,却是满头冷汗! 因为他们都明白了为什么时一会让他们过来了。 这是来问责啊! 要时一说的是真的,他们回不去都是小事情,开战才是大事。 联盟之下无数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从尼克的行为之中表现得明明白白。 魔鬼森林打起来可能是出一口气,但是有些国家,是真的会恨不得龙国死! 席文邵清楚这一点,能一起过来的人,同样也清楚这一点。 于是,几乎不假思索,便连声否定! “不可能,这是违法行为,我们是官方人员,不可能知法犯法!” 他们这番话说的掷地有声。 时一也没有太大的反应,而是步步紧逼: “谁家犯罪者会说自己犯罪呢?” 一行人脸色难看,瞧着几个虎视眈眈的大佬,又不敢骂回去! 周向东辩解了句:“我们不是犯罪,应该是有些误会。” 时一:你别以为双押可以说服我! “我也希望是误会,但是这两个是你们的人吧?” 时一踢了两脚冰雕。 这不尊重的姿态,叫不少人皱起眉来。 而时一根本没在意他们的想法,熟练地摆弄手腕的光脑手环。 这群人本就因时一的特殊侧目,这会儿更是忍不住盯着。 然后就被手环里的内容气了个仰倒。 什么叫‘死了人才好将责任推给超凡生物’! ‘计划更进一步’又是说什么! 这些无疑都说明了,时一就算是拉着魔鬼森林把他们打死,都师出有名! 这会儿没人觉得时一踢那两脚过分,恨不得自己给人踩碎了! 什么自家士兵,呸,该死的五十万! 时一对于人们的情绪并不意外。 有了证据,她相信席文邵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余光一扫,留意到归日照和习舒文如同打翻调色盘的脸色,时一恶劣的朝着他们笑了一下。 然后告了个状:“对了,还有你们的天骄,不分青红皂白对我攻击了呢。” “就这鲁莽的性子,还天骄啊?你们是真不怕战争哦!” 时一的话毫不客气,成功让两人悬着的心死了…… 原本质问的席文邵,更是恨不得回到之前,让自己闭嘴! 偏偏时一还继续扎心:“而且你们内部,怎么跟筛子似的。看上去一片的,实则都是漏掉的……” “跟你们合作,我不会被抓去解剖吧?” “毕竟你们带来的白大褂,看我的形象,就偷偷扫描了我好几次,想确定我的物种。” 私下拉群之后,几位大佬得知时一可以帮助它们的孩子,便愿意配合时一。 对此,时一感叹着自家邻居的平易近人。 在群里,时一发出求助,岩石龙配合甩了甩尾巴:“吼——” 它的叫声,比起冰霜吼的声音更为低沉。微微仰着头的叫唤,看上去甚至有些帅气。 不过没有人有空欣赏。 因为岩石龙说:“何必说那么多,人类没安好心,打一顿就是了。” 席文邵连忙开口:“时一,这件事情,我们真的不知道!” “这事情我们会负责到底!” 时一等着的就是这句,她这会儿配合的露出个笑容。 “席天王,我也是信任你的。”时一开口道。 如果真要打,邀请他们过来干什么? 时一一开口,大家都意识到这一点。 不过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结束了,得给出让它们满意的条件。 果不其然,时一施施然的开口,她外表像是个孩子,笑眯眯的甚至有些甜: “你们人类内部的事情,跟我们超凡生物没有关系。” “看在合作者的份上,我接受你们进行补偿。” 两句话下来,时一的态度清清楚楚。 席文邵苦了一张脸,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大出血啊。 可是他们没得选,血肉荆棘那种独木成林的存在是少数,多数族群同时具有多个强大战斗力。 更别提同时四个族群,人类还太弱了…… 不过,席文邵看着时一,她嘴角挂着笑容,等着答复。 席文邵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不过,不妨碍席文邵抓住机会: “当然,负责到底是应该的。” “关于赔偿,我们可以进行商讨。还有这两个人交给我们,背后的人我们不会放过。” 时一‘嗯’了一声:“战利品怎么算?” 大家听见这话,忍不住有些牙疼。 席文邵倒是不意外,只是苦笑:“那些邪恶组织对各位的伤害,和我们的补偿个算各的。” 这话一出,他们感觉到周遭围观的存在,满意了不少。 内心心疼的龇牙咧嘴,面上还得继续: “他们对各位的幼崽做出的所有伤害,我们愿意负责治疗,或是提供相应的资源。” 时一看向几个霸主级生物,确定它们都还算满意。 时一问道:“资源等级呢?可不是空口白牙就是一句话。” 于是,又是一番割肉让利。 时一这还不满意:“我感觉现在对各位的信任不是很足。” 已经割肉让利,临到头来,时一又要缩回去了。 这哪能行! 别说时一手上的资源不少,让之前打成合作的高层放不下手。 就是这一次交锋,这四个族群竟然隐隐是以时一为首,龙国都必须要跟时一达成友好关系。 席文邵咬牙切齿,对上时一那无辜又委屈的表情还发不出火。 “这不能怪我,你们的人看见我就攻击耶。” 时一看着躺在一旁,已经完全僵硬的两个人,意有所指。 习舒文和归日照人都傻了,他们本以为自己是来拯救同僚的。 谁知道这发展完全超过了两人的预判。 这不,对上时一可怜巴巴的表情,敏锐的习舒文已经察觉到,对方的不怀好意。 然而,即便是联盟天骄,在时一面前也让步。 时一的目的,自然是更多的赔偿,然而席文邵是真的肉疼。 这会儿看着鼻青脸肿的后辈,没了之前的欣赏,甚至带着咬牙切齿: “对,他们太过分了!留下来给你打工吧!” “天啊,这里的吼吼狼和冰吼吼在做什么。” 他们没读懂里面冰霜吼的话语含义,正因如此,看见乱起来的族群,两人生怕出了什么事情…… 更为糟糕的,是周围的吼吼狼和冰吼吼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让不明情况的两人更觉得不安。 他们克制着,试图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想要等着不被注意的时候,偷偷逃离…… 然而习舒文不过是挣扎着想起身,就被一只吼吼狼不客气的打了巴掌。 这只吼吼狼虽然没有经历过任何一次进化,但是实力却不比一些进化过的冰吼吼差。 这一巴掌直接给习舒文锤到了地里。 恰好时一走了出来,习舒文跟时一对上了视线。 一个白白净净的未成年,在习舒文躺在地上的情况下,本来不算高的时一,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既视感。 “打地鼠呢?”时一看了一眼:“别打死了哦。” 说完之后,时一施施然的离开…… 温软的声音,透着温柔。 但是两个人只觉得心都凉了!! 毕竟时一这话,还不如叫那只吼吼狼给他们杀了!这么说还特别伤自尊! 而时一出来,自然不是为了出来说句话。 族群外面,时一通知的人类到了。 冰霜吼知晓了这件事后,看时一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时一只是若无其事的笑着。 半晌之后,时一便可以出来,去接外面的人类。 至于冰霜吼,也跟族群说明了这件事。 虽然周围的吼吼狼看时一的表情有点儿怪异,不过人类来了,对时一来说,是个好事…… 这事情要时一自己探索,可不一定能将两人背后的人顺藤摸瓜出来。 但是有人类的领导层便不同了。 时一慢悠悠的往外头走去。 她身上是元素构成的的衣服,此时头上多了个妙妙种子的帽子,看上去倒是比之前高了些许。 几只吼吼狼,如同她的守卫者,跟着时一走了出来。 走出来的瞬间,时一便感知到,外面的来人也不是毫无准备。 “吼吼狼族群,我们是人类代表!代表人类,来商讨问题!” 强大的气息颇有些震慑的意思。 时一也没在意,抬起手环发了个信息。 有高科技就要用,傻子才扯着嗓子大喊。 靠北啊,人为什么不能像机器人那样,身上有个掌管情绪的开关,想关上情绪就能关上,这样我就是个又理智又温柔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处事能力的max版时一了。 “你阿哥观念你挂念挂念得不得了咯,托我来看下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要我看,活得不错,就系你拍拖对象的眼光不咋麻麻样,”秦勉点了一根新的,把原先烧到尽头的那根丢在地上,手指在另外一根烟上犹豫了片刻,抬起眼皮看我,痞里痞气,“抽烟mua,靓妹?” 我想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拒绝了他的抽烟邀请,看着他低头给自己点烟,我没忍住,“你这是什么口音?怎么口音变成这样了?你看完了没,看完我先走了,最近事情多。” 虽然听得懂,下城区的口音也基本是这混一点那混一点。 秦勉这口音也和他那一身气质搭配得够够的。 秦勉后知后觉地“啧”了声,灰白色的烟雾在他的烟头处徐徐升起:“将就听嘛,都是自己人嘞,最近谈生意谈了几个带口音的兄弟仔,这样和他们聊天起来方便。” 联邦警局的工资是有多低,秦勉到底打了几份工。 好奇心刚刚升起就被我掐死在了摇篮里。 他打什么工打几份工关我屁事。 我闻着烟味皱起眉头,本来就算健康的肺深受重创,往后躲了躲,听完了他这段话就要开溜,他的手却拽住了我的小臂。 “还有事?”我没有好气地扭过头去看他的脸。 秦勉嗤地笑了一声,脸上却没有笑意,把嘴里燃烧的那根烟头碾在监狱的铜墙铁壁上,碾出星星点点零碎的烟灰,很节省地重新揣回了兜里,看得我眼皮一跳又一跳。 他压了过来,冷着脸,“我说你这个做阿妹的,还真够没良心的哈,你阿哥那么关心你,在乎你,你是一点都不在乎你阿哥喏,多问一句都不肯问?狼心狗肺得很呦。”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但这关你秦勉什么事啊?”我抬头看监控,移动了一下身,确保自己待在监控之外的范围,“我在不在乎他也是我们兄妹自己的事情。” “啧,看你长得带劲,想娶你回去当老婆不行?”秦勉说,最近遇到的事情不顺利,他就是个热爱发颠的靓仔。 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草!秦勉!我是Alpha你不知道?!” “哪能不知道?连玩笑都开不起的靓妹,白长这么一张Omega的脸嘞。”秦勉被我一把推远,踉跄了两步,却没有再多做点什么,只是吊儿郎当地靠在墙上,问,“真不问你哥什么情况?” 因为我之前待在下城区的时候官方给我推送的消息全是:[少生一个孩子,这个世界就会少一分污染][为了人类的未来,请少生孩子][结扎的优点123456][一个孩子就够了]。 进了苍白之城才开始给我推送催生消息,只有真正的顶级人类才配繁衍的世界诞生了。 下城区的人就像是蟑螂,没人在意,但联邦不许堕胎的禁令却只对他们生效。 上城区一堆人都偷摸着进了下城区的黑诊所。 被疼痛折磨的我在评论区发了一条评论:[说的好像你们这群人一个人都没有杀过人一样][这么喜欢孩子的话要不你们去把其他星球的小孩接到苍白之城?虽然他们多因为辐射而身患相信大家都这么善良这么喜欢孩子肯定很多人会愿意领养吧?] 对面的Omega还没有回我。 但看我发出的那条评论点赞量和回复量,怀疑自己被网暴了,只敢看小红点飞涨却不敢细看。 我在新闻的评论区里犹豫了一下,在更多人看到之前删除了评论,摁了“X”。 我要是敢把自己真正的想法发到社交平台上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仅仅是浅试了一下都把我吓得不轻。 但对我来说,胚胎根本就算不上是人,在没有出生之前孩子只是一团细胞凝聚体,也就这个破烂世界还会给孩子讲人权了。 老天,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天龙人多讲人权。 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你们的军队在街道上二话不说拿起众生平等器就biubiu的画面。 连我自己都差点被biubiu了。 我看到的那个人是我的邻居,名字我记不清了,他在我的人生里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但我记得很清楚那人人品还不错,是下城区里难得开出的一朵真正的小白花,只是人胆子比我还小,碰上了军队就变得畏畏缩缩的,于是就被火气正上头的小队头头直接爆头了。 一秒不到,人就死在了最讲人权的人手上。 血花溅在我的面前,我立刻萌生了要参军的想法,加入军队,成为手握生死大权的人物! “我看到了,昨晚你和你哥哥做的事情。” “啊对了……” 闻以序对我伸出手,我的眼珠顺着他的动作移动。 一张被手心温度沾湿的2寸照片。 被握在他的手心。 从黑色的卫衣袖子里露出一角。 角度是窗外视角。 我举着相机的身影挡住了大半时小南的身子,看不出什么绿江不允许详细描述的画面,但动作已经足够惹人遐想。 ……这比我搞大了其他人的肚子还要恐怖。 第45章 医务室里只有我和闻以序两个人,医务老师到底是经验丰富,他抽着烟就开了门无声无息地走了出去,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竟然已经不在医务室里面了。 医务老师是Beta,但对AO也会区别对待。 像Alpha要是说自己怀孕了老师肯定不会信,但对方是像闻以序这样好像被我迷昏了头失了智的Omega? 那确实是会信一下。 发现队友把Omega搞大了肚子受害者还闯进医务室了。 办公室中的谈话还在继续,师徒二人聊得十分尽兴,忽略两人惨白的脸色这场面也称得上是其乐融融,但独自坐在等候室的坎贝尔听着藏在名片上的窃听器面色变得深沉。 她是谢枕弦新收的弟子?为什么没有听谢枕弦提起。 原先只以为是给她找了个兼职工作…… 如果不是他自己意识到了那两个人之间过分亲昵 “真是的……”坎贝尔摘下细边眼镜,“再怎么不重视我这个弟子表面功夫也得做好啊。”他呼出了一口气,捏了捏自己同样高高梳起的马尾发尾。 坎贝尔并不是贵族出生。 而是在孤儿院时被谢枕弦看中,收在身边跑腿的小杂役。 直到成长了些许才被谢枕弦收作徒弟。时一:??? 席文邵的声音掷地有声,让时一满头问号。 她揉了揉耳朵,看向两个躺在地上的人,他们的表情比时一还不可置信。 看来是没听错了…… 突然,时一露出恶劣的笑容:“豁,你们祖国妈妈不要你们了!” 说完她也不看两个小鬼头破防又咬牙切齿的模样。 毕竟这会儿,时一有些遗憾。 此番试探,她得出结论,薅合作伙伴的羊毛已经到达极限了。 于是时一正色:“行了,具体的资源,到时候我给你们列个表,现在麻烦医疗人员跟我来一趟。” “这两个人和两个冰雕交给他们,让他们去查吧?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坐享其成。” 后面这句,显然是时一跟那些霸主生物说的。 这毫不避讳的样子,叫席文邵忍不住捂了捂脸。 也不知道时一哪里学来的‘成语’,还用的乱七八糟! 不过因时一散去了之前的严肃,倒像是一个无害的小孩。 同时,因为时一先一步将手上的‘人质’释放,也叫他们感觉到被信任。 周向东将两个小鬼头解开,看两人绝望的表情有些好笑。 安抚的拍了拍人:“先去治疗仓里面躺一下。” 然后,周向东忍不住同席文邵说:“时一真的很信任我们,接下来我们绝对不能再出这样的岔子。” 时一正跟白大褂沟通,听见这话,看见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周向东。 她偷偷地捂着良心,撤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情况时一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如果席文邵翻脸,她就拿着证据满星网乱发,顺便直播攻城。 到时候这群人就是罪人,不仅如此,后续还能要更多的赔偿。 不过人家觉得自己是好人,时一自然不会拒绝。 “时一,我们可以把准备的设备搬进来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小心翼翼看着几个蹲守的大佬。 即便他们对时一很好奇,也知晓自己过来的任务。 但是这会儿周围大佬虎视眈眈,谁也不敢提出检测的要求。 对于白大褂们的要求,时一大手一挥就答应了。 她确定蛋出了问题,就联系席文邵过来的时候带上医疗人员,就是希望科学手段解决问题。 毕竟即便时一感觉自己能解决的同时,也意识到要处理好这个情况,很是困难…… 这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的比时一了解的好很多。 他们拿出来的设备仪器,看上去并不笨重,为了可以在野外使用,都拥有独立能源。 时一好奇的看着,嘴上一边问: “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有说明书吗?”“玄——” “岩龙。” 几个大佬的讨论声叠加,时一感受到了超凡生物和人类的诧异。 比起为了表示诚意,没有放出宠兽而听不懂的人们,时一有些诧异超凡生物的选择。 它们比起‘安全’,会更在意‘天赋’。 似乎是看明白了时一的惊讶,幻毒蝴蝶解释了一句: “蝶……”弱小在森林里也会死…… 这群超凡生物丢了孩子,可以说将林子闹得天翻地覆。 此时为了孩子的未来也可以狠下心。 时一敬佩的点点头。 差一点将妙妙种子滑了下来,连忙扶着头上的妙妙种子。 一瞬间,严肃的气息散去大半…… 生怕这会让病蛋家属误会自己不靠谱:“我会先在这边稳定蛋的情况。” “但是我可能无法一次性解决,要带着蛋回去。” 几个霸主级的存在,清楚时一自然精灵的身份。几乎是大手一挥便同意了。 时一:…… 她挠挠头,发现了超凡生物跟人类不太一样,时一意识到,自己的人类思维似乎太重了。 殊不知,那几个霸主级可是私下觉得占大便宜了! 自然精灵的福地对于超凡生物而言,吸引力可不小。 和病蛋家属商量好后续治疗,时一理直气壮朝着席文邵伸手要资源。 席文邵感觉自己胃疼起来,要不是罗教授他们没办法解决,这会儿时一也不会继续要资源。 “之前的东西……” 着实大出血的席文邵,试图砍砍价。 时一只说:“这可是罗教授承诺的给资源,你们难道也要骗我!” 这个‘也’就很灵魂,便是肉疼,也只能割肉。 眼瞧着时一又要来了资源,之前时一就为几个族群要来了不少东西。 他们本来都想自家孩子资料的资源自家出。 谁知时一扭头又要了,又觉得时一真是厉害,两脚兽真是富裕。 殊不知,大出血的席文邵心疼的心脏都抽抽的。只不过因为五个大佬的默认,这附近都可以探索…… 他们也算是找到了不少全新的资源。 时一拿着资源在吼哥窝里研究的时候,却不知道人类的小声对话。 “幸好我们没有得罪人。” “可不是,虽然我们这一次大出血,但是因为那几位点头,我们可以探索的范围大了不少。” 不仅仅大了,甚至给了资源之后,他们明显感觉这几个大佬对他们和善了很多。 “我们拿到了不少战略资源,说来也很奇妙,尼克至今被整个林子抗拒。阿美卡本来就嫉妒我们有个那么高评级的秘境……” “小声点,万一林子里的超凡生物以为你跟尼克关系好,在你头上拉屎怎么办!” 拉屎事小,不给触摸资源,才是绝望! 提起这件事,探索队皮都紧了:“谁能想到,得罪时一那么严重。” “这林子是越看越珍贵。可尼克他们比我们探索还早,这会儿你们看看什么情况……” 他们都想起,阿美卡塞进来的三个人,最近总是一身伤浑身鸟屎。 偏偏这么大的牺牲,半点资源都没落到手里…… “席天王真是脑子好使,怪不得人家养出来的霸主可以打君王,我的霸主被吼哥摁着打。” 时一开玩笑的喊着吼哥,如今大家也跟着这么叫。 连带着冰霜吼都知道这个称呼是喊自己。 不过比起这事情,他们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信息! “嗯?你跟吼哥打了!?” “时一跟东哥的急速狗关系好,带给吼哥陪练了。于是我让我的急速狗也去撒娇了!” “靠,那两个小鬼头要是真留下,是不是以后就能借用时一的兽脉,甚至可能可以契约霸主幼崽,君主幼崽!” 要知道,越是强大的超凡生物,诞生的幼崽就天赋越好。甚至可能遗传父母的技能,让孩子成长上限更高! 时一并不知道,外面那群人此时酸溜溜!恨不得自己留下当‘打工仔’。 她已经准备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此时准备将这些蛋根据病蛋家属的要求,进行第一步相应治疗。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行,我好紧张,我得讨个好彩头。” 说着,时一将头上的妙妙种子抱在眼前。 妙妙种子这段时间蹲在时一头上,都成了时一的小帽子,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大只了一点。 种子破开发芽的位置,色泽更深了些。 不过时一没在意:“我的手术结果妙不妙!” “妙?”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很妙!”说完,时一将妙妙种子放回头上。 一脸懵的妙妙种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茫然之后,怪怪的停在时一的头上,自顾自的傻乐。 收拾好心绪,时一便在这里忙碌了起来。 而在时一忙碌的时候,外面的人做了一件让时一都觉得‘狗里狗气’的事情。 他们带着队伍离开了。包括那三个不被待见,浑身是屎的人…… 然后留下来两个打工仔。 当然,时一并不知道。她这会儿深吸一口气:“里面的能量,我反复确定过是比较稳定的……” “第一个试试吼哥的蛋,我在他组群里,对这个种族最了解,我可以的!” 时一小声的自我暗示着。 “没事哒没事哒,我超可以。” 说着,时一仔细回想自己定下的每一个细节,再三确定没有纰漏,便将准备好的资源铺开。 自然精灵有意,自然界中的能量元素,都会听命行事。 增强病蛋的能量,引导蛋去解决掉不属于自己的外来能量。 时一每一步都做的精细。 一步一步,事情似乎很顺利,这段时间的接触,蛋内的生命虽然还称不上有意识,但是本能已经对时一的能量没了抗拒。 被时一投喂后,更是在自身壮大之后,便气势汹汹的杀向那入侵的能量。 ‘就是这个让我难受!’ 隐约的,时一甚至感觉吼哥的娃咬牙切齿。 不过心绪只是一瞬,时一就专注于观察病蛋的能量变化,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 这里面的能量变化,外头守着的冰霜吼似乎也察觉到了,他一改之前趴着休息的模样,坐直身子。 其余几个病蛋家属虽然知道不是自家孩子,也到了不同的位置守着。 被留下的两个人对视一眼,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小嘴叭叭叭的问着,这群人被大佬盯得头破发麻,还得应付时一。 最终,其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主动走了出来,一个个拿着东西,同时一介绍。 时一对这位有些印象,他似乎同那个尼克足以分庭抗衡。 这里的人对他十分尊重。 “这个是孵化用的,可以实时监测蛋的数据。” “说明书我给你发?你这光脑好友加我一下。” “这些是能量液,有不同的功能。” 罗教授对时一颇有几分纵容的感觉,无论时一想要对什么上手,它都会乐的配合。 “罗教授,准备好了。”一个年轻白大褂,同这位白发苍苍的罗教授搭话。 罗教授仍旧带着笑:“小时一,蛋在哪儿?我让哥哥姐姐去拿。” 如今要交给这些人解决,时一反而是有些紧张起来:“它们的情况还挺严重的,可以解决的吧?” 这话一出,罗教授轻笑一声: “放心,自然环境下,很多超凡生物受伤了或是怎么样,无法处理。” “但是我们是专业的,除了有相应的仪器,每一个人都收服了治愈系的超凡生物。” 对方这番话,和时一想的差不多,安下心的她,拉开了自己身上的小包。 几个人一脸茫然,这里面几个种族蛋多大,他们都心中有数。 时一背着的巴掌小包,他们还以为像是那些贵族小姐的装饰包。 这会儿要拿蛋,时一摆弄她的包做什么? 这群人正疑惑呢,就看见时一那巴掌大的小包,也不知怎么装下半人高的蛋! “嘶!”年轻的医疗人员沉不住气,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个空间容器!?” 罗教授也惊讶,不过很快就收敛了情绪:“先看看这些蛋的情况。” 这群人神色轻松,时一也眼巴巴的看着,等着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 时一和守着的家长们,就看着这群医疗人员头上开始冒冷汗了。 作为冰霜吼的地盘,这里显然不会是什么高温地区。 要是玄火鸟的地盘这样,也就罢了,在这片寒冷的冰霜地区,他们头上的汗,只叫时一有些不祥的预感: “能解决吗?” 罗教授此时也是牙疼,他们这群人过来,也是知道自己的任务的。 本以为这一次他们要带飞席文邵那群四肢发达的。 谁知道竟然碰见了这么个事情! 罗教授虽然冷汗直流,却也没有含糊隐瞒的意思:“小钟,跟席天王说,那两个冰雕,恐怕是‘造神派’的人。” 同下属说了这话,罗教授才同时一解释。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时一头皮发麻。 首先便是这几个蛋的情况,人类恐怕无能为力,最多最多,也就是让它们顺利出生。但是原本的天赋,恐怕没了。 这话一出,几个大佬的气势便压了下来。 然而这还不是让时一最头大的。 重点是后面的内容。 造神派认为,异世界入侵,自然动植物发生进化和变异。 人类的变化在其中几近于无,想要在这样的洪流之中保全人类,需要让神兽为我所用。 然而如今人类顶尖战力,培育出霸主级别已经到了极限。 造神派便是在这样的情况诞生,他们抓捕各色的超凡生物,进行活体实验,想要造出神兽。 时一:…… 她现在就是害怕,自然精灵也算是超凡生物,自己不会被抓去做实验吧! 之前嚷嚷着‘不当人辣’的时一,开始考虑,要不要让席文邵给自己安排一个人类身份。 为了荣华富贵他确实是使了一些小手段。 谢枕弦早年眼高于顶,眼中只能看到他自己,坎贝尔就投其所好,比如将头发留长,比如带上相似的眼镜,比如模仿学习谢枕弦的言行举止,这是值得的,他从此确实荣华富贵,被谢枕弦挂在了某个世家贵族名下,不必操心生活起居。 对外的身份也是那个家族被认回来的幼子。 可是谢枕弦不信任他,即使从小矜矜业业辅佐。 谢枕弦依然没有将他彻底当做自己人。 在年幼时分便被谢枕弦待在身边青年如何听不出谢枕弦对她和对自己之间的态度有多么不一样,谢枕弦只会将军中的一些浅显事务教给自己,再深入一些的内容绝不允许他涉及,像1762.W实验室这样的隐秘的黑暗的…… 谢枕弦绝对不可能告诉他。 即便他的能力已非寻常人能媲美,但谢枕弦却不愿意将毕生所学教给他,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势力和学识完全交给他。 然而他对她却是完全换了一副样子。 坎贝尔知道,谢枕弦动心了。 回忆起时一的样貌,坎贝尔眼神一凝,她比自己学的更像,不,她天生就是那副样子,一样脆弱的身体,一样薄情的姿态,不需要改变,他厌恶极了谢枕弦的样子,却喜欢上了她。 但谢枕弦竟也对她动了心思。 在他不在时一身边的时候时一的周围都发生了什么。 在第九军区内行走,他便能听到关于她的各类传言。 谢枕弦竟是在给她造势? 他可以容忍自己与其他人分享她,但他原本以为只要她的身体是在自己身边的,他只要得到了她就不会再想那么多不该想的事情。 现在看来却不是这样。 课程表上最后一节课在十分钟前就上完了,西尔万本来吵吵闹闹着说要我一起上下学,但被陆恩和李见路中途截了。 “抱歉,时一同学,但西尔万同学的哥哥和我们约好了。” “一定要我们和他一起上下学。” 李见路说道。 李见路负责发言,西尔万被陆恩死死钳制。 一定要一起上下学就一定要吧。 但李见路你的眼皮是抽了吗? 我:“李见路会长,你……” 李见路懒散的动作略有正形:“嗯?” 我:“你游戏别玩太晚了。” 眼皮抽抽抽得怪可怕的。 抽一下还行,但连抽四五六下就有点可怕了,幅度还大到我都能看出来,不过想到李见路落下的游戏机里的内容,全是什么21X版的OmegavsAlphavsOmega的游戏,我就觉得情有可原。 直A就该玩这些。 李见路的眼皮子好像抽得更厉害了。 这也熬太过头了。 告别了这对三人组,离校门口开启还有段时间,我走向告示牌,准备跟上校内的新消息。 毕竟我没钱订购校内日报。 不巧,银白色的身影正托着下巴站在告示牌前。 我刚想转身。 那人的动作却比我更快一步。 水晶蓝眸,雪色眼睫。 视线不容忽视。 “……坎贝尔学长。”我不得不先开口。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45-50 第46章 公告牌是坎贝尔的固定刷新地吗?就和我到方辞廖家会刷新出小妈一样,在校门口能随机刷新新事件,在去往学校的悬浮列车上刷新出方辞廖一样。 概率非百分百,但也有百分之八九十。 生着银白发与水晶蓝瞳的学长微微一笑,轻轻侧身优雅地让出了身旁的位置,把半边的告示牌露了出来,发尾还没干的、踩着黑白帆布鞋的、身上还缠着大量绷带的我走了上去。 都是互相蹭过脚的人了:) 我看向告示牌,目光很快地开始搜寻今天的新闻: “学长在这里很久了吗?” 坎贝尔笑着看我,说道:“两分钟前才到的。” 依然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我一本正经道:“舍管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天哪,这真的太不应该了,殿下,你有和舍管说什么吗。” 裴之仰:“是吗?我就只是说了我想和你住得近一点。” 我:“……”这些话都不用思考,时小南之前是怎么关心我的我就是怎么说的。 “但你别帮他打探我消息了,就说我过得不错就行了。” 我笑了下,监狱走廊的灯是暗色调的白,抬头就能看到那又亮又暗的灯泡管子。 “我已经和他断绝关系了。” “放宽心。”秦勉从墨镜里看人,红发炽热得耀眼,他看着我说道,“现在我带你阿哥做点小生意,好歹是几年的朋友咯,我又不是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人喏,肯定会帮忙照看两眼,地址你在光脑上发给我就成,那是我的常用生活ID,你发的消息我随时能接收到。” 我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站起身,拍了拍腿,就又被秦勉拉了回去。 “你确定要和你阿哥断绝关系?”秦勉问道。 “我不需要他了,他也和我没有关系。”我慢慢道,沧桑且情绪稳定,“即使之前确实是家人,但即使是家人之间,也需要距离感,不可能永远陪着对方一直走下去。” “人生本来就一段一段的,除了自己,也没有谁能一直陪着自己走下去。” “时小南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围绕着我的人生。” 而且,军区里位置不低的军官竟然有一个在做地下偶像的亲哥?那真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我又不可能把时小南做地下偶像的那段经历一刀下去咔嚓给人的记忆剪掉。 我情绪真稳定,给自己点个赞。 秦勉说道:“有道理,看来这个消息可以告诉你了?” 我疑惑道:“什么消息。” 随便吧什么消息都无所谓,他随便讲讲我随便听听得了。 什么都不能激起我的半点波澜了。 除非他现在再把我塞进闻以序的监狱里,让我再被闻以序的薄荷味信息素制裁一下,但在那之前我会百米冲刺到售卖抑制剂的柜子里购买上一针抑制剂,扎进我的腺体。 秦勉:“阿妹,你和你阿哥不是亲生的。” 我:“……” 沉默。 寂静。 死寂。常言道: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记挂着这一点的时一,一直保持着警惕。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够警惕,还是妙妙种子的‘祝福’起效。 当那个外来能量反扑的时候,时一虽然疲惫得很,却并不意外。 虽然手忙脚乱,可还算迅速的协助吼吼狼的意识压制住了对方。 虽然兵荒马乱之中,消耗了比预计多了不少的资源。 但是结果不差,虽然之前的能量平衡的,但是那无法孵化。 如今外来的能量被打压,形成了新的平衡,即便时一后续不能彻底解决,这群蛋仔起码不会死在蛋里。 时一腿一软,坐在冰块上,冷的一个激灵,脑子也快速的动起来了: “竟然解决了,感觉比起小说里的九死一生,有点轻松啊。” 当然,这句话要是吼吼狼的蛋听见了,大概会大声反驳。 吼吼狼蛋:你当然轻松,九死一生的是我啊! 不过时一情况也没那么好,她第一次体内的能量耗尽了。 本来作为跟时一共生的存在,时一那边的能量应该是源源不绝的。 时一也才知道,原来她并不能动用全部的能量。 体内有一部分的能量在自我循环,生生不息。但时一可以感觉到,动了这一部分能量,自家时一会伤及根基。 虽然,她不知道沙土史莱姆有什么根基…… 时一瘫坐在地上喘着气,想着休息一会儿,再出去跟吼吼狼说这个好消息,然后带着这些病蛋回家。 本来时一是准备,全员进行一轮治疗,之后才回家。 但是现在时一觉得算了,得赶紧回去。 时一爬起来拍拍身上:“果然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没想到在外面耗尽能量竟然废命。”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着急的哼哼声。 时一反应过来,因为能量波动的消散,冰霜吼早就察觉到。 可半天看不见时一出来,又怕打扰了。 直到听见声音,才敢询问。 时一连忙叫对方进来,冰霜吼的个头缩的很小,也就哈士奇的大小,同时进来的,还有别的家长。 “玄火……”这破环境…… 玄火鸟嫌弃了一句,如同白头鹰大小的玄火鸟,一把停在了时一的肩膀上。 高低肩进度+1…… 大佬们一言一语的‘吵架’,被当做鸟架子的时一没搭话。 人家大佬之前的对话,她一个小卡米拉算什么登西,还想插嘴?! 自认为富有自知之明的时一,去不知道感知到吼吼狼蛋变化的几位是多惊讶。 “蝶蝶!”你看着弱弱的,没想到还挺棒! 时一:好像在夸我,不确定,再听一下。 几个家长绕着吼吼狼蛋打转,时一倒有些心虚: “我没办法一次性给全部的蛋进行第一个疗程。而且,后面也还需要继续。” 她在想,自己要如何开口。本来说好除了玄火鸟的孩子外,都会先治疗一次给他们看看效果…… 然而,只听见岩石龙等病蛋家属主动道: “岩石岩石。”你带走吧。 “玄火!”你太弱了,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冰吼~”这孩子,要是你找到合适的人类,可以让他契约。 时一有一瞬的诧异,然后就是感激他们的信任: “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我也绝对不会勉强他们跟人类契约的。” 谁知幻毒蝴蝶挥舞着她五彩斑斓的翅膀,就说:“蝶蝶~” ‘害,傻孩子。你就找个两脚兽契约,等两脚兽培育好我们的崽子,年纪大了死了,就让崽崽回林子。’ 林·一腔热血熄灭了·溪:…… 真没想到啊,当初联系这几位的时候,它们身上的‘动物感’还很重。 如今都会薅羊毛了! 她十分震惊,并迅速上道:“我懂了,我会选最有钱的!” 双方默契一笑,时一想的更多,只觉得这五个蛋都是自家金宝宝: “那我现在就回家,你们要不要来我家玩!” 谁知冰霜吼却是歪头用后腿抓了抓脑袋,完全像是狗狗的行为之中,带着一丝丝尴尬。 时一有些迷惑…… 冰霜吼被其余几只大佬推推搡搡,时一明晃晃的听见几句: ‘你说。’整片森林的资源丰富的叫人咋舌,特别是习舒文两人,看的目不暇接。 这一次不同于之前的探索,作为大佬的小尾巴,不需要防着攻击,倒是发现了不少见过没见过的资源。 “我们知道的资源,还是太少。”习舒文扶了一下眼镜,心情复杂。 无论是时一,还是这片森林,被人类了解探索的范围,都还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人类对超凡生物的认知,还是很狭隘…… 时一感受到目光,回过头来就对上对方复杂的表情: “你怎么跟个表情包似的……”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表情包,但是不妨碍习舒文因为时一的语气,表情更复杂。 归日照倒是问了:“什么是表情包。” 时一‘嘶’了一下:“表情包这个词还是很好理解的吧?” 看他们四脸蒙圈,时一懂了:“你们的网络海洋可真无趣。” 说着,她抬起手,用光脑拍了一张图,顺手制作了一张【四脸蒙圈.jpg】 “就这样,这就是表情包。” 他们还是不明白,时一摸摸鼻子,这就是世界观差异吧…… 不过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林子的边缘。 第一眼就是一望无际的干巴黄土地…… 烈阳没有绿植的遮挡,落在看不见边际的大地上,将土壤晒得干涸开裂。 这片地方,甚至感受不到生命的存在。 习舒文感觉到精神力如同被削弱了一般,惶恐的看向归日照。 然而没心眼的归日照已经嚷嚷出声:“这地方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我只剩下不到三成实力!” 时一:? 虽然她也不明白,但是下意识的念头一闪而过,迅速得出‘结论’: “因为你们太弱了吧。” 时一语气笃定,以至于两个人类天骄都要忘却,自己在人类之前,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战力。 知晓内情的玄火鸟和冰霜吼,看着两个人类被时一笃定的话语忽悠过去了…… 到底时一是自己精灵,玄火鸟也帮着‘圆谎’。 “玄——”快点走吧,还好远呢。 玄火鸟以为,时一这个自然精灵,应该是元素精灵那边进化出来的。 只听时一道:“啊,不远啊,马上到啦。” “家里的小家伙来接了呢。” 时一察觉到,在这片黄土地,她虚弱的状态好了不少。 意识到自己回来的时一,更是通知了星宙猫。进宝听说自己回来了,便往这边赶来。 没等两人两兽开口询问,浅淡的空间波动,一只纯黑色,身上有着星辰的星宙猫突然出现! “嘶!”归日照惊呆了:“这是星宙猫!这里竟然还有星宙猫!” 妙妙种子就算了,又一个星宙猫,而且这大小,分明出生也没几天! 竟然就已经学会了瞬间移动,这无论是父母遗传,还是越阶学习,都证明这只星宙猫天赋好的吓人! “我都怀疑时一是个人了。”归日照跟好友小声道。 不怪归日照这样想,时一看上去十一二岁,有的世家会在后代这个年纪买回来宠兽蛋。 孵化到养成,十五岁觉醒契约。比别人先一步的同时,宠兽的根基也更扎实。 时一倒是不知道两人的念头,进宝看见这些人后,明显有些好奇。 特别是对两个和时一模样相似的存在,不过也就多看了两眼。 进宝早在时一哪里知道,有客人来。 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向时一,它还记得,时一揉它的时候感觉可好了! 此时落在了时一怀里,被对方揉了好几下,发出满足又猫里猫气的呼噜声。 这才扭头看向客人们,进宝带着几分骄矜:“喵喵~” ‘你们就是我家客人?我会保护你们的。’ 时一动作一僵,生怕进宝口出狂言得罪了大佬。 幸好,玄火鸟它们似乎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并没有在意进宝的话语。 至于两只没有召唤出宠兽的人类,只当进宝在撒娇。 “这星宙猫可真亲近你啊。”归日照语气有些羡慕。 正要给大家介绍进宝,时一忘却了头上还有个妙妙种子! “妙妙!”弱猫,我比你厉害! “喵!”进宝一听见和自己类似的叫声,便瞬间炸毛。 时一有意识的想安抚,但是战五渣的身体,根本跟不上思绪。 于是不过眨眼,大家就看见时一头上的妙妙种子伸出藤蔓,同她怀里的星宙猫疯狂互打。 时一正要大喊‘你们不要再打啦’,就发现两只小家伙跟自己上辈子养的猫似的。 嘴上嚷嚷的厉害,打的昏天黑地,结果伤害为零。 于是时一淡定了:“走吧,就前面几步路。” 她倒是淡定了,却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落在他们眼底,简直让他们倒吸一口气! 毕竟就算这两只小家伙战斗力的确称不上厉害。 但是顶着两只恼怒打架的情况,时一怎么还能那么淡定? 偏偏,就是时一淡定的开口之后,那两只看上去不死不休的小家伙,瞬间收回了攻击。 妙妙种子骂骂咧咧的装帽子。 星宙猫扭头翻着白眼跳到地上走了…… “这是分出胜负了?”归日照挠挠头。 时一耸耸肩:“这是在说‘算你厉害下次再战’。” 虽然她也不明白,一下攻击都没中,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可能是高手之间,对视上就知道对方的实力吧? 时一给两个小家伙留了点面子,没有吐槽。 继续走了一会,画面转变。一幢房子骤然出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这房子在这片黄土地上,有几分格格不入,更为格格不入的,是那片生机勃勃的绿洲! “这里竟然能有一片绿洲?!”习舒文震撼过后,又成了恍然大悟:“就时一的体质,有一片绿洲才合理。” 时一撇撇嘴,在心中同时一道:“别听,是恶评。” 比起两个军校毕业生,玄火鸟他们的表情更显怪异。 她跟着看了一眼时一身上的绿洲,比起离开又一次扩张。 满意的点点头,时一道:“这里就是我家,东西不多,招待不周啦~” 冰霜吼点点头:“吼!”你忙去,不用管我们! 玄火鸟也附和:“玄~”我们认了门就走。 对此,时一装作没发现他们小心翼翼瞥向这片绿洲的模样。 无论这片地方时什么情况,她跟时一过的都不错。 时一看着站在那里的两个年轻人,提醒了句:“对了,你们在我这里,是要帮我干活的哦。” ‘我不说。’ ‘你不说我也不说。’ 最终,还是冰霜吼被推了出来。 “吼,冰吼……”那个,最没用的两个人类,被留下来了。 时一:? “什么人类?”她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直到玄火鸟风风火火的解释,时一才想起来那骑着冰晶龙过来的两个男孩。 人类以补偿为名,把人留下了。 时一不可置信:“那不行,我可不承认打工仔的身份,休想让我发一分钱工资!” 养家压力不小的她,不介意两人留下干活,但是掏钱不行。 “等我想想怎么样把人留下来比较赚。” 钱和资源,那都是时一它们成长的基础。 冰霜吼他们不明白时一说的‘打工仔’‘工资’的意思。 但是他们看得懂时一的笑容。 这个笑容他们眼熟啊! 之前时一这样笑,那群两脚兽就会给他们送资源。 于是冰霜吼他们跟着嘿嘿一笑,配合着说着‘赚钱’! 当然,和这边的开心不一样。 席文邵收到一份【寄养人类伙食费清单】的时候,人都裂开了。 “这个时一到底是什么啊,她怎么跟个人似的!” 听见席文邵对时一的恶评:‘跟个人似的’。周向东嘴角抽抽,席天王气疯了,跟骂自己似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时一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怪异。 因为其中有一条‘要求龙国给一个合法人类公民身份’。 时一没有要求特权,但是就这个要求,已经很敏感。不过席文邵递了上去…… 敏感也是顶上的人头疼,他一个打手,关他什么事? 至于魔鬼森林,时一看着两个未来的紧绷的人类:“行吧,我带你们回去。” 两人明显的愣住,特别是习舒文。 毕竟这样明晃晃的强买强卖,他们以为时一会抗拒。 他们已经商量好,玄火鸟和冰霜吼送时一回去。 至于岩石龙和幻毒蝴蝶,则会联系一下附近的族群,若是也被‘造神派’下手了,会送到她这里试试能不能救。 “我们会做好护卫。”归日照保证。 虽然之前有过误会,但是这几天习舒文分析过了,要不是有时一这个中间人。 指不定被偷了蛋的这几个霸主,就要去入口处大杀特杀。 毕竟,除了冰霜吼这位最后的受害者,其余几位都是从外围回来的。 时一不知道他们想法,只说:“你们也可以召唤你们的宠兽,这一路我吼哥和火姐会保驾护航。” 习舒文不清楚内情,听见这话只是震惊。 更不可思议的是,时一的身体,是真的战五渣啊! 冷静,冷静,冷静时一,你要冷静。 现在开始,你就是傻白甜了。 脑子我命令你!123!变傻白甜! “那你住得这也太近了,是被宿舍的舍管坑了吧,只有一张床,你这样晚上可能睡不着。”我打开了宿舍门,看着自己宿舍里唯一的一张小床,很可怜的一张,有时候动作大了还会咯吱咯吱地乱摇,他进来之前也没有说自己住得离我这么近啊。 我很关切地睁眼说瞎话道:“他肯定是欺负你一个Omega背井离乡来第九军区打工,所以才给你安排了这么一个位置。” 裴之仰但笑不语。 等我放空了头脑踮起脚尖去翻衣柜里备用被子,打算今晚在自己的宿舍里打地铺将就一晚,明天带着裴之仰去找宿舍的舍管问问能不能给裴之仰另外安排一个宿舍。 唉,这装着装着我自己都要信了。 裴之仰陡然凑近了我的耳边,握着我的手腕,迫使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我今晚没有打算睡。” 一股浓郁的信息素陡然变化—— 我瞪大了眼,看他动作干脆利落地从口袋里抓出了一个我看不出是什么名堂但绝对不是抑制剂的针管,如行云流水般地扎进了自己的腺体里。 瞬间,信息素里的味道变了。 “我易感期今天来了。”裴之仰用眼尾勾着她,随手丢掉手中的针管,倒在了平凡的方格床单上,汗水淋漓地下滑,沐浴过后的清香混着薄薄的荆芥草木香。 在浓郁的信息素面前,安静脆弱腼腆又内向的Alpha脸立刻红了起来。 犹犹豫豫但又克制不住本能地靠近了他。 一步两步,终于能够触碰到他了。 却被凶气十足的野猫推开,“但我不需要你的标记。”裴之仰高高地仰起了脖子,猫是很矜贵的生物,他的语气却很平静。 眼尾依然勾人,“我不需要一个只是因为我的诱惑而*我的Alpha的标记。” 她的双眸顿时瞪得更大,神智显然已经不清醒了。 听到他这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就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说着不要自己标记,但一颦一笑全然都是在勾引自己标记的Omega。 她有些着急,想要再去触碰他,但怎么都碰不到。 急得眼角都是眼泪。 裴之仰扯了扯自己的领口,动作顿了一下。 他看向要被急哭了的Alpha,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了几个瞬息,他微微叹气,随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已经被他勾得神志不清了的Alpha绷着一张憋红了的脸,呆呆地侧躺在了他的身侧。 裴之仰一笑,嘴角的虎牙露了出来:“喜欢我吗?” 仿佛同样被信息素刺激着,折磨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裴之仰的语气十分轻松,但关节处染上的更深的红,与发烫发红的眼皮,彰显着他并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实。 她似乎没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反应了好一会儿。 直到猫咪用尾巴碰了碰,她才有了一点反应。 “小时一。”傍晚,方家,像上班打卡一样我准时准点地进了房家的家门,应漾漾迎了上来,在我想要上楼的时候,递过来一杯水,错愕又怜惜地撩开我脸颊处黏着的发丝,声音冷了下来,严肃地捧起我的脸庞: “这是怎么回事?” “谁欺负小时一了?” 第47章 “小妈你别问了,这件事我不想说……”我只是摇了摇头,叶斐亚和西尔万都是疯子,他们做出什么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告诉小妈干什么?让小妈影响我稳步进展的钱包攻略线吗。 更不用说方家的家世虽然单拿出来看还凑合。 但真要对上斯图尔克家就是在送人头了。 我被小妈拉着扯着上楼。 全程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任由人推搡拉扯都一声不吭,一副知错不改的摸样。 坐在小妈房间的化妆镜前。 镜子里是纯洁无瑕的小白花摸样。 黑发被应漾漾用小梳子和我没见过的头发喷雾整理好。 校服也在要求下更换成了新衣服。 我一副现在才注意到他在看我的模样,红着脸把拆开了的小白兔奶糖塞到了裴之仰的唇边: “你也张嘴。”“我猜的。”不等我打出一个问号,秦勉就更凑近了我一些,我掐着他的手臂阻止他更进一步,他歪了歪头,墨镜跟着他一起掉了掉,“但我觉得八九不离十噻。” 他躲开了我的一脚,耳根突然红得像是能滴血:“阿妹,你好带劲,带劲得真要命,我现在觉得你是不是Alpha都不重要了——” “?”我被他这句话实打实吓了一跳。 Alpha不能!至少不应该!皇太子的第二性别还未公开,但大众都推测他要么Beta要么是Alpha,往好处假设,假设他是Beta…… 意思是要我放弃现在努力打拼来的一切,然后成为皇太子背后的那个人吗? 不了谢谢,我这么聪明的头脑只用来做皇太子妃多可惜。 这位皇太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帝国那么多Omega不够他挑的吗。 陆恩我还能理解成是因为身边有李见路和西尔万。 但这位尊贵的皇太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会缺人追的那一类人诶。 我心中思忖,随后微微侧过头,悄悄地瞥了身侧尊贵的皇太子一眼,想要不着痕迹地打量人,我很擅长做这个,除非对面刚好在一瞬不瞬地看我。 我考虑过了,以他那随时能够解决掉落碎片的能力,不一定能一直看我。 却猝不及防刚好撞上了他投来的视线。 “?!”我正着急忙慌想要收回视线,意外发现皇太子比我还要更早一步收回视线。 但当我收回视线后,那道属于身侧的视线就又重新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俩人本以为时一口中那句‘帮她干活’是下马威。 谁知时一把蛋安顿好后,就把他们带到了农田旁边。 不过在两个战斗力超强的军校毕业生眼底,他们不知道这是什么。 甚至时一往他们手里塞得东西,他们都不知道叫什么。 “这是什么?”归日照问道。 习舒文停顿了一下,瞳孔微动,方才还迷茫的他已经能解答归日照的问题:“这是锄头。” 时一看了习舒文一眼,公布俩人的任务: “接下来你们的任务就是翻地,引水。” “我跟吼哥他们说了,一会他们回去,你们顺路过去。” “吼哥家附近有个超大型湖泊,你……归日照是吧,喊你的龙出来,给我挖水渠。” 明明白白说了任务内容,谁知却对上两张茫然的脸蛋。 时一说:“我哪里没说明白吗?” 习舒文话在嘴里转了几次:“没有,只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啊?”时一觉得自己第一句,就说了目标来着。 不过她还是说道:“我要种地啊。” 他们对视一眼,眼底的茫然凝成实质: “干这个我没意见,但是我跟归日照没有草系超凡生物啊。” 归日照看了一眼妙妙种子,道:“妙妙种子也得步入超凡才能学茂盛吧。” 时一‘啊’了一声:“我种点粮食,要草系超凡生物?” “粮食?!” 双方大眼瞪小眼,这才意识到误会。 习舒文更是说:“我看你住房子,还以为你想要自己种植你能用的资源。” 说着,他复杂的看了一眼那房子…… 时一有住房子的习惯,自己种吃的……捂了捂脸,习舒文还是觉得离谱。 不过若是粮食,习舒文微微皱眉:“你是指自然食物?” 他也算看出来,时一对很多事情似乎了解又全然陌生。 在时一点头后,习舒文胡乱的抓了抓头,弄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发型。 一边说:“之前异世界重叠,无数超凡生物和人类为了生存发生战争。” “等我们回过神来,一些动植物变异成超凡生物,人类作为御兽师,我们本土变异的,比外来的超凡生物更容易契约。因此,超凡生物是不能吃的。” 这话没毛病,人家给你当战斗伙伴,你吃对方种族亲戚,那还不得翻天! 可时一还记得一件事:“那网上不是有自然食物吗?” “是的,人类发现,未觉醒食用超凡食物可能会损伤身体。研究员研究出不会觉醒的普通自然食物。” 习舒文说:“不过这些很难吃!” 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变异会变难吃,但是难吃这个消息,绝对是一个大噩耗! 时一捂脸,想着自己要的一大堆种子,还有后续准备要展开的畜牧业…… 两人看时一一副天塌了的表情,安静等着时一下决定。 时一自然不能放弃,那么大一片地,不种地都对不起自己伟大的祖国。 “种,反正你们负责。”简而言之,又不是她辛苦。 习舒文嘴角抽了抽,他听明白了,这苦得自己和归日照吃…… 但是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咬咬牙点点头:“我一会在这里翻地,日照去挖水渠。” 时一点点头,扭头就打算走了,她事情多着呢。 谁知走了两步,她又回过头来:“对了,你们的宠兽召唤出来吧。吃喝管够,你们的祖国妈妈会给你们交伙食费的。” 听见那句吃喝管够,俩人还感动了一下。 后半句,他们就知道自己多余感动了。时一的亲和力,超过了两位的理解范畴。 以至于他们没有捕捉到时一的情绪。 很快时一在俩人没注意到的情况下,收拾好心情:“来,我介绍你们认识哦。” 冰墩墩被时一抱起来,微微举起同头上的妙妙种子对视。有了前车之鉴,时一主动介绍它们认识。 或许是冰墩墩性格更温和,倒是跟妙妙种子处的不错。 时一看着远处屁股对着他们的进宝,慢悠悠的叹了口气。 转而询问一旁的归日照:“冰墩墩是外来超凡,还是变异进化?” 归日照听见这个问题,挠挠头:“我契约冰墩墩,就只是图它防御力高还是冰系,种族上限也不错……” 说着他看向了习舒文,将问题抛了出去。 在归日照看来,好友是机械系大佬,知识面广,还有个拥有数据库的机械暴君。 习舒文叹一口气,幸好这个恰巧知道。 “是本土变异的,本土生物虽然没有明确进化路线,不过相对的会跟我们更契合。” 时一点点头:“自家宝宝更适合国人体质,合理的。” 就像是广府凉茶,觉得最有用的还是本地人。 时一的总结,话糙理不糙。 又揉了揉手上的冰墩墩,跟透明胶质表面不一样,冷硬的手感摸着,显然是纯粹的寒冰。 “我们的计划改一下。”时一道:“小习,你跟吼哥他们去挖水渠。” “至于小……照。”‘小归’都要念出口了,惊觉不太合适。 硬生生改成‘小照’才继续道:“你留在这里,让你的三只宠兽制造冰块。” 时一拍了怕冰墩墩:“墩宝,姐姐什么时候可以吃上好吃的,就看你了!” “墩!”好吃的! 俩人:…… 他们都不想吐槽,时一那个奇怪的称呼,是怎么回事! 而且听听她在说啥!让宠兽用技能给她种地?! 作为战斗的宠兽,怎么可能答应时一这个‘无厘头’的要求。 让宠兽给她当水源种地,谁听了不直呼一声人才! 傻乎乎的冰墩墩就算了,归日照虽然不明白,但是也看出来了,自家崽子是被时一迷了眼了。 但是剩下两只可是有见识的。 他连忙抱住冰晶龙大腿,怕冰晶龙它们觉得时一故意挤兑。 谁知道,冰晶龙这个逆子,平日里归日照的话一句不听。 对于时一这番话,倒是乖乖的点头:“吼!”我可以! “雪雪!”连雪山熊都配合开口。 两只大家伙迫不及待答应的模样,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归日照,肉眼可见的脸都扭曲了。 他觉得要不还是让冰晶龙它们一口龙息给他杀了吧!这个逆子! 习舒文这会儿有点庆幸,机械暴君是自己搓出来的,应该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他扶了扶眼镜,避免自己笑出来:“对了,时一……” 将时一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习舒文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们可以住在绿洲附近吗?” 那片绿洲上面的资源不少,其中紫晶花遍地生的郁郁葱葱。 最初习舒文还没发现,只当做是路边的小野花。直到靠近后,精神力平和,才发现是帮助冥想的紫晶花。 不过提出这个要求,他担心让时一不满。 时一没有迟疑:“可以啊,你们想住哪儿,星光虫和妙妙种子也住上面。” 归日照他们诧异的看了一眼妙妙种子。 看他们凑在一起,研究着在哪儿搭个帐篷。 “对了。”时一突然道:“见面礼。” 她手头上刚好有冰系相关的资源,感受了一下等级,时一从袋子里翻出三个合适它们等级的资源。 “雪雪?” “吼?” “墩墩!” 被送到嘴边的食物,雪山熊它们有些呆滞。 时一歪歪头:“不吃吗?不喜欢吗?” 归日照正和好友说着话,听见这边的动静,一抬头,就看见自家宠兽嘴巴一张,把资源吞了进去! “等!”归日照惊恐大喊。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整齐一片的吞咽声,那一声‘咕咚’,让归日照觉得,自己好长时间都要打工还债。 冰墩墩就算了,毕竟年纪小,能吸收的资源等级不算高。 雪山熊和冰晶龙可不一样,特别是冰晶龙已经摸到了霸主门槛,对它有用的资源,已经开始稀缺起来! 对上对方的表情,时一连忙解释:“放心,我确定过,是合适它们的资源。” 归日照嘴角抽搐,可不就是合适吗?冰晶龙跟他说,都想当时一的御兽了! 他叹了口气,好处已经吃了,接下来好好打工还债吧。习舒文看着好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时一不知道他们想法的转变。 至于机械暴君,她摸了摸鼻子:“我这里好像没有可以给你的见面礼。” 习舒文连忙说:“不用了,可以让我们住在绿洲里,就已经很好了。” 即便是大家族,也不会有那么大一片紫晶花作为修炼辅助啊! 不得不说,年轻人更为单纯,得了好处也不会认为理所当然。 可以明显感觉到,两人坐立不安想要赶紧干活的心思。 “没什么的话,你们就开始忙吧。”于是时一挥挥手,两人也各自散去。 时一步伐轻盈的到了自家时一身边。回来那么久,时一都没有主动过来,可把时一委屈坏了。 她凑过去摸摸绿色的草坪:“对不起啊,事情太多啦。” 时一虽然之前觉得委屈,这会儿时一一道歉,又忍不住撒娇。 “我也带了不少资源回来,你看想要吃掉或是种植都可以,留一点给来的那两个人类当奖励就好啦。” 其实时一的空间,时一本就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不过时一分享的时候,它还是开心极了。 “妙妙种子,这片土地你可以种在上面吗?”时一虽然这样询问,但是其实并没有太担心。 她已经知晓,妙妙种子并不适合改变种植环境。 时一也不知道,妙妙种子适合怎么样的土壤环境。但是妙妙种子本身肯定知道。 对方主动跟上时一,想来只能说明,时一的环境比原本的环境,更适合它! 果不然,妙妙种子毫不犹豫的跳入绿洲,找了个喜欢的位置扎根。 欢天喜地的模样,即便听不明白妙妙种子的话,都可以看出它的满足。 将带回来的小家伙全部安顿好,时一这才松一口气。 习舒文道:“我其实算是只有一只宠兽,不过情况比较特殊。这里没有我需要的资源,需要什么,我会让人送来。” 他说完,意识到歧义,连忙道:“不合适的话,我到入口处拿也行。” 明显的,他们担心时一认为人类不知分寸。 不过时一倒是无所谓:“送过来的时候,如果我要带什么,你可以帮忙送么?” 时一都愿意让他们过来,习舒文自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同时,他召唤出来了一个不知名的金属圆球,时一熟练地抬起手,用手环。 【机械暴君,机械系生物,人造超凡生物……】 “哇!”时一震撼了! 习舒文没有隐瞒的意思,将机械暴君的功能阐述明白。 这是由他一手制作的机械生物,外表的破损只要不伤及核心,都可以通过修复还原。 只要习舒文的能力到达,理论上机械的上限是无限的。像是如今,机械暴君进可攻,退可守。 拥有强悍的数据库,作为分析统筹比人类还靠谱。 时一了然的点点头:“真好啊,你只要把知识给它安排了,让它不断学习,以后它应该可以自己给自己升级吧!” 习舒文:!? 不得不说,时一这个脑洞震撼了习舒文,半晌,他才说:“日照,把你的宠兽召唤出来。” 归日照眼见好友吃瘪,笑的双肩颤抖。 不过听见这话,也配合的召唤。作为冰系,出现的瞬间,空气便就冷了下来。 熟悉的像是冰雕的冰晶龙之外,还有两只冰系生物。 这个年纪能契约三只超凡生物,时一通过对方的表情,可以看出来归日照的骄傲。 但是时一毕竟不是人,她没有明白对方的小得意。 她目光看向那座如同山丘的雪白熊,头顶上黑白分明的小团子。 熊猫在这个世界上,叫食铁兽,吃金属。但是眼前的肯定不是金系的食铁兽…… 时一看着对方身上笼罩的一层透明冰外壳,震惊的开口:“冰墩墩!?” 俩人表情一愣,他们都发现时一不太了解超凡生物。毕竟一开始看她用光脑扫描还有点震惊,现在看多了都习惯了。 谁知对方一口喊出冰墩墩的名字。 巴掌大的冰墩墩听见有人喊自己,看了过去。 时一发现,除了森林的原住民,这些超凡生物似乎看不透自己的本体。 但是会对自己生出好感。 之前的急速狗是,现在的冰晶龙,雪山熊,冰墩墩也是! 冰墩墩直接从雪山熊头顶滚了下来。 雪山熊是雪花做成的,打滚之中,冰墩墩成了一个大雪球。 时一:!!! 她不可思议的看向归日照,对方只是一脸习以为常。 冰墩墩显然对此经验丰富,它摇摇晃晃就从雪球里滚了出来。然后毫不犹豫抱住了时一的腿! “墩墩,墩墩!”喜欢喜欢! 时一傻眼的看着已经爬到膝盖上的‘吉祥物’。丝毫没有意识到,因为冰墩墩的‘告白’,归日照那裂开的表情。 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明白! 这个世界的超凡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冰墩墩不是吉祥物吗!? 悄悄地再次探出视线。 又不小心撞上了……! 紧急收回。 皇太子又一次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但不过片刻,视线重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 重新做了一次,步骤重复且清晰,这一次我已经能从众人的视线中分清独属于皇太子的那一抹视线了,似乎找清了规律…… 我看着手中的笔记本,上面记得满满当当,而现场的情况却停滞不前,距离再次动笔还有一段时间,即使笔记就只做到这里,这也是一份称得上是完美的笔记。 而谢枕弦的注意力则不在我的身上。 我再一次瞥向身侧,与身侧的人对视片刻,片刻,片、等下,已经是第三个片刻了,我微微瞪大了眼,皇太子的瞳仁微微放大,这一刻,我们的心声似乎能重叠在一起: 嗯?他/她怎么还不移开? 反应过来后,我们几乎是同一时间移开视线。 我机械性地整理之前记过的笔记,将其整理得更加完美无缺,而裴之仰则又解决了一块从天上掉的建筑物碎片,甚至还游刃有余地救下了一个正在站在碎片不远处的士兵。 柔韧的腰部和猫一样的灵敏十分吸引人们的眼神。 一旁的战地摄影师就给了皇太子的一个特写镜头,上传至星网引起舔狗们的欢呼。 我以为闻以序已经够变态了,陆恩也已经够变态了,叶斐亚也够变态的了,坎贝尔也没有什么区别,但同样的变态放在秦勉身上,那就是一百倍的变态。 变态中的战斗机啊草草草! “咔啷——!” 这次我没有客气,直接踹飞了他脸上的墨镜。 在秦勉面前我不需要装模做样。 幸好我是个Alpha,而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 我喘着气,思考着要不要去举报秦勉,把他这份工作直接端掉。 对不起,老天,我错了。 生成Alpha已经够好了。 “阿妹你下手真狠哇。”秦勉坐在地上搓了搓鼻梁,上面是一道被墨镜刮出的细小口子,狼一样的眼看着我,“我不过是开玩笑喏,哎,别跑,留根头发,就一句是开玩笑的哎,我要给你和你阿哥做基因鉴定,看看你们是不是亲生的。” 我:“——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觉得我和我哥不是亲生的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就真想吧,知道这点对你有什么用,对我又有什么用啊!我为什么要知道!” 秦勉:“你这阿妹你就没有点好奇心吗。” 我:“我有个几把的好奇心!你个叼毛!” “那我就当你和你哥肯定不是亲生的了?”“随你的便。”这招对她没用,她该走还是要走,秦勉意识到了这点,下一句话就把人喊住了: “你哥一直在烦我,要我把你的消息递给他,基因鉴定出来了他就不会烦你了!” “结果我不告诉你,你就当你和你哥还是亲生的。” 感情得是有来有回来的,这才叫钓人。 裴之仰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语,只一味地沉默,问就是我这个人比较被动,要对方主动我才能不落下马脚,傅镇斯的待遇那是另外的加钱。 “嘣。”牙齿碰撞奶糖的声音,奶糖顺利地送入了裴之仰的口中。 微红的眉眼舒展开来,锐气因薄红而减淡。 完全是猫。 裴之仰将奶糖送到了后槽牙,那里立刻鼓起了一小块,餍足地眯起了深蓝色的眼眸,这让他看起来更像只猫了。 他拎起手里的三个购物袋,走到了门口,领口随着他的动作歪至于肩膀,弯着勾人的眼尾: “奶糖已经吃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嗯!”我搓了搓脸上升起的热度,哒哒哒地跟上了裴之仰。 店员颤颤巍巍地拿出了光脑,输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要做一辈子的小白脸!(大声) 我他大爷的这么辛苦攻略——啊不是,辛苦工作,不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刻吗?我要泪目了,小白脸怎么了,吃软饭了,母子play怎么了。 别瞧不起小白脸,小白脸也是个好工作啊! 上学期间就做上小白脸,少走十年弯路。 第48章 礼服在专业人士与应漾漾的安排下很快搞定了。 最终挑选出的房产是一处公寓。 位置在乌托邦军校串联的车站不远处,走两步路就能坐上开往乌托邦军校的悬浮列车了,通勤上不费功夫。 礼服和房子—— 都没有让我花钱! 我尖叫。 我欢呼。 我不做尸体了!那妖冶的薄眼皮一抬,视线隔着细边眼镜看向我: “你对反叛军怎么看?” 我浑身抖了个激灵。 来了,送命题来了。等归日照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守在一旁的好友。 再加上一扭头,自家宠兽的影子都瞧不见,他嘴角抽了抽:“谢了,就你守着我。” “别谢了,去捞你的宠兽吧。”习舒文看见好友的时候,就会安慰一些。 毕竟他顶多跑了一只宠兽,但是归日照不一样,一旦叛变,那可就是三只了。 茫然了片刻之后,归日照也得知了宠兽的所作所为。 看着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称得上一个湖泊的池塘! 归日照感受到了自家宠兽的宠溺。 当然,是对别人的。 习舒文调整好心态:“我听说席天王送来了不少东西,我想顺便带一些材料。你有没有需要的东西?” “时一这里的资源不缺,我们好好干活,跟她交易也不是不行。”归日照挠了挠头。 除非他们也想要在这里建房子,否则他真想不出要用的东西。 习舒文看着心大的好友,叹了口气:“这附近霸主级几十个是有的,如果你能给资源,对方愿意陪练。” 这个消息一出,归日照眼睛瞪大! “而且,我还想跟时一确定一下,那些蛋的治疗。”准确来说,是研究院那边想。 不过习舒文虽然是御兽师,却是机械系研究员,所以研究院那边,也算是他的本家。 习舒文没有说太多,归日照对这方面一惯来没什么兴趣。习舒文幽幽的转移了话题: “而且这里事情不少,我调配一些资源过来,也是方便干活。” 毕竟先不提他从时一这里拿到的好处…… 就是机械暴君显然显然的‘变心’,习舒文要是干活不专心,指不定第一次背刺自己的,就是机械暴君。 至于时一,她最近有了全新的烦恼。 之前院子里的试验田,经过这段时间的浇水施肥翻动,不再是干涸的模样。 但是也没有任何发芽的迹象。 蹲在湿润的土壤边上,时一苦思冥想…… 这个不发芽,并非是表面上没有变化。作为自然精灵,时一是可以感受到能量变化的。 这片土地,无法提供植物需要的能量。 “是土地的肥力不足?” “可拿到的植物营养液的确是足够支撑植物萌芽生长的……” 她分明感觉到,那不少稀少的能量,落到土壤之中,迅速不知所踪…… 这片黄土地,就像是一块死掉的区域,那点儿能量进入土地,如同杯水车薪,无法改善这里。 时一想到这个可能,便头皮发麻。 因为如果是这样,那时一那片绿洲未免太…… 甩掉了内心的不安,时一仍旧思考着如何解决。 “先试试水培。”若是脱离了土地,能否种植出粮食。时一清楚,这是双方在对练。 不过归日照毕竟是天赋斐然的御兽师,除去培育。对方指挥战斗的能力,也数一数二。 时一凑过去,揉了揉进宝,能量运转,它受的伤迅速治愈。 出色的手感,让时一又揉了几下。 “喵呜……” 此时的进宝看见时一,先是眼前一亮,而后就成了失落。 进宝好战,自然也好强。 冰墩墩也是归日照刚开始培育的,彼此实力大差不差。 输了几场,进宝想到自己信誓旦旦说的话,就不好意思起来了。 时一像是不曾察觉小猫咪的心思转变:“进宝太棒了,他们俩打你一个。还能坚持那么久!” 这话一出,进宝茫然的‘咪呜’一声。 就听见时一语气坚定:“他们怎么不是两个打你一个啊,冰墩墩和小照加起来打你。我也来帮你,让你赢回去!” 归日照自然也听见了时一的话,他嘴角抽抽。 对于战五渣的时一,归日照并没有放在眼底。 他能赢,是因为他指挥能力强! 虽然归日照没把时一哄小孩的话语放在眼底,但是进宝却半点没怀疑! 小家伙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瞬间精神了不少。 “喵!”进宝声音坚定,显然想要为时一获得胜利! 归日照也不甘示弱:“冰墩墩,我们才是最强的!” “墩!”对,我比那只破猫强! 冰墩墩积极响应,就是听着像是嫉妒进宝独得宠爱。 习舒文主动道:“我来当裁判。” 间隙中,时一同进宝悄咪咪说了会话,进宝摇头晃脑,已经没有了战败的失落。 战斗刚开始,进宝率先冲了上去! “跟之前一样莽撞可不行啊!”归日照自信开口:“冰墩墩,用冰面!” 冰面,能让大地覆盖冰层的技能。技能等级很高,现在的冰墩墩即便学会,也无法完全施展。 但是制造一个有利的战斗环境,还是可以做到。 习舒文想的更多,冰墩墩技能不见晦涩,可见已经适应了这里。 冰面瞬间形成,归日照他们似乎已经占据绝对的优势。 “喵!”进宝虽然打滑了一瞬,却很快的掌握平衡。 时一此时,才发出第一句指挥:“进宝,注意避开攻击,靠近对方!” “冰墩墩,看准对方的落点!”归日照并不曾将时一的指令放在眼底。 觉醒期可以学会瞬间移动,谁不说一句天赋出色? 可战斗了那么多次,归日照也是在进步的! “就是现在,冰刺!” 在进宝落下的瞬间,在场地优势的情况下,冰墩墩的冰刺比平时拥有更强的攻击力。 几乎是进宝下落的瞬间,尖锐的棱角就要刺入它的身体! “就现在进宝!”时一大喊一声。 这个明显反攻的指令,却让他们一脸懵! 归日照迅速回防:“冰墩墩,注意防备!” 是的,即便知晓时一要反攻了,但是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明白时一还能做什么。 而下一秒,归日照明白了! 然而明白之后就是惊恐! “救命救命!冰墩墩全力防御!” 瞬间移动是空间技能,在觉醒期移动移动自己就不错了。 谁曾想时一竟然用来移动技能! 技能在放弃控制之前,可是能量集合。 转移技能,很容易造成空间不稳形成爆炸! 那可是远超现阶段小菜鸡的防御上限了。 不得不说,归日照的担心十分的精准:“该死,来不及了,冰晶龙,硬抗!” 他准备召唤冰晶龙过来,召唤的光芒闪动…… 就在这时半空扭曲了起来,显然吞下了能量,此时还不够强大的空间移动稳定性不足,要炸了! “喵!” 比起归日照更快的,是进宝! 进宝想也没想,捞起冰墩墩,远离了战场。下一秒,轰然炸响的动静,地动山摇。 注意到自家冰墩墩被捞走了,归日照松一口气,直接坐到了地上,被冷的一个激灵! “时一……你……”归日照一时沉默。 说她冒险吗? 归日照不傻,此时冷静了,就发现人家每一步都算的明明白白。 如何吸引冰墩墩的技能,转移的位置,怎么样保证安全。 可…… 正常人真的会用那么疯狂的思路去胜利? 时一听见归日照的声音,看了过来:“怎么了?” 她怀里是信心满满的星宙猫,对方再没有这段时间屡战屡败的颓废,看上去骄傲极了。 归日照‘啧’的一声,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家三只宠兽,会如此喜欢时一。 那边,时一看归日照不说话,又低下头去: “赢了开心吗?” “喵~” “但是其实这一次是我们运气好,所以计划成功了,进宝要保持努力才行哦。” 小家伙似乎也清楚,这次时一每一步怎么做都说的明明白白。 就依靠自己的话,它还是赢不了。 “喵呜呜!”我会更努力的!以后保护你,还有妙妙! 时一当然不会拒绝孩子的好意。 重拾自信的进宝,跳出时一的怀抱,它要加练!下一次要靠自己胜利! 归日照也忍不住叹服,时一是真的很懂怎么跟超凡生物相处啊…… 然而下一秒,他表情就扭曲了。 “冰墩墩表现的也很棒哦!” 时一蹲下,摸了摸有些失落的冰墩墩。 “墩墩……” “才不是,是小照忽略了,明明进宝比之前破绽更明显,他却毫无防备,墩墩才会落入陷阱的!” 归日照从地上一跃而起:“你怎么还拉踩啊!” 习舒文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你确定是拉踩?你没觉得进宝‘弱’了?” 归日照心虚的移开视线…… 他是觉得……自己又强大了…… 习舒文扶了扶眼镜:“承认吧,日照你的每一步都在算计之中。” 他眼底有些赞叹:“我觉得你很适合成为御兽师。” 时一并没使用什么技能,正因如此,才更像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御兽师。 时一听见这个,只是随意笑了笑。 别说御兽师了,她甚至害怕有人来契约自己! 不过这并不妨碍时一好奇:“御兽师是怎么契约宠兽的?” 听见这个问题,归日照率先回答。 当然,他的说法是:‘先这样,再这样,然后这样,就可以了!’ 习舒文摁下好友: “闭嘴吧!影响人类对外的形象!” 习舒文主动的解释了御兽师的事宜。 御兽师需要觉醒,如果在十五岁之前,通过冥想累积觉醒御兽空间,则是自然觉醒。 在只有自然觉醒的时代,御兽师十分珍贵。 直到找到了一种石头,可以刺激精神力,进行后天觉醒。御兽师的数量才多了起来。 即便是后天觉醒,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觉醒率。 御兽师觉醒是门槛,那一个好的天赋,则是让他们走的更远的基石。 “像是日照,风风火火的。但是御兽空间确实一片冰天雪地。” 习舒文说的很细致,甚至将自己这些年的教材,家里的资料,都整理了一份给时一。 毕竟很多东西,星网就可以查到。 他这一手,就是省了对方去查询的麻烦罢了。 谁知道,时一越看,表情就越发的怪异。 若是可以,那她就想办法解决掉土地无法种植的问题。 “反正我不信,我家怎么可能跟月球似的!”时一咬牙切齿,拒绝接受这个不好的事实。 这件事短暂的困扰了一下时一,就被时一抛之脑后…… 门口传来敲门声,时一的院子并没有锁起来,这样的敲门声,不用看时一都知道,就是习舒文。 他不想归日照,不会远远地嚷嚷着就冲进来。 被时一邀请进来之后,习舒文就看见时一放满地板的水培箱。 “我来帮忙。”他连忙开口。 习舒文很细致,动起手来比时一一个人快多了。当然,也因为时一本身刨除能量技能,体能称不上厉害。 时一感激对方的帮助,习舒文也有些惊讶。 “这些营养液,你自己调整过?”习舒文虽然是机械系,但是作为一个学霸,他的知识面很广。 时一也没否定:“我感觉这样会更适合。” 感觉二字是很玄妙的存在,习舒文想起时一可能是超凡生物的说法,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倒是他的欲言又止,引起了时一的注意:“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这话一出,习舒文尴尬的摸了摸眼镜:“很明显吗?” 再对上时一那了然的表情,习舒文越发的不自在了。 “其实……我是想要记录你如何治疗之前被注入能量的超凡生物蛋。” 直接说出目的,是松一口气了。但是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时一倒是点点头:“也可以,过两天刚好有一次治疗,你有兴趣就过来看看。” 她大气的话语,叫习舒文有些呆滞。 时一噗呲一笑:“你们帮我干了那么多事情,让你们旁观一下治疗,并没有什么的。” 而且,习舒文收集数据分析的能力很出色。 这几个蛋未来要交给人类,时一还等着习舒文帮自己宣传,这几个蛋天赋出色呢。 之前一直没有说,那是因为时一没办法保证治愈和好了之后的天赋。 现在不一样了,时一虽然还没有治疗完毕,但是天赋和治愈都可以保障。 这五个自带霸主背景的崽子,绝对是能让不少人趋之若鹜! 习舒文不明白时一那些小心思,只听见对方答应,就有些感动。 “我绝对不会愧对于你的信任的!” 眼瞧着习舒文像是自我攻略了一样,时一只是保持着乖巧的微笑。 废话,虽然习舒文这个滤镜来的莫名其妙,但是傻子才去打破对方的滤镜呢! 约定好下一次治疗的时间,时一准备出去看看家里的两个小家伙相处的如何。 这几天忙碌,虽然时一总告诉时一,它们相处的很好,包括星光虫都玩得很好。 不过从时一自己被打秃了还乐呵呵的,时一就不能完全信任。 出去的时候,远远地就看见冰墩墩跟进宝正在战斗。 习舒文跟在一旁,生怕时一误会:“进宝很喜欢战斗,和冰墩墩都在觉醒期,平日里可以互相战斗。” 时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我也不至于觉得你们欺负人……” 不过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冰墩墩就在归日照的指挥下,用冰刺打中了进宝。 伴随着一声‘喵呜’,进宝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习舒文下意识道:“你说了不会误会哦!” 时一:……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对方,说实话,习舒文不说这话,还不那么容易被误会呢…… “我认为反叛军建立的初心其实是好的,但如今的政.治状况并不允许他们这样的组织存在。”我直视着面前的谢枕弦,态度谦逊地说道,“他们的宗旨,其实就联盟共和主义最开始创建的宗旨。” 谢枕弦抿了口保温杯中的茶水,用鼓励地眼神注视着我。 虽然瘦得能随风飘扬了。 但谢枕弦却不会显得很浮。 他的视线是有重量的。 这或许是因为谢枕弦总是站得非常直。 如军人一般笔直,像松柏,像玉竹。 他也在斟酌我的价值,但和其他人不同的是,谢枕弦的目光很纯粹,是全然的欣赏,而不掺任何其他人的东西,他只是这样看着我,就让我感到莫大的鼓舞。 我没有停顿,继续道:“反叛军这次没有选择攻击联邦、联盟麾下的军区,其实也是明白自己的宗旨与联盟不冲突,甚至重合的地方更多。” “毕竟联盟创立的初衷也是为了底层人民争夺一分话语权。” “联盟也已经在自己的位置上做到最好了。” “我相信,不管换谁坐上那个位置,都没有办法做得更好。” 到这里,我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往下说了,“……所以我不相信反叛军能够做得比联盟更好,他们想要为下层人谋人权,但,真拿到了那点权利,最后又能做什么。” “我只能看到另外一个更加弱小可怜的联盟。” “甚至有点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枕弦轻轻吹着保温杯杯口的白汽团,听到我这么说,不由颤了颤眼睫,那眼睫湿漉漉的,被白汽浸湿了,更显妖冶,偏偏生了一身病弱的身子骨,脆弱又易倒。 他舒缓的嗓音慢慢道:“那换成你呢,你会怎么做?” “我啊,见多了下城区的疾苦反而有点麻木了,一开始我是很想救他们,但我没有力量,我救了他们也从不被感激,后来我就没有那么想救了。”我说道,“我只能尽自己所能,能救一个是一个,救不了就算了,救得了再救。” 我的语气轻快了起来:“能活一天是一天不好吗?” “小妈,不管怎么说,房子也太贵重了,礼服的钱我还是要给的……”我试图再凹一下小白花的人设,加固设定。小妈正指挥着店员把刚刚挑好的礼服都收起来,听到我这么一说,手指短促地抖了一下,转过头来看我: “你难道指望一个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住进下城区,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你母子play玩上瘾了吧?!见过坐孩子精神力上的母亲吗。 没见过的话这里就有一个。 店员们抑制不住八卦的眼神看向我们,应漾漾虽然嘴上说着什么母亲啊孩子啊就进来了,但是手上该做的小动作一个没有落下。 或是不小心假装摔倒,然后让眼疾手快的我扶上纤细的腰肢。 或是想做山茶撞奶,一定要让我尝一口。 傅镇斯也好,秦勉也好——秦勉他总想给我烟—— 到现在的裴之仰也好,怎么都想往我嘴里塞东西。 舌尖伸出舔了舔,我尝到了味道,和上次吃的一样,依然是裴之仰认为的最好吃的原味奶片。 很浓重的奶味,很甜,但不腻,硬邦邦的。 裴之仰的口味喜好真的很明确。 从裴之仰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颗小巧的牙。 以为是还算乖的坏兔子,结果是个得让人把胡萝卜喂到嘴里才知道吃的笨蛋兔子。 裴之仰的嘴角翘了翘。 他好像突然知道该怎么对她了。 裴之仰让我先不要去结账,他转过身,抬起胳膊扫了一个货架的自热火锅米饭,又在另外一台标注了营养全面的营养液柜子前停了一会儿。 拉开柜子把各个口味的营养液哗哗啦啦扫进了一个购物袋里。 就像是猫猫清理人类的桌面一样。 然后拎着三个结好账了的购物袋,在我面前晃了晃,眼皮微微发红,“走吧。” 我抓着手里的营养液,抓得这刚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营养液变得湿漉漉的,这才将它重新放回了冰柜,但我也没有听裴之仰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迈开了脚步。 走到了甜食货架前——这里空了一个货架,标着汪汪奶片的货架——停下脚步。 把一个货架的小白兔奶糖清到了手中的购物袋里,拎着购物袋就冲到了收银台前,把一袋子的小白兔奶糖都倒了出去。 小白兔奶糖瞬间铺满了整个收银台,便利店里负责结账的店员眼神暧昧地看着两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这两个人在干什么,怎么这么甜!OMG,等一下,这位是帝国的皇太子!这位又是谁,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撞破了惊天大秘密的店员只想拿出光脑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迫于身份压力,店员只能努力抑制着自己不去摸光脑。 我觉得还是能抢救一下的,李见路和陆恩能放任西尔万爬墙吗?! 边向西尔万的方向走,一边在口袋里拨通电话。 “这里是李见路。” 李见路的声音从阳台外面传来了。 准确来说,是隔壁阳台。 第49章 我啪叽摁灭光脑,在对方说完第一个字之前。 但李见路反应没有那么快。 他在隔壁的阳台把一句话说完了才意识到我把电话挂了,但无所谓,西尔万又不知道我刚刚是在给李见路打电话。 相比之下我对他出现在隔壁阳台这回事也不是那么震惊了。 隔壁阳台的李见路:“……” 哦,被挂了。 他闷闷地笑了声。 没有听见有声音问李见路刚刚在和谁说话,所以陆恩不在这。 这两句是叶斐亚用语音发来的。 语气轻飘飘的。只是掉了半个肩膀的T恤领口怎么这么大,明明下摆很短。 就这个尺码来说,设计得有些不合理了。 裴之仰看着面前少女作沉思状的表情,又看了看她梳理得整整齐齐的柔顺的黑色长发,长发的边缘颜色稍淡,看起来软乎乎的,手不由动了动。 如果是家里有养过猫的人就会知道,这是猫猫要爪欠的表现了。 他没有使劲,只是试探性的,在她的头发上揉了揉。 成功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又惹得她瞪大了眼捂住了脑袋,一副誓死保护发型的模样。 裴之仰这才饶有兴味道:“你刚才想问的是什么?” 他刚刚救完了人就能无缝衔接前一刻的剧情。 好跳跃的脑回路。同机械暴君贴贴的时一,时一得到足够的安全感。 机械暴君出现,让那些幽灵系越发好奇。 它们也不过来,就靠在边缘。 “咔哒咔哒……” “白布!” “烛?” 时一:你们蛐蛐我听见了…… 它们似乎没见过‘机械系’,比起敌意,更多是好奇。 正因如此,时一越发的安心了三分。 只是同时,也很怪异。时一悄悄看了习舒文一眼,对上了一张一言难尽的脸。 毕竟被幽灵系当上门外卖,他那么冷静已经很出色了…… 可即便是有上门外卖的吸引,幽灵系也没有踏入黄土地的打算…… 深吸一口气,时一语气轻松:“走吧,小习你打头。” 对于幽灵的恐惧,是上辈子带来的,她即便清楚这些不是上辈子的‘鬼’,也很难直接克服恐惧。 习舒文走在前头,将时一护在身后。 他觉得自己出息了,都能当超凡生物的守护者。这就算了,这个超凡生物还怕‘鬼’! 进入这片领地的瞬间,两人感觉浑身发凉! 意外的是,那群好奇的小家伙,在他们踏入其中的时候,并没有靠近,反而迅速的散开…… 时一果断的靠近了机械暴君。 “溪溪,我可以变形,让你躲在我的体内。”机械暴君察觉到时一打冷颤,主动开口。 闻言,时一有些惊喜:“这样会不会影响你?” 机械暴君用了个可爱的表情包,一副‘交给我吧’的模样。 习舒文:……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习舒文开口道:“这里是很适合幽灵系的区域……” 不愧是ssss级的魔鬼森林,地形地貌复杂的可怕。 习舒文又回头看了一眼,机械暴君已经变成了一个蛋形的椅子,漂浮在半空中,时一坐在里面。 两个家伙的对话传来。 “机械暴君你也太厉害了!” “我一直让御兽师给我准备软乎乎的材料,他没同意,不然溪溪你可以坐的更舒服。” 习舒文是疏远的御兽师。 坐你身上的是亲密的溪溪。 他算是看透了,脑子好的宠兽比脑子不好的,更懂讨好时一呢! 看的眼睛疼,他索性专注的警惕。 他们的存在,让这里的原住民十分的好奇,但是那些小家伙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就这样远远地看着。 走了一会儿,时一发现这里也有不少特色植物资源,有机械暴君和习舒文,时一坐在那里‘指指点点’就收割了。 习舒文第一次直面时一自带的空间。 没想到能装下那么多!他还以为时一的实力不过觉醒期,可即便是空间系的超凡生物,也不会有上限那么夸张的自带空间…… 她并没有雁过拔毛,而是收集一定的数量,留足资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此,暗处的小家伙们,也没有冲上来阻拦时一的动作。 甚至有个小骷髅偷偷地在他们前进的路上画了个箭头。 时一也是胆大,就这样顺着走过去,然后发现了不少资源!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习舒文感叹:“幸好你不是御兽师。” 不然他都要害怕机械暴君想跟自己解除契约去跟时一混了! 闻言,时一抬起头,她正摘了一串琉璃葡萄。 这会儿准备折一截藤。准备回去培育琉璃葡萄。 习舒文也在帮忙:“你要种这个?”不说琉璃葡萄,之前时一收集的资源,也品类各异,高低不齐。 像现在摘取的琉璃葡萄,因为太过平平无奇,血肉荆棘的‘垃圾堆’里,都不配待着。 “这个好吃,能量很温和。” “可是大量种植也不划算,我们已经把琉璃葡萄的价格打下来了。”时一如果开口,席天王他们恐怕乐得供应。 时一笑笑:“拿回去丰富绿洲的物种不好吗?” “而且很好吃耶,这野生的都那么好吃,培育好果子应该更甜。” 习舒文听完了时一的话语,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我大概只会盯着高级资源。” 话虽如此,习舒文手上干活的速度,却是不慢。时一将手上的土结晶递了过去。 她也知道被碰瓷的人肯定委屈,但是…… 人嘛,就会偏心! 婆婆丁满脸不可置信,似乎没想到时一会将资源给它。 这模样,叫时一更心软了,她小小的为婆婆丁说话:“它肯定是在外面日子过的太苦啦。你看我给资源,它还迟疑呢……” 习舒文皱起眉,偏心不是问题…… 她遇到的超凡生物都怀抱善意,加上心软的性子,可对超凡生物毫无防备是危险的。 时一不知道习舒文的担心,她将手上的资源递过去一些:“给你,赶紧变强大吧。” 确定东西真的要给自己,婆婆丁两片大叶子舒展,叶子上面两个圆滚滚的大眼睛充满不可置信。 然后……渐渐湿润! “蒲!蒲!”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 婆婆丁没有接过资源,而是抱住了时一的手,大哭起来。 这样的反应,将时一吓了一跳。 越发的心软了:“别哭呀,这个小石头不是很贵重的东西,你要是喜欢,我下次还来送给你好不好?” 婆婆丁看着温柔的时一,似乎下定决心,将东西推回来:“蒲!” 听见对方的话语,时一愣了一下。 习舒文听见机械暴君说,婆婆丁想要跟时一走的时候,有些意外,又觉果然如此的感觉。 “婆婆丁的种族上限不高,我们本地发现,它止步超凡。也没有进化路子。带回去更安全的确是好事。” 习舒文只是陈述,如果婆婆丁是时一准备契约,他肯定是不建议。 但是如果是带回去丰富物种,那倒是无所谓。毕竟时一路上遇到的毛虫都用箱子装起来准备带回去了…… 时一想了想,也同意了。 同意的声音刚落下,周围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 小骷髅的声音!它作为骨头架子,走路的时候,会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连说话,也是咔哒咔哒的…… 习舒文警惕的挡住时一,就看见在烟雾之中,发着幽光的一双眼眸。 对方看了一会儿,又咔哒咔哒的离开了。 “小骷髅看久了,还挺眉清目秀的。”时一这话声音不大。 只是超凡生物的听力都很出色,那边小骷髅似乎也听见了,咔咔咔的扭过头,又在地上画了个箭头才离开。 看着画的越发漂亮的箭头,时一道:“又给我们引路了,感觉有点可爱……” “你先别改观,我以前遇到的可没有那么友善。”习舒文说着,过去看了一眼小骷髅引导的方向。 他扶了扶眼镜,看不出什么:“要去吗?” “走吧,之前小骷髅的安排就挺贴心的。”时一挠挠头:“我手上好像没有合适的礼物。” 机械暴君提出,让婆婆丁也一起坐进来,避免植物系移动速度不足影响进度。 一旁习舒文看着,突然提醒:“小骷髅上限很低,用不上多少资源。” 时一听见这话,挑挑眉:“你这话好现实啊,我才十岁,听不得你们这种大人言论!” 这话一出,习舒文噎住。 明白时一不爱听,他了然的闭嘴。 越是走,雾气越发浓郁。 呼吸间,都是阴冷的气息。坐在机械暴君构建的安全环境下,时一仍旧可以感受到,他们似乎到了什么危险的地方。 习舒文没有机械暴君的保护,对于变化更加敏锐。 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还继续?” 时一眼神落在不远处,悄悄跟着的小骷髅身上,思前想后,点头:“继续!” 在时一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小骷髅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不同于习舒文需要翻译,才能听明白。时一听明白对方说的内容。 一边表情怪异,一边说道:“小骷髅让我们别怕,说这附近是它家。” 时一没说的是,对方似乎知道时一的存在……准确来说,是知道有一个可以种植资源的存在! 先不提时一也不明白这是啥。 但是简单来说,就是幽灵系生存的这个地方,诞生的各种幽灵系资源十分充裕。 但是有一个对小骷髅族群十分重要的资源需要种植出来,依靠它们族群,无法种出植物。 种地这件事,虽然时一现在不依靠时一什么也种不出来。 但是作为种花家的人,她有着绝对的自信:“我可以帮忙的!” 她主动给出承诺,让小骷髅明显很是惊喜。 小骷髅手舞足蹈了一会,又躲了起来。 这副模样落在时一眼底,便是叫她有些茫然。 “你怎么不过来?”时一歪歪头:“跟我们一起走就好啦。” “咔哒咔哒……” 伴随着小骷髅的话语,时一心软成一片。 她连忙挥手:“你快过来,我之前不了解你才会害怕,你那么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一番花言巧语,小骷髅走到了他们身边。 不仅仅是小骷髅,还有白布鬼,蜡烛幽灵等。 它们原来都一路跟着,骤然出现的瞬间,时一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虽然明白这些都是可爱的孩子,但是本来什么也没用的半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幽灵系,果然很有冲击力! 不过时一惯来会哄超凡生物:“你们都在呀,一起过来吧!” 眼看着时一被幽灵系包围了,她大着胆子伸出手,跟小骷髅它们接触了一下。 小骷髅的骨架可以穿过,白布鬼更是可以直接穿透身体。 鬼里鬼气的感觉,让时一好奇又新奇! 习舒文都不知道,该吐槽时一的‘花言巧语’,还是该吐槽这群幽灵系简直完全不像是传统幽灵。 “你们要是开个鬼屋,肯定会得到很多好评的吧!”时一赞叹道。 “诶,鬼屋是什么,就是有的人喜欢被吓……” 他们一边走着,时一一边跟它们说话,死寂一般的环境中。 ‘咔哒’‘蒲’‘白布’‘烛’声音会响…… 时不时还有机械暴君的搭话,愣是带出热闹休闲的感觉来!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幽灵系的族地。 这里的幽灵系种族多种多样,习舒文也一改之前的轻松。 因为这里不仅仅有高等级的幽灵系,还有不少是数据库里面见都没见过的超凡生物。 他一面悄悄记录,一面生怕幽灵系做出什么…… 习舒文靠近了时一,做出保护的姿态。 然而下一秒,昏暗的半空像是凭空裂开,浓郁的能量波动,叫人心神俱颤! 半空中,出现幽绿的一只眼眸。 居高临下的看着来访的客人。 习舒文抬眸盯着对方,然而下一秒,却像是反噬一样!挂在脸上的眼睛红光闪烁。 瞬间反应过来,他一把将眼镜摔了出去! ‘砰’的一声炸响,眼镜未曾落地,便粉身碎骨。 时一:!!! 时一将资源收集好,爬回了机械暴君为她准备的‘王座’,继续一路探索。 她对于资源并没有偏向,等级高的收集,等级低的也不客气。 甚至,对于资料库中‘好吃’‘美味’评价的资源,时一总是更加的小心翼翼。取走的数量也更多。 她不仅仅不像是一个超凡生物,也不像是在那片贫瘠土地求生的存在…… 时一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什么想法。 她发现了一棵蒲公英! “竟然有蒲公英耶!”时一带着兴味,靠近了过去。 习舒文看了一眼,有些疑惑这样的环境怎么会有普通的蒲公英。 然而定睛一看,心道不好。 没等他把人拉住,那绽放的蒲公英,像是被一阵风吹在身上。 摇摇晃晃的,花朵上面成熟的种子散落了一地。 时一:我那么远说话,你也飘! “不好!”习舒文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知道的,那个臭名昭著的种族! 果不其然,下一秒蒲公英拔地而起。 是真的‘拔’起来!对方的根系被直接从土壤中扯了出来。 “蒲蒲!”我的孩子! 伴随着蒲公英这一句惨叫,它猛地扑向习舒文,抱住了习舒文的腿。 “蒲蒲!”你赔我孩子! 习舒文:! 不是,靠近你的明明是时一,被碰瓷的怎么是我! 时一眨巴眨巴眼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们被碰瓷了? “这是婆婆丁,和普通蒲公英不一样,是超凡生物,所以将婆婆丁作为它们种族的专属名字。” 被碰瓷的习舒文,冷静的解释: “超凡生物的繁育,已经不是原本的流程,它头上那朵花其实可以当武器。” “不过比起武器,它们更喜欢用‘孩子被弄丢了’,让路人赔偿资源。” 说的明明白白,婆婆丁也意识到,这个男人很了解它。 “蒲蒲!”就是你弄丢的! 它看向时一:“蒲蒲~”我不骗人的,你别被他骗了! 习舒文算是看明白了,为什么被碰瓷的是自己,因为不想时一讨厌。 时一噗呲一笑,翻出来一块小小的石头:“我手上好像没有合适你的资源,这个感觉你应该可以用。” 那块小小的石头,是土结晶。 土系,甚至岩石系都能用,算是早起中期资源。 草系种植在土壤之中,要用想来也可以。习舒文只是诧异,对方竟然能那么轻易确定合适婆婆丁的资源。 为什么可以判断是合适? 婆婆丁的眼睛亮晶晶的,恨不得贴上去的样子,他不眼瞎,看的明白! 我环视了周围一圈,机甲设计师们和机甲维修师们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竖起耳朵,却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在当事人眼里有多么明显。 我:“……嗯…………” 意识到自己如果在这里问代价的话就太不给裴之仰面子了。 虽然裴之仰并不像是我最初定义的不能惹的类型。 换作陆恩或者西尔万现在就要闹着让他们闭上眼睛了。 抱着脑袋后退了两步,张嘴就换了个话题:“你直接就上来了?不等那位机甲师和你说一声谢谢吗……?也不关心一下他没有受伤吗?” 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感慨,还得是你们有权有势的斯图尔克家,连军校生选择职业的唯一性都能直接无视,直接从机甲设计师转行做红头半边天的大明星一点阻碍都没有,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庞大的世家。 想想吧,偷拍西尔万和裴之仰的照片做站姐那该有多么风光…… 笑死,这星际时代的站姐谁愿意当谁当。 要应付这么多破事顶着无时无刻不在的压力,最后还不如我收拾收拾直接给高档小区做保安赚得多,哎哎哎,不是说给天龙人们当司机就不行。 给富人当司机当保安都是顶好的工作。 我问过我那小公寓的保安了,保安年薪五百万,我还问过叶斐亚家司机的工资,司机一年赚三千个w,之所以不对外招工是因为每一任保安和司机退休前都会把工作传承给自己的下一代,还带内推和家生子制度。 和我同一楼层的几个同事闲聊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透露出自己家里有几十个小目标。 我要心碎了,原来你们天龙人上班就是给自己找个消遣。 就说什么工作能堆积了那么多年都不带动一动的,每天做一小部分也不至于如此。 这真的显得我老老实实上班很呆哎!! 扯远了,我还在便利店门前站着,目标依然还是利用皇太子升职加薪。 谢枕弦虽然能够为我提供一定的便利和升职加薪的可能性,但说到底谢枕弦只是平民出生,他的执政官位置多是联盟中的人投上去的,恰好那时他的竞争对手毫无竞争性,世家们平等地同时看不起两个人,而谢枕弦又拿到了向来处于中立,热爱弃权的傅家的选票。 这才得以让谢枕弦坐稳执政官的位置。 但我想要坐上和他们地位相同的位置,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七世家]的位置由他们内部自己继承,除非入赘,否则不作他想。 帝国皇室与联邦最高执政官以及联盟代表,神殿代表,这四大代表中除了联邦最高执政官外,其他三位不过是七世家的发言人而已。 联邦最高执政官,联邦最高审判官,联邦最高执刑官才是选举制。 可以说这三个职位才是我的目标,但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不容乐观,执政官的位置上坐着谢枕弦,就算是谢枕弦主动让位也轮不到我。 执刑官则要每天待在星际监狱中处置刑犯,俗称监狱狱长,框框砍人头,每天除了数人头就是数人头,狗都不当。 审判官最低调也最吃香,拥有一定的制定法律的权利,尽管仍需经过[调停会]审批。 但难度也不低,我向谢枕弦展现了自己的雄心壮志,连谢枕弦都要抱着保温杯反复上下打量我,然后头疼地捏眉心。 如果这是游戏我就能看到谢枕弦头上的hp-1了。 要做审判官,除了平民的选票,更需要七世家以及不参与七世家的排行的皇室的选票,实际上,后者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得到了后者的支持,可以用钱来买大量的选票,而我出生下城区的身份更是能够让我天生拥有一部分人的好感。 裴之仰身为皇太子,天然拥有一票,我需要他手中的那一票。 这可不是一般的天龙人。 这是王维诗里的天龙人。 纠结了半天还是重新接过了。 接受范围又进一步加大了。 其实也不是很难接受了。 底线似乎在试验之下,一点一点,往下延伸,拉长,最终变成了李见路自己都有些害怕的程度,或许有一天她真的当着自己的面搞了其他人他都能十分良好地接受这回事。 李见路想摸摸自己如擂鼓般跳动的心脏,但没手。 心脏兄,你能跳慢点吗,人家都还没喜欢上你,这样显得挺掉价的。 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形象都没了! 第50章 这里的公共设施十分完善。 能被西尔万背后的家族还有方家这些非富即贵的天龙人挑上的公寓楼想也知道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但真正走上公寓楼下宽广平整的小路时候我这个只见识过21世纪普通小区景致的老土帽还是得小小吃了一惊。 每一盏路灯的设计都不同,但色调都是明亮的金色,总体是黑配金,里面的设计反而像是百鸟争凤图中的群鸟,种种不同只是为了摘下最美丽的那根羽毛送给凤凰。 能单独拿出去开个路灯巡展了。 周围还十分有活人气息的加上了好几个仿生园丁。 打上这栋公寓楼业主的戳章。 所有人都是友善且热诚的。 李见路利落地把西尔万塞进长款车的车后座,自己再上了车子的驾驶位,原来他还兼职做了西尔万的司机。 他降下车窗,带了点儿粉调的浅浅的紫,眼睫被光打得清透而朦胧。 有小孩牵着大人的手嬉笑打闹地从身边走过,李见路用舌头抵了抵后槽牙,趴在车窗上,抬起头看我,圆溜溜的杏眼的眼角是锋利的,卷曲的短发,就像是一只灵巧而懒惰的猫: “那就,明天见?”门开了。 我又看了眼身边A气爆棚的皇太子殿下,裴之仰先走,我后走,他关注到了我脚下的速度,于是也放慢了脚步,让自己和我肩并肩。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其实我还是更喜欢香香软软的Omega的。 Omega长成这样真的合适吗。 沉默吧,还是先沉默吧,看似沉默是金,实则是我没辙了,我词穷了,我做过裴之仰是Alpha的准备,对纯Alpha已经有了抵抗力,但像裴之仰这样新鲜款式的Omega我也没见过啊。 我只能边闻着裴之仰散发的信息素,边脸热热地走,边时不时看向身侧裴之仰。 裴之仰肩宽腿长,动起来眼尾的艳根本就压不住。 他行得端坐得正。骤然炸响的动静,让时一吓了一跳。 回神的第一反应,就是确定习舒文的安危。 看出时一情绪起伏,习舒文一把拉住了她,安抚道:“是我窥探了对方,别人愤怒是应该的!” 他们虽是受邀而来,但是这绿眼睛显然才是这里的掌权者。 他们都知道收集数据被对方察觉,这明晃晃冒犯。对方只毁掉眼镜,已经很留情了。 时一读懂了习舒文的潜台词。 抬起头看向那绿色的眸子,对方并没有将他们的不满放在眼底。 它的底气源自自身强大。 那边机械暴君即便看清习舒文被炸眼镜,此时仍旧没有攻击意图。可见他们对此的态度…… 气氛渐渐凝结之际。 带时一过来的小骷髅突然跳了出来! 这小小的骷髅架子,人模人样的双手叉腰:“咔哒咔哒!”不许欺负她! 那绿色眼眸落在了小骷髅的身上,双眸平静,时一只觉得浑身发毛! 挡在身前小骷髅甚至还没时一高,这跳出来同对方叫嚣,可把时一吓了一跳。 再一看那绿油油的眼睛…… 一咬牙,时一挡在小骷髅面前:“我……我可以帮你们种植东西!” 时一主动跳出来的行为,习舒文吓了一跳!想拦住已经迟了…… 因为担心行动引起误会,习舒文也不敢动作。 其实时一也不确定,自己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否有用。 从上辈子的经验,时一就很清楚,不同层级对于同一个事情可能有截然不同的观点。 万一小骷髅在意,这绿眼睛却是完全不放在眼底,时一这跳出来‘自荐’就是搞笑。 幸运的是,虽然绿眼睛对种植这件事态度不明,但是它似乎也没兴趣攻击时一…… 反而是时一身后的小骷髅探出头来,语气有些凶:“咔哒咔哒!” ‘别凶她!’ 时一:! “你脆脆的,可别帮我出头啦!”时一手忙脚乱的将骷髅头摁慧自己的身后。 这个画面,在这样严肃的场合之中,颇有些滑稽…… 于是,他们清楚的听见了一声笑声,分不清性别的笑。 倒是小骷髅‘咔哒咔哒’的骂了句,然后被时一摁住了嘴巴,才罢休! 时一也没想到,小骷髅那么嚣张啊。 她之前还觉得小骷髅体贴,毕竟当初它觉得时一害怕自己,便一直没有靠近,这不是小天使是什么? 只是太贴心了,都敢对能一个眼神干掉它的大佬,叫对方‘不许笑’。 那声音笑的越发猖狂,时一隐约察觉,对方恐怕并无敌意。 于是试探道:“你笑了就不能打我们咯!” “好端端的我干什么打你。”那声音有些随性,散了笑意又说:“既然它让你来种东西,你就来吧。” 那眼睛慢慢的闭上,天空中再一次变回了灰蒙蒙的一片。 一路上都是这样不见天日,只是之前觉得压抑,这会儿看着灰蒙蒙的天,却是松一口气。 “小骷髅……”时一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什么。 小骷髅被‘纵容’,这是一个好事情,时一没必要刨根问底。 于是时一倒是准备好好完成小骷髅的任务:“要种什么,给我看看?” 时一的心态变化的太迅速,衬得这会紧张兮兮的习舒文像是反应过度…… 不过显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跟她心态那么好。 这不,她已经跟小骷髅几个聊着天,踏入了属于幽灵系的世界。 眼前的一切,都让时一震撼! 那团绿色的磷火,是超凡生物绿鬼火。“这是幽灵系成长期突破到超凡的必须品。” “那么重要的种子,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给我呢?” 时一的担忧可谓是真情实感! 她悄然看了一眼习舒文,压低声音:“我跟你们说,人类有的好坏的!” 习舒文嘴角抽搐:“我可以听见!” 他此时都快忘了,自己一惯来是冷静自持的…… 谁遇到当面蛐蛐还能冷静啊! 但习舒文的话,倒也提醒了时一。 龙国同时一的祖国妈妈还是有些相似之处,这个异世界的各国,为了抵抗这个混乱时代,组建了个联盟。 看似一个整体,实际上在面对利益的时候,又是各怀心思。 为了利益,平时可谓是小摩擦不断。 像是魔鬼森林,是龙国境内的秘境,按道理是龙国自己开发就好。 但是超高等级的秘境完全落入龙国,那龙国不就起飞了? 这不就被人打着‘我来帮你’的旗号,塞人了…… 不过从时一的角度,习舒文还是可靠的。 所以她给对方发了个好人身份:“这个哥哥还算靠谱,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习舒文听着时一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又继续科普‘人心险恶’。 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在幽灵系的大家眼底,应该是个好人,只是不纯。 小骷髅‘咔哒咔哒’的表示,它才不是容易相信人的小骷髅,它只是相信时一。 “咔哒咔哒?”你是坏蛋吗? “当然不是!”时一点点头:“相信我的话,倒是可以~” 不知为何,习舒文觉得自己紧绷的模样,就是个笑话。 而时一,已经开始好奇箱子里的种子:“这个箱子可以打开吗?” 不怪时一询问的时候,小心翼翼。她对于异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御兽小说。 小说里不都这样说吗? 重要的宝贝,装在一些可以隔绝能量流失的盒子,宝贝很珍贵,箱子不见得就是普通货色呢! “咔哒~”随便开,就是普通箱子来哒~ 时一没等对方话音落下,便颇有几分了然的模样点点头:“果然……??” 她反应过来对方的话语,满脸懵! 果然,靠小说判断世界根本不靠谱!她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一口气…… “咔哒咔哒~” 小骷髅一边说着,一边主动的打开了箱子。 里面是一个苹果大小的种子,仅仅一个,占据了硕大的箱子,显得有几分滑稽。 时一这才知道,它们幽灵系又一棵植物,天生地养。 这棵树结果的速度不快,甚至称得上缓慢。 那时候虽然果子不多,但是幽灵系的族群也不大,甚至称得上游刃有余。 变化是三年前开始…… 平平无奇的一天,突然大地震动之下,天空中的太阳消失,月亮星辰溟灭…… 整片森林落入无边黑暗之中。 不同区域的能量,却突然暴增。这片区域增加的,是幽灵系的暗能量。 于是,幽灵系族群新生的超凡生物暴涨! 族群变得庞大,并非坏事,但是那棵果树却不再诞生果实。 唯一庆幸的,就是植物死亡之后,留下了一枚种子。只是幽灵系并没有能力,将其种植出来。 “咔哒咔哒~”给你啦! 仅仅一枚种子,可以说是‘全村的希望’,小骷髅却毫不在意的塞给时一。 幽灵系生命漫长,不能突破也不至于早早死了。 然而,此时时一顾不上防诈骗教育了! 时一抬头,饶是层层叠叠的黑色浓雾遮挡了阳光,其实仍旧可以感受到是白日…… 这显然跟小骷髅说的不是一回事。 倒是习舒文了然:“三年之前,刚好是我们探索到魔鬼森林降临波动的时候。” 习舒文将历史书上面一些内容,告知了时一。 刚刚出现异变的时候,秘境虽然不像是现在那么多,可是那会儿战力严重不足。 现在都无法将全部秘境掌控在手中,何况早期? 习舒文就知道最早,大家都认为超小型价值不高,更愿意优先探索大型秘境,保护其中的珍贵资源。 “因为决策原因,我们任由小秘境降临,只是安排人揽着避免误入。却不料秘境的最终发展,是跟人类世界的融合……” 未曾处理的小型秘境因为资源消耗,内部超凡生物相互吞噬。 等彻底融合,它们不再被秘境限制,直接冲入城市,造成极大的伤害。 习舒文没有隐瞒任何内容,坦然地说完了各种细节…… “那么可怕!?”时一通过描述,都可以想到人类城市,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攻击的绝望。 也能感受到,本来适合生存的环境,突然一步步崩塌,那些超凡生物为了生存甚至分食同族的血腥画面。 她头皮发麻:“魔鬼森林也会?” 幸好,习舒文否定了这个可能。 “魔鬼森林足够大,高端战力也足够多。内部变化应该不足以导致太糟糕的结果。” 人类守着的原因,是里面海量的资源,以及担心这个秘境彻底融合之后,高端战力出去对人类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后者有碍彼此关系,习舒文没说,不过他总觉得时一应该能想到。 他只是有些迷惑,时一作为本土的超凡生物,不知道秘境融合的事情也就算了。 秘境变化的事情也不知道? 他从没想过,时一在这个世界的年龄甚至都没满月。毕竟时一表现出来战斗力虽然不足,但是治愈能力和培育能力十分出色。 这两个一个证明时一等级不低,一个证明时一年龄不小。 无论是习舒文还是背后的人类,都只以为时一是喜欢装嫩罢了…… 而了然了秘境内幕,时一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这个苹果大的种子上面。 人类的资源数据库之中,并没有这个东西。 时一摆弄了一下:“消失的物种再一次种出来,我只能试试看哦。” 她不太确定,秘境降临导致的物种消失,是因为什么。 时一扭过头,看向习舒文,倒是记挂着人类的各种仪器。 习舒文突然被看了一眼,只觉得像是被记挂上什么似的。 “在这边我种不出来。我可能得带回去种植。”时一能催生,但是就这么一个种子,催生了就完了。 所以一定得是按照正常的培育,就算是结果不多,也得保证能出下一轮的种子,从而让小骷髅他们能够可持续发展…… 这东西肯定要种植,但是时一已经想好了,这得种时一身上。 时一小心翼翼的看着种子,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外形的植物,要是不太好看,会不会影响时一的形象? 思绪漂浮,时一也没有催促小骷髅它们。 “这个东西我要带走,你们可以跟我过去看我种。” “接受或是不接受,你们可以好好的想一下。不用因为喜欢我做出决定。” 旁边围绕着红白蜡烛,那也是超凡生物,欢喜烛和通灵烛。 不远处,一个陈旧的镜子散发着黑气,一个染血的娃娃被线缠绕,看见时一的到来,诡异的扭头看了过来…… 时一:就还是有点吓人啊! 再远一点,还有更多的超凡生物。 一个黑漆漆的气团,有着五官,这会咧嘴大笑,长舌头甩着。追着别的超凡生物…… 宛若一个全新的世界,骤然出现在面前,这冲击力怎么可能不大!? “我可以扫一下它们不,我好多不认识啊。” 时一直白的开口,小骷髅‘咔哒’的问了几句,就卡顿着点点头。 然后就看见时一拿着自己手腕上的光脑,一个个扫描。 第一个便是那个娃娃! 【怨灵布偶,幽灵系超凡生物,传说起源于被抛弃的娃娃……】 好家伙,这个世界有《安娜贝尔》吗? 自己要是种不出地,跟它搞好关系能不能进军电影界? 一个个扫了,有的能识别,有的不能识别。 时一看向习舒文,对方没等时一询问,就解释道: “秘境内的超凡生物需要被探索并收集资料,才会添加到数据库。魔鬼森林这里太危险,我们探索进度很低……” 可不就是危险,时一随便抓一个邻居攻城,龙国都得严阵以待。 这话解释了时一的迷惑,但是又形成了全新的不解:“那能扫描出来,是因为那些是本土生物?” “不完全。”习舒文说道:“不同的秘境会有一样的生物。” 这也是一些专家怀疑,这些秘境是来自于共同的世界。 但是这个怀疑认可度很低,地球存在的秘境太多了,即便魔鬼森林这样的很稀少。 可从已经探索过的其它秘境,已经比如今的星球面积都大。 在那么大范围内,却无法找到这些在一个世界的决定证据! 这些都是学校教的,也就是时一这会儿自学这个世界的进度不足,才不清楚。 时一点点头,没有发表观点。 恰好这时候,小骷髅几个拉着一个箱子过来了。 “咔哒咔哒!” “种子就在这里面啊……”那么大一箱子? 几个小家伙点头承认,时一倒吸一口气! 这个箱子时一躺进去都绰绰有余,无论是一箱子种子,还是种子像是箱子那么大,都还蛮震撼的! “咔哒咔哒~” “白布!” “娃娃~” 围绕着时一的小家伙们,七嘴八舌的讲着话。 它们知晓时一有些害怕,意思就是让时一带回去,种出来之后,将果实给它们就可以。 这信任的程度,叫时一都害怕它们被人骗了。 “先等一下先等一下。”时一觉得,它们怎么感觉好好骗的样子? 要不是这个世界没有反诈app,她都想给孩子们下载一个! “这个种出来有什么用?”要是不重要就算了,要是重要,它们得防备自己啊! 小家伙们七嘴八舌的说明白了,时一却是瞪圆眼睛,不敢相信他们将那么重要的东西就给了自己。 而比起时一,习舒文更是震撼! 因为这个东西的发现,可以说是推翻了现阶段的一些研究! 我却只想当场给人表演一个什么叫做赶尸,什么叫做尸体入土。 裴之仰特意放缓的脚步对我而言像是凌迟地酷刑。 靠北啊!AO的信息素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裴之仰长这么勾人干什么!又不是下城区街头站街的!勾引谁啊!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怎么就感觉要把持不住了! 这能怪我吗!不能怪我吧,我冤枉啊! 宿舍是单人间,一层楼的走廊的两侧拢共有十个房间,我的脚步停在了我的宿舍门口,裴之仰同时停下脚步,“那个。”我清了下嗓子,“殿下,我的房间到了,再见?” “好。”裴之仰弯了弯眉眼,眼尾高高翘起,薄红染在他的关节处,配上纯良的深蓝色眼眸,显得整个人干净而又剔透,我马上就要落荒而逃,但下一秒,裴之仰的声音就再次响起,“你可以帮我看一下我的宿舍号吗?” 裴之仰很安静地看着对方的反应。 他是从来没有被人类拒绝过的猫。 她也不会拒绝他。 “嗯嗯!”我点了点头,打算和裴之仰交个好友让他传给我,但裴之仰已经先一步关闭了自己光脑的隐私功能,抬眼就是他和舍管的聊天界面。 [裴11:舍管你好,请问宿舍分配结果出来了吗?] [舍管:出来了,你就住3007吧。] [裴11:好的。] 这个数字怎么这么熟悉。 舒适的夜晚,明亮的路灯。 宽敞洁净的道路。 这个夜晚似乎安稳得能够安抚一切的浮躁。 连我都快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了。 拒绝不了是人之常情! 这可是另外一条发财路,我本来还算能克制的,但太近了。 真的太近了。 我轻轻一抬手,就抓住了一直钓在我面前的鱼钩。 裴之仰轻轻一笑,我还来不及反悔找补,他的手就松开了,我忙不迭去接,机甲召唤器带着身后的那颗小猫球毫不拖泥带水地掉进我的手心。 而当事人则平静地将那只手托住了下巴,像只是借出去了一本书。 天呐天呐!天呐!!我心跳又快脸又红,这次太轻松了!在从前事事都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过去里,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轻而易举就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用手小心拢着这台珍贵的机甲召唤器,张了张口,想问自己需要用什么来抵押,或许需要付出些什么,裴之仰虽然在第一次见面就和我求婚了,也在刚才直白地询问了我的性取向,但无法看清需要支付的代价具体是什么样的,我对裴之仰的不了解还是让我心里没底。 毕竟,我不可能真的和裴之仰在一起。 但话还没有说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哎哎哎——”的惊慌失措的声音。 我和裴之仰同时抬起头。 只见一个不断挪动着屁股——我看了眼自己的位置,这位机甲维修师身处我的正对面,再往后挪只有我和裴之仰——往升降梯后面努力挪动的机甲维修师一不小心挪得太后了。 竟在一时间没能稳住身形要从高高的升降梯上掉下来。 方辞廖:“Beta怎么了!” 李见路:“没有没有。” “只是想起时一同学和我说过我是她唯一的一个Alpha朋友。”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0-55 第51章 三个人一起坐是一件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这两个人一个是直A,而且家世排名上,别说陆恩,单说西尔万背后的家族,也略逊一筹,方辞廖则是Beta,最不可能被允许找个Alpha伴侣的Beta,李见路是Alpha,PASS原因同上,因为他和方辞廖毕业的时候他们的家族掌权人还不是他们。 更不必说方辞廖早被我攻略了下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这条线出故障,我还加上了小妈作为保障。 要知道,这间机甲陈列室里的每一架机甲至少有七米高。 而机甲陈列室的地板又是极硬的玻化砖。 掉下去不是残也是废了,当然,在星际时代或许会好一点,但人的身体强度不可能进化得这么变态,至少也要瘸腿瘸一段时间了,期间损失的工资就如流水般哗哗逝去。 看着他掉落的身影。只有裴之仰留下的一双运动系。 还有一个显然已经空了的针管。 这是裴之仰昨天给自己扎的。 原来他不白拿我拖鞋,他拿了垃圾来和我交换,我拿了不远处的扫把往床底下轻轻一捅,把裴之仰的运动鞋和针管一块儿弄出来,裴之仰的运动鞋牌子我不认识。 拿光脑拍照搜了搜价格:[176w星币]。 疯狂心动,可我是个怂货,遗憾离场。 又弯腰捡起了那根针管。 [Omega转化剂:加强型-1762.W实验室][时效:半永久]。 [审核人:谢枕弦]。 [针剂编号:103]。 看到针管上写的清清楚楚的联邦通用语,我微微仰头,拉开窗帘,摸了摸脖子后的腺体,1762.W实验室我知道,是谢枕弦手下的一家实验室,他最近似乎还挺有意向要我接手这家实验室的,103编号代表这类型针剂还没有大批量地被滥用,可能只在上城人中的上城人之间流通。 Omega转化剂更令我感到熟悉。开学一段时间,学习进度也进入了正轨。 一次英语课后,时一和齐琪一起回宿舍。 齐琪说她打算养只灵宠,周末想约室友一起去灵宠行看看。 时一:“好啊,不过大一学生能养的灵兽是不是有限制啊?” 齐琪点头:“是呢,我们只能养丁级以下的。” 甲乙丙丁这四个等级不是按照灵兽的品质划分的,而是按照危险性划分的。有些灵兽即使是九品,危险性也可以达到丙级,比如白梦兔,只比仓鼠大一点点,又呆又萌,网上曾兴起过养白梦兔的风潮。但其实再听话的白梦兔都会无意识吞噬掉主人的美梦,只余灰暗噩梦。 白梦兔事件过后,官方就制定了灵兽的危险等级表,并针对不同人群限制购买资格。 齐琪想养一只霜灵狼,奈何霜灵狼属于六品乙级,只有筑基期的兽修才能养。 聊着聊着就回到了宿舍楼四层,拐过楼梯角,看清走廊的东西,时一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402寝室门口画着一个硕大的阵法,丹砂浓墨,四角嵌着白色灵石,一直延伸到地板上,占据了半边走廊。 时一和齐琪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疑惑。 “啪嗒”一声,402寝室的门从里面开了,一个女生走了出来。 她看见时一和齐琪站在门口,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 “你们是看见了这个阵法吧,不用担心,这是个特定阵法,只对我的室友起作用。” 时一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阵法?” “这是个卸力阵法。”女生说,“我室友是个体修,力气大,她这学期已经第五次把钥匙拧断在锁孔里了!所以我专门画了这个阵法,能把她的力气减小百分之七十九点四。” 时一:?好精确的数值。 女生说:“我用的是防褪色丹砂,直接踩上去就好,你们不会受影响的。” 如女生所说,她们走在阵法上面,果然没有感觉到异样。 时一一边开宿舍门,一边跟齐琪说:“我觉得阵修也蛮有意” 她的话被扑面而来的一股泥浆味噎住了。 陈梓萱正在愉快地搅弄小电锅里的液体,看见室友回来,招了招手:“快来,今天上专业课,我们学了一道补汤。” 时一走过去一看,只见小电锅里的汤液呈灰绿色,咕噜噜冒泡,依稀能看见里面的紫丹参和清心叶。 看着汤的卖相,时一迟疑了一下,问:“你改行当巫师啦?” 陈梓萱拍了她一下:“说什么呢,这是益元大补汤,虽然卖相不好看,但功效很不错的,正适合炼气入门的修士喝。” 为了证明这一点,陈梓萱还讲了它的来历。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食修只是广大修士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分支,数量稀少,力量微博,经常不受待见。之所以能发扬光大,全靠一位剑修。 剑修出自一个贫苦的师门,师父常年在外打拼,只留他在山峰里含辛茹苦地拉扯年幼的小师妹。为了更好地给师妹补身体,他刻苦钻研厨艺,并巧妙地将丹药的炼法融会贯通至做菜之道,积年累月的努力,使他研发出了许多宝贵的食修食谱。 食修从此扬眉吐气,地位水涨船高。而那位剑修,也被尊称为食修师祖。 这道益元大补汤,就是食修师祖研发的第一道食谱,虽卖相糟糕味道怪异,却体现了他对小师妹深深的母爱咳,师兄爱。 陈梓萱:“换句话说,这就是适合修仙大学生体质的宝宝辅食。” 时一 她喝,她喝还不成吗。 汤的味道发酸发苦,时一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怜爱: 食修师祖的小师妹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看看齐琪,她的表情也流露出同样的想法。 “呀,大家都在啊。”黎音推门进来,脸上灿烂的笑容在闻到宿舍味道后微妙一僵,小心翼翼地问,“你们在喝什么?” “修仙宝宝辅食。”时一说。 黎音 时一:“你要喝吗?” 黎音:“时时,我不渴。” 黎音还带了一位学姐过来,这是她在学校论坛交易区找的阵修学姐,专门请来帮她画阵法的。 打过招呼后,学姐便拿出丹砂、水石和一堆叫不上名字的材料,用毫笔在黎音的桌位上细细勾画起来。 黎音是乐修,最近需要吊嗓子,但她懒得去操场练,又不想打扰室友,便花钱请学姐帮忙画一个隔音阵法,这样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不消一刻钟,学姐就画好了,黎音进去试了试,果然完美隔音。 学姐临走前说:“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啊,不仅是画法阵,我还兼职接稿,擅长伪厚涂和古风,个性签名里有我的平台账号和约稿价格~” 黎音:“那太好了,下次我要约头像一定去找你!” 学姐:“好呀,都是同校同学,我给你打八折!” 时一 怎么说呢,修仙大学生的日常生活就是这么丰富多彩。 一天将要过去,日光西斜。 陈梓萱在苦读食谱,希望寻找方法改善补汤的味道。 齐琪小声向猫头鹰咕咕发誓,就算接了新灵宠回来,她也不会不爱咕咕的。 黎音踩在椅子上引吭高歌,却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场面一度诡异。 时一坐在电脑前,啪嗒啪嗒码字。 为什么天澜剑法课老师要求他们写八百字的练剑心得啊! 剑修不应该提剑就是干吗! 翻过针剂背后的贴纸: [配合Omega转化剂初级型使用,可加强转化作用。] [使用后可由Alpha转化为Omega。] [可使用Alpha转化剂逆转第二性别。] [注意,此产品仅适用于原第二性别为Alpha,或使用过Alpha转化剂的Omega使用,并不适用于原性别为Beta或者使用过永久性别转化剂的AO。] 我时而仰天,时而低头,时而揣摩着下巴,我左思右想,我冥思苦想,我绞尽脑汁,我怎么都想不明白生活为什么总能带给我新的惊喜,全世界是只有我一个性取向正常的Alpha了? 这他X的不就是谢枕弦被做的实验吗。 谢枕弦向外界公布过自己被做过的实验,即第二性别转化实验。 我丝毫没有想窥探谢枕弦的真实性别的打算。 鬼知道谢枕弦现在是什么性别。 因为有违人伦,所以才能引起外界的轩然大波,掀起过好几阵轰轰烈烈的抗议活动,违法实验这才被迫叫停,但现在性别转化药剂的出现…… 意味着那场违法实验换了个壳子又秽土转生了。 谢枕弦作为实验的受害者,会接手实验的原因想也知道是因为上城人的需要,他没法阻止,干脆就直接接手。 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又把针管塞回了床底。 备注:擦掉了指纹。 走出门,我换了一件宽松舒适的上衣。 我没逼疯是因为我会装成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摸样,然后每天早上起床给自己打个气,摸摸自己的胸口小声给自己加油鼓励。 你可以的,时一,你绝对能在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存活下来的。 精打细算买了一盒创可贴,又买了一双10星币的拖鞋。 平平常常的一个上午即将过去。 是的,今天我没有看到性别转化剂的针管,也不知道裴之仰的原本性别是Alpha,更不知道裴之仰是用了性别转化药剂才从Alpha变成的Omega,更更不知道裴之仰这样原来也算是间接做过实验了,联邦现在至少有103个间接做过实验的Alpha。 今天只是很平常的一天。 再平常不过了啊啊!!! 我心一惊,在一秒内就思考出了自己救不了这位机甲师的结果。 点蜡,为这位机甲维修师逝去的工资默哀三秒。 但身侧人的动作比我思考的速度要更快。 如闪电一般,从七米高的机甲一跃而下,迅捷而灵敏,抓住那位机甲师的胳膊,带着人轻松落地,又在人反应过来之前就跳回到了我的面前。 尊贵的皇太子猫猫成功挽救了这位机甲维修师为八卦而付出的工资。 动作又利落又干脆还有力度。 没有抹发胶,深蓝色的短发有一点乱。 “想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你加入校队吗?”陆恩淡淡道,将少女重新逼入阴影,冷鸢尾的味道飘散在雨汽中,他比她高太多了,以至于他能看到白衬衫下的一片白皙的肌肤。 被雨水打湿了。 白衬衫变得有些半透明,贴着肌肤透出些许红霞。 红唇白肤黑发,端得是一派清纯可人。 但他只能看到那张红唇一张一合,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微凉的唇齿贴紧了才发现自己在和对方亲吻。 第52章 是蓄意勾引,是出门前就看好了天气预报后的小小计谋。 校服外套特意没有扣上。 在敞开了的外套中、在阴云密布的天气下,白衬衫白得晃眼。 唯一有所失算的地方,就是没想到陆恩是个闷马.蚤的。 只能在星网看看机甲解解馋的乡巴佬都知道[猎空之影]的配置有好多。 也知道我这辈子估计是没有机会去拆[猎空之影]了。然后才说不能详细提及的那几个家族手里都有永久性性别转换药剂,但每个家族都只有两支,一支是可以永久变成Alpha的,一支是可以永久变成Omega的,再多了就没有了。 换成现代人能听懂的话,就是核武器条约。 不允许多拿,更不许用在其他人家族的人身上。 这间实验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我又问:“万一,我是说万一,虽然我很有自信,”虽然我觉得自己担当不起这个大任,真要威胁我了我腿一软就直接送了,还是大送特送,但先稳住谢枕弦,“但是。” “如果我不小心泄露了,或者是背叛了您,结果会——” “那我走之前会带你走的。”谢枕弦看着我,缓缓道。 他身着联邦最高执政官的制服,洁白如雪,高高的纯黑马尾一甩,薄而妖冶的眼皮一抬,眼神之坚定叫人看不出半点动摇。 他是说真的,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把他惹急了他是真的会干出这事儿的。 好师徒一起走。 我:“……” 和谢枕弦共事有一段时间了,这个走的意思我几乎是瞬间秒懂,此走非彼走,他是死之前也会带我上路的!!! 别这样,我其实就只是想偷偷地拿上两管暂时性性别转换药剂而已呜呜呜。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在地上打滚了。 幸好我的嘴有自己的意识:“请老师放心。” 好想提前熟悉一下这辈子的棺材板。 我内心扭曲。经过长达半个小时的加训,时一觉得自己的身心遭受了摧残。 古宁老师她就是很特别的那种,面上笑得风轻云淡,然后让她御剑腾空三百次,感受风的阻力,寻找最合适最省力的浮空动作。 好在这是本周的最后一节课,上完就解放了。 下课后,时一去食堂买饭,顺便在等饭的过程中把这周的青年大学习做了。 还差半分钟就可以看完时,黎音突然在宿舍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消息弹窗明晃晃在上方挂着,时一一个没忍住,点了进去。 得,青年大学习又得重做。 不怪她忍不住,实在是消息吸引人。 因为这是有关天澜修真专组的消息。 时一对天澜修真专组略有耳闻。 灵气复苏时代,邪孽也随之滋长。时一的神情依然没有任何剧烈的改变,她就像一个不会反抗的精美木偶,带着一种认命妥协般的呆滞。 大约是看多了同样的场景,寸头男不以为意。他回头,朝着门口的人道:“喂,把门给我守好了。要是外面有人想进来,你就把人打发回去。” “郑哥——” 门口的青年刚一张嘴,他太阳穴旁边的空气就“噗!”的一下炸开了。就像有人在那里放了个肉眼不可见的透明的鞭炮,鞭炮一炸就炸掉了他一搓头发。 “守好你的门,没让你吭声你就闭嘴。但凡你呼吸声大一点,吵到了我,今天晚上我就削死你!” 威胁让青年把嘴里的恳求咽回去,他低下里头有一圈泪花在乱转的眼睛。 “漂亮!不愧是郑哥!把人吓傻了又没伤到人,真是厉害!” “啧啧,名不虚传啊郑哥!” “郑哥的控制真不是盖的,绝了!” 小弟们一个个又是吹口哨,又是围着寸头男放彩虹屁。寸头男面上有光,忍不住朝着时一挤眉弄眼:“哥帅吧?” 时一没有要恭维寸头男的意思,她扑扇一下睫毛,柔声道:“今天可以换个诊疗的方式吗?我还在生理期。” 寸头男一听就笑了,干脆地扯开时一衣领的扣子作为回答:“小母狗装什么矜持?有月经不是更好?都不用润滑。” 旁边的跟班补上一句:“是不是我们的小女表子看今天有新人在,所以害羞放不开啊?” 男人们又哄笑起来,一双双脏手开始往时一身上伸。 作为一个刚通过中级向导考试的向导,时一在收拾打扫陈莎莉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了,陈莎莉办公室里那些积满灰尘的字面资料,都是中级向导的教辅。 由于是早年的教辅,这些教辅中没有那么多一目了然的结论。更多的内容集中在描述具体的案例与讲述事件本身之上。 纸面教辅的量说不上多,很多还不连贯,看来是被人随手扔了不少。但留下的这些纸面教辅,只要拂掉表面的灰尘与赃污就可以看到上面有用铅笔做的标注与记号,且是每一页都有。 这就是说,这些教辅的主人仔细认真地研读过这些教辅最少一遍。 时一想过这些教辅会不会不属于陈莎莉,而属于这个办公室上上个主人。所以她调出了湖城特警总队的人事异动表,从中提取出向导相关的内容。 结果是陈莎莉来到湖城特警总队之前,这里只有两个向导。这两人都是年过四十,能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下滑。时一想他们应该是无法找到比特警总队更好的就职地点,所以才这样待到了现在。毕竟在陈莎莉后入职的其他年轻向导来来去去,基本都人往高处走了。 和云驰还有梁一鸣聊天时,时一得知湖城特警总队建立之初特意在文职楼里留了两层给向导当办公区。然而因为愿意来这里的向导太少,两层办公楼连半层都没用上。 于是时一可以下结论了:陈莎莉办公室里的教辅,只能是她自己的东西。 如果说时一之前还不明白陈莎莉身上的矛盾,那么现在,在这群男人把手伸向她之后,她明白了。 陈莎莉不是没想过做一个正常的向导,用正常向导的方式去进行诊疗。她为此钻研过,为此努力过,然而—— “是不是楚潇给你吹了什么风?” 寸头男笑着解开裤带,拉下拉链:“那小子怪人一个,你不要理他。” 男人们的气息粗重,动作粗暴,言语更是不堪入耳的粗鲁。 “和我们一起玩不好吗?你爽我爽大家爽,这叫winwin。” “是啊。按部就班的多无聊啊。效果也差。” “这里年轻漂亮又不假正经的向导就你一个,小母狗怎么可以浪费自己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呢?” 寸头男拉起时一的手,往自己贴来:“你那么笨,能力也弱得可以。除了这个,你还能做什么?” 陈莎莉没有在她的身体里留下任何的记忆与情感,可这一刻,时一眼前浮现出双眸逐渐失去高光的陈莎莉。 钻研专业那么久,却比不上躺下当一滩死肉。 无论她多么认真地去为人诊疗,都比不上她放开自己的身体任人使用来得效果更好。 每个人都在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没用,每个人都在诉说她的肉体是多么的有价值。 作为向导,作为能力只能用在哨兵身上的向导。如果她不能满足这些向她寻求诊疗的哨兵,那她算什么?她还算是向导么?……她这样的人,还能找得到别的栖身之处么? 她早就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再被人用几次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算了。躺下吧。只要躺下了,就能轻松地帮助到哨兵。只要躺下了,就能成为一个派得上用场的好向导。 为什么要去艰难地学习呢?为什么要去拼命地抵抗这些体力比她好、力量比她强,双手一合就能掐死她的哨兵呢?就算她逃得过这一次,那下次、下下次呢?她还能抵抗多久? 抵抗能换来什么,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献出自己,或许还能让那群哨兵对自己手下留情,毕竟哨兵的本能摆在那里…… 作为国内第一的修真大学,天澜修真学院当然有义务维护社会的安危。 为了培养接班学生,校方成立了天澜修真专组,由实力深厚的老师带队,选择合适的大四学生入组,处理各地发生的妖邪作乱事件,宗旨是维护社会秩序,保障人民安全。 专组的全称是“天澜修真大学社会安全保障工作专组”,是半个官方性质的机构,有红头文件,不但会给学生发实习证明,对保研和考编也有好处。 当然时一关心的不是它的名号,而是成员们的外出实践任务。 游荡的鬼魂、在人间作乱的妖兽、成精的器具或生灵、剑走偏锋的邪修 这些会威胁到普通社会安危的事件,都交由修士处理。 俗称行侠仗义斩妖除魔。 这魅力哪个修仙大学生能顶得住啊,所以天澜修真专组每次出任务,都会被同学们密切关注。 黎音发到群里的消息是校园贴吧的热帖。 贴子谈论的是天澜修真专组的上周的新任务:赶往甜水巷收服镜画妖。 镜画妖是由一幅古画所化的精怪,踪迹鬼魅,来无影去无踪,在天澜专组接取任务之前,已有三位居民遇害。 不是死亡,而是失去一魄,变得魂不守舍呆呆傻傻。 帖子里的知情人说,上周的除妖任务并不顺利,不仅没有抓到镜画妖,而且张学长还受了伤,正在校医院修养。 【啊?可是出任务的成员不是有时小南吗?】 【对啊,那镜画妖得什么水平,连时小南学长都没办法干掉它?】 【可能是对这个妖物的了解太少了,才让它逃了。】 【张学长的伤势严不严重啊?】 【不算严重,有时小南在呢。】 【那就好,不过这也太危险了,怪不得我妈当年这么反对我上修真学校。】 【是啊,我也有点后悔了。】 【也不能这么说又不是不修真就没危险了。】 【说句扎心的,修真专组选拔严苛,训练强度又大,我们普通学生就算想直面危险也没机会啊】 【】 帖子讨论越来越多,很快就从镜画妖身上歪到了专组招生,又歪到了各个修真专业的就业情况,绕了一大圈,回到了时小南身上。 【三二一上那张图。】 【图片.JPG】 图片是一张抓拍的时小南侧身照,少年长身玉立挺拔如竹,渣画质也掩盖不住清冷出众的气质。 但此刻没有学生关注他的外貌,因为这张照片完整拍出了时小南腰间的佩剑 【好想要他的剑啊!】 没错,时小南的剑才是广大修士眼馋的对象。 入学第一日学姐就告诉时一,万剑池的灵剑是国家财产。 但耐不住有些有自我意识的灵剑会主动认主啊。 时小南的佩剑叫“同尘”,上古灵剑,据说就是自己飞到时小南面前的。 时一忍不住保存了这张照片,把时小南的部分截掉,只留下完整的剑身。 三尺六寸,雕雪镂霜,寒光凛冽。 时一:可恶,好羡慕! 谢枕弦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此时我才能看见他眼中真切的疲惫,又有难得的一丝松懈,倦怠而又美丽,他语气恢复了平常,不紧不慢地问我: “你现在还想继续往前走吗?” 我不语,只一味点头,我的手上没有切实的实权,更有许多把柄和尚未引爆的地雷,想要自由,除却站至无人可以奈何我的位置外,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该死的天龙人。 谢枕弦还有其他事物要忙。 临走前交给了我一个文件夹,说里面有我升官加薪的秘密。 第二页的内封上是手写的几个字: “Omega养殖场。” 我啪一下就合上了。 扶着额头眼冒金星,我看到了什么字? 再打开,还是一样。 Omega是人能养的吗他们就养—— 我靠这个世界有正常人吗!!! 再在看一眼,等等等等一下,最近事情太多,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再缓缓,调查的事情可以先开始,但这显然不是一件能马上完成的大事。 脑子里开始打DJ了。 尤其是在我用沉默拒绝了皇太子的求婚邀请之后。 “你在开玩笑吗?”我刚好把手中的机甲装了回去,有了点余裕,能进入第九区机甲陈列室的人不是S级机甲师,就是有编制的高级机甲设计,每一个都值得人巴结。 稍微从他们身上学到一点机甲相关的知识都是赚到。 我下意识地开始装,撩开眼皮,还没有正视对方,就先微微勾起嘴角的弧度。 “像[猎空之影]这样贵重的机甲,怎么可能借给我这个连证都没拿到的实习生拆……”话音未落,在看到皇太子深蓝色的眼眸的同时,我就一阵哑然。 尊贵的皇太子裴之仰歪了歪头,看着我缩紧了的瞳仁,露出了嘴角尖锐的小虎牙:“可是我看你刚刚拆得就很不错,只是借给你拆的话我还是很放心的。” 他如猫一般坐在我手中拆卸的这架机甲的最上方,机甲的脑袋上,距离我并不算远,但我是站在升降台上,由升降机将我送上去的。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上去的,但裴之仰他就是上去了,甚至还能在晃荡着两条长腿的同时轻轻拍拍我的脑袋,语气轻松道: “你已经拆了那么多机甲,还能将他们原模原样地装回去,好奇的话我就借给你。” 还不等我将柔弱的姿态拾起,裴之仰就从机甲的最上方跳到了我的身侧,我只来得及做一副受到了惊吓而略微怔愣 是欲情故纵。 我放下光脑,脸上的红晕顷刻间消退,托着下巴思考片刻,shi身you惑的招数试验成功了,至少破了他那层克制的防甲,接下来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人真正被拖下水呢? 目光在茫然放空中看向不远处的抑制剂冷藏柜。 上面标注着易感期禁用物品和注意事项: [……饮酒。安神散。] ——我想我有主意了。 第53章 上课铃声响起。 “安静安静——”难得的雨季让D班吵吵闹闹,班主任在上面大声拍了拍讲台桌,拉桌子的拉椅子的,渐渐安静了下来。 闻以序看向后排靠窗的位置,那里空落落的。 位置的主人还没有回来。 几分钟前他的位置周围环绕了一圈自说自话的Beta。 无论是Alpha还是Beta,对Omega都是热情照顾的。 但反叛军的事情和我没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没有什么关系,我还只是个需要平衡学业与工作的狼狈社畜,谢枕弦知道我已经从机甲单兵专业转至了机甲设计系。 他向我要了我的日程安排表,很有做老师风范地在上面勾掉了几个不必要的日程。 隔日我就发现自己的工作量少了至少一半,并且多了一个可以在第九区机甲维修中心现场观摩学习,并能自己上手组装最先进机甲的机会。 拿着日程安排表的手微微颤抖……笑死,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事到如今,只能装了,除了装,就是装。 装疯卖傻,装傻充愣。 蟑螂伪装尸体,尸体cos人类。 人类毁灭世界,世界我跟你爆了。 这他大爷的是人过的日子?我恨恨想,还得去搞Omega养殖场的事情,这种事情也是扛上我的肩膀了,我区区一只小蟑螂也是成功变成人了,这个世界真是前途无亮。 五彩斑斓的礼炮在我脑中爆炸,四处飘散,为苟活下来的每一天庆祝。 护士端着手里的托盘慢慢退了回去。 还贴心地拉上了手术室的窗帘。 李见路把我的纸飞机捏得皱巴巴的:“时一,我的确有错,我错在不该那么喜欢你,可我从来没有亲口对你说过我喜欢你,我一直在努力克制,不让你发现我肮脏的心思。” 他打了蔫般垂下头:“你是因为我是Alpha所以觉得我恶心,但你现在是Omega,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这可是黑诊所里难得的好纸,我靠加钱插队才换来的vip级待遇。 他就算是不想折纸飞机也不能这么对它吧? 果然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天龙人。不多时,时小南带着奄奄一息的镜画妖出来了。 他将妖物扔在地上,才发觉地上已经躺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划破古画后,时一便将摄影师绑了起来,女生友情提供了两条绑头发的长丝带,帮忙把他的手脚捆起来了。 那摄影师一直在反抗,只可惜他的力气根本打不过修士,最后只能镜儿、镜儿的哀声叫着。 时一把同尘还给时小南,并把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时小南:“原来他才是帮凶。” 他一直疑心镜画妖有个帮手,并把怀疑的对象放在了导演身上,没想到是摄影师。 妖物和帮凶都已捉住,时小南先是打了个电话通知修真专组的成员,然后又打了个110。 时一:“?”原来处理这种事还要联系警方的吗? 时小南:“怎么了?” 时一赶紧摇头:“没什么。” 其他的观众也没走,因为需要等待专业医修过来为他们做检查,以免神魂有伤。 时小南利用等待的事件写起了案件报告,时一则蹲在镜画妖和摄影师面前,好奇地观察他们。 镜画妖哭得梨花带一,不胜娇弱:“不是阿凯的错,都怪我,都是我太想变成人和阿凯在一起了” 摄影师喃喃道:“不!不是镜儿的错!她需要三魂七魄才能真正化为人形,明明取走一人的三魂七魄就够了,可她那么善良!她不忍心!所以她才要找十个人,一人只取走一魄” “哇,这么善良,不要命啦?”时一冷笑一声,“那受害人是不是还要为你们的慷慨送锦旗啊?” 摄影师一噎。 镜画妖泪眼朦胧地说:“阿凯都是为了我才做出这种事的,你们放过他好不好,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摄影师的手脚都被捆住,只能一点一点拱到镜画妖的身边,然后冲时一怒吼:“有什么事都冲我来!不要伤害镜儿!” 时一 时一:“想什么呢,你俩都跑不了。” 镜画妖哀怨地看向旁边的女生,眼神水盈盈。 女生被她一看,恍恍惚惚地握住了时一的手:“他们的爱情好感人啊,放过他们吧,反正那些受害人都没出什么事,还有什么比成全一对爱人更伟大的呢” 时一:“?” 时一摇晃她的肩膀:“你清醒一点。” 女生猛地清醒,倒吸一口凉气:“我刚刚是不是恋爱脑了?” 时一沉重点头。 女生都快哭了:“这可是绝症啊,我还有救吗?” “你能意识到这一点,就证明还有救。”时一安慰她,然后转头看向时小南,“学长,镜画妖还在试图蛊惑别人。” 最初看电影的时候,就是这个女生受影响最深,没想到镜画妖居然还不死心。 时小南正在想法设法地凑齐案件报告的字数,闻言头也没抬地点点头,身旁同尘寒光一闪,镜画妖就软软地瘫倒在地。 摄影师撕心裂肺:“镜儿” 天澜修真大学社会安全保障工作专组和警方很快就到了,时一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镜画妖』一案的受害者皆为年轻女性,遇害现场的镜子中映出了她们的脸,仿佛画上去的一样,所以为它取代号为“镜画妖”。 因为遇害现场的干扰,所以修真专组的追查方向为古镜。实际上那妖怪根本不是古镜所化,而是古画《美人揽镜图》中的古镜修成的精怪。《美人揽镜图》是一位士大夫为妻子而画,画中镜映出了女子容颜。画中镜沾染女子的情思,日久天长,生出了自我意识,渴望化为人形。 《归梦》剧组在取材时,意外在某任古镜主人家中发现了这幅名不见传闻的画。摄影师拍摄古画,通过镜头唤醒了古画中的精怪。他和镜画妖情愫暗生,为了帮镜画妖修成人形,暗中物色合适的年轻女孩子,摄取她们的三魂七魄。 镜画妖的事迹败露后,一直被天澜专组追查,索性铤而走险,想趁着这场电影的放映一次性集齐三魂七魄,然后远走高飞。时小南原本只是来影院查探,刚好撞上。 时一刺破古画中的镜子,帮时小南找到了镜画妖,算是案件的参与调查者之一。一阵忙碌过后,她回了专组问话、做了相关笔录,还顺便辅助时小南写了案件报告。 时小南写的叙事过程堪比“把大象关进冰箱需要三步”般言简意赅,时一帮他写了三百来字,才凑齐了四百保底字数。 大一新生卷入了专组案件,专组自然要通知她的辅导员。辅导员得知此事后,再三确认时一没有出事,松了一口气。他表扬了她一通,鼓励她勤奋修炼,以后有望加入专组,匡扶正义。 并再度给她塞了一张烫金补助单。 其实时一觉得自己帮的小忙不算什么,就算她没有发现鬼鬼祟祟的摄影师,时小南也早晚会解决镜画妖的。 不过能帮上忙,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剑修嘛,就该这样。 时一拿着补助单去学生事务大厅领东西,这次是见义勇为的奖励,比上次的东西多了许多。 不过依旧有苹果、香蕉,还有一箱纯牛奶。 时一戳入吸管,吸了一大口牛奶,感慨:果然还是她熟悉的接地气画风。 案件结束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时小南学长主动加了她的联系方式。 诚如时小南所说,他是一个修无情道的普通大学生。 尽管他对“普通”的定义可能不太一样,不过时一觉得这位高岭之花还是挺好相处的。 帮写了几百字的案件报告,他还请她喝了奶茶呢。 时一看着时小南的纯黑头像,想了想,没有再发过消息,而是任由聊天栏逐渐沉到了页面底部。 她和思思倒是聊得很多。 思思就是电影院的那个女生,今年大三,中文系。 两个人复盘这次事件的时候,时一随口提到了时小南是无情道专业的。 思思:[哇,他就是传说中的无情道修士啊,怪不得气场都不一样!] 思思:[不过我怎么听说你们大学的无情道专业没有一个成功毕业的?] 时一:[咳,别揭我们学校的短啊,校长因为这件事都愁六十年了!] 时一要是没来学剑修专业,学的肯定就是中文系,所以她经常和思思聊专业。 思思向她哭诉:“我这周要赶完五千字的论文,写不完了写不完了真的写不完了。” 时一说:“我这周要挥剑三千次,还要练习御剑直角转弯,好累。” 两个人:“大学生活一点都不美好!” 不管是什么大学什么专业,日常也许都大同小异吧。 最近时一在苦练科目二。她科目一刚刚考过,要为三周后的科目二做准备。 周五的御剑飞行课上,同学们都在练平衡,她一个人在孤单地练习侧方停剑。 真的很难控制速度,她感觉自己在前面飞,脑子和眼睛在后面追,永远无法精准地卡点停下。 古老师啜了一口茶,悠悠地说:“你的一个师兄就是因为无法控制停剑力度,在一次期末秘境试炼中,一头撞进了妖兽嘴里,三个监考长老才把他拔出来。” 时一:“!”好地狱,1111敲敲电子木鱼。 她小心翼翼地问:“是完整地拔出来,还是一截一截地拔出来?” 古老师含笑道:“猜猜看呢?” 时一:“我会好好练习的!” 她不想和师兄一样的下场。 中途下课休息,跟时一相熟的南乔拖着疲惫的身躯坐在她旁边的草坪上,语气飘飘忽忽:“好累,我觉得御剑治好了我的恐高” 南乔的眼睛圆圆的,脸也圆圆的,时一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能飞到两米已经很好啦。” “可是想报考科目二还要学习好久好久呜呜。”南乔哭丧着脸,往她肩膀上一靠,说,“时一你好厉害啊,已经报上科目二了。等你考到执照,能不能带我飞一圈!” 时一说:“行啊,我带你御剑兜风,在学校药田里种满七彩灵植,你从天上往下看,会看到漫山的灵植组成了你的名字,感不感动?” 南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笑够了,她坐起身,她往古宁老师的方向看了一眼,神神秘秘地分享道:“我觉得古宁老师的名字特别好玩。” 她自顾自地嘿嘿了一声,说:“她的名字总让我想到古德猫宁和古德伊温宁,我每次早上上这节课都会跟室友说我去上古德猫宁的课。” 南乔这妹子的脑回路总是非比寻常,时一的嘴角刚弯,一抬头看到了熟悉的脸,硬生生憋住了。 古宁老师站在南乔身后,优雅地笑了。 “南乔,下课后找我加训。” 南乔:QAQ。 时一叹息着捏了捏她圆圆的包子脸。 吸取了上上上次的教训,对话框和心理描写框一点都没有放错:“李见路,我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你还想着和我做朋友,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了,我嫌你恶心。” 李见路扯了扯嘴角,对我露出了熟悉的有点吊儿郎当的笑容,眼神懒洋洋的,只在刹那有一丝阴暗的光芒转瞬即逝,他有些懒懒散散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没错。” “我就是他X的有病。” “但你更有病啊时一。” 他趴在我的腿上,双手堆叠,热意透过针织物传来。 一张极具有欺骗性的娃娃脸看向我。 紫罗兰色的瞳仁中藏着倦怠。 “我怎么有病了。”坐在等候区的铁制长椅上,我昂起头。 死活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他抓着纸飞机的手锤在我身侧的墙壁上,那张毫无攻击性向来以慵懒面貌示人的脸蛋展现出了一种,凌霄花奋力攀岩的锐气:“你打胎就找这么个地方,你不知道这种黑诊所,就这种破烂诊所,你也敢让人给你开刀?!” 我咬着下唇,瞳仁闪烁,眼角挤出了两颗眼泪: “那我有什么办法,你以为堕胎的诊所是那么好找的吗!我又没钱!我怎么找好诊所!你别骂这家诊所了好不好,你知道如果没有这家诊所的存在会有多少人打不了胎儿而被迫生下孩子吗?! 你知道一个孩子会给一个穷人带来多大的负担吗! 你不知道,李见路,像你们这种人从来只会关心自己想看到的!” 李见路:“怎么就是我们这种人了!裴之仰没有给你钱吗!” 我:“……” 今日笑话,前任暧昧对象兼好兄弟叫我的现暧昧对象给我钱让我带我的一夜情对象找个好点的诊所打胎,六百六十六。 脑子里滚动一遍我都念得要喘不过气了。 “他没有给你钱?!他竟然没有!草,你自己看你坐的地方,都生锈成什么样了,裴之仰……真是,太了不起了。” 他的恨意不比她少,但他恨的不是她。 不管谢枕弦和傅镇斯的关系有多近! 现在我爱死谢枕弦了!!! 下了专车,站在第九军区机甲陈列室面前的腿也在发颤。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了这段实习的经历,我之后在工作之外,除了学习,就还能顺便去给人修修机甲,或者帮人重新设计设计,即使之后不小心做了什么事情进了监狱,出来之后我还能去其他星球给人维修机甲赚钱…… 好多钱,好多好多钱。 果然只有下城区出来的人才能互相理解,互相共鸣。 我要被谢枕弦攻略了。 阿门,弦门。 摆弄了下手里的光脑,李见路抬起慵懒的眼皮,下雨了,他总是要转移阵地的,这不,他转悠了半天,就来到了体育馆。 他现在就在体育馆二楼的栏杆处。 下面的空地已经全部都被星际篮球足球的人占领了。 但刚才,占据这里的,是啦啦队。 第54章 星际篮球和足球都是为了训练Alpha和Beta们操纵机甲时的灵敏度。 大部分机甲操纵者精神力都不高,极难与机甲适配,无法灵活操纵自己的机甲,这种采用了机甲上的生物铁制作的篮球与足球是最好的锻炼器材,击打时不允许驾驶机甲,仅着作战服。 砰砰砰的撞击声响彻在整个体育馆。 墙壁上坑坑洼洼,每年修缮的体育馆的费用高达数百万星币。 李见路伸了个懒腰,唏嘘了下,要不时一能被砸晕呢。 “你闹到我妹妹面前了?”时小南捕捉到了重点,拽住了秦勉的领口,“你和她说什么了,秦勉,我不是和你说过不许闹到我妹妹面前吗!” “谁让你们兄妹一个两个对我的态度都那么不好啊,我是条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么?把我当什么啊,我有那么好糊弄吗。” 秦勉的声音从他戴着的黑色头盔下传来。 头盔的护罩弹开,露出面上的黑色墨镜。 他嘴上的烟不紧不慢地燃着。 时小南平静了一下,松开了拽着秦勉的手,胸口大幅度起伏,用打商量的语气:“我最近有点不太稳定……我早就知道我和我妹妹不是亲生的了,你不要闹到她面前,好吗。” “啊,”秦勉抑扬顿挫道,“那完了,我早就把结果告诉你妹妹了。” “不然你以为我哪里来的能力去抢你妹妹的头发丝儿?” “秦勉……!”我不明觉厉,肃然起敬。 但真要等黄花菜都凉了。 他把我当傻X啊。 凌乱的发丝微微遮住了我的半边眼睛,我的脸白得就像是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人不是阿伦,而是我自己。 “算了,就当我关心一下智障好了,”我呼出一口长气,皱起了眉头,“李见路,我很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的高高在上,我每次面对你们的时候拥有只有被迫接受的份,全看你们愿意不愿意,即使我们重新成为朋友,那也不会是平等的。” 李见路倏地一抖,因为靠得近所以这种感觉在我看来更为明显。 我的脑子是飞快转动的,道德是制高点的,心是发虚的。 总之,我的心是软的,是一颗好心。 即使里面黑不溜秋,外表破破烂烂缝缝补补这也是一颗好心,绝对不是我太狠心了所以才要打得胎,相反,我只是心太软,舍不得任何人受苦。 “这种友情,不要也罢。” 靠北,编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好了够了拜托了李见路你别继续追问了,你再问我还得编,说谎话也是要灵感的,别当谎话不是精神粮食。 他要不是投胎投得好我都懒得和他说话。 抢过李见路手里的纸飞机就要走人,这年头,连折纸飞机玩儿都有风险,还是拿回去当备用草稿纸好了,打完草稿再烧掉。 就在我脚尖移动的前一秒。 李见路的态度转变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大笑。”吊坠NPC突然说。 听他这么一说,时一反应了过来:“因为以前不用做表情。” 没有哪个玩家会在屏幕前刻意配合台词,还绘声绘色地做表情吧?就像在评论区时打下“哈哈哈哈哈笑死”时,大多人都是面无表情的。 吊坠NPC在得到回答之后就没再开口,八成是这段聊天结束了。 时一打开任务栏检查“母与女”这个任务,发现进度已经刷新,直接在地图上标注出了下一个任务位置。 时一赶紧回头找到母亲NPC,拉着她就往目标位置方向走:“门票订好了吗?” “订好了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母亲说会带她一起来接我的。” 接机?那怎么任务位置那么远? “”时一停下脚步,重新打开地图确认了一下任务位置,“但你女儿现在在一个叫‘王街地下黑市’的地方啊?” 周围NPC发出一片完全不整齐的惊呼: “地下黑市?!” “王街是哪条街?首都的眼皮底下居然有这种地方存在?” “别说了,救人要紧!” “别说了,”时一叹气,“我就知道这任务没那么容易。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别被人打死了。” 母亲NPC一把抓住她:“不,我和你一起去。” “不要,”时一一口回绝,“保护你很麻烦。” 在可能是密密麻麻的怪堆里一边杀怪一边保护一个脆皮NPC?我玩过《生化○机4》的谢谢。 母亲NPC:“呃。” 她被噎了一下的同时,手也松开了。 时一调整好前进方向,脚步轻快地掉头就跑。一开始好像还有NPC在她后面跟着,不过跟着跟着就掉队了。 NPC和玩家的跑步速度怎么能同日而语呢? 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两点之间直线距离最短。 当没有空气墙存在的时候,玩家当然是各种潇洒地飞檐走壁,谁会选择去规规矩矩绕过大街小巷?? 于是,时一仗着游戏玩家不讲道理的虚拟身体素质在街头巷尾一路跑酷,在看见眼前有条护城河时,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开玩笑,走桥得绕好远的路呢!从水里游过去再上岸不是快多了吗? 这个想法很好,但落水的瞬间,时一就察觉到了不妙。 原本轻盈得好像一片羽毛的身体在沾水后陡然沉重了数倍,就连四肢都变得不听使唤起来了,呼吸更是完全乱了节奏。简直就好像 好像根本不会游泳一样?! 什么破游戏,游泳还算成一个技能?怎么不干脆把走路跑步都设置成技能? 玩家都能一眨眼就学会开飞机了,游泳居然要特地去学? 差评,打完这一轮人生就出去打差评! 趁着眼下的位置还勉强地往回扑腾,时一不信邪地存了个档,随后舞动四肢试图游过河。 事实可能很残酷,但不会游泳的人就是不会游泳。 玩家死于溺水。 时一读了个档,打开背包沉思数秒,谨慎地给自己套上了泳衣。 玩家再次死于溺水。 时一再次读档,这次找了个氧气瓶背在身上。 玩家又一次死于溺水——因为氧气瓶太重,反而死得更快了一点。 时一第三次读档,不死心地换了套潜水装备。 玩家反复死于溺水——显然,不会游泳的身体并不会因为有了潜水装备而突然学会游泳。 第四次读档之后,时一面无表情地掏出了那台从第三基地薅来的水陆两栖装甲车。 想让我绕路?除非有空气墙=) 开着装甲车突突过了护城河,时一又一头扎进巷子里。 三分钟后,时一抵达了任务指示的位置附近。 这是一条死胡同的尾部,周围似乎是一些商铺的后门,都紧紧地关着,还堆了不少杂物,头顶就是灰蒙蒙的天。 很显然,黑市的入口做了隐藏。 时一先排查了胡同底的墙,可惜这并不是抽出一块砖就能解开的谜题。 那么,既然名称叫“地下黑街”,就一定在地下对吧。 时一蹲下身,像模像样地用手指敲击地砖。 左敲敲右敲敲,声音并没有什么两样。 时一:“。”也是啊,就算底下挖空了,也得将顶部保持着相当的厚度,避免发生坍塌事故。 既然如此,没别的办法了。 正要反手拔刀时,时一突然瞄见了周围堆积的杂物,动作顿时一卡。 嗯,救人不急,反正玩家早去晚去也来不及改变什么剧情。 死的就是死了,活的总会活着,芝麻也是一样。 既然如此,先搜刮一下周围的杂物里是不是有什么可以用的道具好了。 虽说《第二人生》是个全息游戏,但在有的地方设计还是很贴心的——譬如说,当玩家试图去翻垃圾桶时,倒也不用真把手伸进去仔仔细细地翻,只要靠近垃圾桶做个翻找的互动就行了,道具自动刷出。 【南瓜种子*3】 【空的易拉罐*6】 【似乎装过辣椒油的玻璃瓶*1】 【手抄食谱*1】 时一随手把玻璃瓶淬炼到自己身上,如获至宝地将食谱和种子收入背包里。 有种子了,离系统送地来还会远吗? 有食谱了,离玩家成为大厨还远吗? 不过既然有食谱,那需要收集的图鉴又变多了。 什么?玩家抽到的目标是“星际霸主”?那又怎么样?谁允许你假设星际霸主不能成为特级厨师? 在灰尘里翻箱倒柜完毕,时一拍拍手,抽出刀来往地上就是一个猛砸。 没砸开。 不过没关系,时一只是想用刀耍个帅而已。 毕竟,有炸弹不用却用刀砍地砖,怎么想都有点问题吧。 淡定地把刀收回背后,时一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型地雷,正要往地上洒,突然又福至心灵地存了个档。 万一刚炸开通道,红名小怪就从里面跟丧尸似的涌出来呢?可不想再从河里开车出来了,先存个档比较保险。 存完了档,时一一洒地雷,掉头就跑。 才跑出半步,地雷落地直接炸了。 玩家死于爆炸。 为什么?游戏里的炸弹不都是有个倒计时,好让玩家跑远点再炸开的吗?? 读档回来的时一不信邪地查看道具说明。 【触发式地雷:遭到打击后立刻爆炸。】 时一:“。”行,没看说明,是我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弯腰把地雷一个个分散放开,又掉头一口气跑出老远,才用宇宙引力吸了个垃圾桶。 垃圾桶原地飞起的瞬间,立刻解除引力。 咣当一声,垃圾桶砸在一颗地雷上,随即引发连环爆炸,炫目的火光顿时冲天而起。 嚯,这爆炸效果真好看,每一朵火花似乎都是不一样的,完全不是廉价的贴图。 等爆炸声停下,地面上果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入口。 时一美滋滋地跑进入口,【母与女】任务进度果然立刻更新:【潜入地下黑市,安全救出陆君闲的女儿。】 潜入。 玩家再懂不过了。 只要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就是潜入成功。 时一掏出长刀,准备一杀一存档,杀他个片甲不留,把所有宝箱都开掉,所有道具全带走! 这么想着的玩家刚跑出没几步路,突然发现几个NPC正在打架,一方黄色血条,一方红色血条。 时一好奇地停下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双方打得那是菜鸡互啄、有来有回,而且仇恨互相拉得很稳后,淡定地从旁边绕了过去:嗯,没看见我。 “等一下!”黄名NPC挣扎着喊道。 又叫我等一下? “你都不来帮忙的?”对方震惊地问,“我们这边还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时一坦诚地说:“反正你们血条都会自动回复,打到天荒地老的吧。” 而且就算救了人,绕一圈路回来又会发现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新刷出来的怪物打得有来有回、菜鸡互啄了。 如果没有任务,玩家费这劲干嘛? 另一名NPC满脸是血地问:“你来这里,难道不是为了救人或者复仇的?” “不,我来抢j”时一顿了顿,“哦,对,我忘了,救人。” “那你更应该帮我们了啊!我们也是来救人的,可以一起行动!” 时一看着他们和一群菜鸡小怪打得有来有回,十分耿直:“你们太菜了,我一个人比较快。” 倒是红名NPC发出了非常反派的桀桀笑声:“很好,小姑娘很有眼色,劝你立刻回头,免得丢了性命。” “等等,等等!”最开始开口的黄名NPC焦头烂额地阻止掉头要走的时一,“这样,我家很有钱,只要你帮我们,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时一停步回头:“你带了多少钱?” “?很多!一百万够不够?” 这时候如果不讨价还价直到NPC崩溃地报出制作人设定好的底价为止,那时一这么多年的游戏经验就算都被狗吃了。 时一面无表情:“不够。” “一百五十万!” “不够。” “两百万行了吧!” “不够。” “你只会说这两个字吗!——五百万!人命关天!” “不够。” “我真的只有五百万!再多就只能等我出去找人打给你了!!” 时一点头拔出了刀:“好,定金五百万,尾款一千万。” NPC咬牙切齿:“行,成交。” 时一随手一套连A,武器太长,攻击范围贼广,砍怪如同砍水果。 黄名NPC们抱头鼠窜:“啊!你怎么连自己人都砍??” 时一诧异:“队友居然不豁免伤害吗。” “???” 时一干脆一脚踢开一个碍事NPC:“离远点,没看见我刀这么长吗。” 她切菜砍瓜地把几个红名小怪清了,熟练地蹲下身搜刮道具。 《第二人生》似乎有个“击倒人形怪物后必定获得对方服装”的设定,时一扒下来四套【黑市打手的衣服】,又回头看看那四个黄名NPC,恍然大悟:这是任务提示啊! 她把衣服扔给NPC:“穿上。” NPC们也恍然大悟地开始换衣服:“哦,潜入吗?真是个好办法!” “对,你们变装潜入。” “但衣服只有四套啊,你怎么办?” “和你们不一样的潜入。”时一提着刀说。 两分钟后,黄名NPC们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二十几个黑市打手:“” 时一抠门地把黑市打手身上的几百个信用点全部划走,又纳闷地看了看源源不断刷新出来的打手们:“奇怪,我明明没有引发警报,为什么有这么多人?” 出钱的黄名NPC:“刚才的爆炸是你弄出来的吗?” “找入口嘛。” “那你就没有考虑过,是爆炸的动静太大把他们都引来了吗?” 时一惊了:“这么智能?那还叫我潜入什么?” 她嫌弃地一脚踢开脚边还没刷新掉的旧黑市打手,提着刀就往新黑市打手去了。 二十分钟后,冲来的黑市打手们的台词已经从“你找死!”“你到底是谁?!”“你知道这里背后是什么人吗?”变成了“救命!”“饶了我吧我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我今天刚来还什么都没做!我可以给你带路”,十分灵活。 时一留下了最后一个打手,从背包里掏出任务照片给他看:“我来救这个小姑娘。她妈妈姓,嗯” 她打开任务详情确认了一眼:“姓陆,她大概也姓陆,今天刚被拐。” 被长刀钉在地上的黑市打手强忍疼痛,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照片,一看就哭了:“可我是新来的,我也不认识被抓起来的商品啊!” 嗯,抓错怪了。应该得抓个奴隶管理员?或者黑市管理人?之类的怪才行吧。 时一死马当作活马医,又随口问:“你见过我的熊猫吗?” “熊猫?我知道!”打手欣喜若狂,高举双手,“我听其他人说,前几天刚刚偷偷运过一批熊猫!” 时一精神一振:“有叫芝麻的吗?” “这这我就” 算了,有点线索总比没有线索好。 “家人”这个任务已经自动更新,需要继续追踪黑市话事人的信息。 时一差点一关任务栏直接掉头去找熊猫,千钧一发时,看见了“母与女”任务正在倒计时,顿时又冷静了。 限时任务要紧。 时一随手干掉哭哭啼啼的黑市打手,正要再往前走,背后突然冒出一个怯怯的童声:“姐姐,我妈妈的名字是陆君闲。你要找的人是我吗?” 时一猛地回头,发现刚刚那群黄名NPC里居然真有一个小萝莉。 而且还和照片上长得一样。 小萝莉小跑着上前看过照片,露出灿烂的笑容:“嗯,这就是我妈妈!” 时一:“”原来任务NPC就在路口,那我跑这么远干什么? 她恍恍惚惚地将刀收了回去。 反正时间也没剩多少了,干脆就直接回 “我加钱!双倍!”黄名NPC突然大声说。 时一又神情坚定地把刀拔了出来:来都来了,为民除害。 “那不谈友情,我们谈爱情,你嫌我恶心是因为我的阶级,我的性别,那裴之仰呢?裴之仰也是Alpha,他甚至是帝国的皇太子,你为什么不嫌弃他。” 无知有时候还真就是一种幸福,我羡慕极了。 深深看了李见路一眼。 能为什么,他喜欢我是因为实验,不是虚无缥缈模糊不清的,不用担心他会有一天不喜欢我,他甚至愿意为了我变成Omega。 就告诉我这谁能不爱!我只是犯了每个人都会犯的错误而已。 更何况我还不是人,我只是一只肮脏的蟑螂。 “他甚至非法使用了性别转换药剂,这是被明令禁止的。”说到了这句话,李见路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点,就在愤怒的边界线,一双手轻轻抱住了李见路的脑袋。 李见路被她抱在怀里,轻轻安抚。 她在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身上萦绕着的淡淡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足以使任何Alpha精神恍惚。 再不安抚就真的要出事了。 “不要这么做。”她微微叹息,“我不值得。” “为我付出就是在浪费时间知不知道。” “如果你真的要去举报裴之仰,我们之间,就玩完了。”她轻笑着揉了揉他一跳一跳的额角,“你可以听我的吗?说好的要做我的朋友对吧。” 李见路的眼睫毛在她的手臂上扫来扫去,深深叹了口气,似有不甘,但最终,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只道了一个: “好。” 他已经太喜欢她了,没有收回的余地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这么喜欢另外一个人了。 “想知道你妹妹说什么么?”秦勉笑了起来,“时小南,比起你,果然还是你妹妹更讨我喜欢,你还是不够带劲。”虽然是问时小南想不想知道,但事实上,秦勉根本没有给时小南自己选择的机会,他直接道: “你妹妹说,不是亲生的也好,她早就想把你甩掉自己去过好日子咯。” “我妹妹不可能这么说!” 秦勉无视了时小南愤怒的视线:“很不幸,时小南,你妹妹确实是这么说的,要我说,时小南,你这是什么冤大头?不如把你妹妹忘了直接和我单干算了。” “你要实在想她,我努努力,把她娶回反叛军不也是一样的吗,到时候你看谁敢造次。” “闭嘴,不用你管。” “我说话不好听,但道理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哎哎哎,说话归说话不带动手的啊。”时小南被气得拿起手中的枪就要对着秦勉的脑袋开一枪,秦勉连连后仰,“我就是想告诉你,你好好和我干,到时候站上去了,有话语权了,你想报复你妹妹还是想帮你妹妹那都随便你。” 时小南的声音传来:“知道,不用你……” 话音未落,一颗子弹划过了他的头盔,瞬间,时小南就感到凉风顺着头盔漏了进来,刮得他脸颊又凉又疼,他悚然一惊,看向秦勉: “你不是说其他人看不到你吗!” “啧,正常来说是是这样的,除非那家伙也是被实验改造过的……”又是一颗子弹,秦勉也被吓了一跳,抢过时小南手中的激光枪就对准子弹发射的位置一阵突突突,还没突突突完,又一颗子弹擦过了他的脸颊。 他迅速调换位置,只见一道深蓝色的影子在建筑之间闪现。 帝国的皇太子,裴之仰。 让谁爱上我? 我瞳孔地震,犹犹豫豫,结结巴巴,指着自己: “您……您确定?” “别装疯卖傻。”叶斐亚一语破我防。 傅镇斯?他未婚夫??他那个Alpha未婚夫? 让他爱上我?! 我吗?真的假的?我? 第55章 或许是因为叶斐亚发现我长得特别合傅镇斯胃口,或者他观察过我觉得我有那个资本去勾引傅镇斯,也许二者皆有之。 ——傅镇斯作为一个Alpha,造了什么孽才让叶斐亚想要找人掰弯他。 我首先想到还是他们之间的婚约关系。 这是一桩商业联姻。 毕竟斯图尔克家仅仅是第三位,傅家却是第二位,但就我观察,斯图尔克家并没有落魄到需要靠联姻来保持地位的地步。 除非是个人原因。 我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把脑袋缩进了脖子里。 斯图尔克家的继承转接需要婚约做支持,只有结了婚或有婚约在身的Omega才能继承家主之位,叶斐亚能这么顺利成为家主也是在有了婚约后。 花边新闻的小道小报常常以斯图尔克家为素材,又怎么会错过这么精彩的爆点,许多任斯图尔克的家主在结婚订婚后,丈夫妻子未婚夫未婚妻就失踪自杀车祸,这类事件屡见不鲜。 胆大的媒体把斯图尔克家主统称为黑寡妇/夫。 而苍白天空城的每一个地方,都被士兵们紧紧包拢着,大到一座建筑,小到一块砖头,都在全世界最精锐的士兵们的保护之下,能够进入苍白天空城的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与大量权贵们同生共死,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人们可以不用像在这颗星球的地面上随时惶恐着自己会受到伤害。 但这也导致了……公共悬浮列车还有三站到达我的目标站点,车上干净明快,没有老人在车上随便吐痰,没有吞云吐雾的混子把脚翘在前面的座椅上,就连车上的小孩都不哭不闹—— 天龙人的孩子早早就接受了不同寻常的教育。 在苍白之城,只要有孩子在公众场合大吵大闹,孩子的家长就会被官方评定为不负责任,被降为二等公民。 联邦为了合理分配资源,设置了1~7个等级的公民制度。 一是最高级的,七是最末等的。 一等之上是否还有隐藏的特等先不做讨论。 二等公民一听就没有一等公民好听,为了不被孩子牵连,所以一等人们自觉放弃生育。 下城区的人从不被当人看,和其他星球的人类一样,被视作-1级,即末等公民,假如在联盟免费的开办的学院中得到了优异的成绩,倒是可以被提为六等公民。 进入军校则会被直接提为三等公民,军校中成绩优异者会被评为二等公民,在晋升过程中一旦犯错就会被打回下一层。 犯罪严重者则会直接降为六等公民或末等公民,流放至下城区。 顺带一提,我会帮那位班主任做面子工程,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晋级。 凭什么?就凭这位班主任有资格在我的推荐表上搞小动作。 普通人在面对犹如泰山般的权利阶层的时候是不会想去怎么斗倒对方的,在自身不够强大之前,被挫过几次自信后就会变得老老实实。 在第一次考试结束后我的晋升之路半路夭折,理由是不够尊重老师,第二次则是因为不够友爱同学,评级只能停留在三级,在校期间也一直停留在三级。 奖学金以同样的方式飞了好几次。 可我一拥有了第九军区的工作,评定立刻变成了一等公民。 这个世界可真够现实的。 假如我有志气,能够分出心神多多去思考一下,以我如今能够接触到的阶层秘密,我完全可以暗中收集他们贪污腐败的证据,将他们通通拉下马,我害怕自己现在好不容易奋斗来的一切都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我只能变成了权利阶层之中平庸的拥护者。 嘴上说着天龙人们通通该死,真能动手了第一个放下刀子的就是我,我可悲地想。 即使把这波天龙人们通通干掉,也无法真正改变这个世界。 没有了陆恩还会有张恩王恩。 天龙人们和蟑螂一样是杀不完的。 我想我小小一只蟑螂真和世界爆了世界也只会挠挠痒说天呐,难受好久了,可算是舒服多了。 一二等公民本质上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一等公民可以少纳很多税费。 二等公民也并不差多少。一边问,时一蹲了下来,摸了摸时一。时一看着被弄的光秃秃的一片小土地,有些心疼。 奈何时一还乐呵呢,觉得刚刚老好玩了…… 时一确定时一没有不开心,这才继续说:“为什么不说话,你们不是一直打架吗?” “是我一厢情愿想要跟你们当家人,你们要是不愿意,我送你们走。给你们找新的家人,新的……” 一边说着,时一的表情越发的低落。 两只小家伙看着时一这样,急了! “是我太贪心了,我喜欢进宝,又喜欢妙妙,希望多两个家人的我,太贪心了!” 归日照一言难尽:你这么说就是很贪心啊! 但是伴随时一的手落下,疼痛消退,它们一时间忘记了要说的话。 归日照不觉得时一这一招有用。 他要是跟冰晶龙说‘你们三个我一样喜欢’,他会被打死的! 而那头,时一仍在继续。“天呐!”在妙妙种子的冲击之余,一声惊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两个鼻青脸肿的年轻人,看见他们的时候惊喜又不安。但是这两个人,是人类世界的有名天骄。 这两个人被绑了起来,还浑身是伤。这样的行为,他们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 饶是席文邵对此,都需要严肃对待:“时一,请问他们做错了什么?” 面对质问,时一倒是神色轻松:“刚好,客人也来齐了。” “我们将事情展开了好好说说。” 什么客人?这是大家的第一念头。 然而,下一瞬间四道截然不同的霸主级威慑自远而近的传来。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霸主级打架了。因为霸主级别都有自己的领地,离开领地一般都是为了资源争夺。 然而,很快他们就发现,这些霸主级别,是朝着他们来的! 而且!他们被包围了! 这里面,席文邵整个人都麻了。是,天王的标准是可以周旋君主级别的超凡生物! 在冰霜吼出现,落在时一身后的时候,人类彻底满脸惊恐。 包括被捆成一团的两位年轻人,他们意识到自己似乎卷进去不得了的事情了! “这两个人,是你们的人吧?” 时一扔出来的两团冰雕,让这群人心惊胆战。 但是更让他们心慌的,还是后面的质问: 时一:小孩子果然好哄! 和时一理所当然不一样,看见这一幕的归日照,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时一那边还在继续:“你们看,时一这里都被你们打秃了。” “你们要比赛我同意,但是不可以破坏时一。” “毕竟我知道进宝其实是想要进步保护大家。”但事实上,哨兵不会无条件地服从向导的命令。 虽然向导只要待在哨兵的身边就能稳定哨兵的精神,向导对哨兵进行轻微的身体接触就能带给哨兵幸福感,因此哨兵对待向导有宽容的倾向,但,哨兵大多会渴望征服、独占向导。 另外就是,女性哨兵的精神通常都比男性要稳定许多,所以女性哨兵的就业前景远远比男性要好,且是好得多。 事物都有两面性。女性哨兵得到更好待遇的同时,特警总队这样的地方也就没有了女性哨兵的身影。 当然,这不是因为没有女性哨兵愿意加入特警的队伍,事实上愿意做特警的女性哨兵不在少数。 但,特警是消耗品。到底是孩子,就算已经在陈莎莉的“锻炼”下比同龄人更加“见多识广”,云驰和梁一鸣依旧是脸膛发赤、脖子通红,耳朵烧到尖尖。 “陈sir没对我们做……做什么特别的……” 梁一鸣咽了口唾沫,喉头滚动道:“就、就是让我们给你当家具……坐在我们背上看东西之类……” 梁一鸣没能说出口的是:陈sir你说过你不喜欢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所以你从来不拿我们当回事。 时一轻轻松了口气。 把人当家具绝对算不上什么正经事,不过相比起对未成年出手来说,勉强与犯罪擦肩而过。 “我有殴打过你们,或者对你们进行过言语侮辱、精神贬低吗?” “没有……” 事实就是陈莎莉甚至连话都懒得跟云驰还有梁一鸣多讲。 每次她给云驰还有梁一鸣“诊疗”都是让他们给她当家具。她经常会靠在他们身上假寐。睡不着的那天,她就会木着一张脸坐在其中一个人的背上,或者用一个人的背脊担脚。 每到这种时候,陈莎莉总是用呆滞如一片黑色泥沼的眼神望着墙壁,心中也不知道有什么念头。云驰和梁一鸣都不敢去问陈莎莉,只能默默当好陈莎莉给他们的家具角色。 轻出一口气,时一算是放心了。原主多少还是有底线的,尽管这个底线不是那么高。 “把衣服穿上吧。以后也不用脱了。” 捡起外套还给两个未成年,时一道:“从今天开始,我们换一种诊疗方式。” 没给两个未成年反应的时间,时一起身泡了壶茶过来。 为了方便向导进行诊疗,也为了让向导有更好的工作环境。时一的办公室里除了正常的桌椅与常见于心理治疗师办公室的躺椅,还有一台小型冰箱、一个冷热两用电热饮水机、一个洗手池,以及一个四周围了深色帘布的双人床。 以往陈莎莉的办公室总是拉着窗帘,昏暗的室内各种纸面资料散乱地堆在办公桌的角落里,有的还掉落在地上,沾满灰尘。 如今遮光窗帘被时一用收纳带系起,办公室的窗前只垂下一层防止阳光暴晒的半透明窗纱。各种犄角旮旯里堆积的灰尘脏污被尽数清理干净,办公桌上的物品与资料也被归置得井井有条。 整个室内变得通透明亮,和过去仿佛不是同一个空间。 “对我来说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你们能给我讲讲这里的注意事项吗?比如食堂几点开始打饭,几点关门,还有考勤——” 像拉家常一样,时一随口提起一些常见、常有,不知道也不妨碍工作、但会对个人生活造成小影响的细节。 云驰和梁一鸣最初不大相信她真的失忆了,对她有些敬而远之。等和她一起喝过茶,一起分享掉了那一盒江开宇拿来的巧克力之后,两个未成年的心扉都冲着时一打开了一条细缝。 这不奇怪。时一温柔熨帖起来可以温柔熨帖到骨子里,这种温柔和这种熨帖可以让任何人都丧失对她的敌意。即便是年轻敏感又受过伤害因而不怎么信任他人的疯狗野狗,在时一手下被时一顺过几次毛也会变奶狗。 云驰和梁一鸣不过是两只警惕心稍高的小兔子,还不会咬人。他们在时一应对过的青少年里也算是好应付的,自然没一会儿就接受了现在这个温和、无害,甚至需要他们来指点她一些迷津的“陈莎莉”。 “为什么资料上测定数据的更新时间都不一样?体检不该是一天完成吗?” 时一指着平板上显示的云驰的个人资料,问。 “我和云驰是成长期嘛,我们的衣服裤子三个月、半年就会短上一大截。每次我们去重新申请制服,后勤就会给我们重量身高肩宽肩长什么的,那时候数据就更新了。” 梁一鸣说完,云驰接话:“特殊能力的测定一般是一周一次,但我和一鸣还只是实习,所以能力是一月一测。……我听说能力一般要在十六岁以后才会开始大幅成长,在那之前半年、一年能力都不会有太大成长的人是大多数。” 话虽如此,梁一鸣脸上的神情可不像是赞同他自己的话。他拧起的眉毛与眉间皱起的纹路像是把:“为什么我的能力会迟迟无法增长?”写在脸上。 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哨兵都能有幸找到一个合法的正常工作,也不是每一个哨兵都会为了正义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也有一部分哨兵堕落成为了犯罪者,仗着自己的特殊能力到处行凶犯罪。 特警不用去调节家长理短,但在暴乱发生时,特警必须在第一时间赶往第一线。他们的敌人可能是手持冲锋枪的疯子,也可能是能力不明的哨兵。特警在任务中有所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精神状态更为稳定女性哨兵无疑是稳定、安全,并且十分宝贵的长线战力。国家哪儿肯让这样的战力去干消耗品就能够干的事情?女性哨兵要么被分配给政府要人充当护卫,要么进入军政系统,在国家级的危机爆发时出动。 向导在精神层面与一般人相差无几。比起精神不稳定、更难伺候的男性哨兵,向导当然更倾向于与容易维护其精神状态的女性哨兵合作。于是有限的向导更多地流向女性哨兵聚集的地方,特警总队这种三天两头就要去跟特殊能力犯罪者厮杀一回的地方,吸引不到多少向导来任职。 特警总队的薪水很一般,向导的薪水也就比高级文员高那么一丁点儿。原主陈莎莉之所以愿意到只有男性哨兵、等同于地雷环绕的环境里工作,却又不学习任何专业知识,怠慢磨练心理诊疗的技术,只是依靠着向导对哨兵天然的影响能力去给特警们做“诊疗”…… 时一想,这或许是因为她有性瘾。也唯有这样,才能解释她在宿舍里的房间为什么会是一间炮房。 给江开宇发一封辞职信,跟着拎包走人另谋高就很简单。可事到如今,时一并没有要从特警总队辞职的意思。 这不光是因为江开宇是个好说话的上司,时一顺口就为自己争取到了升职加薪。也不光是因为时一穿越的第一天就用精神力创飞了整个特警总队的所有人,还没法公布能力暴走的事情,向众人道歉。 对时一来说,最重要的是:她对特殊能力者、对特殊能力者的能力充满了兴趣。她很想弄清楚这个能力的源头是什么,原理是什么,这个能力还能做到些什么事情。 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是时一最大的本能,也是时一活到现在仍然没厌倦活下去这件事的理由。 在特警总队,她能查看特警内部的资料,还可以仗着向导的身份对身为特警的哨兵进行部分调查、检查。 没有处罚楚潇,江开宇到底欠了时一一份人情。时一自然会好好利用起这份人情,保证自己不会吃亏。 “而妙妙也是希望证明自己也很强对不对!” 两只小家伙被时一哄得晕头转向,这会儿听时一一句一句的夸赞,别说时一的要求合情合理。 恐怕就是不合理也会点头答应。 这不,妙妙种子主动的跟进宝道歉,进宝也低头表示是自己不对。 于是两只小家伙一扭头,一起玩去了。 等时一再一次站起来,就对上归日照一脸懵的表情。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一等和二等公民都可以领取的每月500星币的福利金。 不够在苍白之城花,却够我之前在校期间的花销了。现在这个陈sir让人感觉太舒服了,他们一点儿都不想惹火了她,让她变回原来的那个陈sir。 下午四点,距离勤务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时一准备和云驰、梁一鸣再跑一趟医疗中心。 “陈sir,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和一鸣两个人去就行了。” 云驰这么说着,拉上梁一鸣就跑了。 是要说什么悄悄话么?时一笑着坐回办公桌边,重新点开云驰和梁一鸣的资料。 特警身上的抑制装置能够实时监控特警的精神状况。从云驰和梁一鸣的精神状况评估来看,他们之前始终有小幅度波动的精神都已经稳定了下来。 待会儿只要两人的特殊能力测定数值刷新出来,她就能确认—— “我说了她在吧?” 有人拧开了时一办公室的门,跟着几人鱼贯而入。从他们身上的制服可见他们都是总队的特警。 “郑哥、这样不好吧……?” 最后一个进门的特警看起来不满二十岁,他说话时结结巴巴的,还带着一些外地口音。 “陈sir今天已经有诊疗任务了……” 和医院挂号看病是一个流程。特警如果需要诊疗,就要向向导预约,等排到了自己的号才能进入向导的办公室里。而这一切,特警内部的内务系统上都是有显示的。 江开宇把云驰和梁一鸣托付给时一,自然也让人用给云驰和梁一鸣诊疗为由,锁定了时一今天的行程,以免时一的行程里接到新的诊疗预约。 江开宇这么做是为了给时一一个适应期,以免时一还不清楚要怎么完成向导的工作就被塞一堆活计,手忙脚乱不知从哪里开始着手。 “哈哈,你怕什么?陈莎莉什么时候拒绝过我们?不如说——” 把门口的小特警抓进门来,为首的寸头特警锁上了时一办公室门。 这让时一微微皱眉。 向导给特警进行诊疗时是不能锁门的。这是因为向导不一定能安抚得了特警紊乱的精神。一旦特警表现出无法被安抚、精神力开始暴走的端倪,向导就要在第一时间夺门而出,跟着把特警反锁在自己办公室里。 包括窗户在内,向导办公室的内部都是用特殊材质建造的。把暴走的特警反锁在向导办公室里,约等于用保险箱控制住炸弹,限制炸弹的损害范围。 这些人把门锁起,还让人守住门,他们要她奉陪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诊疗。 “这个小女表子应该挺期待的吧?” 寸头男轻佻地抬起时一的下巴:“旷十天了,身体难不难受?是不是已经痒起来了?还是……这十天里你找别的野男人给你止痒了?” 那位班主任没了我,因为自身能力不足以及其他班级同学的举报被开除了,听说里面有个尊师又重道的二等人,所以举报处理速度才那么快。 我带着点儿嘲讽的想,这可和我没有关系。 现在只要我的脚能停留在苍白之城,就不会降至三级。 福利金也会不间断地发送至我的账户。 尸体死前都还记得立遗嘱要一堆陪葬品,想把坟墓建得漂漂亮亮,苍白之城表面看起来太好了,连我最讨厌的孩子都看不到几个,不像下城区,光着屁股没有素质满口脏话的熊孩子满地跑,甚至扔个垃圾都可以在垃圾桶里捡到一个连脐带都没有被剪断的孩子。 我不想离开这里,所以什么都要做好。 如果一个军区受到了恐怖袭击,习惯了安逸的非战斗人员们会有多么惊慌失措。 谢枕弦的办公室是三面落地窗式的装修,明亮干净的纯白色调,白光,白瓷器质地的花盆,色彩很单一,但方便集中注意力。 闲暇时还能俯瞰整个苍白之城的景色。 可谓是梦中情办公室。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望见远处正冒着滚滚浓烟的第七军区大楼。 那是属于教会与帝国共同掌控的地盘。 正要感慨反叛军要杀鸡儆猴却不挑软柿子挑硬柿子的血性。 余光就瞥到了站在第九军区楼顶的两个黑色人影。 距离太远了,看不清,但身形很像我哥和前不久才被我骂了一顿的秦勉。 不过不可能是他们。 我微微眯起了眼。 仍旧看不清。 项链最终被以1.25亿元成交,李见路朝有些沮丧的皇太子挥了挥手,嬉皮笑脸道:“抱歉了,这件[乱世佳人]我一定要拿到手的。” “感谢皇太子殿下忍痛割爱。”他站了起来,心里默默加了句,改天婚礼给你单开一桌。 走至门口。 借口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吹风的陆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过身,和李见路对上视线,淡淡道:“……[乱世佳人],我出3个亿。” 李见路:“兄弟你怎么知道我口袋空空如也了?”他摸了摸兜,好像在表演自己口袋空空,但他话锋一转,笑了下,眼神冷了下来: “但是再穷我也不能将就啊,兄弟你就将就一下,委屈你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55-60 第56章 “为什么?”陆恩微微拧起眉,问道。以他们之间的交情,为什么不能把首饰卖给他,除非这之间还有他不知道的弯弯绕绕。 这很正常,再了解一个人也不会也不可能变成对方肚子里的蛔虫。 陆恩同样不能隔着层肚皮把李见路看个一清二楚。 李见路叹了口气,却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模棱两可道: “兄弟,我说了,我对ta一见钟情了。” 陆恩:“…………我想……” 李见路:“你不想!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卖的!” 陆恩:“我已经帮你约了精神方面的医生。” “你最近脑子不太正常。”时小南到底又干什么了? 我只是把他叫到了卫生间,我和他都是Omega。 录下来的也只有一句话,是时小南在问我是谁把我变成这样的。 听起来有点可怕,但毫无泄露的可能性。 被认为是好友之间的吵架也完全没有问题,以傅镇斯头脑,他可以想到这种可能。 时小南目前的身份是孟少的暧昧对象,这很正常,孟少的暧昧对象多得可以叠一块做成一道拦截虫族的围墙了。 不该直接引起傅镇斯的注意力。正常人可没法承受住每次死亡后都要带着现有的所有记忆与情感又穿越到另一个世界里开始一段本不属于自己,并且要反反复复从逆境里开始努力的人生。但时一已经持续这样的人生超过一千年了。 在某些世界,时一还得到了神格。虽然她不止一次地舍弃掉了作为神的权柄与位格,但那些世界的人对她的信仰不变,她的位格仍会一点点涨回去。 结果就是时一的精神力被强行激发时,过于强大的精神力洪流狂喷而出,淹没了整个特警总队,并向特警总队外蔓延开来。 时一的精神体漂浮在空中,以上帝视角俯瞰着一切。 医疗中心的检查室内,给时一做检查的医护人员在地上艰难地爬行着。她脸色难看,像傻了一般喃喃自语几句:“向、向导的能力……对、对普通人……也有、有用吗?不可能……不可能啊……”跟着把头转到一边呕出些胆汁来——时一的精神力还在外泄,并且外泄得越来越多。 人在训练场的特警状况更糟,绝大多数特警躺在地上微微抽搐。能够勉强维持神志,仍有行动能力的特警只有一个头戴棒球帽、脖子上挂着狗牌的青年。 整个文职楼完全乱了套,原本正给特警进行诊疗的向导抱着头哀嚎不已,她诊疗的对象已经昏倒在地。 从时一的精神力被激发到她的精神力力场如同横冲直撞的泥头车狂飚出去创飞所有路人,前后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然而四处都是狼藉,到处都是晕倒的人。 时一对此感到有些抱歉——她的知识、记忆、情感全部化为了讯息的洪流,冲进了不相干的人的脑子里。而这个世界的人的大脑无法解读她的知识、记忆、情感,就好比丁点儿不兼容的系统打开同样的内容只会看到乱码。于是乎乱码导致这些人的神经系统处于宕机的蓝屏状态。 可原主没有留下记忆,原作小说里也没有提及向导该如何关闭自己的精神力影响,时一一时间还真没法轻轻松松就“收了神通”。 时一的精神力不光向外扩散让她看到了周围的道路与建筑,还向上向下疯狂渗透。 当她的精神力渗透到一个看上去像是单人牢房的地方时,她猛然瞧见一双鲜红的眼睛。 那是一个青年。青年戴着手铐与脚镣,半张脸笼罩在嘴笼之下。他有着黑色微卷的头发,刘海长到遮住整个后颈与一双眼睛。然而当触碰到她精神力的一瞬,青年猛地抬起眼来,瞧向了虚空,像是看到了时一。 时一认出了青年。 这是原作里的男主攻,楚潇。也是杀了原主的人。 楚潇这会儿还不完全是个疯子。他之所以会杀死原主,是因为原主对他进行长期性虐待,断句是长期、性虐待。 是的,从原作小说隐晦的描写来看,陈莎莉不光鞭打楚潇、用绳子系紧楚潇的脖子和楚潇玩窒息play,还强迫楚潇进行了第四爱。 楚潇本来就是个异能特别强、精神很不稳定,又很难受到向导治疗的哨兵。被长期这么虐待,他的精神崩溃到了甚至违背哨兵的本能——一个向导和哨兵的全部家人同时遇袭,哪怕哨兵不认识这个向导,也会丢下全部的家人先救向导,这就是刻在哨兵DNA里的本能。 能够逼得一个哨兵违背本能,陈莎莉某种意义上也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 楚潇是抱着和陈莎莉同归于尽的心杀死了她的。结果等着他的不是死刑,而是“配合研究异能”这样的处罚。 “配合研究”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楚潇给科学家们当小白鼠。三年的有期徒刑让楚潇过得生不如死,也让楚潇的心灵、人格日渐崩坏。 三年后,时局动荡,不明生物的出现致使国家不得不暂停对特殊能力者的研究,楚潇也作为超强战力回归特警总队。男主受谢南枫则被派遣到湖城,成了楚潇的同事。 楚潇在接触到谢南枫之后他才发现世界上居然存在给他舒适感受的向导,他开始认为自己和谢南枫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就这么死缠烂打上了谢南枫。 相比起原作里那个妖孽气质强烈、会用笑容掩饰杀意的楚潇,现在这个楚潇显得十分稚嫩。他看上去也就将将二十出头的样子,满脸写着的都是不加掩饰的好恶。 傅镇斯不是控制狂,他还良心未泯,会认为自己没有解除婚约,会对对方感到亏欠,更重要的是,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但傅镇斯对时小南太过关注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时小南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什么会引起傅镇斯注意力的事情。 这件事甚至还不小。 我抱着光脑的虚拟屏,很现实地斟酌了一下,果然还是身份地位更重要,打算实在不行就大义灭亲把时小南控制住。 不过他是我的哥哥,我了解他。 就时小南那个样子,他能惹出什么现在的我处理不了的大麻烦,我真处理不了就直接把人关小黑屋里好了。 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及谢枕弦的托举,我也可以说一句不要慌,问题不大了,可算是混出了一点小名堂了,那就负担一点作为妹妹的责任好了。 我抱着轻松而又有些沾沾自喜的态度在和时小南的聊天对话框上打字: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哥哥,你最近在做什么?] [时小南:没有什么的,只是在普通的打工。] [时小南:一一,你想喝鸡汤吗?]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你是想要看你的妹妹之后被下城区的混混拳打脚踢吗,哥哥] [时小南:……这些事情会给你带来麻烦的,一一,你不需要知道这些的。] [时小南:你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我皱眉,仰天,180°看天。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情况又来了。 搞什么怎么偏偏是我哥。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不,如果你不告诉我的话,那就是我的既定结局。你想好再和我说话好不好,哥哥,我是想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产生新的问题的,稍微透一点底好吗,哥哥。] 陆恩被移出群聊了,又在忙手上的比赛的事情,即使能嗅出一丝山雨欲来的味道,也没有办法把心思全部都放在一个人身上,爱情之外,他还需要兼顾家族事业。 家族更不愿意他把心思分在情情爱爱上。 在贝内特家族的长老们看来,陆恩贝内特只需要做一个合格的家族掌舵手就好。 是从心底升起的感觉,而不是单纯的因为身体上的滚烫而导致的错觉,不是信息素导致的,只是他的心脏在产出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要被憋疯了,即使这间监狱四处透风,但因为靠得太近,密集的薄荷味信息素扑鼻而来,让我有一种缺氧的恶心感: “那你自己说啊,这是什么,你自己又不说,就想让别人来给你分析,我要是有这么懂你我现在会在你面前陪你空好耗时间吗!” 闻以序的头被我松开,反弹了回去,弹在了冰冷的坚硬的十字架上,但他是真的感觉不到痛觉,即使伤口崩开得再厉害,也不见眉头皱一下:“喜欢,是喜欢,是爱……” 但他嘴上说着喜欢,实际上,连他自己,包括我一开始都没有关注到。 每次他说喜欢我的时候,眼中的痴迷是浓烈的黑泥。 那已经不能说是痴迷了。 我觉得他能对着我吐血,大吐特吐那种。 闻以序的监狱编号是37081,排在最末尾的。 监狱四壁是由黑铁铸造的,黑峻峻的,冰冷的光透过缝隙照在我和闻以序的脸上,我突然想吐,想到自己刚才对这么个自己嫌恶的人做了什么就觉得很恶心,虽然是迫不得已,但也有一部分我脑子被信息素被信息素烧懵圈了的可能性。 现在信息素的产生因为他短暂的陷入了鬼打墙的状态而少量多次的减少。 幸亏小妈真的只是来看我一眼,没打算让我晚宴前一天还在耕耘。 以至于我在看到李见路发来信息说自己已经在阳台外等我给他开门了的时候,甚至有点气定神闲,老神在在。 刚刚那一场修罗场就这么被我轻易化解了! 真想给自己授个勋。 我打开阳台的玻璃门:“怎么总是从这里走?不安全诶。” 他张了张嘴:“……时一。” “嗯?”我转身去给他拿了游戏机,递给他,“什么?” “是这样的,时一同学,”他似乎纠结了很久,然后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我觉得我还挺有利用价值的,你看。” “我游戏打得好,成绩也不差,长得吧也还算可以。” “最重要的是,我家世是真蛮不错的,七大世家里我家排第四呢。” “所以——” “所以?”我下意识重复,站得离他更远了一些。 我草别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不是直A吗?! 我惊恐的神情险些要藏不住了。 他在发什么神经! 李见路好像觉得我这样特有意思,特意拉长了音等了三秒,才说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第57章 真怂。 李见路拿着重新物归原主的红白游戏机,摆弄着上面早已被打通关了的游戏。 看向身后关上的公寓门。 但又能怎么着,直接说出来然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吗? 他把自己甩在了沙发上。 闭上眼。 将落入眼中的星火般小小的两点灯光合起,舌尖抵住了后槽牙。 如果能留在谢枕弦身边,我会再找机会对此进行深入探索与了解。 我眨了眨有热气升腾而上的眼,看向闻以序,问道:“你为什么要参与这场实验?” 闻以序瞟了我一眼,我沉默了一瞬,手下略用了点力气。 他哼唧了一声,这才继续说道:“我的父母为了向军队宣誓忠诚,呃、呃,轻点,呃,再重点,实验项目和军队之间有合作关系……” 很简单的关系,很好理清。 “那你对我的感情也是因为药物之间的吸引力?”我掐了把自己的腺体,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要把问题全部问,掐了一下没用,又掐了一下,我干脆直接在腺体上掐十字架了,现在这枚硬币大小的腺体比蚊子包还碍事。 他大爷的,鬼知道这有多难。 偏偏闻以序听到我这个问题,还只会回答重复的几句话:“不是,我只是单纯的,很喜欢很喜欢一一,不,我是爱一一,我爱你,一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一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疯子,闻以序就是个疯子。假如忽略他刚刚放在沙发扶手上的、闪着锋利的刀光、流淌着新鲜血液的小刀的话。 这不是他的血,是其他人的血,只是不小心溅到了他的身上。 而血迹的主人则躺在不远处的双人床上。 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中出来不久,连头发都还是半湿着的,胸口处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死前惊恐的表情,称得上一个死不瞑目。 这位死相惨烈的血迹主人有张大名鼎鼎的脸,七世家最末位,孟家大少。 但时小南完全没有想要帮助这位孟家大少合上眼睛的意思。 他只是在纠结着该如何向似乎已经猜出了自己在做什么的妹妹回复消息,他纠结得有些久了,久到猜刚刚打出几十个字,就被打断了思绪。 此时浴室的门锁转动。 又一个沐浴着鲜血的人从浴室中走了出来。 是秦勉。 他转动着手腕,看向脸色算不上好的时小南,红发张扬,毫无不适,有些吊儿郎当地说道,“还是很不习惯杀人的血腥味?靓仔,你迟早得习惯。” 自从加入反叛军之后,时小南的地下偶像身份和优越的外表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从前他只能出卖色相换取一些工资薪金。 现在已经能靠着灯光效应神不知鬼不觉之间要了卿卿性命。 尤其是在秦勉使了手段搭上了商家的掌权人之后。 时小南的价值就更大了。 “一点挣扎的痕迹都没有,他彻底迷上了你,真是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秦勉只是把时小南面上表现出的纠结踌躇当做成对杀人的不适应,并没有放在心上,他身上的血腥味比时小南身上的重得多,“果然,我没有看走眼。” 有了商家,秦勉轻而易举地就和孟少成为了称兄道弟的酒肉朋友。 紧接着又利用了他好色的本性,带着他去参加了一场偶像签售会,被时小南迷晕了脑袋,不管不顾地爱上了时小南。 抓着他卫衣领口的手微微颤抖。 汗水浸透了我的后背。颈椎神经复杂且纤细,颈椎受创可致人瘫痪,还会压迫或是牵拉到动脉,引起基底动脉供血障碍,导致大脑缺血,大脑功能严重下降,从而引发记忆障碍。 当然了,严重的应激事件也会导致记忆障碍。被人拧断脖子,这本身就毫无疑问的是一起严重应激事件。 江开宇还不至于一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听到亲信的提醒,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唇下又溢出长长的叹息。 从样貌上来说,江开宇无疑是一位体面的中年男士。他个子较高,目测超过了一米八,身板厚实,没有常见于中年人身上的啤酒肚,五官也很耐看。满头黑发里只混入了几根灰白发丝,而这些染上风霜的发丝一点都不难看,甚至更为他多添两分成熟的味道。 可惜的地方在于,现状让江开宇满脸疲态。这让他一下子显得苍老了许多。 “是我的关注点错了,小陈。我向你道歉。” 江开宇起身朝着时一鞠了一躬,聊作致歉。 失忆会为人带来不安。知道自己是死而复生的,那更会让人惶恐无措。 江开宇想自己能够理解时一想要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又为什么会复活的心情。换作是他,他也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今后该提防什么、提防谁,更想尽快了解自己身处的状况与周围的环境,好仔细思考今后要如何行动。 江开宇不知道的是,他的歉意乃至他这种思考,正是时一诱导的结果——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人的人,心理上天然就要比对方矮上一头。利用这样的人获取情报会更简单,也不用担心对方要求什么回报。 原作是篇没有完结、连标题都只是随意写作“哨向强制爱”的小说。小说笔墨的七成都集中在男主攻纠缠男主受、男主攻与男主受进行身体交流一起运动上,剩下的三成也几乎都是在讲男主受如何与男主攻还有其他配角攻暧昧。 但哨向世界里又一定会有战斗以及匪夷所思的危险事件发生。不论是想独善其身还是想兼济天下,弄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了解这个世界的常识对时一来说是必要的。 “关于你为什么会被送进……”想到停尸间三个字,江开宇尴尬地咳了一声:“咳嗯,那个地方,这我之后跟你解释。你的死而复生,我想应该是因为特殊能力的关系。” 除了特殊能力,江开宇也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时一故作不解:“特殊能力?” 于是江开宇解释道:“我们国家大约四十年前出现了第一批特殊能力者……西方和我们差不多,也是一个时间点出现的特殊能力者。这些特殊能力者过去大多是普通人,他们平平凡凡地生活,正正常常地工作学习,可突然之间他们就有了超能力,然后——” 然后奇幻电视剧就成了现实。 有人会双手冒火,有人力大无穷,有人能操纵空气,有人能不借助外力飞上天空,还有人可以在水里像鱼一样用鳃呼吸。 同时,伴随着特殊能力者的出现,特殊能力者自动分成了两个群体。其中一个群体人数众多,百分之九十五的特殊能力者都属于这一类。剩下的那百分之五的特殊能力者则对这百分之九十五的特殊能力者有着极端的吸引力。 为了保护那百分之五的特殊能力者,这百分之九十五的特殊能力者可以化身为不知疼痛不怕死亡的肉盾。在那百分之九十五的特殊能力者失去控制、精神崩溃时能够挽救他们的,也唯有那百分之五的特殊能力者。 由于这种情况十分类似九十年代某部电视剧里“哨兵”与“向导”的设定,所以民间自然地将那百分之五的特殊能力者称为“向导”,称另外那百分之九十五的特殊能力者为“哨兵”。 后来“向导”这个称呼也沿用到了官方的正式名称里。但“哨兵”听起来太过有攻击性,所以官方一般还是称之为“特殊能力者”。 湖城特警总部就是由特殊能力者构成的特警组织。向导一般任督查,哨兵则任警员。身为总警司的江开宇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 “我想你的起死回生应该是某个特殊能力者的能力……” 按理来说,哨兵的能力有一定的作用范围,还必须哨兵本人亲自施放。特警总部虽然有能够使用治愈能力的哨兵在,但起死回生……有这种一级、不,特级能力的人要怎么做才能不被人查出能力,又混进特警总部,还在陈莎莉被拧断脖子后的第一时间出手救下她的性命? 江开宇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答案来。 “不能是我自己的能力吗?” 时一喝完了茶,在医护人员温柔地牵引下站起身来,走向旁边的检查机器——刚才时一做的只是身体检查。现在她身上的冻伤已经处理好了,她也休息过了,接下来她该接受特殊能力的检查了。 “向导应该没有这样的能力……吧?” 江开宇不敢把话说得太死。 特殊能力者出现的时间还太短,国家又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无罪的人当青蛙解剖了做研究。有特殊能力的犯罪者倒是不少,但在废除死刑的呼声空前高涨的当下,想要对拥有特殊能力的犯罪者执行死刑又非常困难。 结果关于特殊能力,哪怕是特殊能力者自己都是一知半解。专业人士经过研究得出的结论也比较皮毛。 “不过过去也确实有能够自愈的特殊能力者存在。” 薄荷味的信息素无时无刻不在刺激我的鼻腔和腺体。 我现在连闻以序那缝得密密麻麻像蜈蚣似的缝合线我都能直接无视了,他那张寡淡的不符合我审美观念的脸我也能直接无视了,就算把他的头也直接砍掉我都能面不改色先满足一下自己。 要不是脑袋上悬了不止一把断头刀,我真想不管不顾了!! 啊啊啊啊啊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我就完了!真的玩完了! 我被他气的原地疯狂跳脚,七窍生烟,暴跳如雷。 星际时代的《小丑》该叫我去拍。 我用力抓住了闻以序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抽了出来,蹭干净,抬起了他的下巴,将他痴迷潮红的脸一览无余,我的声音和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没有什么差别: “别装傻,闻以序,你自己明明清楚的很。” 他蹭过来,蹭着我的手心,黏黏糊糊,“一一,再来……再来……再来好不好……” 再来你大爷!!!我的精神又要不正常了,好想撞墙,咚咚咚把墙撞倒。 但我竟然克制住了,竟然又一次克制住了,我把他的嘴捏起来: “你不想分析,那我给你分析。”我先是把当时在车上对叶斐亚讲的那一番话对闻以序讲了一遍,当然,因为说话对象不同,所以进行的加工也不同: “闻以序,清醒点,你根本没有理由喜欢我,更没有理由爱上我,会愿意对你施以援手的人不止我一个,你就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能肯定自己会喜欢上我吗?” “多么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要爱上一个只会伤害你利用你的混蛋。”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药剂作祟。” “你怎么敢这么笃定自己不是因为药剂而爱上我的呢?” 闻以序摇了摇头,眉眼弯弯,精神状态也和我一样时好时坏的:“就是能确定啊……” 这种感觉是和单纯的被药剂驱动不一样的。 他擦了擦她的眼角。 衬衫的袖子上都是她的眼泪,湿得都能挤出水来了,“既然和Omega在一起这么累……那,要不要试试和Alpha在一起?” 带着些许诱哄。 陆恩一度觉得自己是在骗小朋友棒棒糖的坏人。 便听她被他带跑了逻辑:“……Alpha?” 她重复了好几遍,才用混沌的脑子思考出这个词汇的含义。 然后说道: “和Alpha在一起,好像……好像……也挺好的。” “我悄悄和你说哦,你可不能告诉西尔万,也不能告诉其他Omega。”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突然笑了起来,还抱住了他的脖子,全然是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陆恩僵了僵,却还是任由她的手搂住自己的脖子。 酒精就像是一个开关,将平时看不到她展露在了他的面前。 她在他的耳畔吐息:“其实,我喜欢上了一个Alpha。” 第58章 这家伙的爱意是碎成了几千份吗? 怎么能在喜欢一个人的同时又喜欢其他人,还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却因为被责任绊住了脚所以才没敢再继续勾搭人了。 陆恩笑也不是,气也不是,却没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那个人是谁?” 陆恩问道。 尽管心里隐隐确信该是自己,但她没有亲口盖章之前连他的心都有些不安定的沉郁。 自命清高也抵不过感情的复杂多变。 岂料她笑得没心没肺天真灿烂,却在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将白色外皮下的黑心塞进了他的嘴里,还用手指捏他的唇,和捏气球似的,喝醉了的人下手没轻没重,也就只有Alpha的体质撑得住他这么造作:“想知道呀?” “嗯。”他淡淡道,一股痒意攀上喉间,甜丝丝的酒味在呼吸间氤氲,喉结滚动,似有若无的吞咽声在静谧的空间中暧昧。 “就不告诉你……嘶……” 他在她的嘴唇上辗转厮磨,报复似的,从唇珠咬到唇角,把粉嫩的唇咬得肿起,水光潋滟,一吻完毕,已是酸疼麻木。 陆恩的鼻尖靠着她的鼻尖,看她迷茫呆滞,好像又被灌了两瓶红酒。 我沉默了一瞬。我趴在傅镇斯光滑健硕的肩膀上,Alpha和Omega之间的体力差距不算小,有点累,昏暗的光线下,傅镇斯背后大大小小的伤疤依然显眼。 新生的白色肌肤和古铜色肌肤之间的差别实在太大。 他的皮肤是后天晒黑的。 背部有许多晒痕。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那道深深的沟壑。 但能闻到些许烟草的气息。 只拆了一根的香烟盒子落在不远处,被床幔遮住了半边LOGO,却不影响人认出它的身价。 贵得令人发指。 信息素糅杂在一块的味道不会让我觉得犯恶心,Omega既不会恶心同为Omega的同类的信息素的味道,也不会恶心Alpha的信息素。 所以我现在不至于像得了狂犬病一样汪汪汪地叫着跑出这间卧室。 甚至还能掏出光脑看看时间回回消息看看和时小南的聊天界面有没有新的小红点出现。 比做Alpha的时候好受一点。随着心理年龄渐长,时一多数时间会是一个温和不计较的长者形象。 但她的本质仍然是连神都敢弑的女人,所以她凶狠起来也可以很凶狠。 想用体重压制时一的男人被时一用高跟鞋一脚踹在心口,随后哪只刚踹了人的高跟鞋被时一拿在手中,坚硬的鞋跟直接拍向了其中一人的面颊。 高声惨嚎里,男人们只见时一手里的高跟鞋鞋跟竟是刺穿了那男人的面颊,给他的脸捅了个对穿。 时一刚开始反抗的时候,五个男人没有一个觉得自己会输给时一。但在这一刻,那两个还在向时一扑去的男人心里都生出了一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 可扑都已经向着时一扑过去了,哪怕想要收手,事到如今又怎么收得起来呢?迎接这两个男人的是时一鞋跟踹向其中一人左眼,另一人胃上挨了时一一拐。 被时一踹向左眼的男人硬是避开,时一的鞋跟只在他眼皮上擦过。但即便如此,男人眼皮上的伤口也淌下血来,淌进他的眼睛里。 身为哨兵,使用特殊能力是他们的本能。 寸头男刚要对着时一使用能力,就听时一的声音森冷地响起。 “不许用。” 脑浆像是在头壳里振动,刚要作用的特殊能力刹那间化为了无。光是脑海里出现“使用能力”这个念头,男人们都像是被人暴打了脑袋,一阵晕眩恶心外加眼冒金星。 五个成年男人,也就五分钟的功夫,其中再也没有想和时一打下去的人。 “卡嗯!阔卡嗯!” (开门!快开门!) 断了鼻梁的寸头男朝着门口的后辈嚷嚷。 他吐字不清,门口的青年又是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吓呆了。等他终于理解了寸头男的话,他下意识地照着寸头男的话做了。 办公室的门一开,受伤最轻、只是胃部挨了一肘的男人就冲了出去。谁想时一直接跟了出来。 豹子一样敏捷的她一脚绊翻男人,跟着把趴在地上的男人踹成仰面朝天。黑色的高跟鞋缓缓来到男人跨间,毫不容情地踩了下去。 “噗”的一声,鸡飞,又是“噗”的一声,蛋打。刚开始还能惨叫的男人这会儿口吐着白沫,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地痉挛着。 这时门边已经冲出来了第二个人,那是先前被时一踹到胸口的男人。 时一回过头去,瞧见他就猛蹿上来。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不像是一个向导,而像是一个哨兵。 揪起男人的衣领,时一冷漠地揍向男人的鼻梁。 一拳,两拳,血点乱溅。 时一眼睛都不眨一下,细碎的血点飞溅到她的脸上发上,让这个年轻、妩媚的女人看起来像个嗜血修罗。 来文职楼做诊疗的棒球帽还没到向导办公区就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他浓眉蹙起,三步并作两步上完了最后几级台阶,循着声音侧头往走廊深处看去,就见时一骑到一个男人身上,冲着人脸部中心就锤。 “你、你不就是……就是干这个的……?!噗咳!!” 男人还要挣扎,他眼里全是疑惑,仿佛错的人不是他和他的同伴,而是反击的时一。 时一一拳打断男人的话,打得男人鼻梁骨发出折断的声响。 这显然不是第一个被时一干碎了鼻梁骨的。放眼看去,整个走廊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五个男人,每一个都被揍得面目全非,其中一个张着嘴就失去了意识的甚至连门牙都被打断两颗。 飒……不,应该说是飚。打人的时一有着动物般的彪悍与凶猛,她像暴风一样席卷了朝她围攻的所有人,并且完全不打算点到为止——这些人纠缠陈莎莉时不也没点到为止? “不论我以前做过什么,只要我今天不想做,我就有权利拒绝。” 拳头上沾满了鲜血,时一一甩手,那些被她视作污物的血就被甩到了男人的脸上。 接着又是一拳落下。 是时一的手指骨头、手指关节先断掉,还是被时一殴打的人先被她活活打死……棒球帽不敢去赌。因为时一挥出每一拳时都是那样的平静,她的拳头每一次起落都带着同样巨大的力道,可见,她不是冲动而为。 “行了,他们会被你活活打死的。” 一双手从背后握住了时一的两臂。时一侧过脸,瞧见棒球帽。 “松手。” 仅仅只是两个字,棒球帽的鸡皮疙瘩就从脚底板起到天灵盖。 那种酥酥麻麻又带着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电流穿刺过的脊髓,劈向他的大脑。这一刻,棒球帽身为哨兵的本能理解了:这就是向导对哨兵的影响力。 “我没打算吃防卫过当的处罚,下手时留了分寸。这点伤害还不至于让他们丢掉性命。”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了回去,棒球帽站在那里,为自己呆愣的傻样感到滑稽。 直到他再次听到时一的声音,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于是他笑了。 发自内心地,切实带着开心情绪地笑了。 “你的手受伤了,我带你去包扎。” “啊?” “你的制服也破了,得重新换一套。” 别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哪怕时一没有丈二,她这会儿也是满头问号。 如果在我做Omega的时间里我的情热期不会找上我的话就更好了。 一遇上情热期,腺体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疼,AO特殊时期都是一样疼的,但火焰燃烧的力度不太一样,我真是被烧懵了头,烧瞎了眼,烧得只能满地打滚,自此,连要搞Alpha的准备都不用做了,当场就把傅镇斯就地正法。 但说真的,AO两种性别难道不是人类退化的证明吗。 当人被野兽的兽性支配时,人还能被称为人吗。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好荒谬。 傅镇斯把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说我的头发落在他的身上很痒,又问了我到底打算把手指放在那里多久,最后才问我在光脑里摆弄什么东西,我说也没有什么东西,但我觉得他会感兴趣,或者说应该会非常感兴趣。 他抱着我问我什么东西能让他也感兴趣。 是我终于愿意换上他给我买的鞋子了吗。 拜托,我现在脚上的鞋子和我之前穿的鞋子比起来真的已经很好了好吗,傅镇斯要是看到了我的旧鞋子会是什么个反应我都想象不出来,真是和他们天龙人没有话题。 他们天龙人都一个样子。 言归正传,我碰了碰他的光脑:“东西发给你啦傅上将。” 时小南依然没有把他的消息发过来,我摸不清他到底具体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自己要变成通缉犯了,只能划拉着自己排得满满当当的档期,在里面就近找到一个还算空闲的时间。 就这一两天,应该还不至于马上变成通缉犯。 让他到时候直接和我见面说,只要见了面我就有把握能问出他想要瞒着我的事情。 我还需要在和时小南见面之前翻翻孟家和商家的资料。 秦勉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还变成了商家继承人的联姻对象,时小南则变成了孟少的追求对象,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用巧合来表述。 我要把事情先拼凑出个大概,防止时小南对我撒谎。 但在和时小南见面、查找完所有能查的资料之前,我只能从谢枕弦和傅镇斯的口中撬出只言片语,谢枕弦告诉我时小南要变成通缉犯了,傅镇斯给我的信息和谢枕弦给我的几乎没有差别,只是我问傅镇斯的问题更多,他不得不一个个回答。 他们在这方面默契的不得了。 “我怀疑你们是兄妹,但我一会儿就打消这个怀疑了,现在我只是在怀疑他是你在下城区时期的朋友。”傅镇斯的判断让我的心猛地一跳,松下心口的巨石时候仍然跳在天上的脑子都还没有飞回来,魂在后面追,甚至问不出他是为什么打消这个思虑的。 他继续道,“只有我和你的老师知道关于时小南那边的信息。” “不过,我怀疑他和反叛军有关。” 李见路,你,你你,我,你,我真是没有话说了。 “这家花店我知道哦,里面卖的是最昂贵的白山茶,不过即使再昂贵,好闻,也不如时一同学的信息素。”坎贝尔站在我的面前,看的是卡片背后的LOGO。 “这算不算我对时一同学心动了呢,”坎贝尔如叹息般道,“但和这些家伙比起来,我的竞争优势似乎真的不太够呢……” 坎贝尔为了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高马尾和细边眼镜带来的熟悉既视感不变,穿着打扮上延续了和头发相似的白色,内里是白衬衫,外面是白色休闲裤和蓝白条纹披肩式外套。 穿得很正常很正点,一点都没有漏。 但我看着他捋到小臂上的衬衫袖子,总觉得这人身上写满了少儿不宜四个字。 我歪了歪脑袋,想起了自己关于坎贝尔的计划。 把除了他送给我的那束向日葵外的其他三束花拆开。 每一束都只挑了两三朵。 在坎贝尔微微愣住的目光中,我抱着他送给我的向日葵,站在考场门口,把一支支花分开塞给了从考场里走出的考生们。 得到一阵阵惊喜的欢呼,三三两两的人结伴向我道谢。 有人红着脸向我要联系方式,被我四两拨千斤的拒绝。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的感情关系已经够乱了。 补药再来添乱了。 再来我要被榨干了。 再拒绝了五位同学之后,坎贝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时一同学,还真是,受欢迎呢,比我预想之中还要更受欢迎。” 我握着花枝的手一顿。 这人是真忍! 还想说什么,他面色突然一变,带着我移步至窗台,把还在“???”的我一推,推到了窗台上,我想抬头,他把我的脑袋往下摁,摁到他胸口前。 凌霄花的信息素萦绕在鼻尖,我皱起眉头,抬不起头,隐约觉得不对,压低了嗓音: “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只是把我往他胸口团,团得我一身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也没见这人平时怎么锻炼,怎么能有八块腹肌!我的腹肌去哪里了! 就听熟悉的盛气凌人的嗓音远远喊:“李见路——!” 哒哒哒的脚步声。 是啦啦队长久训练出的轻盈。 我动都不敢动。 第59章 李见路何等精明,早就看出了少女对西尔万的不耐与烦闷,但惹火上身哪里是能那么轻易甩下的,再怎么说也得等一个契机,合理的契机,总不能是因为偷摸着勾引其他人而被抓住。 自然也明白她能避开西尔万就避开西尔万的心思。 隔着薄薄的衬衫,体温与呼吸近在咫尺。 她的呼吸有一瞬的凝滞。 抓着他胸口的布料的手却握得愈发紧了。 咚、咚、咚。 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只觉得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要死了。 阳光透过轻纱窗帘,被大十字架形状的窗棂隔成四道。 我这个专业转定了。 考场门口,唯一一个知道我会参加转专业竞赛的坎贝尔抱着一捧花,在阳光之下静静等待。 我是第一个出考场的。每个媒体的话筒下面都挂有着一个我耳熟能详的通讯社牌子,他们每天跑来跑去,就指着人能说出一句足以使整个通讯社休息整个三个月的爆料。 我之前想都不敢想的通讯社们主持人们一个个眼巴巴拿着话筒怼在我的面前。 讲真的,有点爽。 唯一不爽的地方只有我没有随时跑路的特权,现在我要是敢跑路,明天新闻头条上的最大横幅就不是我的机甲,而是【大写】谢枕弦的爱徒【大写】新晋天才【大写】耍大牌啦【大写】。 我能不知道我能不满足吗。 但我推出的机甲又不是完整品! 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虚。 苍天,大地,我没辙了。 媒体问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研发的这架机甲,我说六年前,媒体问我既然这样为什么当初报考的时候没有报考你最擅长的机甲设计系。 我:“……” 我还没有毕业,别搞我。 想我给乌托邦军校交一辈子学费可以直说。 这什么破问题。 “当时确实是在机甲设计系和机甲单兵之间犹豫过,但当时我的手指一度出现了问题,医生告诉我我可能没有办法再拿起画笔,而我当时一点钱都拿不出来,所以综合考虑之下,我选择了机甲单兵系。”我张口就来,媒体张口就问: “请问你的第二性别是——” 这都什么破问题! 你们上城区的记者比我们下城区的记者没素质多了。 我在心里骂道,还敢说我们下城人没有素质。 傅镇斯和谢枕弦在不远处看着,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两个人同时对我挥手,我微微一笑,今天我就是倒在演讲台上,我单纯坚强不做作的小白花人设也不能倒。 就算那机甲有问题,那能怪我吗! 别虚好吗时一。 珍惜你难得的上镜机会。 面对这样冒犯又涉及敏感的问题,我垂下眼眸,显得温柔又亲人,好脾气道,“抱歉,但请容我拒绝回答,这是个人隐私。” 如果惹了我,恭喜你你惹到了全世界最好惹的人。 他似乎这件事深信不疑,刚刚出考场,我的怀里就被塞了一捧花。 这是一捧漂亮的向日葵。郑雷一行人就经常拿捏杜博川。他们又是让他跑腿打杂,又是找他“借钱”然后从来没有还过。最糟糕的是,没人会靠近杜博川这个郑雷等人的钱袋子——入了郑雷等人的眼,说不定就会变成第二个杜博川。脑子没病的人都不会去自找麻烦自讨苦吃。 于是杜博川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只能孤独地忍受着郑雷等人对他的压榨与霸凌。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舍友们有的刷起了短视频,有的打起了游戏,有的早早爬上床和心爱的女朋友发消息,杜博川只是抱着膝盖缩在拉下了遮光帘的床里,等着被抓走。 他想他是罪有应得的。 但,没有人来抓杜博川。一个晚上过去了,甚至没有人来理会一下杜博川。 杜博川在这个时候才感受到了真正的绝望。 “我的能力是治疗……虽然治疗不了什么大的伤口……”但要时一说,她不认为陈莎莉是把林景晖当备胎接盘侠,也不认为陈莎莉是在吊着林景晖。 看过陈莎莉的部分记忆之后,时一就明白了。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陈莎莉不会对“工作”挑三拣四。没有她睡不下去的哨兵,只有她不想用肉体玷污的人与关系。 林景晖应该就是这个后者,陈莎莉是故意和他保持距离,这样她和他才能一直做“朋友”。 林景晖不会不清楚自己的能力被楚潇的能力全面克制,自己攻击楚潇只会有挨打的份儿。可他为了陈莎莉,当真是毫无保留。 在陈莎莉死去的原作里,林景晖攻击楚潇也没有受到处分,但这半点都不能让林景晖释然。从听说楚潇没有被判死刑的那一天开始,林景晖就琢磨着要怎么弄死楚潇让他给陈莎莉偿命。 可楚潇是谁啊?人是男主攻,是这个世界的最强战力。林景晖身为配角,怎么可能弄得死一堆光环加身的男主攻呢? 于是林景晖转向折磨楚潇的最爱、身为男主受的谢南枫。 整个原作里,林景晖都是搅屎棍那样的存在。 有一次林景晖趁着楚潇出任务时抓走了谢南枫。他搞了一堆虐身虐心的花活也没让谢南枫屈服。倒是楚潇一回来就用能力炸了他的公寓,英雄救美带走了谢南枫。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次之后谢南枫发现楚潇真的很重视他、很爱他。攻受感情爆炸式升温。林景晖囚禁向导的行为被曝光,先是被撤-职丢了工作,后是被向导工会告上法庭,所有身家都被强制赔给了谢南枫。 留给林景晖的后路只剩下最后一条:去当佣兵。 林景晖去了一个港口城市,在那里会有接应他的佣兵。 然而来接应林景晖的是死神。 林景晖多活一天,他就会对谢南枫造成威胁一天。打从楚潇知道谢南枫的失踪是林景晖造成的那一刻开始,楚潇就决定要亲手了结林景晖的性命。 于是就在林景晖面朝大海等着人来接应的这一刻,楚潇给林景晖开了个膛。林景晖最后的结局是成了鱼饲料。而在家里做着饭等楚潇回来的谢南枫并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林景晖这个恶毒男配完成了他的任务使命,就此消失在了原作的字里行间。 时一穿来的现在,事情被江开宇处理成了“楚潇与林景晖在陈莎莉的办公室里斗殴”。 两个哨兵为一个向导大打出手不是什么什么少见的事情,因此整个事件里的当事人都没有受到什么特别严重的处分。“斗殴”中先动手的楚潇吃了五天的禁闭处分,之后就正常出勤。林景晖连禁闭都没吃,只是被罚到特警分队工作两个月,等于变相降薪。 “比起那些无所谓的事情来,我更希望林督察能跟我说说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以前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到时一说楚潇是“无所谓的事情”,林景晖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他“嘤”一声重新抱住时一,激动道:“只要莎莉你想听,我什么都告诉你!我们是好朋友哦!世上仅此唯一的好朋友!” “啊对了!我这两个月不是故意不来看你的!只是分队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我连回家敷个面膜、做个头发保养的时间都没有!我又不好意思蓬头垢面的来看你!” 想到自己灰头土脸的那两个月,林景晖抓狂地尖叫两声。末了他又一次捧起时一的脸,仔仔细细地看她:“我去分队的这两个月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升了高级督察?是不是江开宇那老狐狸拿升职堵你的嘴?你脖子没事吗?为什么——” 林景晖对着时一有说不完的话,时一也打算好好和林景晖聊聊。 但,警报声在此刻响彻整个特警总队。 “东城区发布红色四号警情,请警衔为督查以上的警务人员前往作战会议室。重复一遍,东城区……” 杜博川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他轻手轻脚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挪到时一跟前,双手捧起时一的手来。 时一昨天一回家就把韩卫给她包扎的纱布全剪开扔了——包着纱布不方便洗手,也不方便洗澡。她自认受伤不重,让江开宇知道她“受伤了”之后这些纱布就没用了。 一层浅浅的光晕浮现在时一的手上,时一可以看见自己手指上的擦伤创口微微收缩。然而时一手上的擦伤还没好,甚至是没好多少,那层光晕就已经消失了。 杜博川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他抖着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努力着让消失的光晕再度亮起。 可每次那些光晕持续的时间都在缩短,到了第六次,那光晕竟然只是忽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连这点小事……这点小事都、都做不好……” “请、请把我抓起来吧……我没有资格做特警、我、我不配……” 让杜博川绝望的不是“难道我连被抓的价值都没有吗?”这种念头。 而是产生这种念头后杜博川才发觉自己一个晚上脑袋里都只装了自己一个人的事,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身为受害者的时一怎么样了,自己是不是该做些什么补救时一才好。 他太无能了。除了无能,还又蠢又坏又自私。 像他这种卑贱如蛆虫的人,有什么资格去执行正义、保护大众? 他配当特警吗?他不配。他甚至不配做人。 杜博川对自己绝望了。 至少一年没剪过的蓬乱的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一双眼睛遮在鸡窝之下,也看不清是什么颜色。豆大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连鼻涕都流了出来,杜博川这幅模样倒是让时一想起某条小狗鱼。 不自觉地,时一的手放在了鸡窝头上。 她只是轻拍杜博川的发顶一下,就把手缩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放过你的?” “诊疗是涉及隐私的私密,所以办公室里没有摄像头。但走廊上有。你跟着郑雷他们一起行动的事瞒不了任何人。” 江开宇被时一说服后,第一时间就让下头的人看了监控,调出了所有涉事者的资料。杜博川当然也在其中。而杜博川之所以被放过,不是因为幸运,是时一对江开宇说:“先放着吧,他我另有别用。” 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但郑雷等人是加害者,他们的话很难成为决定性证据,可以说杜博川会受到什么处分,完全是在时一的一念之间。 哪怕时一身上的衣物没有沾上杜博川的DNA,只要时一做证说杜博川也有侵犯她的心思,只是还来不及对着她动手,杜博川就也难逃和郑雷等人一样的处分。 但时一不打算这么做。 “既然你对我这么抱歉,那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做。” 杜博川含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什、什么?” 治疗可是很宝贵的。杜博川如果和郑雷等人一样龌龊,时一会榨干他的剩余价值再让他去死。不过既然杜博川还有救,那她就不用做得这么绝。 云驰和梁一鸣只是被江开宇送来给她做“诊疗”的。江开宇并不指望她真能为云驰还有梁一鸣做些什么,当然,江开宇也不会任由她胡乱使唤这两个未成年。别看现在凡是她张口的事江开宇都顺着她了,她要是给云驰和梁一鸣造成了侵害,江开宇必然和她反目。 人手不足,这位BOSS不会开掉她,但他一定会限制她的行动,看管住她。最糟的情况就是江开宇会默认特警们像过去那样“使用”她。 韩卫说他是因为哨兵本能才跟着她的。先不论这是真还是假,总之她可以用给韩卫做诊疗当练手,但在实验向导能力这一项上,她不能也不会一上来就对着一级哨兵这种稀有又危险的存在下手。 杜博川的能力不是能直接对人造成伤害的能力,又对她满怀歉意,她大可放手在他身上验证她的假说。即便失败了,杜博川能力低下,潜能也不被看好,江开宇可能会为杜博川吐出一声长叹,却不会拿她如何。 所以—— 时一友好地朝着杜博川摊开掌心。 她笑:“你愿意给我当小白鼠吗?” “之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时一学妹。”坎贝尔的眼眸闪动,银白的长发照旧梳成了高马尾,随风晃动,我没有拒绝这捧过于昂贵的鲜花,更没有扫兴说与其送花不如送钱。 原因很简单,我和坎贝尔只是不熟的炮.友而已,没有谈情说爱的想法,全是单纯解决欲.望的需求,他的笑容完美无瑕,但又有谁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我知道他是装的,但我不可能主动告诉他我早就看出他在装了。 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这我从陆恩身上学到了不少。 所以我只是微微勾唇,把鲜花送进了怀里,深深吸了吸,“非常感谢,学长,以后请多多指教。”我还以为坎贝尔这个时候该和我再装一下客套一下,他就擅长这个,但他没有。 他浅蓝色的眼眸突然瞥向一侧,我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一个气喘吁吁的快递小哥捧着两束花,看到我眼睛突然一亮,还没等我意识到不对劲,他就眼疾手快地把花塞进了我的怀里。 “是时一小姐吧!您和照片里长得一模一样!”小哥伶牙俐齿,嘴巴嘚吧嘚吧语速贼快: “这是您的朋友给您送的!另外一捧说是您的母亲给您的。” 说完就跑,留下我抱着三束花连脸都看不清了。 坎贝尔笑着帮我接过其中一捧,看了眼贺卡:“是阿廖给时一同学送的吧?” 另外一捧就是小妈送的了。 我正要应答,坎贝尔话锋陡然一转:“刚才没有意识到呢,现在看到有小哥给时一同学送花,就突然联想到了……”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一束白山茶:“这是刚才有个小哥送来的。” “白山茶的话,是时一同学的信息素吧。”坎贝尔几步上前,抱起了那束白山茶,轻轻嗅闻着,拿起了上面的卡片,温文尔雅地递给我: “可以一起看吗?总觉得,有一点点吃醋呢。”他身高手长,抱着两束花也毫不吃力,甚至还能空出一只手,撩起耳畔的碎发。 白色的眼睫在金丝平光镜片下微微颤抖。 我抱着两束花看卡片不如坎贝尔轻松,但肯定比同时抱着四束花要轻松的多。 至少能看到卡片上写着的是什么: 祝,考试顺利,金榜题名,这一切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哆哆嗦嗦地要去解安全带。 就一个念头。 危险,我要跳车! 但是怎么跳?!跳下去不会死吧,我就看电影里有跳车的镜头,我没跳过啊!!!叶斐亚你找的什么鬼司机!害惨我了知不知道! “会送你去的。”他突然踩了刹车,害得跟在他车后面的司机也不得不紧急刹车,我也一头撞上了前面的座椅靠背,方向盘转了半圈,“……先带你去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 “你哥那。” 第60章 我最近是在避着我哥的。 上次冲动做出那种事情了,我觉得就算他不在意那我也得给他留点时间冷静一下,毕竟时小南表面上看起来简简单单,但私底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知道。 像是拍擦边照的事情还是我不小心撞到的。 如果不是我看到了可能他会瞒着我一辈子也说不定。 我上辈子没兄弟姐妹哪里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有种你现在就把我踹下车啊。” 即使是坐在陆恩的车上,他也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西尔万是变了,但改变对象仅限于时一,而不是眼前的陆恩。 陆恩不耐地扯下一张面巾纸丢给西尔万:“擦擦。” 多年的涵养使得他即使再怎么不高兴,但总能装成一副波澜不惊的摸样,纵使内心的火山早已熊熊燃烧,面上依然是一片冷寒。 西尔万哈哈一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就撕了个七零八落。就结论而言,恐怖分子的目的如果是钱,挟持一千乘客换取赎金倒不如去做电信诈骗。 “如果恐怖分子想要的不是钱,而是罪犯,那他们更应该早早指定好想要交换的罪犯。” “部分重罪犯的管理权并不在我们本地,就算市长亲自出面,狱方也未必会听话地把人交出来。一旦T10次列车驶到了湖城大桥,那一千多名乘客丧命,恐怖分子手里也就没有能威胁我们的材料了。” 人命大过天。特警总队之所以被设立起来,就是为了保障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在那一千乘客活着的时候,特警也好、政-府也罢,都需要将乘客们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处处小心行事,以免恐怖分子鱼死网破。 然而一旦乘客们丧生,特警就再没有留手的道理。彻底清扫恐怖分子将成为特警们唯一的目标。 “基于以上理由,我认为恐怖分子致电市长本身就是为了让我方产生混乱,像现在这样因为拿不定主意而自乱阵脚。” “要知道就在诸位这样无意义的争吵时,时间也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留给我方的行动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 “你说什么!?” 立刻就有领导对着时一狠狠拍起了桌子。 而江开宇,他依旧沉默。 时一说的都是他隐约想过的内容,只是这些内容还没被人用嘴巴说出来前,江开宇难免会抱着一种侥幸——万一事情还没那么糟糕呢? 可现在,时一一针见血的剖析让他明白他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回避现实了。 闭眼镇定了下心神,江开宇再睁开眼睛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小陈,你的意见是?” “我的意见是请求警方协助,双方一同加强市内巡逻。这次的恐怖分子很可能还有别的后手。” “找人要帮助?荒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身为哨兵的一名领导露出被羞辱了的表情,他脸膛赤红口沫横飞地怒道:“我们特警怎么会有去求普通人帮忙的一天!?” 时一没有理会他。她声音平稳、话都没中断一下:“另外,通知刚换班下来的特警为应对紧急事态,暂时只能让他们交替着休息三小时。没轮到的休息的特警就先再撑个一到两小时。” “最后,T10次列车请交给我来处理。” “!?”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别说一众领导都瞪大了眼睛,就连林景晖都倒吸一口凉气。 “交、交给你?” 江开宇的秘书指着时一,就差说出一句:“你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更有高级警司直接把心底话喊了出来:“荒谬!!”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向导在说什么呢! “陈督察!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你是不是以为只要你自告奋勇,就算结果你没能救下一人也不会有人怪你!?我问你,如果你没能阻止T10次列车脱轨坠湖,你打算怎么向媒体、向外界交待!?你又要让我们怎么向媒体、向外界交待!?”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提出一个荒唐的主意,觉得这样就能救人,结果不出意料地失败了。这事情里,这个莽撞又无脑的小姑娘固然是该骂的,但把事情交给她去办、批准了她荒唐主意的上司才会是媒体和大众攻击的焦点。 望着这一办公室把“明哲保身”写脑门儿上的领导们,时一鼻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音。 “那么各位就在这里争论到那一千乘客无一生还吧。” 瓜子脸,大眼睛,一张很符合白瘦幼审美、哪怕成了年也依然有些稚气未脱的脸。 身材婀娜、前凸后翘,包臀裙下一双长腿白得像是在发光。 这是一个任何男人见了都会觉得很美、很适合当玩物的女人,偏偏她的眼神…… “确实,结果很重要。但在我看来,与其为结果出来时谁去背锅而争吵,不如行动起来,并将这种行动展示出去来得更重要。” 平静中透出一丝冷淡,冷淡里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诸位请不要弄错了。我在这里不是请求你们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而是让你们抓住眼前唯一一条能够救下你们政-治生命的蛛丝。” 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带着俯视蠢物的鄙夷。时一神情自然得不像是在对上层的大人物说话,她嘴里的话也是与其说是劝诫,不如说是威胁。 “诸位不妨想想看,你们现在在做的是什么,或者说你们现在在做的如果被媒体看到了、被民众看到了,会被当作是什么。” “呵呵,毫无疑问地会被当作是‘浪费宝贵的救援时间’吧。这种情况下,还会有媒体、有民众相信你们真的想过要去救那一千多人吗?” 都还不到身居要职的地步,只是在体制内当上了一点小官,得到了一点权利,就已经自认与普通人不同。 对眼前这些人来说,普通人的恐惧、痛苦根本算不上一回事。他们嚷嚷着吵吵着争论不出一个解决方案就是因为谁都不想担下拍板的责任。 用那一千多名乘客的生死存亡是没法说服这些人对她立即下达行动许可的。再去花时间详细解释她设想的作战方案,这些人也只会吹毛求疵地挑出一些细节来质问她如何应对,如何解决。 他们只会想围攻她,考倒她,让她这种小卒子滚一点去,别来搀和他们这些大人物才有权置喙的重要问题。 这个会议室里的人每耽搁一秒,列车上的乘客就更接近死亡一分。所以时一会这么说: “这是公信力的问题,诸位。” “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我们做了努力这个事实。” “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特警不向警方求助,那整件事情就等于是我们独断。事件得以解决,那是我们特警应该做的。但如果事件没能解决呢?那就变成了特警这边不光独断专行,还对局势判断不足,轻视了恐怖分子的能量。” “你们真的想让事情变成那样吗?” 喉头滚动,先前骂时一“荒谬”的高级警司率先咽了口唾沫,额上渗出细汗。 “反之,让我带人出动,不论结果如何,我们特警总队不都能这么说吗?‘我们为了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健康已不惜一切努力’。” “媒体一看,也会说:‘特警总队连向导都派出去了,可见是真的能用的都用上了!’吧?” 勾起唇角,时一的笑容里掺入了一丝恶劣。 “要是我没能成功完成任务,那我会给T10次列车陪葬。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媒体和群众能指责特警总队了。毕竟我可是重要的、特警总队里也只有五个的向导之一。” “一千多名乘客丧生又如何?特警总队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和令人寒心的不作为不一样,这是努力了仍力有未逮。力有未逮又有谁能苛责?” 一条条白色的碎纸条洒落在奢侈昂贵的车内空间。 让陆恩平静无波的面具有了一丝丝龟裂,但总体看来,还未到临界线。 “我知道了,陆恩,你忍得很难受吧,看到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西尔万实在不够聪明,假如他的智商再高一点,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陆恩开诚布公,但他没有那智商,“你就是想当小三!你这个小三!小三!你和我哥是一伙的,就这么想当三吗?” 他又起身去扯更多的纸张大闹一场。 但没有成功。他现在就能对我说实话了?不见得。 我思考了一会儿,没管手上的绷带会不会再被秦勉脸上的脏东西蹭得更脏。 当机立断放下拳头立定成佛,忍着烈性的信息素气息靠近了秦勉: “秦勉,你想说什么?你看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么脏这么狼狈。”我很惋惜地说道,“我不想打你的,但一想到我哥哥我就实在控制不住,就亲情,羁绊,你懂的,一想到我哥哥现在可能在背着我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我就没有办法冷静下来,他可是我的哥哥。” “而你是我哥哥的朋友,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迁怒到你身上了。” “真是对不起啊。” 揍都揍了,对不起,谢谢,太谢谢你了,和巴结话吉利话一样,抱歉的语句同样十分不值钱,又不用真的赔礼道歉,没办法,我的钱总不能真的打水漂吧,又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我现在都还得靠吃别人软饭勉强过日子。 只是揍他一顿就两清那真的有点奢侈了,多个视角也能防止时小南又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那你把我打成狗的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了?只要你安抚两句,然后我就要不计前嫌地把所有事情都全部供出来了?好划算的生意呀,阿妹。”秦勉阴阳怪气地蹭着我的手,温热的触感隔着薄薄的绷带传来,鲜血也渗进了绷带的缝隙。 他阴阳怪气的时候能不能别抓着我的手。 还在蹭,还在蹭。 秦勉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试探着把宽大的身子倚靠在她的身上,确定她不会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他就开始得寸进尺。 手撑在地上,从地上摸到了散落的劣质烟,他就是没有打火机也得嚼嚼烟的味道。 头发长得太红了,连他额头上被暴打出的鲜血都看不出来。 看到了一点还得怀疑一下那是他的血还是被我揪掉的头发。 “是不是在想怎么都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了我为什么还能笑出来?”秦勉硬是挤到了我膝盖上,和把我的膝盖当成枕头没有区别,他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我半蹲着的双腿本来就酸软,再加上一个秦勉,我感到生活的重担要压垮我的肩膀了。 他冲我笑,破掉的嘴角还在流血,“我可是个很开朗乐观的人。” 真给他脸了,我暗暗道,给点阳光还真就灿烂了。 “你得理解我,秦勉。”我说道,“我这是因为太担心我哥哥了,所以才会这样。” 我强调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和你道歉了,你得理解我。” 秦勉很难搞,他不吃这套,狗吃他脑子的时候怎么不把他的智商也一块带走? “阿妹……你多薄情,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啊?二话不说就让你打了我除了嘴碎了几句以外我还过手吗……”他笑着道,“哄狗吗?” 我:“……” 他还是去死吧。 “你现在是Omega吧阿妹?”秦勉凑近我,和狗一样嗅闻着,但我的脖子上全是绷带,他一点都闻不到—— 这就更可怕了!我把人的脑袋压在地上,用拳头压着他的太阳穴,咬牙切齿: 陆恩隔着手套,攥住了他的手腕。 疼得他吱吱哇哇乱叫。 但陆恩没有放开,他皱起了眉头,那张本来就足够冻死人的冰块脸上的温度似乎更低了一些,西尔万被冻得哆嗦,但连一丝怜悯都得不到。 “搞清楚,西尔万,是我先对她动了心思的。”他冷冷地看着西尔万,“你非要把小三这个名头扣在我头上……?我还给你。” 陆恩觉得和西尔万争论这个话题太掉价了,但他又想,西尔万说得对。 这辆车里除了他自己和西尔万,也没有其他人了。 他就是装,又是装给谁看。 而西尔万又是个连被人坑了钱都不知道告状的傻子。 是个很合适的发泄对象。 不,西尔万是Omega,陆恩松开手,把人甩开,深深呼出一口气,Alpha怎么能对着Omega做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只会撒泼骂街的Omega,是不是真的要被时一逼疯了……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没有人看到就能做么…… 陆恩尝试冷静,直到西尔万的下一句话—— 嗯?怎么有点眼熟? 时小南??! 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我双眼放空,身下的悬浮车也停了下来,秦勉饶了一圈,特意绕过了疯狂的粉丝群体,通过一条隐秘的小路绕进了后台。 沉默是今晚的笙箫。 笙箫在我脑子里变成了二胡,又变成了小号,滴滴答答的吹。 我说过了,我能养他。 时小南就是这样完全听不进我的话的?下城区的地下偶像是什么样的工作?Beta都不敢做,他一个Omega敢做。 我觉得有点想死,但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不该是我。 好半晌,我拍了拍坐在驾驶位吞云吐雾的男人,笑了,“算了,我改主意了。他不是爱做地下偶像吗?那放你这里待满三年我再接人好了。” 秦勉失笑:“你打钱的手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没管他,只把最后一个数字输完,其他人我可以不管,但是时小南,烦死了,我有时候真是恨我还有那么点小善良,善良又不是真的善良,纯粹的恶又恶不起来。 我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戴着墨镜等着人休息时间到了从后台下来。 就一把将还穿着演出服眼角点着亮片和星星的时小南扯走,不顾他错愕的神情,把人堵在了狭小的化妆室里。 摁着他的脑袋,逼着他直视我怒火熊熊燃烧的双眼。 “你为什么要去做地下偶像?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认识的秦勉?不许转移视线!我给你钱你又不收,就非要做地下偶像?” “时小南!我差你那么点钱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0-65 第61章 时小南在舞台上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 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满是亮片的西装式打歌服。 一改素日来贤惠的模样。 发上的亮片洒落在舞台上,成了青春洋溢的青年偶像。 却不妨碍我一眼认出他。 打歌服包得很严实,但似乎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穿着比不穿还要更加诱惑人,在他的那一刻,我的手和脑子就没有停过,把关于他的讯息搜寻完成。 什么覆面系偶像禁欲系偶像大堆大堆的名词堆叠在他的身上,粉丝们的疯狂和对他x幻想以及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进入了我的脑中。 联想到那一晚,原来那天他是被刀捅了。 晚回家是因为演唱会加了夜场。这是真狗,活脱脱一只烈性犬。 但凡力气小一点就会被扯着飞。 虽然拿警犬和他类比有点辱警犬了,但秦勉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只不服训导员管教的警犬,该他完成的事情他会完成,但份外的事情就随便他怎么发挥了。 要说忠诚那也确实够忠诚,要能力也有能力,但却是只要狗链子没栓好就会半夜给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睡觉张岗的训导员一个狗爪子作为教训的那类警犬。 恕我实在无法和狗共频,我真不懂抱着人的腿到底有什么爽的。 这是什么邪恶xp? 本来以为我的xp是下城区优选,没想到上城区的极端分子给我干到上城区的分类去了。 扭头一看,发现下城区下城区不要我,上城区上城区看不起我,坏了,我里外不是人了。 我放弃感化计划,像他这种疯狗就给我老老实实去屠狗场换温顺可爱的小狗回家。 会咬人的疯狗和真正的好狗的区别比A和O之间还大。 秦勉冲我一笑,弯腰90°标准俯身行礼,“亲爱的时小姐,请问有什么是我可以效劳的吗?” 就差一副白手套就能唱《乐意效劳》了,晚了,周围已经开始放《晚安大小姐》了。 啊啦啊啦不听话的小姐…… 我想骂他——又不能真的骂,他爽点太低,我害怕了,我只能沉默,沉默,沉默,再沉默,在沉默中狠狠爆发——拽住他脖子上的挂牌用力把人踹开,把人踹到了墙上,发出一声闷哼: “爽。” 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顾不得自己的目光是否有些失态,江开宇深深地、深深地看向了门前的时一。 ——陈莎莉说的这些话,每一句他都很有既视感。因为这些话不管是哪一句,都是他会说的话。 她似乎看穿了他那比起人命来更重视舆论的内心,发现他拼命琢磨地不是如何救人,而是如何保护好特警总队、或者说是他这个特警总队总警司的立场。 不,不仅仅是他,陈莎莉看穿的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 冠冕堂皇下的怯懦,义正严词下的推卸责任,这一切都被她尽收眼底,所以她才会用如此鄙薄地眼神扫过他们的脸,含着笑为他提供他最在意的说辞! “特警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特警组织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说话的时一逆光而站。她并不高大,也不强壮,偏偏她那背脊挺直的身姿看在人的眼里,却显得那样优美、那样挺拔。 她就像是风雨里的一棵树,就像是皑皑白雪里的一朵花。 她凛然肃立,她坚毅绽放,没有人可以阻碍她的决心,没有人可以挡住她的去路。 她一往无前。 “如果特警组织保护不了它的人民,那特警组织有什么价值?如果特警不愿保护它的人民,那特警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原本的陈莎莉是这么尖锐、这么一针见血的人么?不,如果是以前的陈莎莉,就算她看明白了这一切,她也不会有出头的勇气。 但凡她能有这种站在一会议室领导的面前放嘲讽的勇气,她也不至于被那些哨兵…… “莎莉!” 林景晖喊了一声,他的心狠狠地因为时一的话提了起来,一张本就白皙的脸这会儿越发惨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血色。 “抱歉林督察,你才刚回来,本来我是不该给你添麻烦的。可这会儿情况紧急,我需要你援手。” “援手倒是没关系,但莎莉,‘陪葬’是什么意思?你究竟是想——” “具体布置我在路上跟你讲。” 一个激灵,江开宇总算回神。听到时一与林景晖对话的他已经理解了:哪怕这会儿他与这一会议室的人都反对时一的提议,但只要他们没把时一绑起来,时一就会不计代价地把计划给推进下去——她是真的打算救下那一千多名乘客。 江开宇不由得想:是他错了。 不管陈莎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眼前这个“陈莎莉”还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陈莎莉……今天的重点,与陈莎莉无关。 今天的重点诚如陈莎莉所说,是特警为了什么而存在,特警组织为了什么而存在;如果不能保护人民,特警和特警组织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我志愿成为警官!我宣誓:矢志献身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我将对国家忠诚、我将公正执法!我愿严于律己,遵守纪律!我愿为捍卫国家安全、维护社会安定、保障人民安宁而英勇奋斗!” 在正式成为警官之前,他无数次地背诵这段誓言。在成为警官之后,他无数次地用这段誓言提醒着自己:你要完成你该完成的任务!你要保护你该保护的人!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一双手臂总有救不到的人。唯有组织更多的人手,唯有团结更多的力量,能够保护的范围才不仅限于自己能看到的地方……! 是啊,他明明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才一路拼荆斩棘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他为什么忘了呢? 他为什么在乎特警总队的-名声?他为什么在乎舆论对特警的评价?那是因为他最初希望的是能从负面的舆论中保护特警,保护特警总队这个组织! 要知道只有特警总队这个组织被留下,这里才能收容更多的特殊能力者。只有特警存在,特殊能力者才不会被视为单纯的“怪物”,特殊能力者才有正规正常的渠道去名正言顺地当拯救他人的“英雄”! 可他竟然这么轻易就遗忘了自己的原点,忘记了自己如此简单的初心…… 真是本末倒置。 胸腔里似有火焰在烧,烧得江开宇心口生疼,烧得江开宇血滚如沸。 双手撑在桌上,江开宇缓慢但坚定地直起了身体。 “小陈,你已经有了具体的援救计划?你的计划,有胜算吧?” 江开宇问这两句不是为了自己,对于这两个问题,其实他心中早有答案。 “是的,江sir。我有完整的计划。并且我相信,我的计划,有胜算。” “等等总警司,您不会是想——” “不行啊!一个向导的话怎么能当真!?” “我们不同意!” 秘书也好,其他警司们也罢,会议室里的反对声此起彼伏,可江开宇从未有过头脑如此之清晰、神志如此之坚定的一刻。 “陈莎莉,我将T10次列车营救人质的任务全权委任于你。” 坐上这个位置以后,自己已经多久没冒过险了? 回溯自己一路走到现在的经历,江开宇竟发现自己居然都想不起自己上次主动承担责任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这让他笑了一下。笑自己年纪变大了,人变得圆滑老练了,却也变得世故市侩且胆小了。 “希望你……” 是“希望”,不是“命令”。 “能给我一个好结果。” 是“一个好结果”,而非“你必须救下所有的乘客”。 江开宇这明显是愿意自己担下许多责任的话让警司们沸腾起来,秘书更是对着江开宇连连劝阻。 然而江开宇只看着时一。 时一也笑了。 “您放心。我说到做到。” “很好。” 江开宇点头。 抬手敬礼,时一转身就走,高跟鞋踏碎身后所有杂音。 目送时一大步流星的背影几秒,江开宇转头吩咐警司们道:“小吴,按照陈督察的话联系警局。老孟,你和老张去调整人手分配,重新规划市内的巡逻线路还有巡逻间隔。” 见警司们还想反对,江开宇浓眉一皱,虎吼出声:“现在就去!!!” BGM骤停,我不行了,够了够了够了我受够了,太恶心了再和他处下去我也要变成狗了,真变狗了我就要汪汪叫着咬他一嘴红毛。 我恶狠狠对人比了个我以为我没有什么机会能比的手势,便看到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我:“?” 死手你快收啊!被拍到了你的名声又要玩完了! 狗东西运气真好! 秦勉的新工作知名度比我想的要高得多,一群人不止注意到了他,还以最快的姿势围了上来,我趁乱迅速逃离现场,不忘把秦勉掉落的装备踹进阴暗的角落里。 真想问啊师父你做什么工作的,知名度这么高。 算了算了不管了不关我事。 他敢当众抱我腿那我才是真是崩溃了!!! 和秦勉靠的那么近是因为秦勉在给他包扎。 假如我对偶像有几分兴趣,早早就会关注到他在做什么,但问题是—— “明天不能回第九军区,我明天有事,后天我会回一趟第九军区把这两天堆积的事情处理一下。”主要是竞赛和谢枕弦,我得把握住这个台阶,但这些小细节不在工作范围,我也不想汇报,“闻以序的事情麻烦你帮我善一下后,探监之后我会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你未婚夫身上。” “怎么样,老板,这日程安排不错吧。”我笑嘻嘻道。 叶斐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他靠在自己的手背上,斜睨着:“怎么,你想我夸你?直说呗。”他慢悠悠道,“时一,别拿你对下城区地痞流氓头子的路子来应付我。” 哎呦喂,我直呼冤枉:“下城区的地痞流氓怎么配和伟大的斯图尔克家族掌权人比!” “行了,做的是不错,安排我挑不出什么毛病。”叶斐亚收了笑,冷冷地看着我,翻了个白眼,“你自己心里有数我管你那么多干什么,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知有闲。” 神经病变脸的速度比川剧都快。 我暗地里叫苦不迭,“那您可记得帮我把闻以序的事情处理清楚。” 叶斐亚又一个白眼翻了过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他抑扬顿挫地呵了一声,语气突然恶劣了起来,“但是呢,时小姐,你如果想要我帮你处理得不露马脚,总得告诉我,那个叫闻以序的蠢货,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吧?” 我思索了一下:“那么,亲爱的叶斐亚老板,您想听详细版本的呢,还是简略版本的呢。” 他手腕上戴着的纯金细圈滑落在胳膊肘上,让我十分警惕,生怕他一个不开心就把胳膊肘上的那个金圈子砸在我的脸上,让我的脸上和陆恩一样多一个红印子。 我现在都还记得看到叶斐亚甩陆恩那一巴掌的震撼感。 叶斐亚似乎真的有点好奇: “我既然问了,那自然是要详细版本了。”他皱起了纤细的眉,一会儿对面前的人感到满意,一会儿又觉得不满,“——不然我多余问这话干什么?” “老板您这是没有做过社畜,不知道社畜的苦。您要是经历过:[上司让你制作文件,但不说要怎么样的文件,做的详细了被骂繁琐,做的简略了被骂敷衍,两者结合被骂这做的是什么玩意]的话,您就不会说这句话了。”我唉声叹气,同时偷偷打量叶斐亚脸上的神情。 他的金发留长了一些,到了肩膀,卡在锁骨处,手指微微撑着下巴,眼皮泛着轻微的红,肤色微微泛粉,看起来有了从前在新闻发布上的游刃有余。 叫人看不出半点会突然发疯砸花瓶的样子。 悬浮车停在了摘星酒楼的地下停车库,我下了车,差点没吓得又回车上了,全是碰都不敢碰一下的大牌车,我心里直发怵。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后悔药后悔药—— 哪里有卖后悔药。 “走吧小姐。”秦勉走在我前面,摁下电梯,秦勉这个混混头子来了以后都没点烟了,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光脑里叶斐亚的质问也卡点送达:[滚去哪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滚上来]。 已经能够脑补出他的语气了,自从不用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后,空气都清新了。 我恶向胆边生belike: [星际第一深情:劳驾,请问要我滚到哪去?和您一起滚床单吗……?] [星际第一深情:羞涩.jpg] [星际第一深情:先生你有所不知,其实我还挺贵的,兄弟盖饭是另外的价格] [星际第一深情:但如果是您的话……] [星际第一深情:我倒是可以看在西尔万的面子上给您打八折哦] 叶斐亚没回答我,但我相信此刻他现在已经开始砸花瓶了。 希望主办方的花瓶够他砸的,阿门。 第62章 上城人的世界我还摸没过几次,一来就是还就是高端局我真的是绝望透顶了。 叶斐亚也没给我补习过礼仪啊或者别的什么,就一本文件夹还是我自己抢来的,主办方的资料也是全靠我自己的人脉找来的。 所以总结一下就是,我,一个下城区的窝囊废Alpha——除了脸长得还行——除了贫瘠的课本上的知识外,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把我送进来了。 老天,你敢送我都不敢认。 还以为给我下达了任务至少会给我紧急培训一下。 现在好了,我就见缝插针地学了点网上的礼仪课。 还有就是上辈子刷到过的[小公主]培训。 照猫画虎依葫芦画瓢,人类一优雅,上帝就发笑。 有种易感期Omega遇到养胃Alpha的痛苦。时一走出文职栋时杜博川和做好武装的云驰、梁一鸣已经到了——时一在去作战会议室的路上就已经联络了三人。 杜博川是正式特警,现在人手吃紧,哪怕他的能力伤不了人,他也被早早套上了出勤用的装备。 收到时一联络时杜博川正在宿舍里吸溜泡面,时一的消息一来,他丢下泡面连嘴都来不及擦就去找了套备用的出勤装备,跟着冲出了宿舍。 见了云驰和梁一鸣,杜博川先把备用的出勤装备塞给梁一鸣,跟着身上的装备脱一件套云驰身上一件——两个未成年都只是辅警,他们没有出勤用的装备。但在时一的作战计划里,云驰和梁一鸣都是关键。 “作战计划很简单,云驰,你把我和一鸣还有林督察传送到T10次列车上。” 云驰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说实话,自打他的能力开始稳步上升,他就幻想着有一天自己能被上头点名去参加一些危险的任务。 可他也明白现实不是幻想,现实里危险的任务都是由一级、二级的特警们去处理,怎么都轮不到他一个区区的未成年辅警出动。 然而他的幻想居然走进了现实!此时此刻,他就在被分配任务……! 这让云驰既紧张又兴奋,他用力把发抖的手握成拳头,却没法把自己那已经跳到了嗓子眼的心脏给咽回去! 梁一鸣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这会儿不过是站着听时一分配任务,背后就出了一层热汗。 “在我们到达之后,云驰,你继续把林督察传送往最后一节车厢。我和一鸣则会去说服乘客们手动断开连接列车每一个车厢的车钩。” 时一言简意赅,并没有因为两个未成年把紧张写在脸上就优先安抚他们的情绪。 “车钩断开之后,车厢仍会向前滑行一段距离。T10次列车总共十八节车厢,时间紧迫,我们没法等后面一截车厢完全停止才让前面的车厢断开车钩。还要考虑到部分车厢没有人愿意去断开车钩。” 车钩断开的间隔太短,后脱落的车厢撞上先脱落的车厢是必然的。而没有人愿意去断开车钩的车厢与没有乘客的车厢只能等前面的车厢被断开了车钩后,才能跟着前面的车厢一起脱落。这种几个连在一起的车厢,脱落时车厢的衔接处也可能会撞到一起。 “林督察,你的任务是负责使用力场盾避免车厢间的撞击。” “那还不如直接让那个叫云驰的孩子把我传送到湖城大桥上呢!我在被炸塌的大桥前面直接使用力场盾让列车停下不就好了?” 林景晖可不像两个未成年那样乖巧,一门心思只知道拼命把时一的安排记在心里。他是真的不愿意让时一去现场——在林景晖看来,与其让时一冒险,倒不如让自己冒险。 “不行。” 时一摇头:“T10是特快列车。去年特快又提了一次速,现在特快的最高运行速度是一百八十公里每小时。” 一个体重一百三十斤的林景晖对上最高时速一百八十公里的十八节车厢,不说是螳臂当车……但林景晖被撞飞出去的概率确实远远大过他用力场盾停下列车的概率。 再者列车是一长条的,即便林景晖挡下了拉着车厢前进的电力机车,后面的车厢也会因为突然受阻而撞向前面的车厢。如此一来,T10次列车就是没掉进明珠湖里,人员伤亡也会十分惨重。 林景晖只是不想让时一遇到危险这才脱口而出,被时一一点的功夫,他已经想见真按自己说的办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这让他忍不住去咬自己拇指的指甲:“那……那我们直接去把电力机车和第一节车厢间的车钩打开?或者毁了电力机车?” 时一还是摇头:“第一节车厢是邮政车,倒是可以和电力机车一起报废。但你觉得恐怖分子有可能会想不到这一点吗?不出意外的话,恐怖分子应该在第二节车厢留了人,以免有人前往电力机车。” 发现自己可能无法说服时一的林景晖狠狠地“唔!”了一声,仍是不死心:“你要怎么说服乘客去打开车钩?不如让云驰把我传送到车厢的连接处!我来负责打开全部的车钩!” “连续传送,而且次数在十次以上,这对云驰的负担太大了,时间也不够。如果引起恐怖分子的警觉,你们说不定还会陷入缠斗。” “那、那么,减少传送次数,一次多让几节车厢脱落……!” 车厢间的撞击会造成颠簸。即使把乘客全部集中在车厢的中段,也很难保证乘客集体平安。毕竟乘客里有老人也有小孩,有健康的人也可能会有心脏病患者、高血压患者,以及各种各样行动不便人。 指望心脏病患者、高血压患者在危急关头不发病,指望行动不便的人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不拖后腿,这不现实。 另外还有一点:恐怖分子能炸塌湖城大桥说明他们有渠道能弄到数量不小的爆-炸物。虽说列车站有相当严密的安全例检,但恐怖分子既然都能把T10次列车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车站了,他们会在列车上安装爆-炸物也亦未可知。 倘若列车上真的被安装了爆-炸物,那车厢间的撞击很可能就会变成点燃引线的火花。 时一可不想看见T10次列车没坠进湖里,却给炸到了天上。 对于林景晖担心好友的心情,时一是理解的。如果时间不是这么紧张,她乐意仔细给林景晖答疑解惑,直到林景晖完全放下心来。 但现在她需要用更强力的手段来打消林景晖的不安。 上前一步,释-放出精神力的时一掐住了林景晖的脖子:“听话。” “我不会有事的。所以去完成我让你完成的任务,不要拖我的后腿。” 气管被压迫带来些许的窒息与轻微的疼痛,林景晖腰上一跳,白皙的脸跟着就红了个透。 林景晖顶着一张男性美女的脸却不在谢南枫的攻略名单里是有明确的理由的。这个理由除了他和陈莎莉交好以外,还在于他虽然很会施虐,但更喜欢被虐和被命令。 被掐着脖子,林景晖不要说是生气了……他羞涩地低下头来,用期期艾艾的声音小声应好,一双眼眸娇成一弯被春风吹皱的潭水。 两个未成年一个把脑袋撇朝左边,一个把脸扭到右边,杜博川看着天上,三人都假装没目击到这一幕。 目的达到了,时一就把手从林景晖的脖子上移开。林景晖的神情里顿时流露出些意犹未尽的遗憾。 还想我怎样~还想我怎样~靠北!脑子你别放短视频,放短视频的时候也别放BGM啊!草,还放,脑子你没救了,洗洗睡吧。 我小心穿过稍微碰一下都赔不起的豪车群。 畏畏缩缩视死如归地跟着进了电梯。拧开浴室的水龙头时时小南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他的妹妹要付的水费。 水费……在上城区很贵吧…… 虽然一一现在很出息了,但是,最好还是能省点就省点吧。 他连加物业群的权利都被她剥夺了,更别说帮忙担负点水费了,看来他的妹妹真的很生气,在电话里她就在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她不想把脾气发泄到他的身上,但语气里的埋怨仍然是一听就能听出来的。 他想解释,但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他做的那些事情,难道是他解释了就可以不是他做的吗?所有的证据都清清楚楚地标明了,那些事情是他做的,不承认那也是他做的,他自己心里也知道那些事情是他做的,又能怎么解释呢…… 报警之后他没能如自己所愿停在原地等到警方的到来。 他被秦勉气急败坏地拽了出去。 “你以为你报警了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时小南,根本不可能,只要你妹妹还待在这里一天,那事情就永远不会结束,你以为你自首了就没事了?!”秦勉擦去嘴角的血迹,这是警方用电棍打的,他被电棍打得像狗一样嘶吼,但始终没有放弃逃跑的决心。 “时小南你给我老实点,我收了你妹妹的钱了至少你人我得给保住。” 他磨了磨后槽牙,“信誉这块我可没资本丢。” 时小南低着头,不停抹着脸上灰:“你敢碰我妹你就死定了。” “我还能怎么死?时小南,我还能怎么死?” “你除了报警抓我以外你还有什么办法。” 彻底撕破脸了,秦勉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你有你有什么能耐啊时小南,你除了长得好看以外还有什么啊,我长得不好看?你妹妹不必你更好看?” 但不知道为什么,秦勉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之后,还是和他解释了下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秦勉看着身边的人一会儿萎靡一会儿兴奋一会儿萎靡,迟疑了下,似乎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你的精神病是家族遗传吗?你哥不会也遗传到了吧,真遗传到了你得和我说啊。”?我他大爷的那五百万是拿去买秦勉他爹妈的坟了吗。 我顿了一下:“我们早就没有可能了。” “是因为叶斐亚吗,是因为我哥哥吗……”西尔万哭哑了嗓子,声音如同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似的,“我们不管他不就好了吗……时一,为什么啊,你既然喜欢我,为什么……” 能为什么,因为你实在是太烦人了,因为你浅薄,无知,只有一副美丽的容貌,皮囊底下是和我相差无几的粗鄙,因为我知道你哥哥的底线,真把你哥哥惹急了,先遭殃的就是我,而你身上流着的血,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沟壑。 上辈子好不容易从山村里闯出去,成了个有点名气的摄影师,在屿国练好了手艺,就要么被美丽无暇的天龙人们当狗一样使唤,要么被有背景的天龙人抢了摄影成果,要么被同行鄙薄出生,最后抑郁不得志在酒吧里喝酒喝到酒精中毒潦草结束短暂的一生。 这辈子出生在下城区,每天就是给天龙人们做炮灰,考上了乌托邦还得成天担心自己的小命一时不察就得被抓去战场上冲锋陷阵。 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我都讨厌死你们天龙人了。 想要我对你们天龙人付出真心,天方夜谭。 但我什么都没有说,我只是回以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笑容脆弱,勉强。 西尔万的眼泪哗一下就飙了出来,哭着抱住了我的脖子。 湿漉漉的眼泪混着走廊上带进来的水汽,黏腻而不舒服。 “走吧西尔万,你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以后,就不要来找我了,这样对我们两个都好。”我又一次慢慢地挣脱了他的手,这一次,西尔万终于没有再重新抱上来了。 打开光脑,喊了陆恩进来接人。 几个同为Omega的警官搀扶着西尔万坐进陆恩的悬浮列车后排。 宴会准时开场。 香槟美酒堆成金字塔,旋转的精美糕点如流水般转动,金钱与名利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寸灯光下,阴影处有什么无人在意。 我跟在叶斐亚身后进了会场。 精心打扮之后的我看起来也像是个上流人士了。 时一你努努力!荣华富贵等着你! 不存在的腰杆子挺直了呢! 而我的任务目标—— 进来之后叶斐亚就和我分道扬镳,他没有替我做引荐的意思,缩小成小小一粒的变色龙耳机中,叶斐亚告诉我,不要想着用斯图尔克家族的名头来引起他的注意。 假如没有我,今天他就会和他的未婚夫一起出场。 叶斐亚就着手中高脚杯的遮挡,与我实时通话,“他在那里。” 其实不用叶斐亚说,昨天我就背下了资料,早早就发现了目标。 古铜色的肌肤在灯光下的一众白皮中显眼得不能再显眼,眉眼锋锐却不骇人,和叶斐亚是完全相反的类型,宽大健硕的身材将衬衫的纽扣都扯得像是要崩开了,更不必提他的脸上…… 还有一条几乎贯彻了全脸的疤,那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 我拿起旁边的香槟,微微垂下眼帘,没有直接上前。 傅镇斯是个宽容的人。 得知未婚夫有事不能和他一同出场也没有任何异议。 而且十分有耐心。 第63章 与傅镇斯全然相反的是叶斐亚的态度。 他越来越不耐,越来越焦躁。 “那把小刀呢?”我咽了下口水,选择先用轻松点的话题引入正轨,最烦和精神不正常的人相处交流了,更烦莫名其妙就缠上了我的精神病。 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就变成了个神经病了,当时我要是能看出他有精神病的前奏,打死我也不敢找他做生意,更不敢在之后坑他一顿酒。 同时双眼死死地盯着闻以序手中的剪刀。 现在他手上有武器。 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点,免得刺激到他。 这种鱼死网破的结局我才不要。 好想阴暗爬行,好想学狗叫,好想把自己埋进坟里,我快疯了,听这个疯子讲了那么久的关于我的事情,我真的要疯了,初级学院的时候我还没有这么装,给自己留下了不少黑历史。 现在听人讲起我之前做过什么我就很想脚趾扣地。 “不知道为什么……越磨就越小了……”闻以序有些沮丧地把剪刀递给了我,兜帽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全脸,只有那个让人心悸的笑容还能看到,“所以我就找人把它铸造成了一把剪刀……” 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剪刀,他的精神状态似乎没有我这么超强,暂时还没想到和我鱼死网破?我一边心有戚戚一边观摩着这把剪刀。 这真的是一把很小的剪刀,银色的,包着黑色的布料,我推测这是我当时给他的那块。 倒不至于迷你。西尔万愣了一会儿,他小小的脑容量有些处理不过来我这么长一段话。 但他抓住了重点:“你觉得……我不够爱你?为什么?” 对不起我要向西尔万道歉,偏见使我狭隘,原本以为我需要多费一番功夫,现在省时间了,他不是完全一无是处。 除了他身上的利用价值意外,西尔万还是很会抓重点的。 “是啊西尔万……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西尔万又愣了几秒,显然他本来算力就不算充足的脑袋在被我消耗过一番以后,支撑不住他的强行思考,就像湍急的水流没法穿过一根细小的吸管一样。 他做出了反应,他把毛衣重新扯了下来。 “那,那再来,这次不用怜惜我。”西尔万紧紧闭上了眼睛,抿紧了淡红的唇瓣,“我会给你我全部的爱,我可以,我承受得住,可惜我现在不能给你生孩子……” 尾音发颤。会议室里有一瞬的沉默。这一瞬之后,有高级警司嘴里飙出了脏话。诸位领导们继续分为特殊能力者与一般人的两派打着激烈的嘴仗。 在场不是没有中立派,只是这些中立派之所以中立,那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两边都开罪不起。 眼见分裂成两派的领导们越吵越激烈,其中有人连忙转移炮火:“等一下!等一下!各位!请大家都停一停!” 这人转移炮火的方法也简单,就是把枪口调转向时一:“各位难道都不觉得奇怪吗?陈督察怎么会这么确定这两起警情之间就一定有关联?陈督察,你有什么特殊的情报来源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这问题表面上像是在问时一是不是掌握了什么线人。但一个向导,既不会被安排外出巡逻执勤的任务,也不会被介绍给线人认识。哪怕背着一个“高级督查”的头衔,向导能够接触到的也不过就自己办公室里那一亩三分地。论起对案件的了解,向导只怕比派出所里的协警辅警还要无知。 换句话说,时一手里不该有任何的情报。除非…… 除非她已经被人收买,在作战会议上抛出这样的言论炸-弹就是为了扰乱作战计划的制定。 尖刻的目光带着不怀好意的探究与像是要剖开人体森冷朝着时一凝聚过来。 时一并不生气。在她看来,领导们怀疑她站出来的动机是应该的。他们不怀疑她,她反倒要为这些领导的智商感到担忧了。 “我想江sir已经明白我会这么说的理由了。” 时一点了下一直没开口、只是面露深沉之色坐在一边的江开宇,江开宇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却也没有为她圆场——他知道时一不需要他的圆场。 “我的判断来源于那个勒索电话。” “首先,恐怖分子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市长?如果他是想制造恐怖袭击,借此展示某种目的,那么他不仅不应该打电话提醒市长自己一方的人劫持了T10次列车,反而应当在恐怖袭击完成前对袭击的内容三缄其口,以免袭击被我方特警阻止。” 有人没礼貌地打断时一的发言:“难道不是恐怖分子想拿列车上的上千条人命来交换什么吗?比如钱!或者是已经被收监了的罪犯什么的!” “那就更不对了。” 时一的嗓音还是那样温和。她就像一个耐心的幼儿园老师,哪怕自己带的孩子又调皮又没礼貌,她仍是温柔地将他们该学的内容掰开了、揉碎了教给他们知道。 “如果恐怖分子真的有心用那一千多人的性命来交换金钱或是罪犯,那他们应该会留出让政-府去准备金钱和罪犯的时间。” “T10次列车再过二十分钟就要到湖城大桥的断裂处了吧?然而他们到现在都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 “如果我是恐怖分子,是啊……现金我是不会要的,毕竟难带走是一方面,难用出去是另一方面。现金上的编号注定现金一在市面上现身,使用这现金的人就会被锁定,现金的来源会被溯源。想要钱的话,我会提出要加密的电子货币。” 加密的电子货币追查不到来源,销起赃来方便。但就算是加密的电子货币也有漏洞。 “但电子货币的价值并不是恒定的。以国家级别的手段进行干涉的话,今天还能值十个亿的电子货币,明天就可能只值十万了呢。这对恐怖分子来说不是笔划算的买卖。” 国家干涉电子货币价值的手段也并非只有金融手段。 看看我给人逼成什么样子了。 我:“……不用这样的西尔万,你不需要做到这一份的。” 我真没禽兽那份上,除非他拿钱砸我。 “那要怎么样……”西尔万哽咽了下,他湿润着眼眸,做好了所有准备却被当事人直白地拒绝这一心理落差,“我第一次爱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说到这一句,他又像是找补一样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肯定能学会,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时一,时一……” “没关系的西尔万,我可以教你的。”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 西尔万的动作慢了一拍,随后透过模糊的视线的转过头,寻找到了我的方向: “时一,你的任务是什么?我可以帮你。” 我微微一笑。 这点小事而已,叶斐亚肯定怪不到我的头上。 大小就和小学生会用的差不多。 只是这个真的很锋利。 合起来能够捅死人。 把剪刀拿到了手上,都说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问道:“既然在你的记忆里我这么好,你自己也知道,没有我也就没有今天的你,那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他低下头,没有回答我。 我则像是突然有了底气,凑近了他,“你为什么要跟踪我,未经我的允许偷拍我的照片,我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和我说呀,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这是在犯罪吗?!” 闻以序惨白寡淡的脸上,又出现了一个笑容。 他看着我,一字一顿: “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一一,很喜欢。” “喜欢到……” 后面的话被我用手捂住了,这几天我已经在光脑的虚拟屏上见惯了他的表白,这些话再不能在我的内心掀起一丝波澜,我皱了眉,冷声质问道: “所以呢,这就是你把我的照片给其他人的理由?” 闻以序小心地舔了舔我的手心,乖得像一只猫。 四号警情,这是湖城特警总队的内部暗号,指代的是牵涉人命在一千条以上、五千条的警情。 作为一个距离边境并不远的旅游城市,湖城是下了大力气在维持治安上的。别说四号警情,这个城市就连喝醉酒的人在路上发酒疯都会被从天而降的特警笑眯眯地询问:“您需要帮助吗?” “怎么会这么巧,就在今天出了四号警情?” 江开宇的秘书使劲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今早这边刚派出人去协助边境的缉毒警啊……!” “不如让韩卫回来?不是说楚潇也在吗?毒贩就让楚潇去对付吧。” 有人提议道。 “楚潇就是条鼻子不灵的疯狗!毒贩那么狡猾,他怎么对付得了?还是得韩卫!”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无视四级警情吧!” 一办公室衣冠楚楚的高级警司们开始吵起架来。 大面积的流行病爆发之后,全球经济陷入了萎靡状态。国际局势紧张,有些国家还直接开战。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一个个发达国家、旅游国家开始向瘾品低头。上层为了敛财推动大-麻与新型致幻剂合法化,下层醉生梦死瘾君子满大街游荡状若丧尸。 C国曾受毒-品侵害沦为东亚病夫,丧权辱国、山河破碎。经此教训C国成为全球对待毒-品最为严厉的国家。时至今日,C国仍然坚决地站在禁毒第一线,不退分毫。 可C国的邻国T国却不像C国这样有原则。 T国过去只是没把毒-品交易摆在台面上,私底下没少帮着三角洲的大毒枭们卖货。现在大-麻与新型致幻剂在T国成了合法“药品”,T国更是肆无忌惮。 T国首都距离湖城不到两千公里,湖城下辖的卫星城更是直接与T国接壤。 最近T国几条贩毒路线上都有人在蠢蠢欲动,且据可靠线报所说,这几帮人都购入了大量军火装备,其中还有一些重型、大型装备。湖城特警总队不敢怠慢,派遣了以韩卫为首的两百名特警前往协助边境上的缉毒警。湖城特警总队的其他特警则暂停训练,交替着进行执勤、巡逻的日常任务。 一刻钟前,湖城T10次特快旅客列车在电力机车更换完毕后,猝不及防地提前发车了。 起先没有乘客把这件事当成是一回事——不就是提前几分钟发车嘛,这会有什么问题呢?赶时间的旅客还巴不得列车停都别停呢。 但很快,事情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先是有人发现乘务员们不见了,尔后就有人发现列车员室里空无一人。 不等乘客们开始恐慌,湖城特警总队已经收到消息,有人炸塌了湖城大桥的一部分。 湖城特警总队立刻派出特警前往湖城大桥查看大桥的损害状况,与此同时,恐怖分子的电话也打到了湖城市长办公室。 “尊敬的市长,您好呀!相信您已经收到了湖城大桥被炸断的消息了,那么现在由我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 “T10次列车已经改道开往湖城大桥方向!大约半小时后就会到达湖城大桥的断裂处!然后嘛……哈哈!” 恐怖分子的笑声里带着畅快的恶意。 “没错,到时候就是超过一千人要丧生在湖城引以为傲的明珠湖里!!” 全场的灯光关闭,舞会现场骤然暗下,一杯红酒不经意间泼洒到了他的胸前。 “上、上将!对不起……!我只是想要问两个问题!” 第64章 我的声音不大,控制在刚刚好可以传入他的耳中,却又不至于引起现场其他人注意的范围。 窘迫地举着手里的酒杯。 惴惴不安地看着面前如山般宽阔的人影。 就在此时,聚光灯打下。 一束束聚拢在舞台中央。 傅镇斯所处的位置并不在中心,而是在偏角落的位置,不算引人注意,灯光并非同时开启,而是顺应着流淌的音乐的节奏缓慢地张开的,距离向这块区域打下一束新的灯光还有一段时间。 但也只是相对的。 背着光,我身后的发丝都被染成了瑰丽的金黄色,一时手滑导致红酒杯倾倒…… 这实在不是多么高级的手段,甚至称得上是烂俗了。 各大总裁文中层出不穷。 连听完我道歉的傅镇斯都有了一些迟疑,迟疑着是该把我当成学生还是一名来碰瓷的,我知道是为什么—— 资料上表面,和叶斐亚订婚之前,他在一个月内能经历上十几次类似这样的“偶然实践”,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这么着急于寻找挡箭牌,即使身边没有挡箭牌,他也宁愿藏身在熟知的小辈群中。 但我的态度过于诚恳,双眼过于清澈。 又生了一副怯懦样。 以及寻找的借口——作为西尔万的生活助理,至少是明面上的生活助理,我不可能真的按照西尔万自己给我出的日程表做事,没看见另外三个助理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吗。 我自己给自己定了一份生活助理日程表,虽然惹得西尔万有些不满,但经纪人和助理看到我晚上还要睡西尔万总统套房里的小房间的时候都沉默了。 每个人都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我可以不用这么努力。 我的风评迅速改变,就像我在第九军区的时候一样。 谢枕弦和傅镇斯最近在忙着组装我给的机甲设计图,知道我在悄悄完成自己的任务,就给我提了个醒,时不时发条信息告诉我机甲组装的进度。 我则一边在自己的手稿里完善机甲漏洞,一边做着手上的工作。 刚刚翻到西尔万今天要演的戏份,一条信息倏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谢枕弦:我已获悉“时小南是你的哥哥”,尽快解决。] [谢枕弦:傅镇斯的信息传输速度不如我。] “!”我的心猛地缩紧,大脑迅速转动。 谢枕弦知道时小南是我的哥哥了,但他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要在傅镇斯知道这件事之前,把事情处理干净。 否则,没有人能保住我。 你大爷的,我暗骂了一声,立刻想要抛下手中的剧本先将时小南的事情处理干净,但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咚”的声音。 我的目光下意识掠过了西尔万的剧本,上面用红色的记号笔标着: [主角A跳楼。] 周围三个助理和经纪人骤然起身,不止他们,片场所有人都在听到这声响声的那刻面露惊恐,疯了一般冲至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错,拍戏是不会完全按照剧情的节奏走的,所以先拍跳楼戏份没有问题。 主角A是要跳楼也没错。 但剧组不可能让主角A的主演,西尔万,真正从楼上跳下。 时间无限放慢,我的视力很好,能够看到剧组为了追求真实,而特意搭建的五米高建筑,建筑物上空荡荡的吊威亚设施,和建筑物旁边正在搬运气垫的工作人员。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 当红明星,传说中的斯图尔克家族的西尔万斯图尔克,为了拍一场跳楼戏,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从五楼高,头朝下,跳了下来。 完全按照剧本的方式。 实在太过恰当。 不断朝这里打量是因为也想来问问题,但因为他周围围着的人实在太多,没有胆子向前,所以一直在犹豫不决,终于鼓起勇气了,却在靠近的第一步就遭遇了灯灭的窘况,一下子就把人的胆子吓破了,完全不像是有胆子碰瓷的样子。 让傅镇斯没能及时做出相应反应。 “没关系,我等一下去更衣室换一下就好了,那里有备用礼服,你是哪所军校的学生?”他也有意识地收敛了声音的大小,平和道,却还是严谨地多询问了一句。 我捏着红酒杯,犹豫不决:“我是……我是……上将,你不会是想向我的学校告状吧……” 闻以序不知道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 但他每一次被欺负了都有多等一会儿。 希望她能突然出现再吓他一跳。 只是他同样没想到,那群人竟然也发现了他会在被欺负之后,留在原地多等待一段时间,等到夕阳完全落下了,才会慢吞吞地回家。 这让他们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从前担心欺负过了头——之前的行为都还能说是刚刚分化,还把他当好哥们,玩闹起来没有分寸——被他家长告到警局里,现在他们更加肆无忌惮了。 “你们说,天气这么冷,不穿衣服的话是不是会冻死啊?”有个Alpha看着窗外的天空,白茫茫一片的雪,提了个“有趣”的建议。 其他四个Alpha纷纷响应。 “这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不如试验一下?这里不就有个现成的试验品吗哈哈哈哈。”“就是搞起来怪恶心的。”“这有什么恶心的,他可是Omega~” “听说分化成Omega之后皮肤就会变得特别顺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单看怎么看得出来,虽然他长得不怎么样,但说不定身上就特别漂亮呢嘿嘿。” 闻以序面无表情,放空了思绪。 当思考变成了一件让他痛苦的事情时,他就干脆摒弃了思考的能力。 这不能改变什么,但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诶诶诶,先等一下,我先问他一个问题。”那人笑着道,“之后你们想怎么对他都无所谓,先让我问完——” “喂,臭小子。”他踢了踢闻以序,闻以序被踢得吃痛了一声,茫然地看着他。 他笑得和善:“上次和你走在一块的那个女孩子,叫时一的那个。” 原来她叫时一。 闻以序默默想,难得对面前的人有了一丝期待。 希望他能讲一些关于她的内容。 我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生理性的泪水刺得我眼睛有些疼。 他继续道:“关于你的精神力和体质不匹配的问题……斯图尔克家可以为你安排一场手术。” “前提是,你要完成你的任务。” 我的心突然跳得比兔子还快,鲜血振动着我的耳鼓,刺激着我飞速转动的头脑以更快的速度转动,头皮和尾椎骨一阵发麻。 与此同时,原先紧密钳制着我的手松动了。 我抬眼去看。 手腕是一片通红。 第65章 “……上将,我的手腕很疼。”半垂下眼帘的黑眸中水意粼粼,眼角处因为疼痛而沁出了点点泛着泪光的水色鼓包,尝试着挣了挣,没能挣动分毫,傅镇斯下意识地将手上的力道又收了些。 这名少女的身上有种易碎感。 毫无威胁的脆弱。 但这人刚才分明还能面不改色地在他面前演戏。 傅镇斯皱起眉头。 他不可以也不能对她放松警惕。 眼中的狠戾更甚方才。 她似乎意识到了这一点,作为受桎梏方是没有资格对他提出任何要求的,于是在第二次尝试着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挣脱失败,反而让手腕处的皮肤变得更红了之后,她便歇了这个心思。 转而将脑袋垂得更下了。 “捡起来,帮我捡起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道。 实际上这是很不成熟的行为,是一种发泄自己的不满的情绪,我敢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闻以序爱我爱的要死要活,我这人就是很怂,又很会见风使舵,只敢欺凌弱小,不敢挥刀向更强者。 闻以序一点怨言都没有,动作温顺地把我推倒的书本一本一本捡了起来。 他笑容咧得更大,看得我心慌,“一一,我收拾好了。” 将手中堆叠整齐的作业本放在我的课桌边,我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觉。 他周围似乎在散发着浓烈的、无形的黑气。 如浓雾般的双眸痴痴地看着我。 即使没有身体上的接触,我也觉得自己像是被他用眼睛舔了不止一遍,隔着屏幕我都有这种感觉,现在没有屏幕的遮挡,这种感觉就更浓烈了。 寡淡的眉眼,从前还算有点颜色的唇如今也变成了白色。“别那么想。就算我们今天一整天都跟着陈sir,那些人明天、后天也会向陈sir动手……不,说不定陈sir今天下班之后他们就会跟上她。” 蹲在地上云驰抬起眼来瞧靠在墙壁上的梁一鸣一眼:“可你不是也睡不着?” 被戳穿了愧疚的梁一鸣撇着嘴不说话了。 “平心而论,其实陈sir人不坏。” 云驰说。 “要是没有她,总队都不知道该出几个自爆猝死的了。” 梁一鸣低低地“嗯”了一声。 云驰和梁一鸣都经历过能力暴走,也都是因为能力暴走过,所以才被家里抛弃。 云驰是在他弟弟三岁的时候显露出能力的。当时弟弟又又又一次抢走了他的玩具车模型,还在沙坑里弄得脏兮兮的。云驰气得直哭,跑到父母面前告状,哪想父母除了嫌他烦之外没有别的想法。 “你是哥哥!他是你弟弟!弟弟还那么小!你一个当哥哥的,和弟弟计较什么!” 云驰的玩具在弟弟出生的那一刻变成了“弟弟的玩具”。云驰父母在弟弟出生的那一刻也变成了“弟弟的父母”。体悟到这一点的云驰,暴走了。 他周身半径五米以内的东西全部突然消失又突然闪现。乱七八糟的各种东西都从空中砸落下来,有些还砸伤了云驰的父母与他的弟弟。 梁一鸣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他的心灵感应让他想说的话直达他家所有人的脑海,让他的亲人们头痛、恶心、晕眩、呕吐。他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因此视他为怪物。 可就算如此,云驰和梁一鸣也是幸运的。他们被特警总队收留,而更多力量暴走的孩子,他们甚至撑不到被收容就因精神力耗尽而死。那些孩子凄惨的死状,至今都会出现在云驰和梁一鸣的梦里。 “为什么我以前会看不起她呢?”“今天是小陈你第一天休假回来,这是我送你的开工礼物。” 江开宇递过来一盒名牌巧克力,等时一接下后他才轻咳一声:“我这儿还有点正事想交给小陈你……云驰和梁一鸣,你以前也见过的,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他们了。” 两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少年在江开宇的眼神示意下怯生生地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低声向时一问好。 “陈sir好……” “好久不见、陈sir……” “你们好。” 时一温和一笑,把手里的巧克力放到办公桌上。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天上不会掉馅饼,果然江开宇亲自过来是有原因的。不过向导的工作本来就是她的分内之事,就算没有这一大盒名牌巧克力,她也不会生气就是了。 江开宇看时一平和的神情不像作伪,这才松了口气:“本来我也没想在小陈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塞工作给你。但总队的状态……我们这儿真的太缺人手了。” 准确来说是太缺向导的人手,时一对这点心知肚明。 一星期的时间,时一不仅恶补了这个世界还有特殊能力者相关的常识,还用陈莎莉的电脑熟悉了特警的内务系统,了解了湖城特警总队的大致情况。 湖城特警总队的特警接近四百名,其中向导五名,后勤工作的文职人员三十几名,其他全是哨兵。 五个奶妈奶三百多个战士,不用说也能想见是多么惨烈的光景。原主陈莎莉还是那五个奶妈里治疗量最高的,毕竟她用的“诊疗”方式是最原始最直接也最快捷的那一种。不管旁观者的观感如何,也不论当事人心中在想什么,总之就结果而言,陈莎莉作为向导来说绝对称得上优秀。 时一一休假,五个奶妈立刻成了四个,这四个还都是不怎么能打、所以才留在特警总队的。排成长队等治疗的哨兵们会不会哀嚎时一不知道,但她知道另外四位向导面对一堆待拆的定时炸弹一定是心惊肉跳。 江开宇给了时一十天的有薪休假,还能在她休假回来的第一天只带了两个未成年过来,时一可以想见江开宇背后为她顶住了多大的压力。这点好赖她总不至于分不清楚。 “没关系,我也正好练练手。” “您也知道我没了过去的记忆,向导的工作我全是这几天里重学、重考的。” 时一的话让竖着耳朵的云驰和梁一鸣都吃惊不小,两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写满了不安。 时一不慌不忙地拿出向导专用的平板电脑,点开内务系统,向着江开宇、或者说是向着云驰和梁一鸣展示出了自己的成果—— 休假的最后三天,时一通过内务系统向特警总队的辅导科递交了重修向导课程的申请。 看不起一个其实延长了许多哨兵生命的向导。 梁一鸣没有回答云驰的问题。不是他答不出来,而是答出来他会觉得羞耻。 ——他们都一样。因为那群特警瞧不起靠陈莎莉,所以他们也跟着瞧不起陈莎莉。哪怕陈莎莉的职务比他们高,他们在陈莎莉面前只有服从她命令当家具的份儿,他们不敢对着陈莎莉顶嘴也不敢出声质疑陈莎莉,他们仍然是瞧不起陈莎莉的。 无能的人看不起有能的人。明明自己都是被帮助的那个,还要对帮助他们的那个人指指点点说她动作不够优雅、仪态不够好看、行为不够有道德。这或许不到农夫与蛇的那个程度,但说句“白眼狼”却是不为过的。 喉头堵得慌,再回到床上躺下,云驰和梁一鸣仍是没有睡意。于是俩半大小子四只眼睛从天黑大睁到天亮,第二天青着眼圈一大早就等在了时一办公室的门口。 幸好时一来得也早。 她身后的棒球帽给她提着早点。 昨天时一和江开宇谈完……或者说是她单方面逼着江开宇做下决定以后,她前脚走出江开宇的办公室,后脚就看到棒球帽还站在门口。 “江sir在与人通电话。你找他有事的话,我建议你等上五分钟再进去。” 棒球帽摇了摇头,他抬起脸来,时一这才第一次看清了他那被帽檐遮住了大半的容貌。 色素稀薄的浅黄色头发,灰蓝色的眼睛。棒球帽的五官并不特别精致,但这些五官长在一张脸上却格外有味道。一种名为“费洛蒙”的味道。 “我是在等你。” 不知道对自己容貌的杀伤力有没有自觉,棒球帽对时一说话时嘴角下意识地往上微勾,眼睛里也流淌着细碎但勾人的光。 时一连魅魔都见识过了,棒球帽这种仿佛只把她一个人看进了眼中的目光也撼动不了她的心灵。 此刻,她只是略感困惑:原作中似乎没有棒球帽这样一号人物——谢南枫是万人迷受,作品里有名有姓的帅哥全是他的裤下之臣,无一例外。棒球帽的容貌比起楚潇也不逊色,体格更是高出现在的楚潇老大一截,这种英气勃发的高规格酷哥怎么会是谢南枫后宫里的漏网之鱼? “是要谈郑雷他们五个的事情?” “不是。” 棒球帽从脚边拎起一个纸袋,从里头拿出一个鞋盒。 鞋盒里装的是一双新的高跟鞋。 “我想把这个给你。……之前那双鞋,你应该不会再穿了。” 棒球帽蹲下比时一高近三个头的身躯,将新高跟鞋放到她脚边。 想到其中一只被自己焊别人脸上,另外一只被自己留在更衣室里的高跟鞋,时一没有推辞。 她坦然地脱下脚上的塑料拖鞋,把脚伸进了高跟鞋里。 作为淋浴间的配套物资,特警总队的更衣室里都备有公用的塑料拖鞋。时一不会矫情到看拖鞋丑就不穿,也不会矫情地拒绝他人的好意,晾着一双看起来合脚合眼的新鞋,非要穿又大又不合脚,走路时还会发出难听声音的丑拖鞋。 “我转账给你。” “不用。” 棒球帽就着蹲在时一面前的姿势笑:“让我跟着你就行。” “哦?” 时一挑起一边眉毛。 偏生他又常年戴着黑色的卫衣帽子。棒球帽不笑的时候浑身高冷酷盖感,笑起来才会让人发现原来他有一双眼尾下垂的狗狗眼。 “我以前一直以为我没有哨兵的本能。” “今天看到你我才知道,不是我没有哨兵的本能,而是其他向导不足以激发我的本能。” “困扰我很久的一个问题被你解决了,谢谢。” 没有被棒球帽的笑容魅惑,也没有被棒球帽这一番“认主”般的宣言激起心头波澜。时一两指扶腮,歪着头思考了几秒。 假设棒球帽的话是真的,他之前确实没有哨兵的本能,那现在他为什么又有这种本能了?他对着陈莎莉和他对着她有什么不同?她用的可是陈莎莉的身体。等等—— “你的特殊能力是几级?” 时一问棒球帽。 棒球帽并没有问时一她问这个做什么:“一级。” 原来如此。 时一有些明白了。 在原作中、也就是三年后,研究者们发现向导和哨兵之间存在“相性”。相性好的向导与哨兵,向导能更好的安抚哨兵的精神状态,还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哨兵能力的上限。楚潇正是凭着这一点,能力经历多次提升,最终达到进化。 但追根究底,这个“相性”究竟是什么呢?是性格?是爱好?是眼缘?还是命中注定? 不,都不是。 “相性”多半只看向导与哨兵之间的精神力差距。简单来说就是:精神力强度更为接近的两者,相性更高。精神力强度差距太大的两者,若是向导的精神力大幅低于哨兵,则哨兵难以将向导认知为向导,向导的能力难以作用于哨兵身上。 若是向导的精神力大幅高于哨兵……这一点时一目前还没法得出结论——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法则。这个世界有特殊能力这种东西,因此她的位格在这个世界也得以部分显现。 郑雷等人在她面前使不出特殊能力,这当然有她精神力压制的原因在其中,但也有可能掺杂了她位格的影响。以特例当参考,得出的结论必然是偏颇的,所以时一不把自己的际遇当结论。 “你今天杀的鸡至少要到明天才能让一部分的猴子看到。在所有猴子都理解你不是他们能碰的人以前,你仍然需要一个保镖。” “我跟着你,就不会有人再来袭击你了。” 哦?看来这还是个聪明人。 他已经看出她今天出手这么残暴为得是什么,也清楚要对她说什么才能打动她。 不过她不会白占人便宜。 毕竟世上最贵的,就是毫无缘由的好意。 “你想要什么?” 时一俯视着棒球帽。 为时一扶着自己的肩头换好高跟鞋,棒球帽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荡出一片溺人的笑意。 “我想要贴近让我感到舒适的向导。我的本能在对我说:留你的身边,完成你给我的命令,为你派上用场,我自然会获得成就感、幸福感与满足感。” 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终年不见日光。 真的就和鬼一样,我不禁后退了一步,“不许靠近我,闻以序,你要是敢靠近我,我就把你的联系方式拉黑,你这辈子都别想看到我。” 闻以序没有动,他在正面面对着我的时候看起来真是乖巧极了。 所以我才会那么猝不及防地被他坑上一把。 教室内的监控卡兹小声运转着。 我抿着唇,抓住了闻以序收在卫衣里的手臂,隔着卫衣,他很瘦,瘦极了,我抓上去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抓一具剃光了血肉的骨架,如果这个世界的鬼真的有实体,就该像是闻以序这幅模样。 又鬼又狗。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几乎不需要我耗费什么力气,就轻而易举地把他抓进了一间不见天日的废弃体育器材室。 我把人丢在地上,松开时无意触及到了他的指尖,冷得我打了一个哆嗦。 起身沿着墙壁寻找着这间体育器材室里的监控。 以确堵住了所有的监控。 “咔嚓咔嚓”,微不可查的声音响起, 起初我以为是监控运转的声音。 但经过一番探查,我确定这里的监控因为年久失修,被久久地遗忘在了这里,所以根本不可能是监控运转的声音,蹙着眉头转过头,正准备带着闻以序另寻他处。 连声咳嗽。 “抱歉,你还好吗?”甩掉脑袋上的树叶,我眯起眼,看清了他的脸。 “还、咳咳咳。” 声音相当好听,带着生人勿近的感觉。 脸色苍白,眼下是淡淡的青黑,他生了一副妖冶的容貌,凄清美艳,如绸缎般的长发被一根发带低束至脑后,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 却瘦到四肢嶙峋。 半跪在地上,单手握拳掩着透着病态的红的唇,连声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不该在这里,应该在医院。 但却又该在这里,因为他是主办方,陆恩给我的PPT上的那个谢枕弦。 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 唯一的区别在于,PPT里的谢枕弦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薄薄的细边眼镜,而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位谢枕弦面上没有。 但稍微放宽视野,就能看到一副反射着亮光的细边眼镜落在他的身侧不远。 我替人捡起一旁的眼镜,苦中作乐,哈哈哈这个眼镜没碎,不用赔钱。 人,还能更倒霉吗?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65-70 第66章 我临时用裙摆的布料止住了血。 但腿伤仍然没上药。 伤腿疼得我浑身冒汗,等待的时间里我除了红酒别的都没喝,刚才喝过的红酒隐隐有要从胃里倒流的迹象,我这破烂身体也没比眼前这个病骨支离的男人好多少,比烂没必要。 我把眼镜递给他,在他做出谢谢的口型又没真的把谢谢两个字吐露之前:“谢谢就不必要了哈,说到底是我撞了您,真抱歉我撞了您,但我现在有急事,正式的道歉等下次——” 试着用信息素掩盖了身上的血腥味。 谢枕弦的第二性别是机密,但我猜不是Alpha就是Omega。 如果是Beta的话完全不需要保密。 他是闻得到信息素的。 自然自然,自然点,就像是每个会不小心经过,然后撞到人的宾客一样,不能再引起一个大人物的怀疑了。 时一,把你的穷酸气收一收。 我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手不因失血过多而颤抖。 然后假装光脑震动。 着急忙慌地把人扶起来将眼镜往人的怀里一塞。 “抱歉抱歉——” 一条好腿一个残疾人赛跑奥运会冠军。 我这辈子没跑过这么快! 我带着腿一瘸一拐还要左看看右瞧瞧的李见路走进下城区,把人安置了一家便利店门口的座椅上——赶走了上面睡觉的流浪混混—— 李见路他是伤了腿又不是伤了脑子,再不济他不是有光脑吗。 “我进便利店里买点东西,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一下。”我挥了挥手。李见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口袋里有零钱吗,我记得下城区都是要用实体货币交易的,我带了一点,给你。”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几十枚星币要递给我。 我没动。 “李见路,你对我误解到底有多深啊,你以为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纯粹的我了?在你眼中我是不是很笨,很蠢,你觉得我会在明知道要逃到下城区了的情况下不会在自己的兜里塞实体货币吗?” 有时候真的怀疑他们上城人出生的时候是不是要提前把胚胎放进一个一模一样的磨具里,这样出来的成品至少都会有一个共同之处。 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做的是对其他人好的事情。 我很讨厌他们这样。 因为我从来不会做对他人好的事情,我只做对自己好的事情。 如果,李见路不推我一把,我是可以自己跑出去的,但是他非要推我一把,放弃了和我竞争,所以才搞得我不上不下很难做人。 这就像是我明明可以靠自己得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分数。 但我有个好学生朋友觉得我不行。 所以在考试的时候一定要给我塞纸团帮我作弊。 结果怎么着,这个纸团被巡逻的监考老师发现了。 我们两个人一块被扫地出教室罚站去了。 李见路对此的回应是:“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谨慎性,因为我对下城区的物价不够了解,但我忘了你出生自下城区,又这么聪明,肯定早有准备。” 他道歉得太过游刃有余和果断了。 像是一条油光水滑的狐狸,一点马脚都不让人抓住,偏偏目的是为了讨好我,不想我生气。 搞得我有气也只能憋回去。 这里的便利店老板我几乎都认识。 我皱着脸走进了便利店,无视了老板的其他推销,留下一句等会儿结账,就在门口坐着,都是熟人,跑不了,拿了药膏,又拿了两瓶可乐,冰凉的触感让我的头脑越发清醒。 塑料瓶子的瓶身上氤氲着雾气。 摸起来黏糊糊的潮湿。 等叶斐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仍然躺在沙发上,头疼欲裂,从额上拿下叠成小块湿漉漉的毛巾——不知道是什么款式的湿衣服,没在卫生间找到毛巾,只能用这个替代湿毛巾——但神志清醒了不少,他扶着头,看向茶几。 拿起几个小瓶掂量了下。 目光一凝。 原先被小瓶子压着的一张小纸片飘了出来: [对不起任务好像失败了] [我会履行承诺,找西尔万分手] [——时一] 第67章 “西尔万部长您今天有什么约会吗?怎么今天格外漂亮呀!我好崇拜您,可以给我签个名吗?”“西尔万部长,您今天的表演实在是太精彩绝伦了——”“对,尤其是最后难度超高的大跳,一堆Alpha眼睛都黏在队长的身上下不去了呢~” 单人休息室内西尔万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玫瑰之乡和啦啦队的部长队长都是同一个人,之间多有交流,常常联谊,队员部员总是被西尔万打发着去对方队里部里帮忙跑腿,熟得不能再熟了,此时玫瑰之乡俱乐部的成员和啦啦队的成员们在他的身后叽叽喳喳,宛如喧哗的背景板。 镜子倒映出他的摸样。 里面的人上了层妆,金发柔顺极了,每一根发丝都在无声地告诉众人,他很贵,而且很有耐心,用最柔软的发梳打理到了每一根发丝,上扬的下巴处洒上了一层闪粉,高高在上地露出了眼皮上的浅色眼影。 还颇有些细心地给自己涂了眼睫毛,本来就卷翘浓密的金色眼睫变得更加浓翘。 衬得长浓眼睫下的碧绿眼眸动人心魄。 嫩到极致的清透蜜桃唇釉点缀在他饱满的唇上。 模糊了性别的美貌,仿佛童话里的金发公主。 引来阵阵惊叹。“任务奖励。” “”母亲NPC看起来早就有所准备,她将手中拿着的笔记本递给时一,“我注意到你对食物很有兴趣,这是我母亲多年来自己手记的食谱,虽然只是一些家常菜,不过人人都夸赞她的厨艺登峰” “呜呼!”时一立刻收下奖励,准备变换计划,这就先去找个地方做饭。 “姐姐,”小萝莉揪住时一的手指,一脸茫然地问,“你刚才是不是把激光炮反射回去了?” 时一低头狂翻食谱,随口答道:“那个很简单,练练就会了。” 对于新手玩家来说,最开始肯定是学盾反,那是最简单的,盾反万物,只需要计算时机和距离,练个几十次就能上手。 无论是刀枪棍棒,还是激光大炮,只有手残,没有反不了。 但对一些老玩家来说,带个盾太麻烦了——但凡游戏厂商不做限制,我的刀就是盾! 一旁的母亲NPC又露出了那种欲言又止的表情。 任务完成的玩家毫无留恋,掉头就走,准备找个地方照着已经收集到的食谱开始黑暗料理实验。 玩家对于烹饪能做到什么地步?就这么说吧,但凡游戏不禁止,别说臭皮鞋、死蜥蜴、红名的尸体,他们甚至能把自己放到锅里煮煮看会不会死。 时一手头有口从第三基地抢来的锅,剩下的就是找个地方架锅烧火。 不过鉴于这不是野外,放火可能又被警卫抓住,最好还是找个室内的厨房,或者不引人注意的火源。 时一踩着民房屋顶扫视周围,很快,目光就停留在一根高耸入云的烟囱上。 嗯?道理我都懂,为什么这根烟囱这么高? 而且,顶上似乎不是冒着烟,而且闪着火光。 火光火源烧柴做饭。 时一油然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都是火,我可以在火龙头顶烧烤,当然也可以在着火的烟囱顶上做饭? 一小时后,翻越大街小巷、还甩掉了三波警卫的时一终于徒手攀上了烟囱顶。 不出所料,烟囱果然是可互动的。 虽然烟囱的名字叫“大型电磁炮”。 对玩家来说差不多也一样吧! 未免做饭时发生事故,时一存了个档,掏出大锅往上一怼,尺寸差了点,不过也能放得稳。 她打开背包浏览道具,掏出被碾压而死的鲈鱼,又照着食谱拿出草菇等等配料,往锅里一扔。 十秒钟后,食材就飞快煮熟、冒出了诱人的香气。 【获得:草菇鲈鱼汤】 看看,老玩家朋友们。一道送分题! 草菇/鲈鱼/汤。 而不是菌菇/鱼/汤。 这说明其中的任意成分在进行改动之后,就可以做出新的料理来。 譬如 剧毒伞菇鲈鱼汤! 剧毒伞菇鳟鱼汤! 剧毒伞菇沙鱼汤! 哈哈! 好像忘记了什么但是想不起来,肯定不重要! 洛东星第一军事基地。 监控屏幕上是开开心心制作黑暗料理的时一,窗外不远处是冒着诡异紫烟的电磁炮,整个基地内闪动着的是红色的入侵警告。 众人保持着沉默看向在场军衔最高的那位。 身为第一基地总参谋长的时佳月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她长出一口气,下了命令:“把警报关了,不要打扰她。” 单从镜子里就能显而易见得看出来他有多么高兴了,当然,他确实被夸得十分愉快,周围人看到他今天这么容易被讨好,顿时更加谄媚,愉快加倍。 但今天他之所以比平时还要更加愉快,有其他更直接的原因。 梳妆台前,弹着一个设置了隐私模式的光脑显示屏的浅色的聊天窗口。 备注是三个粉色爱心桃的联系人发来消息: 我出来的时候,看到李见路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原来的位置,几个混混对李见路身下的那个位置虎视眈眈,却不敢造次。 他紫罗兰的头发边缘被染上了一层白光。 这光是劣质的,因为老板是个抠门的人,买的是最便宜的小破灯泡。 但落在他的身上却奢贵了起来。 他完全不该在这里。 在这种地方。 我在发愁该穿什么衣服——总不能穿迷彩服——的时候,李见路从自己的衣柜里挑了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一套穿在我身上,一套穿在他身上。 深蓝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 只是我身上这套还算完好,他的裤子和衣服早就裂开了。 白色的内搭被掐进了裤腰,衬得李见路腰很细。 他是少年的体格,和陆恩不一样,李见路的身上没有很明显的肌肉,虽然个子和陆恩相差不大,但顶着一张娃娃脸和陆恩站在一起之前,总给人一种他比陆恩矮的错觉。 也只有贴近了才能看到,他身上覆盖着的是薄薄的肌肉。 白光同样临摹了一遍他的轮廓。 细腻的,精致的,懒洋洋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有什么是他放在心上的? 我放了很多东西在自己的心上,但李见路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 西尔万倏然动了。 因为靠得太近,我的脑袋被他的脑袋磕了一下,头晕眩了瞬。 “西尔万你干什么?!” “不要阻止我。” 我就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好吗,我的手正抓着西尔万的裤子,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得两只手一起上才能防止他挣脱出我的手,根本没有手去阻止他。 这波,这波是冲我的裤子来的。 我像是条泥鳅一样疯狂扭动,挣扎。 但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他。 毕竟,我真的只有一双手。 口腔温热的触感包裹上的我的精神力时,意想不到的play出现了,我被席卷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海洋中,只能一边享受一边想着天塌了,快乐的同时充满了痛苦。 当我的精神力那什么了一回后,我才终于能分出点神去看西尔万是什么情况,撑着身子起来:“西尔万?西尔万……西尔万……西尔万……?” 回应我的,是小声的啜泣声。 我傻眼了。 撩开他黏在面上的金发,除却一些不该有的精神力残留,他的脸上竟然是一片潮湿。 西尔万,哭了。 第68章 桃子味的信息素和白山茶味的信息素交融在一起,像打翻了的香水瓶,浓郁到滚烫,就在我用手指揉着西尔万的嘴唇时,一道声音打破了双双怔愣的境况。 “嗡嗡嗡。” 光脑的震动声传来。 虚拟屏幕弹出—— [来电人:叶斐亚] “不许接!”西尔万狠狠地拍在我的光脑上,隐私模式在刚刚关闭了,西尔万一眼就能看到,他把叶斐亚的来电信息挂掉了,我心里有些着急,分个手而已,怎么就这么没完没了了。 我不想闹得太难看,但真的分不了的话绝对不是我的目的。 我今天来见西尔万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手。 光脑的屏幕是虚拟的,半透明的,他拍来的月亮和我这儿的月亮重叠在了一起,正好今晚是一个少云的好天气,一片云都看不见,只能看到深蓝色的夜空,如同幽深的海洋,却又带了点深紫,就是李见路的眼睛颜色,头发颜色,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的颜色,明明平时是带着浅意的紫罗兰。 仿佛我们正身处在同一个地方。 月亮已经高悬,天边的鱼肚渐渐泛起一点红霞。 而现在距离天亮,只剩下…… 我看向光脑弹出的虚拟屏幕左上角。 不到一个小时。旧任务已经完成,只差将小萝莉护送回她妈妈的身边。 但新的任务紧跟着出现,需要找到并解救一名玩家并没有记住名字的NPC。 “你跟他们在一起,”时一严肃指导小朋友,“如果有敌人,就躲他们背后。” “你不用这么强调,我们也会优先保护好孩子的” “还有你们,全都离我远一点。”时一又警告成年NPC们,“砍死不怪我。” “知道了。” 时一打开地图,确认新的任务NPC方位,提刀一路杀了过去。 不仅是源源不断的黑市打手惨遭屠戮,就连一路上墙角的木箱和瓦罐也没有一个幸免于难。 【发现:向日葵种子】 时一心满意足地把几颗从罐子里砸出来的向日葵塞进背包,踩过迟迟不消失的打手身体,迈入最后一个岔路口。 往左走应该就是需要解救的NPC所在位置了,所以,往右走会去哪里?藏宝库?Boss的房间? 这次走了以后应该就不会再回来探索了,所以肯定是往右走清地图。 时一毫不犹豫地下了决定。 什么?救NPC?玩家抵达场景之前不会发生任何进度的啦,这又不是限时任务。 想到“限时任务”这几个字,时一赶紧检查游戏时间——还好,离小萝莉的生日还差两个小时,足够打个Boss再把她送回去了。 时一一脚踢开了右边岔路的大门! 里面没有想象中的黑市Boss,也没有堆得满满当当的财宝,只在房间正中央处,有一个方方正正凸起、祭坛模样的东西。 祭坛上,还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时一:“”制作人,耍玩家好玩是吧? 她面色不善地上前检查祭坛,上面摆着的道具只看外貌是一颗不规则的血红石头,道具名称则叫“虔诚而不祥的贡品”。 什么东西?归我了。 时一一把抓起不祥的道具塞进背包,主要突出的就是一个不信邪。 就算是恐怖游戏,但凡对方敢露个血条,鬼王也能分分钟打死给你看,根本不需要害怕。 后面的黄名NPC:“啊!那是这次我们的调查” 时一敏感回头:“你们的调查什么?” 一个护送任务做到最后,NPC突然翻脸变红名和玩家打起来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呃。”NPC一个急停,卡顿片刻才说,“那是和我们这次调查救人毫无关系的东西,你拿到了就归你吧,哈哈。” 时一满意点头,把房间四角的烛台全拿起来砸了一遍,捡走了里面造型精美但又有点诡异的四根蜡烛:“走吧。” 岔路左边的房间就没什么惊喜了。 铁门上有个小窗口,一拉开就能看见里面是密密麻麻、戴着镣铐的绿名NPC。 时一身旁的黄名NPC们义愤填膺,你一言我一语提供任务信息: “这些都是被黑市抓走的人!” “可恶,这道锁需要特定的瞳纹和声纹叠加才能打开。” “就不能暴力破解吗?” “它会直接爆炸的!” “那我们离得远一点不就行了吗?” “愚蠢的设想!你知道它的爆炸范围有多大吗?” 懂了懂了,要玩家开锁是吧。 时一打开弱点判定,一刀就给锁劈了。 锁在她掌心里爆出了几个小火花,眼看着正要爆炸,时一直接将它塞进背包,强制时停。 妥了,下次还可以拿出来炸人。 众NPC:“” 在几个黄名NPC老老实实地把身上除了衣服以外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上交、又打了一份足足2500万的欠条以后,时一扛着小萝莉就跑了。 小萝莉挣扎着趴到时一肩膀上,似乎想说什么,一张口就被迎面扑来的劲风呛得弯下腰去,好一顿咳嗽。 还没来得及出密道,时一就瞄见了几个红名NPC正朝着这里接近。 外面的小怪刷新了?时一纳闷地抽出刀。 “什么人?”NPC喝道,“举起手来!我们是警——” 从来没有等NPC说完台词这个好习惯的时一直到提刀砍完、把人踩在脚下之后,才沉默了下:警? 小萝莉弱弱开口:“他们的制服好像是” “没有,你看错了。”时一矢口否认,“我看警卫怎么会是红名呢。” 她目不斜视地路过地上四个NPC,然后拔腿就跑。 没关系,只要跑得够快跑进盲区,警卫就发现不了我! 一路上蹿下跳,按照原本路线抵达护城河,时一故技重施,掏出了装甲车。 小萝莉:“姐姐,为什么我们要从水里过?” 时一打开车门,忍不住玩梗:“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 念完台词,她顺手就把体型极小的萝莉NPC塞进了副驾驶座,随后陷入沉思:这个体型需要儿童座椅吧。但游戏里应该没有这个设置。要不然塞后备箱里会不会安全一点? 在时一若有所思的注视下,小萝莉打了个寒颤。 她乖巧地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握拳:“我妈妈经常这样载我去兜风!” 懂了,游戏世界没有设置儿童座椅。 时一翻过车头抵达驾驶座,一边分神地想:话说巨人娱乐这样不怕被家长告吗? 装甲车驶过护城河用了一分钟,时一还费劲吧啦地从车窗弯腰捡了几条被车碾死的鱼。 【发现:鲈鱼】 抵达母亲NPC的大致位置时,距离小萝莉的生日还差一个半小时。 时一边翻墙,边美滋滋地设想:等交完这个任务,就能去自由探索整颗洛东星的图鉴了,然后先找个地方搞块地种田,手头种子不少;接着就是弄个厨房,琢磨一下这游戏有多少种食谱,玩家自由搭配也可以发现新食谱吧? 设想才到了一半,迎头一发激光炮。 打游戏出了惯性,时一下意识举手想盾反,发现左手捞的是小萝莉,赶紧换了只手用刀反。 好险好险,做了半天的任务差点就失败了。 原样把激光炮弹反回去,时一把小萝莉就地一放,朝着发射方向伸出左手—— “等一下,等等!这是误会!” 又叫我等啊? 宇宙引力都已经把激光炮拽到手里了,时一瞟了一眼就塞进包里,一脸正直地提起小萝莉放到赶来的母亲NPC身前:“任务完成。” 母亲NPC欲言又止:“你刚才把” “什么?” 路上要浪费起码二十分钟。 按理来说,我现在不需要陆恩那条线了,即使李见路今天没有做出这件事……在明天试探结束后,应该会彻底丢弃陆恩这条线,我与西尔万更没有修复关系的可能性,李见路和他们两个的关系都好,所以我为了以防万一不应该再和李见路有所交集。 第九军区建在苍白天空城之中,我还会转专业,不再需要校队这个由头,而且李见路失忆之后肯定需要不少时间重新学习,记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见到李见路。 之后我也不需要再和李见路有所交集了。 所以,我完全可以趁此机会开开心心地庆祝一场,不用再操心该怎么让李见路离我远点了。 因为他没有机会再以朋友之名再在我面前刷存在感了。 洗脑是最基本的,也是最有可能的。 李见路不会再有和我相关记忆,而我如果是为了他好,最好是避开他走,想要补偿的话,以后功成名就了再补偿比较好,他最好不要再和我这种下城出生的烂人有任何关系了。 因为下城区出来的、薄情寡义如我一样的人,真的会把一个人的利用价值榨干。 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位小姐,需要手帕吗?”一个混混模样的青年带着身后一群穿得乱七八糟的人站在我的面前,搓着手看我,拿出了一张脏兮兮的手帕放在我的面前,上面沾着的东西我都不想多看一眼。 这在下城区是很常见的事情,混混们随身带着手帕,看到喜欢的就塞,不接受的话就会他们一直骚扰。 我和这几个混混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 下城区就是这么肮脏,很多地方比今天看到的手帕还要肮脏,所以我要冷酷无情地踩着所有人爬上去,要狠下心肠,只有狠下心肠才能一直一直往上爬。 爬到顶峰。 爬到永远不会沦落到这种可怜的境地的位置。 永远。 “不用。”我冷冷道。 几个我平时甚至都懒得给眼神的混子插着裤腰盯着我,看得我浑身难受,如果不是跑得没有力气,我现在就想上去狠狠干上一架,泄泄火气,“可是你一直在哭诶,真的不要我们安慰你吗?来吧来吧,我们会好好安慰你的。” 去你*的,我需要你们安慰?!我开心还来不及。 但为什么眼睛一直在控制不住地掉眼泪。 眼泪挂在睫毛上,掉了下来,像是断了线的银链子,和李见路送我的那条项链似的。 我靠,眼泪刺得眼珠子好疼。 谢枕弦老师总是把工作推给他,以此来减轻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为了能减少自己的工作,总是在念叨着什么一个弟子不够用,要再收一个。 但坎贝尔早已习惯。 手头上的事情其实应该能更快完成,但他还要同时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所以时间难免不够,方辞廖以为是自己成功拖延了进度导致坎贝尔加班。 实际上,不如说是坎贝尔分心导致进度的迟迟更不上。 工作量真不小啊…… 最近好像都没有时间去偶遇某个人了。 冰冷的灯光衬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暗沉。 坎贝尔揉了揉眼睛,把留长了的银发从眼中扫出,正好手上的工作告了一个段落,趁着休息时间,他换了一个聊天频道,点进一个黑色的兔子头像: [坎贝尔:时一同学,最近可以多关注一下设计院的消息]。 [坎贝尔:有一个很厉害的老师会来给我们上课]。 [坎贝尔:我想,这对你转专业的事情会很有帮助。] [坎贝尔:我只和你说哦]。 [坎贝尔:竞赛的考题有不少是这位老师出的呢。] 第69章 前夜,舞会开场,灯奢酒糜。 被厚重绸帘挡住的阳台确却是一派清新,热闹都是其他人的,靠在阳台上的他们只能听到模糊的音乐声,李见路吊儿郎当地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对着身边冷脸的黑发灰眸男人赞叹: “这儿风景真不错。” 虽是风流自在,也别有其风骨。 世家涵养出的笔墨挺腰即使落在灯红酒绿的奢侈场所里也不见弯折。 更不必提他此时还穿了个人模狗样。 李见路是正面面对着迢迢夜色,全身呈放松之姿双手交叠懒在阳台围栏。 这里的路我烂熟于心,靠着默写下来的路线图,我带着李见路左转右转,这转那转,终于找到了地图上标注的流浪猫狗会钻进来的小洞。 只要经过一个洞,就能走上一条不为人所知的小路,进入下城区,叶斐亚给的两个克隆人派上了不少用场,吸引了一部分注意。 走上那条小路,就没有人能找得到我和李见路了。 这是叶斐亚给我的那张地图上额外标注的,家族真正的掌权人手里掌握的信息比预备继承人要多太多了。 但这只够通过一个人。俗话说得好,人一旦认真工作起来,时间就流逝得特别快。 当大铁锅砰地一下炸开时,被崩了一脸碎片的玩家还愣愣地抹了一把脸,才发现照在自己身上的早已不是月光而是日光。 好险,还好玩家不用睡觉。 近距离的烹饪事故炸掉了20点血,时一顺手从包里掏了个打着马赛克的料理出来吃,一边站在高点打量周围风景。 【发现:美景1/7】 果然高处大多是风景点。时一踩着烟囱俯瞰城市,胸中突然升起一股万丈豪情:这都是玩家还没来得及收入囊中的图鉴、玩家还没来得及探索的世界、玩家还没来得及得到的快乐! 游戏!真好玩! 不过锅原来也有耐久度,去城里再买口锅吧。 打着马赛克的失败料理回血量很低,好在时一包里有很多个,她一口气塞了10个回满血,才打开地图检查城内商店的位置。 地图一放大,刷新出了上百的商店。 时一眼前一花:一张地图不是一个杂货店一个装备店一个旅馆最多再加上拍卖会和饭店就完事儿了吗? 花店?这能干啥?? 五金店?给我并去杂货店里啊!! 射击馆游泳馆攀岩馆拳击馆击剑馆?我是要去打八个道馆徽章吗?? 各种饭店?这倒也不是不可以。 被地图上大量的图标绕得头晕眼花,时一徐徐合上地图,躺在烟囱旁冷静思考了一下。 玩家不用睡觉,理论上也不用花时间吃喝,也就是说,一天有足足24小时可以用来探索,探索效率应当很高。 再说了,地图越大,可玩性越强。 时一重振旗鼓,从烟囱顶上一跃而下,落地前一个前滚翻,毫不讲科学道理地卸去力道,无伤站稳。 她正准备前往最近的商店,那旁边正好还有一个公告栏。 众所周知,公告栏,一个通常让玩家接通缉任务赚取声望和好感度的地方。 到了公告栏前,时一眼也不眨地把任务一口气全接下了,连内容都没细看。 【无法接取自己的通缉】 【无法接取自己的通缉】 连着收到两遍同样的提示,时一才停下动作细看一眼:“”通缉犯竟是我自己。 “白夜”,高危,1800000信用点。 难怪昨天看警卫是红名,这合理了。 可为什么呢??我一个普通玩家,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做啊?既没有直接屠城,也没有把不知道是总统还是国王的人拉出来挂路灯,更没有建造什么人肉发电厂,凭什么通缉我这么高的金哦,赏金倒也不高,是因为国家比较穷吗。 任务栏里已经接下了一大堆通缉令,他们的赏金就更加低得可怜了,最高的也不过80万信用点。 对比产生美,玩家顿时又忘却了纠结,沾沾自喜:我180万,我好强。 很强的玩家美滋滋打开地图,正要开始每个RPG玩家都非常熟练的跑腿任务时,不远处突然又响起了爆炸声。 咦为什么要说又。 时一抬头和NPC们一同看向远方,发现那并不是爆炸,而是一条从天而降、浅金色的光柱。 仅凭肉眼去看,并见不到光柱是从什么地方降下来的,它仿佛就是从天外而来,但却直直刺入洛东星的地底,就连离开好几公里的时一都能感到脚底下传来的震动。 可以的,大场面,灾难镜头,配点嗡嗡嗡的史诗风音乐,有内味了。 如果不是全息游戏,这里应该进段动画吧? 时一津津有味站在原地围观,顺便从包里找了个西瓜出来啃。 周围的NPC们纷纷开口提供信息: “那是什么东西?” “是北卡打过来了吗?” “他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先进的科技?” “别愣着看了,快回家躲好!警卫队和军队会处理这些的!” “不,不不不,那是游乐园的方向,我的妻子在那里上班,我得先去找她!” 原本站在原地毫无危机感吃瓜的时一一愣,把剩下的大半个西瓜往包里一塞,反手就去拔刀:我刚辛辛苦苦做完的母女团聚任务,就有人想杀掉任务NPC?好歹也挑个我不在的时候啊! 游乐园并不远,以时一的行进速度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能到了。 她一路翻墙上房,那空中的金色光柱随着时间的推移降下了第二根、第三根 第一根将游乐园的摩天轮湮灭一半,第二根正好砸穿她昨天做饭的烟囱,第三根落在护城河中砸出惊天水花和疑似凝固岩浆的东西。 第四根正好落在时一头顶,她只是稍微抬了个头,抬刀就弹反了回去。 光柱如同一根被镜子90°反射的光线,顺着原路返回,在空中似乎击中了什么东西,传来遥远的爆炸声。 玩家立刻领悟到了游戏的提示! 就如同独眼巨人出现在玩家面前时,但凡稍微有点经验的玩家都该知道想办法去打它的眼睛;光柱的来源在空中爆炸也就是说只要都拉下来就能打了嘛。 时一随意翻了栋路边的楼房,挂在阳台上对着游乐园上方的可互动目标来了一发宇宙引力。 那原本藏身在大气层中的某个东西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拽向时一身边,光柱跟个打call的应援棒似的在空中疯狂旋转,切断无数高楼大厦,因为旋转得太快,还在玩家身上也打了两下,血量唰唰往下掉。 时一:“” 玩家失手,常有的事。 为了节约时间,时一直接在背包里吃了一打马赛克菜肴补血,才关闭系统页面去和被拽到自己面前的不明物体算账。 不明物体看起来是个小型的飞行器,时一反手就往包里塞时,系统提示:【无法收入背包,要将其杀害吗?】 呃。杀害一架飞行器? 也不是不行。 时一犹豫地提刀对着它比划一下,挑了个适合的角度,正准备一刀劈开,里面突然爬出一只又像蜗牛、又像海星的生物,它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着什么。 时一陡然领悟:是要杀这个啊?我在行。 她一刀就把这只海星解决了,再提着飞行器往包里塞时,果然很顺利地就完成了。 还剩一丝血条的海星趴在地上继续叽叽咕咕,说着玩家听不懂的语言。 这是外星人吧。 见多识广的玩家蹲下身,和善地注视着海星:“你知道吗?我去过的某个地方,你们通常是被做成罐头食物的。” 海星:“” 时一捏捏它的红色触手:“所以,一看到你,我就有点忍不住想做罐头。这不怪我吧?” 海星:“无知的低等文明,我们的灵魂是不灭的。” 话音刚落,时一好奇地切掉了它的触手:“这样你血量该掉完了吧?噫,你的血怎么是红色的?” 海星:“你以为折磨我一个,就能阻止我们的军队吗?这颗行星早就已经毁灭了,你什么也做不了。” 时一好奇地打开弱点判定技能,上下观察海星的身体,实验性地又切了它另一个角:“讲话这么利索,你也没有痛觉吗?” 海星:“你是听不懂宇宙通用语吗。” “对了,你比他们俩看起来更像宠物一点。”不听NPC说话的玩家突发奇想地切出驯服技能,一阵狂点后,毫无意外地驯服了海星。 海星的简介里写着,这一族服从性很高,在种植上有着过人的天赋,由他们照顾的植物,生长速度、质量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 时一盯着简介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这是那个当玩家不在家的时候照顾田地的祝○魔啊! 那一个肯定是不够的,多抓几个来吧。 时一抬头看向了空中陆续落下的道道金光,心中充满了期待:果然,每一个剧情被设计出来都是有其存在原因的——高尔夫球棒除外。 有了肯定的目标,时一专门撵着金光落下的方向走,抓了一个又一个海星,准备等臣服度刷够后就统一命名成Z(种植)系列。 往往那金光还没落下,时一早已经一套闪现刀反加宇宙引力直接带走了。 行云流水地抓了十八只海星关进宠物栏后,玩家站在空空荡荡的街道上,突然想起一件事:咦,等等,我最开始是为什么往这边跑的来着? 啊!是熊m哦,萝莉。 啊。 “滴滴滴——” 身后的追光灯即将照到我们的身上,我还来不及意思意思——毕竟我根本不可能把这个唯一的逃生机会让出去!拜托,李见路进去还有人能捞他。 我不行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是会留案底的大事。 该怂的时候就应该怂。 我是真的害怕了,我一开始甚至都不敢想被发现的可能性。 因为一想这件事就不用做了。 我双腿发力,做好了准备和李见路去抢第一个钻出去的时机。 必须得是我!对不起了李见路!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可是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黑点,第九军区转正的话可是需要提供一份最基础的清白简历的,我知道我知道,李见路要是被抓了的话那个黑点也很难洗干净,保不准得要被洗脑,但说不定呢?说不定他们李家就有办法洗清…… 李见路就一把把我推进了小洞里:“快走!你白天受伤还没恢复,我比你更有机会苟下去,我找机会转一圈回来再出去!” “!”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肾上腺素加速了我的心跳,心跳一直在咚咚咚咚,脉搏也是,手腕和脖子上的绷带也都被汗水沾湿了:“**可是脑子里有地图的是我又不是你——” “走!”他又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回过头就连李见路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我草,跑这么快?! 你又跑不出去跑这么快??? 风使劲地吹着我的耳鼓膜,我的腿已经跟着趋利避害的本能跑了出去,直到进入下城区的入口,闻到了属于下城区门口的垃圾桶的恶臭味,胸肺功能才跟着缺了氧的头脑反应了过来,我把李见路丢在了联邦信息储备中心。 如果我不管他的话,他一定会被抓住。 我是想试探他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诶,你这巴扎手法还真不错啊。” “那是,哥们这是专业的。” 刚开酒吧的时候,因为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李见路有不少事情得亲力亲为,酒吧那地方,喝完酒上头后拿起酒瓶子随随便便就能在人脑袋上开瓢。 李见路看着她小腿上打成蝴蝶结的绷带,没有关闭的阳台门被风扬起窗帘一角,吹拂着白色的蝴蝶结,恍惚间犹如一只真正的振翅高飞的白色蝴蝶,“搞定,以后受伤不方便的话,你就来找我。” 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可是专业的。” 但最好还是少受点伤,少点来找他。 第70章 时间回到现在。 虽然我对A同一向没有什么好感,但习惯这种东西真的很可怕。 天杀的!你们资本都是老阴*,在成功删除数据之前,整个联邦储备中心都表现得十分无害,照着地图走甚至遇不上警卫队。 但一旦触发了警报装置,联邦信息储备中心就变成了密不透风的蜘蛛网。 联邦信息储备中心是一台精密的机器,现如今一台功能强大的计算机已经小到可以被浓缩成一枚几微米的芯片了,但联邦信息储备中心之中储存了整片联邦管辖下的星海中的信息。 上千年来的信息都堆砌在一个个巨型的赛博方块之中,闪烁着蓝紫色的光。 就像是一个个会亮光的集装箱。当陆唯新赶到现场的时候,他头疼地发现时一已经把该做不该做的事情全做完了。 地上躺着一群衣不蔽体的人,别说武器装备,就连外套和衬衫都被扒了个干净。 而始作俑者堂而皇之地穿着一套——为什么她身高明明矮了好几公分但是穿着却那么合身?!——胸前还别着议院标志的西装,蹲在第六席议员的面前,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陆唯新不知道她在研究什么,但他知道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立刻出言阻止:“等一下。” 背对着他的时一头也不回。 而那位只穿着裤衩的第六议员倒是浑身抽搐两下,好像被人突然通了电。 换个视角还能看见,第六议员身上插着一把很眼熟的长刀。 陆唯新扫视周围,呵斥:“训练完了?这么闲,今天训练量全部加倍!” 原本探头探脑围观的士兵们立刻作鸟兽散。 清空了现场无关人等后,陆唯新才上前查看情况,一看嘴角就是一抽:“时一,你在做什么?” 有了这句目标明确的问话,时一才无可无不可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用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说:“叫醒他。” 陆唯新:“用你手里的那个?” 时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蓄电池:“我觉得原理应该差不多,不行再换。” 她明显也是第一次这么尝试,但不知道为什么,表情里充满了“绝对没有问题”的莫名自信。 但想到她曾经使用几乎能毁灭小半个洛东星的电能击杀了莫拉吉斯斯克,陆唯新油然而生一种明悟:第六议员的生命会不会终止在今天,恐怕将取决于自己接下来是不是阻止时一动手。 “等等,你等一下,”陆唯新揉着额头,“让我来吧。” 生怕时一不同意,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以前当过医护兵。” 时一又扭头看看他,再低头看看手里的蓄电池。 陆唯新:“”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时一手指一掰,将蓄电池按在第六议员的胸口上,输出功率直接开到了最大。 虽然仍在昏迷中,被通了电的第六议员还是像一条鱼似的蹦跶起来,毛发肉眼可见地烧焦卷曲。 尽管并没有被电到,但一想到这位第六议员的身份和背景,陆唯新觉得自己大脑麻痹、肌肉痉挛的程度也绝不亚于他。 做出这一系列酷刑的时一无动于衷,陆唯新甚至看见她俯下身去近看第六议员的头部脸部,然后小声说了一句:“居然锁血?” 随后,时一关闭蓄电池,又做了那个“塞进空气”的动作。 她终于起身让开了——但那把长刀还是钉在第六议员的身上。 陆唯新长舒一口气,立刻上前检查第六议员的情况,发现对方确实奇迹般地还留着一口气。 也说不上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副官早就有眼色地提前呼叫了医护兵,在陆唯新的示意下,医护兵紧张靠近,对身份尊贵的第六议员一顿检查,结论是先给他打一剂强心针。 陆唯新的视线下意识地转向急救箱,正巧发现时一正蹲在箱子旁边,悄无声息、但动作迅速地把急救药品一支不漏地都塞进了空气里。 医疗兵:“” 陆唯新:“” 在他们沉默的注视中,被注视的那位甚至还露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表情,像在问“看我干嘛”。 想起卓笑海和陆君闲曾经描述过的某一事件,陆唯新深吸一口气:“我们需要一支强心针。” 医护兵赶紧补充:“和一支镇定剂。” 时一点点头,从空气里拿出两根针剂交给他们。 医护兵赶紧开始工作,而被时一紧紧盯住的陆唯新动作僵硬了片刻才想起卓笑海的提示“似乎得给她什么做交换”。 他左右翻着自己的口袋,可恨出门太急,身上几乎什么也没带,也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最后忍痛把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手表摘下交了出去。 时一接过手表,表情似乎略带了些嫌弃,但视线终于从陆唯新身上挪开。 陆唯新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时一却没走,边把还热乎的手表往腕上戴,又看向了地上的第六议员。 陆唯新还没舒完的那一口气重新提了起来。 出乎意料地,时一主动搭话了:“他是谁?” 陆唯新谨慎地措辞:“他是议院的第六议员您知道我们的议院制度是如何建立的吗?” 时一看着他。 “”陆唯新只能假设她一无所知,继续往下解说,“议院共有十位有序议员,他们背后有着大家族,掌握着绝大多数的权力。其余的普通议员大多只是他们的应声虫。” 他又旁敲侧击地提起地上这位第六议员的身份,说他还年轻,是家族最大的希望云云,边说边观察时一的表情,却发现她好像只是在发呆。 等陆唯新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时一才做了个总结:“反正他家里势力还行是吧?” 陆唯新不知为何感到一阵憋屈:“对。” 正巧,这时候做好简单清创的医疗兵一剂强心针给第六议员扎了下去,后者立刻像是从噩梦中醒来似的,长吸一口气,猝然睁开那双骇人的鲜红色眼睛。 陆唯新被那异常的眼瞳吓了一跳,顾不得多想,立刻吩咐医疗兵:“退开!” 第六议员似乎还处在一种理智尚未回笼的状态,他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四处胡乱转动,落到时一身上的时候骤然凝住,破口大骂:“就知道你不敢杀我,等着我回去之——” 陆唯新惊悚地发现,从资料到会面,从来没有做过表情的时一,居然朝第六议员笑了一下。 时一早就准备好了“驯服”技能。 虽然主线似乎应该是要去找熊猫家人,但又没有给出明确的线索,就连看起来是关键线索的地名都被打了马赛克,玩家又要忙着搜集图不是,玩家又只有一个人,找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效率。 这种时候,一个聪明的玩家就应该要想想用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工具NPC了! 譬如这个穿西装的沙雕就明显是系统派来的工具人嘛。 在听周围的NPC八卦了一下对方似乎很厉害的身份后,玩家一早就掏出了“驯服”。 只可惜,这个技能不能对昏迷目标使用。 因此,等西装NPC醒来以后,时一仗着对方被长刀钉住、动弹不得,蹲在原地就站桩狂按驯服技能。 什么?驯服只能驯服兽类? 玩家才不管呢,除非把这个技能的某部分UI直接禁止,不然谁能阻止一个自由的玩家? 第一次驯服时,西装NPC还在无能狂怒:“你知道我是谁吗!” 时一无动于衷:“。”是什么让你觉得玩家在乎? 第二次驯服时,西装NPC的眼神开始涣散:“你你怎么敢——!!” 时一充耳不闻:“。”是什么让你觉得玩家不敢? 第三次驯服时,西装NPC的音量就只剩下喃喃自语的程度了:“你等着我会杀了你,杀了这里的所有人” 时一左耳进右耳出:“。”玩家去上课的路上都能杀十三个黑巫师呢! 第四次按下技能的时候,系统就提示【驯服成功】,西装NPC也瞬间安静下来,激动的四肢砰一声垂落在地。 噫,第一次收服S002的时候,可是足足在触手间溜了快十分钟的风筝。 看来西装NPC的属性肯定很一般。算了,胜在人家家庭背景好用。 时一慢悠悠起身,拔刀收刀,给工具人下了任务:“你就替我找熊猫吧。” 但又完全提不起劲来绝望。 按照一定的组合排序,需要查找信息可以根据编号找到相应的集装箱,然后进入,查找,但不被允许删除,信息也是资产。 假如说帝国掌握的资产是金钱,联盟掌握的资产是人类本身的意志集中,教会掌握的资产是神明,与真心的信仰,那么联邦掌握的资产就是信息。 整合信息的资产。 所有信息都不被允许删除,即使删除也不过是被允许在一个设备内删除。 原本的信息就保存在联邦信息储备中心之内。 只是这个机器过于庞大,在不断地增加的行为中,占地已经达到了一个可怖的面积,内里腐败的联邦根本无法完全管控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巡逻的机器年久失修,有三分之一无法启动,援助的机器姗姗来迟。 没有多少人会有这个胆子敢来删除联邦信息储备中心的信息,所以才会被人找到了漏洞。 能开个像样的实体店的都算是个小地头蛇,恰好这地头蛇我认识,关系不算差,看到是我也就钓了根烟点了下头就没再管我了。 毕竟我没少关照他家的生意但却没偷没抢过他家的钱财。 以前谈过恋爱的男朋友也被我带着关顾过几次。 就当我又是谈恋爱就行了。 西尔万至少是个Omega。 虽然很冤枉,但这竟然已经是现在最不着急的事情了。 我把唯一的长椅让给了娇气的大少爷,自己蹲在长椅前,喘的像是一条狗,笑的很讨好。 错了错了,和狗比不了,路边的狗都比我过的轻松。 天知道在他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有多崩溃。 下城区别的什么过习惯了就都还好,只要偷偷摸摸在角落里过好日子就行了,但要说下城区里最惹不起的人在哪……最有钱的都在红灯区,最记仇的也是红灯区。 虽然我自己知道自己是被迫救人的,但是那些出来卖的又不知道,他们只会觉得我在抢他们的生意,大少爷是拍拍屁股就能走了…… 我已经开始琢磨自己下次回家的路线该怎么规划了。 真要命! 我今天是做好人好事弥补失去的人品了没错吧。 弥补都弥补到哪里去了,是我扶老奶奶过马路扶的不够多吗,下次要不然带着老奶奶反复多过几次马路? 否则的话,以我这人品的亏空值,之后怕不是要一直倒霉下去。 大少爷不知道我有多苦,他只知道他自己很委屈,墨镜没了不说,白嫩的脸蛋也因为人群粗粝的衣裳而挤成了番茄一样的红色。 两道眉毛竖起,愣了一下,倒是get到了我的意思,“你怕什么!” “你这个废物。”他一脸恨其不争怒其不抢的样子,“等着吧,我明天就让我哥哥把这里拆了,但你不要忘记了,今晚这都是你的错!” 我“啊”了一声,傻乎乎地看他,嘴唇动了动,“……对不起。” 西尔万还是很不满意,他环臂睨着我,金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你的道歉这么没有诚意?” 我:“……” 我倒是挺想有诚意,但是这事情我怎么看都觉得不是我的错啊,好吧,如果看热闹袖手旁观算一个的话,那确实算我错了。 向生活低头.jpg 于是我酝酿了下情绪,颤声道:“对不起……我太胆小了……” “我不敢,我不敢和那些人对上,看到他们我就会不自觉地发抖,忍不住想要绕路离开,或许三米,或许五米……”我何止声音颤抖,连全身都在抖。 十分里面三分装的,七分是真的。 为了带他走出人群的包围圈——尽管我心思不纯,还爱偷奸耍滑,偷偷坑了人好几下报复回去——但承受了最大的冲击的其实还是我。 我的脸上因为直面人群的冲击,被留莺长长的指甲刮了两道口子。 甚至,还诡异的和叶斐亚撞上了脑电波。 西尔万早就该受点蹉跎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70-80 第71章 “那现在怎么办,我又不敢回家,我哥肯定会发现我不对劲。” “又没住的地方又没吃的地方!” 西尔万咬着自己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满脸写着焦虑。 上次因为时一的事情他和叶斐亚闹得很僵。 现在又搞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是半点不敢再回去了。 更不想求助对时一有想法的陆恩。 “嗯……这样吧,你看你把你公寓让给我住了,虽然因为搬家很麻烦短时间内我也不可能搬家,你心地善良也不会让我搬家,那我就把楼下的公寓让给你住吧。” 李见路思考了一会儿,给他提了个建议。 当时就说好了,不然他会和陆恩告状,把他半夜单枪匹O闯Alpha公寓的事情告诉陆恩,能让西尔万感到害怕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哥哥,一个就是被授予了自己管理权限的陆恩。 西尔万皱着脸看他:“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了公寓。” 意识浑浑噩噩之间,我感到有人抚上了我的脸颊。 一个小心翼翼的吻吻了上来。运气好的话,我甚至能够找到几个没有兽耳兽尾的失败品。 裴之仰注意到了我的分心,他微微侧过头,看到了拍卖台上的一幕。 他安静了一会儿,抓住了我的手。 我们的手心都湿哒哒黏糊糊的,十指相扣。 他将我的脑袋掰到了自己的胸口。 周末的时候,时一去电影院看《归梦》。 这部电影小众而冷门,网上讨论的声音寥寥无几,影评网站甚至都没开分。 时一找了预告片来看,视频画面是特意做旧的,意识流风格,完全看不出剧情讲了什么。 她在小程序里订票的时候,看到全场的观众也不过十几个。 坐到电影院,时一才发现,时小南也是其中的一个。 时小南走进剧场时,时一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他腰间的佩剑上。 一般剑修在筑基期才会配置灵剑,而且必须考到文明执剑资格证才能在外面执剑。 时小南显然早就达到了这个标准。 时一从上次的帖子了解到,时小南行事低调,平时都会把剑收在乾坤袋,搞得他们都没有几张『同尘』的高清照。 当代修真界出世的上古灵剑就这么几把,大家当然想多看上几眼。 剑修的灵剑一般去剑器行购买,价格几百上千不等,上限不定,炼器宗师的作品甚至可以达到上百万。 众所周知,剑修都很穷,有点钱都花在爱剑上了。 灵剑本体的花销最大,不知多少学姐学长勒紧裤腰带,多年攒钱才买回梦中情剑。 灵剑的保养也是一门大学问,各种保养精油简直像抢钱的一样。 即使知道这是消费主义的陷阱,但剑修也得含泪跳进去。 近距离见到同尘,果然更能体会到它的绝世光华。 不愧是价值不可估量的名剑,时一都能想象到挥剑时的如虹剑气。 恋恋不舍地把目光收回来,她打开手机,在【相亲相爱一家人】里发消息。 时一:[好想拥有一把灵剑啊!] 时父:[买啊,多少钱,跟学习有关的,爸都精神上支持你!] 时一:[不是,我想拥有的是万剑池里的灵剑。] 时父:[万剑池?这家店卖的剑很贵吗?] 时一:[它不是贵不贵的问题,它就是很特别的那种] 不修仙的父母显然难以理解修仙女儿的想法。 时一也只是随口说说,万剑池的剑不能肖想,她打算现在开始攒钱,一筑基就去剑器行买灵剑。 按照惯例,剑修系的学生会在大二下学期或者大三成功筑基,如果天赋高的,大二就可能筑基了。只有筑基修士才能真正驾驭灵剑,在此之前,他们练剑时用的都是木剑。 上次天澜剑法课上就有一个同学,挥剑时没个轻重,一转身抹了自己脖子。 还好用的是木剑。 时一这才真切理解了学校的良苦用心。 一阵缥缈的笛声从电影屏幕中飘出来,电影开场了。 时一收起手机,望向屏幕。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电影镜头有些失真和摇晃。 镜头一点点拉远,露出一个照古镜的女子。 女子生得极美,螓首蛾眉,朱唇不点而红,一双翦水秋瞳盈盈望向镜子。 更准确地说,是望向通过镜子看她的观众。 这个镜头语言让时一没由来感到不自在。 她回想起剧情简介,上面说,这是关于一面古镜的千年历史故事。 导演苦心筹备了数年,追溯历史,实地考察了古镜千年间辗转流浪之地,还挖掘出了每任古镜主人的往事。 时一暂且放下心中异样,继续看电影。 我用力咬住,他一声不吭地承受,猫的疼痛阈值极高,我咬得很重,莽撞得像是一头牛犊,裴之仰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安静地忍受着,等到我渐渐松了力气。 “人小力气倒不小。”裴之仰才乐不可支地捏住了我的脸颊肉,只要不和信息素扯上关系,裴之仰就几乎和害臊羞涩这件事没有任何联系,他的羞耻心可能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和他一起生下来。 他硬是把我脸上为数不多的脸颊肉全都挤到了他的手上。 左捏捏右捏捏,左扯扯右扯扯,算是解了气。 “对不起。”我头脑飞快转动着,想要说些什么补救的话,就被裴之仰的指关节敲了敲。 他低头弯腰扣着衬衫上的扣子,袖口松松挽起,一笑,眼尾翘起,嘴角的虎牙就泛起了尖锐的锋芒,说道:“我可以暂时把自己交给你使用。” 想做什么就去做,聪明至极的野猫轻易领会到了她行动中藏着的意思,并给出了答复。 他会给出这样的答复的原因也很简单,很浅显。 他现在就是想做她手中的一把武器,他也有能力做到自己的承诺。 他只是想这么做,于是就这么做了。 在我的脖颈间胡乱作怪,让我烦不胜烦。 我把人推开,手指随意地搭上自己的脖子,摸索了一会儿扭开衬衫最上面的一颗扣子。 才感觉能呼吸得过来了。 翻了个身,校服外套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布料落地的声音,隐隐约约嗅到了让人放松的熟悉的信息素的味道,只是其中似乎还混杂了一些其他的味道,具体是什么样的味道已经和沙发上的小雏菊纠缠在了一起,叫人分辨不清具体是什么味道。 只觉得熟悉,放松。 黑暗中我的眉眼舒展开来,下意识要抱住面前冰冰凉凉的人取暖。 和吻不一样,我主动了,他反而伸手把我推开了。 我眼睛睁不开,也没有力气睁开,只能凭靠着本能地索取去渴求。 就像是鱼儿离不开水,水却不需要鱼儿。 鱼儿奋力地想要跳回水池,一个浪就扑了过来,把鱼儿拍打地更远了。 我快被脑袋里熔融的岩浆烫得人鬼不如。 又是待在家里,紧绷的神经与刚才的坚持已然消失不见。 我现在就是活生生的尸体。 想把自己埋进冰冷的泥土里的想法越来越激烈了。 面前的人像是我馋了很久的泥土,又像是鱼类生存必不可少的池水。 死活抓不到人,又被拍打上了岸,这就是在把人往绝路上赶。 我一怒之下小怒了一下,干脆一个翻身抓住了对方的腰部,把人禁锢在了我的怀里。 易感期的Alpha力气大得吓人。 更别说我还用了力气,用力到我能听到对方骨骼清脆的咔哒声,和一声吃痛的惊呼。 这人真奇怪,被我这样抱着也不反抗一下。 残留的神识在如此叫嚣着。 我难受地骂了个脏字:“***” 然后用力把下巴重重砸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他要淤青了,估计。 第九区作为既不属于联盟也不属于帝国的中立军区。 自然是各方混杂的重点中的重点。 我得想办法处理手中任务的同时兼顾学业以及完成攻略傅镇斯这一项壮举。 想到这里,我不由抬起头瞥了一眼走廊。 恰好傅镇斯走到了走廊的尽头,不出意外不会回头,我收着目光,仅用余光去瞥那道人影,古铜色的皮肤配上墨绿色的军装,在一片白色中显眼得不得了。 傅镇斯似有所感地回过头。 我懵了一瞬,毫不犹豫迅速低头。 这么敏感是干什么啊?!!! “上将?”正在解释的人有些不解,“是工作安排上有什么瑕疵吗?” 傅镇斯宽和道:“没有,很完美,请继续。” 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某处。 第72章 乌托邦军校的学生档案属于机密内容。 毕竟学生都是军校生,毕业以后会直接入职军队。 所以想要查阅需要费不少麻烦。 叶斐亚会自己看着办。 傅镇斯、谢枕弦也自有自己的办法,傅镇斯与叶斐亚虽然是商业联姻的塑料未婚夫夫,但也会互帮互助,而有了上次监控被光明正大删除的经验,这次做的是两手准备。 当然,这类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陆恩摘下头上的机甲头盔,设计精美又不失锋利线条的银白灰头盔上刻着一个利落的黑色的L,标示着这是专属于陆恩贝内特的头盔。 A班教官布置的训练量于他而言十分轻松,他结束的时候周围的队友还在进行艰难的模拟。 教官也很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完成的也不错。” 这是能提前结束训练的意思。西尔万就是被送到的这家医院,不过李见路此行却不是特意来看他的。 “喂?”李见路停下飞驰的机车,抬起头看了一眼医院巨大的红十字标识,接听了电话,“哦,没错,爷爷,你看到定位了?我是在医院,帝都星医疗中心,你知道的,我那个姓斯图尔克的发小出了那事情,现在就住在这家医院,我来看看他。” 他的声音带笑,眼神却晦暗不清:“当然当然,我晓得嘞,你就放心吧,不会耽误正事的,说好就一个小时,看完就走。” “就只有一个小时,看样子连顺便去看一眼都不够了。”李见路放下电话,摘掉头盔,呢喃道,“算了,用三分钟的时间问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就行了。” 李见路轻松而愉快地迈开脚步,抓了个水果篮又从花束中抓了一只白山茶走上了两步,倏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可不能笑得太开心了。”他摇了摇头,告诉自己,“她现在心情可不好。” 要是把她惹生气了就不好了,他可不是陆恩那种不会看人眼色的家伙。 他可连鲜花都不敢一次性送太多。 循着医院中显示的监控,李见路在两个护士架着一副担架的身影后,找到了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她,他努力板着脸,抓紧手中的慰问品,走向她孤独寂寥的背影。 她的哥哥还在动手术,从他卡上划过的星币数告诉了他来龙去脉。 他接收到信息的时候看到是医院划了他[三百万星币]的提示音时还被吓了一跳。 随后才反应过来,这笔钱是用在她的哥哥身上了。周六是社团招新日。 各大社团早在大一新生刚入学的时候就开始发力宣传了,在社交平台上举办转发集赞抽奖活动,包括朋友圈、扣扣空间、微博等等,甚至连nga也不放过。 时一一打开朋友圈,全都是铺天盖地的广告。 一剑霜寒社:[我本是剑修系无忧无虑的小师妹,奈何遭奸人陷害,他们毁我灵剑、删我论文、偷走我的外卖!直到我进入一剑霜寒社,潜心修炼,终于大仇得报!我本是废灵根的乡村穷小子,机缘巧合加入一剑霜寒,从此修炼速度一日千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朋友圈集赞满三十,便可在一剑霜寒社团招新摊位前领取精美手工剑穗一条!] 符言社:[(手撑墙靠近)(摸了摸头发)(微微一笑)(压出性感的气泡音)早上好我亲爱的学妹学弟,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符言社,学姐学长手把手教你画符哦~] 玩梗招新的社团不在少数,也有社团暗搓搓搞起了拉踩。 实践炼丹社:[呀,某个叫做公共丹药社的社团福利怎么就给一颗培元丹,可不许这样了~我们实践炼丹社给三颗固本丹,外加一瓶清心清露呢~] 时一:坏了,还没入社会呢,商战就被你们学会了! 社团招新场地在踏云操场,离时一的寝室不远。本来走路十分钟就能到,但时一不走路,她要御剑。 她踩在木剑上,离地三十厘米,晃晃悠悠,以龟爬的速度前行,还不如旁边散步的老人快。 三个室友:“?” 这个剑你非御不可吗? 但时一觉得这是剑修的尊严,能御剑,绝不走路! 托时一的福,她们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操场。 操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一个个社团摊位被装饰得花里胡哨,招新人员鼓足了劲整活,赚足了学生的眼球。 时一看见灵宠协会的学姐们抱了数十只毛茸茸过来,很有心机地让毛茸茸去揽客。 霜灵狼幼崽小小一只,通体雪白,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拦住了时一和齐琪,奶声奶气地叫唤。 齐琪:“!”谁能抗拒一只毛茸茸! 她恨不得把狼崽崽带回宿舍养。 时一也险些被它萌萌的外表所迷惑。 她艰难地找回理智:“琪琪,成年的霜灵狼有四个你这么大,我们不要被它骗了,宿舍住不下它的” 狼崽崽“呜呜噫噫”地叫了一声,又软又可怜。 时一:“!” 住!住不下也没关系,她可以把床铺让出来! 就连普通大学的社团招新都能花样频出,更别提修真学院的社团了。 一剑霜寒的社员在表演高难度御剑飞行,从高空俯冲而下又一飞冲天;“我欲修仙法力无边”的社团摊位更是成了法修展会,雷诀冰咒藤术齐发,五光十色七彩缤纷,还有一个学长嘴里喷出了两米高的异火;忽然一股浓郁怪异的味道飘过来,原来是药石社的学姐在现场熬致复方汤剂。 等等复方汤剂? 药石社的学姐热情介绍:“兼收并蓄嘛,我们经常和国外魔药团队交流学习的,他们还对我们的四神补汤赞不绝口。” 时一表示文化多样化挺好的,并委婉拒绝了学姐让她尝一口的邀请。 她在招新会逛了一圈,加入了朴实无华的文学社。 不捏诀不练剑,不画符不炼丹,社员们安安静静享受文学的美好就行了。 时一想,如果她没穿越到平行时空,大概过的也是这种日子吧。 其实也不一定,幻想永远比现实美好,据说中文系的日常也挺累的。 文学社旁边挨的是动漫社。 其他社团都穿着自己专业的校服,宽袖长袍,古韵悠然。动漫社却集体玩cosplay,画风迥然不同。 “呐呐,学妹也对动漫感兴趣吗?其实,很多人都不理解我们动漫社呢,但无论如何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的心意,所以,学妹,你会加入动漫社吗?” 时一 “啊咧,不加入吗?嘛,明明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动漫社,果然没被大家喜欢着啊。” 时一 动漫社社长赶紧把这个社员扯了下去,忙不迭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们社团都是正常人,平时不这样说话的!请千万不要用刻板印象看待我们!” 时一看着他的蕾丝猫耳黑白女仆装,觉得他的话可能并没有说服力。 时一:虽然我已经知道修真学院是一个很包容开放的地方,但有时候未免也太开放了。 日光西斜,招新会也接近尾声。 时一最后报了三个社团,分别是文学社、一剑霜寒社和符言社。 听说符言社会定期举办基础符咒绘制培训课,非常实用。而且放寒假之前会专门教社员制作桃符,避邪可管用了。每年都能靠卖这个赚到来年的社团经费。 齐琪和陈梓萱也都报了两三个社团,黎音就不一样了,她报了六个。 时一:“报这么多,会不会忙不过来啊?” 黎音撩了撩长发,不甚在意:“管他呢,先报了再说。反正我充过这么多app的会员,最后不也没用到多少吗?” 报社团图个开心嘛,又不一定非要学到什么。 时一觉得,黎音一定是各大app最爱的那种用户。 她不想用陆恩给的钱。 李见路的步伐不着痕迹地迈大,却在快要接近她时缩小了步程。 手术室上挂着的“手术中”电子显示屏,光线冰冷,将她本就偏向冷色调的皮肤映照得更冷,浓密的眼睫投下阴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李见路放轻了声音,她歪着脑袋,闭着眼,竟是在手术室门口的等待椅上昏睡了过去。 人是睡着了,却很警觉。 他的脚步重了一些,她的手指就短促地颤了一下,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睡都睡不安稳,她连睡觉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只能抱着手臂在手术室门口休息。 李见路轻轻地将果篮放在她的身侧。 单膝跪在她的面前,从下至上端详着她的面容。 还是一样的凄清娴静。 但人又瘦了。 李见路微微呼出一口气,医院阴气重,哪怕是炎热的夏天也不用怎么开空调,她只穿了一件白T恤,脖子上的工作证来不及摘下,发丝胡乱扎在脑后,更不用说给自己带外套了。 她的眉头紧紧拧着,愁眉不展,眼角有晶莹闪烁。 不知道是不是冻的。 她不会照顾自己,李见路脱掉黑色皮质短外套,把外套披在她的身前,毛茸茸的衣领贴在她的脖子上,防止失温。 她的唇泛着红,灯打得她的唇亮晶晶的。 李见路微微贴近了她。 最终停在还有三十厘米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直到最后的两分钟。 李见路瞥了一眼光脑投射的虚拟屏幕,上面显示着: 01:55. 一分钟五十五秒。 他伸出手,缓而轻地捋平她的眉心,控制着凌霄花信息素安抚着她的情绪,用纸巾的边角小心翼翼吸取她眼角迟迟不落的泪珠。 在她醒来之前,他把白山茶的花枝插入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口袋,醒过的淡雅的白山茶气息丝丝缕缕缠在鼻尖,于他而言却不及她的信息素。 单方面的安抚消耗着他的精神力。 李见路揉了揉自己脖子后的腺体,凌霄花信息素的安抚力度放大。 她的眉目舒展。 00:54. 李见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摘了一片花瓣放在她的耳侧。 朋友之间,做到这一份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恩运动了一下因为驾驶机甲而有些麻木的胳膊肘,忽然想起昨天和自己训练,却依然灵巧的人,动作没有停歇,无机质的眼眸却已经开始自动寻找那人的身影了。 训练场外啦啦队的欢呼声一声更比一声高。 陆恩微微蹙眉,他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大张旗鼓式的鼓励。 而且这会妨碍他集中注意力找人。 “今天怎么没有看到你那个金发碧眼的小O?”教官和校队预备队里的人很熟悉了,能当上乌托邦军校的教官本身家世便不能低,很自然地调侃道。 陆恩的反应却让他愣了一下。 只见这位向来面无表情的Alpha流露出了些微单身教官无法理解的情绪,似乎是烦躁?淡淡道:“他易感期到了。”——西尔万总是肆无忌惮地释放信息素,能闻到味道的Alpha都知道他的易感期马上要来了,没来的原因显而易见。 陆恩并不关注西尔万,只在必要的时候出手,他向来是这么做的。 易感期请假啊,这会让陆恩担心很正常。 怪不得脸上会有这种情绪。 教官十分通情达理,“快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陆恩虽有些惊讶于这位教官的通情达理,却也领了这份好意。 正好,他已经找到人了。 于是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头盔,叫人收好,迈开长腿。 只剩下教官在原地尔康手,“等下——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医务室不在那边啊——” “她还没进医务室。” 教官:“???” 他的疑问有辣么大.jpg “!” “你哥哥来找你,结果不小心敲错了我的房门诶,你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吗?有的话那有点奇怪了,我们公寓门的样式都不一样,怎么会敲错呢?是不是有点太不小心了。” 李见路带了一点试探意味。 而我:“……” 头脑风暴.ing 我哥那个破地下偶像的身份,除了能赚点钱以外,能有权利调查到我现在的家庭地址?! 还精确到了单元楼和楼层? ——以及,他找上门,李见路对我哥是什么反应什么态度……? 第73章 点好了的菜很快就上到了餐桌上。 但我却没有什么心情。 只是用叉子挑着几根面条味如嚼蜡。 我和李见路说:“我哥这人没上完中级学院就中途辍学打工养家了,他一个Omega没学历也没有能力,把我养这么大,下班路上还会捡垃圾,结果有一天捡垃圾的路上被车撞了,本来就不是特别聪明,打那以后做事就更迷糊了,抱歉啊。” 陷入回忆中似的眼神。 眼角适当地流了点眼泪花儿。 用小拇指擦去。 “没想到我哥能把我给他的地址看错……” 我反复咀嚼着嘴里那根的意面。 我呼吸一滞,因为天生对同类的反抗所以完全是下意识排斥对方的存在的我,而且正处在极端排斥的易感期,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我对抗的信息素哪来的?凭空出现的? 把自己从跑步跑得和浆糊没有区分的思绪里抽离出来。 正在我身边并列着跑步的,黑发灰眸的人与我对上视线,我脚一软,差点没直接跪在地上,真的是只差一点点,全靠他伸出的看起来要扶我一把的手,令我恨恨咬住了牙。 就算是要倒地也只能倒在香香软软的Omega怀里。 倒在A同怀里算什么。 陆恩的体力实在惊人。现在这辆代步车卡在红绿灯上,凄凄凉凉地用屁股背对着我。 我的心也拔凉拔凉。 一辆普通代步车和一辆装备完好的总统悬浮车,孰强孰弱有眼就能看出来,时小南被创进了医院,但总统车只是被撞毁了副驾驶。 其余地方一点磕磕碰碰都没有。 陆恩探究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则死活不想看他,试图用装死这一行为来逃避现实,我看车看他的衣服看他的鞋子,但怎么都没有看他的脸。 陆恩面色平静,陈述道:“这可不像你,时一,几天不见胆子变小了,虽然是时小南撞的我,但他没有确切的伤到我,他撞上的是副驾驶,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 他的视线似乎要将我整个透视干净了,末了末,他又道,“于情我道一声歉,医药费走贝内特家族的慈善基金会,我会让下面的人去处理干净。” “你可以放心的是,不会留下痕迹,不会对你的事业生涯造成污点。” 好Bking的台词,我晒干了沉默了,依然垂着眼帘。 不管多少次,我还是适应不了陆恩的出场模式,尤其是在他尝试公事公办但又想对我展现魅力的时候,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掐腰红眼霸总一条龙服务。 当然现在陆恩也知道现在不是他该展现魅力的时候。 无论如何,出事故受到的伤害最多的是时小南,时小南现在还生死不明,所以陆恩现在已经在极力克制着自己不主动去展现自己的魅力了。 “我听你说是我哥哥主动撞上来的。”我说道,“你检查过我哥哥开的那辆车了吗?” 假如我面前站着的是傅镇斯我不会这么光明正大地就将哥哥两个字说出口。 陆恩和谢枕弦傅镇斯不一样,贝内特家族是族老议阁制,他虽然掌控了整个贝内特家族,但贝内特家族的一堆长老就够他操心的了,只要不是皇室亲自下令,贝内特家族是不管事的。 他知道时小南是我哥,但他不知道时小南和反叛军之间有所牵连。 这给了我极大的钻空子的余地。 陆恩淡淡道,“检查过了。” 我说道:“什么结果?” 陆恩的眼眸暗了暗:“油门踩死,是故障。” 我别过头:“……好,了解了。” “时一,你不该这样对我。”他又喊我名字,陆恩喊我名字的时候总是带着点命令的意思,他试过软和,但他做不到,这似乎和他本身的性子分不开关系,陆恩的本质就是一个独裁者。 他只能也只愿意看到他自己想看的东西,陆恩说道:“这件事不是我的错,时小南开的车不是我的动的手脚,我也是受害者,我只是正常地行驶上路而已。” 他冷静又理智地分析:“我不过是恰好碰上了你哥哥。” 我扯了扯嘴角,“那你要我怎么样啊陆恩?就算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不在你身上,这件事时小南全责,但你一定要一直提醒我吗,人不是你撞进去的吗?那我难道要气自己吗,我把我自己气抑郁了你就开心了?我迁怒于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哥哥他可能——可能——” 我说不出那个字,“这是人之常情!我甚至不想迁怒你,我只不过是不想和你讲话而已!” “你理解我一下行不行啊陆恩?!我现在脑子很乱,真的很乱,我理解不了你的行为逻辑,我现在觉得这个世界都他X的有病,你有病我也有病我们全都有病,我现在连你的医药费我都不稀罕了。”我的嗓子发干发哑,有苦难言。 换做谁,前一秒正要对亲人发火,发大火,后一秒就得知了那人正在生死边缘徘徊,按理来说我至少应该要抑郁一下,但时小南这么一搞,确实,我没有后顾之忧了,因为他死了,我就不用担心傅镇斯会再顺着时小南查出什么了。 接下来的事情谢枕弦会处理,我只需要扫清关于时小南的痕迹就可以了。 一口气就卡在这里,我受不了了。 陆恩拧紧了眉头,声音压低语速变快:“呵,你没迁怒我?你不和我讲话就是在迁怒我。” 片刻,他默了默,道,“可以。随你。气我比气你自己强。” 我不想和他争论这无关紧要的事情,把文件复印了一份,打开光脑准备先去医院。 陆恩的手掌覆住了我比划光脑虚拟屏幕的手背,他眼神发沉,气息冰冷,他没有掐我的脖子,但给我一种自己的脖子正在被他用手掐着的感觉:“时一,你讲点道理。” 他用的力气很大,手掌冰凉,冻得我好险没一哆嗦。 我甩开他的手:“我还不够讲道理吗。” 放开放开我接下来要跑两家医院,我还要去处理时小南的痕迹,还要把从片场里好不容易得到的资料复印备份整理证词升官加职,我没空和他闹了! 陆恩冷冷道:“你讲的这是什么道理。” 换我进行模拟的话,出来不说汗流浃背,也绝对不可能做到像他这样富有余力。 贴身的劲装勾勒着这位上层Alpha令人眼红的流畅肌肉,呼吸频率并不是我这样勉力克制才不至于乱掉的吃力,而是独一份的轻松自如,30圈对他来说不过是打打牙祭。 我的额上潮潮的,是汗水浸透的,可他哪怕是刚从模拟训练场中下来,身上也没有丝毫的凌乱,空气里氤氲着的冷鸢尾信息素更是在彰显着它的主人有多么强健,草了,这个装货。 陆恩贝内特的身材比例是极其符合人体美学的。 腿长,腰细,连肌肉都和有了自我意识一样知道自己该长在哪里。 又不会像健身过度每天吃蛋白粉的肌肉圈猛男一样过度发育。 可以说,他确实不愧于众O梦中情人排行榜第一的名号。 有装的资本。 “你要哪里的位置?”谢枕弦翻看着面前的投屏。 上面显示着餐厅中的无人空位。 谢枕弦漫无目的地翻看着,问旁边的傅镇斯。 谢枕弦对食物和衣着都很考究。 傅镇斯也没有什么要求,本来就只是出来吃个生命维持餐,又没谢枕弦的仪式感强迫症,“你随便选一个吧。” “那就这个吧。”谢枕弦随便点了个位置,“二楼靠窗B区32号,刚好人走了。” 傅镇斯下意识抬头,去找这个位置。 也就是这么一抬头,让他看见了一抹一闪而过的背影。 他愣了瞬,当机立断抬起脚步: “谢枕弦你先上去,我现在有点事。” 第74章 傅镇斯上来的很快,步子迈得又大又快,军靴在地面上砸出重重的闷响,他推开迎上来的服务机器人,几步上了楼梯。 “抱歉。请让让。”还保留有基础的碳基生物形态的服务员看到他面上长长的贯穿伤疤都下意识地惊惧避让,傅镇斯不得不开口用宽和的语气来降低自己带来的压迫。 免得服务员避让得太过导致手中的餐食掉落在地。 但这样做的后果就只能是,等他上楼后,他要追上的那个人已经连影子都不剩了。 这家餐厅规模不小,左右各有一个楼梯。 他一路向上也没有看到对方。 傅镇斯立足在原地打量了几刻便确定她肯定不是从这边楼梯走的。 于是迈开大步往另一边楼梯走。 不出预料,依然没有见着人影。陆唯新揉着眉心翻阅时一的资料。 说是资料,但也没几个字。实在是她出现得过于突然、过于震撼,能接触她的时间又过于短暂,即使有特殊小队紧急提交的报告,总共也就凑出了六页。 而且这六页,写了和没写也差不多。 “能力:隔空取物,作用范围未知,作用极限未知,作用时间未知?”陆唯新不满地指着一行字,“这和放了个屁有什么两样?” 一旁往嘴里狂倒黑咖啡的女舰长放下杯子,彬彬有礼地说:“长官,容我纠正。作用范围:至少65千米,作用极限:至少5423千克,作用时间:至少33秒。” 陆唯新:“数据来源是?” 女舰长皮笑肉不笑:“我的飞船。” 陆唯新:“陆君闲,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是,长官。” 听完这串数据后,陆唯新其实已经不太想看报告了,他甚至想长叹一口气然后毫无形象地趴到桌上大喊“根本不可能打得赢好吗”,但身为在场军衔最高的人,他艰难地撑住了自己的架势。 “即使出动核武,也未必能杀死她。”陆唯新下意识地比对了自己这边拥有的最终措施。 卓笑海插话:“但我觉得她对我们没什么敌意——应该说,她对所有人都没有敌意。” “你指的是,‘在她眼里我们和猫猫狗狗没有两样’等同于‘她对所有人都没有敌意’吗?”陆君闲轻笑,“这未免也太轻描淡写了。” 卓笑海也笑了,他毫无阴霾地说:“但一般人不会闲着没事就去伤害猫猫狗狗吧?” 陆君闲下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我现在倒是有点庆幸最开始抓住她的人不是我们了。听说北卡的秘密武器丢了?” “秘密武器。”陆唯新冷哼,显然对这个词很是不屑,但并未详细讲述,只是加重语气,“即使她主观上没有作恶的打算,但我们也不能放任她。不要忘记她在黄沙星上给我们造成了多少人员和物资上的损失!” “但宇宙中我们根本打不过的势力也很多啊。”卓笑海一摊手,“归根到底,我们在全星际综合实力排行前500都进不去吧?” 他一脸“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看得陆唯新气不打一处来。 陆君闲在旁凉凉地说:“卓笑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 军衔最低的卓笑海沉默一瞬,道:“我只是想说,用平常的方式去对待她就好了。越是对她展现敌意,造成的后果就会越大,越让我们无法承受——北卡已经吃到这样的苦头了。” “刚刚进来时,我就见到她一直在看停机坪的方向,”陆君闲耸耸肩,问,“你们猜猜,第三军事基地的装备库什么时候会被她撬开?” 陆唯新一个激灵,立刻打开通讯想呼叫自己的副官问问那个移动的灾厄现在在做什么,还没拨出去,副官的通讯先一步接了进来:“少将,议院的人来了,指名要见‘白夜’。” “议院?”陆唯新的眉皱得更紧,“那群满脑子权力争斗的老头派人来干什么?” 副官的声音压得很低:“说他们有能控制‘白夜’为洛东所用的办法。” 陆唯新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以时一所展现出的恐怖实力,毁灭一颗行星都可以做到。如果真能控制她,关押了她那么久的北卡早就已经做了,还等到装备库被洗劫一空? 但议院确实又是沉甸甸压在军方头上的存在,陆唯新也无法摔门就走,表面工夫无论如何都是得做的。 他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带他们到第二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他们不准备见您,少将。”副官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紧张之意,“他们带了人来,已经直接进入基地,开始四处搜寻白夜的位置。” 陆唯新大怒:“什么?!他们不想活了,我还想要我的基地!提交实时位置,我现在就过来!” 第三基地的负责人几乎是狂奔走了,被留在办公室里的卓笑海和陆君闲互望一眼,一个苦笑一个耸肩。 陆君闲觉得自己应该再喝一杯咖啡:“你觉得这基地还能活多久?” 卓笑海摸着下巴认真思考片刻,竖起大拇指:“你还没陪女儿去游乐园,我觉得你肯定会活着!” 虽然已经抵达了另一颗星球,但主线任务【星际航线】还没有完成,可能是非要抵达NPC所说的那个目标地点才行。 但那个飞船的导航系统有问题,肯定不是玩家的错,是制作人的问题! NPC们说要开会,完全不想开会的玩家在他们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掉头跑了,开展自由行动。 这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军事基地,里面来往NPC相当多,不过几乎都是黄名。偶尔好像远处闪现出几个红色血条,但还没靠近她就被其他NPC远远拖走了。 这么说,这个基地可能暂时是安全的。 那就先开始例行的搜索行动吧! 时一一头钻进了“炊事营”。 一众炊事兵正在热火朝天地工作,时一从他们中间徐徐穿过,能互动的一切道具都直接拿走塞进包里。 不得不说,黄沙星真的食物匮乏,连唯一能称得上“蔬菜”的东西也只有“沙草”。 顺了一路蔬菜肉类水果后,正好路过一个菜马上要出锅的炊事员,时一顺手把他的锅连着里面的食物一起端走了。 炊事员:“???你等等,你谁啊?” 咦,怎么这个NPC反应这么大。 时一立刻举着一整锅热腾腾香喷喷的鱼香肉丝往外狂奔——到玩家手里的东西还想挖出来?没门。 炊事员铁了心要追,尽管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但仍然坚持不懈、远随其后。 时一端着锅跑了小半个基地也没把对方甩掉,更加好奇了:照理说,NPC在一段距离、一段时间之后,会自动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忘记刚才发生过的事情才是啊? 《第二人生》的区域警戒系统范围有多广啊?测试一下好了。 一路上的NPC那是非常机智,看见时一的瞬间老远就躲开了,根本不用她担心撞上人后不小心把菜泼一地的问题。 时一就这么新奇地上蹿下跳遛了炊事员十来分钟,直到迎面走来一群不闪不避、还穿着西装的NPC。 时一扫了一眼他们的血条,发现是黄色,遂淡然无视直接穿过其中。 然而就在她和其中一人擦肩而过时,西装NPC们之中,有一条血条变成了红色。 紧接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落在了时一身上。 这力量是无形的,也并不是重力,可时一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正在被【什么】包裹侵入着,那东西似乎想要进入她的大脑。 嚯,开怪了!好久没有打怪啦! 时一立时一个脚刹,连锅带菜全部收进背包里,左手掌心闪现金光,右手翻转腕部抽出长刀,回头瞬间宇宙引力便准确选中了红名血条,一系列动作迅如疾风,压根没NPC反应过来。 就连被抓住吸到近前的那个红名NPC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他震惊地睁着一对兔子眼:“你怎么没被我控制?!” 时一检查自己的状态栏,上面压根没有这种debuff。 其实有也无所谓啦,众所周知,只要杀掉源头,debuff就会解除了! 有恃无恐的玩家一刀就把红名NPC捅穿了,发问:“是你抓了我的熊猫吗?” 这纯属合理联想。谁让这位反派突然在熊猫的任务触发后出现? “可恶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谁吗?!”掉了大半血条的NPC痛得大喊,满头冷汗、虚张声势地警告,“动了我,整个星系都会追杀你!还不如乖乖成为我的小宠——” 人狠话不多的玩家又捅他一刀。 血量见底的NPC终于不再说话,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时一收刀甩去血迹——这行云流水的帅气动作感觉是不是游戏直接设计好的?——好奇地蹲下身翻开NPC的眼皮,发现他的瞳仁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黑褐色。 也就是说,刚才的兔子眼大概率是一种技能发动时的特征,可能是为了增加一些时髦值。 说起来,这游戏能改变外观吗? 时一保持着蹲姿打开属性栏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提示:【内测限制,角色外观以玩家真实容貌为参考,暂不支持更改,请期待版本更新,谢谢。】 等等,仔细这么一想,还没看过自己的游戏角色长什么样。 时一关闭属性栏,手边一时没有镜子,只好再度翻开晕死NPC的眼皮,用他的大眼珠子当成镜子照自己的脸。 嗯虽然因为镜子限制有点变形,但好像真的是我?哎?全息建模可以做到这么还原的吗? 时一正研究得起劲时,突然视野一红,显示血量被人打掉了12点。 “”哦对,刚才好几个西装NPC来着。 时一并不急着回头,先一键搜刮了兔子眼NPC身上的道具,免得一会儿打完回头,这位就被系统给刷新掉了。 常规的武器,道具,首饰,信用点嚯,怪有钱的。 基因稳定剂?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玩家可以直接吃吗?先塞进包里。 一套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剥了! 咦,议院通行证?什么好东西,肯定可以做任务,收下了! 嗯?商店贵宾七折卡?仙品道具!! 把NPC扒了个精光后,时一不慌不忙顶着残血打开背包吃了份刚到手的鱼香肉丝回血,才提着刀回头,朝红名们微微一笑:“你们见过我的熊猫吗?” 玩家我啊,最喜欢舔包——不是,最喜欢做任务啦! 扶着小卖部的栏杆,我眼馋地看着一跑完就被周围的啦啦队队员和D班的beta们围城一圈递水递毛巾的Alpha,寻思他需要吗。 资源总是流向不缺他们的人,爱是这样,矿泉水也是这样。 然后继续趴在栏杆上做一条哈巴狗。 乌托邦军校所处的位置在上城区和下城区的交界线处,正好足够以便宜的资金买下大量的地皮建造学院,又能够被上城的温度控制器所覆盖。 刚才跑步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但脱离了主要覆盖范围,夏日炎炎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汗水不住地从我的脸颊畔划过,我眯上眼,尽管想在这里待个天荒地老,四肢乏力,但也不得不挪动着身子去找其他能够遮蔽的位置了。 于是便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矿泉水和毛巾好不容易挣脱了人群的包围,正向我这边走来的黑发Alpha。 陆恩:“……” 他看着少女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眼马上要重新围绕住自己的人群。 陆恩认真道:“你们没有其他事情吗做吗?” 其他人:“……?” 陆恩感慨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好闲。” 其他人:“!!!” 陆恩继续发力:“没事干的话可以多跑跑步。” 其他人:“……” 成功用自己的幽默把周围人用言语劝退,他迈开脚步,想要再找寻时一的痕迹。 但少女的行动比他预想中的要快。 他一开始看到时一跑的那么痛苦是打算劝说少女不要勉强自己,Omega的体力本来就不如beta,坚持不下去也是正常的,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请假,但是看到少女固执的眼神和飞扬的黑发时,陆恩又默默把话咽了回去。 总感觉说实话会打击到她。 于是他换了个思考角度,陪在少女身边伴跑,预备等少女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可以随时伸手帮扶,晕倒的话他也能帮忙送进医务室,而且他也有些私心。 她如果跑完没有直接晕倒而是还剩下些力气的话,想必也没有移动的力气了。 到时候他拿着水过去雪中送炭,之前扣得分兴许有加回来的可能性。 只是他没想到,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帮我调取乌托邦军校内部医务室附近的监控。”周围没有其他人了,陆恩打开了手中灰白色的光脑,他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击,Alpha固执起来哪怕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尤其是正在追踪Omega的Alpha。 时一的行动轨迹实在单一,不是在教室内背书学习就是在上课,此外就是在医务室内边接受治疗边背书,稍一思索,陆恩便很快得到了划分的范围。 傅镇斯把车停在车库中,把钥匙拔出,往嘴里塞了颗草莓味棒棒糖,打开车门,他穿了迷彩的背心和灰黑色的宽松长裤,拎起手边的采购布包。 背心勾勒出背后发达的肌肉。 多年来的军旅生涯养成了他节俭持家的个性。 走进打折超市,傅镇斯熟门熟路走进了打折菜市场专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自己做菜了,而餐厅又都是走批发价,走量,平民们要么点外卖要么心血来潮会偶尔买一些。 旁边的速食和罐头类食品专区已经基本被扫空。 反而是打折后的生鲜水果蔬菜没有多少人来购买。 傅镇斯摩挲着手里的西红柿,把几粒洋葱和鸡蛋连着番茄一起塞进袋子里,正要再买点其他的,就看见不远处站着个正在垫脚尖的女孩子。 背对着他,看不清脸。 目标似乎是最上面的番茄炒蛋罐头。 “——只是番茄炒蛋的话,可以试试自己做,会比买罐头更划算,买一次罐头的钱可以买两次新鲜的食材。”傅镇斯几步走过去帮人取下,看到她瘦削的肩膀,下意识说道。 少女浑身一僵。 第75章 知道怎么做巧克力吗?把外面买的巧克力融化一下,放进自己买的巧克力模具里,静置,放进冰箱,拿出来,自制巧克力完成啦! 买番茄炒鸡蛋罐头当然也是同理。 我的厨艺还停留在上辈子的水平。 主要怕他反手告我趁O之危。 我屏住呼吸,以防止更多的信息素进入我的脑袋,然后“啪”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这一巴掌把我剩下的力气都耗尽了。 “你打我?!你敢打我???你居然打我!”西尔万不敢置信地捂住了脸颊,跪在地上,白皙的面颊因为我的一巴掌很快就留下了指印,他没捂全,有几根逃脱了他的掌心。 很好,看起来他也清醒了。 我颓然靠着墙滑了下来,抱住头,看起来比他更崩溃。 西尔万看我这样子,突然回忆起来似乎是自己先扑上去的,不由脸红,这下不止是我留下的指印红了,是整个脑袋都红得和西红柿没什么差别了。 在阳光下,我总觉得他能因为熟透了崩裂开。 番茄汁能炸我一脸那种。照片上是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女。 面容清冷,看起来好像还在读书。 正儿八经地面对着镜头。 桌子对面的人观摩着手中的照片:“你确定她出身自下城区……?” 坎贝尔微微颔首:“是的,大人,看起来是不是不太像,我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也十分惊讶,毕竟她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像是下城区能有资本培养的,但你绝对无法在基因库中找到相对应的DNA。” “这绝对称得上是极品。”他的脸上带着笑意,“还请放心使用。” “咚咚。”闻以序敲了敲门,声音冷静,半张脸上戴着面具,露出的下半张显示出了他的肤色,他的面色惨白,比纸还白,寡淡的眉眼中凝聚着挥之不去的森然鬼气。 他周身的气压极低,看一眼就叫人觉得发毛:“我把你说的事情办好了。” “辛苦,你的跟踪技术是真不赖呢。”坎贝尔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 桌子对面的人站起身看了一眼闻以序,告辞:“我就先走了。” “回见。随便坐吧闻以序。”坎贝尔翻找着手中的文件夹,说道,“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我那个早该入土了的老师难得愿意从自己手中落下点好处,我们可要好好享受。” 作为谢枕弦的弟子,坎贝尔同样拥有拍卖会的出入许可证,甚至可以申请私人包厢。 坎贝尔坐在包厢中,面前是穿着侍从制服的闻以序,闻以序的面庞埋在面具之后,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没有任何人能够认出站在坎贝尔面前的人是闻以序。 坎贝尔的面上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气定神闲:“果然我让你跟在她的身后偷偷拍摄是正确的……我把你交给我的证据,全部都提交给了主办方,他们也会帮助我们的,她惹上了不该惹的事。” 闻以序微微动了动,抬起那张藏在阴影当中的脸:“坎贝尔,你之前答应我的都是真的吗?” 他的声音很凉,似乎将周围的温度都因为他的声音而降低了不少。 “当然。”坎贝尔优雅一笑,长长的马尾垂落在沙发边缘上,心情很好地对他解释道,“我说过的。我只是想要她的身体而已,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她的脸帮上了不少忙,对方很满意,等到我们把她送到……” 尾声消失在空气当中,他继续道:“我们就能使用她的基因克隆出另外一个她。” “催熟以后就和现在的她长得一模一样了。” “一点儿也不会差。” 闻以序盯着他看。 坎贝尔皱了皱眉。 “你现在清醒了吗,西尔万。”但即使再崩溃,为了不留下让这位Omega搞事情的把柄,我抖着腿硬生生爬了起来,对他伸出手,“清醒了我带你去医务室,让医务老师想想办法。” 西尔万看了我一眼,抿着嘴,“……我不想去医务室。” 那你想上天是吗? 听到他这么回答,我因为信息素而本就头疼欲裂的脑袋更是要直接炸了,但没办法,我哄着自己,为了可持续发展,忍着吧。 于是我顺着他的意,窝窝囊囊地撑住了身子,往外面走。 “你去哪里!”他踹踹不安道。 易感期真神奇,居然能让那么趾高气昂的一个Omega变成这样,要不是见过他盛气凌人的样子我都要被他现在这小可怜的样子骗了。 如果我还有力气我或许会不着痕迹地讽刺两句。 反正他听不懂。 但我单只是走路都是在透支自己的力气,还要分出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外加控制自己脖子后面的信息素不要外泄,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有气无力道:“这栋楼附近有一个抑制剂冰柜,我去给你找Omega的抑制剂,打一针就好了。” “我不要!打针太疼了!”他任性地嚷嚷。 即使是受到了信息素的控制西尔万也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Omega大少爷。 没有一丝丝改变。 想到昨晚为了一支抑制剂狼狈得像是落水狗一样的自己,我不由气笑了。 我可没有资格对他生气,但我可以不搭理人。 “你听到了吗!时一!”西尔万的怒气阙值比我低的多,只要稍微生气了一些,看起来就要把这个世界一起炸掉了,“我不要抑制剂,你就算是拿过来了我也不要!” 这话之后我才停下脚步,平复了下心情,平复失败。 Alpha的信息素比任何激素都有用多了。 我转过身,几个跨步走到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在他的面前,忍着反复在后脖颈发作的热意,抬起了他的下巴,和那呆滞又迷蒙的蓝色眼睛对视,声音依然柔和,甚至能笑得出来。 还是那副小白花的笑意,“那我帮你去找陆恩?” 她用牙齿扯掉了缝在纽扣上的线。 把刚刚还卡在唇齿间的纽扣丢在一旁,俯下身,咬住一块隆起的古铜色肌肤: “那我要先吃这个。” 第76章 我做安详状,啃到一口就马上后退,但碍于手腕被拷在车后座上,后退的空间被局限住了,“嗯,吃到了上将,人生无憾了。” 傅镇斯冷着脸,皱起眉,贯穿全脸的狭长疤痕显得他十分不友善,紧紧盯着她看,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害臊,失败,质问道:“……无憾?喂,你这招在多少个Alpha身上试验过了,有哪个Omega和你一样流氓的?!” 也许就算注意到了,以这位少爷型Omega的脑子只会以为是路人经过,这个样子,我说他是比格也十分适配。 那这就是我的机会。 “你就是不想标记我!”西尔万发现不管自己怎么对我,我都像是个木头一样无动于衷时,终于再次愤怒了,“时一,我能看上你是你福气,你能不能不要不识好歹!” “你连五十星币都拿不出!!” “你这个无能的废物。” 我躺平任嘲,能咋办,他说的都好有道理,都是实话,无力反驳。 “而且你也对我有意思的吧!你喜欢过我吧!你看到这些眼睛都不眨了,你别以为我没注意到,之前以为你是Omega所以以为你只是羡慕我,但知道你是Alpha以后我就明白了。”后面的话说的很轻,几乎是凑到我耳边说的。 说的很慢。 西尔万扯开自己的衬衫。 眼馋了很久的气球此时就怼在我的面前,白得不得了。 但我哪里敢看啊。 为了阻止他再进一步,我抓住了他的头发,他也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不敢在他清醒的时候打他,就只能躲,只能狼狈地往后躲,刚刚那一巴掌还能解释说是为了让他清醒,现在肯定不行。 后脑勺被迫贴着冰凉的玻璃,发丝在玻璃上像花瓣一样散开,身后的玻璃似乎也被感染上了热意。 我侧头避开他的吻。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侍从的衣服和皮鞋跑起来就像在受刑,我的身体素质与他们比起来还真不知道哪个人更好一些,至少他们看起来还没有呼吸困难的迹象,该死,我身体太差了,体力也不行。 我可以不用管他们的。 我现在更需要逃命。 但我的手就像是被用胶水黏在了他们的手腕上,然后我说服我自己,有人发现了自己的行径在被人调查,所以他们要摧毁所有的证据。 现在我手里只有物证,几百张照片,他们可以说我在造假,但假如我保住了这对双胞胎。 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证! 必须要带他们走。 我咬了咬牙齿,把双胞胎中的其中一个抱在了怀里,又把另外一个背在了身上,藏好怀里的那个的兔耳朵,他们的身体似乎受过改造,刚刚触碰到兔尾巴,手就被他们身上的液体浸湿。 我:“……我不行了。” 一个在我的背后颤抖,一个在我怀里颤抖,雪上加霜的是我脖子后的腺体对他们起了反应,他们小心地睁着那双茫然的眼睛,仿佛是植入了代码的机器人一样问我需不需要他们帮忙。 天杀的。 我现在真的没有一点心思在逃亡过程中搞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因为腺体反应,我的脚步被迫放慢,值得庆幸的是我们现在在一楼,甚至已经跑到了电梯前,不至于被火直接烧死,所以放慢一点脚步,短时间内也不会出问题。 “嗡嗡嗡——”耳鸣过后,耳边的声音渐渐重新响起。 我摁下电梯按钮。 电梯从十六层渐渐向下,电梯门口处像是所有高档会所那样,在门口的翠绿的盆栽上方投射着一方小小的投影屏幕,左右两个盆栽上方都有。 里面正在播放着新闻。 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我向着两张屏幕中的其中一张瞥去一眼,新闻的过场页面结束,显现出的画面中除了主持人之外,是两张我眼熟至极的面庞。 李见路,陆恩贝内特。 看到熟悉的面庞我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想起他们高大上的身世背景,像他们这样的人,上新闻都是家常便饭,不值得惊讶。 正当我想要移开目光时,新闻中陆恩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适合闲谈的会客厅般的高级采访室中,李见路陆恩和主持人分别靠坐在一个宽大的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整个会客厅呈白红两色,白色占了大部分,少许红色作为点缀。] [“是的,我认为Omega养殖场的存在对人类来说是一个新的希望。”陆恩的声音很淡,很冷,还带着一种天龙人高高在上的傲慢感,“虽然Omega养殖场中现有兽耳Omega已经算不上是人类。”] [陆恩继续道:“但我们可以将其视作为一个阶梯,研究表明他们的基因比人类要更加完善,他们的外表仍然呈现为人类,这是一个机会,人类可以通过与他们进行融合,使自身基因更加完善。”] [“有一部分人类与养殖场中培育出的兽耳Omega繁衍了后代,他们的后代健康,且呈现出完全的人类特征,却能在保持人类优势的前提下拥有了其他生物的优点。”] 越是躲避他越兴奋。 什么毛病??? 他恶狠狠地啃咬着我的锁骨,像玄凤鹦鹉啃鸭脖,我疼得想要尖叫,想要逃离,然后又被他扯着腿拉了回来,继续被当鸭脖啃,我无力抗拒,只能拼命护着脖子后面的抑制贴,防止最后的保障抑制贴掉落擦边着火。 也是没想到居然有被迫[哔哔哔——]人的一天,活久见了。 我服了这个可怕的ABO世界了,都这样了,占便宜的居然还是我。 外面那个还要听多久!够了吧! “答应做我的情人,你就可以随时——”他把自己的外套往下扯。 我草了,居然还有点脑子。 我用力捂住了西尔万的嘴,脸红得不行,“西尔万!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羞不羞啊!” “嗤,刚才看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听到我说话害羞了?”他笑了起来,又是那种很大小姐的笑,“你们Alpha不喜欢这套?” 我脸更红了,唯唯诺诺地抬起头。 “我就是会把这种话挂在嘴边的Omega怎么了。”发现我吃这套以后,他立刻趾高气昂了起来,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说的就是西尔万。 长指甲又在戳我的斜方肌了,再这么下去我的斜方肌就要成为我第一块练成的肌肉了!西尔万戳得真的很用力,数落着数落着看起来都快哭了。 但为了维持架势,他愣是没哭。 我任他数落,就是梗着脖子没有说话,这个时候多说就是多错,等待片刻,见外面的人没有要进来的迹象后才开了口。 “你戳得太用力了。” “连五十个星币都拿不出手的Alpha也就这样了。”西尔万嗤笑道。 “这为什么要骗你。” 傅镇斯睁开眼后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第77章 这个问题不算难答但也不好回答。 我浑身上下早就漏洞百出了。 先不说我是怎么通过层层筛选进入苍白之城的,也不提上次我为什么要戴着耳机接近傅镇斯,完了还直接跑路了,上苍白之城我用的是自己的身份,时一,在宴会的时候用的是叶斐亚给的假身份,但报上了乌托邦军校的名字。 要是报上我真正的姓名,傅镇斯十有八九得去乌托邦军校查我的资料。 虽然他还是对学长严阵以待。 但时一那么想进设计院,看到学长也许会比看到他开心吧。 方辞廖有些郁闷地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得给父亲提前做做小妈可能要离我们而去的心理准备了。 唉,希望父亲不会太难过。 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把自己劝好了。 小妈是去过好日子了。 时间来到放课后。那么这个人是谁,是为了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把我卖到这里的,可恶,总感觉答案就在嘴边了,但缺少最关键的那几点,让我很难办啊!我思索着,解开渗满了鲜血的绷带,将另一只手腕上的绷带割开了一小部分替换掉原本的绷带。 好想打破伤风。 在监狱狱长的血液蔓延到他身上的袍子时候把人的袍子剥了,又把他身上干净的没有沾染上血腥味的衣服扒拉了下来,湿漉漉的手心在他不小心溅到了一点点鲜血的内衫处使劲擦了擦,然后才在牙印上绑上绷带,以此来防止我的伪装因为身上的血腥味过于浓重而被发现。 咬那么重,疼得我好想死,救救。 冷冷看着脚边死不瞑目的尸体,我用力踹了两脚,使劲吹了吹刚刚被咬到的地方,疼到眼泪都快出来了——现在他可不是监狱长,只是一具和任何碳基生物没有任何区别的尸体。 我侧目看向不远处,现在我和手边这具尸体的位置正好处在楼梯的拐角处。 往下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监狱的弧形门。 也能看到里面靠近门口的几间监狱内部情况。 秦勉扯着嘴,露出大白牙对我笑,冷风嗖嗖。 我差点打了个哆嗦。 按照计划,秦勉磨尖勺子,我记下这里的布局,搞清楚一路上有多少个人,用耳朵记住每个人的脚步声,推断这里大概有多少人,我趁着人把我带走的时候把人干掉,再伪装成监狱狱长。 计划推行得很顺利。 我完全记清楚了所有人的脚步声,不只是养殖场管理人员的,还有克隆人们的,克隆人们的脚步声多多少少区别于其他正常人,似乎是因为长大成人以后才学会的走路,所以声音会比其他人要闷要沉,大多数人都是脚尖先落地,但克隆人们几乎全部都是后脚跟先着地。 学会了走路的克隆人会被分配几把枪械,然后承担起守卫门口的责任,这种姿势和站军姿有共通之处。 更多的克隆人们只是蹲在囚笼的角落里呆滞地看着地板。 渴了饿了会本能去喝手边的营养液。 要我说,在这里当这种活着还是死了都没有区别的狗不如去做一只自由自在的大蟑螂。 蟑螂怎么了,蟑螂至少自由。 也许是因为这个Omega养殖场的实验室被设立在了远离帝都星——帝都星是我生存的星球——的纯粹的海洋星球,反叛军人的又被灭了一波了,克隆人则刚刚被提上日程。 所以这里的防卫设施真的不怎么样,只是看起来防卫得特别好。 这也就给了我一定的机会。 但凡再给这儿的最终BOSS五年时间,这里都会大变样。 我抓住了机会。 真是庆幸,我是现在被关起来的,而且因为巨差的体质而不被放在眼里,不幸中的万幸,我不是Beta,能够听得清也听得懂他们的脚步声。 我区别于其他普通人的听力救了我一命。 迅速换上这位倒霉碳基尸体的衣服。 把他穿在里面的衣服撕扯开,垫在肩膀上,做出和他类似的身形,身高的话,可以垫着脚走路,他并没有比我高特别多,否则做这事的就该是秦勉了,我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忍着手心丝丝密密的疼痛,我摸了摸裤兜,找到了两把手枪和一串钥匙。 小妈不在家,管家替我找到了拖鞋又按照既定程序领着我上了楼梯,在我好奇询问的时候只告诉我是:“先生有事找夫人,”还会笑着和我说家常笑话,“许是先生一个人寂寞了吧,再强大的人都需要一个心灵的归属休息。” “小姐你还小,等你年纪到了就会知道娶到一个可心人是多么的幸福。” 我只觉得高科技机器人的发展之迅速令人发指,可以轻易代替一个人,或许再花点高价甚至能替代一个人。 凭借我对有钱人的了解,指不定已经玩过了不少《仿生人也能做替身吗?》的play。 这样用真人做替身的成本好像还更高,替身行业的就业形势十分严峻。 等了一会儿见小妈没有回来的迹象,我坐进方辞廖的房间里,淡定地翻阅着手中的笔记,预备等下这些都塞进方辞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一点对我和小妈之间的事情被发现的担心。 事情只不过是起了个头,狡兔三窟,我脸皮厚到可以直接喊小妈为妈,当然也可以说黑卡是来自小妈深厚的母爱,即使我依然认为他是个男人,但谁几把管得了这么多。 必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跪下来喊方辞廖的爸爸叫爸爸。 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放心,断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性。 管家先生的闹铃响了起来,他低头看自己腕部的表盘,提醒我道:“小姐,按照你在日历上的安排,明天,也就是周三,下午有个五点半的的俱乐部要去,请问是否确认无误?” “确认无误。”我在管家面前保持着淡然的气度,接过他递上来的红茶杯,练习着不让茶匙触碰杯壁发出声音的小技巧,作为我有教养的证明。 装货是这样的。 论对小白花这人设的敬业程度我是认真的。 360°无死角。 为了方便,我把手机上的日历批注也顺手上传了一份在方辞廖这里。 但考虑到小妈那天看到玫瑰胸针的反应不对。 我在今天来之前把胸针收了起来,连在日历上的俱乐部批注也没有写明到底是哪个俱乐部,只标注了[俱乐部]三个字,这样晚到的话管家也能提醒小妈,我是去参加俱乐部了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情被困住了,即使又被西尔万缠住了动用俱乐部这个理由也在情理之中。 科技的力量就该用在这种地方,别和我们穷苦牛马抢工作了行不行,上辈子被抢工作,这辈子怪好的,直接被淘汰。 做替身都找不到该从哪里入行。 命怎么能这么苦(泪)。 说起入行,我翻出被我夹在书本中防止发皱的报名表,清了清嗓子,“管家先生,请帮我在日历上单独标记时间,七月十五。” 常常有人问谢枕弦为什么不去做近视手术,早年可以说是没有钱,但现在既有钱又有权,也该对自己好一点了,谢枕弦只会微微一笑,从不会告诉他们这个秘密。 看到镜子里女孩黑眸里飞速飘过的数字,谢枕弦微微怔愣。 她的手指打得飞快。 光脑上插着的200G插盘高速转动。 谢枕弦看向她的面庞。 第78章 与谢枕弦一样,她一头浓密的乌发扎成了单马尾。 白得泛光的肌肤,穿着一身西装式工作服,黑配白,平平无奇的黑色外套黑色西装裤,以及白衬衫,黑色的领带用了一根绑带扎在胸口下方,气质凄清娴雅,最脆弱脖颈因虚拟屏幕而前仰。 为了配合军事氛围,脚下踩了一双厚重的军靴。 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工作数据。 谢枕弦揉搓着手指,水声哗哗,把每一根手指都洗得干干净净,他一边将泡沫从手上冲洗下去,一边在心里根据她眼中闪过的数据跟着计算最后的数字。 346789…… 他微微眯起眼,全对,速度比他计算的还要快。 工作量极大,效率高到令人发指。 有这样效率的人,怎么之前没有见过? 早就该出头了。 我拎着一小袋子在回家路上采购的新版抑制剂和中等品质的营养液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小南昨天没有回来,今天也该回来了。 他不能一直躲着我。 绝对不能。 下城区刚刚下过一场雨,踩上看起来永远干不了的湿漉漉的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和我的随性相比,身后一直跟随着我的闻以序裹紧了兜帽,小心地挑着没有水洼的地方踩,有点惨惨的。 多少带点洁癖的毛病。 闻以序不是下城区的人。 我得出信息。 下城区的人能找个睡觉的地方不睡大街都算是好的了,在混乱无序法律管辖不到的地方 从前我都是挑着人多的时候上的车,坐悬浮列车下班的下城区居民不在少数,我如果想要早点回家往往就要和他们挤同一班车。 仔细想想,昨天会注意到他的原因也是。 与回家晚人影少有关。 闻以序是在跟着我,只是我平时完全没有关注,加上他只会跟一小段路,不会真的跟我回家,所以我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和我一块被人群挤出去的下城区可怜居民。 我今天特意饶了路选择进行了一场小小的采购。 “哒哒哒……” “哒哒哒。”时一的室友黎音是个活泼热情的社牛e人,404宿舍关系突飞猛进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她。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黎音便约寝室四人一起出去玩。 刚到天澜市,也不太熟悉,几个人商量一下,决定在周边逛逛商城,吃个饭就行。 校门口,门卫拿着灵气扫描仪,专门检查学生有没有带不该带的物品出校。 自灵气复苏以来,天澜修真大学已经成立了六十年。 《国家修仙法》在不断地试错磨合之中完善,校规校纪也随之更新。 社会上有修仙天赋的毕竟还是少部分人,学校显然不能放任一群刚刚修炼没多久的学生在校外为所欲为。 齐琪说:“这个我理解,就像霍格沃茨,也不允许未成年巫师在外面释放魔法。” 剑修要有中级御剑执照才能在外御剑飞行,还只能在指定专用路线上御剑,压线就会扣分。 想在校外使用灵剑至少要筑基期往上,还得考文明执剑资格证。 时一看见一个学长跳下灵剑,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资格证。 兽修可以养的灵宠有严格而精细的标准,大一可以养丁级以下灵宠,大二可以养丙级,以此类推。 而想要把灵兽外带,要求就更严苛了,还要有灵兽登记证、健康证明、疫苗本等等。 “翠微很乖很乖的,她不咬人,真的不咬。”说这话的女孩子手臂上缠了一只碧绿的小蛇,小蛇咧嘴,露出两颗尖尖的小毒牙。 还有一个高危专业便是器修。 扫描仪发出剧烈的警报声,门卫拦住那个器修学生,一番争论后,学生哗啦啦倒出乾坤袋里的匕首、断刃、铁链,还有一大包暴一梨花针。 时一 稍微有点经验的大学生都知道,大城市的商场不是用来买东西的,适合买杯奶茶,待在里面蹭一个下午的空调。 时一的生活费就是普通大学生水平,而且因为她是剑修,还要为以后买爱剑做打算。 商场的裙子漂亮归漂亮,动辄几百上千,还不如攒钱买剑呢! 齐琪和陈梓萱也是这种想法,哪有买灵兽用品和灵药食材重要。 四楼某家服装店,齐琪在一条裙子前面多看了一会儿。 导购员立马亲亲热热地凑过来,特别热情,说:“小美女好眼光,这条裙子是今年的流行款blabla要给您包起来吗?” “!” 社恐人完全应对不了这种攻势,几次想说话,都被导购打断了。 面对导购完美的微笑,她手足无措,“啊这个、我、其实好的。” “齐琪。”时一及时喊住她,“我们走吧,黎音想去买糖果。” 齐琪如蒙大赦,忙说:“好。” 导购的脸色立马变了,语气很差:“您、不、买、了?” 齐琪一个激灵,更怯懦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时一走过来,直接说:“我们本来就没打算买。” 看都不看导购难看的脸色,她拉着齐琪就走。 黎音和陈梓萱正站在一个花里胡哨的糖果摊前。 #在逃公主#网红#高颜值手工糖果#祖传食修食谱#古法熬制#我在天澜市很想你# 价格表上写的是三十。 黎音感觉不错,兴致勃勃就要去挑糖果。 时一拦住了她:“我娇贵的在逃公主,这个糖果是按每五十克称重的,你确定要买吗?” 黎音这才发现,价格表后面有一个不起眼的“50g”。 相当于三百块钱一斤。 这种标价手段并不少见,专坑脸皮薄的人。 黎音家境不错,没意识到不对:“会不会是因为糖果是食修用古法熬制的,所以才贵?” 陈梓萱说:“我看过了,所谓食修食谱就是往里面加了一点灵果蜜。热知识,正宗灵果蜜才四十块一斤。” 灵果灵米全都是现代化专业种植,早就把价格打下来了。 也就骗骗不了解修真常识的普通人。 娇贵的小公主可以吃高价糖果,但不能吃哑巴亏。 黎音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 走了几步,她突然掏出手机,发语音消息,语气凝重:“爸,你确定你买的两百块一斤的灵米没被坑吗?” 时一:原来你们家就是不了解修真常识的普通人。 这更证明我猜测的准确性。 “哒,哒,哒哒。” 脚步声重叠。 他在跟着我,好吧,所以,到底跟着我干鸡毛? 好不容易下班了居然还要重新捡起工作,这是非工作时间! 尸体死鱼眼.jpg 一个非下城区,长相不算差劲,家世不知道但也称不上拉胯的Omega跟着我,一个Alpha,走在危险的下城区是要搞什么?脑子被驴踢了吧,他也逃不开好人即蠢蛋的定律?怜悯0.1秒,剩下的0.9秒留给我自己。 我捏着手里不透明的塑料袋晃了晃手,就当不知道他正在后面跟着我。 看到前面有个老人还好心去扶人过马路——表面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实际上是一场钱包争夺战——最终当然是以我带着老人反复走了十五遍马路为大成功,怎么成功的?在发现自己快要抢不过老人家的时候果断撤退,把位置让出来。 余光看见他换上了我的位置,将老人家扶了起来过马路。 第十五遍大成功! 嗯,我从自己手下的员工工资里扣除几百块,用公司名义捐出去,这难道不算我做了慈善吗?闻以序难道不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去扶人过马路吗?综上所述,是我做了好人好事。 平时我不会用这么损的方法,但易感期的精力旺盛得我想和狗打架,偏偏我没那个体力支撑,那当然是要曲线救国了。 再趁乱把两个人的钱包都偷偷捡走。 好人好事做了钱也拿了。 哈哈哈哈哈!!!!爽了! 身后扶完老人过马路的Omega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我闷头往前走,钱包是绝对不会还的,这是我今天的劳动成果,我的报酬,是他自己要跟上来的,关我什么事情,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偷。 闻以序:“……” 偷偷跟上。 但等我察觉到什么回头一看,人又不见了。 踏上了回乌托邦军校的路途。 这次回去是为了竞赛相关的事宜,坎贝尔口中宣扬的那位很厉害的老师来乌托邦军校上课了。 时间赶得上的话我还需要参加校队的训练。 这意味着我需要和陆恩见面,甚至还有大概率会碰上西尔万。 西尔万的联系方式被我加入了黑名单。 陆恩那方面我则嘱托了李见路帮忙传达自己最近很忙的消息,所幸校队的事情还能先放一放,不急,不然失去加分的机会我真的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小妈的话我并不担心。 方辞廖拖延完坎贝尔发现课题结束以后再没有光明正大在校外拖住人家的可能性了,于是改为缠着小妈,小妈忙碌之际除了给我送点礼物彰显存在感外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对傅镇斯的攻略计划仍然在按照计划进行…… “好巧,我刚刚到校门口就看到时一同学了。”银白色的高马尾掠过我的视野,坎贝尔清清冷冷地正立在乌托邦军校的门口,身高腿长,腰细得要命,温文尔雅地抿出一个笑容,道。 第79章 “你之前不是说不想加入校队吗?怎么现在突然想加了?”陆恩淡淡的神情中带着不解,将昂贵的头盔从头上摘下,随手丢在一旁。 活动着手臂上的肌肉。 偏过头去看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只要能待在树上睡觉摸鱼就绝对不会下树的紫罗兰脑袋。 李见路啪嗒啪嗒打着手里的游戏机,倍感无趣,打了个哈欠,眼角擒着生理性的泪花,看向陆恩,“你不是一直念叨着缺人吗?兄弟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了。” 才怪,如果不是在报名表里看到了时一的名字,打死李见路李见路都不会来加入校队的。 尽管自她入学乌托邦后,他就悄悄地躲在人群中看她了,但是,近距离看,没有其他人的妨碍,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他舒适地kui叹。 全身su麻着。 只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双腿发软。 看到她的手就想要舔舔,舔锁gu的话会生气。 那就舔舔jiao…… 一想到自己竟然离她这么近,耳廓便控制不住的发红发烫,脸也是,一定特别红,眼眶也一样,肯定红彤彤的,就像她给自己画过苹果一样。 努力的样子好好看。但自那以后叶斐亚的身边就没有再出现过这位助理,旁敲侧击问起时,叶斐亚直皱眉头。 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雇过一个叫秦勉的助理,再怎么想都想不通,于是干脆不去想,为什么叶斐亚会雇佣一个高度疑似反叛军头头的痞子做助理。 这压根不符合叶斐亚追求华丽和美丽的审美。 同样,陆恩不记得自己的副驾驶带过人。 我看着他,问道:“时小南想杀的也是你?” 秦勉看着我,笑:“聪明。对你有意思的事情怕是被他发现了。”不er,你一句对我有意思让我和我的七百万直接说拜拜了?!真有你的!六百六十六! 我沉默了一瞬,垂眸对钥匙开门:“收音机电台拆了,带上。” 我记得秦勉,记得很清楚。 这意味着,我对秦勉的信息素免疫。 时小南用生命来证明了一件事,秦勉会正常流血,他能够被杀死,如果不是时小南没有见识,错误估计了陆恩乘坐的车辆的防护值,秦勉真的会死。 我对他免疫,我手里有枪。 能控制住他。 “那地板上的计算公式就不擦了?你要炸的话。”秦勉抓着收音机,看到面前风风火火赶路赶到袍子不断飞起的少女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写的是什么公式?” 她随口一答:“机甲设计的公式。” 秦勉说道:“你这么刻苦?坐牢还写作业?” 她的脚步一顿,放低了声音: “不是作业,是很有用的东西。”她示意他闭嘴,告诉他里面现在有大概三个人,她搞定两个人,剩下一个最壮的他来搞定。 秦勉用口型夸张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怎么连有几个人都知道?”他以为她会那么清楚这里的路程是因为来的路上她能够看清,但在实验室待着的时候总得被打麻药吧。 然而她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就打开了门。 “?!”等下,耳朵?靠听的???人类进化不带他秦勉? 秦勉顾不上惊讶,跟着她走了进去。走出电影院,四个人俱是沉默。 黎音依次看过三个室友的表情:“一起说?” 时一:“我可以自嘲我是土狗,但请导演不要真的拿敷衍狗的态度敷衍我。” 齐琪:“有没有撞鹿我不知道,我作为观众被撞了。” 陈梓萱:“难看。” 喜剧很适合一群朋友打发时间,但前提是好喜剧。 《心头撞鹿》的爱情线狗血得都快让她遁入无情道了。 时一打开影评网站,打了个低分。 @不一时梨:[如果我是中文系,我会写三千字长评来阐述电影的烂,可惜我现在是剑修,我只想拔剑。] 她的评价刚发出去,就看见紧随而后一条新评价。 @时:[不理解。] 时一顺手点了个赞。 @不一时梨:[不理解是好事。] @时:[这样么。] @不一时梨:[相信我,不理解才代表我们是正常人。] @时:[原来如此。] 另一边,时小南发完人生第一条影评,收起了手机。 看完了整部电影,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剧情。 本来还在怀疑是不是因为修了无情道的缘故,才看不懂剧里的爱情。 网友的回复让他明白,原来不是他的问题。 时小南松了一口气。 刚想再换一场电影看,电话响了,是天澜修真专组的师兄。 时小南在去年就加入了天澜修真专组,这个是学校与官方合作的组织,专门解决一些妖怪灵异事件。 “时小南,你现在有空吗?在学校吗?”电话那头的人语气急迫。 “有空,就在学校附近。” “太好了,你快过来。甜水巷发现了镜画妖的踪迹,又有一市民遇害。我和阿木正在赶过去。” “马上到。” 血液哗啦啦地溅起,我受不了了!房间里的两个人怎么这么难杀!幸好关了门,被自己的残废程度狠狠震惊到了,我用力抹了抹脸上的血液。 打开衣柜,看到了一个柜子的白大褂,丢出一件干净的白大褂给秦勉。 秦勉更是废上加废,杀一个和我杀两个的时间没有区别。 我累得疯狂喘气,找到了干净的水源就是酣畅淋漓地大喝,而秦勉比我好一些,他就喝了两口,然后双眼放光地看我,看到我脸上的嫌弃越来越明显了,他才老实地别过头。 手上摆弄着电视遥控器,放送到了一个直播电台。 我停下了喝水的动作。 巧不巧,刚好是播放到记者要采访“我”的频道,中间是直播,旁边是弹幕。 摄像头很晃,是偷拍视角。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白色的门,摄像头对准了门缝。 门缝内是一个宽阔的病房。 病房中是一张小白床。 和我给时小南开的那间有点像。 但好像升咖了一个等级。 接着出现的是一个披散着黑色长发的少女,谢枕弦坐在“我”的床边,正端着一个保温桶,给“我”喂饭,“我”则神情木然地一口接一口吃着谢枕弦喂来的饭。 旁边的弹幕在不断闪过—— 善良的样子也好好看。 她怎么样都好看。 啊,钱包被偷了。 怎么办。 没关系,钱包没有她重要,但是,怎么办,她好像不喜欢他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都怪他当时没有好好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她当时会对其他人那么好是因为她善良,明明应该要怪其他人的…… 悄悄跟上去会被发现吗? 闻以序看着面前的人影转过身,没有再阻止自己,眼睛不由一亮,能、能跟着了吗?他犹疑着看她,她看起来不太高兴,她回头了,她皱眉了。 但还是没有阻止自己。 “她知道……她知道是我……” “她还是这么善良。” “一点也不懂得要拒绝危险的家伙。” 要好好保护她。 但是她不想让他跟的话,他不会做让她讨厌的事情的。 他不跟了。 下次再见理理他吧,就像昨天一样。 藏在休息室里啃面包的西尔万气急败坏地封掉了一个帖子,剩下的帖子也不想看了,解开脖子上最上面的一颗纽扣,他的动作一顿,上次X是什么时候?痕迹已经消了。 她回来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他,就算已经分手了那也该关心一下吧?分手了就完全不在乎他了吗…… 西尔万难过地收拾起了背包,戴上了口罩,向着机甲设计院跑去。 偷偷看一眼,就看一眼。 第80章 我跟着坎贝尔走进了教室,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老师B格拉得很高,教室里人满为患,我们来的太晚了,讲座马上要开始了,我一进去就到处探头找空位,一个都没找到。 想着完了要站半个小时了。 准备找个空着的角落挤一挤,但就像是纸皮壳子里的蟑螂一样,ABO们挤挤攘攘,每一个角落里都挤满了人,除了讲台。 我甚至看到有人直接铺了几张纸,就水灵灵地坐在地上了。 但坎贝尔人缘很好,因为彬彬有礼又生得优雅极了,和Omega之间相处得也很自然—— 亲眼看着坎贝尔微笑着收下了几个Omega的手帕,又在手帕的角落落下一个吻,最后把手帕还给那几个Omega,惹来Omega们捂着嘴的无声尖叫。 设计院里唯一Alpha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高手,我咂舌,要不是知道坎贝尔是弯的,我真以为他和他们谈了,但也没法律规定说不能同时谈这么多个,我思考了下。 我要有这端水能力还不会翻车,我绝对要谈十个。 尽管我每天晚上都在抱着十万分虔诚在祈祷自己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坐享其成,一步登天,人活着总得有个指望吧,我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就活下去。 但今天晚上他的位置勉强可以顶替那个句号了。 我溜达回家,开开心心地把钱包从塑料袋子里拿了出来。 用什么理由来应付我哥呢?现在,简单温习一下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这是一个其他星球倾全星之力供养一个星球[帝都星]的世界。 为什么这么极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他星球上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联邦的教科书会告诉你答案。 因为现在的科技只能勉强撑起一个防护罩来保护一个星球,只能保证一个星球不会被虫族所攻击,所以其他星球上的人们自愿留下人类唯一的火种,而联邦则高高在上派出身着机甲的将士们去拯救其他星球饱受虫族侵害的人类。 无数先行者为之生为之死,尤其是最有热血的初代先行者,其中以联盟为代表,他们就像是不怕死的飞蛾一样扑向了剿灭虫族的征程。 这个世界的英雄们视剿灭虫族为自己的己任,却在一次次剿灭虫族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少。 虫族根本杀不完。 人类对虫族的仇恨越来越深。 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虫族的痛恨高过了对天龙人阶级的痛恨,外部矛盾高于内部矛盾。 如果有人得罪了天龙人,让他们下了台,那之后又有谁能派出机甲去拯救那些在荒星上艰苦求生备受虫族折磨的人类,如果没有天龙人,高昂的防护盾维修费谁来付,人类可以重建家园,但源源不断的虫族可等不了一刻半刻,科技会被带走,他们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荒星。 这就是现在这套制度虽然问题一堆,但依然能够运行下去的底层逻辑。 我用力将一个实验记录本和实验样本全部抱在了怀里,心跳快到似乎要跳出我的嗓子眼,在最后起身的那刻,我抬头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时间: 审判官选举结束倒计时—— 06:01. 还有,还有六个小时!聚餐是在商场的一家火锅店吃的。 本来黎音想带室友一起去吃锦味吃自助餐。 锦味是一家有名的连锁餐厅,价格对学生党来说略贵。不过黎音说她有黑金会员卡,开学搞活动,凭学生证半价。 有羊毛谁能不薅,时一当场就查地图搜索路线,结果发现最近的锦味开在五十公里外。 不仅是锦味,学校周边连一个自助餐厅都没有。 黎音在学校大群里咨询学姐,才得知是因为修真大学生太能吃了。 修炼特别耗费体力,十个体修能吃垮一家自助餐厅,老板哭着求他们别吃了。所以自助餐厅根本不敢在这边开,一开就要倒闭。 在学姐的推荐下,她们才重新选了一家火锅店。 吃完饭,时间还早,几个人讨论要不要顺路去看电影。 电影院就在上面楼层,黎音抬头看了一眼,脱口而出:“那不是时小南学长吗?” 时一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果真看见了熟悉的好看侧脸。 是时小南。 影院刚结束了一场电影,一批出场观众拥到下行电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剧情。 而时小南独自一人站在上行电梯,清泠泠的,似乎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与人潮擦肩而过。 黎音啧啧称奇:“无情道也来看电影啊?” 时一:“?” 她好像有点理解时小南当时的语气了。 “我猜时小南一定没少被人当大熊猫对待。”时一忍不住笑了,说,“我们也去看电影吧。” 电影院正在上映好几部新片,最热门的是由几个流量明星出言的喜剧爱情片,叫《心头撞鹿》,光看剧照就感觉不是好片。 但喜剧应该会很适合新室友一起看。 时小南也在电影院,正站在另一部电影的宣传海报前。 海报风格古朴诗意,名字也古色古香,叫《归梦》,是一部纪录片电影。 这电影应该是她喜欢的类型。时一忍不住上网搜了一下,发现是一个新兴导演的作品,题材小众,几乎没多少排片。 简介还挺吸引她的。 黎音发现了她的目光,体贴地问:“时时,你是想看归梦吗?” 时一回过神,笑了一下,说:“我也想看心头撞鹿。” 归梦显然是个小众文艺片,就算想看,也得顾及到室友的想法。当然是四个人一起看喜剧更重要啦。 “嗯嗯,那我们四个选座位选在一起。”黎音说,她又往《归梦》海报看了一眼,说,“时小南学长好像要看归梦。” 时一:“确实像是他会看的风格。不然我想不出来他看狗血爱情喜剧片的样子。” 几个女孩子走进放映厅。 时小南确实要买《归梦》的票。 他也听见了时一和室友的对话。 他这个境界早已五感敏锐,对身边的谈论听得一清二楚。 作为唯一一个修无情道的学生,他收到过很多打量的目光。 不含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亦或是敬而远之。 时小南偏过头,往进场通道看。 大部分人手里拿的都是《心头撞鹿》的票。 他没看过这种类型的片子。 时小南买票的手一顿,重新选了张票。 “轰隆——”在十分钟之内躲过了所有的勘测人员,找到炸药引燃炸药,我想忘记那些被关在囚笼中的克隆体Omega,但如果把他们留下来,他们不会说话,有的只是一副漂亮的身子和漂亮的脸蛋,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结局? 哈哈,左右不过是进黑市进入市场流通,一个星币一个廉价克隆体爽爽。 该死,这恶心的世界。 我用力抓住了秦勉的脖颈,冲向这个资源匮乏的星球上唯一的宇宙飞船。 04:53. “秦勉——打开电台!”我砰地关上门,系上安全带,擦掉脸上被子弹擦过的伤口,焦头烂额地操作起控制台,躲避开一束激光弹。 控制面板之上,一个虚拟的蓝色光幕升起,上面投射着我们放大了的脸。 角落处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舱体发出轰隆的声音,秦勉艰难抬起那残废了的断手,“开了!”把从囚笼中带来出的电台链接至飞船控制面板,这是最快的链接方法。 瞬间,光幕中的画面切换到了直播频道,与身着神父装扮的男人的身影一同出现的,还有电台中沉稳的男性音色,随着他张开口,不紧不慢的响起: “作为Omega养殖场的创始人和推动者。” “我可以承诺,连任后将会在任职期间积极推进Omega养殖场的合法化。”神父慈祥地笑着,伸出了手,“加强与七世家的团队合作,将基因更加优越的兽耳型Omega带进千家万户。” 我笑了起来,疯疯癫癫,前仰后倒,几乎连操作台都忘记了看顾。 我就等着他说这一句。 人类不关心兽耳Omega,但如果,他们最痛恨的虫族和天龙人勾搭在了一起。 他们未来的后代即将流入虫族肮脏的基因呢? 现在,是底层逻辑出现了问题,那么问题就不再是他们认为无所谓的之后才会暴露出缺陷的兽耳Omega是否只会带给后代种族优势,毕竟,舆论被操控,无人在乎这些兽耳Omega。 而是—— 人类的基因图库将会被他们最痛恶的虫族污染。 04:30. 审判官选举仪式已开启三十分钟,距离审判官选举仪式结束还有五个小时三十分钟。 现任审判官已发言五分钟。 科技树点亮宇宙,将以光速返航。 “打开直播,根据我所播报的访问编码输入链接系统,作为第一执政官的弟子,我的老师将会为我的言行负起一切责任。” 就说今天去路边扫垃圾做好人好事学校给的奖金好了。 如果说是捡到的他肯定会让我还回去。 但很快,我的脸就皱了起来,离家越近,那片黑暗的铁皮屋带来的雨后冷寒就越明显,没有点灯,代表着没有人回来。 时小南不在。 用钥匙打开今早我用铁锁锁好了的门,不锈钢冰冷的触感落在我滚烫的手掌中,一点余温都未曾留下,我面不改色给自己打上一针抑制剂。 情绪会导致Alpha变成狗。 稍有些不开心的事情身体就会烫起来,太开心了也不行,也会烫起来。 易感期的Alpha必须让自己的心情保持一个稳定的波值。 清凉的抑制剂注入体内,我甩掉脚上破破烂烂又湿淋淋的帆布鞋,从塑料袋里翻出营养液,用力咬掉瓶塞—— 靠靠靠靠靠我的牙。 捂着腮帮子缓了一会儿,我看着手里清亮的营养液发了会儿呆,感觉这还不如桃子味的营养液好喝,还贵,但是营养价值也更高,对我的身体会有好处。 几口灌进肚子里。 我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来,边找遥控器开电视边脱校服。 将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进洗衣篓里,注意把手机和纸团拿了出来,洗衣篓里面是攒了几天的换洗衣物,时小南说要攒攒,过两天再洗,正在角落里散发着潮湿的味道。 脱领带的时候,我的动作突然卡了一下。 手又突然烫得吓人。 但在看到他发出的下一句话的时候,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找其他理由了。 [是在纠结谁1谁0吗?]他含着笑,婴儿蓝眸认真地看着我,[我比较懒,不爱动。] 我呆了呆:“啊……” 坎贝尔长长的白色眼睫毛颤了颤:[不相信吗?我可以直接在这里给你X一次的]。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80-90 第81章 “我觉得我要先确定一下,嗯,学长你是清醒的吗?”我反复看着光脑上蹦出的新字,又反复回头看正在等待回答的坎贝尔 坎贝尔保持笑容,嗓音平静道:“我想,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规整的领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领带,坎贝尔的头发是白色的,眼睫毛也是白色的,他似乎偏爱蓝色,领带和他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仿若蓝天白云的搭配,十分和谐。 双眼则是澄澈的蓝,如蓝水晶般闪烁着亮晶晶的光,浅蓝色的瞳仁中细看还能看出一些不安。 坎贝尔对我的回答没有把握。 是刚才我发出的[要不就算了吧]这条信息给了他刺激。 公事公办把人亲得腿软脱身后我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理了理自己的领带打开今天的行程表—— 不,是课程表。时小南把时一送到了山脚校车处。 这次的校车真的是灵兽。 与车辆差不多大的飞云兽温顺地俯下身子,让时一坐上去。 雪白的长毛纷纷扬扬拂过她的脸庞,又轻又软。 时一云里雾里地扫了它胸口的二维码,踩住旁边的台阶,跳到了飞云兽的背上。 它的毛好软乎,好想躺在上面打滚。这是时一的第一个想法。 时小南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道:“想打滚的话,得加钱。” 时一:“?” “这孩子是主动申请打工的,因为它想赚钱买零食。”时小南摸了摸飞云兽的头,“其实它很乐意学生在它背上打滚。” 时一:这年头连灵兽都知道赚外快了吗? 她按捺住想立刻扫码的心,认真看向时小南:“时时学长送我下山。” “不用客气。”时小南道,“那我便先离开了。” 他唤出灵剑,御剑而去。 山林间风叶飒飒。 时一看着他的背影,想,无情道好像跟她想象中不一样。 然后,她果断扫码,助力飞云兽买零食的梦想,快快乐乐在它柔软的毛上打了几个滚。 飞云兽把她送回了学校操场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在操场门口待了一会儿。 时一看见好几个学生跑过去,娴熟地为它的梦想助力。 时小南说的没错,辅导员很快就联系时一了。 天澜修真大学是新时代的修真大学,但不少方面也用了传统修真门派的规定,比如说辅导员。 剑修系的辅导员都是由剑修长老(或者称教授)的亲传弟子担任,按照辈分,学生可以称呼他们为大师兄或大师姐。 时一这届的辅导员是太上长老咳,是院长的亲传弟子。 办公室,大师兄仔细向时一了解了违规御剑飞行的前因后果。 听完后,他松了一口气:“人没事就好。” 虽每年都有新生灵力失控,但像时一这么危险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见,不免有些后怕。 超速还是小事,一个没站稳掉下来就严重了。 时一谨慎地问:“不会扣执照分吧?” 她隐约记得手册上写过,超速20%以上、50%以下要扣六分。 “你连执照都没有,扣什么分。”辅导员哭笑不得,“我会跟古宁老师提这件事,下次上课请她给你加训,尽早学会控制灵力。你大概不久就可以考御剑执照了,古宁老师会很高兴的。” 时一:“好,时时老师。” 除了违规超速,辅导员喊时一过来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 “你说时小南已经跟你提到了重点班?”他说。 因为学生的修炼天赋有强有弱,自然不能用同一个教学进度。 学校会在大一开学时期就暗中观察有天赋的学生,并在第一次综合武测后,选出合适的弟子进入重点班培养。 当然,重点班是通俗的叫法,实际的名字叫做乾坤班。 “这件事本来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跟你们提的。”辅导员说。他在电脑上操作两下,给时一传了一份文件,“既然时小南都说了你进入乾坤班的潜力,那就加油吧,好好修炼。” 时一接收手机文件。 《剑修系乾坤班专业人才培养方案(202X级)》 时一:? 这什么现代化教育。 辅导员说:“这是前几届乾坤班的培养方案,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好的,时时老师。” “啊对了。”辅导员一拍脑袋,拉开一个抽屉,从一抽屉乱七八糟的杂物中抽出一张烫金纸,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盖上了剑修院的印章。“到了炼气一层便可以去学生事务中心领灵石修炼补助。你应该已经达标了。” 时一:“啊?学校还发零食?” 福利好好哦。 辅导员:“?” 辅导员懵了:“修真大学发灵石很离谱吗?” 时一这才意识到自己空耳了,是灵石不是零食。 “拿着这个去领就可以了。”辅导员把补助单递给时一,又叮嘱道,“如果修炼中遇见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联系。” 学生事务中心的名字是上善堂,这个名字是从过去的天澜宗继承的。 很多学院楼的名字也是沿用的,不过学生们嫌难记,都会直接喊剑修楼或者符修楼。 时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在测试灵石前做了资质认证,发现自己已经到炼气二层了。 工作人员依照单子,给了她一袋灵果、一小瓶丹药,还有两颗晶莹剔透的灵石。 然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又递给她一袋苹果香蕉,还有一箱纯牛奶。 时一:? 修真大学总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相当接地气。 她猜测这些也许是对于灵力失控事件的慰问礼物? 回到宿舍后,她把水果洗了洗,分给室友。 听完她今天的经过,三个室友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太危险了,还好你最后没事。”黎音说。 “是啊。”时一咔擦咔擦啃着苹果,“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御剑的感觉真的很好。” 迎着风在空中飞行,山川大地都映在眼底。 学校发的苹果都是自己种植的,甜脆多汁,比外面卖的好吃得多。 陈梓萱拿了把刻刀,细心地在苹果上雕琢,并把剔下来的边角料喂给齐琪的猫头鹰。 猫头鹰每吃一口,都快乐地把脑袋拧过来拧过去。 齐琪好奇:“果雕也是你们食修的必修课吗?” “是的。” “那是不是有特殊功效啊?” “那倒不是。”陈梓萱解释,“会卖的更贵。” 齐琪:“原、原来如此。” 时一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灵剑款式的抱枕发呆。 她回想起跟时小南的接触,百思不得其解,问室友:“你们说,时小南学长是什么意思?” 当时小南说把他当普通学生看待就好的时候,时一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 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孤寂。 时一疑心自己看错了。 “因为高处不胜寒?”黎音猜测,“但怎么可能把他当普通同学,他都快金丹期了哎。” 普通大学生能在毕业前修到筑基期就很不错了。越到后面修炼越慢,学校的大部分老师也都是金丹期。 时小南的天赋顶尖,修的又是无情道,修炼速度在同期道友间一骑绝尘。 “不愧是修无情道的。”时一说,“智者不入爱河,寡王一路硕博。” 断情绝爱方能成就大业。 黎音笑得前仰后合。 陈梓萱说:“虽然无情道的修炼速度快,但应该很难修吧,要不然也不至于六十年都出不了一个修成的。” 其实过去想修无情道的道友不少,但是仿佛受了天道的诅咒一般,没一个不修炼劈叉的。 破了道心、修为急速下跌还是相对友好的结局。 有些虐恋情深的无情道道友还在修真界闹出一大波腥风血一。 十几年前,有一位无情道前辈在勘透大道前夕,对一位妖修一见钟情非卿不娶,而妖修却早已有了心上人,但她的心上人又有早死的白月光。 痴男怨女恨海情天,整个修真界都是他们play的一部分。 自此,无情道专业门可罗雀。 而时小南的出现让修真界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无情道希望。 他也不负众望,不问世俗潜心修炼。他今年大四,极有可能从无情道顺利毕业。 这将是天澜修真大学的一个里程碑。 建校六十年,无情道专业终于得见天光。 不仅校方看重,学生们也都知道时小南对修真界的重要性,没人敢接近他,尽量不打扰他的修行。 时一想,这就跟一个破高中好不容易出了个清北的苗子一样,同学们不跟他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担心影响他学习。 陈梓萱终于把苹果雕好了,雕出一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 她把兔子放到猫头鹰的食盆,说:“比起无情道,其实我对合欢宗更感兴趣。” 时一咳了一声,面色严肃:“我也。” 黎音:“我也。” 齐琪:“我、我也。” 早上又是见怪不怪的实训课,下午是公休,即全校无课。 校方说这是给大家充分的自由时间自由地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校园内的各类俱乐部也因此应运而生,不巧的是刚开学那阵子社团纳新的时候我还没有找到方辞廖这个外置钱包。 每天都要在课余时间到外面进行一个兼职。 因此错过了社团纳新的时间。 把老板应付过去,等我赶到现场的时,还留在场上招人就剩下找社团牛马的了,轻松加分多的俱乐部自然早早满员,场上的都是加的分少事情多的,毕竟牛马永远不嫌多。 比如风纪委员会。 普通牛马就每天上学放学查一下迟到早退什么的。 每天都得绕着学校转悠好几圈。 除非有家世背景或者裙带关系,才有可能晋升为风纪委员会会长,陆恩就是风纪委员会副会长,会长是他好兄弟,有世交关系从小一起长大那种。 看清一切的我在询问能加多少分后,立刻面带微笑远离现场。 在学校就当校畜,恐怖。 最后一个俱乐部都没有再加。 每个周三下午都是我最悠闲的时候了,我会躲进图书馆里看看闲书找找乐子,这是我难得的娱乐途径了,毕竟星际球类都需要驾驶机甲,臣妾真的做不到。 我对流汗的娱乐更是没有什么兴趣。 乌托邦图书馆进货速度真的很快,连载出版了就会立刻购入。 综上所诉,我养成了在图书馆里追更漫画小说的习惯。 但现在不行了。 我摸了摸怕丢扣在口袋里镂空玫瑰胸针,今天下午有个推不掉的俱乐部,玫瑰之乡,尽管我至今不知道这个俱乐部是做什么的,但如果不去的话加上上次打西尔万的那巴掌,我的人生真是一眼就望得到头。 拧开水龙头,双手撑在水池边。 我用学校免费提供的清水畅快地洗了把脸,抬起头,镜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水珠挂在我的眼睫毛和刘海上,脖颈处的西尔万咬出的痕迹还没有消失,但已经不再明显,我把衬衫领子往上提了提,余光瞥见右边Alpha卫生间处走出一个男人。 黑发灰眸。 所以现在我正在和衣衫不整的坎贝尔共处一室,外面是哐哐砸门的西尔万,还有两个人正在努力找我是吗? 坎贝尔看向我:“你不说话了?” 我扶着额:“别吵,我鞜樰證裡在思考。” 第82章 这难不倒我! 当着方家老司机阿叔的面这么干是真不怕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A同。 但我权衡了一下,还是十分没有骨气地顶着李阿叔复杂的眼神窝窝囊囊下了车,无他,陆恩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而我反驳不了。 “我说的有错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很不开心的样子?”当事人还要往我本就坎坷的命运上浇灌下一桶柴油,让命运熊熊燃烧,红便半边天,黑红黑红,死黑死黑。 他看起来还很费解的样子,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合离并不相通。 我垂下头,“没有,你说的有道理。”天澜修真大学也有军训,但是每年的军训日期都不一样。 据说这个日期是学校的卜修学院院长夜观天象算出来的,保证是良辰吉日,且绝对不会下一。 时一这一届会在十月初开始军训,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先上一个月的课。 在看到第一学期的课表时,时一很是沉默了一阵。 御剑飞行(1)、天澜剑法(1)、修真史概论、近现代史概论、炼气入门、修仙物理学(1)、大学英语(1)、大学英语视听说(1) 就,这个课表,诡异中又非常科学合理。 正式上课的前一天,她们寝室来到芒种饭馆吃饭。 芒种饭馆在食堂二楼,是一家食修开的老饭馆,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改善伙食,好像有些菜还能活络经脉、洗筋伐髓。 时一扫描桌面二维码点单。 『益元大补汤』、『夜明砂炒萝卜』、『玄冰烈焰煲』 时一停顿三秒,说:“要不还是你们来点单吧,我都可以。” “好呀,我来看看。”黎音也掏出手机扫了码,默了默,说,“我也都可以,齐琪梓萱,你俩想吃什么?” 齐琪艰难地在一众菜品中挑了个餐后甜点:“龟苓双皮膏吧。” 唯有准食修陈梓萱适应良好,很快就点出几样热门菜品。 事实证明,这些菜只是名字和卖相奇特,味道还是不错的。 陈梓萱是吃得最愉快的,说:“等我学会了,我可以在宿舍做给你们吃。” 时一说:“好啊,不过我们宿舍能用大电器吗?” 她对大学的印象还停留在暑假查的入学攻略,许多学姐用惨痛的教训提醒新生不可以带违规电器,但又乐此不疲地提供新的躲避宿管阿姨方案。 “当然可以用电呀,我们学校对用电还挺宽泛的。”黎音堪称校园万事通,兴致勃勃地分享道,“法修一个雷咒的电压都五万伏特了,半个皮卡丘呢。相比之下,电器简直太安全了。” 除了法修,还有符修学姐会制作雷符来卖,学校觉得与其放任半吊子雷符在各个寝室发电,还不如放开用电。 时一:“原来如此。” 那她是不是可以买吹风机啦? 除了专业课略有不同,几个室友的课表都大差不差,因为课表里的公共课比较多,时一有好几门课都和室友撞到了一起。 不论哪门课,第一次上课无非都是讲些课程相关的概论,还没有正式进入学习,所以“修真史概论”居然和“近现代史概论”的上课体验差别不大,这让她深感震惊。 比较要命的是英语课。 因为两个课的老师都要求学生做自我介绍。 而且还是用英语。 众所周知,社恐大学生入学的第一个地狱便是自我介绍。 时一还好,算半个社恐,眼睛一睁一闭,自我介绍就过去了。 而室友齐琪就不太顺利了。齐琪坐在旁边,脸涨得通红,反反复复地深呼吸,紧张得不行。 时一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上台后,齐琪先是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然后低声快速嗫嚅了几句话,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匆匆结束介绍,逃也似的跑下台了。 啊,果然自我介绍是社恐人的地狱。 时一看着一脸挫败的室友,压低了声音,安慰道:“其实没什么的。” “你看,刚刚那个男生说一句话带一句二次元口癖,满口呐、呢、啊咧,他都不尴尬呢。” 齐琪扑哧一声笑出来。 两人上完课已经是下午,回到宿舍,刚好碰见来串门的学姐。 黎音朝她俩招手:“快过来,这是对面寝室的文诺学姐,丹修专业。” 天澜修真大学是混寝,不仅一间宿舍可能会分到不同专业的学生,不同年级的学生也有可能住在同一个寝楼。 学校有意避免把同系学生分在一间宿舍,因为同时把四个剑修或者四个法修放在一起的杀伤力是惊人的。前些年就有一个法修宿舍在期末复习的时候,雷水火冰交杂在一起,形成了极其壮观的美景。 文诺是大三学姐,这次来拜访是因为她专门炼了一炉山楂丸,想送给学妹当迎新礼物。 时一接过红彤彤的山楂丸,道了时。 这还是她来到学校后第一次接触丹药,对功效很好奇:“这种丹药吃了有什么效果吗?” 文诺想了想:“嗯酸甜开胃?” 时一:“?” 文诺笑了:“这不算丹药,只是小零食啦,我们炼丹无聊的时候,会炼着玩玩。下次给你们尝尝薄荷牛乳丹,特别好吃。” 时一:“哇,听起来就有意思。” 就是跟她想象中有些出入。 文诺说:“以后你们也会学的。基础丹药学是通识必修课,一般在下学期统一安排;如果感兴趣,也可以上选修课,我推荐七星老师的玄黄丹药炼制实践课,可以学习炼制基础丹药。” 时一和陈梓萱都很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陈梓萱问:“那炼丹炉是自己带,还是学校发?” “炼丹室有炉子,但最好还是自己也买一个,方便课后练习。”文诺很耐心地向学妹分享经验,“千万不要上拼夕夕买,质量难以保证,很容易炸炉的。” “啊还有,一定要买一节能耗的节能炉,前年有个丹修学姐参加国际丹药挑战杯,点灯熬油研发新丹药,一个月电费烧掉上千!” 时一:等等,原来炼丹炉子是通电的吗! 云里雾里地上了几天课,终于迎来了时一最期待的一门课:御剑飞行课! 御剑飞行是每一个修仙大学生的终极浪漫! 这天早上,时一来到踏云操场集合。 教这门课的女老师姓古,她在一众学生的仰视下,一袭白衣,仙气飘飘御剑而来。 轻盈落地,敛袖收剑,古老师笑意盈盈地环视一圈,道:“都到齐了罢?” 时一身旁的相熟同学跟她咬耳朵:“哇她好温柔。” 特别温柔的古老师轻声细语道:“既然到齐了,那就先跑十圈热热身。” 所有学生:“!” 谁家大学生跑十圈热身啊。 体侧八百米都能要了大学生的命。 “你们是剑修,这点训练量以后常有,要习惯。”古老师仿佛没看到学生哀怨的目光,温声道,“跑吧,第一次上课就不要求速度了,跑完就算完成任务。” 时一心说,我们是剑修,不是体育生。 但是仔细想想,体育生的训练量也许真不如修仙生的大。 一群入门剑修在操场上跑起来,不消三圈,灵魂已经升天,只剩麻木的躯壳在跑。 五圈后,速度几乎与走路无异。 古老师似乎也不在意他们的速度,御剑慢悠悠跟着。 十圈完毕,时一和同学一下子瘫坐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古老师:“没人掉队,不错。” 她放任学生休息了十分钟,然后清清嗓子,道:“那我们开始正式上课。” 她随意点了一个同学:“你来做课代表。” 时一指指自己:“我?” “对,就是你。”古老师柔柔笑着,从宽袖里取出一摞册子,“来,把这些发下去。” 时一起身,接过册子,定睛一看:《御剑飞行资格证考试流程》。 时一:??? 她把册子发给同学,坐回自己的位置,迫不及待翻开目录: 科目一:御剑交通安全法律、法规和相关知识考试; 科目二:场地御剑技能考试; 科目三:道路驾驶技能考试; 科目四:安全文明御剑常识考试。 怪熟悉的,她忍不住回想到了一些考驾照的记忆。 “御剑飞行资格证,简称御剑执照,是每个道友都必考的证件。按照规定,我们剑修专业的学生要在大一期间就考到御剑执照,才能顺利修习后面的剑法。”古老师道,“翻到第四页。” 时一往后翻了两页,看见了更为熟悉的东西。 御剑飞行科目一小技巧: “假一吊二撤三醉五逃终生。” “转弯让直行,右转让左转。” “城三校四,城五校七。” 时一:这些小技巧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从第四页到第二十四页都是科目一的知识点,尽早背下。”古老师说,“下星期开始就可以报名科目一了,我希望你们在一个月内全体考完,不要影响后续的学习。” 有学生举手:“老师,一个月没考完会怎么样?我考驾照的科目一考了五次才过。” 古老师笑意温柔:“那也许就要接受加训了。” 她腰间的剑似乎铮鸣了一声,那学生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立刻道:“我、我会努力的!” “很好。” 古老师继续道:“想必你们已经上过一节炼气入门课了,也应该试过引气入体吧?” 时一点头。 这是前天上的一节专业课,不同于其他理论课,炼气入门是实打实地教弟子引气入体,从而修炼。 第一堂课教了炼气口诀,时一按照口诀,屏气凝神,全身心沉入进去,吸纳天地之间的灵气。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有股灵气在体内游走,逐渐融入丹田。 这种感觉很奇妙,彻底击碎了时一十八年所建立的科学世界观,让她融入了这个灵气复苏的平行时空。 听到学生们的回答,古老师道:“既然如此,那就起身,拿出你们的剑吧。” 西尔万能长成现在这个性子和他是家族中受宠溺爱的幼子分不开关系。 他的名上还有一个哥哥。 尽管他的父母去的早,哥哥也只是Omega。 但我之前为了做作业查过不少新闻,西尔万和他的哥哥叶斐亚是知名家族斯图尔克的孩子—— 一个经常在电视机上活动的家族。 要我以现代的家族作为比喻的话,我会用星际时代的卡O珊家族来形容,与其他尊Alpha为指定继承人的家族不同,他们的家族并不以Omega为耻,相反,Omega也能继承家业。 只是仍然需要与其他Alpha结婚,才能有继承资格。 是以,虽然家族正统继承人只剩下西尔万和他的哥哥叶斐亚,却没有人因此看轻他们。 叶斐亚已经在三个月前与一个男性Alpha进行了未知其商业性更重还是真的有爱情存在的联姻,至少在外人面前他们看起来总是十分恩爱的相互挽着手就是了。 根据我做分析作业的经验,还是不要分析为妙。 但自小作为家族继承人培养的叶斐亚本人绝对不会是个省油的灯。 一想到我有可能会撞上他本人,和西尔万如出一辙的金发碧眼boy…… 我的腿就开始软了。 “你觉得自己多喝点营养液就能理解了她了?”李见路摆弄着手中的光脑,靠在柜前的长桌上,懒懒散散地看向西尔万,笑了起来,“西尔万,你在开什么玩笑。” 第83章 李见路在西尔万的怒视中把营养液的柜子合上,他长着一张显年纪小的娃娃脸,又总是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显得十分好说话,没有攻击性。 但柜子边常亮的小夜灯此时将他面部的轮廓勾映得很深。 深深的刘海影子遮住了他的紫罗兰色的眼眸。 “我靠……”李见路小小声的骂了一声,西尔万没听清,还想去开柜子门,李见路摁着门,打开了扫地机器人的开光,机器运转的声音响起。 “搞什么,这么大声,李见路你没事吧。” 西尔万低头看亮着蓝白光的扫地机器人,十分不满地抬头和李见路怒目而视。 李见路捏着自己的鼻梁山根,极力克制着自己不把嫌弃的情绪表露得太明显。 吃人手短拿人嘴短再怎么样都得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这难度也忒大了。天澜修真大学,门口。 时一拉着行李箱,仰头看着学校牌匾,陷入了沉思。 她考上的不是山河大学吗? 怎么变成了修真大学? “当初不是你自己要选的大学和专业吗,开学第一天高兴傻啦?”母亲摸了摸她的头发,一脸看傻子的表情。 时一不信邪,拿出包里的通知书。 烫金底纹,水墨河山,正中央明明白白写着“天澜修真大学”。 【亲爱的时一道友: 您已被我校剑修专业录取。】 好离谱。 看到这行字的一瞬间,无数记忆涌上来,她捏紧通知书,闭着眼接收记忆。 哦,原来她穿越到了灵气复苏的平行时空啊,一切人生轨迹都与原来别无二致,除了高考需要额外参加普通修真教育招生测试,如果有根骨,便可以报考修真大学。 于是这个平行世界的她在人生的岔路口果断选择弃文从武。 接收完记忆的时一 弃文从武也不是不行,就是不知道剑修专业好不好就业。 进入校园,在志愿点学长的热心指引下,时一和父母来到了校车。 看着朴素无华的四轮校车,时一迟疑了一下:“坐这个?” 学长:“对啊,怎么了吗?” 时一:“额,也不是时时学长了。” 她以为修真大学的交通工具会是法器或者巨大的灵兽? 没想到是普普通通的校车。 坐上校车,时一望着窗外掠过的校园景色,脑子里搜寻着有关修真大学的记忆。 穿越到平行时空她还能这么平静,是因为这里的十八年人生与原来时空几乎一模一样,唯一出岔子的便是换了一个大学。 但是天澜修真大学也是985,这波不亏。 时一正在回忆校规校纪,突然看见什么,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是不是有人在御剑飞行? 一个同学几乎与校车平行行驶,长剑踩在他脚下仿佛滑板一样平稳。 他发现时一在看他,友好一笑,然后升空、提速,风一般地御剑飞走了。 时一:! 救命,她原先憧憬的大学生活没有这一幕! 直到父母帮她帮行李放到寝室,时一还没有缓过神。 时父时母还急着和天澜市的老朋友聚餐,临走前,时母给她打了生活费,给了她一个拥抱,叮嘱道:“好好修炼。” 时父偷摸塞了两百私房钱给她,也叮嘱道:“好好修炼。” 时一 按照惯例,你们的台词本应该是好好学习。 她们寝室是四人寝,经典的上床下桌。 此时室友都还没来,时一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铺好床铺爬下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捏了捏眉心。 除了桌面摊开的录取通知书告诉她,她上的确确实实是修真大学,她真的会以为自己待在一个普通学校。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份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和一份剑修系的录取通知书摆在面前,又有谁会不想选剑修系呢? 所以短暂迷茫过后,时一对眼下情况接受良好。 寝室在东区三栋四楼,门牌号是404。 没过一会儿,第一个室友就来了。 娇小的女孩推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进了门,时一连忙起身搭把手。 女孩冲她一笑:“时时,你是我的室友吗?我叫齐琪,兽修专业。” 时一:“我叫时一,中文咳,剑修专业。” 她拿起行李箱最上面用红布盖着的盒子,不小心把红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只笼子,笼子里是只 时一:“猫头鹰?” 猫头鹰的画风跟修真学院是不是不太相配? 猫头鹰把脑袋拧了三百六十度:“咕咕。” 齐琪腼腆一笑,介绍道:“它叫咕咕。因为学校不允许大一新生带灵宠,我就买了一只猫头鹰。” 时一喃喃道:“但猫头鹰可能更符合霍格沃茨?” 齐琪又是腼腆一笑:“我十一岁其实收到了通知书,但我妈不想让我去国外留学,我就没去。” 时一:“好、好的。” 她对“灵气复苏”的概念又有了一个新的理解。 很快,第二个室友也来了。 女孩叫陈梓萱,长相温柔文静,专业听上去很不一般:灵气食品卫生与营养学。 简单来说,是食修专业。 陈梓萱笑说:“我听说这个专业的就业前景最好,很多企业都抢着要,恰巧我对做饭很感兴趣,就选了。” 她还把箱子里包装精致的绿豆糕拿出来,分给两个室友。 “这是我按照食修入门食谱做的。”陈梓萱轻声细语,“里面还加了乌酸果、折耳根、苦艾和龙须虫。” 时一拿着绿豆糕往嘴里送的动作微妙一顿。 时一:食修恐怖如斯。 最后一个到的室友是位肤白貌美的长腿美女,天生笑眼,她推开门的时候,时一感觉整个寝室仿佛变成了T台。 大美女室友一进门就脱口而出:“哇,我们寝室的颜值都好高。” 一句话立刻建立了全寝牢不可破的友谊。 三个人已经收拾好了床位,都去帮新室友搬行李。 “太时时了。”新室友,也就是黎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能有你们这样的室友,我好幸运!” 时一想,可恶,她好会说话,慕了。 黎音是音修,她把尤克里里挂到墙上,转头兴致勃勃地说:“我本来想报音乐学院的,没想到通过了修真招生,所以立马就填了音修志愿,现在一看,果然没报错!” 为了表达兴奋,她还当场给三个室友表演了一段高昂的海豚音。 桌上的玻璃杯都险些被震碎。 时一:乐修恐怖如斯。 新生入学,每个寝室都安排了志愿者负责接引。接引404寝室的是位大二学姐,姓赵,也是位剑修。 赵学姐领着她们来到了学校的修真超市。 许多修真用品属于特殊品,在外面买不着,需要在学校超市里置办。 赵学姐对着单子,“大部分专业课的书本费包含在学费里了,但是有些课需要特殊教材,到时候去找学长学姐买二手的就可以了。” “梓萱要买一些基础药草啊你已经提前找渠道买好了,那太好了,学校超市开学搞垄断,太贵了。” “齐琪想买猫头鹰可以吃的灵宠粮?额这里有喂负霜鸟的,可以吗?” “啊对了,西区禁林的‘林中居\会出售一些学校禁止的东西,你们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注意别被寝管阿姨发现。” “时一是剑修,我看看哦,你要买两把木剑。” 时一好奇:“为什么要用木剑啊?” 赵学姐:“学校可不敢让没有修炼基础的学生用铁剑,筑基之前,所有剑修上课都要用木剑。” 时一表示理解,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那我们剑修筑基以后,会不会有自己的本命剑呀?” 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从万剑池之类的地方召唤自己的本命灵剑? 学姐慈爱地说:“傻孩子想什么呢,那都是国家财产。” 时一 这样喔。 学姐说:“想买灵剑可以去剑行买,但不建议现在买,因为没考剑修执照之前,管制刀具最好不要带出学校,会坐不了公交地铁的。剑修执照要等大四才能考呢。” “要买的话也不建议买太贵的。去年有个学长的剑就在公交上被偷了,省吃俭用一年半才抠出来的两万块钱,他哭得几个警察都劝不住。” 置办完必备品,赵学姐又带她们参观校园。 音修艺术楼、天澜教学主楼、踏云操场、梅园食堂、戒律楼 除去来来往往御剑飞行的学生和腾云驾雾的老师,再除去长相奇特的校园灵兽,这俨然是一个正常的新时代1现代化大学,跟时一原本期待得一模一样。 行至校园著名情侣幽会地点灼华桃林,学姐突然停下脚步:“对了,有一件事必须要提醒你们。” 四个大一萌新虚心听讲:“什么事?” “大学生嘛,想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学姐深吸一口气,“有一个人千万要远离。” 她指向桃林:“看见那边的学长了吗?” 时一顺着她的话看过去。 明明是九月,桃花却灼灼。 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坐在桃花树下看书,寒色佩剑置于手边。周围人来人往喧闹嘈杂,他却清冷如冰,自成一个世界。 这幕场景很像是不入流言情小说的开头。 奈何对方长了张实在上流的脸。 时一还在感慨不愧是灵气复苏后的世界,现实中居然真的有人长得像是从仙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清冷男主,却听见学姐说:“他叫时小南,远离他!” 时一问:“为什么呀?” “因为他是修无情道的。”学姐语气严肃至极,“时小南,无情道专业的高岭之花,被誉为六十年来唯一一个有望从无情道毕业的独苗苗!要是谁敢带歪他,就会受到全体修士的强烈谴责!” 时一:“!” 无情道谁人不知不晓,想想某绿江的无情道男主女主,没一个不修炼劈叉的。 怪不得周围学生经过时小南身边都放轻了呼吸,因为谁敢破了无情道学长的道心啊!多缺德。 “放心吧学姐。”时一郑重点头,“守护修真界的无情道独苗苗,吾辈道友义不容辞!” “我都让你住我房子了!你连点营养液都不给我喝?!”不过西尔万是不会管这些的,他爱欺软怕硬,李见路在他心里就是陆恩的小跟班。 李见路觉得自己真是躺枪,无辜极了,他耸肩,抱着手里的杯子小口小口喝水,昏暗的灯光照不清他的神色,“不是不让你喝,是很浪费诶。” 叶斐亚注意到我了,我知道,我感觉到了,像针扎一样的目光,我的脑袋要是是一颗气球现在早就炸开花了,我边按照直觉打开一扇门,边想象着自己的脑袋像气球一样炸开的样子。 这个时候还是红色的气球。 下一秒就变成白色的扁气球了,气球尾巴还是樱花粉的那种。 整个房间的窗户都被拉上了厚重的窗帘,如果不是这里落日晚,那就是一片彻彻底底的黑暗了,室内空调还被调的很低。 我忍不住想起玫瑰之乡俱乐部的纱布窗帘。 西尔万穿着睡衣颓然趴在床边。 肩膀大半都露在外面。 上面满满都是指甲的抓痕,我注意到他的指甲有几片断了。 我进来的时候正碰上他用力把一片窗帘揉成团,但在听到动静后,便立刻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颓靡的,空气中的桃子味浓郁得足以使十个Alpha失控。 难不成是白天给人刺激惨了??? 李见路你心态不挺好的吗! 我正要进行些许复盘,啊不是,整点有良心的台词,积点德,不然下辈子又投胎到这个世界就惨了,更正一下,是反思,反思。 光脑就开始嗡嗡震动,李见路的消息。 [li见见:明天请你吃顿接风宴,难得回来,哥们我带你去吃点好吃的] [li见见:哦,对了,说起来有件事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li见见:虽然我感觉应该是和执政官有关系,但你应该不知道这些内部消息] [li见见: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和你确实有关] 和执政官有关?我拧起眉,这才想起一件险些被我遗忘了的事—— 竞赛试题就是谢枕弦出的。 离竞赛还有几天……? 我草,好像就这几天了! [li见见:傅上将明天要和他未婚夫一起来乌托邦ovo] [li见见:说是来视察,校长那老家伙都紧张死了哈] 我沉默着地编辑信息: [哈哈。] 第84章 时间回到前一日白天。 当陆恩和李见路紧赶慢赶来到训练场时,她正站在训练场边缘的绿荫带中,隐隐绰绰的树叶剪影在满地摇曳。 落在她的眼帘,下颚,还有抬起遮住太阳光的手臂上。 半眯着眼,强撑了许久的疲惫终于还是出现在了她面上。 黑发松软地泄在树干上。 看到他们来了,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站起身向他们挥了挥手:“陆恩——李见路——我在这里。”美得朦胧,不真实,像是隔了一个世界,如同水中泡沫,池子中一瞬即逝的雨花。 脆弱,美丽,一触即逝。 他们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同时一窒。 陆恩略带威胁地看了眼李见路。 李见路笑着摆手:“我懂我懂~兄弟妻~” 那只要不是兄弟妻就好了。 我连躲监控都只能躲到衣柜里。 期间为了试探每个监控的范围在脑子里做了成千上万遍数学题,我高考那年做的数学题都没我一个晚上做的多,其中实践的过程又有多么曲折在此就不再过多进行赘述了。 一个屮字足以。时一按照古老师的指示,将木剑放到脚下,踩上去。 “尝试运转灵力,跟你的剑沟通。” 时一闭上眼睛,按照炼气口诀,屏除杂念,引气入体。没过一会儿,她就感觉到脚下的剑微微颤动,但是丝毫没有浮起来的迹象。 古老师:“飞不起来是么,很正常。” 时一睁开眼,看见身边的同学也都是一样的反应。 “你们才刚开始修炼,灵力不足,自然无法操纵剑器。我只是想让你们先体会一下。”古老师挨个走过学生面前,嘴上继续说道,“既然已经开始学习炼气,就要勤加修炼,等到法力达到足够的水平,剑自然而然就会浮起来了。” 走到时一身前,她突然停下,盯着这位刚选出来的课代表脚下正晃动的木剑,片刻,脸上带了笑意:“天资不错。” 她回到教学位,提高些许音量:“御剑执照没有想象中难考,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每年都有学生考不过,甚至你们的一个学长在毕业前都还没拿到执照。” “既然能进入天澜大学,就证明你们有修仙的潜力。天道酬勤,希望今年我带的学生都能顺利结课,我不想在明年还看到你们。” 下课铃响了,古老师又恢复了初见时端庄温柔的模样,长袖一挥,灵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她脚下。 她御剑,再度仙气飘飘而去。 先前认为古老师温柔的女同学南乔瞠目结舌:“呜呜呜古老师性格好古怪哦。” 时一赞同:“是有点。” 时一今天的课已经全上完了,她随意倒提着木剑,往操场门口走去。 同样在操场上体育课的高年级剑修早已考过了御剑执照,他们纷纷御剑而起,从时一身边经过。 时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有点眼馋,于是再度把木剑放到脚边,轻轻踩上去,运转灵力,试图操纵木剑。 她也就随便一试,并不相信自己真的能起飞,然而 木剑摇摇晃晃地升了起来。 时一身形一僵。 木剑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一样,载着她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很快超过了两米,且还有继续飞高的趋势。 骤然离开地面,时一的脑子一片空白,没忍住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身体更僵了,一动也不敢动。 救命,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真的飞起来了啊! 她远远没有做好御剑飞行的准备,此时处在半空,一时间心跳如擂,连话都说不出来,用尽全部心神才稳住身体不晃动。 不敢动不敢动,一动就会摔下去。 深吸一口气,她张了张口,想向下面的学姐求助,然而第一个字刚冒出嗓子,剑身剧烈一抖,紧接着,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时一:啊啊啊啊救命! 下面的剑修抬头,只看见一道残影飞速驶出视线。 剑修跟朋友闲聊:“这个估计是大四学姐吧,御剑飞那么快。” 她朋友向时一离去的方向张望,说:“是学姐也不行啊,这已经超过校园限速了吧,被飞行监控拍到的话,辅导员会约谈的。” 时一根本听不到学姐的讨论,她站在木剑上,整个人都快僵成一块木雕。 半空的风呼啸着撞入耳膜,轰轰作响,发丝在脑后恣肆飞舞,心脏怦怦直跳。 意识一点点回笼,她忍不住再度低头,看见脚下无数风景如万花筒一般变幻。 不知飞了多久,失控的剑终于有了停下的打算,逐渐降低高度。 这时时一才发现她居然被木剑带到了学校后山。 天澜修真大学依山而建,这座山便是天澜山。时一在网上查过资料,后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辅导员在入学时就说过,没事不要往后山跑。 好在这只是外峰,而非深山。 木剑降落至半山腰持平,匀速掉落。 时一心中一紧,忙回忆炼气口诀,想尽量稳住身形。 慌乱中,她瞥见不远处有个亭子,亭中隐约坐着一位熟悉身影。 时小南在亭中看书,忽然听见剑刃破空之声由远及近。 他抬眸,看见一少女跌跌撞撞踩着木剑向这里急速飞下。 没多想,时小南拿起身旁的佩剑,起身挥出一道剑气。 沉静剑气袭至时一身前,稳稳托住木剑,笼住她的身体,缓缓将她放了下来。 时一的脚终于落到实地,她惊魂未定,忙扶住一棵大树,捂住心脏喘气。 “没事吧?”时小南走到她身前,问。 时一一眼认出他就是之前学姐说的无情道学长,她想说些什么,只不过一口气没顺过来,深呼吸:“时、时、时” 时小南以为她想喊自己名字,便提醒道:“我叫时小南。” 时一终于缓过来,一口气把卡壳的话说出来:“时时学长!” 时小南:“不客气。” 他略一打量时一,问:“你是新生?” 时一:“嗯,剑修专业的大一新生。” “新生便已经能御剑了吗。”时小南说,“根骨不错。” 时一苦笑:“不是这样的,我本来在上御剑飞行课,但是木剑失控了,才把我带到了这里。” 时小南了然:“新生无法控制体内灵力,偶尔是会发生失控状况。不过能飞到这里,你的根骨确实不错。” “时、时时。” 一连被两个人评价天赋好,时一本该开心,只是她现在实在顾不上。刚刚御剑失控,她差点以为自己会交代在这里。 在修真大学上学真的好危险呜呜。 时一拿出手机,想打开地图找下山的路,但是却发现山上没信号。 她便问时小南:“学长,请问怎么下山呀?” 时小南:“向南走约半公里,便可看到下山的小路。”他抬手,亭中灵剑飞到手心,握住剑,他看向时一,淡淡道,“走吧,我送你下去。” 瞥见剑身闪过的寒光,时一突然想起,这位学长可是修真界六十年来唯一一个有望从无情道毕业的高岭之花。 赵学姐的叮咛言犹在耳,时一立刻坚定道:“时时学长,不过不用了,我自己走下去就可以了!” 她不能打扰无情道学长的修炼! 时小南 时小南叹了口气:“学妹,天澜山是有灵兽的。”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山林里传来低沉的狼嚎虎叫,凶狠阴森。 时一:“哦这样啊那就麻烦学长带我下去了时时学长!” 修真大学的危险度又升一个层次。 下山的小路,时小南走在前面,时一抱着木剑,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安静如鸡。 她盯着时小南的背影,乱七八糟地想,修无情道是什么体验呢,冷心冷情?但是学长接触起来比想象中好相处,性子冷,人还怪好的欸。 话说回来,一周前的她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会上修真大学,并接触到真·无情道道友。 正走着,旁边的树上荡来两只长臂灵猴。 灵猴并不怕人,相反,它们最喜欢捉弄误入山间的大学生。此刻,两只猴子盯着时一,露出狡猾的笑。 时一一下子想到了以前去峨眉山玩,见过的土匪吗喽。 时小南瞥了灵猴一眼:“回去。” 灵猴叫了几声,似乎在跟时小南争辩,但是时小南并不理睬它们,猴子交涉无果,朝时一尖叫一声,不甘不愿地荡了回去。 时一:“学长,你能跟它们对话啊?” “不能。”时小南说,“但它们知道打不过我。” 时一:“好的。” 悟了,修真界强者为尊(?),灵猴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 时小南突然问:“你们这一届什么时候军训?” 时一愣了一下,回答道:“十月初开始。” 时小南“嗯”了一声,好像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时一却有些好奇军训的内容了,她初高中有军训过,但这里是修真大学哎,肯定和凡学俗校的军训不一样吧。 她忍不住问:“学长,军训会训练什么啊?” “不清楚,我没有参加过军训。”时小南说,“不过听说很精彩?” 精彩? 军训能跟这个词扯上关系吗? 时一更加好奇了,不过她不好意思再跟无情道学长多说话,便不再问了。 但无情道学长却要跟她说话。 时小南看了她怀里的木剑一眼,道:“辅导员大概会找你约谈,做好准备。” 时一:“!” 为什么!是剑先动的手! “别担心,不是坏事。” 时小南说,“从你刚刚御剑的情况来看,你应该超速了,会被飞行监控器拍到。新生灵力失控并不常见,这通常意味着天赋异禀,学校会重点观察这样的学生,并调到一个班内培养。” 时一:“相当于重点班?” “可以这样理解。”时小南微微笑了一下,“我是这届重点班的班导,期待能在班里见到你。” 时一惊讶地望向他。 他是修无情道的,按理说应该远离世俗啊。 为什么学校要安排他当班导,这不是拉着高岭之花下凡吗? 时小南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是我自己申请的。” 时一更惊讶了。 看着她,时小南突然笑了。 他笑意轻浅,如高山之巅融化的皑雪,清冷又澄净。语气带上了点叹谓,他道:“学妹,请把我当普通大学生看待。” 在衣柜里做尸体做的好好的,生活还是没有放过我,何必呢,我真的只是一具不起眼的腐烂的尸体而已,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但现在我这具尸体竟然在超华贵的庄园里抱着人家的宝贝少爷偷晴,一不留神就小命不保,只能拖上我已经失去了活性血肉的身躯,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愤怒地—— 送了人一个啵。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西尔万摸着自己的唇,你你你你了半天,脸蛋红彤彤的看着我,纯爱智障欢欣地看着我,黑暗中他的眼镜亮得我都不用开手电筒就足够照明整个房间。 我挠了挠脑袋,手足无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一副情不自禁地做了平时不敢做的——亲了亲自己心爱人的嘴唇——大胆的事情之后后知后觉才感到害羞的愣头青样,“你……西尔万,你,你觉不觉得这样很刺激?” 两只手被他开心地拢在了手里,“好刺激,再来一次!” 我红着脸又轻轻地亲了亲。 西尔万略有不满,只停留在表面的吻就能这么开心,哼,谁让他是她喜欢的人呢,真没办法,谁让她这么喜欢自己,那再稍微—— 他在她试探着亲过来的时候微微张开了嘴。 看到对方原本紧紧闭着的眼突然睁开,不敢置信又喜出望外似的,然后在他又凑过来的时候,十分生疏的回应,却又因为感到陌生和吃力而不住地躲闪。 连接吻都不会? [li见见:对不起请你等我半个小时我九点半到,我表弟撒手没,家里人要我查监控——] [li见见:20000星币.红包] [li见见:我先请你吃点零食,作为接风宴的前菜] [Evan:抱歉,可能要按照原定的九点半了] 我:“?” 怎么这两个人都要延时到九点半?算了不管了反正我有钱就拿,正要点击领取红包,鼻腔处陡然传来一股浓浓的薰衣草味。 我猝不及防两眼一黑。 不是,这里难道不是布满监控的商业街吗?! 我靠我花了50星币买的咖啡! 第85章 “我就想知道,你能赔我咖啡吗?”黑不溜秋的眼罩下,我眼巴巴地试图穿透眼罩看着面前的人,手被反绑在身后,为了防止我碰到光脑,对方给我戴上了一副绝缘手套。 内里居然是真丝的,这触感绝了。 逃走以后我要把这幅手套挂到二手市场上大卖一笔。 对面没有搭理我的意思。 ta没开口,我分辨不出ta是我刚刚看到的哪一个,只能闻到空气中薰衣草味信息素,老实说这让我的脑袋有些晕,这可能是因为我刚刚才睁开眼睛的缘故。 但也有可能是对方在空气里加了安眠药的缘故。 随着一道巨大的轰隆声落下。 “那么,就向我证明你的实力。”叶斐亚意味不明地笑着说,还藏了些许满意与嫌弃并存的感情。 我迫不及待:“好的没问——题……” 嗯?脸颊也是凉的。 “关闭空调。”傅镇斯说道,不等车内的人工智能回应就把她的脑袋摁住,捏着她的脸颊,浓浓的压迫感袭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张了张嘴,示意他松开点,我都没有办法说话了。 傅镇斯略松开了些。 我很轻快地说道:“这还看不出来吗?傅上将,我在表现我喜欢你啊。” “你要是想到了不该想的内容……”我顶着他越来越深沉的目光,耸了耸肩,笑着说道:“没错,我就是想这么做。” 好死不死,悬浮车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抬头瞥了眼车窗外的景象,一座雪白干净明快的独栋别墅,最前面是一个白色的小喷泉,规模不大,但很适合作为富人的单身居所。 只来得及看一眼。时一浅浅的害怕了一下,便打算收拾残局: “罗教授,麻烦你们了,这些仪器能借给我吗?” 这话一出,他们都是愣住。 罗教授表情变换,半晌才小心翼翼道:“时一,你这是不需要我们了?” 要是这个问题不能解决!他们就是龙国和魔鬼森林打起来的罪人! 想到这里,这个慈祥的老人面色灰白,摇摇欲坠。 时一一听,便知道对方误会了。 “不是的,不是不需要。” 这话一出,这些教授啊研究院呀,可算是松一口气。 而这口气还没吐出来,便听见一句:“是你们要了也没用啊。” 罗教授等人:! 他们表情尴尬,欲言又止…… 时一的表情坦然又真诚,听不出半点嘲讽的实事求是。 这已经够让人难过了!更难过的是,他们自己都发现,时一说的没毛病。 留意到这群人的郁闷,时一索性主动开解:“你们虽然救不了但,但是你们可以给大家多准备一点能量丸呀。” 罗教授嘴角抽了抽…… 能量丸是人类研究院,通过培育研发出来供应超凡生物的食物。 高能量好吸收,还根据不同的品种个体情况,还能进行定制。 东西自然是不错,却被这打发人的语气敷衍一番,着实让人心酸。 何况这篇林子虽然危险,但是资源丰富程度,也是罕见。 “这……这点东西……”罗教授意有所指。 时一也明白他们的意思,她只说: “吃贵的不如吃对的。何况大菜配饭吃,营养均衡嘛。” 这番话倒是话糙理不糙,饶是罗教授都感觉自己被点了一下。 安顿好了白大褂们,时一便想要去处理那些蛋的问题。 她看似随意,但是心底也清楚,蛋的情况不算好。 为此,时一还准备借冰霜吼的窝。 瞧着巨大的仪器,时一扭头:“席天王,你送来打工的人呢,让他们上班!” 席文邵看了两人,他们刚被治疗好,没了鼻青脸肿。 这两人站在那里便是衣服有些破烂脏污,也藏不住的好看贵气。 习舒文马上明白了,他低头扶了扶眼镜:“走吧,我们去帮忙吧。” 这话一出,归日照有些炸毛:“你帮她干什么,她刚刚怎么说话你不记得啦!你别是真要留下?” 习舒文如同看傻子一样看了好友一眼。归日照骂骂咧咧,脚倒是忠诚的很,直接跟上…… “我来搬哪儿?”习舒文的声音平和。 时一眨巴眨巴眼睛:“帮我搬到吼哥那里去,你们注意点,别乱动东西,吼哥生气一根指头给你们摁死就算了,别影响两族和谐。” 两个年轻人算是发现了,时一是真的很懂得扎心。 那句‘祖国妈妈不要你们了’现在都还回响在他们耳朵里。 特别是习舒文,明明理智上知道自己留下的缘由…… 然而时一那句话像是有魔力。 而归日照并没有如此敏锐,此时听见了时一的话语,还颇为自信: “虽然我们之前,被冰霜吼打败了,但是我们也算是天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打赢的!” 时一斜了对方一眼,勾了勾嘴角:“你觉得我吼哥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那种,我很强的你懂吧?” 傅镇斯就打开了悬浮车门,咔哒一声解开我手腕上的手铐,他的手从我的腰下穿过,揽住了我的腰的同时把我横抱出了越野悬浮车。 大步流星向着别墅迈开脚步。 沉闷的军靴被甩掉,门“吱呀”合上,我抱着他的脖子和他一块栽在柔软中。 傅镇斯真的很壮,肌肉又大块又厚实,很难找到除了腰以外可以拥抱的地方。 方才一直苦苦抑制的硝烟味信息素弥漫开。 他低头看着我,“扣子解开。” 我慢悠悠地解开。 这是件迷彩背心,解开不解开扣子根本不影响。 我只是在做假动作。 “这里。”把我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解开,你不是想要吗?解开。” “我……”我的手开始哆嗦了,撩拨人爽是爽了,但撩拨太过了事情就麻烦了,我没想真的和他搞来着,拜托我的真实性别是Alpha啊!Alpha和Alpha真搞一块的后果我能不能承受先不说…… 就说傅镇斯。 他还以为我是Omega呢!如果我真是个Omega就算了,反正临时标记常见的很,无所谓,就当被熊啃了一口,但我他X的是Alpha啊! “我可以给你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在,我可以直白地告诉你。” “接下来的这场宴会就是你的机会。”“现在重要角色都没到齐,先进来坐吧。”时一拍了拍头上的妙妙种子表示感激。 不过因为尼克的反应,吼吼狼显然不愿意对方进来。 对于那些人请求的眼神,时一权当没看见,任由人类和吼吼狼自己交涉。 当然她也不是什么魔鬼,于是善意提醒:“吼吼狼,不喜欢也别弄死了。” 连席文邵都忍不住头大,何况别人? 最终,即便尼克看上去身份不低,也被大家一致决定留在外面。 同时还有两只冰吼吼来‘看守’。 这会儿,方才恼怒的人,倒是庆幸,自己没有瞎出头。 正是闹了这一出,他们都没留意时一口中的‘重要角色没到齐’,以至于之后‘惊喜’异常…… 进去之后,对于吼吼狼族群的居住地,白大褂眼神亮晶晶的。 不过经过了方才的事情,他们也明白了这是谁的地盘。 这样的存在,在人类世界却极为稀有。 因为觉醒期和成长期的妙妙种子对环境苛刻的不可思议。 ‘今天阳光不喜欢,死了~’因为实在是太闲了,时一决定先将自己所在这颗黄沙星探索一遍,反正地图这种东西,迟早是要踩遍每一个角落的。 黄沙星的环境并不算太恶劣,只是常年刮沙尘暴而已,既然附近的两颗行星都有智慧生命,那夹在中间的这颗照理也应该有。 不过既然它叫“无人星黄沙”,那就官方说了算吧。 系统中地图的功能十分细致,除了全星系地图,还能够切换显示【当前星系】或者【当前星球】。 花了十天时间东奔西跑、上蹿下跳后,时一终于踏遍了黄沙星的每一个角落。 这期间,为了避免单纯跑图过于无聊,时一还顺便一同测试了不少游戏相关的细节性功能: 虽然有“饥饿”的设定,但实测玩家不用洗漱和上厕所,游戏贴心地砍掉了“清洁”相关的设定,给玩家减少了许多麻烦。 但玩家身上的装备如果脏了,系统并不会自动刷新。 不过好在将装备脱下再穿上的话,就又焕然一新、一尘不染了。 武器和装备都有耐久度,使用过后会逐渐降低,一旦归零则直接破碎消失。 不过如果使用【科技】里的【淬炼】技能将其他物品淬炼到装备上的话,不仅能强化装备属性,而且直到被淬炼的物品耐久度归零前,装备的耐久度都不会被降低。 淬炼技能原本很明显是设计出来给玩家强化装备用的,但游戏商的所有意图都终将被玩家所扭曲。 譬如时一那天在大战中打碎了三套同款作战服后才发现的淬炼神级用法。 眼看作战服的前一个淬炼耐久度只剩下2%,时一顺手拿起一边刚刚喝完的空水瓶,重新给作战服淬了个炼。 因为“水瓶”这个淬炼材料过于劣质,作战服的属性并没有增加。 但无所谓,在水瓶的耐久度掉光前,这件作战服暂时就是无敌的了。 虽然手臂上黏着个空瓶看起来有点奇怪,但是无所谓! 众所周知:RPG玩家,一种抠门至极的生物。 时一扫过系统地图,满意地掠过【踏足:137/137】【资源:6/6】【美景:2/2】,只剩下了最后一项【生物:3/6】。 踏足和资源就不多说,美景是指一些景色或独特或优美的地方,通常能以广角将一大片风景收入眼中,非常适合截屏留念的地方。 当然,通常是特别高的地方。 为了这两个美景,时一徒手爬了两座山。 为什么是徒手不是徒步?因为太陡根本走不上去=) 再说生物,黄沙身为一颗行星却只有6个物种录入图鉴,不得不说确实很荒凉。 游戏中的生物一般只包括植物和动物,图鉴中已经点亮的三个物种分别是时一跑地图时在空中射过的【沙鸟】和地上抓过的【沙蜥蜴】,以及沙漠中随处可见的【沙草】。 新手村的取名风格果然很简单粗暴。时一吃着烤沙鸟腿如是评价道。 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找到剩下那三个物种了。 通常来说,新手村的生物不会很难找才是。 譬如,黄沙全星都是沙漠,只有一个水潭,很显然,水潭里必然有鱼。 时一特地把水潭放在了踏遍行星一程的终点。 钓鱼之前,显而易见需要一根鱼竿,但这难不倒搜刮了两个武器库、连多功能军工铲和简易鱼竿都收入了囊中的玩家。 众所周知,缺少了钓鱼元素的游戏是没有灵魂的。 当时一在地图上看见水潭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开始赞美游戏制作人了呜呼,钓鱼佬狂喜。 通常很多游戏中的鱼竿不需要鱼饵,只要甩出钩去就能钓鱼,鱼饵只是作为一种附加的消耗品存在,能钓上特定的鱼、或者增加鱼上钩的概率。 时一淡定地将银光闪闪的空鱼钩直接扔进了水潭中。 而且,和现实当中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游戏里的鱼上钩非常之快废话,哪个玩家有耐心在屏幕前坐两小时等游戏里的鱼上钩? 不过七八秒钟后,鱼竿一抖,猎物顺利上钩。 时一一提一拉,第四个物种【克劳福虾】顺利入手。 居然不叫沙虾,真是破坏队形。 盯着乌青色的克劳福虾看了几秒钟后,时一发觉对方越来越眼熟。 这不就是小龙虾吗!! 明明饥饿值92%的玩家双眼放光,立刻往脆弱的鱼竿上淬炼了个生活垃圾增加其耐久度:别的都可以放一放,先钓它999只小龙虾在包里存着是正经。 等出去有个锅、找到正经商店囤些调料,就能自己做麻辣小龙虾吃了! 这一钓,又是足足八天过去了。 八天时间让时一逐渐开始怀疑人生:这个潭里难道是只有小龙虾吗?连续钓上999只单一物种的概率是多少?难道另外两个物种不在水潭里? 钓上第1000只小龙虾时,系统发出提示:【你拿不下更多克劳福虾了。】 时一不慌不忙,将第1000只小龙虾挂到鱼钩上充当鱼饵,再次抛钩。 十秒钟过去,鱼竿没有动静。 时一换了沙蜥蜴,鱼竿仍然没有动静。 于是时一又掏出了沙鸟腿,往水潭里一扔。 这下密码输入正确,几秒钟后,一条浑身土黄的丑陋鱼类被甩上了岸。 时一定睛一看新物种名称:【沙鱼】。 所以,为什么小龙虾这么不合群? 时一玩过许多游戏,对各路策划、制作人的想法七七八八也能摸清一些。 游戏总是会想方设法去引导玩家的。 譬如说,当眼前这种情况出现时,一名资深玩家应当非常敏捷地意识到最后一个物种应该如何获得那就是用刚刚钓上的沙鱼来充当鱼饵。 时一自信满满地将装上了鱼的鱼竿扔回鱼池里继续钓鱼。 数秒后,鱼竿果然传来了震动感。 时一眼疾手快地提竿,却没能提起来。 玩家不由得疑惑地点开人物属性栏看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值:17的力量打不过一条鱼吗? 在她关闭人物属性栏后,那震动感开始扩散、增幅,先是水面泛起同心圆的波纹,然后是地面,最后连时一的身体都跟着沙漠一起晃动了起来。 而后,从水面之下浮现一张满是尖牙、足足有一个球场那么大的巨口,带着令人窒息的腐烂味朝玩家凶狠地咬了过来。 以新手玩家的脆皮血条,被那几乎一人高的牙齿咬中的后果不言而喻。 系统同时刷新信息:【发现!黄沙之主:莫拉吉斯斯克!】 【行星黄沙探索度:100%】 我去,新手村关底Boss! 时一飞快收起被扯断的鱼竿,掉头就跑,试图把Boss直接拉出水域,消除对方主场优势。 跑出一段距离,时一回头一望,发现Boss仍然紧紧追在自己身后,像个刚学会游泳的巨型榴莲一样在沙上快速游动,那“水潭”则像个游泳圈似的套在它的身上一起移动,画面十分之魔性。 制作人!制作人你脑子有病吗?! 换不了主场那就只能打了。 时一一个急刹车掉头,回到装备栏将鱼竿切换成一米五大长刀,正要关闭菜单,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嘿嘿,我已经好心劝过了,这可是你非要待在水里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怪我。 在道具栏里上下翻找几秒钟,时一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道具:蓄电池。 她先将蓄电池的状态设置为【放电】,之后徒手握紧其上的安全把手将其取出。 关闭系统菜单,时间恢复流动。 时一朝着Boss迎面奔去,瞅准时机,一个精准的原地打滚躲过甩尾攻击,抡圆胳膊将蓄电池往水潭里扔去。 原本瞄得很准,可惜她刚刚做了闪避动作,追击的Boss一个掉头,水潭方位跟着Boss一起转了180度,蓄电池闷声落在沙地上,好一个“计划很好,下次别想了”翻车现场。 时一:“。” 玩家翻车,常有的事。 她淡定地反手掏出长刀充当高尔夫球棍,潇洒一刀将蓄电池抡进了Boss所在的水中,这次力量弧度全都相当完美,蓄电池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水立刻导电,把Boss电得浑身雷光缠绕、好不凄惨,一击就成功打出僵直状态。 原本这是个上前疯狂输出的好机会。 原本。 因为,玩家手中的长刀,很不幸,也是,全金属材质。 时一被电掉了足足17点血才摆脱电麻状态万幸,经过换装,她现在已经不是只有10点血的白板小菜鸡了。 反正只是单机游戏,丝毫不在意自己又翻车了的玩家淡定爬起,在包里翻找替换用的不导电武器。 坏消息:包里只有一把武器,其他的全拿去刷BUG换钱了。 时一对着空空荡荡的武器栏沉思半晌,切回后一页,面无表情地掏出了十个满电的蓄电池:玩家绝不认输! ‘今天风不喜欢,死了~’ 类似这种像是笑话的话语,是这个妙妙种子的真实写照啊! “证明你的能力,证明你配得上西尔万,配得上斯图尔克家的少爷。” 啊? 他嘴角的笑容放大,“做不到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死了,我不介意。” “我给你和他最后道别的机会。” 你必须在场的那种是吧。 我有些为难道:“先生……这是否……” 有点太难为我了! “如果你无法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你口中无价的爱也不过如此,看来你也没有你嘴里说的那么爱西尔万,对于负心人,我向来不留情面。”他轻慢道,“你该知道,没有物质基础的感情就像是一盘散沙,难不成你想让西尔万过你那种日子?” 我抿着唇,“您不反对AO恋?” 还以为西尔万那么讨厌alpha又那么以Omega的身份为骄傲是遗传自家族渊学。 “我只反对他和穷鬼谈恋爱,”他的目光像一把削皮刀,好像能直接把我的皮都削了个干净,“换换你的衬衫。” 我:“……抱歉,先生,我换不起。” 他有些诧异:“你现在是在直接向我要钱吗?” 我的回答要是不如他意,一个花瓶就能砸过来。 很好奇他在外面扔什么。 总不能让身边的侍从随身携带大花瓶。 这是多么感动人心的兄弟情啊,我被薰衣草熏得恍惚的脑袋想着。 要是中间隔着不是我就更好了。 我恨你们的兄弟情,该死的天龙人。 “放开!!!垃圾!傻X!”A尖叫着咬我,把我手腕上新长出来的肉撕咬得血肉模糊,挣扎着咕噜着身子,眼神逐渐失焦,眼角流出晶莹的泪水,他大声喊着:“你放开!你放开我!表哥救命救我表哥——” 但就是等不到我放手。 另一个男孩哭着喊着终于找到了开门的办法。 “咔哒”一声。 第86章 与开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啪的一声,室内亮了起来。 耳畔骤然响起“嗡嗡嗡——”的耳鸣声。 谁和A同是恋人了!!! 说着便挽着如同石化了般的我的臂弯,“走吧,不是说想要吃甜品吗,听说这家店的好评很多呢,就这家吧,你觉得呢?” “坎贝尔学长——!”“原来传言是真的!”“传言怎么能是真的呢?!”“是真的……坎贝尔学长竟然真的有恋人了……”Omega们心碎的声音响得我耳朵疼。 即使我再没有眼色这个时候也该看出来了,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很没有眼色的那一类人,只是看到眼前五六个手里拿着情书的可爱Omega们就能明白。 作为全员都是Omega与beta的设计院的独苗苗,Omega堆和beta堆里唯一的Alpha,还拥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容貌,甚至还有基因彩票,面对这样的Alpha,Omega能不心动那才会让人诧异。 坎贝尔这是拿我当挡箭牌,谎称我是他的恋人以此来躲避烦人的追求者。 多么理所当然顺其自然。打完Boss后,损失了15个蓄电池的时一顺手存了个档,蹲在水潭边上捡战利品。 顺带一提,这游戏只有一个存档位,每次存档都得覆盖前一次的存档。 连两个字ID都记不住的玩家当然不可能记住这只新手村Boss长得要死的名字,她捡完地上的装备,大致瞄了一眼物品描述没什么特殊的,牙显然是用来给新手玩家淬炼武器,而皮应该是未来用于强化防具,肉八成可以用来做菜,先都收起来。 但这个肝脏和眼珠 时一沉思片刻,点起篝火。 总而言之,遇事不决就先烤一下试试好了。 不远处的沙丘之后,正蹲着几个严阵以待的人。 他们来自洛东,是在部队撤军时秘密留下的特殊小队。 这支特殊小队从上级接到的任务非常简单,但同时也非常困难他们被上级要求追踪暂时命名为“白夜”的高等文明生物,尽可能获取其相关情报并送回国,如果可能,甚至和对方建立起沟通关系。 说是特殊小队,但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直接叫敢死队。 这样的任务,执行人物反而不宜太过臃肿,人越少越精悍,越反应迅速。因此,特殊小队一共只有三人。 一名只有基本防身能力的谈判专员,一名近身格斗专家,一名狙击好手。 自从撤军那天开始,特殊小队便一直远远缀在“白夜”身后,到现在已经有二十天。 二十天的时间足够让特殊小队确认:高等文明是低等文明所无法理解的存在。 最开始,她似乎在侦测这个星球,便以超高速持续狂奔了足足十天,不需要睡眠,只是偶尔会停下进食喝水。 这大大增加了追踪的难度,因为特殊小队再怎么意志顽强,也都是要睡觉休息的。 他们想到的第一个应对策略是让一只仿生的沙蜥蜴跟在她身后,好随时锁定她的位置。 结果沙蜥蜴才刚刚爬到她脚边不远处,她就像是脑后生了雷达似的,回头一刀便将沙蜥蜴钉在地上,给特殊小队吓出一身冷汗。 那一刀如同霹雳一闪,别说杀个沙蜥蜴,就算杀个战斗机也绰绰有余。 但白夜只是提刀看了一眼,就将仿生蜥蜴甩开,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掉落”。 第二个应对策略是预测。 这还要感谢来自后方的参谋部,是他们发现白夜的前进方向很有规律,只要按照她的平均速度来推算,很容易就能锁定她的当前位置。 收到这条消息时,特殊小队长出一口气:幸好不用执行第三条策略,那就是直接让谈判专员上前和白夜交流。 十天之后,丈量完黄沙星的白夜开始钓鱼。 只能说,这个行动看起来很像钓鱼,但不能说和钓鱼毫无关系,只能说是大相径庭。 因为无论是洛东还是北卡的人都知道,黄沙星上没有智慧生物,那是有理由的。 名为莫拉吉斯斯克的怪物占领了黄沙星,因此,它也常被人称作黄沙之主。 白夜在莫拉吉斯斯克的伴生湖旁钓了足足八天的鱼,看得特殊小队心惊胆战:她是打算钓光莫拉吉斯斯克的储备粮吗?! 莫拉吉斯斯克是一种有星际航行能力的种族,他们通常独自生存,寿命极长,几十年才会离开巢穴去交配抑或觅食,每次觅食都会准备好接下来数十年的食物。 它们的食物里最常见的就是克劳福虾,甚至还会在伴生湖里对这种虾进行养殖。 当莫拉吉斯斯克终于被激怒得从沙底一跃而起时,特殊小队的三人脸上都是一脸麻木:老家都被抄了,脾气多好才能不暴跳如雷? 情况紧急,白夜也立刻掉头就跑,特殊小队同样展开激烈的争论: “哪怕她展现出过人的实力,也绝非一只行星级的成年莫拉吉斯斯克对手,我认为我们应该去帮她,建立良好的初印象。” “帮她?你忘了那天血流成河的炼狱?我们就应该隐藏身形围观,等他们两败俱伤了再出去,这不是可以更好地观察记录她的能力吗?” “呃你们别吵了,我想问问,莫拉吉斯斯克好像是不怕电的吧?” 吵架的两人一回头,正好看见好似要劈穿这颗星球的雷光倏然亮起、撕破天穹。 莫拉吉斯斯克吃痛发出的尖锐叫声直撞进耳膜,那声音完完全全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范围的分贝,叫隔着好一段距离的特殊小队都立刻条件反射地捂住耳朵,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绵延不绝、仿佛是从神话中落下的雷暴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对莫拉吉斯斯克那惨无人道的刑罚也持续了整整八小时。 特殊小队虽然看不见雷电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们手脚冰凉地测量出了那雷电的威力。 谈判专员:“而且,可怕的是,雷暴持续了足足八小时。” 物理学家摇头:“不,可怕的是,她明明就在白雷的近距离,你们也在近距离,黄沙星作为战场,你们手中的通讯仪器等等除了作为目标的莫拉吉斯斯克,其余物质全都没有受到伤害。” 关闭通讯后,一直沉默的狙击手突然开口:“想要踩死一只虫子很轻松,但想要以不伤害虫子的力量踩过它却很难。” 其余两人:“”行,我们是虫子。 又是一番长达十数秒的寂静后,格斗专家突然说:“但我突然轻松了下来。反正她想杀我们比吹一口气还容易,我们却活到了现在,完全没必要提心吊胆。” 谈判专员表示这很难评。 狙击手则兢兢业业在旁继续记录:“她开始生火试图烤熟莫拉吉斯斯克的肝脏和眼球。” 谈判专员的胃里顿时一阵翻涌。 格斗专家一脸爽朗地站了起来:“好,我去和她聊聊。” 狙击手:?等舰长回过神后,她敲打一番设备,虚弱地告诉时一:“我们的降落地点离预定地点832公里。” 时一:“。”是导航的错,不怪玩家。 她回头看了眼肯定是不能再开了的飞船,刚要提议那要不打个飞车吧的时候,另一个脸色发青的送吊坠的NPC站了起来,他扶着操控台开口:“我们坠降落在离第三军事基地不远的地方,和上级汇报过后直接过去吧。” 时一这才想起自己抵达一颗新的星球,肯定开了新地图,立刻打开了地图功能。 果然,她又点亮了一颗行星“洛东”。 将全星系地图切换成【目前行星】后,时一扫了眼探索目标: 舰长强颜欢笑:“已经联系上第三军事基地了,我们出发吧。”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轻柔,实际上是在小心地征询时一的意见,而后者抬起头来看着他们。 没有时一的点头,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待着她思考得出一个结果。 大约七八秒钟的沉默后,时一绕着他们转了一圈,突然回头一个抬手,从天空中吸下来一个什么东西。 众人一看:侦察用无人机。应该是基地先派出来确定他们位置和人数的。 时一拿着无人机看了一眼,做了个往腰包里塞东西的动作尽管她腰上根本没有包,但无人机却随着这个动作直接消失了。 众人:“”这就归你了是吗。 做完这一切的时一若无其事地又绕着他们跑了两圈,而后无所事事地停了下来,突然开始原地反复横跳。 舰长试探地问:“我来带路?” 时一的动作停了下来。 舰长往前走了一步,时一立刻跟上她的前进方向,而且立刻冲刺出去一大截,站在原地回头张望。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仿佛是在催促。 众人:“”不,并没有你那样恐怖的体力和持续力,也不能不吃不喝不睡奔跑十天。 所以说,护送任务真的很麻烦。 时一时不时停下来等待慢吞吞的NPC们,无聊的时候就到附近采集点资源,回头看NPC们走远了再追上去,这样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终于回到了飞船的残骸旁。 技术员说:“飞船上有一辆装甲车,应该勉强可以载下我们所有人,基地应该会和我们在中途汇合换车。只是不知道车坏了没有。” 时一向她走去,和旁边的舱门互动。 【门似乎坏了。】 懂了。 时一反手拔出长刀,准备直接把门劈开。 “等一下!”旁边又传出了某个NPC的声音。 这群NPC怎么天天这个也让等那个也让等,玩家的模拟人生每分每秒都很宝贵的好吗。 时一充耳不闻,先一个弱点判定把门切成了两半,再一个宇宙引力把里面撞得有点变形的装甲车拖了出来,直奔驾驶员的位置。 但她都坐下等好一会儿了,那群NPC却一个也没上车。 时一疑惑地探头出窗想看看是不是又有哪个NPC卡了地形,却看见他们全都一脸菜色没有移动。 时一想了想,趴在车窗上朝他们伸出了左手,准备手动一个个装到车上。 “别动手!!”其中一个NPC立刻大喊出声,“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一溜烟地跑向了车门,其他几个NPC也跟反应过来似的,踏着慢吞吞的脚步上了车。 一片青青原野中,走过新手教程的时一一脚油门,背部立刻撞上椅背紧紧贴住。 装甲车硬是被开出了赛车的架势。 时一:“呜呼!” 因为块头最大,硬是被其他人塞到了副驾驶座上的吊坠NPC震惊地重复:“你刚刚‘呜呼’?” 时一好奇地偏头看他:NPC的AI这么智能,连玩家的自言自语都能提取有效信息做出回应吗? 众所周知,游戏中的NPC只有被固定好的几种反应,不会理会超出这些反应的信息,所以时一常常懒得和他们多说浪费力气。 但如果NPC这么智能的话 时一又回头去瞅后面的NPC,发现他们正紧紧抓着安全带,一副那不是安全带是救命稻草的架势。 吊坠NPC更震惊了:“你开车看路啊!前面该稍微减点速了吧?” 时一无可无不可地回头,正好看见前方有个离地约八米的陡峭斜坡。 嗯挺平的,一脚油门直接开下去吧。 “啊啊啊啊” 一阵令人脑震荡的颠簸后,装甲车恢复了平稳。 随后,时一降了点车速。 一来,开星际传送的任务总是要做的,护送任务不好失败;二来时一往车窗外伸出手去,稍稍调整角度后一个宇宙引力,把不远处树上的一颗果实摘了过来。 还可以这样?宇宙引力真好使。 “?!时一,这个不能吃” “哕。” “车,车,车!!” “啊啊啊” 当装甲车与第三基地的车队汇合时,NPC们纷纷展现出了过人的速度,你争我抢地从车门里挤了出去。 而时一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名叫“莲榴果”的果实。什么怪东西!卡比都不吃! “这辆车性能受损,我们换车吧。”吊坠NPC说,“而且他们也有专门的驾驶员。” 说完,他也飞快地下了车。 时一当然不急着下车,她先把装甲车的每个角落摸了一遍,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什么道具和任务线索,才拉开车门下了车。 然后顺手把车收进了背包里。 坏得不太厉害,以后赶路时还能用。 来到地图上显示的“洛东第三军事基地”后,穿着军装的NPC又变多了,时一的脸盲症又加重了。 不过好在玩家有特殊的辨认技巧她直奔其中一个穿得和其他NPC不太一样的人,与其对话。 NPC的表情很古怪,像个四分三分两分一分的扇形图,但他最终还是礼貌地自报家门,“你好,我的名字是陆唯新,第三基地的负责人。” 时一:“。” 陆唯新:“那辆车,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替您维修。” 时一立刻点头,把车放了出来。 陆唯新飞快收回差点被装甲车压到的脚。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那我就直截了当地问了。阁下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到这么偏远的星系来有何贵干?” 是个提问,可能需要玩家开口回答。 但是玩家的身份好像也没有设定哦不对,可能是设定了,但被她全部跳过了。 时一飞快打开人物属性栏翻找,却没有找到,只好去那个她还没点开过的【经历】功能。 这下果然有了。 【你无父无母,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出生。从有记忆起,你就生活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 啊这。黑户? 【十三岁时,你逃离了■■■■,并且拥有了自己的家人。】 千里寻亲记? 【十八岁生日的这天,你最重要的家人被人从你身边夺走。于是,你踏上了复仇之路。】 并不是很care这个没见过面突然就听说很重要的家人。 【芝麻,它虽然只是一只熊猫,对你来说却是唯一的家人。它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如果再不快一些,你可能会见不到它最后一面】 什么!!! 时一关闭系统栏,表情严肃:“我是个孤儿,我的熊猫丢了。” 谈判专员:?? 论身体素质,格斗专家遥遥领先。在两名队友试图阻止他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好几米。 谈判专员骂了一声,生怕这个脑子缺根筋的同伴下一秒就被白雷挫骨扬灰不,灰都不剩,赶紧起身去追。 肝脏和眼珠不是食材。 长达30秒的火烤后,时一确认了这一点。 那大概是用来制作一些药水或者特殊装饰用的。 没关系,都进我的背包里吃灰吧! 刚刚关闭背包界面正要起身,时一的余光突然瞄到一个可交互目标朝自己冲了过来,手下意识抬起摸向了刀柄。 哦,是个绿名,那没事了。 时一又把手放了回去。 NPC一路冲到离她还有十几步的地方就停下了,露出一个友好和善的笑容。 时一也看着他,但没笑。 一般这种情况下遇到的NPC会有这么几种情况: A.直接发布一些让玩家脑溢血还容易卡住的求助任务; B.发布一些让玩家脑溢血还容易卡住的求助任务,完了告诉玩家“我是反派,不给你任务报酬还要打你嘿嘿”; C.主线剧情,这是可加入队伍的队友或者功能性的NPC,根据游戏不同类型,也可能是可攻略对象。 “你好?”NPC发出了友好的声音。 时一:“。” NPC:“” 这个NPC讲话怎么讲一句停几秒,难道全息游戏舱玩单机游戏还会卡顿? “我叫卓笑海,”友好NPC指指自己,试探性地问,“你你有名字吗?” 时一觉得她如果再不接话,这任务恐怕是很难发出来了。 她点点头:“时一。” 话音刚落,另一名瘦瘦的NPC也从后面跟了过来,但他是个黄名。 时一只瞄了一眼,就反手抽出长刀握在了手中。 万一这黄名突然变红打人怎么办?人还是要有备无患的。 两个NPC似乎同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瘦长的那个赶紧安抚:“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敌意,身上甚至没有携带任何武器。” “真的真的,”友好NPC也连连点头,“我过来是想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我知道你现在还不相” 时一在NPC的话中途就直接打开任务栏,里面已经刷出了一个新任务:【星际航线】。 嗯,看来是第三种情况。打完新手村Boss之后,玩家理所当然地会想要离开,所以制作人就在这里安排了主动触发式的新任务,等做引导任务后,就能开启前往其他地图的传送点,这设计很合理。 时一关闭菜单:“可以。” 友好NPC:“信我们,但我可以以我个人的哎?可以的吗?” 瘦长NPC瞪大眼睛:“这就可以的吗?!” “往哪走?”时一耍了个刀花将刀收起,动作十分帅气,谢谢游戏设计。 友好NPC表情复杂:“你也太好骗了吧。万一我直接把你带到研究所,让你帮忙配合抽一百管血怎么办?” 想到包里的移动医院,时一有恃无恐:“可以。” 到这种地步的话,就算不是主线,也是次主线级别的长期任务,背后必定有个大Boss。还能在研究所里开新地图、顺手牵羊啊不是,探索道具。研究所这种地方,一听就有很多高科技新玩意儿。 “那如果我们的疯狂科学家造出无数你的复制体来追杀你呢?!” “这我熟,”这套路很多游戏都用,“都杀掉。”奖励通常很丰富。 她说完后,不知道为什么,两个NPC的脸上都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谈判员:“”都杀掉是指她的复制体还是她见到的所有人?? 卓笑海:“”为什么会很熟?? 都这样了我自然是只能随着他的动作,被他轻而易举拉扯进了这家我犹豫了很久也没有进的甜品店,闻到了服务员身上香甜的甜品味。 橱窗外他的追求者们还趴在玻璃上恋恋不舍地看着他。 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比较好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我们不是最靠近橱窗的那桌,我们离橱窗还有五六个桌子的距离,他们就算把玻璃看穿了最多也只能看到我们放在桌面拿着菜单的手。 真正可怜的是最靠近橱窗的那三桌客人。 甜点和普通的菜式在这个地方都属于是中上的奢侈品,类似于打工仔苦累了半年,打算犒劳自己才会和朋友一起出门下的馆子,贵的要死的甜点舍不得就这么放弃了。 橱窗外的Omega身上穿的又是乌托邦军校的校服,惹不起。 就只能努力无视外面的那波人这么将就吃了。 我捏着手里的菜单,好不容易塑立起来的人设岌岌可危,只是坐在坎贝尔的面前,我就感觉自己藏在小白花人设下的癫狂灵魂在脑子里打战。 我:“??” 这个下次是什么时候! 第87章 谢枕弦放文件的柜子一共有6*6层,每一层里都堆积满了杂乱无章的非机密资料,备注:[一字未曾处理]版,不知道堆积了多久。 听到他说不是机密文件,我稍微看了两眼。 都是基础类的文件。 涉及到一些联邦政.府往下批发的工费经费,多是差旅费,像是什么悬浮列车或者悬浮小轿车的交通报销与居住的酒店报销,用于工作上的上级审批通过后的请客吃饭的钱的报销,也就是基础的业务招待费,层层批阅后送到联邦最高执政官的手上。 进行最后的处理,就是平账与合理避税,还有一定的管控预测分析绩效评价。 脚上的触感再次袭来,他用皮鞋鞋尖挑起了我的裤脚,柔软坚韧的皮质表面贴着我小腿的皮肤,我能感觉到皮革底的边缘也正贴着我。 我没有示弱。 帆布鞋擦过了他深灰黑的亚麻混纺鞋袜,留下白色的脏污。 唇齿嚼碎草莓的果肉,汁水在舌尖流淌。 味觉察觉到了陌生的酸甜。 并因此好奇地将果汁探索了个干净。 他的皮鞋一顿,往我的裤脚深入,却反被我用帆布鞋踩了下来,帆布鞋踩在了皮鞋的鞋尖,用力碾了碾,在平滑的黑色皮质表面上刻引上折痕。 皮鞋往前踱了踱,帆布鞋在皮鞋上碾压。 踩着一只皮鞋,两条腿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只皮鞋鞋面。 这道痕迹是无论如何都修复不了的。 哪怕找来技艺最精巧的修复师也得将做工良好的皮鞋鞋面整个拆除更换,才有可能将破旧帆布鞋对皮鞋做的事情全部抹除。 而后,帆布鞋退出鞋面,改为踩上他的裤脚。 像是爬山一样。不收下,反而不会让他安心。 李见路叹了口气,还是收下了,并向时小南保证了一连串自己肯定会好好照顾时一的话,本能地想要刷好感,他不会想到这反而让时小南生出了警惕心。 失魂落魄地下了电梯。 时小南坐上秦勉开来的黑色悬浮车,秦勉透过后视镜去看时小南,观察了一会儿,干脆点了烟,开了车窗,等时小南终于回过神来,无精打采地问他怎么不开车,秦勉这才开了口: “怎么样,见到人了吗?我早就说了你妹妹在这儿吧。” “没有,她去实习了。”严格来说,这条吊坠还是时一进入《第二人生》之后拿到的第一个正经任务奖励。 虽然道具是到手了很多,但要么是打怪掉落,要么是卡BUG获取。 宠物是抓了一只,但那也和任务没关系。 仔细一想,在游戏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居然一个任务都没做过? 【卓笑海的项链:镶嵌着墨绿色的猫眼石,做工异常精美。全属性+5。】 全属性+5是什么概念?这可是有着一百多个属性的《第二人生》! 看到描述的那一刻,时一毫不犹豫就当场装备上了。 虽然为了完成【维修飞船】的任务用了很多道具,但毕竟一来飞船是她自己试验技能弄坏的,二来这些道具本来就是卡BUG来的,并不太心痛。 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吧。玩家沾沾自喜。 系统果然很靠谱,说三个小时维修完,就三个小时维修完,一分钟也不会提早。 时一虽然在游戏中坐过许多次飞船,但全息航行还是第一次。 小型载人飞船缓缓起飞,窗外侧的景象如同打在车窗上的雨滴般拉长、迅速划过,穿过大气层后,飞船驶入了浩瀚宇宙。 时一几乎是贴在窗口看风景,一副没见识的样子换着角度截了好几张星空大图。 星空效果做得真不错,跟真的一样。 津津有味地看了会儿星空后,时一转头开始探索飞船内部。 一般来说,怎么也得有一两个宝箱吧? 时一就近先走进驾驶舱,仔仔细细地饶了一圈,还和每个NPC对话了一遍,以免错过什么限时任务。 舰长:“嗯没有什么需要的。您想要坐下吗?请记得系好安全带。” 时一直接无视她的提示。 技术员:“我我我很好!请不用在意我!把我当成一颗盆栽就好了!” 时一觉得她的反应很有意思,反复对话了好几次,得到了不同花样、但含义差不多的几句台词,心满意足离开。 技术员:QAQ 副舰长:“” 时一盯着他:“” 副舰长:“” 时一坚持不懈地盯着他:“” 试问,一位RPG玩家在游戏里碰见了不说话只回复省略号的NPC之后会做什么? 那答案可太简单了,当然是持之以恒地狂点对方对话,直到对方发布一个任务为止。 于是,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对视后,另一名NPC上前拍了拍时一的肩膀:“时一,他不会说话,不是故意不理你。” 时一:“。” 打扰了。 干脆地放过副舰长,时一掉头换房间探索。 路过食物储藏室,翻箱倒柜,看起来不太好吃的压缩食物+131。 路过小型装备库,翻箱倒柜,乱七八糟的武器和防具+5。 路过舰长室,提示房间上锁,打开弱点判定技能撬锁,牙签-1,探索到舰长床头柜上放着一张和女儿的合照。 时一盯着母女俩的灿烂笑脸,表情逐渐凝重。 开飞船开飞机开机甲的,但凡出现这个“和家人的亲密合照”,那死神的镰刀基本也就架脖子上了。这可是一级死亡flag啊! 再去找舰长问问吧,或许会触发任务。 时一随手把大概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照片塞进背包里,大摇大摆走出了舰长室。 路过且看到一地花瓶碎片的副舰长:“” 时一目不斜视地路过,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副舰长默默上前,合上舰长室的门。 舰长室在飞船的最深处,时一又掉头往回走,中途路过一开始登船的舱门,她倏地停住脚步,盯着舱门陷入沉思。 舱门仍然显示着可互动的白色倒三角标识,但如果试图互动,就会提示【飞船行驶过程中,请勿打开舱门】,说明制作人早就预判了玩家的预判。 时一不死心地背对船体连续跳动,但也没能成功卡出舱壁。 好,算你穿模管理到位。 但既然这是个飞船,就应该会有应急逃难的另一个出口。 时一一通上下摸索,终于找到了在角落里的逃生舱门。 逃生舱门旁正好就是浩瀚星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神秘力量正在召唤玩家 宇宙是什么?生命是什么?文明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众所周知,玩家:一种“没有作死,只有读档”的生物。 时一存了个档,掰开舱门就好奇地跳了出去。 跟在后面观察了一路、根本想不到也来不及阻止的副舰长:?!?!?! 一进入太空,时一的血量就开始以每3秒10%的速度下降。 就这?背着移动医院的时一嗤之以鼻。 血量不是问题,但一个在太空中没有辅助装备的玩家怎么移动是个问题。 时一沉思片刻,对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太空碎片使用了宇宙引力。 太空碎片咻地一下飞到她的身旁,但如此大的质量也没有带来什么推进的反作用力,看来游戏在这方面为了玩家的人身安全做了不少努力。 在血量掉光之前,时一读了个档。 这次,她先去找了个氧气瓶背在身上,然后又干脆利落地掰开逃生舱门跃入太空。 舰长:?!?!?! 时一淡定打开氧气瓶,当做喷气式小背包模拟动力前进,一开始因为不得要领,在太空里打了好几个转。 但等上手了以后,时一觉得还挺好玩的,甚至偶尔还能抓个碎片过来蹬一脚改变方向。 好像有个电影里就是这么用氧气瓶的。 时一在太空里转了一圈,把氧气瓶用得只剩5%才意犹未尽地往回喷射。 尴尬的是,等5%氧气量用完的时候,时一发现飞船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 时一:“。” 是哦,虽然刚才从舱门抵达这个位置是只用了5%,但飞船是会动的,所以返程时5%不够用了。 玩家的视力很好,时一能看见几个NPC都挤在已经关闭的逃生舱门附近,还在和她比划着什么。 没有对话框就是不方便在这种地方,玩家怎么可能看得懂这种专业的战术手势啊? 送她吊坠那个NPC已经开始穿宇航服了。 时一:“”是哦,为什么不顺一套宇航服再出来呢? 不过那样就不好玩了。 时一随手把空了的氧气瓶扔掉,再次读档。 这次,满足了好奇心又玩爽了的她目不斜视地路过了逃生舱门。 不远处的副舰长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又生出一丝疑惑:我为什么要如释重负? 飞船上似乎没什么好探索的了。 时一绕了一圈又回到了驾驶舱,她掏出照片放在舰长面前,试图开启新任务。 舰长:“呃,你去过我的房间了?这是我的女儿,她父亲几年前就殉职离开了我们,我不在的时候,她一直和我母亲住在一起。” 时一:“。” 舰长脸上浮现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明天就是她六岁的生日,她连着给我打了三天的电话,让我一定要记得回去陪她过生日。” 时一:“。” 舰长用手指轻轻拂过照片上女孩的天真笑靥,说道:“我早就和她约定要带她去游乐园玩,但工作太忙总是不能实现,可明天终于安排到了假期。” 听了半天的时一忍不住道:“搁这叠buff呢。”要叠多少层才满意啊? NPC们疑惑地看着她,显然没有明白这句吐槽。 时一打开任务栏,果然又刷出一个新的支线任务:【母与女】。 略略扫了一眼任务详情,时一就随手关闭了系统。 反正很简单,让这位舰长母亲安全回家带她女儿去游乐园过生日就完了。 众所周知,RPG冒险游戏里最难的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是救公主,不是打最终Boss。 对,就是护送NPC。 NPC可能会跑得太快,被怪一刀噶了;也可能会跑太慢,被怪一刀噶了。 可能会因为和玩家离得太近而被怪噶了,也可能会因为和玩家离得太远而直接任务失败。 可能会卡在石头边上寸步不进,也可能卡在一棵树后原地踏步。 可能会因为怪物接近而瑟瑟发抖个一分钟,也可能会刚发完抖站起来就催你“拖拖拉拉干嘛呢”。 总之,是非常容易引发玩家脑溢血的任务类型。 身为多年老玩家,时一对护送类型的任务有着丰富的经验、独特的手法。 如果需要潜入,就杀掉所有见到自己的人;如果需要护送,就扛着NPC一路杀到目的地。 时一上前一步,站到了舰长的座位旁边。 舰长:? 时一指指她的座位。 舰长:“你会开吗?” 时一充满自信地点头。 上手游戏里的新功能八成会触发新手教程,看过之后就等于会了! 舰长迟疑了几秒钟,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时一刚一坐下接手控制系统,飞船就跟能源中断了似的往下栽去,没绑安全带的NPC们瞬间尖叫着原地起飞。 一片惊呼声中,时一果然触发了飞船驾驶的新手教程,在时间停止中跟着来了一套后,她信心满满地退出教程,一脚踩死油门啊不是,操纵杆一拉到底。 “等等,不能一直保持最高速度,会烧坏引擎,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燃料!”技术员赶紧阻止。 时一瞥了一眼能源剩余量的标志,打开背包用了个蓄电池,丝毫不慌。 当玩家操纵载具时,玩家的背包和载具就是一体的,这不是游戏的常识吗? 最多就是载具成为一次性的存在罢了。 试问:一位新手舰长开着飞船在太空野蛮航行会造成什么问题? 当然是一路事故频发,但舰长毫不在意了。 NPC一个个面如菜色地爬到座位上系紧安全带,时一一路电光带火花撞开了一颗又一颗的太空垃圾,途中好像还差点撞到个卫星一样的东西。 “撞到了!”技术员大喊,“撞到了什么东西!!” 时一冷静地说:“是穿模。” “???” 终于,导航中显示的终点行星出现在了视野范围内。 时一想了想,抬起左手,掌心向前。 宇宙引力能拉动飞船和陨石,那是不是也有可能拉动一颗行星? “不行!!!”认出那个手势的舰长用尽全身力量喊出声,试图阻止时一的奇思妙想,“随便移动行星会造成天灾的!!” 哦那不行。那任务NPC的小女孩万一死了,游乐园万一没了,任务就得失败了。 时一放下手,不情不愿地又嗑了一个蓄电池。 最后一点距离,时一松开摇杆让飞船自由降落,自己按下早就觊觎许久、不知道是什么功能的“弹射”键,下一秒,她整个人连着座椅一起被弹射出了飞船。 从高空中俯瞰一颗星球的感觉是令人震撼的,尤其是当狂风猎猎打在脸上的时候。 呜呼!全息!牛逼! 只有5%痛觉、而且前不久还存了档的玩家连降落伞都懒得找,跟着冒烟的飞机一同往下掉,中途俯冲数次,率先以一个潇洒的超级英雄式姿势落地,回头用宇宙引力接住了差点摔个粉身碎骨的破烂飞船。 啊,行云流水。 各位,什么是高玩?这就是高玩! 不如下次开飞机时试试RendeZook吧。* 不过在那之前先把支线任务做了。 这样想着,时一意气风发地上前掀开舱门,在一堆不省人事、大吐特吐、面色惨白的NPC里找到了舰长:“走了,过生日。” 面色惨白的舰长:“啊?” “我们来晚了。”时小南靠在车窗上,看着镜子里的半透明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致的木偶,双眼无神,只是还在呼吸,他的声音很小,得仔细听才能听到:“我到底算什么哥哥……” “啧。”秦勉嚼着嘴里的烟,“我查一下。” 摆弄了下手里的光脑,秦勉摘下嘴里的烟头拿在手上,痞里痞气地赞叹道: “时小南,你妹妹可真是比你出息多了。” “可惜了当时我碰上的怎么不是你妹妹,虽然是Alpha但长得那么漂亮伪装成Omega也会有人信,脑子还聪明……”话没说完,秦勉就赶紧低下头。 一包抽纸就砸出了车窗,落在停车场外面的地板上,秦勉咂舌不已:“草!平时怎么没见你力气这么大。” 落得远远的,一看就知道使了多大的力气。 时小南的胸口剧烈起伏,他咬着牙:“随便你怎么样,但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我拼着这条命都会和你同归于尽的,秦勉。” 秦勉吸了口凉气,开了车门去捡。 他把抽纸用力拍在时小南的面前,时小南抖了下。 两颗牙紧紧咬着烟:“你放心,我不会碰她。” “你妹妹太聪明了,我控制不住。”秦勉碾碎了烟头,一缕烟缓缓升起,“但我要提醒你,你妹妹很有野心,现在在第九军区实习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时小南看着秦勉,死死地看着。 秦勉笑了下:“意味着你再不努力,就配不上当你妹妹的哥哥了。” “你说你有什么本事啊时小南。”秦勉慢慢道,“你没读过多少书,我就不为难你了,我来解释。古代的有钱人都喜欢花钱买个官当当,现在也不例外,有权,才能源源不断的生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再有钱,权贵一句话也可以马上让你破产,啧,还听不懂吗?你妹妹,时一,要的不只是钱,而是权。” 时小南怔愣着看他。 “时小南,我给你指条路。”秦勉伸出了右手的食指,点了点时小南的光脑,很用力,“打开你的通讯录,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你做地下偶像这么多年来经营出的人脉。” 时小南有些恍惚:“我能做什么……”抵达第三军事基地时还是中午,时一收完新宠物时是下午。 按照她原本的设想,怎么也得把这基地给逛完、收集完再离开。 但很可惜,手头有个要给小萝莉过生日的限时任务。 因此,时一只是先把基地的每个角落都踏足了一遍,就回头去催母亲NPC出发。 母亲NPC诧异道:“马上吗?” 戴着眼镜的基地负责NPC倒是很爽快:“我派一架飞机给你们。这附近是战区,比较乱,再多派三架护送你们。” 两个NPC互相对视了一眼,仿佛在眼神里交流了什么信息,最后母亲NPC点点头,但她强调:“行,但我来驾驶,这样比较安全。” 时一打开系统栏,发现“星际航行”任务已经完成了,与此同时,在巨大的星际地图上,“洛东星首都”和“黄沙星”这两个传送点也被标了出来。 玩家都能肉身星际航行了,还开什么飞机! 哦,等等,万一母亲NPC在途中遭遇劫机、炮弹、巨型Boss、飞机故障、天降陨石、撞鸟等等场景,说不定会死。 时一叹了口气:“唉。” 护送任务真麻烦。 NPC们火速散开去准备起飞,而时一还没忘记自己那辆被送去检修的车,跟在基地负责NPC后,试图用关键词触发对话:“车。” “车?”基地负责NPC茫然地问,“这个距离飞行更快捷吧,会提前给你们清空航线的。” 他身边的小弟NPC及时提醒:“那辆送修的装甲车但是损毁比较严重,可能来不及在起飞前运上飞机。” 时一站住了脚步,用坚决的眼神表示“车走人走,车在人在”。 “”基地负责NPC沉默了一瞬,试探地问,“如果来不及,我换一辆新的给您?” 还有这种好事? 时一满意点头,掉头走了。 走出没几步,系统突然提醒【淬炼即将损坏】。 时一随手从包里掏出一个最常见的草菇,往作战服胸口上一糊。 护送任务路上可能有危险?没关系,众所周知,只要把危险都杀掉,就没有危险了。 所以,首先,需要去找个飞机。 “你要做的就是用你积攒下来的人脉,来帮你妹妹搭建一条通天路。” “我们反叛军,需要你,你的条件很不错,我会培养你。” “时小南,并不是没有人需要你,你只是没有找到路而已。” “而且,你妹妹的一手资料,之后也不需要由我这个讨厌的人来告诉你。” 桌面的刀叉是攀登的工具,用以牢牢定位自身在山峰的位置,以免脚步上移时出现上身不稳导致坠入深渊裂缝的意外发生。 当上身稳固后,就可以尝试着用脚步去丈量向上的路径了。 一步一步向上,踩上垂直于地面的悬崖峭壁。 帆布鞋爬上了一道关卡,脚踝。 仍然在爬。 是什么,是小腿,是膝盖,是—— 最后停在最接近山顶的位置。 “坎贝尔学长,再不走的话就真的要赶不上上课时间了,我们好像都没有请假吧?”我使了劲,将稳住上身的工具丢掉,一个跳跃便站在了山顶。 “!”坎贝尔面色微变,却比刚才还要高兴与兴奋,这种兴奋是深埋在冰川下的,如同冰山一角,仅仅只是窥见的一角便庞大无比,直到海水上升才将它融化些许。 他的眼睫动了动,桌下,他抓住了我的小腿,桌上,他睁开了眼。 我接过了他拿着的刀叉,将后半个草莓也一起嚼烂,将刀叉以尖的那头对着他,他看了一眼,连旁边备着的手帕都没有用,直接伸了手,捏住了刀叉的尖头。 分不清是草莓的果汁还是刀叉将他的手割伤了,肉眼可见的,他捏着刀叉的手又更紧了些。 “看来,你很喜欢草莓塔司。” “时间确实不早了。” “下次再邀请时一同学……” “时一同学不会拒绝吧?” 他意有所指,但无所谓。 我会装听不出来。 我转过身开始收拾放在书包上的校服外套,店内实在是暖和,暖和得我这个适应了地下寒冷的尸体浑身冒汗,准备起身,“那真是太好了,我去结账。” 全联邦留档备份的数据,全部储存在联邦信息储备中心中,哪怕是本地的移动硬盘,也包括在联邦信息储备中心的范围内。 这是个没有隐私的时代。 只有删掉联邦信息储备中心里的图像,才是最安全的。 第88章 我做了两手准备。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笑叹着垂下头。 他问道:“抱歉,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太像是在讲空话了,你讨厌我吗?” 这是什么送命题。 我说道:“不一样的,这是不一样的。” 我们才见两面! 他说道:“我记得你已经成年了。” 我沉默不作声。李见路打着哈欠看着西尔万失魂落魄——被李见路的贫穷吓到——地走出公寓,摁下电梯,走进电梯,终于把人送走了,李见路松了口气。 正准备回到公寓里补觉。 另外一边的电梯上来了,就在他刚刚把门关上的那一刻。 门刚刚关上,下一个敲门的人就来了。 “不是吧西尔万你反悔地这么快,还真要喝营养液了?!”李见路以为是西尔万又回来了,这门刚刚关上就又要打开,结果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留着黑短发的男人。 双方看到对方都是瞳孔一缩。 时小南立刻收回了嘴角的弧度。十分钟后,陆唯新从窗口看着一架以连新手飞行员都会觉得离谱的姿势歪歪扭扭飞出去的战斗机:“”时一到底想干什么?! 副官:“需要我通知拦截吗?” “然后等她回来毁灭整个基地?”陆唯新闭上眼睛,疲惫地说,“都推到齐源头上,就说是第六议员许可的。” 副官愣了一下:“可是我们并没有” “那就现在去问!”陆唯新恼火地睁开眼,“齐源都已经被她洗脑了,他的答案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吗?” 副官只好应了下来。他往外走出几步,突然接了个电话,又快步回头汇报道:“白夜击毁了一架叛军战机。” “以这个驾驶技术,她还会边飞边射击?” “似乎是用那个操控的能力直接拉下去的。” “前方回报,她现在已经击落第二架敌机了。这次据说是跳出战机,用火箭炮击落的对方呃,然后又落回了战机里。” “?” “她已经成功吸引了叛军的注意。”副官严肃道,“少将,这可能是反击的最佳时机。” 陆唯新:“” 这叫什么,因祸得福? 一小时后,时一开着另一架战斗机回来了还差点引发意外,因为那是叛军常驾驶的另一种机型,守备人员险些下意识将它击落。 得知消息,陆唯新立刻亲自赶去见时一,发现她不仅精神抖擞、干干净净,而且心情还很不错的样子。 他沉默片刻,干脆直截了当地问:“您出去干什么了?” “清怪。”时一指指空中航线,一脸理所当然。 “我知道您是去和敌方交战,但这是为什么呢?”陆唯新按捺着脾气问道,“他们什么时候惹您不高兴过吗?” “没有。” “那您为什么” “因为,”时一在这里停顿了下,像是努力在思考怎么解释1+1=2,“他们会出现。万一去首都的路上他们突然出现就危险了。” “”陆唯新终于懂了时一前面那略显怪异的用词是什么意思,“只为了保证稍后的航道安全,您就提前去击落了6架战斗机和37台无人机??” 时一点头:“现在应该安全了。” 陆唯新:“”当然安全,叛军都被你杀得只剩小猫小狗,扔下一地伤员屁滚尿流地跑了!更可怕的是,你还单枪匹马地抢劫了他们的物资和军备!! 光是打扫战场、收容俘虏、仔细盘点入库,就够第三军事基地忙上一两个月的。 不知道是帮了洛东一个大忙、还是造了一个大麻烦的罪魁祸首这时候还一脸平静地抬头问他:“可以出发了吧。” 陆唯新深呼吸一次,深呼吸两次,最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当然可以。” 也不知道是不是建模有问题,有几个NPC做表情时总感觉脸部五官怪怪的。 比如刚才,基地负责人肯定是想表示惊喜和感谢吧?但嘴角似乎有点僵硬。 算了,这也是游戏的限制。毕竟就算是面部捕捉技术,也还是比不上真人灵动的这里讨论的当然不包括那些五官乱飞的演员。 时一哼着小调上了新调来的飞机,原本想直奔驾驶座,但却发现母亲NPC已经先一步坐在了上面。 看见时一的视线,她还有理有据地说:“如果在飞行过程中遇袭的话,我们还要指望您出手呢。驾驶这种小事,还是交给我来吧。” 时一叹了口气。 这危机四伏的游戏里,最终还是玩家担起了一切。 既然如此,先跑个图吧。 时一立刻动身搜刮新飞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架飞机只被调用供这次短途旅行使用,所有的房间里都没放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嘁,小气。 时一无趣地逛了一路回来,恶向胆边生,把机舱旁边一盆小小的植物举起整个塞进包里:芝麻再小也是肉。 【发现:铜钱草】 【获得:迷你花盆*1】 一旁的NPC:“” “还有多久?”开始觉得无聊的时一找母亲NPC对话。 “1小时38分钟。” “”好久。 不耐烦的玩家干脆开始观察建模。 她贴近每个NPC,换着角度、绕圈、跳跃、下蹲地观察他们的五官和头发,然后震惊地发现一件事情:每个NPC的长相特点和反应都不一样! 比如母亲NPC在她贴脸时会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一下;技术员则是在还离几十公分的时候就满脸通红;其他几个男性NPC在距离超过社交范围后就连连倒退;吊坠NPC更夸张,他会张开双臂豪爽地说“是要来个战友的拥抱吗?” 这在游戏里得占多大的内存啊?难怪每个NPC看起来都跟真人一样除了有时候情感传达似乎有些卡顿。 时一又开始研究每个NPC的指纹也都不一样! 玩家不由得唏嘘:巨人做游戏,在细节上还是有追求的。 研究完这一圈后,时一又绕回操控台检查抵达时间,发现还有42分钟。 有点无聊的玩家开始检查自己的背包。 首先赞美制作人,本游戏没有添加负重系统,让玩家有了无限的整活空间。 时一随意地翻动着自己那相当充足的物资库《第二人生》的新手开局真是奢侈啊寻找一些整活的道具,最终目标锁定在两套军服上。 一套是【洛东陆战队制式服装】,另一套是【北卡特种部队套装】,都是在黄沙星那场混战时收缴的,时一还没来得及卖掉。 已知,此时此刻,时一正身处一群洛东军人NPC当中。 如果穿上敌对势力的衣服,这些NPC会有什么反应呢? 起手存了个档防止出现不可挽回的BUG比如说NPC发狂,玩家防守反击不小心杀了所有人导致坏档之后,时一在装备页面换上了【北卡特种部队套装】,而后关闭系统页面。 周围的血条倒是没有直接变成红色,只是有几个正好看着她一秒换装的NPC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时一好奇地上前和盯着自己的吊坠NPC对话,对方连连苦笑:“这是恶作剧的一种吗?” “你很懂嘛。”时一拍拍他的肩膀,又特地挑了个背对自己的NPC,悄悄摸过去对话。 天天扛着狙击枪的NPC一回头,看见军服一角的瞬间眼神便闪现杀机,下意识反手摸枪指住时一,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压迫拉满。 但下一秒,他就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表情化作文字难以形容的无语。 被黑洞洞枪口对准的时一顿时感觉自己获得了许多快乐,她脚步轻快地绕开狙击手,去寻找下一名受害者。 接下来“哇”“啊!”“我的老天!”“警戒!!!”等等惊呼声层出不穷。 穿着北卡军服在飞机上把所有人都惊吓了一遍,时一才满意地打开背包切换回了原本的白色作战服。 周围的NPC们齐刷刷地松了口气。 飞机按照导航所规划的路线,一路连气流都没有撞上,平平安安地抵达了目的地。 下飞机之前,时一突发奇想,又穿上了北卡军服。 在任何NPC喊出那句她都听得耳朵起茧了的“等一下”之前,早就贴在机舱出入口的时一就从刚刚打开的缝隙里一个加速冲了出去。 迎面的卫兵一打眼就看见敌国军服,吓得条件反射地举枪就扣下了扳机。 闪避不及被打了几发子弹的玩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吓到你了?也吓到你了?” 飞机里还没来得及阻止、也没来得及追上去的其他人:“” 卓笑海一摊手:“我就说她脾气挺好的,对吧。” 弧度变得平平。 时小南不算高,但在Omega里算是高的了。 甚至够得着Alpha的平均线了。 尤其是生了浓黑的眉眼,不说话也不笑的时候比李见路这个Alpha还要A。 李见路沉默了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你……找谁?”黄沙星的探索度目前是100%,这张地图对时一来说已经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如果后期不再出现其他的收集元素,她大概率是永远不会再来这儿了。 小龙虾诚可贵,不过应该也能在别的地方找到吧? “刚刚又和总部通讯了一次,他们的预计抵达时间在五分钟,”卓笑海说道,“你对飞船或者座位有什么要求吗?” 也不知道S002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时一这么想着打开眷属栏,发现系统显示对方已经拥有了下属267人,不由陷入沉思:S002走的时候,不是只带了条鲸鱼吗? 算了,我宠物的就是我的。 拥有268名属下虽然只见过两个的玩家淡然关闭了系统页面。 “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能问你几个问题吗?毕竟我们互通过姓名,你看起来脾气也不坏的样子。” 等到了有人烟的地方,还得先找个锅是正经,已经快要控制不住把小龙虾变成红色的欲望了。十三香还是麻辣呢?清蒸也不错啊。 “咳咳,或者我先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这样你会不会觉得我们更加可信一点?”卓笑海清清喉咙,“我们来自洛东星,这里是欧罗巴星系这些你都知道吗?” 哦对了,刚刚打完Boss升级好像拿了新技能。 时一打开技能栏,果然,原本只有一个“弱点判定”的战斗栏下多出了第二个技能【宇宙引力:选中物体后,能使其高速接近。】 引力就引力,为什么要叫宇宙引力,是为了凑够四个字好和弱点判定对齐吗。时一内心吐槽。 技能描述非常简单,但具体用法还是得看玩家怎么操作。 比如某个定时炸弹技能被设计出来的时候,制作人应该没想到它会被玩家当成跳台赶路用。 时一开启宇宙引力技能,左手手心闪现了一团金光。 她左右随意一看,把正在喋喋不休念台词的NPC当成了小白鼠。 NPC发出“呜哇”的一声,整个人像是一根轻盈的羽毛似的,轻轻松松被引力拉到了时一跟前。 阳光正好,地上只有人影,技能的金色引导线似乎只有玩家自己能看到。 至于最近的距离,似乎是和玩家贴身但又没有完全贴身。 保持着左手掌心抬起的技能持续状态,时一左右歪头研究:被吸引的物体大约会和玩家保持15厘米的距离,如果对方浑身包裹着20厘米的毒刺就不知道会怎么判定距离了。 被禁锢在半空中的NPC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问:“发、发生什么了?” 时一无视他的台词,轻晃两下左手,发现NPC乖乖地跟着她的动作摇晃,顿时玩心大起,上下左右螺旋桨式地把人当做罐装碳酸饮料一样一通猛烈晃动。 毫无反抗能力的NPC在空中被晃得面目模糊:“等一下嗷!” 不过这个能力只能把东西吸到自己身边,却不能推出去。这么说,应该还有个叫“宇宙斥力”的技能才对啊。 知道了,到时候一手引力一手斥力,天天徒手把敌人搓成宇宙大爆炸是吗。 测试完了新技能对NPC的作用,时一随手把NPC扔下,转头寻找下一个测试物体。 她背后的NPC应声倒下,虚弱地趴在地上发出了干呕的声音。 周围两名NPC连忙上前检查同伴情况。 这AI设计还怪有互助精神的。 时一边这么想着,边顺手用“宇宙引力”把另一名NPC刚取出的罐装食物吸到自己面前。 【军用罐头:牛肉味,恢复中量生命值及饥饿值。】 免费的罐头不吃白不吃,正好饥饿值也下降了。 时一拧开罐头塞进嘴里。 饥饿值缓慢上升的同时,时一发现高空中突然出现了几个小点,那是可交互物体。 鸟吗?沙鸟能飞这么高? 正好试试宇宙引力的作用范围到底能有多远。 时一朝着天空举高左手,掌心向前。 “?!等等” 时一发动了宇宙引力。 金线一瞬就捕捉住了目标物体,将其朝着时一的方向直直拖拽而来,一路电光带火花,还拖着一条黑烟尾巴。 时一纳闷地看着天空:“机械鸟?” 那个又瘦又高的NPC发出跳脚的声音:“那是来接我们的飞船!!!” 时一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鸟。” “飞船坠毁了就回不去了,”NPC焦急地说,“你应该放手不,也不能直接放手。” “没关系,会再刷新的。”时一笃定地说。 NPC一脸震惊:“刷新?派新的飞船来还需要好几个小时,而且飞船上还有人在,这种近地距离和速度,他们连迫降都做不到。” “还需要好几个小时”这句话打动了时一。 在这儿等着也怪无聊的。 但是,宇宙引力只能使物体快速靠近而不能快速远离,时一只好先松手解除了技能。 因为被拖拽着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过了大气层、被烧得四处冒烟的飞船失去引力控制,瞬间开始自由落体。 NPC:????? 一片茫然绝望之中,时一轻轻一跃跳上不远处的砂土块,施施然回头再次使用了宇宙引力,准确锁定破破烂烂的飞船,将其拖到了自己面前,正好和惊恐无比的驾驶员对上视线。 因为砂土块与地面有一段高度差,飞船被吸到时一面前时,只是在尾巴上在地上摩擦撞出了点爆炸效果,主体仍然保持了完好状态。 这一套操作真是行云流水,我果然是天才吧。 时一满意地解除技能,一跃而下,踩到飞船头顶处,问爬出舱门的驾驶员:“可以走了吗?” 驾驶员擦了把脸上的灰和汗,艰难地说:“可能,需要,维修一下。” “我找时一。”时小南平淡道,眉目一下阴郁了下来,语气还算冷静,但心口已经疼得像是被针扎了,“她不住在这里吗?请问你认识她吗?我是她的哥哥。” 李见路连忙请人进来,到处找一次性纸杯给人倒水:“噢噢噢是哥哥啊,那你敲错门了,她住在隔壁,这两天都住实习宿舍,都不回来了。” 时小南眉眼软了一瞬,语气也软了下来,本身性子就不算有攻击性,只不过在下城区那种环境,要是表现出很好欺负的样子那就真的得被欺负死了,他又带了个孩子,不表现得强硬点冷漠点那真是没法活了:“万分抱歉,确实是我敲错门了,你是……” “我叫李见路,随便怎么称呼我都行。” 时小南微微吐出一口气,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李见路:“那我叫你李同学吧,这些给你,你是我妹妹的邻居……我这个做哥哥的工作实在不称职,总是抽不出空来关心她,还请多照顾她。” 远亲不如近邻,这些道理在下城区并不适用。 但在上城区却是十分适用的。 李见路一句话就表现出了自己对时一的亲近。 而他作为哥哥却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能给钱——甚至现在连给钱的机会都不再有了,给她转账她不会收,她给他转账自己不收的话反而会惹她生气,他什么都不用做,他的妹妹也可以养他——他没有能力陪伴自己的妹妹,维持基础的开销已经竭尽全力。 那他,还有什么用? 时小南捏紧了手,指甲戳在手心,清醒地疼痛。 “这什么……” 时小南垂下眼帘:“都不贵重,只是一些水果。” 对于上层人来说确实不算贵重,但对于下城区的人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大出血了,李见路略皱了眉,想拒绝,但偏偏在这个时候看到了时小南的穿着。 时小南穿了很普通的棉麻白T,灰扑扑的长裤。 脚上是有些年头了的帆布鞋。 经济上的拮据一目了然,也许是过分节省。 得知了他是时一的哥哥,李见路就忍不住带上滤镜去看自己未来的小舅子。 时小南还和时一一样,是罕见的纯粹的黑发黑眼。 坎贝尔看着我,也安静了下来,我们一路没有说话,相顾无言步入人行横道,穿过三盏红绿灯,看到了站在校门口的风纪委员会辛勤检查学生仪容仪表的牛马们,他停下脚步。 我看了眼教学楼上的大钟表,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但还够说上两句话,于是也停下了脚步,打算听听看坎贝尔要说什么。 “坎贝尔学长?”我说道,“要上课了。”——所以你**有屁快放,我这一路走过来走过去的,你但凡没说那五千万,我都不会等你点的草莓塔司上桌。 坎贝尔遥遥看向时针所指之处,声音缥缈,一到其他人面前就会自动开启仙男模式吗,真稀奇,“时一,你该给你的哥哥自由,也该给自己自由,两株植物生长在同一个盆栽,会因为营养不良而被迫植入其他盆栽。” 他撩起眼睫,白发白肤蓝眼,仙气飘飘,“刚才,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兴师问罪?不像,再听听。 “但是……” “我喜欢你讨厌我。” 他往前走了两步,与我肩并肩走过乌托邦军校的校门,我看着他走至一直在小亭子里等待他的方辞廖,我被方辞廖幽怨担忧地瞪了一眼,我看着他和方辞廖说了些什么,方辞廖才抱着怀里的资料跟上他的脚步,同时还没忘记回过头瞥我一眼。 方辞廖很好哄,不用管他,坎贝尔比较难搞得多花点脑细胞思考这个问题。 我寻思坎贝尔说的话不太对劲。 咂摸了一会儿。 又是特意买的粗亚麻布袜又是嗜疼又是最后说的话。 突然,叶斐亚微微一愣。 第89章 腿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李见路嘶了一声,懒洋洋地用牙齿撕咬下衣服下摆,扯出布条随意包扎了小腿上的伤口,看起来很不妙的伤口,又焦又烂还在流血。 这是巡逻的机器人射出的激光所导致的。 真是残酷又冰冷的机器。 幸好他反应及时。 否则现在就不是腿瘸不瘸的问题了,而是他会不会没等到天亮就死在联邦信息储备中心的问题了,说实话,他真不想这么快就死了。 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去做。 “啊?才三天?我还以为已经三年了!” 我哀嚎。按照偷听到的会议安排时间,和同事闲聊得知的内部消息,再怎么迟也不该现在都还没下来啊,再不来我都没时间吃午饭了。 这儿的饭还贵。 我本来计划是回宿舍里自己做,但马上连吃的时间都快没了。 更不用自己做什么了…… 生活真是一把捅在我咯吱窝里的刀。 又疼又**想笑。欧罗巴星系在宇宙的偏远一隅,自身资源也相当贫瘠。 这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霸主级的文明根本懒得前来掠夺与殖民但相对的,欧罗巴星系在整个宇宙中小得如同一粒尘埃,无论是科技发展、艺术水平,还是经济环境,在宇宙中连三位数都排不进。 更不要提星系内部本就资源紧张,两颗有文明存在的星球“北卡”和“洛东”彼此之间为了争夺资源打得你死我活,更是没有进步的喘息空间。 但宇宙无边无际,奇迹偶尔也会发生。 譬如,当两个高等文明在远处神仙打架时,一些掉落的残骸神迹般地安全落到了位于北卡与洛东之间的无人行星上。 哪怕是残骸,那也是属于高等文明的造物,但凡研究出个一丁半点,对低等文明来说都将是质的飞跃! 于是,几乎前后脚探测到这个消息的北卡和洛东迅速派出行动部队,双方在残骸群附近狭路相逢。 残骸群中绝大部分都是类金属的碎片,看起来像是大型载具的一部分。这些当然也很重要,但最为重要的是,双方部队在某一架仍然勉强保持着内部结构完整的飞行器上发现了高等文明的生物,对方当时身受重伤,手中拿着一支浅绿色的不明药剂,正要往身体里注射。 在争夺这支不明药剂的过程中,高等文明生物当场死亡,而交战双方在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却谁也没有成功将药剂带回。 因为双方打得死去活来时,身份未知的神秘人从天而降夺走了药剂。 即使北卡部队在此后成功将其抓捕、秘密关押,却仍然没有在神秘人的全身上下找到这支无比珍贵的药剂。 更不要提在那之后才一天不到的功夫,神秘人就在一场意外中悄然失踪。 北卡和洛东高层连线互骂五小时,坚信一切都是对方的阴谋,神秘人一定就是对方的间谍。 唇枪舌剑骂累了后的中场休息时间,北卡的上将长出一口气,喝了口水润嗓。 就在这时,一旁幕僚上前,小声禀报:“找到那个神秘人了。” “噗”的一声,上将的一口水喷回了水瓶里。 “她在昨天的混乱之后没有立刻逃走,而是混入了士兵之中。”幕僚语速飞快,“她在三分钟前进入了武器库内,我已让人将整个武器库严密包围。” “武器库” “昨日情况混乱,身份验证做得或许有不到位,但武器库中的物资没有将级调令,他人绝对无法违规使用。”幕僚十分肯定地说,“上将,请下令。” 上将深吸一口气:“通知洛东,提议双方进行联合抓捕。” 幕僚吃了一惊:“上将?” “昨天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上将喝道,“她很有可能来自高等文明,实力异常强大,以我们一颗行星的实力,根本无法控制住她。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存在为什么会降临在欧罗巴星系,但如果让她顺利离开,未来或许会成为我们的灭顶之灾,我不能冒这个险!” “是!” 时间紧迫,北卡与洛东的战时谈判紧急达成暂时的休战合作,双方都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总之,北卡方向洛东方共享了武器库外的监控画面。 “她进去多久了?” “一小时。” “看来贵方的武器库是凶多吉少了。” BUG容易破坏游戏体验。 这个道理时一是懂的。 但金钱会蒙蔽人的双眼。 这个武器库看起来像是临时搭建的,里面的商品摆放得比较杂乱,有些东西还呈现断货状态。 不过反正都是白给的,哪怕1信用点那也是钱。 时一前前后后忙活搬运了不知道多少趟,终于将整个武器库清空。 对,清空就是指,连货架、电灯、以及墙上的电线都没剩下。 只可惜扫描仪不能扫描它自己,只可惜建筑的本身、及其部件都无法收入背包,只可惜卖出的商品不会重新出现在货架上,无法实现无限套娃。 时一停下动作,看着空荡荡的商店,欣慰地擦了一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是的,因为是玩家,所以在这样巨量的体力活后也完全不会觉得累。 一切全部完成后,时一包内信用点已经直奔八位数大关。 不过尚未对物价做过调查的她还不知道这些钱能买点什么,说不定这里赛博朋克、通货膨胀,十万点一杯牛奶,一万点一个发霉面包。 遗憾的是当时一反复查看地图后,她确认这整个叫“北卡临时军营”的地方只有这么一个商店,否则这么好用的BUG肯定是在官方修复前先疯狂爽一阵才是。 “购物”完成,时一顺手把扫描仪也收入包内:也许出BUG的就是它,说不定在外面还能用,不拿白不拿。 其他的都拿走了,就留下这一个道具,多逼死强迫症。 可能是因为BUG的原因,时一并不能正常使用那些被免费取走的武器,装备在身上后便显示一个大大的红叉。 但防御装备就不一样了,虽然上面所描述的几个防御技能无法激活,可光是白板防御值就已经上升了一大截。 时一货比三家,最后挑出来留下的是属性值最高的【凯夫拉超薄作战服】,全身一体,不仅数值能打,难能可贵的是还轻薄好看,唯一的缺点是居然是白色的。 除非在雪地里打,否则作战服为什么要用白色啊?! 在雪地里也不穿这么贴身又不保暖的一套啊? 算了,将就穿穿再说。 至于头部装备,选的是一件【多功能远距离通讯装置】,名字很长且没什么要点,不过防御+12,附带一个通讯功能不过因为来路不正当,玩家暂时无法使用该功能。 不过无所谓,孤狼玩家不需要和谁通讯。 至于武器,这个就比较尴尬了。 所有的热兵器对玩家全部锁定,时一只能在冷兵器里挑挑拣拣出一把长刀。 长刀的造型颇为酷炫,攻击足足79-102,下面附带两个技能不用说,锁定状态。 至于各路五花八门的恢复道具,时一统统塞进包里没有卖出。 身为一个对外界暂时毫无了解的普通玩家来说,在身上背个移动医院是很正常的。 检查完毕全身装备后,时一存了个档,准备离开商店,出门搞事。 对,有仇必报的玩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卧底大计。 问题是,跨出门的瞬间,时一就发现自己被陆空两方一起包围了。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锁定她的方向,天空也被无人机封得固若金汤,不说滴水不漏,一个大活人总归是穿不过去的。 时一:“。” 看来,撸BUG总是会有制裁的。 利用这个BUG之后,可能NPC判定她的行为属于盗窃。 至于吗?又不是在天际省杀了只鸡。 时一抬头看看无人机,又低头看看冲锋枪,再横扫过一片明晃晃的红色血条。 提问:玩家会和红名谈判吗? 答案是:当然不会。 别说对面没打算谈判,就算他们有谈判的计划,时一也没兴趣听。 她反手抽出斜背在背后、足有一米五的长刀,二话不说,上去就砍。 游戏之外,时一并不会耍长刀。 但游戏之内,玩家无论拿到什么武器,总是能立马领悟几个平A技能和一套连招的。 仗着5%的痛感和包里的移动医院,时一一路切瓜砍菜,极其有目的性地往一个方向突围冲去。 算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我纠结地看着时间又跳下一分钟,想起还有一个备用方案,听说这位熊爹挺会过日子的,经常在下班后去打折超市里采购—— 这倒是提醒我了,不管挣多少钱,该省省该花花。 看看人家,那么有钱了竟然还会去逛打折超市!实乃吾辈榜样! 之前是没时间,现在有时间了。“我可以跟急速狗玩吗?”时一从椅子上跳下来,满脸的期待。 这让保持严肃的席文邵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 得了同意的时一,快步往外走去。 席文邵连忙发了个和信息,让外面的急速狗当陪玩。 至于时一的身份,他明白的告知士兵,不要深究。重点是让急速狗跟人小朋友玩! 收到信息的士兵们:…… 他们在这里镇守秘境出入口,为联盟安全卖命! 都这样了,还要出卖他们的宠兽的色相! 然而这样的愤怒,很快就消失殆尽。 时一跑到最近的镇守军人身边,抬起头,眼底盈满了期待: “叔叔,你的急速狗叫什么名字,能让它跟我玩儿吗?” “当然可以!你叫它小南,它可是急速狗老大!”谁能拒绝一个小女孩的期待呢? 急速狗那不是出卖色相,是两族交好! 带着一群急速狗的时一,并未曾跑远。人类在秘境入口清理出来的一片空地,足够时一带着它们玩耍~ “你们使用技能给我看看呗~”时一好奇极了,这段时间她已经知晓超凡生物有自己不同的属性。 例如急速狗,风系超凡生物,它们可以学会同风有关的技能! “急汪?” 领头的急速狗听见时一这个要求,歪着头,好似在问‘为什么’。 这模样可爱,叫时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摸出一个风属性的风铃花:“来嘛来嘛,用了之后有奖励哦!”感激荆棘姐姐,她手上资源真的好多! 异世界的狗狗也是狗狗! 作为‘警犬’它们虽然更能克制自己,但是主人都说了,时一是自己人。 大概是小朋友总是让狗心软,急速狗也莫名的喜欢时一。 瞬间,风系的技能漫天飞舞! “哇,你们太厉害了吧!”时一夸张的夸赞,叫这群大狗狗忍不住骄傲的抬头。 急速狗们情绪还算克制,不过它们摇晃的要起飞的尾巴,仍旧暴露了此时的快乐。 急速狗排着队,如今领头的显然是他们的老大。 急速狗老大小南后腿踢了踢地板,微微扬起尘土。张嘴蓄力,一道风刃打了出来! 轰然倒塌的树干,时一瞪大双眼。 小南骄傲的昂起下巴:“急汪!”厉害吧! “太厉害啦!”时一忍不住凑过去揉揉对方的狗头。 时一大略是很会撸狗,这严肃的急速狗都被揉的一脸享受。 加上吃上了一口风铃花,连带着后面排队的急速狗,都急哄哄的想要展示自己。 不远处,两个守卫在附近的士兵,看着自家的急速狗,对着时一翻出肚皮。 让握手就握手,让捧脸就捧脸。 因为时一本身并无战斗力,周向东抽调了两个人过来守着。 “长官,小南是不是不要你了?” 被称作长官的周向东噎住,半晌才憋出一句:“我相信小南跟我的感情!” 然而,周向东的话音刚落……这边丝毫没察觉旁边护卫者扎心的情况。时一跟小家伙们玩得正开心。 来的路上看见了不少资源,边缘的资源不值钱,给时一吃也不错。 “小南,我们去林子里冒险吧!”时一小声道:“荆棘姐姐会保护我们。” 血肉荆棘的分身,只是飘在半空之中。她拒绝了席文邵的‘招待邀请’。 普通士兵因为席文邵对时一的判断,加上血肉荆棘的‘消失’。 对无害的战五渣时一也没有了紧张感。 急速狗跟时一玩的很要好,甚至有急速狗被说动了,跟时一在林子附近‘探险’。 若非席文邵同意,那几个急速狗的主人,恐怕高低要把自家狗子拖回去打一顿。 玩着玩着,天色都渐渐暗了下来。 秘境之中,也有日夜之分,白天秘境内拥有太阳,时一说,太阳的存在,是守护秘境的存在。 但是到了夜晚,秘境内并没有月亮。 “天黑了呢,快回去吧。”时一摘了林子里的资源,犯上小南的背上。 她胆敢出来,是因为血肉荆棘在呢,即便是分身,对方护着自己在外围横行,还是绰绰有余。 一路上赶路,路上的资源时一都没来得及拿。 急速狗对于时一拥有空间,除了一开始的意外,很快便习以为常。 这会儿听见时一要回去,蹭了蹭对方,就带着两小弟准备背时一回基地。 人类的营地,比起光秃秃的黄土地好很多。 人类成功的在秘境出口这里,建立了相应的基地,基础生活设施十分完善。 时一回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一波外出探索的士兵回来。 他们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破旧,胡子拉碴甚至个别人鼻青脸肿,状态称不上好。 “怎么样?” “不行,这条路会经过一片幽灵领地,我们带的电子设备都会坏掉。” 若不是秘境之主没兴趣跟人类打架,他们指不定遭遇的就不是幽灵的恶作剧。 时一不远不近的听着,他们的话语声很小,但是时一作为自然精灵,耳力不弱。 大略是时一的目光引起了回来的人注意,领头那个带着络腮胡的男人看了过来。 一个穿着小裙子,背着斜挎包,上面挂着一个最高等级的光脑的小姑娘,被急速狗护在中间玩闹。 这画面温馨又治愈,但是落在秘境,却是叫人心头一紧! “怎么还有个孩子?秘境除了别的入口?” 听见战友的询问,周向东连忙说道:“放心,是原住民。” 时一是不是人类还不提,只是席文邵的态度暧昧。 恐怕上头在时一愿意跟他们交好的情况下,不会想要去探究时一的真实身份。 毕竟人家愿意以人类的姿态出现,还愿意跟你交好,为什么要揭穿? 周向东的话,宋宇微微一顿,就明白了。 这位看着弱鸡,恐怕是背后有强大的战斗力和利益。 于是宋宇只是多看了几眼,便准备离开。 然而,动作还没开始,宋宇和时一两个人表情一变。 空气中沉稳的男声和稚嫩的童音重叠,只不过一个是严峻,一个是疑惑。 “有东西在靠近!” 小南,也就是领头的急速狗露出自己的肚皮,任由时一上下其手。 完事了之后,还变大蹲下主动给人当坐骑! 下属又一次扎心:“长官,你都没坐过小南吧!” 决定今天开始重新拾起逛打折超市的好习惯。 咖啡馆这次偶遇不到还有下次,今天偶遇不到还有明天,打折超市甚至不用我特意分出时间,列入日程之后每天都要逛。 我很快决定先放弃这次的偶遇。 恰好在这个时候,李见路的消息传来: [li见见:你在第九军区的话那块地我熟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li见见:你的好朋友我有钱,请你啊] [星际第一深情:这多不好意思] 我艰难地推托了一番,不是不想要,是不能太主动,真是朋友那没问题,这不是李见路成A同了嘛,那必须得用点脑子吊着人了。 [li见见:本来是想庆祝你升职来着,唉,如果实在不想的话就算了] [星际第一深情:我在第九军区下面的咖啡馆!] [星际第一深情:(发送定位)] “身上的桃子味儿冷鸢尾雪松哪来的?”“你闻得到哇?你不beta吗?”“这话你问自己,你做了什么身上味道能浓得连我都能闻到。”他皱起眉,把我脖子摁住,丢了手里的打火机,抓起旁边的消毒酒精就直接给我脖子洒了上去。 烈得我吱哇乱叫满床打滚,又被咬着烟头的人压住了四肢,被迫背对着人。 我流着眼泪求人手下留情。 “疼不死你。”他叼着烟,说起话来像是用牙缝说的,“呦呵,这么肿了,这么大的黑眼圈,几天没睡了?还能忍,真够能搞的,小看你了。” “抑制贴对你没用,那东西不透气,你当大号创可贴贴,够牛的。” 我看了眼杂志的方向,刚刚他来摁我的时候我没拿稳杂志直接飞了,太远了够不着,两只手被摁的近,手指还能动—— “还玩游戏呢,你太行了我佩服你。” 我:“哥,你口下留情,我要是不玩我现在就能在你这儿睡个三天三夜。” 他:“你睡,我不拦你,我给你请假去。” 我:“哥,我真没一夜[哔哔哔——]次,我这就是纯熬出来的。” 医务老师撩我领口和手臂,一连串痕迹,我百口莫辩:“……我说真没搞你会信我的对不对?” “休息吧你。”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给我丢了一床杯子,又在我的脖子上给我来了一针,我被迫萎靡,抱着被子躺了会儿,想起了一堆事,他大爷的,我腾得就坐了起来。 门外的人呼出一口烟看我,丢下吸了一半的烟,让机器人过来打扫,整理了下白大褂,满脸憔悴看我:“又干什么了?” “我想起来我的档期表排满了。” 我悲哀地下了床,把自己丢治疗舱里治伤痕,我相机还在陆恩那,不拿回来晚上的事情很难解决,玫瑰之乡我没退成,西尔万的易感期因为有人安抚了所以结束的很快,今天就能回来了,我今天下午还得再去一趟玫瑰之心,没去的话之后的事情会很难办。 去了…… 去了总比没去好。 真在医务室睡了估计能睡到七八点,我就算告诉他自己晚上有家教的事情要做,医务老师也不会在我没补完觉之前放我回去。 她只是想要拖延他一段时间,让他没有办法及时找到他。 李见路看着眼前的可乐瓶,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悲哀。 哀默大于心死。 胸口的心跳跳得越来越快。 第90章 从下城区走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短短的几个交错来回,就耗费了大几个小时。 我看着光脑上发出的信息和时间。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七点,九点到十点之间有课,之后就到午休时间了。 赶到学校的时候时间是八点整,借了医务老师的医务室,把身上的绷带换下。 换上校服,我看着换下来的外衣外裤思考了一会儿。 这是李见路给我的衣服裤子。 李见路这条线我放弃了就不会要了,我已经成功说服自己了,他可是有随时被回炉重造的风险,再怎么想都不是个合适的长期关系。 实训课的太阳实在是太晒了,我怀疑自己被晒晕头了,毕竟身上缠着的绷带就算把校服外套脱了也还是一样的闷热,等下因为太热了中暑又回医务室了得被老师笑一年。 我转悠了两圈,躲到了树荫下面,反正实训课老师其实也不是很在乎D班。 单是抓紧A班的训练就忙活不过来。军校的背后都得有个靠山。 傅镇斯毕业于其他军校,在乌托邦军校的事情上也要守点规矩,给未婚夫点面子。 [叶:明白了,乌托邦军校的资料我会负责。] 傅镇斯发了句谢谢,将光脑熄灭,看向办公桌旁边慢条斯理地优雅端着茶水的长发病美人,手支着额头,胳膊肘撑在桌面上,嘴角的糖棍一上一下地动着,“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乌托邦军校?” 他的面色称不上好,脸色一差起来再配合脸上那道贯穿全脸的疤还有极具攻击性的古铜色皮肤,叫人一看就心惊腿软。 傅镇斯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咬碎里嘴里的棒棒糖,嚼着糖果棍子,没人喜欢工作,没人。 尤其是像他这样向来不喜欢动脑的人——傅镇斯头脑聪明,但擅长思考和喜欢思考是两回事——从前线退下进入后方,需要每天面对不喜欢的文字和数据,在之前,他总是把需要思考的工作能推的都推给谢枕弦,除了必要的思考外。 比如战场上做将领的时候得不停思考怎样能更快获得胜利,怎样改变作战形式。 其余时候都是宁愿让身体代替头脑思考的。 又是行动派,耐性称不上好,被压在会议室里三四个小时才被放出来,脸色不差就怪了。 “还需要一段时间。”谢枕弦抿了口不锈钢玻璃茶杯中的茶,老干部一样的保温杯一点都不搭配他的气质和脸蛋,与纯白修身的执政官军服形成微妙的对比,“你前脚刚知道她在乌托邦军校,后脚就马不停蹄地追上去,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傅镇斯平和道:“谢枕弦你迟早被你这张嘴害死。” 谢枕弦耸了耸肩:“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这话要不对你那个未婚夫说?” 傅镇斯不那么平和了,叶斐亚的事情让他深深叹了口气,能忍着不当众甩他脸子就算是叶斐亚给他面子了:“反正我和他只是搭伙过日子,叶斐亚的品性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族之间的利益往来,作为我的未婚夫,只要他带给我的利益够高,我会尝试去爱上他的。” “你们上层人啊,死了嘴都还在,真够硬的。”谢枕弦吹了吹茶杯口氤氲的雾气,“那你告诉我,究竟为什么这么着急?” 傅镇斯脸色陡然一变,冷戾道:“谢枕弦,你又越线了。” 嘴唇有些痒意,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温度。 其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第二周上课,各门课程都正式进入到学习阶段。时一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她也是第一次上大学,尽管开学前刷了不少开学指南,但发现没几样能做到的。 第一项,早起晨跑,迎接自律的一天。 笑死,根本起不来。 高中的时一看到大学生发帖咒骂早八时,还感觉不可思议。 八点起床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啊。 直到她成了一周有四节早八的大学生,才明白什么叫眼前一黑。 还有的博主建议早早考证。 笑死,连专业课教室都不一定找得到,更别说关注考证资讯了。 大学的教学楼千奇百怪,无论名字还是布局。甚至出现了有的教室明明叫201,却在二楼半这种事。 踩着铃声进入教室就算胜利。 还有老生常谈,教导大一新生要把握好每一节课,用知识不断充实自己。 笑死,拍几张教学ppt都算是勤奋好学了。 明明跟高中生活只隔了几个月,为什么感觉大脑退化得如此彻底? 时一和室友都感到了不同程度的疲累,晚上在寝室,几人对视一眼,万千情绪都化作一声长叹。 大学生活似乎跟想象中不太一样。 “高中老师果然是骗我的。”时一拿起水壶晃了晃,站起身,“我去接个水。” 水房就在四楼拐角。 走廊亮着通明的灯,但是拐角的灯昨天坏了,忽明忽灭。 一个法修学姐自告奋勇去修,雷光滋啦,原本只是电路故障,结果被学姐一电击,彻底报废。 维修人员白天修过一次,结果晚上又坏了。灯光变得极为微弱,不知何种原因,还隐隐发绿。 法修学姐说,可能是因为她捏的雷诀是碧落雷。 走廊寂静,越往里面走,光线便越暗。 时一拿着水壶和水卡走向拐角,不知为何心里有点发毛。 拐进拐角,她的视线随意一扫,僵住了。 幽幽的绿光中,墙角的天花板上,赫然盘着一只学姐! 时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于、于学姐?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时一认出了学姐是谁。 这是对面寝室的于枝学姐,灵兽医学专业,算半个兽修和半个医修。 于枝盘腿卡在墙角的天花板,披着头发,低头,惨白一笑:“你好啊,时学妹。” 时一结结巴巴:“学学学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听起来气若游丝。 “那你爬天花板” “这里空气好,我来吸收日月精华。”于枝脸上挂着堪比菩萨般大爱世人的微笑,勘透红尘诸事看淡。 时一抱紧了自己的小水壶。 “她没事。”另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时一回过头,发现是对门寝室的丹修文诺,给他们送过山楂丸。 文诺冲她一笑,说:“四级结果下来了,她考了424分,差一分没过。” 时一:“英语四级?”都修仙了还要考四级吗? “都修仙了还要考四级吗?” 有人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正是盘在天花板上的于枝,她说,“当然要考呀哈哈哈,我都考三年了还没过哈哈哈哈,再不过就拿不了毕业证了哈哈哈,我连兽语六级都考过了却考不过英语四级哈哈哈” 时一真的很害怕,往文诺学姐身边蹭了蹭:“于学姐的精神状态会不会有点问题啊?” “精态神状好挺的我呀。”于枝说。 时一:! 救命! 文诺:“枝枝你吓到学妹了!” 于枝说:“我不说话了,我背单词,我太爱背单词了,这种明明背了大脑却空空荡荡的感觉让我着迷。abandon、abandon” “a、b、a、n、d、o、n” 时一 文诺 文诺扶额:“学妹你快回去吧,我来照顾她。” 她看向于枝,语气颇有几分咬牙切齿:“你给我下来!” 时一直到回寝室都还懵着,然后给自己报了四级,还提醒室友别忘了报名,趁着脑子里的英语知识还在,争取大一考过。 爬天花板的学姐仿佛是个征兆,预示着大学生活即将蒙上一层阴影。 很快时一就发现,近现代史纲要课已经要求学生每周写随堂小论文了。 大学英语课要求每周上台做演讲。 就连混学分的水课,也要为了平时分举手回答问题。 熬到周五的御剑飞行课,时一才终于觉得自己上的是个修真大学。 古宁老师依旧仙气飘飘温婉优雅,她今日穿的是一袭淡蓝长裙,披帛随风而动,与跑完十圈累成狗的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节课主要讲了御剑科目一的知识点,对于考过驾照的时一来说,不算陌生。 她当即就在网站上报名了下周的科目一考试。 上周灵气失控,她按照大师兄教的方法,晚上打坐炼气,把两颗灵石吸收了,还吃了补气丹。 这种感觉很奇妙。 对于在无超自然现象的时空里长大的时一来说,打坐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像个神棍。 这周再度操纵木剑时,木剑缓缓把她托了起来,浮空约一尺高。 “哇。”同班同学南乔惊讶地看着她,“你好厉害。” 她的木剑只是轻微晃动,完全没有起来的迹象。 “不错。”古宁颔首,笑眯眯道,“你的辅导员已经把上周的事告诉我了,这样吧,待会下课后,你再多留一会,进行特别加训。” 时一差点从剑上跌下来。 南乔的眼神瞬间由羡慕变成同情。 可能是那天她给自己带来的冲击太大了,让他印象深刻。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是这么多年来,他难得的失手。 傅镇斯擅长快刀斩乱麻,行事雷厉风行,杀伐决断。 既然迟早要去查,那不如早点尘埃落定。 “倒是我多嘴了。”谢枕弦没怎么犹豫就和人承认了错误,但话语间完全听不出有道歉的意思在,面容凄清美艳,病入膏肓的苍白面色上,唇红如血,“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傅上将就没有必要和一个死人计较了吧。” 语毕,他拧上不锈钢玻璃茶杯的杯盖,背过身,迈开脚步。 肩膀上长而宽大的白色披风内里是一片深海般的蓝,随着走动飒飒作响,高至大腿的白色长靴勾勒出修长的双腿,鞋底落在泛着科技白光的地面,发出利落沉闷的脚步声: “友情提示一下,请稍微注意一下您的未婚夫,这件事不排除有他的嫌疑在内。” 所以实际上他压根没怎么看D班,每次说完跑步了人就溜到训练场上去了。 偶尔兴致来了才会从跑场上抓两个beta一起训练。 我观摩了两圈看到他出来抓了三个beta偷偷出了跑场,在树荫下面躲着,边眯起眼睛找陆恩,边注意不让自己和阳光有亲密接触。 但走了许多树荫,换了许多角度,我也没在训练场上看到陆恩。 那我就想等陆恩训练结束,他训练结束了我再找人就行。 然后我发现这更怪了,直到训练结束,几乎所有A班的机甲单兵系全都结束训练了,我竟然还是没有捞到陆恩一个人影,要知道平时都是他来找我,而我避之唯恐不及。 我甚至怀疑是他终于知道我Alpha的身份了。 但这也不对。 按照陆恩的性子,要是终于醒悟发现我是Alpha了,不给我个机会吵架,也会给我个被他狂殴的机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这事情才是真的不对劲。 我在一棵树下坐下,看着最后一个A班学生从训练场里出来。 他被我盯得打了个寒颤正四下张望。 然后,摊开了手中的白纸,将自己的剪纸成果展现在我面前。 没有颜色的唇上下开合。 “好看吗?” 是白纸剪的,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仔细一看,满地都是,除了细碎的纸屑外,就是手牵手的白色小人。有的大有的小,似乎是一张纸从大到小剪出来的。 一张能剪好几个。 我又开始怂了,刚刚支棱起来不过几分钟,就又开始腿软了,是人我还能斗一斗,但是碰到了鬼我一个碳基生物怎么和鬼斗。 牙齿也开始上下打架:“你,剪的是什么?” “是我们哦,只有我们两个。”他弯了弯眉眼,把刚刚剪好的那对小人摊开放在手上,供我欣赏,他指着其中一个,这个剪得很完好,“这是一一。”又指了指另外一个,脑袋上破了一个口子,剪我的[小人]的时候显然更用心,“这个是我,我们两个,手牵手,永远在一起。”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90-100 第91章 体育器材室并不算黑,尤其现在还是午休时分,阳光最强烈的时候,人眼适应后能够很轻易地就看清这间小房间里的所有事物。 当她能够看清闻以序的时候,闻以序也就看清了她。 满地的小人,但多看几眼就会发现,闻以序的剪纸技术一点都不好,常常把小人手牵手的地方剪坏,只有他手上的那个,是最完好的。 可惜她并没有心思去欣赏他好不容易才剪好的小人。 因为我难过我生气都没有用啊,那我表现出来干什么。 我笑了笑:“因为这个人是你啊,是你我才不会难过,我只要能和你待在一起就好了。”——得想个办法把西尔万合情合理地甩了才行啊!恐怖! 西尔万愣愣地看着我,脑袋蹭我:“你怎么这么好……” “既然我这么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转守为攻,“你和他们公布恋……”情了吗? 他不自在地眼神闪烁,慢慢吞吞道:“我……我倒是想。” “但你不是在玫瑰之乡嘛……我哥盯着,你在外的身份就只能还是装Alpha的Omega……” 可以的!能稍微照顾一下其他人了! 虽然准确来说他是在照顾他哥。西尔万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不行!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讲讲道理这怎么不好了!”李见路十分头疼。 西尔万掰着手指,动起了他不怎么聪明的脑袋:“我剩下的星币我还有其他用处,我要买两件新衣服和新的化妆品,跑车的话就算了买不起,这样的话就还剩下……还剩下……还剩下,反正没多少星币能吃饭!” 他“剩下”了半天,发现自己算数不好干脆就不算了。 “你这还有剩下?!都负数了!”李见路大为震撼,不理解,万分不理解。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给我解决吃饭问题。”时一的动作很快,她不得不快! 对方叫声的含义,让时一恨不得自己马上就到达吼吼狼的族群。 毕竟如果吼吼狼的幼崽被偷了是人类的所作所为! 那血肉荆棘所谓的宝贝,会不会是别的族群的孩子被偷了!? 这让时一怀疑,这一次的合作! 作为自然精灵,进入林子的瞬间,各种生物的情绪,扑面而来。 它们在紧张不安,是因为那爆炸的轰鸣,也是因为冰霜吼的暴怒! 时一加快速度,想要赶到吼吼狼的族群。 林子的生命都在为这一场事故而惴惴不安。 ‘发生了什么?’ ‘打起来了,我们也会死掉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会儿大家都很慌乱。 时一之前需要集中,才能窥见的心声,此时都大喇喇的落在耳朵里。 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变化带来的信息,只让时一越发凝重…… 时一正要加快脚步,就听见一声不安的惊呼:‘啊啊啊,那群该死的人类,躲到我的家里来了!’ 这一声和别的声音都不一样,瞬间吸引了时一的注意力。 “这个山洞还算安全,收起宠兽休整一下。” 男人低沉的声音,更是让时一确定了下来! 时一漂浮在半空中,收敛了气息。此时悄悄地靠近了那个发声的超凡生物。 时一要确定,人类做了什么! 她摸了摸手腕,上面还带着人类送给她的礼物。 认出那个声音的时一,神色微变。 角落处一个冒着嫩芽的种子,像极了普通的植物,没有引起在这里躲藏的两个男人丝毫注意! 妙妙种子,别看这名字可爱,但是妙妙种子有寄生,吸血,还带有毒性。 即便眼前的妙妙种子只有刚刚脱离出生的觉醒期,步入成长期。 但是对方身上的技能仍旧不可小觑! 不过此时,时一也看清了那两个人类。 御兽师有自己的等级评价。 觉醒御兽空间,契约了第一只御兽,将御兽培养到成长期,正是名为入门。 入门,正式,职业,精英,大师,天王是人类现有的等级划分。 除了入门级别,后面都有相应的考核,并非培养出某个战斗级别的超凡生物就可以。 而是具体的战斗力! 例如席天王席文邵,称为天王可不是因为他有霸主宠兽,而是对方可以在君主级别之中,也有回转之力! 眼前的两个男人面貌平平无奇,但是时一却看见他们挂着大师七级的徽章。 可以最多拥有五只宠兽,并且能在霸主级生物下起码保全自身。 时一明白眼前的情况,越发的小心翼翼。 浅浅的血腥味,和两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该死的,这里怎么会那么多霸主生物!” “不过这些都是很好的实验素材,将这些带出去,我们的计划收获可不会小。” “死了那么多人,指不定怎么样才能绕开调查……” “就是要死了才好,他们不死,我们要怎么把责任甩到那群超凡生物身上?” 同妙妙种子联系上的时一,听见这番话,连忙安抚下对方。一路走来,时一见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她像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凑过去扫人家一下。 也就是有血肉荆棘这个后台,才没叫人 倒是血肉荆棘的分身,带着一点无奈:“时一,你怎么跟人类一样!” 时一:……虽然知道是骂人,但是很怪,再听一下…… 血肉荆棘对于时一给自己起了个人类名字也没意见,只是瞧着对方的操作,多少有些无语。 不过血肉荆棘也没有在意太久,很快便说:“边缘的人类察觉到我们了。” “啧,一群菜鸡。”血肉荆棘很是不客气。 果不然,时一的视野之中,已经出现了人类的建筑。 不算多的人,可以看得出训练过的痕迹。 他们朝着时一发出警告:“停止你的动作,提供你的身份。否则我们就发出攻击了!” 时一瞧了一会,小声的同血肉荆棘说道:“他们好像很怕我。” 血肉荆棘不客气的道:“是怕我。” 在血肉荆棘看来,这群弱小的人类很怪异,实力不强,自己分身都可以轻易杀死。 即便如此,也不愿意退让半步。 时一也没在意血肉荆棘对自己的‘弱鸡’嫌弃,她还能不知道自己是个弱鸡?! 停下了步伐,时一朝着对方说道:“我是好人……” 她感觉这个开局有点怪,又补了句:“我有一笔交易跟你们做。” 时一没有太靠近,远远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底下的人有数十人,他们都带着的超凡生物。瞧着飞在半空中的时一,表情警惕。 不怪他们警惕,即便眼前的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但是他们的探测显示的‘霸主级超凡生物’! 那可是可以轻易杀死他们全部人的存在! 不远不近的落下,在一片警惕的人群之中,时一举起手环,扫描了那群毛茸茸像是修勾的超凡生物。 【急速狗,……】 一连串的解释,说明这是官方配备给军方的超凡生物。 时一恍然大悟,猛然发现,周围大家的表情都很怪异。 “怎么?是不能扫的吗?”时一歪了歪头。 她身上藏不住的放松感,叫那群本就紧绷的人类,冷汗直流。 “当,当然不是,请问您是……” 虽然时一的模样是人类,甚至在后期御兽反馈,人类也不是不能御空飞行。 但是一个看上去十岁出头的存在,怎么可能有那么强悍的回馈。 “我就是跟大家做生意的。”时一知道这些人紧张,也没急着靠近。 倒是血肉荆棘飘起来道:“你们这里的负责人呢?” 人群的注意力,本来都在时一身上,飘起的血肉荆棘让他们一惊。 慌乱之下,扫描的提示声响起。 【血肉荆棘,霸主级植物系超凡生物,不过还好是一个分身,你们或许不至于死的那么快。】 时一:…… 人群脸都绿了,毕竟搞明白了霸主级的提示来源于什么,并没有让他们放松。 因为眼前的时一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更加不明白了。 不知道为什么,时一感觉他们有点不太靠谱的样子。 好在这样的沉重,并没有持续太久,人群之中出现了一个白发的年轻人。 对方的到来,让这些人似乎放松了不少。 “席天王,您来了?” “您来的可真快啊。” 血肉荆棘更是紧绷起来,显然这个人的存在很强大。 时一看着对方满头的白发,这个男人很强,但是显然为了得到如今的强大,透支了不少东西。 白发男人瞧着三十岁上下,带着眼镜,看上去甚至像是一个文职人员。 “时一?你要同我们谈合作是吗?跟我来吧。” 男人简单的自我介绍,时一知晓了对方是一个御兽师,叫席文邵。是人类如今御兽师巅峰的存在。 “席天王,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他们克制的对话,根本无法避开血肉荆棘的耳朵。 血肉荆棘冷笑一声:“时一,你就要跟这样的人合作?他们甚至不信任你。” “没关系,做生意用不上信任,要的是利益一致。”时一笑眯眯的。 她们对话的时候同人类一样,丝毫没有掩饰。 瞬间,气氛有几分尴尬…… 席文邵看着站在那里,只有自己膝盖高的小女孩,以及带着的那个像是普通树枝的霸主。 目光在时一包上的手环停留了一瞬,便彻底移开。 隐晦的打探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跟我来吧。” 他觉得她们两的性格有些好笑,但是求生欲告诉他,要是笑出来他指不定就是人类的罪人了。 其余人也明白了,这两个存在强大的很。 他们没有拦着席文邵把人带走,毕竟席文邵看上去游刃有余,更何况他都处理不了这件事的话。 他们这群小卡米拉也不用想了。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等席文邵知道了时一要跟他们交易的内容的时候。 饶是这位大佬,也有些绷不住! 席文邵看着面前堆成山的‘遗物’,在看着小姑娘笑眯眯的说话,他差一点就绷不住笑。 你们听一下,什么叫: “我意外继承了这些遗产。” “一方面我用不上,其次则是作为人类,在这里牺牲的先人遗物,我想你们肯定想带回去吧?” “我听说人类管理者十分的公道,应该不会让我白白吃亏对吧?” 席文邵眼皮子抽搐,后台提示这个手环被重新启用,定位到这个并没探索的秘境。 人类便知道大事不好。 他连夜赶来,恰好碰上了时一的所谓交易,很巧合…… 这个名字也是如今他们最关注的名字。 但是无论席文邵做了多少的准备,这个发展也太超过了! 那两个男人生的平平无奇,过目即忘,还透着一股子憨厚。 可大概因为此时附近并没有别的人,他们毫不掩饰脸上恶狠狠的表情。 而他们之中,有一袋子不同种类的超凡生物蛋,他们似乎正在对这些蛋做着什么…… 不知道血肉荆棘在哪里,时一得确定一击必中。 看着两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以及附近除了两个人并无其余能量波动。 时一本来三份迟疑的计划,也变成了七分确定。 他们在霸主级别之间周旋,想来自己的宠兽,也受伤不小。 甚至可能发生了死亡,不过时一愿意做最坏的打算。 假设他们的宠兽只是受伤,在御兽空间进行恢复。 那第一步,是要让这两个人,无法进行召唤! 拉开身上的小包,时一翻动着空间内的东西,她记得分类东西的时候,有那么一个东西。 那两个人在这里,渐渐放松。 “那群畜生,搞得我浑身是伤……” “别骂了,你的飞天鹏好点没有,好了就感觉走。那群畜生鼻子灵敏,指不定什么时候追上来。” “在等十分钟,药剂都用完了,空间恢复哪有那么快。” 时一眼眸一亮,伴随着这群人的对话,翻出了一个黄色亮晶晶的东西。 【梦境树脂,超凡生物梦境树的伴生物,点燃后可以致幻,导致昏迷。】 时一的能力,就搞个小打火机的火焰,自然不足以点燃这个东西。 但是时一可以吞噬分解,时一作为自然精灵,也有这个功能。 “我难道要吃下去?”时一小心翼翼的开口。 吃下去也不对啊,到时候变成气体要怎么出来…… 时一狠狠地摇摇脑袋,将怪异的画面甩了出去。 此时已经跟妙妙种子说好,但是时一的第一步,便有些卡住…… 就在时一迟疑的时候,手上的梦境树脂渐渐发生升华现象。 一团肉眼几乎察觉不到的浅黄色气体,甚至可以被时一的念头控制! 时一:!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可真强啊! 暗暗地通知了妙妙种子,时一控制着气体靠近。 为了避免被察觉,时一一开始将致幻气体的浓度调整的很低,范围很大。 这样可以让他们无意识间吸入不少的致幻气体。 然后,一步步的增加浓度。 破开的皮肤之中渗透,鼻腔,口腔。 “怎么感觉似乎有些香味,而且越来越累了。” “毕竟我们窃取了六枚蛋,也算是出生入死,的确是有些疲惫了。” 两个男人看着那些天赋过人,种族上限极高的超凡生物蛋。 只觉得透过这些蛋,看见他们美好的未来。 金币,名誉,美女…… 他们渴求的一切,都拜倒在他们身前,任君挑选! 西尔万又一次把问题抛给了李见路。  此时看着眼前的画面,他们表情渐渐扭曲。 如果今天时一恰好在公寓里,那么要面对这些问题的就得是她了,怪不得她跑得那么快,李见路从来没有这么和她感同身受过。 太可怕了,任性的西尔万。吼吼狼如果是一头英俊的雪狼模样,那冰霜吼,则完全脱离了普通动物的模样。 身上的包裹着锐利的冰晶,出现的瞬间,绿意盎然的植物迅速染上白霜。 空气中的寒意,叫时一冷的瑟瑟发抖。 “人类?”冰霜吼作为霸主生物,可以口吐人言。 看了时一一会儿,冰霜吼意识到这同为超凡生物,于是…… 冰霜吼语气嫌弃: “一个超凡生物,竟然选择人类的外表?” 时一:…… 不是,你以为捏脸游戏呢。我还能选外表啊! 话是这么说,时一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顶嘴’。 时一只是连忙摸出吼吼狼的蛋,白底上面,有着蓝色圆点。 “这是我从这两个人手上抢回来的。” 冰霜吼比起吼吼狼,能够步入霸主阶级,除了对方掌控了冰霜元素,还有一个念力! 手上巨大的吼吼狼蛋飘了起来。 时一手一轻,顺着往前举着蛋的惯性,踉跄了一步。 “种子种子!”我要掉啦! 手忙脚乱的站定了,扶了扶头上有些打滑的妙妙种子。 至于冰霜吼,完全没在意时一的变化。 冰霜吼的注意力,完全在蛋上。 然而专注的看了一会儿后,冰霜吼放松的情绪,就消失殆尽! “吼!!”猛然一声大叫,显然是恼怒极了! 时一猜测,同蛋的异常有关。 果不其然!下一秒,那两个扔在地上的人类被冻入冰块之中…… “他们对我的孩子动了手脚!”冰霜吼似乎理智回笼:“自然精灵,你可以解决吗?” 时一茫然的看向对方,她觉得自己不能解决…… 但是,对上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时一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 对方的十分巨大,居高临下看着时一,尾巴一甩一甩,每一次都会冻结一片林子。 时一含糊道:“我可以感觉到有异常,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具体感觉一下,可能能知道,可能不能知道。” 一连串的话说完,完美展现了何为‘废话文学’! 冰霜吼:…… 恰是读懂了时一的潜台词,他这才无语。 但是冰霜吼没得选,虽然时一跟冰霜吼了解的自然精灵截然不同。 但是自然宠儿对于治愈的天赋,甚至比治愈力强大榜上有名的水元素精灵都要高。 如果时一不能解决,恐怕它的孩子,就要未出生就夭折。 正当冰霜吼准备将蛋给时一,空气中的波动传来! 时一下意识的要看去,然而下一秒,便感觉整个人失重一样飞了起来。 没等时一害怕,她所在的位置,就落下了一道攻击!冰毒! 时一感受着技能的威力,后怕的眼咽口水。 若非冰霜吼,她恐怕年纪轻轻就没了! “吼!”同样愤怒的,还有冰霜吼。 这可是它的地盘,竟然有人甩攻击到它面前,可不就是一种挑衅? 时一此时,也看见了攻击自己的存在,如同精致水晶,冒着寒气的冰霜龙。 上面坐着两个年轻的男性,一个眉眼张扬,此时看着时一和冰霜吼的表情嫉恶如仇。 而另一个带着眼镜的男性,看上去沉静许多,却更觉得危险。 然而时一却是瞬间冷下脸:“你们人类就是这样跟我合作的!” 两人神色一顿,看清楚时一如同孩子一样未成年的外表时,表情惊恐。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说什么,但是冰霜吼并不给机会。 那只飞在半空之中的巨龙,像是骤然被重重的压下。此时时一也想起来,这是时一跟自己说的‘厉害邻居’荆棘林。 一整片的林子,都是由一棵血肉荆棘构成! 不太确定这个邻居的性子,但是时一已经打算绕路了。 然而没等时一动起来,一道吃饱喝足慵懒女声传来:“人类?” 时一敏锐的感觉,‘人类’在血肉荆棘口中,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于是时一没有半点迟疑:“我不是人!” 这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荆棘动作停顿,林子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鸟叫兽鸣。 这位血肉荆棘显然养育了不少的小动物。而此时,因为她的动作,那些动物慌乱的移动着。 血肉荆棘并未在意,她的分支触碰了时一,眼前的‘人类女孩’瞧着紧张了一瞬,然后就主动凑了过来。 这状态,饶是血肉荆棘都看愣了。 更让她诡异的,眼前如同一个人类的存在,竟然真的是自然精灵! “那群元素精灵把你放出来的?”血肉荆棘的枝干替代了‘手’的作用。 摆弄着眼前这个如同手办存在的小精灵。 意识到没什么危险,时一也完全没了挣扎的打算,只是说:“我不认识元素精灵。” “不认识?那你怎么出生的?” 对于时一的话,血肉荆棘似乎当做了胡言乱语。 时一指着身后裂开的黄土地,笃定道:“自然精灵是福地孕育的,我在黄土地这片福地出生,不是很正常吗?” 这番话她说的平和有底气,但是血肉荆棘半晌都没回应。 再加上时一身后的景色,丝毫看不出半点‘福地’的迹象。 这会儿的沉默,像是无声的质问了一句‘福地?就这?’…… 血肉荆棘大略是将时一当做小孩,没有跟她纠结于这个问题:“所以小家伙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出生的地方有些丑,想在外面找些种子回去种。”时一也没隐瞒。 听见时一的想法,血肉荆棘迟疑的道:“如果真是这片黄土地,要种东西可不容易……” 不过她隐晦的说完之后,时一面前出现了一个黑洞,里面噼里啪啦开始往外掉东西。 时一被吓了一跳,就听见血肉荆棘散漫的开口:“这些你看看能不能用吧,这些年空间里堆了不少,你帮我处理了。” 此时,时一早已忘怀,方才血肉荆棘吃火鹰的恐怖。 那么好的荆棘姐姐,一定是那个火鸟挑衅的错! 瞧瞧荆棘姐姐怕自己自尊心受挫,还用一副处理破烂的语气把东西给自己。 时一:守护这个世界最好的荆棘姐姐! 她一点没嫌弃,趴在地上一个个收拾。 “哇,这个是可以净化空气的空空树种子。” “这个是提高水元素亲和力的水果冻。” 时一惊讶极了,这些信息,自然是时一说的。越是了解,越是惊讶于这个世界的截然不同。 这会儿,将占据空间的废物清理了的血肉荆棘也很满意。 自然精灵是天地宠儿,对于所有生命而言,都会乐意交好。 即便眼前的时一像是个小废物,用空间里一些用不上的东西跟对方交好,血肉荆棘也绝对不亏。 双方就此达成了美妙的和谐。 时一没翻完全部的东西,察觉到外界的风险,时一打算用这一波资源回去改造一下自己。 “荆棘姐姐,这些都给我?” 确定了之后,时一将东西放入空间,挥别了血肉荆棘,往时一的身边赶去。 殊不知,血肉荆棘看时一消失在原地,表情怪异:“竟然真的在黄土地孕育出来了……” “或许这片区域,也可以复生了?” 带着期待的血肉荆棘,将这片死地孕育出自然精灵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时一在不知道的时候,便背负了大家的期待。 背负期待的她,此时兴奋的跟时一分享。 血肉荆棘的垃圾,对于刚出生的时一和时一,用途不小。 时一好奇的将各色种子埋在身体里,时一期待的看着它。 半晌,时一遗憾的摇摇头。 虽然时一没有脸,但是时一就是可以感觉到,对方摇头了。 “种不出来吗?”时一出了一趟门,已经感觉到自己恐怕是个小废物,但是连东西都种不出来,这…… 一块地不能种,跟月球有什么区别! 大概是感知到时一的‘嫌弃’,时一渐渐地渗入大地之中,看上去开始自闭了。 眼看时一委屈上了,时一连忙哄:“刚刚我们吞了草,不就有了一点能量了。这里那么多东西,我们翻一下,好看的留着以后种你身上,难看的我们吃掉!” 时一吃不好吃的,时一吃好吃的,它们一起努力,都会有光明的未来! 时一的‘小心思’,时一不知道,但是感觉到时一真没有嫌弃自己,时一再一次恢复活力。 于是时一继续翻找着那一堆的东西。 时一也凑过来,兴致勃勃的帮忙。 根据时一的分类,它用自己顶着不同的东西,将东西分成不同的大类别。 普通的植物种子,变异后更漂亮有一定功能性的种子,一些看上去像是机械造物的东西,一些珍贵的果实。 以及…… “这是一枚蛋吧?”时一摸着比自己还大的一枚蛋,有些茫然。 要说血肉荆棘吃人,时一并不意外。毕竟方才的火鹰就被当做食物了。 血肉荆棘最开始是吃腐肉类的,可以说是森林中的分解员。 眼前的荆棘林早已超脱原本的能力,方能跟火鹰一较高下。 所以时一并不意外,对方身体里会有人类的遗物。 但是这个蛋是咋回事? 还是活的! 吃掉还是孵化,成了时一眼下第一个问题。 时一没有见过‘蛋’,或者说,它的知识里面虽然有这回事,但是这是它第一次见到除了时一之外的生命。 方才的血肉荆棘不算,隔着时一的视角,时一并未真正见过。 时一瞧着围绕着蛋团团转的小家伙,吃掉这枚蛋的心思散去了。 “我们孵化它吧,给你作伴。不过现在我们这里可养不活对方,我们要努力变强哦。” 时一听见给自己作伴,果然十分兴奋,它已经知道了时一如何分类东西,这会儿不需要交代,便自己去工作了~ 时一看见,对方的冰晶翅膀,都扭曲了一瞬。短暂的挣扎之后,那头如同小山存在的巨龙,砸到了地上。 两个年轻人大概是天之骄子,未曾想自己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们或许不弱,但是在冰霜吼面前,还是不够看。 这一场战斗,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两个人一面倒的局势。 直面战斗,时一可以感觉到,这个世界生物的强大,她头上的妙妙种子,差一点都要被吹飞了。 若不是时一反应快,把种子抱在怀里,一手抱住最粗的树。 指不定战斗波及,她跟妙妙种子都要上天! 连时一没有在战斗圈内,而且冰霜吼有意识护着,都感觉被寒冷深入骨髓…… 两个战斗之中的当事人,恐怕此时的情况,只会更为糟糕! 事实也正如时一预料的一般,指挥冰晶龙跟冰霜吼战斗的,是归日照。 而他和同伴习舒文,此时身上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冻伤。 归日照简直不可置信!他作为冰系巨龙的契约者,经过冰霜龙的两轮进化反馈。 对于冰冷的抗性,并不低。 然而仅仅是被冰霜吼的技能稍微波及,他身上便被明显的冻伤了。 更别提习舒文,对方并没有契约冰系超凡生物,此时情况比归日照严重了许多。 这还是被归日照护着的局面呢。 “吼哥,你给他们冻起来呗。”战斗之中,小孩子的声音带着跃跃欲试。 然而,这孩子气的声音说出来的内容,却是让两个人倍感压力! 时一那边,却是根本没在意两个人此时的心绪,还在说着: “杀死了不好,我们可以抓起来跟人类交换。” “他们不换,我就去网上挂他们,让他们内部分裂!” 两个本就被打的无力还手的人,这会儿真有些破防了。 他们一开始看清时一的存在,还以为时一是人类。 甚至还后悔自己攻击了对方,毕竟时一看上去就是一个人类小孩! 可这会儿,他们已经意识到对方的身份恐怕啊并非人类,而这就是最让人恐惧的! 一个超凡生物,可以聪明。 但是如果对方像是人类一样,学会了人类的思维办事,反而会让人觉得恐惧! 时一丝毫不知道,自己给他们带来的恐慌,还在跟冰霜吼叨叨呢。 “你别你觉得,你听我的。” “我肯定想要帮你治愈孩子呀,但是人类他们探索的秘境不少,虽然实力弱,但是他们有资源。” “如果我们秘境内没有足够的资源,完全可以拿捏这些人质,跟对方交易呀。” 时一的话语,甚至不屑于避开两个人。 好像是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一看了过去。 看见两个伤的七零八碎的年轻人,时一朝着未来人质友好的笑了笑。 殊不知,自己的这个笑容,叫两个人吓了一跳。 破绽一出,冰霜吼哪里会放过? 李见路没辙,只能领着西尔万和自己进客厅,“喏。” 他大大方方地打开了自己的储物柜给西尔万看。 “这、这都是什么东西?!你就吃这些?!不可能!”西尔万失声尖叫,大惊失色。 储物柜里满满当当全都是营养液。 李见路作息很不规律,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又懒得动,甚至因为饿的太久了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营养液最适合在此时为他补充体力,吃完了一瓶营养液肚子也饱了,不想吃其他东西了,久而久之,营养液就成了他的主食。 穷人是被迫的,李见路是懒的。 “这就是你要的解决方案。”李见路没骨头似的倚靠在了沙发上,打了个哈欠,“我别的没有,营养液管够,想喝营养液了就上来找我,我管够。除了这些,真的什么都没了,最近真的很穷。” “你们也都知道的,我小小年纪就从家里跑出来独立了,现在的钱都是我自己赚的,有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花超,没钱就是真的没了。” 某种意义上的实话,上次的拍卖会他真是下了大半的血本。 唉,还得继续努力赚钱。 “那就是没有公布了吗。”我内心欣喜若狂,面上却是因为无法得到伴侣公开的承认深受打击的神情,一看就知道Omega伴侣没有公布恋情这件事给这个Alpha带来了多大的打击。 名分反而不如恋情不被伴侣承认重要。 有爱情就够了,只是需要被承认,需要被伴侣承认。 没错,我就是这样一个绝世恋爱脑Alpha。 “我总不能告诉他们我和一个Omega在一起了吧!” “他们本来就崇拜我,要是知道我能接受Omega伴侣的话——” “停下!停下——停下时一,不许笑!” 我被逗笑了,摸了摸面前气急败坏的金发Omega,亲昵地吻了吻,把人炸起的毛哄好,他还想把整个人都贴在我身上,但迫于马上就要到图书馆了所以只能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在没有公布他有恋人之前都只能如此。 而他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仰慕自己的Omega面前公布自己是OO恋,又不能将我不是Omega却能加入只有Omega的玫瑰之心俱乐部的事情公之于众。 两头都被绑死了的死结。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在校期间至少是自由的! 哈哈哈哈哈哈!!! 自由万岁,结婚恋爱通通滚蛋! “等一下——” “嗯?” 我感觉肩膀被人用力抓住,手腕与手指重新被收拢,十指重新被扣起,两只手同时被十指相扣,上课时间这条小路没有多少人会来,这个时间段大部分学生都需要上课。 于是,他肆无忌惮地咬住了我的唇。 “!”尖锐的物品刺破布料的声音,我的心陡然一空,只见闻以序靠近了我,而我手中的剪刀已经抵住了身后的门,无法再往后靠。 他撞在了我手中的剪刀上,“这样,一一就永远都忘不掉我了……” 剪刀陡然松开。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门从外面打开的声音,那一瞬,我发誓我听到了游戏响起[GameOver]的声音,周围还围绕着一群长着白色鸡翅膀的小天使。 完了,要被发现了。 第92章 “咔嚓。”尽管早就被注意到了,但因有更激烈的意外发生,而被无视在了角落里的陈旧摄像机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这道声音同样被更大的声音盖住了,没有人听得到。 它的身上满是灰尘,不过这并不影响使用。 也许是在想怎么处理闻以序的尸体,我看向手中质地比一般小广告里的卡片手感要好的…… 名片? 谢,我微微一愣,下面隐隐露出的邮箱编号,不自觉地与头脑里的一个人对上了。 谢枕弦。 酒吧的灯光打得五彩斑斓,李见路倚靠在酒吧的角落里,紫罗兰色的头发在斑斓的光影下颜色更加透亮,整张脸一会儿被映成紫色,一会儿被映成深蓝色。 同样在变色的手指在光脑上半透明的蓝色投射键盘上翻飞,时不时拿过身边的樱桃酒喝两口。 “老板,您又有多久没睡了?”和酒吧老板关系最好也是一开始就跟在李见路身边的酒吧二把手看着他打着自己看不懂的字符,随口问道。 “还行,睡了六个小时。” “睡差不多了。”第九区的主体建在苍白天空城中。 透过窗户玻璃,外面柔和的阳光洒落在光洁的地面,整体融入苍白天空城,内里多用纯粹的白色,五颜六色的白,纯白,暖白,银白,亮白,雪白,各种白色看得人眼睛都要瞎了。 偶尔有其他颜色,要么是科技感拉满的蓝色,要么就是办公桌上工作人员带来的水杯颜色。 再不然就是员工身上的黑色西装式工作服。 我穿得人模狗样地混在里面。 还占了一个开放式办公桌。 忍不住心里发虚地提了提脖子上的黑色领带。 如果是一般般的实习生那也许不会怎么样也不会被关注到,但我现在可是顶着一个第九区部级副职的实习生的名头的人诶! 那能和其他实习生一样吗,挺起腰杆子!时一!! 这都是你好不容易卖屁、啊呸,努力得来的。 要有配得感! “那边那个——” 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我连忙站了起来,一看,是我的直系领导,部级正职,领导先生,“哎您叫我小时就好。”走后门进来的就要有走后门的意识。 “那个小时,你把这些工作处理一下吧。”领导先生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就把所有工作全部塞到了我的手里,厚厚一叠,半人高的工作,同时一个36G全满的工作插盘开始运作,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今天要处理的工作。 这位领导看我这个走后门进来的人不爽。 但他拿我没辙。 准确来说是拿我背后的叶斐亚没辙。 所以就只能使劲对我揉捏。 在工作量上净给我找麻烦。 那又怎!等我转正了我就是真正实现了阶级跃升!转正以后的正级和副级相当于平级,怎么也管不到我的头上,现在窝囊点无所谓,他有能耐他也去卖啊! 把工作稳稳的拿捏在手里!全息游戏非常自由,甚至于,《第二人生》压根就不会主动发布任务,需要玩家自行触发。 不过既然是多种背景的模拟人生,想必分支多得吓人,任务全收集的工作量可能有点恐怖,而且需要多周目才能完成。 当下的任务系统更多地像是一个备忘录,提醒着时一不要忘记去做已经决定要做的事情。 目前,时一的任务栏内共列有三条: 大概是为了全息游戏的真实感,游戏并没有直接在所有NPC头顶显示姓名。 不过时一从来不记名字。 真玩家只需要看血条就够了! 此时,顺利混入敌军之中的时一已经和大部队一起抵达了士兵们的宿舍。 至于原来穿着这套衣服的NPC究竟住在哪个宿舍,这不重要。 时一随手推开一扇门。 里面床位已满,两个士兵NPC已经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省。 面对六名NPC的视线,时一临危不乱,表情镇定地掉头就走。 自从她变装后,这些NPC的血条都是绿的,玩家丝毫不慌。 以此类推,推开第四扇门后,空余的床位出现了。 时一目中无人长驱直入,和空床互动,卷起被子呼呼大睡。 众所周知,睡觉可以回满血,而且这床还免费。 见到一张陌生面孔进入宿舍,并且毫不认生地倒头就睡,士兵们面面相觑: “这是谁?” “谁知道。” “累坏了吧,算了算了。反正,蓝斯也被抬去了医务室” “刚才和我们战斗的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老子以前一天下三次深海,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粗的触手!” “啧,说是从研究所逃出来的,那位置和研究所可差得远了,把人当傻子糊弄。” “再过一年我就要退役,上级的事情,我宁可不知道那么多。” 玩家的睡眠质量永远是有保证的,上床那一刻就会睡着,规定好的时间就会醒来。 时一并不知道自己完美错过了NPC的对话。 当然,一位常常不看剧情的玩家也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神清气爽地起床后,时一决定先去购买新的物资。 包里的最后两个苹果已经在昨天吃完,小刀也并不是一件适合的武器。 另外,饥饿值已经掉了大半,她需要食物。 一般“营地”这样的地图中总是会有装备商、杂货商、药店、旅店这几个关键要素存在,方便玩家休整。 时一打开地图,确认军资商的位置所在。 地图的绝大部分都是黑的,代表她还没有踏足的地方。 尽管如此,基础的地图操作还是可以的。 当时一将地图缩小到极限之后,已经点亮的部分便立刻小到了肉眼不可见的地步,说明全地图相当之大。 其次,地图不仅可以上下左右移动,还可以翻转角度拖拽,说明这是一张三维地图。 忘记说了,地图当然也是收集要素之一。不点亮一整张地图的所有角落,怎么配叫自己收集玩家? 时一扫过地图右下角的0.002%,在内心摩拳擦掌。 还有整整99.998%的地图尚未探索,这不是更让人兴奋了吗? 看完道具和地图,时一顺便也查看了人物属性栏。 属性中没有等级,只显示了玩家年龄:18。 当然,就玩法来说,玩家也可以选择从出生之后开始游玩,但那多不自由。 二周目倒是可以试试。 说起来,进游戏时好像没有设定过姓名,但玩家角色的姓名却默认了是玩家的真名,内测限定吗? 时一用手指去戳人物栏里的【时一】三个字,但没有弹出任何提示,显然不能更改。 除去姓名和年龄之外,详细属性密密麻麻有超过百项,可见游戏野心之大、玩法自由之广。 时一原本只打算粗略瞄一眼大致属性,结果在一堆个位数、两位数之间看见一个三位数鹤立鸡群,注意力立刻就被拉了回去。 那一项赫然写着【异变:389】。 异变? 时一立刻关闭状态栏,检查自己浑身上下,血条蓝条精力条全满,也没有多长出尾巴、触手、多余的眼睛,简直健康得可以去存个档速通关底Boss如果模拟人生里有关底Boss的话。 可能异变是玩家的第二天赋吧,变化还得分量变和质变,说不定异变值累积高了还能转职。 时一淡定地下了床,无视床边或站或坐的NPC,掀开被子直奔门外。 身后的NPC们似乎发出了“那到底是谁?”“想不起来”“上头不是说原地待命吗?这么跑出去没事?”的声音,时一统统无视。 时一昨天蹭到的士兵宿舍位于三楼,而军资商则是在不远处的一栋像是仓库似的建筑底部。 只要站在窗边,就能直接眺望到军资商所在的位置。 时一伸手打开了窗。 身后的NPC打开宿舍门跟出来:“那谁,你等一下。没有命令我们现在不能等等,你在干什么?!” 时一头也不回地存了个档,从打开的窗户一跃而下。 直线距离当然是最近的,哪个玩家闲着没事会绕路啊? RPG游戏中,大多会设置名为“掉落伤害”的存在,起始高度越高,掉落伤害越大。 有的游戏比较人性化,无论从多高跳落,只要带了适合的装备,或者在落地前进行一次跳跃、冲刺,就可以避免掉落伤害的产生。 有的游戏就比较反人类,翻个膝盖高的土墙就给巨额伤害,小心翼翼从斜坡滑落也照样算玩家摔死。 时一得测试一下《第二人生》属于哪一种。 三层楼并不高,时一以一个潇洒的姿势一跃而下,风声短暂地在耳边呼啸而过。 落地之前,她做了个完美的就地翻滚动作卸去掉落伤害,无伤落地,得出结论:看来短距离的掉落是完全可以免伤的,下次再试试别的。 她落地不远处就有一个NPC,对方被天降玩家吓得原地起跳:“哇啊!” 时一淡然站起身来,连身上的灰都懒得拍装备这种东西,就算脏了,过一会儿也会自动刷新干净的而后直线朝着军资商的位置前进。 一路上零星的几个NPC还算智能,对着玩家的跳楼行为纷纷露出“震撼我妈”的表情。 但玩家怎么会在意NPC的想法呢?玩家只会紧张自己的血量和饥饿值。 先买点回血和充饥道具在包里放着才是最重要的。 玩家的身体有一个好处,无论属性高低,他们并不会觉得疲劳。 哪怕游戏设置了一些诸如“精力条”“体力条”之类的东西存在,那也大多就可以用道具恢复。 绝大部分的游戏中,玩家所操纵的角色根本没有“睡觉”这个行为概念;只有极少数的游戏会强迫玩家每天睡觉,譬如在游戏时间的凌晨两点后便强制让玩家晕倒。 《第二人生》这方面显然做得比较宽容,尽管时一的“体质”不过区区13点,她一路最高速狂奔1500米,身体却没有丝毫疲劳,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加快一丝。 等等,玩家的身体即便有生理指标,那又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时一打断这个哲学问题,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建筑一共三层楼,窗户不多,确实是个仓库的模样,按照外部的标识来看,这里是武器库。 只是武器库的大门紧闭,而且门前也没有任何商人NPC。 奇怪,难道这里是后门? 时一又绕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 打开地图,军资商的图标就在脚跟前。 时一悟了:自助式商店,很可能还是有前置任务的那种。 “很与时俱进嘛。”她伸手推门,发现推不动,又打开背包搜索道具,最后找到一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搜刮来的细弹簧,强行拉直,开始撬锁。 啊?撬锁怎么了?游戏里设计锁不就是让玩家去撬的吗?某个魔法游戏里的锁甚至还分了三种等级,就为了鼓励玩家去升级开锁咒呢! 虽然时一没有开锁技能,但她有弱点判定。 打开弱点判定技能后,时一三下五除二将锁芯破坏,将锁扔到一旁长驱直入,门都没关。 开玩笑,游戏里的门只有自动关上的,有哪个玩家会回头关门这么礼貌? 建筑一楼并没有看起来像货架的东西,倒确实有一个类似接待处的座位,只是现在空无一人。 接待处有一台大型计算机,一旁还有个像是扫描仪似的把手。 提问:当玩家不知道游戏里的某件道具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候,会做什么? 答案:当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全都试一遍。 时一拿起扫描仪,随手扫了一下接待处的椅子。 眼前跳出提示:【该物品不属于玩家,无法出售。】 行吧。 时一打开背包,把昨天搜刮的战利品统统倒出,用扫描仪一通狂扫。 很可惜,《第二人生》不能把NPC当作战利品收起,也不能拿去买卖。 一般来说,游戏中小兵的白板装备本来就不值钱,商店的回收价更是打到骨折,但《第二人生》的设定似乎不同,卖完包里的存货后,时一居然身负巨款732912个信用点。 时一低头看看包里的信用点数,又转头看看外面的营地,陷入激烈的思想斗争。 不不不,我只是个普通玩家,也不至于做到那个地步。 但是如果玩家能做到,就说明游戏是允许的对吧。 游戏内测,出几十个bug很正常,不能说是玩家利用bug对吧? 好,干了! 时一将目光投向了眼前的接待台,试探性地伸出手碰了一下椅子。 顺利地将其收入了背包。 再次从背包中取出。 扫描。 成功售出,获得15个信用点。 站在一整个大型武器库中的时一双眼放光:刷钱BUG!!!! 工资这么高我受点苦怎么了哈哈哈哈! 哪怕是在实习期,工资不算高,也有每个月两百万入账,以及五险一金,转正后的工资一个月高达六百万,这还不算其中的油水以及年末的奖金。 听说奖金最高可达五千万! 我顿时充满了斗志,抽空回了叶斐亚和遗忘在角落里的坎贝尔的聊天信息,至于陆恩的消息放着没管是最好的,太好了,学校竟然还来了个讲竞赛的老师,猛猛开干。 日子充满了盼头。 尽管代价是睡眠严重不足,我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但无所谓! 我现在的每一步都是光辉灿烂的! “上将,您今天的工作安排分别是在中午两点在会议室中商讨军费的规划方案,以及下午六点的召开的论虫族对高等级机甲与驾驶员的污染指标……”壮阔如棕熊般的高大人影大步流星地走过我办公室旁边的透明走廊。 哦,也有不那么光辉灿烂的地方。 我默默把脑袋埋进了数据堆里…… “等下回去再补两个小时。”“那些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身体的自愈速度非常惊人。哪怕是我们的顶尖士兵,这一路上的伤势也足够死几十次了。”一名中将接话,他看着屏幕中那挥舞长刀的纤细身影,眼底闪现一点狂热,“这就是高等文明的技术吗?如果我们能得到这样的技术” “她前进的方向很有目的性,”一名白发苍苍的参谋眯起眼睛,她伸出手指划出时一的路线,自言自语地问,“她要去哪里?” 相比起后方参谋部中虽然凝重、但还算和平的气氛,交战地点已经是一片哀鸿遍野。 没有什么比手段尽出也杀不死的敌人更加恐怖了。 无论你击中了多少次敌人的要害,对方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体力不支、疼痛、害怕;无论敌人受到了怎样的伤害,不久后便会迅速地愈合这样的战斗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这是什么?!见鬼的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恶魔才会有的能力,我们他妈的根本赢不了!去他大爷的,老子不干了!” “狗日的北卡暗算我们!” “放屁,是你们洛东阴险暗算我们!” 双方士兵本就积怨已久,眼下心态崩坏,更是溃不成军,打成一团。 正好路过的时一顺手收割了一堆只剩一半的血条。 她一出门就发现了,包围她的人穿着截然不同风格的两套制服说起来不正是昨天打得你死我活、满地是血那两个势力的制服吗? 怎么,共同的敌人让我们暂时联盟是吧? 时一倒不在意自己有了多少个敌对势力,她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已知地图上有北卡临时军营,又知这里有不属于北卡的一支不友好军队,请问可以简单地推导出什么结论? 这附近一定还有另一个临时军营,里面一定还有另一个能用来刷BUG的军资商啊! 反正两方势力都已经是她的敌对关系了,这等顺手牵羊啊不是,这等适时报复的好事岂能错过?! 当天,欧罗巴星系北卡行星、洛东行星纷纷从无人星撤军,并联手向星盟提交了一条高危通缉犯信息,审查通过,悬赏额暂定为1800000信用点。 对此,欧罗巴星系发言人委婉表示:“我们的损失之大是各位难以想象的星盟所定的悬赏额,尚不足以她危险性的十分之一。” 一天后,时一蹲在被杀穿了的无人星上,发现一个新的危机: 她现在大概是很有钱也很强。 问题是。 NPC都卷家当跑了,她怎么离开这个星球去开新地图啊??? “唉,”时一吃着白给的军用罐头叹了口气,自我复盘、反省,“下次一定要记得抓个敌方首领威胁他们带我一起走。” 什么?让我反省一下,以后不卡BUG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李见路边回答边拿起身边的樱桃酒,正准备送进口中,动作突然一顿,他抬起握着酒杯的一根手指,语气怪怪的,像是柠檬气泡水:“那边,什么情况?” 二把手抬眼看了一眼,是酒吧侍从在给一个Omega女生倒酒,同是Omega,他一点都没担心,可能没有成年,但酒吧里赚的就是鱼龙混杂的人的钱,李见路开酒吧是为了好玩,但赚钱的事情在他手上负责,便没怎么在意地回答: “那是阿伦,新来的侍从,我看他又是Omega又会跳舞还会调酒就把人给留下了。”见李见路的脸色不对,二把手立刻上道,“怎么了老板,他碍着你的眼了?” 李见路把酒杯推到了身边,紫眸一凝,手背被冰了一下:“嘶,那个女孩子,经常来?” 怎么了这是,不是一向不管酒吧营生的老板突然关心起了未成年人的身心健康?二把手心里叫苦不迭,连忙撇清关系,“没有没有,很少有未成年会来的。” “要不,我喊人让她出去?”二把手试探着道。 “没事儿,随口一说,你继续忙你的,你别管我让我一个人自己待着。”李见路真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太行,怎么连续两天,每天都能看到同一个Alpha,一想到自己的发小是个死A同,李见路就烦得忍不住挠头。 看到好兄弟心水的Alpha预备女朋友在酒吧勾搭Omega到底要不要管?不管吧,说不过去,管了吧,关键是他不想再掺和进去了,他是真的不想做A同。 她那张脸他看一次心口跳一次。 一想到A同这个词李见路就感觉什么地方好像开始疼了。 手指在酒杯上摩挲了一圈。 李见路关上光脑,拿起手边的监控设备。 将对着人的的监控设施调整了一下,把那张让他惊心动魄的脸截了下来,哪怕是隔着屏幕,也还是瞄上一眼就和得心脏病一样,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长这么漂亮干嘛!他梦里都是她。李见路在心里暗骂一声。 他这是真的尽心尽力了,怎么能有他这么好的兄弟?! 陆恩的运气真是太好了。 手指重新翻上投射键盘,他把刚刚拍下的照片发送给了陆恩。 与此同时,极突兀的,一道警笛声由远至近的响起。 目标明确,就是冲这儿来的。 ——好的,现在脑子里问题太多了,我就只问一个问题。 谁报的警? 第93章 警方迅速包围了这间小小的体育器材室,天呐,要不是知道现场就只有一个要自杀的危险神经病,我都要以为这是在围剿什么走私犯—— 哦不,之前有人不懂事在下城区报警举报了走私犯,也没见这么大阵仗。 是陆恩报的警吗? 面对警方手中的众生平等器器口,我不慌不忙把卡片藏在了兜里,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清白,好耶,我甚至都不用蹲下,因为我是已经蹲着的了。 用余光瞥着疑似正演着贼喊抓贼戏码的陆恩,然而陆恩皱了皱眉头,他规整的袖口处染上了不少红色,看得出他对警方的突然到来十分不满。 事情要从和时一分开后开始说起。 西尔万抹着眼泪跑出商场,本来想要跑回家,但只要想到他哥哥叶斐亚知道他在为什么哭之后会怎么冷嘲热讽—— 一般是先温柔安慰,然后看到他还在哭就不耐烦了。 会从各种角度贬低他,把他贬低得一无是处。 然后说他是活该。 西尔万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双重打击。 他没有犹豫多久。 收了眼泪,分手后的愤怒马上涌上心头。 凭什么他都决定和她一起过苦日子了她还不识好歹,就知道打着为他好的名头伤害他,和他的哥哥又有什么区别,气死了。 这种爱他不稀罕! 他要回学校。 西尔万的人际关系网很单纯,作为斯图尔克现任家主的弟弟,完全没有家业需要发愁,学院之外的同龄好友只有陆恩和李见路,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毕竟AO有别,他肯定不能成天和训练结束后浑身都是汗的臭熏熏的Alpha待在一块,有些话也不能和Alpha讲。 所以他在学院里交了不少的好朋友。 他哥哥给他留下了良好的基础,西尔万在学院里简直如鱼得水。 碰上分手这件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找Omega们开个茶话会,然后把满腔愤懑都吐槽出去,和其他Omega们一起痛痛快快地把前任忘干净,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他之前就这么和其他Omega们一起安慰了好几个失恋的Omega。 当时西尔万还在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轮到他自己,为了走出失恋的痛苦,竟然也要这么干。 但他们骂完前任或者对现任有什么不满的,说出来以后心情就真的好了很多,西尔万心想,他也这样做应该也能好很多吧。 他知道他们现在都在哪里。 都在俱乐部的房间里。 拉开玫瑰之乡俱乐部的房间的前一刻,西尔万纠结了一瞬——真讨厌,到现在了他也还想着要不要把骂她的权利分享给其他人,还在想她只能自己骂——只略拉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里面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传来。 同时,手腕上的最新款光脑嗡嗡振动。 先一步弹出了提示窗:“……谁报的警?”陆恩发出了和我一样的疑问。 闻以序被赶来的警方送上了担架——随行的竟然还有医疗人员,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一般跟着警方的都是法医,来不及了把人铺盖一裹就能去挥洒余热了。 就一眼,怼着我的枪口跟着我脑袋微微转动。 我听到了细微的上膛声,感受到了警方们警惕的目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都这么弱小无辜又可怜了,为什么要把枪口对准全场最无辜最可怜最无助的人头上,不怼闻以序我理解,照顾伤患,我已经给他们想好理由了,但连怼陆恩一下意思意思都不敢吗,我鄙视你们,联邦星际警官。 怼着我的那个人咳嗽了一声。 我老老实实的让我的脑袋努力保持同一条直线不动。 是真的不敢动,一动都不敢。 “没关系,妈妈帮你把一切都处理好了,你还小,不懂事,会犯错也是理所当然的……” 优美但并不柔软的肩胛骨上刻着好几个牙印。 真不是人啊我。 我哭着哭着就抱紧了应漾漾。 哭着哭着就盖上了被子闷头继续哭。 我大哭特哭着压住了小妈。 崩溃把人搞得也和我一样乱七八糟地哭了出来。 我的心虽然死了但我的精神力没有死。 然后趁着人哭昏过去,穿好校服。 打开打车软件,搜索最近的公共悬浮列车车站。 为什么这么绝情? 因为我上学要迟到了。 最佳战绩是一个人一个上午一把扫帚一个训练场一个奇迹。 更不必说班主任将我任命为班长后,出了个奇怪的规定,要是全班有一个人不交作业就得扣我的分了,我会把所有人的作业全部做完。 警官AB一路提心吊胆,我平稳发挥,将警车倒车入库,到达警察局的地下车库,后排的两位徐徐转醒,我绕了一圈,绕到副驾驶把手递给了警官。 把他们安安全全送出了警车,我本来想等两位被我救下一命的警官向我道谢。 但看到熟悉的联邦派出所的标志,我决定在人家的领地里稍微收敛一些。 “道谢的话就不必了。”我整理着自己的校服领带,领口,“现在有正事需要处理。”同时我拉开了后排的车门,看向扶着有些疼痛的额角的陆恩,以及晕得不省人事的西尔万。 我微微一笑,撩了撩耳边的发丝,气场骤然一变,可怜又真挚道:“对不起啊,当时正好看到有个老奶奶在过马路,来不及提醒你们系安全带就只能先刹车了。” 陆恩努力平静了一下,平静无波道:“你很善良,这很好。” 西尔万则终于睁开了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怎么能因为一个老奶奶就不提醒我们呢!大不了——唔唔唔!” 我连忙捂住了他这张法外狂徒的嘴,用求救似的目光看向陆恩: “关于你们是怎么及时赶来的这件事,这部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笔录……” 这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做笔录,不是找借口,我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想不出来问他们到底是怎么能掐得那么准的时间赶来的,就算是看着监控也不能这么准。 就是看监控也得一天24h坐在学校的监控室里看,哪儿能在注意到我的异常后那么快赶过来,陆恩,西尔万,差个李见路就全齐了。 西尔万又是怎么忍住在旁观了那么久以后才报警的。 还有,我记得联邦派出所里是不是有秦勉在来着? 该死,靠北,册那,我不想见到他! 第94章 联邦派出所内。 闻以序因为重伤,仍然在医院中抢救,因此逃过一劫,我和陆恩走完了必要的程序,走到正厅的时候正好看到西尔万红着眼睛手指不断搓揉的模样。 这模样与我记忆之中的西尔万大不相同。 也与刚刚在警车上和陆恩放肆大吵大闹的模样全然不同。 不只是我,连陆恩都愣了一下。 电话我还是没接。 挂掉。 把新的电话号码加入黑名单。 一气呵成。李见路被外面的敲门声敲醒,他迷迷糊糊地打开光脑看时间: [星际时间:08:02]。 谁啊?! 早上八点就吵人睡觉—— 因为经常睡眠不足,李见路有很重的起床气。 为了睡觉每天都在抽时间见缝插针地睡,却还是觉得时间不够。 碰上休息日就得睡个昏天暗地。 昨天和今天都是难得的课少没课。 他烦心的事情太多,生意上的事情情场上的事情还有他家族里的事情,凑在一块,一不小心就熬穿了夜,现在脸上是两个超大的黑眼圈。 穿了拖鞋就要怒气冲冲去客厅开门,旋即就看到了弹出的消息: [时那什么一:李见路,你在睡吗?我找到了个实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会回这里也不会回学校了,那边有专门的宿舍,想和你说个再见,要是你隔壁有动静那肯定是遭贼了,请务必帮忙报个警,感谢你,亲爱的朋友]。 [时那什么一:(黑兔兔挥手.jpg)]说实在的,时一没看懂《归梦》的剧情,或者说,它根本没有什么剧情。 电影画面很美,情感也很细腻,配合哀婉的古琴曲,让人恍惚间好像共情到了女子的凄楚。 剧情过半,女子又坐回了古镜面前,如开头一般,一双翦水秋瞳盈盈望向剧场观众。 时一胸中莫名生起一股溺在深井的窒息感。 下一秒,她陡然清醒过来。 不,这电影不对劲! 迅速起身向四周望去,只见满场观众俱是神情恍惚,离她最近的那个女生更是浑浑噩噩地落下泪来。 时一抿了抿唇,望向时小南所在的地方。 时小南眼神淡淡,依旧看着电影,仿佛在等待什么。 银幕上的女子正勾起唇角,伸出纤纤玉手,拿起了古镜 而时小南的速度比她更快。 同尘出鞘,凛冽剑气破空而出,刺向女子手腕。 啪。 古镜落地而碎。 女子遽然转身,看清了电影院的人后,神色大变,长袖一挥,身形消散在屏幕中。 画面中仅余一面碎裂的古镜。 古镜一碎,被它摄去神思的观众也都回神,影院顿时乱了起来。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是、是妖怪吗?” “那边的是不是修士?我好像看见他出剑了!” 时小南收回剑,目光扫过放映厅,在看到时一时,微微一愣。 他道:“又见面了,学妹。” 时一:“学长好。” 观众都意识到了电影的不对劲,人在慌乱中会下意识寻找最能带给他们安全感的东西。很快,他们就全聚到时小南身旁,惊魂未定地询问什么情况。 时小南简单向他们解释了前因后果。 天澜修真专组正在追查镜画妖的事,他猜测跟这部电影有关,提前来探探情况,没想到镜画妖居然现在就出手了。 安抚了一番观众,时小南说:“镜画妖躲在电影里,时刻可能逃跑。我要进去寻它。” 时一说:“那学长你快去吧,别让它逃了。” 一个男观众紧张地说:“你就这么走了啊?那妖物要是趁你不注意,出来袭击我们怎么办?” 因为卷进了这件事,观众暂时还不能离开,但如果时小南进到电影里,谁来保护他们? 退一万步说,就算妖怪不出来,难保这影厅不会有别的危险在啊。 时一说:“我也是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若真的遇到危险,我会保护大家的。” 作为修真大学的大一修士,她当然要承担起保护普通人的义务。时小南要进入电影除妖,她虽帮不上什么大忙,不过应付影厅可能出现的危险应该不在话下。 “不用担心。”时小南本打算将同尘剑留下护着他们,听到时一这么一说,干脆把剑交给了她。 “那便麻烦你了,学妹。” 时一:“!!!” 不是,等等,什么情况?! 同尘的剑柄如寒雪凉霜,但她居然觉得有些烫手:“真的让我拿着吗?那你呢?” “你们的安全更重要。”时小南淡笑一声。 “况且,我也不是非用剑不可。” 直到时小南的身影消失在荧幕中,时一才意识恍惚地看向手中的同尘。 父亲,母亲,我摸到上古灵剑了.jpg 如果发到学校论坛上,这不得羡慕死剑修同学。 近距离欣赏灵剑,这光泽、这锋芒,果然比照片中美貌百倍。 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两下就放手了,毕竟是别人的老婆,摸多了不礼貌。 同尘这种等级的灵剑早就有自我意识了,自动悬浮在了时一身旁,光华流转,缄默地释放剑气。 其他观众的精神也安定许多,毕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而且有这把一看就非比寻常的灵剑在,更是安全感十足。 刚刚哭得最惨的那位女生已经缓过来了,坐到了时一身边。 女生好奇地问:“你们都是天澜修真大学的剑修的吧?” 时一:“是的。” “真好啊。我本来也想当剑修,但是没有根骨,报不了修真大学。”女生艳羡地望着同尘剑,“这剑得多贵啊。” 她很想摸一下,但她也知道剑修的剑对剑修来说有多重要,所以只是看着解解馋。 “贵是一回事,主要是买不到。”时一想了想,想到一个贴切的比喻,“就跟四合院一样,有价无市。” 要不然所有剑修都会倾家荡产也要买上一把的。 这样一想,原来时小南每天都把一把四合院拿在手上啊。 时一和女生聊着天,同时一直警惕着影厅会不会出现意外,视线扫过后面,突然一凝。 她在搜《归梦》电影讯息时,曾看过一个幕后花絮,她的记性很好,里面露过面的人都还模糊记得,更何况,其中一位摄影师面皮发灰,眼窝凹陷,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而最角落这位带着鸭舌帽且坐立不安的观众,似乎就是那位摄影师。 也许是时一盯着他看了久一些,摄影师的眼神躲闪,身子也不自觉抖起来。 时一觉得有古怪,想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她刚站起身,那摄影师便如惊弓之鸟一般跳起来,向外面逃去。 时一哪能让他跑掉。 她抬手,握住同尘的剑柄,斜斜一挥,居然真的挥出一道清冽剑气。 剑气打到了男人的小腿,男人吃痛,膝盖一弯,整个人扑到了地上。 他背在胸前的包敞开大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露出一卷古画。 时一走到他面前,拾起古画,展开,顿时屏住了呼吸。 古画中美人揽镜自照,我见犹怜。 赫然就是电影开场那一幕! 趴在地上的摄影师狼狈地伸长手臂,声音嘶哑:“还给我!” 时一意识到什么,看了他一眼,问:“它在里面吗?” 摄影师犹在嘶吼:“还给我!” “是这面镜子,还是这个女人?”时一没理他,自顾自说下去,“亦或是这幅画?” 摄影师:“还给我!” 他这个反应,时一还有什么不懂的?她再度握住同尘,剑尖刺向古画。 与此同时,电影中。 时小南缓步走在无数面古镜之中。 他刚刚已重伤镜画妖,只是未能找到它的本体,让它逃到了镜中。 镜画妖最擅潜藏,除非打碎它藏身的那面镜子,不然碎镜片愈多,只会给它越多藏身之处。 突然,他身后一面镜子像是受到了攻击,猛地晃了晃。 [时那什么一:没醒的话就算咯,反正我给你发短信了^^] 这个备注还是他昨天半夜睡不着爬起来改的。 实在是看[星际第一深情]太不爽了! 到底是和谁深情,又不能像西尔万那样光明正大地给人备注爱心桃。 犹豫了半天结果就成这样了。 乍看这条信息,李见路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呆滞了瞬,反应过来了马上跑向门口,连拖鞋跑掉了一只都没顾上,一只手飞快地打上回复: [li见见:没没没,没睡,我手上也有事情要处理现在也没法睡] [li见见:我现在去给你开门] 她要走了特意和自己道别! 李见路啪地一声打开门,额发被汗湿了层,却能在开门的瞬间转变姿势,有点小紧张地梳理了下头上不听话地卷翘的紫罗兰色头发。 但依然十分有格调且不失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还没忘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三分疲倦。 然而预备的话语还没说出口—— 一抹跳跃的金色就把他的话吓回嗓子眼里了,西尔万双眼红得像兔子,萎靡得像是被薅了引以为傲的羽毛毛的孔雀: “李见路你帮帮我,时一不给我开门。” 李见路:“……” 他看了眼光脑上的信息发送时间: 五分钟前。 又看了看面前的西尔万。 越过西尔万,他能看到走廊尽头的两个电梯中的其中一个正在慢慢下降。 跑这么快吗!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西尔万为什么会突然上门。 在校门口看到一辆停在附近的车,里面是黑色和红色的身影。 呦!红衣学姐! 我目不斜视绕了一大圈子路过。 行云流水。 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诶,方辞廖上!打他! 打不过,那算了。 我会卸自己的胳膊,看看谁的手比较快。 果然还是我的速度比较快耶耶。 游刃有余。 眼前这个甜到流心的甜糯奶黄包是谁,我那日漫经典款嚣张跋扈的、娇气又蛮横的堂堂金发大小姐去哪了。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我没有这么愚笨的弟弟。]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让西尔万滚回来。] [叶真顶头上司老板:不回来就让他滚出斯图尔克的族谱。] 第95章 叶斐亚的语气隔着一道虚拟屏幕我都能想象得出来。 换成任何一个人,当自己从小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人为了一个又烂又坏的垃圾而不停地违背自己的意愿,喊着什么“她才不是什么穷小子”,和自己作对的时候,都绝对要勃然大怒,更何况从叶斐亚和西尔万两个人零星的话语中,我就差不多能推算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电话打不通。”时小南咬着腮帮子,死死拧着眉,将借来的光脑抛给了坐在驾驶位上正抖着一根燃半的烟的红发男人,他呼出一口浊气,把整个上半身压在了副驾驶上,目光紧紧看着乌托邦军校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影,“被拉黑了。” 他的手机在昨晚追她的时候掉进了水坑,进了水,不能用了。 挣脱开了秦勉扯着自己的动作,抓着刚刚到手的一叠零钱卡跑到门口的时候,他早就看不到她的身影了,连唯一有所关联的手机也因为无法打开而无法定位到对方的位置。 越是着急,越是无法修理好,折腾了一个晚上,带着身上还在溢血的伤口,都没能找到修理好手机的方法。 只能第二天来校门口堵人了。 这个时间段正是车流的高峰期。 现在是瞬间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了,但身体比后知后觉才想起目的的头脑不一样,李见路不假思索地爬上一旁的爬梯,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小腿,在对方一脸你是不是吃错药的眼神中,静默了一瞬,利索地接过她手上沾着机油的刷子和胶水抹布: “太危险了小姐姐。” “胶水都干了,就差个用抹布擦擦的工作吗?” “我来吧我来吧。” 我后退:“???” 这还是那个但凡我看到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睡觉路上的风纪委员会会长李见路吗?整天懒懒散散,连动都懒得挪一下腿的李见路? 突然想转行做家务小精灵了? 像是在给自己找补,李见路擦着机甲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别看我这样,我在家里家务都是自己做的,只有自己做才能有家的味道不是吗?” 我不理解。 世界上怎么会有热爱做家务的人?近日,宿舍多了一位新成员,是齐琪从灵兽行接回来的火灵猫,长毛小短腿,额间有小小的火纹,叫声咪咪呜呜的,煞是可爱。 齐琪给它取名为齐小枫,因为它额间的火纹很像枫叶。 宿舍四个女孩子围在齐小枫面前,声音都不自觉夹了起来。 陈梓萱:“谁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猫咪呀,原来是我们家小枫呀。” 时一:“叫声姨姨,命都给你。” 齐小枫吓得不轻,往后缩了缩:“咪咪呜呜” 黎音给它喂鸡肉干,突然想到什么,问:“它会不会修成人形啊?” 齐琪说:“不会啦,哪能这么轻易修成人形,网上那些灵兽店的广告都是骗人的。” 其实灵兽修成人形的可能性并不比猫猫变猫娘的可能性大多少。 倒也不是没有灵兽化人的例子。 有些有大气运的高等灵兽撞上某一契机,渡劫修成人形的例子偶尔有之,但这种事几乎跟兽修大学生没有关系,他们连自己炼气都整不明白呢,更别说带自家灵兽飞升了。 齐琪还记得普通灵兽学的老师第一天的谆谆教诲。 “再强调一遍,不可以跟灵宠谈恋爱!”老师当时的表情痛心疾首,“要是修成人形的灵宠也就算了,但为什么会有学生” 老师说不下去了,一个劲摇头叹息,对新生反复强调,不可以跟灵宠谈恋爱! 全宿舍都很喜欢齐小枫,除了猫头鹰咕咕。 咕咕的头都气歪了,一连好几天歪着头在宿舍飞来飞去,抢齐小枫的猫粮吃。齐琪哄了好久才哄好。 陪齐琪逛灵兽行的时候,时一也慕名去了旁边的剑器行看了看。 如果剑修的天堂有模样,那么一定是剑器行的样子。 剑器行装潢古朴而简约,柜台里摆的、墙壁上挂的都是一柄柄锋芒逼人的灵剑,剑气无声而沉稳如山川。 天花板嵌着的夜明珠明亮柔和,映在剑身,折射出让每一位剑修心醉神迷的光泽。 当然,价格也非常美丽。 时一随便逛了逛,没见到一个价格低于五位数的。 她甚至还看到一把繁复华丽、通体雕龙画凤、嵌着高等火灵石的灵剑的售价高达六十六万。 时一:谁会往剑身雕刻纹路啊,影响硬度,一定不好用! 时一:好吧我承认我酸了。 剑器行对大学生有优惠,凭着天澜修真大学的学生卡购剑可打六九折。一般来说,大一剑修省吃俭用两年,刚好能在筑基期后购买一把合适的灵剑。 眼馋地望着这些剑,时一不由得想起了时小南学长的同尘。 这么一把上古灵剑,不仅绝美而且强大,她都不敢想学长过的都是什么好日子! 要是她也能在万剑池召唤出一把灵剑就好了,这可是每个剑修的毕生梦想。 不过灵剑认主,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 时一想,不管她最后拥有什么品质的灵剑,都会当做亲亲老婆对待,当然是自己老婆最好啦。 她已经给未来的本命灵剑想了几十个名字了! 临走时,时一意外看见了一个眼熟的学长,是剑修系的宣传部副部长。 剑修系的学生会非常好进,因为大家都觉得练剑最重要,反而没什么兴趣处理学生会的事。时一随便递交了一份申请,连面试都没有,宣传部就欢天喜地地把她接进来了,还举办了迎新活动,看得出来很缺人了。 副部长面皮白净,长得文文弱弱,虽看起来不像个剑修,但他仍有剑修的通病:嗜剑如命。平时开会也要抱着他的剑。 现在的他正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要去前台结账。 既然在这里见到了,时一正在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突然,门外风风火火冲进来一个男生,在店内扫视一圈,精准定位副部长,用一种质问负心人的语气大喊了一声。 “我果然没猜错!你又背着我们偷偷来这里!” 副部长一惊,怀里的“且拭青锋牌灵剑上等保养精华·含紫丹参天然提取液,质地清爽,养护剑身”差点儿掉到地上。 副部长急忙说:“你听我解释!” 男生暴躁地说:“解释?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上个月又买了三大套,宿舍都堆不下了!” 副部长:“可是这个是且拭青锋家出的新品,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剑修都会犯的错” 男生打断他,咬牙切齿道:“你自己发过誓的!再乱买是狗!” 副部长毫不迟疑:“汪!” 男生 时一 她看了看手中不自觉就提前买下的同款养护精华,深深为自己的钱包感到忧虑。 我连家务都是甩给我哥干的,让我自己做简直要命,要是能让我每天就躺在沙发上随便指挥机器人给我干这干那,那我能爽死。 家的味道?只有你们这群物质过于满足了才开始追求精神上满足了的天龙人才会考虑! 牙痒痒的,要长新牙齿了。 为了不打扰这位突然勤奋起来的风纪委员会会长寻找家的味道,我自觉拿起了旁边的扫帚,开始打扫地面上掉落着的灰尘和碎片。 累得我眯起了眼,但刚刚扫了两下就被迅速擦完了机身的又夺走了手里的扫帚。 李见路是和陆恩虽然是好朋友,也和西尔万是发小,但性情与陆恩西尔万却像是三角形的那三个角,每个角都天差地别。 他性情散漫,虽生着不俗的眉眼,华丽而瑰丽的发色。 但本人却一点也没有这些意识。 尽管知道自己外表优越,却不像陆恩一样在赛场上展现自己的风姿,也从来不像西尔万一样热爱显摆,反而更热爱窝在一个角落里打自己的代码游戏。 在初级学院比赛的时候他就算是上了颁奖台也绝对不会把自己脑袋上的头盔摘下来。 没人知道赛场上大发异彩的S级Alpha[凌霄]到底长什么样子。 行为举止在熟悉的人面前和不熟悉的人面前完全不同,像是挨打这回事,如果昨天晚上打他的人不是陆恩,那个人早就该被他搞死了。 显然她被划分进了他熟人的范围,也就是可以略微为了兄弟照顾的范围。 鬼才喜欢做家务,李见路深吸了口气,他可能真的被陆恩打得哪里有毛病了,语气寡漠而懒散:“还是我来吧。” 目光不断地扫视她的手臂,从陆恩口中知道她可能是O装A后,他的脑子里就控制不住地想起一抹白,比劣质的水洗被单还要更白的白。 和她的手臂一样的白。 手臂上撸起的白衬衫与手臂几乎是一致的白。 如果是Omega那胸口处的跳动就说得通了。一辆辆豪车经过眼前,是负责接送自家少爷小姐的车辆。 许多车停靠在校门口。 他们不算显眼。 秦勉勾了勾自己脸上的墨镜,从墨镜上面看人,混不吝地把烟碾灭,翘着二郎腿调整了下座椅的倾斜角度,帮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他没有妹妹,也理解不了时小南这种一昧为了妹妹付出的扶妹魔哥哥,“要我说,你妹妹还在上学,身体还和你说的一样差的话,那你不如饿她个几天,别给她转钱了,没钱花了就知道理你了。” “啧,真不知道你这一天天这么卖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时小南抓着已经不能再使用的手机的手越发用力,刚刚吐出几个字:“你懂个屁……!” “——那个,那个长得和你一样带劲的是不是你妹妹?” 纯黑色的长发及腰,身后跟着一个一看就知道满心满眼都只有她一个的beta,穿着打扮虽算不上多么讲究,但比起面前少女还踩着开了线的帆布鞋的样子好多了。 这对的搭配一走过来就异常显眼。 事实上,哪怕只有少女一个也足够吸引人的目光了。 秦勉微微曲着手指指向某处,评价道:“哇你们一家都长得特别带劲,可惜她是Alpha。” 时小南没搭理秦勉。 他的目光瞬间转向车窗。 我:“!” 我惊恐万状:“叶斐亚你打什么算盘,不用铺垫这么久,完全可以直接说的!你这样太**吓人了!我害怕!我真的害怕!” 第96章 男人的心思难猜,神经病的心思也难猜。 又是男人又是神经病。 那完了。 猜不透根本猜不透。 叶斐亚笑得也很突兀,很神经病,不过他不是那种反派的大笑,既不是吼吼吼,也不是桀桀桀,是无声的,神经质的,单边眼睛反射着车外的亮光。 他的声音天然带了点讥讽。 我从机甲陈列室出来,经过训练场,看到陆恩正在训练中的身影,又环视了一圈,目光在啦啦队中停留了很久,确定没有西尔万的影子,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被放出来,估计悬了。 机甲的事宜保养好了。 实训课教练的注意力又全部都在A班身上,D班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原地解散,随便到处乱逛了,本身每个人都必须用一整节的内容完成教练布置的任务,但我得到了外援。 一个名叫李见路的好用的自动清理工具。 于是提前完成了任务。 这不是天赐的休息时间吗? 命运对我还算仁慈。 至少还会给我留出休息时间。 非常愉快地决定去图书馆好好休息一下,我潜着身进入图书馆,嗯?余光里好像瞥到了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身影?外面是乌托邦军校的校服里面是黑色卫衣? 我:“……”兴趣,就是心动的开始。 我:“。”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你们这些玩政.治的,就知道你们这些玩政.治的心都脏。 要不是我心里清楚叶斐亚根本没打算、也没有人可以,在第一面就让一个成熟稳重在战场上沉浮15载的高位者爱上自己,爱得找不着北,爱到不顾家族利益和自身权益主动提出取消婚约,我真的会被骗到。 开玩什么国际玩笑,我是魅魔吗! 不对,魅魔都做不到! 他要是真拿这个标准要求我那我只能死给他看了:D 但我在他面前就是蠢货啊。 蠢到不知道自己任务没有失败,是以为任务失败了就着急忙慌去找人家的弟弟分手的那种绝世大蠢货,尤其是在件事上。 就算是不蠢,也得表现得蠢一点,不然被他发现我在嫌弃他弟弟我就玩完了。 我只能捏着自己的手指,沮丧地“哦……”。 悬浮车停在小区公寓楼下,我正准备打开车门。 叶斐亚突然出声:“把你的垃圾该带的带上,之后就不用去乌托邦了。” 他咧着嘴笑,像是一只邪恶的小魔鬼。 “第九区有实习生的专用宿舍。” “!”我欣喜若狂,“叶斐亚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任务没有成功吗?这又是怎么回事!实习是我可以去的吗!那手术呢——手术呢——你答应过我的医疗手术,帮我解决精神力和身体不匹配问题的那种医疗手术!” “啊啊啊哎呦!” “吵死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话,待得够久了,滚吧。”叶斐亚不耐烦地使用了驾驶员的权限,把我这边的门开了,然后在我还在叨叨叨的时候一脚踹在了我屁股上,把我踹出悬浮车。 悬浮车的车门关闭。 靠近我这边的车窗徐徐下降,叶斐亚的金发在夜灯下,被照得亮亮的,比白天的太阳还要亮,比今晚的月亮还要亮—— “等你的任务真正成功,另外一半的奖励自然会到你手上。” “哎哎哎等下——!” 在车辆引擎启动的同时,我终于拾起了自己被喜悦冲昏了的头脑:“叶斐亚!乌托邦我不能不去,至少偶尔,偶尔我得回去,我还是个学生,我要上学!毕业证不能不拿!” 我的竞赛!我那能加期末分的学院赛! 我那离转专业成功就剩下最后一小步的比赛! 我不允许我的努力化为泡影! 事业要,学业也要,两手抓是什么很难的事情吗。 悬浮车疾驰而去。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给人回条消息的时候,叶斐亚的消息先一步传来。 好熟悉。 匹配关键词关键人物。 闻以序。 我记得他昨晚刚刚破防离开了我。 我还记得自己因为怕他知道我在哪里上学会从校门口开始跟踪,找了方辞廖帮忙查找乌托邦军校里有没有叫闻以序的人。 结果是没有。 那他是从哪里搞来的校服混进来的? 我太天真了。 竟然还忘了一种可能。 “我转学到一一的学校了。”如水一般寡淡的单眼皮晕着点点红,白森森地看着我,薄而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我仿佛看到了平静的校园生活离我而去了。 对于有权有势的天龙人来说,想要插班转学进乌托邦军校那简直不要太容易太简单。 “我的问题是,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 叶斐亚微微直起了身。 “尤其是在我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时候……他的表现,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对我诉说的,喜欢。”我缓缓道,“他的情绪比喜欢浓烈,又比爱淡薄,阴戾。” “这种感情是什么呢?”我喃喃道,“我真不明白,这种感情到底是什么。” 第97章 “……联邦气象台公布天气预报,预计今夜至明夜之间会有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为大地带来新生,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热流即将生成,这也是今年入秋之前最强的热流,此后气象台会缓慢为秋季到来做充足准备,提醒大家做好加减衣物的应对措施。” 陆恩抬手关闭车内的音响,灰色的无机质眼眸看向车内正窝在角落里抱着双腿的西尔万。 “你想这样到什么时候,西尔万。”他淡淡道,比天气预报里的AI主播嗓音还要平稳。 西尔万失魂落魄地仰起头,倔强地抖着唇笑了:“我这样关你屁事,陆恩贝内特,你不就是看我不爽吗,直说啊,虚伪,时一又不在这里,你装模作样给谁。” 他的眼泪沿着脸颊滑落。 “西尔万队长,你还好吗?” 穿着啦啦队队服的队员关切地问道,同时递上矿泉水。 刚刚啦啦队做了三个高难度的动作。 其中队长作为啦啦队中的中心人物无疑是要作为C位承担更多的难度。 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焦在他的身上。 前空翻,后空翻。 单底座托举尖子展开双臂稳住身形。 空中转体。他在说什么颠话! 我任由他疯了一样地亲了一会儿,眼泪汩汩地流着,做氛围感必要的陪衬,等他亲得喘不上气了停下来了,才张口: “西尔万,你太单纯了。” “你这个废物都能在下城区活那么久,凭什么就认为我不能?!” “西尔万,我没有看不起你。”“你就有!”“……西尔万,我只是不想,不想你过和我一样的日子,你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一起过苦日子,”我叹了口气,“原本想名正言顺地和你在一起,寄希望于任务想让你的哥哥承认我们,但果然,我配不上你,西尔万,我爱你。” 他呆了呆:“你说什么?你爱我?” 西尔万和叶斐亚的基因来自家族中的同一对基因组,但基因组的主人早在他们出生前就因为家族病离世,从出生开始,他们就没有见过父母。 也没有得到过任何,纯粹的爱。 只有利用,无穷无尽的利用,哪怕西尔万的最亲的家人,叶斐亚,也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在这样家庭中长大的西尔万,是缺爱的,也是不懂爱的。 上星网做网红主播满足粉丝们的要求,就是西尔万的爱好。 因为他们会给他爱。 但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一份纯粹的爱。 西尔万感觉心底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我爱你……但就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更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对西尔万说道,深吸了口气,“西尔万,我们分手。” “怎么不可能!” 他似乎下意识地捏了捏裤子的口袋,但只捏了一下,然后就把身上的粉色毛衣往下拉,往下扯,扯了一会儿才想到问题的关键不是这个。 然后才去解裤头上的扣子。 我赶紧拽住西尔万的手:“西尔万!你想做什么?!” 西尔万扯着嗓子喊:“只要你把我X怀孕了不就行了吗,我哥能不认你,难道能不认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我躲他个九个月,你看我哥能不认?!!” “何况,”他笑了下,美丽的、白皙的脸庞上,是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毛衣卡在肩颈间,更衣室的镜子看得到他的后背。 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身后有一面镜子,半扭过身,两个气球已经被扯出来了,“你不是也很喜欢吗?时一。” “不要开这种玩笑!西尔万!”我不敢太用力,怕等下伤到人叶斐亚得找我算账,我连伤他一点的事情都不敢做,他怎么想的竟然以为我有胆子把他搞怀孕。 去A留子的事情上层人又不是做不到! “谁特么和你开玩笑!” 不是玩笑,更可怕了,我不要看男人怀孕生孩子啊!救命!肚子那么大吓死人了!我才不会承认我不想要孩子也有害怕男人挺大肚子的因素在里面!恐怖谷效应了! 伺候孕夫?吓死个人! 我死死抓住了他的裤子,犹如抓着自己的命,“西尔万!”“你放开!”“我不放!”他扯了一下,发现扯不开我的手,突然不动了。 抛,接,抛,接,金发碧眼的美人尽情展现自己柔韧度极强的身躯,迷花了所有人的眼,卡了极限的短裤,比女Omega队员的裙子还要更短,充满了弹性的第二对气球边缘清晰。 两条V字形的线条大大方方地放在外面。 上衣也改短了,啦啦队的队服上衣本来用料就少,这下更省布料了。 无袖红色上衣的边缘缝了一条白线,这条白线恰好卡在了前锯肌的一半处。 活力无限。 红白的队服衣角翻飞,如飞鸟振翅,即使他们的队长还在易感期,发挥也完美无缺。 直至结束。 西尔万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抑制环,现如今的抑制环发展并不多样,只有丑陋的纯黑色,西尔万最看不上这种丑得不得了的东西了。 所以就算再有用,他也不会戴。 但为了出家门,他不得不忍辱负重,被自己的哥哥强行戴上抑制环。 整得像条狗。 西尔万嗤了一声,拿起队员适时递上来的矿泉水,将矿泉水哗啦啦地浇在了头上,桃子味肆无忌惮地弥漫开,在Omega中散发信息素,信息素越强,越会被人所崇拜,他迎着众Omega崇拜的目光,将因为过度运动的上衣撩开:“我能有什么事?你们可别小看了身为啦啦队队长的我。” 与款式丑陋保守的抑制环不同。 他身上穿的是要多清凉有多清凉,但却找不到那个自己真正想要给对方看的人,她不是说他穿得越少,她就会越嫉妒越生气越想挖人眼睛吗? 那现在,她人在哪里。 隐形的怒火将发上的湿漉漉的水烧干了。 把啦啦队队员搁在身后,丢掉手里的花球彩带,甩掉金发上的水珠,走进休息区,他的目光不住地扫过观众席,在借助了监控的扫描功能搜索后,他找到了时一。 刚刚从机甲陈列室出来,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人,原来她这节课都待在机甲陈列室了。 竟然还不止她,身后跟着的黑色兜帽男是谁?也是Omega? 真是意外之喜。 她到底还想勾引几个! 西尔万怒气冲冲,连队服都来不及换,跟上了他们的路劲,他倒是要看看,这次她还能找什么理由来蒙混过关! 上次的事情他都还没消气。 “这些话都是我的朋友送给我的。”我一边把最后一朵花递出去,一边说道,“这份喜悦我也想分享给其他人,但唯独坎贝尔学长送我的这一束,不想分享呢。” 你是独一无二的,坎贝尔,我对你重视到这个地步了。 所以开.房的钱能由你来付吧……?! 即使做1的是我。 我不着痕迹地勾了勾了坎贝尔的小尾指。 看到了他的两指之间有一颗小小的痣。 第98章 李见路和陆恩正在一场慈善晚会的电梯间里。 他把陆恩接上来后,就自顾自摆弄了一会儿光脑,兴致突然高,又突然萎靡。 陆恩余光瞥到他的手势,就问他:“你在买什么。” “买了个要丢垃圾桶的玩意。”李见路漫不经心地关闭光脑,他也没指望对方能收下,“走吧,电梯到了。” “李见路。”陆恩平静地叫住了他,李见路微微侧头,等他把话说完。 他问:“你是因为哪个Omega改变的?” 多年的发小情,让他轻易察觉到李见路的不对劲。 但又因长大成熟,所以对对方不再那么了解。 李见路扯了扯嘴角,懒洋洋的表情微微收敛,克制着不去想头脑里不断冒出来的人影,心里头又酸又涩,像是一团一团烫手的水蒸气,他就是上赶着让人看不起。 以后,绝对,不会再买了。 “怎么可能啊,兄弟,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就是突然醒悟了,没权没势做什么都不方便,我想偷个懒都不行。”他拍了拍陆恩的肩膀,咽下满嘴心酸,咬着腮帮子,“你非要我找个理由,那我只能说是为了更好的偷懒,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我当然要掌控李家了。” “怎么样,理由够充分够说服你不。” “更何况,这样对你不是也有利么,兄弟。”李见路带着点吊儿郎当的调调道,“贝内特家和李家的合作本来就不少,我叔父那性子……和他做生意很难办吧。” 他耸了耸肩,“等我把叔父拉下台,掌权人就是你兄弟我了,多好啊。” 不管陆恩信没信,李见路转过身便向着会场迈开脚步。 “不过你的那个心选妹,最近麻烦事情不少啊……”李见路说。 陆恩道:“我知道,会自己看着办的。”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继续笑吧!”时一:[不好意思发错了。] 但既然发都发了[那麻烦投给708号齐小枫选手,我是她姨姨,时时学长啦。] 一只火灵猫当上校花的可能性很小,但绝不是零。 时小南居然神奇地懂了时一说的“我是她姨姨”的意思,给她外甥女投了一票。 时小南:[已投。] 他想了想,又发来一条:[齐小枫很可爱。] 作为齐小枫她三姨,时一与有荣焉:[时时!] 她觉得有必要投桃报李商业互吹一下:[同尘也很好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它,她只能在任务报告里凭记忆描绘它出鞘的模样。 当时时小南请她帮忙写任务报告,她先是一愣,然后很乐意帮忙。 她对天澜专组很感兴趣,不过只有大四学生才可以加入,鲜少有例外。除了很久以前的几个学生,这几年只有时小南一人在大三的时候就加入了。 趁着帮时小南写报告的功夫,时一问了不少专组的内部情况,时小南都一一耐心解答了。 时小南还说,如果她保持这个修炼速度,入选专组是毫无疑问的事。 这个评价让时一有点惊喜,她对自己的修炼速度没有认知,原来还挺高的。 加入专组不仅可以去各地出任务,还给发实习证呢! 简直是所有修仙大学生最理想的实习工作。 时小南不明白时一为什么突然开始夸同尘,刚想回消息,时一又发来一句: [如果同尘也参赛的话,说不定会夺冠呢。] 时一翻看着参赛选手帖子,看见了许许多多柄灵剑。几乎所有拥有本命剑的剑修都把自家的剑发上去了,而且溢美吹嘘之词数不胜数,个个文采斐然。 【妖怪杀手<玫瑰>邪魔克星<爱心>未来可期<星星>前途无量<太阳>露脸即吸粉<飞吻小黄脸>美貌与实力并存<冒红心小黄脸>灵剑千星等你pink!】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青霄在手,剑魂在心!】 【我重生了,重生在了我的本命剑化灵的那天,化为人形的她对我说,这一次,我再也不会让你v我五十,聆听我和她的啊不是,投我一票,聆听我和她的复仇大计!】 时一:?合着大家都挺会宣传啊,那为什么咱们院宣传部一共就五个人! 时一:可恶,为什么我还没有灵剑,不然我也发! 剑修以极高的热情把比赛比成了灵剑评选大赛,但大家都特别有骨气,只给自己的灵剑投票,宁愿把其他两票投给泛着黑气的食修特制补汤或者一炉糊了的丹药,也坚决不给其他灵剑投票。 其他灵剑都是自家剑的对家! 看着大家的灵剑九宫格照片和个位数的票数,时一一个没忍住,跟时小南开了个玩笑。 同尘剑真的很漂亮,就连对家也会忍不住投票的程度,不过以时小南的性格肯定不会发啦 时小南:[好。] 时小南:[参赛了。] 时一:“?” 不是,学长你干嘛呀,这不符合你的人设! 时小南发来了一个链接,点进去,赫然是同尘的参赛页面。照片显然是随意现拍的:夜晚的溪边,同尘剑浮空在溪水之上,剑身映出粼粼水光和溪中繁星。 时小南问她:[这样算报名成功了吗?] 时一有点恍惚:[成功了。] 她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论坛上会迎来什么样的讨论了。 这种情况类似于大家都在骑着横扫和彗星系列的扫帚时,哈利波特骑着一把火弩箭上场了。 更何况,火弩箭有钱还能买的着,神剑级别的灵剑是花钱绝对买不来的。 时一手中一动,把今天的最后一票投给了同尘。 于是,同尘获得了它的第一票。 如时一所预料的,论坛很快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我草。】 【我草。】 【我草。】 【是同尘?】 【是同尘!】 【道友们谁懂啊,我以为谁把偷拍的同尘剑发上来了,结果一看id,是时小南自己发的。】 【确定不是时小南被盗号了吗?】 【不太可能,剑修剑不离手,除了时小南还有谁能拍到同尘的正面照!】 【时小南为什么会参加这个?太奇怪了。】 【不知道,但我的目光一直放在同尘身上,原来这就是上古神剑啊,我好嫉妒。】 【同尘也太好看了,梦中情剑。】 【嫉妒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我也好想要一把万剑池的灵剑啊!!!ps.我很爱我家绯莲剑,绯莲你听我解释】 万剑池在天澜山后山的某处秘境中,相传是上古真神铸剑之地。万剑池的灵剑认主,像同尘这种级别的神剑更是如此。同尘千年不现世,甫一出世,便直直飞向了当时正在秘境进行期末考试的时小南手中。 【我大一,期末会去秘境参加期末考试,梦一个万剑池灵剑飞我手中。】 【我也大一,梦一个万剑池灵剑飞我手中。】 【同大一,梦一个万剑池灵剑飞我手中。】 “西尔万。”商城地下停车场。 叶斐亚见电话被挂了,心里大概有了点数,等人从电梯里下来,把车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在她茫然时,降下车窗:“用丝绸沾水当毛巾的蠢货,上车。” 我:“……倒不必如此直接,你就说命救没救到吧。” 叶斐亚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恭喜你,任务没有失败,但好像太晚了?”见对面的人神色怔然,他笑得更开心了,“怎么样,后悔了吗,要不要再上去找人复合啊。” 上去找人被人扇巴掌吗? 我低头拉开车后座,没拉动。 眨了眨眼,去拉前门。 “我不会去找他复合的。” 我坐上副驾驶,规规矩矩的没有尝试作死。 距离这么近叶斐亚想掐死我太简单了。 “嗤……那就是有后悔?觉得太心急了?”叶斐亚冷嘲热讽道,但或许是发现我见到他生病没有见死不救落井下石趁人病要人命,所以收了些,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病还没好,吃的药见效没那么快,或者就是因为药物见效了,总之叶斐亚收了点。 我死命摇头,生怕他误会:“再来一次,我也会选择分手。” 叶斐亚这才“哦?”一声,带了点试探的意思看我。 她突然叫住了他,语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郑重。 比任何时候都要郑重。 他们的身侧是一家奢侈品服装店,西尔万猛地生出一种想要赶紧进去的冲动,但在踏进这家服装店之前,她先一步搂住了他的腰。 淡淡的白山茶花香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西尔万顿了一下。 口袋里的小方块贴在皮肤上,有点烫。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西尔万……我任务失败了,我们……我们分手吧……” 唯唯诺诺的语气讲着最不容人拒绝的话语。 “你什么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她哭了。 “西尔万,我任务失败了,我太差劲了,我没能完成你哥哥布置的任务,对不起西尔万,是我差劲了,你说得对,我是个废物,我真的配不上你,我甚至……我甚至……现在都还不想松开手。” “那你不松不就好了吗!” 西尔万尖叫了起来。 如果不是这层是私密度极高的vip层,还被他包了场。 恐怕这一叫就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来。 西尔万把我拽到了服装店的更衣室里,我像是小鸡仔一样,连挣扎都没有,就被他拽了进去,低垂着头,扎了一整天的马尾松了。 黑发散落在我的脸上,遮挡住了一半的视野。 “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你带我走,现在就带我走,带我去下城区,下城区那么大我哥哥根本不可能找到我们,我们去私奔!” 他的伤口还在渗血,裂开的肉虫依然在疯狂蠕动着。 “闻以序,我会对你的信息素有这样的反应和那场实验有关联是吗。”我紧紧盯着他的伤口,努力忽视身体上的异常,太奇怪了,之前西尔万的信息素都不能带给我这种感觉,这种难以控制的,似乎立刻就要宣泄出去的感受。 更激烈,更失控,更像是野兽的本能。 隔着一层信息素隔绝绷带,我也只能勉强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不外泄。 但我在面对等级更高的Alpha的时候都能很好地控制住。 不可能现在就控制不住。 明明西尔万作为处在A~S级之间的Omega,已经是顶级。 “一一已经知道了啊,终于知道了我的感受啊……说起来,这里的监控刚刚关了呢。” 他对着我轻轻地笑,微微仰起头去看这间监狱的角落,似乎在观察这里的监控是不是开着的,我才注意到他的脸上早就潮红一片: “一一,要来试试吗?” 第99章 试试……?我擦去新冒出的大豆般的汗珠,冷汗涔涔,努力镇定,不去回复闻以序的话,而是接着自己刚刚说出口的话用很笃定的语调继续道:“果然,和那场实验有关系。” 闻以序只是笑,没有反驳我,这就是默认的意思,他似乎想要把笑容放得更大,所以嘴角弧度一直在撕裂的边缘徘徊,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裂口男。 什么阴间怪物。 他的上衣是怎么回事?裤子又是怎么回事?啦啦队的队服又改了? 西尔万高高在上地笑了笑,手中酝酿起了一个随时准备甩过来的巴掌,却难掩语气中的激动与失望:“现在能好好解释一下了吗,我给过你多少解释机会了,你自己说,昨天的事情……昨天为什么要做告密小人。” 你怎么还想着这事情啊。 我想低头,但气球实在是太美貌了,尤其是气球尾巴。 都怪这气球太美。 我移不开眼睛,同时抱紧脑袋。 心里十分不服气。 他有给我解释的机会吗!昨天给我解释机会了吗!还不是一巴掌就直接盖过来?!给我解释的机会我肯定编也要给你编出解释出来啊,我豁然开朗,原来对于西尔万而言,只有躲过了巴掌才能有解释的机会吗?!该死的天龙人! 这巴掌没甩过来。第一次呢,她第一次主动邀请自己约会。 从前都是他主动,搞得好像是倒贴一样。 爱情就是要有来有回。 西尔万心情很好地送了两瓶化妆品给啦啦队的队员们,又在一张空白的纸上给玫瑰之乡俱乐部的成员签了名。 笔锋勾得很轻佻,就像西尔万这个人一样。操场入口。 头顶有着一双毛茸茸的白狐狸耳朵的漂亮男生在好奇地往里面张望:“他们在举行运动会呀!” “把你的耳朵收起来!”另一个男子说,“虽说我们妖修早已和人族签订了友好和约,而且天澜大学也欢迎妖修来访参观甚至入学,但是!你要是想完成此行的目标,就把耳朵收好!” 男生依言收起耳朵,但同伴的话完全没冲淡他的快乐:“好耶!我要去找女孩子谈恋爱渡情劫!” 一条蓬松的大尾巴在他身后摇来摇去。 男子:“尾巴也收回去!”时一卡着死线把修真史概论的课程论文交上去了。 课程的学习进度过半,于此同时,运动会也将拉开帷幕。 运动会为期三天,主力军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她们这些大一的负责在观众台上鼓掌。 要是有大一学生报名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一个新生应该很难驾驭御剑做二十个后空翻吧。 时一正在看运动会项目表,在了解了这份项目表的前尘往事后,她的内心充满敬畏。 修真大学的运动会不同凡响,因为让一群修士跑八百米三千米显然不合理,就算禁止剑修御剑,体修那远超体育生的体质也堪称作弊。 而且,药修、符修和丹修等专业也发出抗议。他们又不是以武力为修炼重点,如果运动会像传统运动会一样主要靠体格的话,那不成了剑修和体修的专场了?他们会很没有参与感。 而兽修专业的同学说,希望给灵兽们也设置一个比赛,最好是鸡鸭狗兔、猫鼠鸟狐都能参与的项目。 阵修表示不想画阵了,为什么其他专业都在参赛,而我们阵修的参与感就是运动场的护法大阵和主席台的扩音阵?还有,买个麦克风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画扩音阵,后勤部怎么想的! 乐修说你们阵修就满足吧,我们乐修负责演奏背景音乐,我们说什么了吗? 医修如世外高人般淡淡一笑:都让让,挡着我治疗伤员了。 于是,主办方虚心接受各个专业的意见,集思广益,一届届不断改进,最终将运动会精进成了现在的样子。 男生“喔”了一声,把尾巴收回去,快快乐乐就要往里面冲。男子赶紧拦住他,盯着他的眼睛,耳提面命道:“千万千万不要跟女孩子说你的年龄,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说的。”男生不满地嘀咕道,“谈恋爱不应该真诚吗?我又不是四五百岁的老妖怪,有什么不能说的” 他挣脱了男子的手,欢快地跑进操场。 看着白璟宛如哈士奇一般的背影,男子深沉地叹了口气:比起白璟的真实年龄,也许四五百岁的老妖怪会更好一点呢 “天呐!西尔万部长给我签名了~啊!感动落泪!” “队长您可不能只给一个人签我也要我也要!” 西尔万随意揉了揉这个兴奋到脖子充血的Omega的头发,戴上手边大大的金边镶青苹果绿镜片太阳镜,随意戴上了鼻梁。 金发半抓在脑后。古宁老师恰到好处地闭上口,给故事一个完美的开放式结局,余韵悠长。 时一 古老师又在编故事吓她了。 这是恶趣味的古宁老师给她讲的第七个恐怖故事。上一个故事中,某个剑修师姐的剑卡在了山壁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足足困了三天才被学校发现。 而上上个故事中,两个学长同御一剑结果半路因“谁的剑更好看”这种事导致坠机,医修们赶过去的时候,他俩还在拖着断腿打架 这些故事都是乍一听很离谱,但一想到是他们剑修身上发生的,又觉得不是没可能。 古宁老师从不正面回答这些故事是真是假,她只会含笑望着你,眼神充满对不懂事孩子的包容:“猜猜看呢?” 时一 古宁老师好幽默。 古老师眼睛望向赛场,嘴上随意地问:“科目二准备的怎么样?” 时一的御剑进度是学生中最快的一个,她报考的科目二就在这周末,没几天的时间了,不过她练得还可以,有很大的把握通过。 古宁老师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她冲赛场扬了扬下巴,“应该认识隋明朝吧?” “认识的。” “他花了两个月考完御剑执照,是除了时小南以外考试速度最快的一个。如果你接下来的科目三和科目四一次考过的话,比他还要快一点。” “连隋学长也要花两个月吗?” 他笑容甜如蜜桃,黑粉的爱心毛衣漏了半个肩头,胸前还有个镂空的圆形,修长的食指上是一个时髦的戒指,耳朵上戴着几个银质的耳骨钉耳钉,带了点坏坏的味道。 就像是个不羁的大明星。 他也的确没有辜负这张脸,还记得拍一张照上传到星网,投喂了一波嗷嗷待哺的粉丝,随后才记起自己的身边还有几个近在咫尺的粉丝。 签到下一个,他刚刚拿过一张新纸—— “不要提其他Alpha啦,西尔万部长已经有Alpha了,才不屑那些Alpha的眼神呢。” “就是啊,那些Alpha的眼神真恶心。” “像队长这样漂亮又有能力的Omega……哦,请原谅我贫瘠的想象力,我真想不到什么样的Alpha才配得上西尔万队长!” “反正学院里Alpha,我觉得都配不上西尔万部长。” “一定是个高个子的Alpha,长得又帅又有钱,最重要的是还要有钱!” “西尔万队长,您是要去见您的Alpha吗?” “咔嚓。” 西尔万把手中的笔折成两半,没管刚才还喜形于色的Omega发出“啊!我的笔!这可是限量版的!”的惊呼,睥睨众生,恶狠狠的:“谁允许你们狗叫了?还是说我对你们太宽容所以让你们以为什么话都可以在我面前说了?都把手伸到我的Alpha上了?” 把人通通赶出自己的休息室,西尔万恼怒地把桌面上的化妆品扫落在地。 抓起光脑显示屏装回光脑上。 怒气冲冲地穿上靴子走出休息室,靴子的鞋跟在地板上踏出响亮的哒哒声。 都怪她!如果不是她那么不争气他干嘛要发脾气。 但凡她占了一点值得让Alpha夸耀的资本,他都会把她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都怪她都怪她都怪她! 倒不是因为我及时解释了所以免除了危机。 而是被天降巴掌打得呆滞了两秒的闻以序阻止的。 然后在我震撼的目光中,他站了起来。 他抬起了自己的巴掌。 “啪啪啪”地盖在了一个金发脑袋上。 西尔万:“!!!” 他显然只会打巴掌,还不知道怎么躲巴掌。 精准打击。 一颗包肿了起来。 而当事人寡淡的眉眼勾勒起了绚烂的情感,犹如灰白雾霾中唯一的彩色建筑物,“一一,我帮你打回去了。” 超,谁要你帮我打回去了?这会要人命的知不知道?! 我草屮操。 西尔万的脸肿了。 脑袋也肿了。 用劲之狠辣让我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个专门教人甩巴掌的培训机构,西尔万和闻以序都是这家培训机构的优秀毕业生。 可是我没被培养过! 我当场吓坏。 两个优秀毕业生打起来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啊!!! “时间到了,我来换班。”戴着墨镜的红发警官混不吝地抬了抬警帽,几缕红发在警帽下翘起,嘴里咬着根燃得差不多了的烟头,指着他身后的监狱门口,痞里痞气,调侃道,“你小子懂什么,这叫滤镜,怎么?你还睡上头了,舍不得了?那你替我值班我去睡觉?” 说完就作势要走。 “哎呦,怎么可能,但怎么今天来换班的人是你啊。”警官开心还来不及,怕人真走了,赶忙拉住人让位,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秦哥。” 秦勉这才勉勉强强被拉回来站岗。 第100章 关好铁栅栏的门,我走出关押着闻以序的监狱,抬眼便和秦勉对上了视线,心猛地一空,卡了半天才找到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刚刚冲人发完神经的沙哑: “看样子你在等我?咳,”咳嗽了一下,我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潮湿了的发丝,尽量让自己显得泰然自若,胸有成竹,“你好,警官,秦警官,等很久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一直被我尽量忘记在角落里的人影随着面前这位红发白眼的警官的出现又一次冒了出来。 幸好,我现在不怎么狼狈,秦勉要去和我哥告状也无所谓。 我微微皱了眉,已经断绝了关系,随便他去和我告状本来就无所谓,我为什么要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胸口顿时又酸又闷,同时又有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情绪如同在暴风中航行的船只,随着翻滚的海浪不断起伏。 刚刚在闻以序的监狱里产生的情绪仍有余留。 靠北啊,人为什么不能像机器人那样,身上有个掌管情绪的开关,想关上情绪就能关上,这样我就是个又理智又温柔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处事能力的max版时一了。 她走了后,李见路一个人在原地想了很久。 即使再怎么严肃再怎么认真。光脑就是死活接通不了,我都进酒店内部了都还是接通不了。 碰到了个服务生让人帮忙拿了绷带。 我抓着绷带在酒店的电梯里用光脑给叶斐亚打电话。 电话接通不了。生活枯燥无味,早八谋杀人类。 运动会结束后,又开始上课了。时一被早八的闹钟叫醒,灵魂仿佛还在睡梦中,只剩了躯壳,麻木地掀被子起床。 她的怨气比上周毕设被猴子吃了的学姐怨气还大。 对面床帘里颤颤巍巍探出一个脑袋,黎音蓬头垢面,活像是被吸食阳气的女鬼:“时一你什么时候考到御剑驾照到时候能不能带我上学” 黎音最开始上课的时候,坚持每天早早起来化妆,神采飞扬顾盼生姿,是早八路上最靓的那个崽。过了一周后,匆匆洗把脸都已经是对课堂的尊重了。 她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时一能早日学会御剑,带她飞去教学楼。 另一边,睡眼惺忪的齐琪抱着睡眼惺忪的齐小枫,语气同样虚弱:“崽崽你什么时候能长成飞云兽这么大好送妈妈上学啊” “咕咕。”齐小枫叫唤,这是它跟猫头鹰咕咕学的新叫声,每当它无法理解它妈妈的脑回路时,就会这样应付。 而陈梓萱的精神面貌却与咸鱼的三人截然不同,她精神饱满斗志昂扬,就差高唱一首《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都起床了都起床了,我广播体操都做了四套了你们还不醒,都是少爷小姐?快起来,一起做广播体操!” 陈梓萱一向温柔冷静,细边眼镜一推,知心大姐姐气质拉满。很少见到她这么亢奋,仿佛晚上扯着嗓子唱爱情买卖的黎音(黎音:喂!)。 时一震惊得连困意都褪下去几分,问:“梓萱你是不是喝咖啡啦?” 还得是掺了白酒的咖啡,单喝咖啡都达不到这等精神状态。 陈梓萱:“没有啊,我只不过昨晚上削红叶茶薯的时候生啃了一根,结果一晚上没睡着,背了四十页四级单词。” 时一 基础灵植公共课上教过,红叶茶薯是著名的提神醒脑灵植,泡水喝的效果堪比特浓冰美式,陈梓萱直接生啃了一整根,怪不得这么有精神。 陈梓萱从柜子里拿出一大盒被削皮切块的红叶茶薯:“这是今天烹饪课上要用的,不过削多了,所以有人想吃吗?可脆可甜了,吃完来做广播体操啊。” “时时,我们不吃。”药效太强,就算只生吃一块,今晚也别想睡了。 耳机对面也连接不上信号。军训服早就送过来了,绿油油的迷彩服往身上一穿,青春靓丽女大学生立马变得灰头土脸。 黎音丧丧地往脸上擦防晒,涂了一层又一层:“为什么修仙大学生要军训啊啊啊啊啊。” 时一看了看窗外的天气:“十月份军训还好,太阳都小了。咱们前一届是开学军训的,那大太阳晒得,军训结束后谁还分得清他们和非洲人的区别。” 这个安慰让黎音勉强恢复了几分心情。 但即使没有大太阳,在操场上站几个小时也是相当累的。 更别说一群学长学姐颇有闲心地在场外溜达,满脸都是幸灾乐祸。因为自己淋过一,所以见到别人淋一的时候恨不得拍照发朋友圈。 自己军训固然劳累,他人的围观更是让人破防。 时一立正站得身体都僵了,逼自己数一棵树上有几片叶子,才把枯燥的时间熬过去。 不过人间也有真情在,第一天的军训结束后,时一四人瘫在宿舍里躺尸,一动都不想动,对门的文诺学姐专程过来给她们打气,还送了一炉刚炼制出的回元丹。 前不久因为四级没考过而爬天花板的于枝也来了,比起当时,她的精神状态显然稳定许多,见到时一后,羞涩地抿唇一笑。 回元丹的功效就是恢复气力,一颗吃下去,疲惫感顿时消减不少。 于枝见四个学妹想都没想,直接把文诺送来的丹药吃下去,不由失笑道:“你们也真是心大,都不担心丹药有没有毒吗?” “啊?”时一差点没被噎住。 文诺连忙摆手:“别听她胡说,我们丹修哪有这本事。” 就跟有些做会计的自嘲说,他们连真帐都算不明白呢,哪有本事做假账。丹修也是一样。 学的大部分都是益元丹、养气丹之类的补药,用的材料都是清心草、玲珑果、天心子这类温和滋补的灵草,要是能炼出毒丹药也算是个奇才了,会被毒修长老挖去当关门弟子的程度。 于枝看了文诺一眼,忍住笑意:“你们是不知道,文诺最开始学炼丹时,炉子都炸坏好几个,炼出来的丹药不是焦了就是夹生,还硬要让我做她的小白鼠。” 文诺:“喂,你不是也在我身上练扎针吗?还误把灵兽感冒药当零食给我吃了。” 两个学姐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了,临走前,黎音可怜巴巴地问:“学姐,有没有什么暂时屏蔽痛感的丹药啊?” 她从小娇生惯养,选的又是不舞枪弄棒的乐修,第一次军训真的很不适应,一天下来命都快没了半条。 时一提醒道:“辅导员不是说了吗,不可以用丹药或者符咒作弊,操场上有巡逻的老师会抽测灵气的。” “也是哦。”黎音这才想起来,一张脸瞬间耷拉下去。 文诺揉了揉她的头发,想了想,说:“你想等我一下,有个东西也许有用?” 她回了宿舍一趟,再折回来时手里拿了一盒东西。她把那盒东西递给黎音。 “不如试试布洛芬呢?” 黎音 时一 为什么修真世界总会在奇怪的地方科学起来。 电梯停在最开始进入酒店时秦勉领着我去看的那一层,没记错的话里面有沙发还有躺椅,甚至还有茶几,我马不停蹄地跑出电梯,向着叶斐亚的休息室跑去。 “叶斐亚!你为什么……”我的话说到一半,卡了壳。 眼前,是卧趴在沙发上,金发凌乱地垂散在白色软垫中,松了大半纽扣的长款衬衫敞开着,似乎很热,额角潮湿,长手长脚无处安放,白皙细长的小臂无力地落在地面上的美丽男人。 我靠近了两步,噤了声,感觉不对,眉头一皱,回忆起他和我的对话,往常他的嘲讽力度好像要比今天的大多了,今天却时不时地做哑巴,只能发出气音。 再看,他的面上更是一片潮红。 耳机则从他的耳廓里跑了出来,难怪信号都连接不上,手腕上戴着的光脑仍亮着淡蓝的虚光,证明着在我到来的前半个小时这人还在用光脑处理着些什么。 茶几上散落着几瓶我不认识也瞧不出什么名堂的小白瓶,散着十来粒的药片。 那副天然柔和如Omega的面容都无法真正给人以威胁。 心脏依然在剧烈地跳动。 如果说陆恩是因为误会了她是Omega才会那样对她,那他这算是怎么回事,就算知道了她是Alpha,心脏也还是不停地狂跳。 尤其是她最后留给自己的眼神。 即使语气再温柔。 眼神里满满都是厌恶。 就算他是陆恩喜欢的人又怎么样,陆恩还不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是Omega,怎么都不愿意承认她是Alpha,明明想知道只要偷偷拿她的头发检测一下就可以了。 但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而李见路自己,他想,他能接受她的全部,他能接受她是Alpha。 那还不如让陆恩以为自己是横刀夺爱。 只要他在不告诉陆恩的前提下,与她在一起,以陆恩眼中O装A的视角,这样陆恩也不需要知道她是Alpha的事实了。 情场上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陆恩连她的真实性别都不知道! “哈……哈……”李见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图书馆,自动屏蔽了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灼灼的眼只能看到她一个人,“时一,我想明白了。” 他单膝在她眼前伸出手。 “虽然我们不太熟。” “但我们可以从今天开始正式认识一下。” “我是李见路。” 她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惹人怜爱的面庞乖巧而拘谨,就像是被家长硬推出来社交的孩子:“好的……但你确定要在这个时候?不过,谢谢了……” “砰——”的一拳头不管不顾地砸了过来,李见路还没从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她好像原谅了自己,她为什么要谢谢自己,为什么行为举止有些古怪的—— 飞快转变的思绪里回过神来。 就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思绪。 谁?!为什么要打我? 赶紧避开查监控报警上法院一条龙。 谢枕弦是很关键的,不论是闻以序,还是傅镇斯,亦或者坎贝尔,似乎都和谢枕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闻以序怀里的名片,在谢枕弦的办公室整理文件时闯入的傅镇斯,坎贝尔帮忙从谢枕弦手上拿到的推荐表。 他们三个人都认识谢枕弦,甚至后面两者和谢枕弦的关系大概率不菲。 但我还不能确定谢枕弦对他们是什么态度。 傅镇斯的事情反而不是那么着急了,他最近也忙得脚不着地,恐怕都没有心思去思考情情爱爱之类的事情了,我需要他在见不到我的日子多想起我。 这几天除了完成上司先生给的任务之余。 我总是在接谢枕弦给我的部分任务。 谢枕弦给了我一个普通助理的岗位,薪资加了三倍,甚至提前给了定金,这让我的钱包松了口气,甚至敢现在就给秦勉付工资了。 完成谢枕弦交给我的文件时,我总是完成得格外好,并将多余的时间用来精益求精,谢枕弦似乎也终于意识到了我的能力有多好,我这样的人才有多么好用。 而一直待在普通助理这个岗位上,我是接触不到更机密的文件的。 于是这天,谢枕弦难得不穿执政官的服饰,而是穿着一身便服,来到了我所处的办公楼层。 轻轻敲了敲门。 以另外的身份,带着表面上茫然不已,内心已经在疯狂思考的我到了他的办公室。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00-110 第101章 谢枕弦的办公室里有一台无时无刻不在播放着各个军区情况的小电视,进去的第一眼就会被这块小小的屏幕吸引到。 “进来吧。”谢枕弦进了办公室目光就像是被用橡皮糖黏在那块屏幕上了似的,抱着胳膊,嶙峋修长的左手提着一个保温杯,头发梳成了高马尾,凄清美艳,高挑挺拔的身子弱不禁风地靠在了一面落地窗前。 我飞快地扫视过谢枕弦办公室中的陈设。 很简单很常见的暗色调办公桌办公椅,桌子上除了一小盆绿色的植物,就是一小罐零零碎碎的我看不出是什么的药罐子,但Alpha灵敏的嗅觉让我隐隐约约能嗅到一股淡淡的白术味。 里面也许就是白术。 谢枕弦的身上总是萦绕着这股淡淡的药香。 这让我对谢枕弦的身体素质产生了些许思考,他在实验室中待着的时间比我当时在实验室里时间要多得多,也就代表他身体最开始的耐受性比我好得多得多,同时,实验结束后带给他的副作用也是相互的,而以实验的强度来看…… 谢枕弦恐怕已经没有多少活头了。 我收敛心神,跟着谢枕弦一起将目光锁定在了那块小小的屏幕上。 上面显示的是上午时分发生的恐怖袭击。 怎么又是一拳头! 李见路擦了擦鼻子上猝不及防被打出的鼻血,“你**——” 西尔万晃着被砸出了一个包的脑袋失声尖叫:“你打我?!” 我一个起身,抱住了西尔万。 防止西尔万疯起来又甩巴掌:“西尔万西尔万——你的上衣!这里有其他Alpha——求你了,我眼睛要嫉妒红了(西尔万嚷嚷‘就是要你嫉妒,你快点把他眼睛挖下来啊!’),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你打我你也不要糟蹋自己—— 那个李见路你也快站起来!不许看!” 我用力推了一把李见路,又催促了一遍:“李见路你起来!” 能不能快点! 宽容大量善良的我这是在救你的命。 李见路:“……”还有几粒药掉落在地面。 再往里走两步就是地毯了,我看着自己的脚,粗跟鞋甩在了门口,但鲜血在跑动间裂开了,才刚刚用绷带缠好不久,还在往下淌血。 更不必提我身上有多脏了。 我默默打开了光脑的录像功能,碎碎念着:“叶斐亚叶斐亚我录像了,我踩进来是为了救你的命,你要嫌我脏那你也得醒来了才能嫌……” 靠得很近了。 叶斐亚不说话不睁眼的时候,比西尔万还要漂亮。隋学长的吉言并不管用。 时一光荣当选领操人,还是总教官亲自选中的。 当时总教官板着一张臭脸在各个院的队列中巡视,时一正在专心想着晚饭吃什么,突然听见总教官对教官说,那个女生的目光很坚毅,很能彰显剑修精神,就她了。 时一还没从糖醋排骨和黄焖鸡里做出抉择,就听见这么一句话,整个人都傻了。 坚毅的目光是指她对糖醋排骨和黄焖鸡的爱吗? 晚饭,食堂。 时一化悲愤为食欲,把两份菜都点了。后山,云溪。 云溪是蜿蜒在天澜山的一条小溪,之所以起名为云溪,是因为水质清澈见底,天气晴朗时,能倒映出漫天云彩,溪中鱼游于天穹之中。 此刻是深夜,一溪星河。 时小南并不知道学校论坛上的议论,他正坐在溪边的一块石头上,把时一帮他写的报告发给负责人。 同尘配合他拍完照后,百无聊赖地自己在溪边泼水玩。 负责人一眼就看出不是他写的,因为凑够了四百字,而且行文风格跟上次发的那篇报告一模一样。不过她也没多问。 连时小南自己都不明白,他当时为什么会叫住时一。 应该不单单是因为自己写不出来报告。 他的不远处,灵兽们正在聚会。 勤劳打工的飞云兽今天领了工资,叼着二维码去超市买东西,一路吸引了无数目光。超市阿姨已经很熟悉它了,早早地把它要买的东西准备好,挂在它的脖子上。 飞云兽脖子上挂着一包,背上驮着两包,嘴里还叼着一包,高高兴兴地邀请它的小伙伴去后山玩。 时小南看见一只莲鸟用喙戳来了一盒莓果罐头,也看见金纹熊在咬可乐瓶盖。飞云兽迈开蹄子,轻盈地跑到他身边,给了他一枚清心果。 时小南摸摸它的脑袋。 过了一会儿,远方传来吭哧吭哧的动静。声音越来越近,在黑暗中最先露出脸的是两只灵猴,紧随其后露出了它们扛着的一棵灌木。 时小南认出了这棵半人高的常绿灌木。 这是一棵罗浮橘,子叶深绿,枝繁叶茂,已经挂果了。不出意外应该是某个倒霉药修的毕业论文。 而现在,珍贵的毕业论文被两只猴子连根拔起了。 灵猴把毕业论文扛到灵兽面前,手舞足蹈地向它们炫耀这个战利品。 清冷的声音响起来:“放回去。” 两只灵猴一僵,旋即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东瞅瞅西瞅瞅,假装不知道时小南在说谁。 时小南:“就是你们两个。” 灵猴 灵猴们冲他呲牙咧嘴。 时小南静静地与它们对视。 最终还是灵猴败下阵来。 它俩张牙舞爪地做了两个鬼脸,然后不甘心地扛起果树,吭哧吭哧回去了。 时小南不放心,喊了同尘一声。 同尘拨水的动作停下,破空飞来,剑身一粒水滴都没有沾染。 时小南跟着灵猴,监督它们把罗浮橘种回了药园中。 罗浮橘旁边还有两个空荡荡的坑位,不知道是哪两个药修的论文被谁偷吃了。 他摇摇头,爱莫能助了。 黎音咂舌:“你这是什么运气。”同时她的筷子偷偷伸过来夹走一块排骨。 陈梓萱递过来一瓶绿茶:“来时时,帮我拧开。借个运气,说不定能中再来一瓶。” 时一拧开,一看瓶盖,居然真的中了再开一瓶。 时一 黎音宽慰道:“反正都要做操,无非是站在队伍里面和站在队伍外面的区别嘛。” 时一摇头:“不,你不知道。” 思思发过来的那个视频不仅播放量高达七位数,弹幕大片大片的“哈哈哈哈哈”,而且评论区都非常期待来年的整活。对他们来说,这个系列每年更新,比春晚好看。 更要命的是,天澜修真大学为了展示良好的校风校貌,军训结训典礼是全程直播的!直播间每年的热度也高达七位数! 她的大学自己做显眼包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带着她一起当显眼包! 陈梓萱兑奖回来了,把冰镇的绿茶往时一脸上一贴:“没关系,一辈子很快就会过去的。” 时一:“呜呜。” 结训典礼越来越近,各个院的院服也发下来了。 剑修院服玄黑配色,干练利落,穿上去自有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 但时一一想到她要穿着这么帅的院服当众表演匕首操,就生无可恋。 隋明朝还专程来问过。 采访时他就加了时一的微信,他的头像是照霜的剑穗。 隋明朝:[学妹,你们领操人选出来了?] 时一回了两个表情包: 孩儿不负所望,我入选了.jpg 我觉得自己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jpg 隋明朝:[啊这,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自己的运气也不怎么好了。] 时一:[哈哈,不关学长的事啦,都怪总教官,选人的理由太离谱了。] 这点隋明朝深有同感:[是啊,我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能从我身上看出剑修精神。] 不过时一倒是觉得,隋明朝其实很剑修。 靠感觉判断一个修士是不是“剑修”玄之又玄,像时小南和隋明朝,都有剑修的某种特质,所以旁人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像她的部长,其实就不太能看出来是个剑修(部长:喂)。 别的专业也是同理。 医修的气质好像都比较温柔,接触起来让人如沐春风。但身为半个医修的于枝学姐,半夜发疯爬上天花板时,时一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她是蜘蛛精。 还有乐修,不应该都是仙气飘飘抚琴低吟的小仙女吗?黎音每天晚上在她的隔音阵法中扯着嗓子唱“死了都要爱”,不仅乐修滤镜碎一地,开学初见的时尚精致大美女滤镜也碎一地。 再想到蹲守天澜修真大学结训典礼的网友们,时一真的很好奇,修士在这个平行时空的普通人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奇葩的存在啊! 西尔万已经够漂亮了,但是叶斐亚的五官轮廓要更漂亮一点。 带着Omega身上鲜少的凌厉冲击。 白衬衫这么敞着被人看见,如果是其他稍微内敛一点的Omega都要哭着喊着让人负责了,但叶斐亚平时的穿着就够大胆的了。 什么睡袍什么高透.视,对叶斐亚来说都是小意思。 所以…… 多看两眼应该没事吧? 我犹豫着用手去试叶斐亚额上的温度:“我去这么烫!”烫得我立刻收回了手,四处扫视着有没有治疗舱,结论是没有,只能把目光放在茶几上的几粒药上。 观摩了下上面的用法用量: [每次两粒,一日三次]。 神经类?你家真有精神病?! 以斯图尔克家的财力,叶斐亚没道理在能进医疗舱治疗的情况下还吃药,斯图尔克家用医疗舱用一个丢一个都没问题。 槽点太多了,但有更优先处理的事情。 他站了起来。 看向戴着兜帽的男人。 “打的就是你。”戴着兜帽的灰发男人,看不出具体性别如何,但语气十分讨人厌,他重重出拳,这拳头是对着李见路的,“没看出来一一现在正忙着吗。” 还来?! 李见路怎么可能是那种被人暴打而连还手都做不到的怂货。 虽然他平时是很低调,一直持续着低电量模式。 但真的有什么事情他也不怕。 家世给了他能够为所欲为的资本。 李见路活动着手腕,[凌霄]在训练场上被压着打出的技术都是冲着要人命去的,语气懒懒散散,颇不耐烦,凶性十足,“就算你现在说自己Omega也没用了,我可没有不打Omega的底线。” 他用力锤在了对方的眼眶上。 一拳一拳又一拳。 闻以序几乎是被人压着打的,李见路的战斗力很强,西尔万的战斗力也不俗。 他被打的快要死了。 又菜又爱打,第一拳还是他挥出。 日! 真要出人命了。 我急的眼泪要飚出来了,边喊图书管理员帮忙喊人,边在旁边劝架:“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为了我打架啊!” 边疯狂在光脑里DDDDD死A同。 连保安都被扇飞出去了,得找个能勉强控制住西尔万,又有武力能够压制住李见路的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接下来到达现场的就应该是这位。 秒回,[Evan:?] 我迅速而凝重地把现场画面拍摄给了他: 身着黑色军服军帽的陆恩大步从通向苍白天空城的电梯间内走出,身后跟着同样身着军装健步如风的李见路,二人行色匆匆。 而等待已久的士兵们还来不及向他们敬礼。 就听陆恩平淡的声音传入耳中。 “又是反叛军?”陆恩翻阅过他们递来的文件,他微微挑起眉头,“这次攻击的还是第七军区。” “皇太子呢?殿下哪儿去啦?”李见路拿过文件,“兄弟,你要不要这么冷静啊,好歹是你那个圣女母亲的求助诶,和御驾亲征差不多啦。”——陆恩身上流着的血,一半来自帝国,一半来自教会。 陆恩没有言语。 只望向第七军区的顶端。 那里,狂风飒飒。 第102章 “喂,时小南你真不想看?我好不容易给你搞出来的基因鉴定诶。”第七军区的高楼之上,秦勉点着烟看着身边熟练装卸炸弹的人影,啧啧称奇,一段时间什么都不会的人,只要说是在帮他的妹妹做事,那就无所不能,不会可以学,会了可以更进一步。 直升飞机刮起一阵飓风。 时小南没好气地拍了拍手,调正自己脑袋上的头盔,先一步攀上直升飞机落下的绳梯。 秦勉落后一步,却也很快地攀上了绳梯,但就算是攀在直升飞机上面他的那张嘴也还是不老实:“真不想知道?这可是我深入警局之中好不容易带出来的结果。” 时小南说道:“我不需要,但是你要敢动我妹妹你就死定了。” 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第七军区的下方。 乌泱泱的人群四处逃散,炮光火光,废墟的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机甲只被允许用在对付虫族的时候。 或是其他星球。 现在出动的还只是直升机、坦克部队,雇佣兵特种兵冲至最前方,列成一排护盾僵持着,却无人敢轻举妄动,因为建筑物内不止有所谓的[恐怖主义]反叛军们,更有被他们所劫持的重要人质。 帝国之中的重要人物。 同时手握神权和兵权的皇帝近臣,教会的祭司长,G.伯爵。 也是因此,才会将向来低调的贝内特公爵引来。 甚至连皇太子都被惊动了。 经此一役,向来与老鼠蟑螂无二躲在下城区的下水沟里的反叛军的名声将彻底打响。 直升机载着二人高高飞起。 这里到底是局子里的等候室还是什么vip尊享房。 手里的白开水更不香了。 这三个人虽然是青梅竹马,但性格上除了底子是如出一辙的冷漠,目中无人外,其实没有什么地方是相似的。 像现在,每个人的动作反应动作都各有千秋。 西尔万阴沉着脸,披着我追上去送的校服外套,咬着指甲,碎碎念:“竟然敢这么对我,竟然敢这么对我,竟然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他好看。” 闻以序完了,哈哈。 “你一直看着我是做什么?”李见路揉了揉嘴角的青紫,疼得龇牙咧嘴,困得直打哈欠,但手上的动作依然不停,框框地打着代码,问旁边的陆恩。 陆恩抱着胳膊,挑着眉,报警还算及时,他脸上只有一处淤青,在眉骨,“你打了Omega?” 李见路:“你到这时候还能坚守底线啊,牛逼。” 陆恩:“他们都是Omega。” 李见路漫不经心捧眼:“哎,对喽,他们都是Omega,较弱的Omega,珍贵的Omega,我们得让让他们。” “李见路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Omega?!”啃指甲和啃饼干一样的西尔万捕捉到关键词,暴怒,又要扇巴掌,被有了经验的李见路迅速躲开。 李见路:“我草,西尔万你别以为你是Omega我就不会对你动手!” “陆恩你别拦/挡着我!”异口同声。 陆恩冷静隔开二人:“烦,很吵。你们要吵就出去吵。” 西尔万要尖叫,被李见路和陆恩同时丢了颗果子。 果子卡他嗓子眼里。 要尖叫的那股卡得不上不下,一下子没尖叫出来。 学到了!但我用的话感觉会死。 “李见路。”陆恩的威慑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的,他在三人中是完完全全按照长辈的期望长大的那种,别人家的好孩子的模版,李见路和西尔万虽然不怎么乐意但也会给他点面子。 他又坐回了原本的位置摆弄着手里的光脑。 闻声,李见路微微抬起头,懒洋洋地看陆恩:“您老怎么了啊?” 陆恩:“做事不要做太绝了。”跟很多大学一样,天澜修真大学也有每周一次的晚点名。 剑修系的晚点名跟他们在外的名声一样雷厉风行,通常五分钟就结束战斗。 而这次却不一样,辅导员专门做了ppt,花了十五分钟来向他们介绍军训相关事宜。 时一这届军训放在了十月份,等过完假期,就直接开始为期两周的军训,军训不久后就是三日的运动会。 军训服装费包含在学费里,届时会统一发给他们。 时一以为修真大学的军训服应该会与普通大学有区别,然而辅导员的ppt一划,展示了往期的军训照片 迷彩服。 普普通通的军训迷彩服。 时一在初高中都军训过,对迷彩服一点儿也不陌生,她还以为会穿特制校服呢。 她旁边的南乔也懵了:“啊?军训就只是军训吗?” 就只是“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齐步走、立定、敬礼”这样的军训吗? 辅导员似乎听出了学生的腹诽,微微一笑:“当然不是。” 修真大学的军训怎么可能跟普通大学一样,辅导员说,咱们的军训会加大难度。 修士身体强健,不加大个三倍五倍的强度说不过去。 当然,天澜修真大学作为国家顶尖修真大学,军训除了这些普通项目外,还有些特制项目。 什么御剑方操啊、兽修和灵兽表演啊、百人乐修合奏啊、阵修大阵啊,都是每年的保留节目。 时一悄悄跟南乔咬耳朵:“听上去有点儿像马戏团。” 修士皆耳聪目明,辅导员自然听得清楚,他向时一瞥来一个看倒霉孩子的眼神。 “胡说,这是我们大学的优良传统!” 又讲了一些军训要求,辅导员关掉PPT,严肃地看向全体大一剑修。 “同学们,军训是为了全面贯彻国家的教育方针,促进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所以你们务必好好对待。” “不可以戴首饰、不可以顶撞教官、不可以随意请假、不可以使用痛感屏蔽符、不可以在立正的时候吃定体丹、不可以偷偷使用法力、不可以教唆灵兽去咬教官” “还有,军训不可以穿小皮鞋!” 他这是,想人想出幻觉了? “李见路,我不是都说了我已经不在意拍卖会的事情了吗,你现在这样是在向我挑衅吗?”年轻的皇族的身上有比世家贵族更凌厉的气质,也更无所畏惧,年轻气盛,天然带着股少年的热血。 李见路笑了笑,吊儿郎当的摸样:“哪能啊,但殿下你知道我的,我从小就这幅样子,没大没小习惯了,给您行礼我都是照着陆恩行的。” 裴之仰耸了耸肩,虽然还是有点不高兴,但猫会原谅粗鲁的人类。 “您还记得他们的面貌吗?”李见路越过身边正在指挥士兵做扫尾工作的陆恩,向前一步,询问道,“据我所知,反叛军的将领十分神秘,至今没有消息泄露。” “无论问谁,即使是反叛军的内部人群,也几乎没有记得反叛军将领模样的人。” 李见路耸了耸肩,站得歪七扭八,“我查过相关监控,但总是找不着他,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是吗?我怀疑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装置,能够让人记不清他的面貌,或者是直接忽略,混淆,否则这解释不通。” 他看向裴之仰:“殿下给了我一个惊喜,没想到殿下竟然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裴之仰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 “样貌吗,我倒是记得还算清晰,其中一位戴着个墨镜,看不清,另外一位……” “哦,对,没错,和那个女孩长得很像!都是纯黑色的眼和头发。” 顺着裴之仰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刚刚他以为是幻觉的女孩微微垂着双闪闪发光的黑眸子,如蝴蝶翅膀般的眼睫扑扇扑扇,手下的动作不停,她身着西装三件套,踩着轻便的运动鞋,跟在足以吸引全场所有人眼球的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的身后,似乎刚来现场不久,衣角仍是干净的,不带一丝灰尘。 她就站在那里,不比谢枕弦逊色。 李见路腾地站直了身。 他还保有一丝理智。 而裴之仰却比他先一步走向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动作极快,像只注意力不专注的猫一样,似乎是怕人跑了,长腿几步就站到了她的面前,朝她探身,弯腰探头: “你好,我叫裴之仰,是帝国的皇太子,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可以和我结婚吗?” 第103章 少女对皇太子的这一行为始料未及。 手中捏着的笔咔哒停了下来。 瞪着那双亮晶晶黑莹莹的眸子有些怔愣。 不远处就是在咔嚓咔嚓拍摄的战区记者,理所当然的,这一幕自然被摄像头老老实实地记录了下来,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地位尊贵的皇太子会突然对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做出这一行为。 所幸陆恩和李见路的动作很快,在皇太子注意到摄像头的同时他们已经迈开了脚步前去交涉。 而谢枕弦担负起了作为老师的责任,拒绝皇太子这件事不该由目前只是作为他徒弟的少女来做,即使她不想也不愿意,但假如皇太子一定要做,她不会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谢枕弦挡住了皇太子的视线。 “她是我的弟子,殿下,这不是你现在应该做的事情。”谢枕弦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裴之仰听到,“引导人群,在受害者中树立你的威望,这才是您应该做的。” 所以说闻以序你惹他们干什么。 我的心情诡异地复杂。 同情闻以序?没有,但想砸死这群手眼通天的天龙人的心是平等的。 还有点兔死狐悲的艹蛋。 现在搞的是闻以序,有力的证据能够被随意纂改,剪辑,他们下次还能改什么我不敢想象,稍微运作一下三年以上有期徒刑没跑了。 换了是我被这么搞,我也无能为力,和被拔了毛的兔子没区别。 李见路放下剪辑好了的视频:“是你太仁慈了,陆恩。” 既然你这么仁慈,那我做什么都希望你能像是面对Omega一样仁慈。 我只往里略瞟了一眼。 没人注意到我。傅镇斯的休息室内,在破碎的窗户旁。 站着一位脸色苍白到下颚线上下分布着丝丝缕缕的青色血管的男人。 病恹恹得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人吹飞。 “挺有意思的,我还没开口,她就知道我要说谢谢了。”谢枕弦说着,看了眼房间里坐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嘴里含着根棒棒糖的男人。 开了口,身上那股病气倒是没有那么明显了,却依然让人忍不住想到病床上命不久矣的病人。 谢枕弦微微皱眉:“她身上有股信息素都盖不住的血腥味。” “应该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傅镇斯捻着糖果的纸棍,把糖从嘴里拿了出来,眉目相比较十几分钟前平和了不少,“我喊人去化验了,结果查无此人,有几个监控刚好坏了,没拍到她,有人在给她处理马脚。” 他抓着贴头皮的板寸,凶气又显露出来了:“她到底是来干嘛的!” 如果是想要他的命,来刺杀他,那刚才抱住自己的时候就是最好的下手机会,傅镇斯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擒住她的准备。 岂料她对自己做出了傅镇斯最想不到的事情。 不是想要他的命,是想要吃他嘴皮子?他的命还不如他的嘴皮子吸引人?或者,是他的想法败露了,见刺杀无望所以才用这种办法脱身吗? 傅镇斯的额角一跳一跳。 “那你跟我凶干什么?又不是我抢了你的初吻。”谢枕弦双手插在白西装的外套里,冷淡道,“要不想听我给你解析的话你就继续凶,随便你凶,我走了。平时装得一本正经,爱给人当爹当妈还爱多管闲事,真碰上事了就这么沉不下来。” 傅镇斯抬起头,不凶的时候就像是个呆愣愣的棕熊:“……谢枕弦,你怎么知道我初吻没了?” 眼中全然是初吻没了和这件事被同事知道了的震惊。 “所以我真的不喜欢和你相处,解释真的很累。” “谢军师,就是因为我不明白,所以才更要你解释。”傅镇斯没有被嫌弃到,习以为常地接话。 联邦执政官的背后需要有世家的推举。 当年无权无势的谢枕弦就是以军师身份来和他谈条件的,傅镇斯当年只有15岁,一点实战经验都没有,头脑虽然算得上聪明,但和谢枕弦比起来差多了。 而有了谢枕弦在傅镇斯背后辅佐,傅镇斯在前厮杀冲锋起来便更无惧。 谢枕弦如果不是因为身体条件不能上战场,现在名声不知道能比傅镇斯大多少。 傅镇斯退下来了谢枕弦作为他的队友,自然也从军师的位置退了下来。 谢枕弦扯了扯嘴角:“你舔两口嘴角。” 傅镇斯立马反应过来,用手去抹,看到手指上的红润,嗓音沉沉:“酸的,口红……?”旋即眉头皱起,“她没化妆,哪里来的口红?”——她靠在他的手上时,一点粉底印子都没留下。 “哦?你怎么知道她没化妆?”谢枕弦感兴趣地追问。 傅镇斯没他这个心思,用手捂着脸,又烦又头疼,古铜色的脸看不出红没红,只是颜色更深了:“……喂,谢枕弦,我听得出来你在诈我。” “既然要我帮忙分析,就不要隐瞒任何线索,相信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对你分析有帮助的点我基本都说了,剩下的是无关紧要的隐私。” 傅镇斯搓着脑袋:“谢枕弦你那点八卦的心思都要溢出来了。” 谢枕弦见问不出来,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替人答疑解惑,戏谑道:“是红酒,酸味是干红葡萄酒的,颜色大概率应该也是葡萄酒染的。” 随后才正色道:“反叛军还没有这个本事能入侵到商家的酒楼。” 傅镇斯说道:“嗯,大概是哪些人我也有些思路。” “有思路就好,提醒一下,你要真的很在意,就去乌托邦军校找找,不妨向你的未婚夫求助。”他半阖着眼,用戴着白手套的纤长手指蘸取了玻璃上的血液,面色冷如霜,“剩下的我看着办。” 正准备收回目光,便见李见路靠近了了陆恩。 “你做什么?”陆恩蹙起眉头,眉宇间的褶皱厚得看起来能够夹死一堆苍蝇,闻以序却没管,随李见路的靠近,陆恩的表情逐渐从面无表情的不耐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惊恐。 在门外看着的我瞳孔地震。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最后李见路的手环住了陆恩的脖子。 在腺体上面一点的位置。与此同时,踏云操场。 时一的腿都快站麻了,军训结训典礼终于结束。 各院方队依次走出操场,入场的时候剑修方队是第一个进来的,所以出场的时候,他们就最后一个出去。 时一:?这个端水端错了吧! 这个顺序让她想起一个古早笑话:校长说,去年由高一负责全校大扫除,今年就由高二负责,公平公正。 但她只是普通学生,显然没办法对校方的不合理意见提出质疑。 人差不多散尽了,时一的脚也站麻了,走路的时候差点没栽倒南乔怀里。 南乔也没好到哪去,或者说,整个队都没好到哪去,大家搀扶着走路,远远望去像一个伤兵连。 走出操场时,时一回头看了一眼,操场已经人影寥寥,而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从何出现的时小南负着剑,慢悠悠穿过操场。 啊,时学长从楚州回来了? 该不会是专程赶来看新生表演的吧? 她想起在后山时,时小南似乎对她说过,军训很精彩。 现在看来,何止是精彩,简直是震撼啊! 时一拒绝去想自己会不会出现在二创视频上。 没有完全贴近,只是环着,中间有大片空间区域,除了衣服碰到了一点,实际上是根本没有贴上的,看上去很怪异。 比普通的勾肩搭背恶心。 李见路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底线的,知道Alpha的腺体碰不得,刻意避开了这个位置,但只是这样,也够陆恩起应激反应了。 冷鸢尾在一定范围内散开,味道不算浓,西尔万戴着抑制环也闻不到,紫罗兰馥郁的香味根本融不进冷鸢尾的领域。 但就像是胆子极大又热衷于挑衅领主的野狗,紫罗兰在发现了冷鸢尾的标记时,依然大摇大摆地踏上了领域,然后被暴打。 裴之仰没有穿军服,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白T恤和一条宽大的迷彩工装裤。 薄薄的肌肉覆盖在他的手臂上,却不会显得太过壮硕。 跳下时,白色的T恤被空调风吹拂得紧紧贴在他的身上,他的腰很细。 他落在我的身侧,白T被风吹得直接歪了领口。 半边的肩膀一下子漏了出来。 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按钮似的小装置,递到了我的面前,这是召唤裴之仰那台机甲所需的召唤器,机甲在不需要维修的时候就会被收纳折叠进召唤器内,小小的黑色的一个,刻着Z的大写字母,挂着一个广为人知的毛毛茸茸的卡通黑色小猫球。 这是一部少儿动画片里常常出现的角色,但放在[猎空之影]上就显得有点不合适了。 “你是Alpha还是Omega?性取向是Alpha还是Omega?可以告诉我吗?” 裴之仰见我愣住,又等了片刻,发现我还是没回答他的话,将话音一转。 第104章 周围的机甲设计师、维修师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眼观鼻鼻观心全都默契地无视了皇太子的存在。 身为皇太子的裴之仰虽然是只家猫,但行事却像是野猫,自己怎么自在就怎么来。 也许他自己没有发现。 但周围人都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他努力压制的危险感。 他的形式逻辑也让人完全预料不到,捉摸不透。 完全是彻头彻尾的野猫头子。 默不作声的机甲师们暗自腹诽。 同时目光不住在他们的身上徘徊。 “我是Alpha,殿下。”说完这句话我就闭上了嘴,低下了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手上是机甲,做出一副文静又懂分寸的懵懂样,控制脖子后的腺体散发出一点点的信息素。 这条鱼可以钓,但不能主动钓,要若有若无地钓,似有似无地钓,试探性地钓。 他是Alpha的话一定会产生不适。 反正他目的达到了。 陆恩这个没有脾气的冷血继承人也能被他气出肝火。 西尔万则懒得管他们。 他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能出去再扇闻以序巴掌。 “咳。”陆恩走出两步,便看到了重新坐回了大厅塑料座椅的女孩子,她看起来受了不少惊吓,手上的温开水已经变成了凉开水,却没见水位下降多少,脖子上的绷带被撕扯掉了好几捋,手臂上的绷带也没几条好的。 同样的绷带陆恩也在西尔万的身上看到了。 里面是啦啦队队服,外面不合时宜的黑色校服外套,再里面就是绷带。 绷带用心地缠了好几圈,怎么反而对她自己这么差。 陆恩告诉自己把低气压收一收。 咳嗽了一声。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甩掉他们。 这辈子至少不必担心爹妈会闹到我学校。 出事的时候时小南刚好放假回来。 15岁的少年自然吓傻了。 我当年虽然就8岁,但已经有了上辈子的记忆,理所当然地带着失魂落魄的时小南操办后事,为了省钱,我本来说随便找个荒地埋了算了,这年头海葬也挺费钱的,海洋是大家的,联邦清理维护为大家,得交海葬税。 没想到时小南平时只会被我捏着鼻子走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一个柔柔弱弱的Omega,看着挺好说话的在这方面却异常执拗。 “他们……他们是家人。” 可恶,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我怕他把我这个孤苦伶仃的8岁拖油瓶丢了,下城区,8岁,会发生什么都不敢想象。 而时小南正处在Omega最漂亮最如花绽放的年龄段,只要他想,未必不能脱离贫穷的苦海。 只需要把我这个拖油瓶丢掉就行。 所以我绞尽脑汁给人洗脑说我们两个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家人了,血脉相连的家人就是要不抛弃不放弃,你赚钱来我来花,你捡破烂我上学。 没法子,为了深化他的信念,我只能忍痛把就剩下一点点的钱分出去给他们买了墓碑。 心碎成了粉末渣子。 他笑得和傻子一样,牵着我的手把磨破了的手指藏起来,说别担心以后他会养我,我脑子比他好用还是Alpha以后肯定有出息,不能让我失学。 他退了学,用退下来的学费帮我交了一学期的学费,完全没有想过一个带着只有8岁的拖油瓶的Omega该怎样存活下去。 好家伙,确实是说到做到了。 但单纯的我是怎么都想不到他竟然为了钱去搞起擦边了! 我是有底线的! 黄赌毒这玩意怎么着都不是哪个好人能沾好吗! 为了避开他。 前一天回去拿红白机的时候我在门外蹲了很久,确定里面没有其他人了才偷偷摸摸溜进去。 拿了落下的红白机就走。时小南的兴趣爱好不多,除了修炼,大概就是看电影了。 他升入大四,学分早已修完了,平时除了出任务,就按照校长说的,多去玩玩。所以从和校长的谈话到现在,他看了三百来部电影,其中四十多部是去院线看的,其他的都是在网上看的老电影。 电影的片源聚是一团火,散是七个视频软件的年度会员。 天澜专组的组员有个群,大家除了交流任务,也会天南海北地闲聊,时小南几乎没有参与过。 有一次某个组员问谁有某某视频会员,时小南想说他有,但想了想,还是没说。 前段时间他去楚州出任务,在某处山林寻找潜逃的作恶散修。 夜间万籁俱寂,他不着急去找散修,而是坐在树上,听风声吹过繁枝,沙沙作响,林子深处偶尔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啸唳。 他忽然想起上次的电影还没看完,又想到,这届大一的军训好像开始了。 他的情况特殊,很多集体活动都没有参加过,其中也包括军训。不过他虽没参与,却也对自家大学的军训略有耳闻。 听说很精彩。 时小南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同尘剑铮鸣出鞘,寒光划破黑夜,飞速掠过深林,精准无误地指向那个散修的心脏。 然后,他将散修交给林外的同伴,连夜御剑飞回天澜市,赶上了军训表演。 军训表演比他想象中还要更有意思一点,他还看见了熟悉的学妹,做完剑操后她满脸写着生无可恋。 却是鲜活。 影厅亮起来,电影落幕,观众纷纷站了起来,或轻声或大声地跟同伴讨论起剧情,跟先前的寂静仿佛是两个世界。 时小南听见时一和她的朋友站起来,经过他的身边停住了。 “学长,那我们就先走啦。”时一打了声招呼。 “嗯。路上注意安全。”时小南说。 他还有第二场电影要看。 “学妹。”在时一转身之际,时小南突然叫住了她,他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口,“可以请你帮忙写任务报告吗?” 其他东西都没动一下,放在那间盖着铁皮风中摇摇欲坠的房子中。 营造出一副自己完全没走的样子。 然后在手机里发了定时的短信,时间设置是两天后,他再晚回家也该预料到哪里不对了—— 引起女孩子的注意。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杯子向他走来,丝毫没有——在听到陆恩的脚步声的同时滚到座椅上,又迅速酝酿情绪——的匆忙样,说道:“陆恩。” “怎么样,你的伤口还好吗,他们没事了吧,不会再打起来了吧。” 陆恩模棱两可的地“嗯”了声。 对于她先关心了自己伤口这回事感到奇怪的满意。 但并不打算让她再继续掺和这件事。 “那我能去看一下他们吗——”我抬起脚步就要走。 “抱歉。” 陆恩挡住了我的去路,在我茫然的目光中,他缓和一下语气,解开了领口的两颗扣子,松了松领带,说道:“闻以序同学的事情同时牵扯到了三家关系,接下来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了。” 我还想再争取:“可是……!” “早点回去吧,时一。”一副不容拒绝,也不想再听了的样子,好霸道,好冷酷,天凉了王氏要破产了,你再得寸进尺就是在惹火了。 好哦!这是你说的! 我面上再怎么担忧,但陆恩都已经用这样对我说了。 那我除了咬紧下唇外,可就真的不掺和了,之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知情哦。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推到你头上的。 和裴之仰的第一次第二次见面都太神奇太奇妙了。 以至于第三次见面他告诉我他现在是什么性别的时候我都不至于太过震惊。 很平常的一天。 我从第九军区下班回分配给我的宿舍,打算在回宿舍之前奢侈一把买点零食饮料,就在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店外看到了正在买汪汪奶片的裴之仰,而裴之仰也恰好看到了我。 苍白之城的便利店和下城区完全不一样。 更明亮更漂亮,更白,更干净。 裴之仰的脸被照得亮亮的,他不笑的时候会显得锐气十足,嘴角的小虎牙让他看起来很有攻击性,但眼尾又有点艳,有点勾人,像猫猫高高翘起的尾巴。 他似乎很喜欢宽大但下摆又不是很长的白短T恤,这次配上了一条宽松有很多大口袋的牛仔裤。 锁骨的弧度很漂亮,虽然只吝啬地漏出来了一点点。 这次的白T恤领口比他上次的单肩白T恤领口要小很多。 但材质是很舒服的纯棉。 头发有些潮潮的,眼尾有点湿漉漉的红,脸上也带着点湿意,看起来像是刚刚洗过头洗过澡,想吃奶片了就顺便下楼买了。 ……星网上的颜狗们说的一点都不错。 裴之仰真的又A又欲。 第105章 换做任何一个皇太子的粉丝现在就要发疯发狂地尖叫拍照变身猴子,造福全星网的皇太子粉丝一块舔屏。 但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裴之仰这个人的身上。 准确来说是完全没有办法只关注裴之仰的个人魅力。 或者说我关注的不只是是裴之仰这个人。 即使裴之仰不是Alpha,就我这个拉胯到要命浑身一堆隐藏雷的情况,甚至再等上几天的功夫我还要去面对傅镇斯,我敢和裴之仰1v1,第二天我之前干过的所有糟心事就得上帝国皇帝皇后的办公桌。 我年级还轻,还没闯出头,还不想进监狱。 他身上好亮,我要被闪瞎眼了。 换做之前我会嗷嗷叫着你们天龙人快离我远一点我的眼睛真的承受不住,但现在的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现在的我已经学会了理智分析利弊。 下城区的天空在盛夏时候暗得比其他季节要晚得多,熟练地走上回家的路,到家的时候天边的夕阳还在燃烧。 但不同于其他日子,我家的铁皮屋亮起了一盏灯。 不是我的卧室,是时小南自己的房间。 他舍得开灯了?发生了什么,之前不论我怎么说他都不愿意开灯,为什么现在突然愿意开了?是新买的灯还是修好的灯? 颜色没有见过,是淡淡的白色,还被破破烂烂的窗帘盖住了。 外面几乎看不出来。放学的时候叶斐亚给我发了两条信息: [叶:(一辆黑色悬浮轿车图片.jpg)] [叶:坐这辆车] [星际第一深情:好的长官知道了长官] [叶:……] 他被我整无语了,我照着照片上的车的数字牌照找到了目标车辆,司机的半只手臂伸在车窗外,还夹着半根香烟。 我拉开后座门,我闷头给自己绑好了安全带,抬眼一看,茫然了瞬。 一头火焰般的红发和白色的眼珠子映射在后视镜上。 我在看着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通过后视镜看我。 我是谁我在哪我哥的姘头怎么成了叶斐亚的司机??? 秦勉不是在做警察吗! 手上的速度比头脑更快。 “对不起我可能上错车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立刻就要解绑身上的安全带,却被一只手阻止了,那只手刚刚才夹过烟头,炙热的烟烧到了头直接烧到了他的手指上,燎出了一个水泡。 秦勉扯着嘴角,有种混不吝的兵痞子气:“没上错。” 我左顾右看:“没上错?你把司机丢哪去了?抛尸是犯法的!我警告你啊,虽然你和我哥有见不得人的关系,但我不是帮亲不帮理的人,你这还不是我哥夫,我更不会帮你了,我绝对不会帮你隐瞒的,快告诉我你抛尸到哪里去了我要报警,哦,你就是警察……既然是警察那就更不该抛尸了!” 秦勉说道:“那我应该没有。” 他耸了耸肩。 继续道:“这里就我一个司机。” 我思考再三,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坐错车,发现人已经开始倒车出库了:“你不是警察吗?” “警局工资太低了我出来跑跑兼职。”秦勉说道。 我没怎么信,持怀疑态度,目光看着窗外,越看越觉得路径不太对。 打开光脑的导航一看。 这是往下城区走的方向。 不只是阶层泾渭分明,下城区和上城区的地理分割也很分明,是闭着眼睛都不可能走错的方向,而不管是上城区还是摘星酒楼亦或者中心城,都不是这个方向。 我疑惑着,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地开了锁关了门。白璟又看了三集小马宝莉。正在时一试图向他解释他也许不适合去小马的友谊学院学魔法时,桑鸣山终于回来了。 桑鸣山先向时一几个人道时:“辛苦你们了,白璟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他这些零食哪来的?” “呃,都是我们学校的同学送给白璟的。” 这些零食都是灵兽专用的,并不适合妖兽,况且是化了人形的妖修。时一有点担心桑鸣山会以为天澜修真大学的学生不尊重白璟,把他当宠物。她正要解释几句,只见桑鸣山拍了一下手,很高兴地说:“他能和同学们相处得来,真是太好了!” 于是时一涌到嘴边的话拐了个弯,顺势说:“是啊是啊,大家都很喜欢他的。” “我就知道他应该来你们学校。”桑鸣山欣慰道,“万兽大学竞争太激烈了,大家都特别上进,鼓足了劲修炼,和你们学校自由松散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所以这里简直太适合白璟了!” 虽然桑老师的话不无道理,但时一还是微妙地感觉自家大学被冒犯了。 桑鸣山和天澜修真大学的常主任的交谈很顺利,天澜修真大学决定在运动会结束后对白璟进行考察,考察通过就可以带白璟去办交换生手续了。 白璟是九尾狐血脉的妖修,虽说修为孱弱,但入学还是不成问题的。所谓的考察应该只是走个流程,不过桑鸣山一看见这倒霉孩子清澈而愚蠢的眼神,就实在放心不下来,决定把白璟带回去突击特训。 白璟不大乐意回去:“我想看运动会。” 桑鸣山:“通过了考察别说看运动会,明年你参加运动会都行。” 白璟的眼睛瞬间放亮:“真的吗?那我想参加一人一兽四足亲子赛!” 桑鸣山:“行行行,只要你能通过考察,一切都好说。” 时一想,坏了,明年运动会上,兽修们不会为了谁当白璟的“灵兽”而打起来吧? 又聊了几句,桑鸣山便带着白璟告辞了。 操场上的比赛依旧在进行。日光西斜,很快就到了今日的最后一项赛事。许多观众都已经走了,各院的啦啦队和摊位都冷清下来。 时一也打算和南乔去吃晚饭。 广播里念着写给运动员的广播稿,走之前,时一听见好几个剑修院的名字。她想起隋明朝参加的御剑障碍赛在明天,便问:“学长,明天的比赛你准备好了吗?” “当然准备好了。”隋明朝说,“我今年想试试刷新比赛记录。” 南乔:“哇,好厉害,学长你可以的!” “不过御剑障碍赛是怎么个比法?”时一有些好奇。听名字就不简单。 隋明朝笑道:“有点像田径障碍赛的御剑版,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好,那我们明天会来给学长你加油的!” 又用了所有的手段达到不发出一点声音上楼的目的。 一路向着时小南的房间走去。 刚一走进,我就觉得不对,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浅浅的喘息声,小雏菊茂密得要从房间里溢出来。 他卧室的门是怀的,一直没修,怎么都关不紧。 一点白光透了出来。 我蹲在门缝,抬起眼帘,入目便是时小南拿着相机的手。 相机旁边是一截腕骨漂亮白皙,然后,是宽大的破旧白体恤袖子,时小南真的很瘦,胳膊细得连白t都撑不起,袖子像鼓了风,飘飘的。 没别的装饰,只这一件白体恤。 往里看,时小南正艰难地对着镜子里的镜头拍着什么,嘴巴咬着白体恤的下摆,半跪着,十分艰难的样子,镜子里倒映出他的样子。 而相机里,是一小截带着腰窝的腰。 一个男Omega能拥有腰窝,ABO世界中只有百分之一的概率。 是我日日可抱揽的腰。 在白光下,变得更白,更细。 一旁散落着的照片中,或是时小南的胳膊,或是手,或是修长的腿,亦或是脚踝,脚趾,踩着黑袜的,踩着白袜的。 都是他自己拍的。 倒还没到某些年龄不到的不可见的范围,大约就是个别穿cos服或小短裙的主播直播间范围,超管都奈何不了他们的程度。 但,再让他拍下去…… “咔哒。” 我两步进了房间,手背过身关上房门。 一直走到了宿舍楼下。 我迟疑着输密码,输了两个数字,见人还没有离开,鼓起勇气:“……那个。” 裴之仰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咳嗽了一声:“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可是——”裴之仰翘着嘴角,长手越过了我发顶,胳膊肘压在我的肩膀上,淡淡的好闻的荆芥草木清香侵入周边空气,接过输密码的任务,“我现在也住在这里。” 我:“?” 第106章 我的注意力像是被切成了游泳池里漂浮着的气球。 一上一下忽左忽右。 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有问题的绝对不是我。 裴之仰的信息素出现在我的鼻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真的糟糕了。 荆芥的味道挺好闻的。 假如这股信息素不会告诉我他的真实性别是Omega的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吸了一大口裴之仰的信息素。我现在该问为什么你个帝国皇太子也要来第九军区,还是该打哈哈说真巧你居然也住在这里。 类似于这样的留言不在少数。 轻轻一滑,就几乎都是想看照片想买照片的消息。 更过分一点的也有,但开价也更高。 时小南恍惚抬起自己的手,冷白腕骨,手指修长,色泽如玉,他其实一直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论漂亮好看,那是没有见过他的妹妹。 只有没见过他妹妹的,才会觉得他长得好看。 但好歹是上的了舞台,能在被报社扫地出门时被路过的秦勉一眼看中,包装成口罩系地下偶像的颜,他素日穿得清淡。 上了妆上了台,灯光照得人轮廓分明,眉深目浅。 眼睫毛就和挂了雪似的。 透着朦胧的光。“你这是喝了多少?”陆恩皱了皱眉,站在呆滞到忘记流泪的少女面前,高高大大的,宽大的肩膀带下大片阴影,弯下腰,把这只缩头乌龟从壳里抓了出来。 除了她,还有人敢偷摸西尔万的酒喝? 拿起旁边的红酒瓶。 半瓶没了。 红酒度数不算高,看来是酒量差。 “还我……”喝酒喝得都神志不清了,还想喝,陆恩觉得好气又好笑,揉了揉她飞上红霞的双颊,“能认得出我是谁吗?” 她却是一愣,眼泪突然哗哗地往下掉。 陆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只能用袖子不断地擦去她眼角滚烫的泪。 不只是脸颊,鼻头也是红彤彤的。 “呜呜……我好累啊,我想不出来,我太累了,为什么我这么累了你还要问这问那!”哭着哭着还突然发起了脾气,“累死了累死了!西尔万好难哄……Omega好难哄……” 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乱得有够彻底。 但却也能从零碎的语句中得到信息。 仅仅凭着卓越的眼眸与挺拔的身就迷倒了一群要脸不要命的下城区亡命徒。 馋他身子馋得一个比一个疯。 却又因为关系网混杂,而迟迟没有人敢直接对他下狠手。 更多的只是在网络上口头骚扰而已。 要手的照片,要腿的照片,再热的天,他首选也都是长款演出服,陪着长靴手套面罩,他在舞台上包裹得严严实实,别说口罩,连手套都没有摘下来过。 对于地下偶像,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下城区的地下偶像们上了台都恨不得能直接tuoguang了,变着法勾着下面的人,包裹得越严实越没有市场,连秦勉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时小南竟然能闯出去。 那股子温润可怜的小白兔气质与闪亮的舞台灯绚烂的面妆撞击之间迸发出了时小南独一无二的矛盾魅力。 贤夫良O也能在舞台上闪闪发光。 万众为此欢呼。 但时小南忘记了一件事,即使戴着手套,包裹得再严实,手套之上总能勾勒出山川般的嶙峋,让这些人的欲望更加浓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几天前,欲望终于达到了一个阙值,爆发了。 他被拽下舞台,脱下手套。也许是桑鸣山的突击特训起了作用,白璟顺利成为了天澜修真大学的交换生。学校没有把他分到兽修院,思忖再三,把他打包送到了法修院。毕竟妖修擅法术,也算跟法修系专业相关。总不能真让他到兽修院被当珍稀灵兽吧。 白璟入学的时候很低调,但是耐不住天澜修仙大学的学生“自由松散”,仅用一个下午大家就全都知道有个九尾狐新同学了。 法修系的学生对新同学表示了热烈欢迎,也很好奇他身为九尾狐,会不会狐系妖修天生的魅惑术。他们的旺盛好奇心在看到白璟眨巴一双没被知识和法力污染过的清澈大眼后偃旗息鼓,纷纷怜爱地表示乖,没事了,玩去吧。 这道翡翠红玉丝,就是他为了失眠的小师妹而专门研发的。 时一:“我怎么觉得这故事有些许耳熟?”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的益元大补汤好像也是这位食修师祖研究出来的 陈梓萱:“没错,其实我们的专业书上近一半的食谱故事都来自他。” 时一 这让她联想到下江南的乾隆、被贬谪的苏轼和逃难的慈禧,食修师祖居然与这三位民间美食故事巨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不愧是师祖。 之前社团招新日,时一加入了三个社团,分别是文学社、一剑霜寒社和符言社。 三个社团都陆续举办过迎新会和社团活动,她参加了文学社的迎新和一剑霜寒社的月度聚会。由于时间安排问题,她还没有参加过符言社的活动,这周末符言社要举行基础符篆趣味学习活动,时一刚好有空,便赶过去了。 路上回想起上次一剑霜寒社的聚会,时一衷心希望符言社能正常一点。 一剑霜寒社的社员有好多熟面孔,她的很多同学都加入了,而且她还见到了宣传部的部长,部长在部里是她领导,在社团是副社长,某种程度上居然也是她领导。 还好社团有自己的宣发部,不然她说不定又会被部长抓过去打工。 那次去参加月度活动时,时一来的早了些,社团的学长学姐正在讨论就业问题。 同样早到的还有一个她认识的大一同学,叫宋青隐,特别高冷寡言,就如她手中寒气凛凛的灵剑一般。 时一偶然听同学聊过,宋青隐和隋明朝的情况类似,出生于修仙世家,手中的剑叫永蔚,据说是母亲特意为她寻来的。 时一坐到宋青隐旁边,和她一起听学长学姐吐槽。 “想找个专业对口的公司也太难了吧,除非进国家单位当个公务员,宇宙的尽头是考编。” “主要是进国家单位还要经常出差,今天在楚州降妖,明天就得跑去宋州除魔,问题是剑是管制刀具,不给上飞机火车啊,这么远的路还得自己飞。” “不如送外卖吧,我们剑修御剑速度可比骑手快多了,走的还是御剑路线,根本不怕堵车和绕路。” “我真傻,我单知道剑修不好找工作,没想到这么不好找工作,毕业即失业,根本没出路。” “不上这个破学了!反正毕业也是在学校门口卖煎饼果子!我可以表演用剑给煎饼翻面,绝对有竞争力!” 不知为什么,时一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心酸 众人疯了一样亲吻他的手臂。 如果不是秦勉反应及时,事情就远不止是如此了。 那天的舞台提前解散。 他也得到机会提前回家,但这晚上赚的钱比之前多得多了,略得到了满足的观众投钱也十分大方,为了让他下次还愿意冒着风险上台,投钱投得更加热忱。 洋洋洒洒的钱币挥洒在他的脸上。 与其他受到此等待遇会感到羞愤的Omega不同,时小南揣着这笔钱,一点儿负面情绪都没有,他兴奋地拿着这笔钱买了一只鸡。 回到家做了一锅鸡汤。 他有钱了,他可以给妹妹买鸡吃了。 只有这样的想法。 然而听话懂事的、他为之可以奉献一切的妹妹一点儿也没有被鸡汤吸引,反而一定要把鸡汤鸡肉分给他。 与此同时,第九军区宿舍楼保安亭。 一个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白肤棕眼亚麻发的男生被挡在了人脸识别系统之外。 他放下光脑的虚拟屏幕。 轻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看大小至少两个月。 他哀哀祈求: “您通融通融吧,我真的只是想进里面找人。”他的语气恳切,“我把全身的家当都砸进去了才进的天空城来投奔孩子的母亲,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了……但我敢肯定,她就住在这里。” “哎呦你这小伙子,不行就不行啊,规定就是这样,让你打电话你也打不通,这能怎么办嘛。”保安并不想失去自己的工作,他看着面前的男生,这小男生的年纪实在不大,让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孩子,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有可能也会面对这样的情形,保安顿时面露不忍,建议道: “这样吧,你在我这里登记一下,我给你留个言,等明天看到人了就告诉她好不好?”他拿出了个薄册子,在上面写了个日期,递给面前的男生。 男生明显为难,但天色已晚,他轻轻抚了抚小腹,咬了咬牙,只能道: “……好,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第107章 不愧是我!这次又把持住了,我,时一,又一次战胜了下半身的诱惑。 不管他是Alpha还是Omega,就算他是Beta也不行,我可以和人搞,但不能在和他明确了关系的情况下和人搞,这样我就完蛋了。 偏偏皇太子好像是那种不确定关系就不让搞的Omega,我想应付过去都不行。 不想给我搞还要散发信息素要逼出我信息素。 这对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Alpha来说莫过于凌迟酷刑,身上像是被燎过了,脑袋里像被灌了热油,滋啦啦的冒泡,血管里流着的也是沸腾的油,浩浩荡荡地向前奔腾着。 皮肤烫得像是刚出锅的热汤。 只是照片的话。他总是有点害怕亲眼看到她和别人亲密。 也是看到了这一幕,他才没有想去敲门和人正面碰上,而是回到了西尔万借给他的公寓,翻过了阳台,站在了她的阳台门外。 他现在的位置比摄像头的位置好多了。 即使是站在白纱窗帘后。 也可以用余光瞥见他们的动作。 不太真切,却又十分真切。 还不到深夜,中心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小区多用白灯,盏盏白灯要和月亮争个高低似的,全力燃烧着,却不知道高悬空中的月亮其实根本没有把它们放在眼里。 李见路还不至于眼瞎到把和她相拥的Omega错认成陆恩,不是陆恩,也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一个人,更和那位阿伦没有半分相似。 说起阿伦,他已经被李见路开除了,就在两天前。 李见路静静地等着。是了,时一的学费已经比平常学生的学费要低了很多,尽管数额仍然巨大,但确确实实,她是通过特招的渠道进入乌托邦的,至少是普通人咬咬牙能攒出来的程度。 要正常入学,根本不可能。 不是做慈善,自然是因为权贵们希望把人才都笼络到自己手中。 陆恩自然是那高高在上的权贵中的一员。 但她似乎并不想和上层人物之间有任何牵扯,以至于连陆恩都很难找到机会自然而然地与人接触,直到那次,他恰好在篮球场上,而她正好经过。 未多思考,那颗沉重的星际篮球便飞脱出手。 她以为是意外,实际上是他等待已久的时机。 也是那次,他才开始怀疑眼前这个过分脆弱的Alpha实际上是Omega的。 结果却不小心便宜了西尔万。 陆恩拧开卫生间的水龙头,清凉的流水哗哗落在手心,他胡乱洗了把脸,抬起头,水珠子都溅到了镜子上,关上开关,正拧着眉头想要擦去,便听到身后隔间里传来一声细细小小的微弱的啜泣声,精神力没有S级都不一定能听见。 比蚊子的脚步声都要轻,再仔细闻,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红酒。 这节文化课因教授腿脚不便被转移教室,这栋教学楼中没有六个厕所,只有三个,不分男女,只分AlphaOmega和Bera。 但胜在自动清洁仿生人勤快,并不会让人心生膈应。 陆恩初初嗅到的时候只以为是哪个Alpha留下的信息素。 AO信息素多种多样。 酒类的信息素不算少见,但精确到了某个牌子就不对了。 有句话叫,高等级的Alpha比狗还狗,狗可能不是人,但人狗起来是真的狗,尤其是精力充沛又拉满了软硬配件的Alpha。 等级越高的Alpha听力嗅觉越超过人类的极限。 陆恩的嗅觉就是如此。 只要稍用些心思,就能闻出这款红酒来自斯图尔克庄园旗下,价格昂贵,产量稀少,唯有几大世家能拥有品鉴的机会。 等人拥抱,亲昵,依依不舍地惜别。 才拿出光脑。 消息还停在她最新发的一条: [星际第一深情:在,我去你家找你吧?] [星际第一深情:黑兔兔探头.gif] [li见见:刚刚在路上没看光脑] [li见见:不用不用,我已经在你家阳台外面了] 也太卑微了,李见路。 和秦勉无关,是他自己能赚的钱。 这在合约之外。 一份照片可以卖很多次,用上一些特殊的解密工具,可以防止照片被其他人私底下传播,也就是说,这些钱,全都会在他的手上。 算算日子,妹妹的学费也要交了…… 想给妹妹最好的生活。 她和自己不一样,她不该深陷在金钱的泥潭中。 不该为了钱而自卑。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去,等意识到时间流逝,时一才发现自己都已经入学两个多月啦。 天澜市即将迎来一波强降温,她借此机会把衣柜换了一波,衣架上挂了好几件厚外套。她收拾衣柜的时候,齐小枫就在她的衣柜里跳来跳去。 这个年龄的小猫咪总是对外界的一切感到好奇,它和猫头鹰咕咕打架、钻进黎音的隔音阵听她唱歌被歌声震撼到翻了一个懵逼的跟头、偷偷啃陈梓萱桌上的红叶茶薯、跳到时一的剑上试图飞起来。 但是全寝室都毫不介意,因为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小猫咪超可爱的。 时一把被长围巾缠住的齐小枫解救出来,完成了此次衣柜换季。 与强降温一样即将到来的还有一周后的演武比试。 演武比试,也就是俗称的宗门大比,当然新时代的修仙大学不能这么叫,便顺应时代发展改名为演武比试。 大一、大二和大三都会举行演武比试,地点都在演武场,但是举办时间会错开。大四学生不参加,他们都在忙着实习。 学校论坛也因为这件事变得热闹起来。演武比试是一个学期里除了期末考试最重要的大事,学生在比试里的排名与评优评先密切相关,是以大家都很重视,各种帖子层出不穷。 时一点进热度最高的帖子。 【今年是大一最先开始演武比试啊,不知道你们做好准备了没有,学长学姐来给你们倾情传授经验了!】 [院内比试和校级比试的模式与流程是什么?] [剑修院和体修院的爱恨情仇从何而来?] [乐修为何被称为隐藏的劲敌、不容小觑的对手、扮猪吃老虎的心机鬼?] [上届法修第一是谁,他和法修第二有什么恩怨以至于泪洒演武场?] [丹修到底可不可以拿炼丹炉砸人?] [卜修和食修这类非武力修士又该如何在比试中杀出一条血路?] 【敬请走进这期《天澜修真大学各院互扯头花大型纪录片》!】 是他之前顾虑不全,捉襟见肘时也没有想到这样快的来钱方法,以至于连所有人本该人手一份的光脑都落下了,害得她在学校里被嘲笑了,所以才会这么在意光脑。 她是他亲手捧出的白山茶。 拉上破破烂烂的窗帘。 将白T恤下摆咬在嘴里,连最习惯最舒适了的长裤都没有装上,只装饰了一件T恤,她什么都不用知道,不用知道金钱的苦恼,不用知道那些人险恶的面貌与粗俗的语句。 时小南从鼻子里叹出一口气,打开勉强修好了的白炽灯,对着镜子勉强寻找着能够看的角度。 但他的拍照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甚至称得上是糟糕。 全靠老天赏饭吃的基因撑着。 没有铺上木地板的水泥地,乱七八糟的光影。 以及侧重点意味不明的构图。 拍手竟然能把一半手拍没入黑暗。 收回前言,是太糟糕了。 至少从专业学习过拍照技术的眼光来看是如此,哪怕是略微学过一点点构图的外行人,也不至于将这样的模特拍成这狗屎样子。 睁眼一看,其实人情世故也没有什么区别。 哪哪都是花钱的地方,我的钱包是空了又空,空得不能再空,但还是哪里都不够花,找叶斐亚预提的工资在天空城上待了一段时间就基本花了大半。 保安有些嫌弃地接过,这钱在苍白之城那可真算不了多少,尤其是对保安这个油水多的职务,但终归还是说了:“你表妹,就那个时一,搞大了个Omega的大肚子!这Omega都找上门来了!” “人家是卖了全身家当来的,看着就是要大闹一场的样子,昨儿个我看天色太晚,才把人劝回去,你要想保住这份工作,还是快快打电话叫你表妹来处理吧,”保安一脸鄙薄地摇了摇头,“你说这事闹的,像话不像话。” “!!!”我悚然一震。 第108章 谁?谁搞大了Omega的肚子? 那个时一? 搞什么大了肚子? 我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时一。 我草,别搞。 只是照片而已,只是拍个照片就能拿到大笔大笔的钱,是这样轻松又来钱快的工作。 要再看着妹妹因为贫穷而将鸡汤分上大半给自己,却要假装自己一点都不爱吃鸡肉,而他没有一点办法,他的裤子口袋比他的脸都要干净。 即使只是买一只鸡,也要掏空身上所有的口袋。 还有身上担负的雨水税、空气税。 时小南实在是拒绝不了……她并不习惯使用光脑,所以她不知道,为了防止光脑的主人受到伤害和保存证据,即使视频被及时摁灭,只要开了视频,摄像头仍然会保持30s的开启时长。 录下30s的视频同步传送给另一面的好友。 陆恩看到了。 而且听到了。 对方戴着墨镜,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加之镜头摇晃,并不能看清性别,但飘逸的长发,和亲昵的动作、语气,Omega特有的软甜易推倒的特质在一句话内彰显得淋漓尽致。 还有她事后找补的用语:[同学]?[作业]? 他确实有道不知道该怎么解的题目。 放下光脑,陆恩捏了捏眉心,今晚没能将心仪的物品拍下,白跑了一趟的疲惫与此时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乱的思绪让他有些头疼。 西尔万之外,她到底还有多少个Omega,上次在酒吧的时候也是如此。 似乎……军训前夕的夜晚,踏云操场。 时一坐在操场草坪上吹晚风。 天澜大学的夜间操场一向热闹非凡,乐修弹吉他吹唢呐;法修捏雷诀打火花,兽修被自家灵狐遛来遛去,剑修师兄正在给丹修小师妹表演御剑做二十个后空翻。还有不少食修和符修在摆摊,热情满满地推销无证灵食和无证符咒。 时一坐的地方刚好挨着一位卜修学姐的摊子,摊位名字叫天机泄露十一处。 据说这个摊名是一个早已毕业的老学姐率先起的,她取名为天机泄露处,生意特别好,其他学弟学妹有样学样,纷纷叫天机泄露二处,天机泄露三处,现在已经取到了二十八处。 听起来莫名有点像某种特工情报组织。 天机泄露十一处的学姐铺了张野餐摊,摆上小桌板,硬纸片上写着“算命、看相、测卦:二十元一次,每周限十个。” 下面还有一行加粗的黑体字:请大一新生不要再来问军训期间会不会下一了!不下一! 这个时一知道原因,军训日期是卜道子长老亲自算的良道吉日,他老人家说不会下一,保证乌云都不敢来一片。但仍有不少不了解情况的大一同学都跑去咨询卜修会不会下一,更有甚者还满脸天真无邪地问学姐,能不能施法招一。 天机泄露十一处的学姐把硬纸板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奈何还是有不长眼的小学弟看不见。 学弟扫了二十块钱,满怀期待地问:“学姐,军训期间会不会下一啊?” 卜修 看在二十块钱的面子上,卜修深呼吸,微笑道:“军训的日期是卜道子长老亲自算的,你把我们卜修系全体学生抓起来一起算,也无法逆天改命。” 学弟:“哦哦哦,那你能施法招一吗?” 卜修 卜修的微笑隐隐有崩塌的痕迹:“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摆摊?你要真闲着没事,不如去拜拜水龙王,它兴许打得过卜道子长老。” 学弟好像没听懂卜修的阴阳怪气,愣头青一样,傻乎乎地问:“好的好的。那,水龙王庙在哪啊?” 卜修 时一在旁边听完全程,都要笑死了,还把这件事分享到宿舍群里。 凉风习习,正巧一只三尾松鼠从拖着三条长长的蓬松大尾巴从她面前跑过,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抱在怀里揉揉捏捏。 三尾松鼠显然是早就习惯了被学生绑架,象征性地挣扎一会儿,就躺平认摸了。 修真大学随处可见各种仙禽灵兽,它们俨然是学校的第二类主人,不少灵兽的年龄比校长都大。 开学之初,辅导员就三令五申,哪些灵兽不能招惹哪些灵兽可以投喂,他还敲了敲黑板,强调道,说句不好听的,学校其实不担心你们欺负灵兽你们哪有这本事。你们不被它们欺负就时天时地了。 事实证明辅导员说的没错,时一不止一次在上学路上看到灭蒙鸟莫名其妙飞下来,怒叨过路学长的头。 这只三尾松鼠看似乖巧,实则背地里熟练地勾走时一兜里的水果糖,然后趁她不注意,灵巧地将身子一扭,溜走了。 时一哭笑不得。 她站起身,召唤出木剑,依旧老样子,花了双倍时间慢悠悠地御剑回宿舍。 就要看到宿舍楼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路灯下,正在和别人聊着什么。 草,是宣传部的部长。 谁会想在非工作时间见到领导啊?时一瞬间收起剑,尽可能放缓自己的呼吸,蹑手蹑脚地蹭着墙根走过去。 然而修真人士耳聪目明 “呀,这不是小时吗。”部长说。 时一 时一认命地走过去。 部长在和宣传部的另一个女生聊剑修院公众号的事。按照学生会要求,她们部有一个栏目,每个月都要写一篇人物稿,为新生们分享高年级学长学姐的修炼经验。 宣传部物色了几个人,都挺合适,但部长最想采访的还是时小南。 时小南,无情道独苗,筑基巅峰的天才,天澜修真专组的核心人物,长相出众气质超脱,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拍到同尘的正面照 多有话题度,这不得来个10w+的阅读量,直接把一年的业绩都刷满? 但是怎么约到他是个大问题。 部长和蔼地说:“小时啊,听说你和时小南学长认识?” 时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按照学生会打工人的经验来讲,部长这话的意思就是想把这个差事交给她。 时一果断摇头:“不熟。” 她才不要平白多个差事呢。而且她还得军训,很忙的。 部长说:“可我记得上次时小南专组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对吧?” 时一:“巧合哈,我就是不小心卷进去了,打酱油的。” 部长双手一拍,说:“这明明就是缘分呐,要不这样,我先试着联系时小南,要是能定下来,你就跟我一起去采访。” 时一试图拒绝:“可是我要军训” 部长说:“是这样的,我们这个月有两个专栏要写,一个是军训专栏,一个就是时小南的采访。既然你要军训,那就改写军训稿?” 时一:“那还是采访吧。” 开玩笑,她看过往期军训专栏,两周的军训要写出六篇宣传“弘扬军训精神,尽显学子风采”的稿子。六比一的工作量,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而且,其实她觉得时小南学长蛮好说话的。 部长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拍了拍时一的肩膀,和颜悦色地说:“小时啊,部长了解你的能力,虽然有些辛苦,但部长相信你会做好的。多多锻炼,以后,我的位置就是你的。” 时一 刚上大一,就已经吃上领导烙的饼了。 这种饼时一已经在加入学生会之后吃过不少次,她扯出一个标准打工人的微笑。 陆恩抬起手,摸到脖子后的一块小小的凸起,这里是冷鸢尾香味散发的核心,更是Alpha的骄傲,脖子后是Alpha腺体,假如他不是Alpha,继承权的争夺绝不会如此顺利。 有着Alpha的腺体,才能够标记Omega,安抚Omega的易感期。 可是软弱无力的Omega却已经凭借自身性别的优势,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这个Alpha。 而他才仅仅是在趁人之危时亲了她一下。 本来看起来已经有了很大进步、正在循序渐进的感情路,又陷入了疑云。 似乎,只要是Omega。 她都可以。 “只是为了钱是吗?哥哥,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兼职,看来一个月三千的星币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了。”她托着下巴看时小南,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后脖子,淡淡道,“好哥哥,你很诚实。” 瞬息后,她将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捡起。 只挑了拍的确实过分的捡。 时小南自己拍的,她只捡了两张含痣的。 易感期中的白山茶信息素对Omega而言过于刺激。 排除掉什么ABO的性别,什么易感期什么信息素都不管,与还停留在本能中的原始动物不同,原始动物一般只会在固定的时间进入春天,而人类这种狡猾生物的进化方向本质上就是为了方便生存而进化得能随时随地进入春天的种族,想要生孩子,随时可以。 不过是信息素导致春天也有迹可循了。 直白点说,这真的和退化没有区别。 Omega脖子后的小块逐渐被勾得发烫。 时小南感觉眼睑、双颊、耳朵也跟着一起升温了。 仿佛炙烤雏菊的不是白山茶而是火焰。 但下一秒—— “叮。” “星网账户到账100万。” “不是缺钱吗?”镜面里,少女单薄的身影在时小南的身后显得阴郁。 拍摄结束,他的居家半长裤就在手边,慢条斯理地帮人套上后,缠着绷带,只有指尖若隐若现的细长白皙的手指把照片收拢整齐。 其实也不多,拢共就十几二十张,“买断价。” 虽然声音带着似乎是笑意的尾调,但情绪波动实际是一条平缓的直线。 如病房中确定死亡的心电图。 “当然。”她笑了笑,“如果你还想再拍的话,我倒也不是不可以继续买。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消失,“我很挑剔的。” “不要有痕迹的,如果是特写……的话也得是我喜欢的地方。” “很漂亮啊。” “哥哥。” 犹如雏菊突遇连绵大雪。 她不知道自己是谢枕弦的弟子。 这不是公开信息。 坎贝尔看向办公室的标牌,动作停顿了一瞬,目光在她为了方便竖起的高马尾和戴着的平光镜上掠过,眼神闪过一瞬诡异的视线,说道:“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先去等候室了,等时一同学忙完再来。”他抽出了胸口的一张名片,塞到了她的口袋里: “这是执政官的名片,或许你会有用。” 她刚想说什么,便听里面道:“进来吧。” 于是什么都不能说了。 坎贝尔对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坐在等候室中,碰了碰自己耳朵上的耳钉。 第109章 我又走进了谢枕弦的办公室,但心境早就不同从前。 之前我只是帮助谢枕弦处理公务的区区无名小职员,只是因为比较好用所以让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惦记上了,但这次进谢枕弦的办公室我已经顶着谢枕弦徒弟的身份混过了最艰难的考察期的——联邦最高执政官的徒弟。 公开公正版本。 大有名声。 傅镇斯迟早会知道我在第九军区的。 我可是单纯善良的小白花。 长得浓眉大眼的。 谁愿意相信我竟然能干出这事呢?、 “阿廖是我的朋友。” 西尔万还在我的面前,高高扬起的巴掌因为我抵着头所以甩不到我的脸上,我将烧得热乎乎的半干不湿的头发——刚刚在方辞廖的身上擦干净了,方辞廖身上的水渍明显得不得了,谁看了都知道我刚刚是靠在方辞廖的的身上了——从西尔万的身上拔了出来。 同时将西尔万的全部注意力吸引到了我自己身上。 水渍之事,断不能被发现。 巴掌就要落地。 我连忙澄清,顺便在身后疯狂摆手,让人快点走! 快走啊!收到李见路消息的时候我正好送走叶斐亚不久。 看到信息又看了眼时间: 星际时间晚上十点,游戏机的事情又不费时。 还完游戏机我还能翻两眼叶斐亚给的资料。 于是就回[星际第一深情:我在家啊,可以啊,我去隔壁找你?],我还掰着手指换算了一下现在这款游戏机的市价,这样有收藏价值的全图鉴红白游戏机有价无市,至少也能入账个七八十来万。 嘴角连AK都压不住了。 李见路还没回我,反而是陆恩先回了我。 叶斐亚给我的资料全是全,但他没告诉我明天的宴会上该怎么处理细节,资料本本里也没有,我连主办方是什么来头,邀请函上写的关于这场宴会的举办目的写的也不清不楚。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宴会我都不知道,叶斐亚就被我气走了。 我只能感慨着就这肚量,然后转而自己去想办法。 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好大的名头,我在星网上搜到了不少信息,但都没什么用,便抱着试探的目的给陆恩发了条信息求解答。 没想到陆恩不仅秒回,还直接给我发来了几千页的pdf,仅仅用时十分钟。 他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 咂舌着他的效率的同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没多想,多半是李见路,他刚刚才给我发的消息,又被谢枕弦的几千页pdf砸得头昏脑涨的,便在光脑自带的键盘上边打字边打开了门。 “想我了吗?”茉莉花香扑入鼻腔。 “!”被人拥了个措手不及,顿时瞪大了双眸,小妈?!:“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给我时间准备明天的晚宴吗! “想小时一了就过来看看嘛。”应漾漾捧着我的脑袋就亲了一口,媚眼和钩子似的勾人。 而我—— 草,手滑按到什么了! 靠靠靠!视频! “小妈你等我一下我回同学信息他在问我今天的作业的一道题怎么做。”反应连半秒都不用,意识到自己摁到了不该摁的按钮时我就立刻关了。 但并不排除他看到的可能性,我连忙问: [星际第一深情:刚刚不小心手滑了,你有看到什么吗?我刚刚搬家不久,家里比较乱。] 还是秒回。 [Evan:没有,你就点开了一下] [Evan:而且镜头比较晃] [星际第一深情:那就好^^] [星际第一深情:黑兔兔转圈圈.jpg] 天澜修真大学的南门外面一条小小的学生街,很多学生下课后都会来这里打牙祭。 近日因为大一军训,南门学生街的客流量暴涨,都是下了军训来买冰饮和小吃的。唯一一家烧烤摊的生意尤为火爆,门口小马扎坐的都是迷彩服的新生,远远望去像老兵烧烤。 但店小客多,如何第一时间抢到座位是个大问题。 时一说:“没事,等会下了军训,我御剑飞过去,肯定比其他同学快!” 三个室友 三个室友不想打击剑修室友的自信心,但她们也不想在烧烤摊前排两个小时的队。想来想去,时一干脆跑了一趟后山,跟辛勤打工养活自己的飞云兽商量了个事。 今天的军训结束得格外早,晚上八点就放学生们回宿舍了。 有着一身洁白蓬松毛发的飞云兽温顺地站在操场门口,在疲惫的众人眼中,堪比白马王子。有人想去扫码,但被飞云兽轻轻地躲开了。 时一四人不急不慢地出来,坐到飞云兽背上,在其他同学羡慕嫉妒的目光中一骑绝尘。可以预料到军训期间,飞云兽不愁外快了。 黎音她们去点菜,时一去旁边的水果店买了一兜子水果,各色种类都有,让飞云兽回家吃。 飞云兽亲昵地弯下膝盖,低头蹭了蹭时一的脸,很高兴地走了。 晚风干净清爽,摊位上亮起明黄色的灯,烤肉串的油脂滴到木炭上,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极有烟火味。 时一咬了一口羊肉串,又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可乐。 “好幸福!” 军训一整天,就是啃馒头都会觉得好吃,更别说她们吃的是肥嫩多汁的烤肉串了! 今天她们剑修院的队伍在操练时,因为惹教官生气,活活多站了一个小时。别的队都坐下休息载歌载舞,就她们还要忍受脚底板的硬痛,像木雕一样站着。 说起罚站的原因,时一觉得是无妄之灾。 大家都知道,有时候人的心理特别奇怪,大脑会莫名其妙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然后就笑出来,笑意来势汹汹,根本忍不住,越忍反而越想笑。 队里的一个女生就是这种情况,她在站军姿的时候突然笑了起来。时一就在她的侧后方,余光瞥见女生拼命想忍住笑,但是笑意就像喷嚏,人很难凭意志力忍住。 教官发现了女生扬得高高的嘴角。 “这个女生!”他冷着一张脸,语气特冲,“你笑什么!” 女生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可能是慌乱之中口不择言,也可能单纯头铁。 她说:“我笑,是因为我生性就爱笑。” 笑意是会传染的,那一刻,时一觉得自己也绷不住了。 剑修队列的笑声震耳欲聋。 教官也笑了。 为什么教官都笑了,他们还要受罚? 因为总教官气势汹汹来责问教官时,教官给他讲了前因后果,讲到最后自己又笑了。 但总教官并不觉得好笑。 所以教官是和学生一起罚站了一个小时。 “你们也太惨了。”齐琪说,她喝了一口冰镇酸梅汤,叹了口气,“不过我愿意和你换,我觉得表演才艺更可怕一些。” 如果说向立正稍息左转向右转是□□的折磨,那么休息期间的表演才艺就是对精神的摧残。 齐琪想不通,为什么刚上大学的孩子,有些人就是可以活泼踊跃地主动展示自己。 唱歌、跳舞,甚至说相声讲脱口秀,简直和自己不是一个物种。 黎音说:“啊?这个不是很简单吗?” 黎音就是与齐琪相对的另一个物种,或者说,整个乐修队列都是另一个物种。 身为乐修,不说多才多艺,起码懂音乐。 不,是热爱。 笛子、箫、吉他、萨克斯、甚至有的人不辞辛苦抱来了古琴,仿佛乐器开会。 时一好奇了:“那你表演了吗?” 黎音:“当然,我唱了凤凰传奇的歌,然后整个连都嗨了。” 时一:“?” 她就说罚站的时候,哪个连里传来了乌蒙山连着山外山的调子。 黎音多喝了两罐啤酒,兴致起来了,扯着嗓子唱:“乌!蒙!山!连!着!山!外!山!” 陈梓萱忍笑拉着她,说这里不是她那画了隔音阵的桌子,让她小声点唱。 而她歌声刚落,某处烧烤桌上也传来一个嘹亮的女声:“月!光!洒!下!了!响!水!滩!” 不是,你们乐修以歌会友啊? 正吃着,时一突然感 快——快一点! 一点! 点——! 钱包vs未来钱包的大战不容小觑。 “西尔万,他是我的朋友,拜托了别在这里……”我低声悲哀地恳求道,随后我扭过头,“方辞廖,你先走,你的设计作业不是很难吗,坎贝尔学长等急了就不好了。” 合情合理,作为一个好朋友的身份。 西尔万瞪了方辞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方辞廖不是AO,他是beta,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隐约意识到心口的气球好像被什么扎破了。 发出了“呲——”的一声。 他腼腆地托了托鼻梁上厚重的眼镜,穿在校服里面的老土格子衬衫让他的身形显得更加单薄消瘦,被气势天然高昂的西尔万衬到了尘埃里去了。 他又看了我好几眼,才在西尔万气势汹汹的视线下退了下去。 可以的时一,你表现的特别好,你混过去了。 没吃饭果然能让人的脑子更冷静。 “你这种人竟然还想着要在自己的朋友面前维持自己的自尊?配得上吗你?那家伙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吗?嗯?”西尔万拽着我,我被他拽得磕磕绊绊,一路上不知道踩空了多少个台阶。 脚裸是不可能不保修了,肿得够呛。 疼倒是还好。 现在也是能轻飘飘的狂拽酷霸炫地来一句,这点小疼痛已经习惯了。 翌日,联邦监狱。 坎贝尔向警卫递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抬头看了一眼监狱的门牌标识。 上面写着:[闻以序]。 他轻笑一声,松软的长发轻轻一甩,走进了监狱。 第110章 我接收了1762.W实验室,谢枕弦决定亲自带我去看一看实验室现场。 谢枕弦此人当真是个行动派卷王。 半个小时前军区刚出了什么事情,谢枕弦在十几分钟前就已经上下打点好了,嘴上说着累死了不干了摆烂了,做的事情比谁都多。 虽然他效率比不上我,但手头上的工作是一刻不停,每天不是奔波工作的路上就是正在处理工作,一天二十四小时,抽出两个小时躺医疗舱,剩下的二十二个小时全部被工作堆满,生怕自己凉得太早于是越来越卷,卷起来了就更没有休息时间好好调理身体。 怪不得他满脸病态。 换成谁照着谢枕弦这么卷都受不了。 活不长很正常的啦。 李见路。 “哎,好嘞,这下够远了吧。不是我说,兄弟,你该尊重每个人的性向,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过程是错误的,但是结果是正确的那就没问题了,李见路从善如流地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挡住了陆恩的视线。 但李见路自己不就被掰弯了? 反正他自己知道就行。 他笑了下,陆恩恶寒地离远了一点。 “同性恋确实挺恶心的,诶,你别这样看我,我恶心的够够的了。” “本来想着发小是同性恋,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尝试摒弃下偏见,但看样子我们都更严重了,单只是看着两个性别一样的人在一起就觉得特别恶心了……” “哪怕那两个人都不是自己。” 李见路拐了下脚步:“哥们,听我一句劝,离恶心的同性恋远点吧。” “别看了吧您。” “你改课程表的事情我知道了。”觉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蹭着她的小腿。低头一看,与一只快乐小狗四目相对。 “呀,是耶耶!”她惊喜地把萨摩耶抱起来,“你们看,是不是店主家养的啊?” 齐琪仔细看了看:“这不是萨摩耶,是白灵狐。” 虽然有电视剧会拿萨摩耶装小白狐,但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它们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时一愣了一下:“灵狐啊,那它是不是从学校里跑出来的?” “有可能。”陈梓萱推了推细边眼镜,“我合理怀疑它在装狗骗吃骗喝。” 仿佛为了印证陈梓萱的话一般,灵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啊呜一口撸掉了时一手里的牛肉串,用尾巴蹭了蹭她的手,然后轻盈地跳了下去。 它嘴角扬起标准的萨摩耶微笑,寻找下一个目标。 时一:“?” 这年头,狐狸比狗还狗。 快吃完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思思发来的消息。 思思:[听说你们军训啦?] 时一:[是啊,好累的。] 思思:[摸摸,今天的训练结束了吗,在干嘛啊?] 时一:[结束了,我在和战友聚餐。] 思思:[?] 但时一觉得,军训期间,怎么不能叫战友呢。 思思是想约时一周末一起看电影的,她请客,还是《归梦》。虽然上次发生了那样的事,但电影是好电影,思思还是想看完。她不太敢一个人去看,所以来问问时一。跟大剑修坐在一起,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炼气期小修士时一对思思的恭维很是受用,一口气答应下来:[好啊,等我军训完就去。] 思思:[时啦,果然剑修侠肝义胆。] 思思:[对了,今年你们军训会整什么活啊?我们都特别期待呢。] 时一有点懵,为什么她大学的军训,其他学校要期待啊? 思思:[啊?你不知道吗?] 时一心说她应该知道什么? 她在入学当天才穿越过来,虽然人生轨迹与原来大差不差,但她的世界观到现在还没完全重建,更别说了解自家修真大学了。 当然,也许不了解是好事。 这大学隐隐透露着沙雕气质,时一觉得自己都快被同化了! 思思发过来一个视频链接,名字是《天澜修真大学大学军训中的显眼包》。 看见这个离谱的名字,时一顿感不妙。 正要点开,另一道消息弹了出来。 宣传部部长:[小时啊,时小南没约到,他说他要去楚州出任务,婉拒了。] 时一心想好耶,没有工作啦。 时一手里敲字:[好遗憾<枯萎玫瑰Emoji><枯萎玫瑰Emoji>] 部长也很遗憾:[是啊,本来以为能借此机会见到同尘的。] 时一怀疑这才是部长的真实意图。 而且好像在某种意义上,同尘才是真正的无情道高岭之花。 不过,时小南要去楚州出任务? 因为是专组的事务吧。 时一下意识点开时小南的朋友圈,却发现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发过。 也对,这才符合他的性格嘛。 宣传部部长还在发来消息:[我们采访的对象换了,是大三的隋明朝学长。] 这个名字她好像听过,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在哪里听过。 本以为时小南拒绝了,就没有工作了,却忘了完全可以换人采访的呀。 时一沮丧地打字:[收到。] 部长好像看出了她的情绪,说:[这在期末综测加学分的。] 时一立马精神了:[嗯嗯好嘞,保证完成任务!<玫瑰Emoji><玫瑰Emoji>] 都可以,只要加学分,大学生做什么都可以。 宣传部部长:[暂定这周周末,可以吗?] 时一:[随时待命!] 结束和部长的对话,时一点开了思思发给她的视频 开屏雷击。 她知道军训往往要表演匕首操和军体拳,但没有人告诉她,修真大学也要表演这些? 而且把道具匕首换成了剑。 改良版的匕首操,啊不,剑操。上一届的学姐穿着剑修院那明快利落的玄黑制服,长剑出鞘、上挑、侧刺、反刺英姿飒爽,却好像带着一丝生无可恋。 还有改良版的军体拳,据说融合了天澜大学的独家健体秘术,绝对兼具实用性、力量感和美观度,但落在外人眼中,它还是军体拳。 法修的表演方阵也不遑多让,七彩光芒依次闪过,每一道光都代表着对学校的美好祝愿,花花绿绿,土得很直观。 兽修方阵最为抓马,因为刚入门的兽修并不能完美管理好自己的灵宠,从第一只汪汪大叫的灵宠开始,表演方阵彻底凌乱。 时一目瞪口呆地看完了整个视频。 这何止是显眼包啊? 这是招生减章吧! “帮你改回去了。” 陆恩淡淡道:“你多事了,她……需要锻炼。” 李见路懒洋洋地道:“别管了吧陆恩,她也是同性恋,劝你最近别看她了,会忍不住想吐的,我就刚刚碰了下你的肩膀,差点没吐出来。” 陆恩脸色微变,手指下意识搭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眉头皱得更紧。 “改课程表的事情嘛,毕竟你用的是我的权限,我改回来还不是顺手的事情?”李见路的承受能能力经过昨天的锻炼,却比陆恩要接受良好,至少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不谢。” 他迟早能让自己的腺体接受自己的伴侣是一个Alpha的事实。 李见路挥了挥手。 再怎么说,他都不是陆恩那该死的控制狂,看到时一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还一心想着让人多锻炼身体,被陆恩看上的人惨是真的惨。 而且事后要是被知道他在她都那么惨了的情况了还由着陆恩用他的权限搞人。 那他连跑道都还没上,就得再被踹一脚了。 本来是Alpha就烦。 联盟是共和制,帝国是封建帝制,二者合并称之为联邦,联邦的管理层与帝国联盟的管理层平起平坐,但军队分配却并不一致。 只有第九区归联邦直接管辖,假如能在第九区混出名堂。 联邦最高执政官的位置也未必不能够一够。 最关键的是,部级副职不用上战场,只需要待在最后方就能轻轻松松得过上舒服日子。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 “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介意立字据。” “只有你们下层人才会出尔反尔。” “也是,你要这么不守信用也没人敢和斯图尔克家做生意。”我嘟哝着,“……虽然知道对待顾客要态度良好,但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吗,非得扯东扯西——” “我草啊啊啊啊啊!有话好好说!放下我的花瓶啊啊啊!” 终于,我再次把花瓶从叶斐亚的手中救了出来。 叶斐亚扶着额,似乎很头疼的样子。 我缩在沙发的角落,两个咯吱窝一边一个花瓶。 气势汹汹地看人。 他当然头疼了,被我用花瓶超绝不经意砸了两下当然会头疼了,但他又不能真的拿我怎么样,还有个男人在等着我攻略呢,他怒极了只能喊一声:“时、一!” 我不装了:“哎,在呢。” 叶斐亚冷冷嗤了声:“看来你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那这些不给你也可以了。”他翻着手里的文件夹,我这才注意到他一直翻阅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 刚才因为花瓶的事情和傅镇斯的事情头脑与注意力一直被挤占着。 现在静下来了,文件夹的存在感顿时也高了起来。 白色的半透明封皮内,几个打印得方方正正的大字:[傅镇斯个人资料一览],旁边还被贴心的助理贴上了彩色的目录贴纸—— no.1家庭情况 no.2身高血型 no.3个人爱好 这个号码我并非没有见过,早在得知天降孩子的时候,我就回拨了过去,但却是空号,通讯局告诉我这个号码是个一次性号码,所以我打过去是打不通的,便只能作罢。 孕检的单子上显示着,这是一对很活泼的双胞胎,已经有一个月了。 我知道他是谁了。 傅镇斯看着我:“怎么了?” 我只是垂眸,悄声道:“傅镇斯,我手脏了,要去一趟卫生间……” 没人知道我正极力克制着自己没有当场叫出声。 我草,不是,老天你玩我?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10-120 第111章 我把自己关在卫生间的隔间里——Omega的卫生间,做戏就要做全套——使劲掐了把脖子后的腺体,脖子后的腺体是全身最娇嫩的皮肤,尤其是注射过短暂性的性别转换药剂,情绪激动,掐这么一下疼得我卧槽卧槽地无声嗷嗷叫。 疼疼疼疼死我了!像是吞了一千根银针,腺体又涨又酸又疼,做Alpha的时候就算是易感期没人安抚也不带这么疼,刚才我就差点没因为腺体直接冲动拉傅镇斯一块进卫生间了,Omega没了Alpha的信息素根本活不下去。 淦,谢枕弦和裴之仰怎么忍下来的。 改天我要找机会去掀谢枕弦的马尾。 看看他脖子后的腺体是个什么情况! 我又没有接受过ABO世界的正统性别教育,还以为长出个Omega的腺体就和长着个Alpha的腺体差不多,但事实是—— 草,我疼得在卫生间里仗着没人看得到,已经开始当兔子了。 上蹿下跳,疯狂跳脚。 地板仿佛是烧得滚烫的岩浆,我的脚尖一碰就疼。 我一边跳脚一边将手指放在光脑上,打字。 我只能嗯嗯都是我的错别气了气坏身体就不好了。 绕路麻烦,哄西尔万更麻烦,而且我是饭都没吃还淋了雨就开始运动的。 今天运动量也太超标了。 后脖子也疼的要死。周末不训练,在大家都在宿舍里躺尸的时候,时一扛着院里借来的摄影机来到了与隋明朝约定的地点。 她全程小心翼翼,生怕把这比她的命都贵的摄影机磕着碰着,部长说何止比你的命贵啊,咱俩加一块儿都赔不起。 隋明朝是大三的剑修学长,筑基中期,这个水平放到大四也是佼佼者。他出身于修真世家,履历写出来比黎音跟风买的七十二色眼影盘都丰富多彩。 光是实践成果就有满满当当的一页:镇压邪气丛生的古宅、与暑假外出实践小组一起解决在偏远孤村作祟的鼠妖、去翻斗幼儿园进行剑修知识科普讲座 等等,哪个幼儿园? 时一决定忽略掉这个疑问。她已经悟了,在这个平行时空,只有放空大脑才能活得更简单快乐。 她把隋明朝的履历看完,很开心:“这么长的履历,回头写推文的时候有内容可以水了。”光这些实践成果就有五百字,以时一水字数的水平,她可以用形容词扩写到一千五百字。 部长说:“敢情隋明朝这么多年的努力全给你凑字数用了。” 时一:“时时隋学长。” 约定的地点是梅园小亭,这里偏僻安静,而且环境优美,拍照很出片。 部长很有经验:“把照片拍好看点,阅读量才会高。” 时一其实不明白:“我们不就是一个院级公众号吗?要这么高的阅读量干什么呀?” 部长说:“小时啊,你还年轻,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你想想,咱们院级公众号的推文才加几个分?一学期写下来最多也就加一点几分,但要是有一篇被学校公众号选中了,泼天的富贵不就来了一篇就加一分呢。” 时一懂了:“所以你才想请时小南?” 要是真的采访时小南,以他的被学校公众号选中的概率几乎是百分百,这一分相当于白赚。 “是啊,可惜他没空。”部长叹了口气。 时一也有点遗憾,这可是实打实的一分呢! 虽然她才是大一萌新,还不了解综测加分的重要与否,但是对分的追求是刻在每个大学生dna里的! 同时,时小南在她的心中的形象由“无情道的高岭之花”变成了“人很好的普通学长”,又变成了“同尘剑的主人”,现在已经成了“期末综测加一分”。 时一和部长调试摄影机的时候,隋明朝过来了。 御剑而来的少年剑眉星目,俊朗不凡,颇有“一箫一剑平生意”的剑修意气。 时一手中一动,镜头精准捕捉到他迎着光飞来的一幕。 部长低头一看:“哇,这张不错,小时你很有摄影天赋嘛。” “什么不错?”隋明朝收剑回鞘,笑着问。 “小时学妹刚刚把你御剑的英姿拍下来了,你看看,适不适合用来当推文封面。”部长说,她也是大三,和隋明朝是同班同学,称得上熟识。 隋明朝看了照片一眼,笑了,对时一说:“拍得很好,时时小时学妹。” 他一笑就露出两颗虎牙,阳光又帅气。 时一忽然觉得把这一幕当封面会更合适。 “那是。小时可是我看中的接班人。”部长说。 时一:“啊?”她怎么不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她们剑修院宣传部一共就五个人,想找到别的接班人也不容易啊。 言归正传,部长开始了对隋明朝的采访,时一在旁边做记录,时不时拍张照片。 她本来还以为采访会很形式主义,没想到比她想象中有趣多了。隋明朝回答各种问题真诚又耿直,一点儿不敷衍。 说起学业,他说身为修士自然要勤加修炼,但课程论文真的好难写,比除妖还难。还有四级,他突击了一个月,踩着线堪堪过的(部长说把这一段掐掉)。 说起他的剑,隋明朝的目光立刻明亮十倍,把他的“照霜”拿出来。 照霜是隋家祖传的灵剑,他筑基之时,祖父珍而重之地把这把剑传给了他,希望他能继承剑魂与侠心。 照霜剑身通透,被保养得极好,而剑柄的剑穗却简单粗疏,因为这是隋明朝自己编的,他不善手工,却想亲手为佩剑编一条剑穗。 可以,这很剑修。 采访做得差不多了,谈话也变成闲聊。 隋明朝看向时一,问:“你们这届的军训结训还是表演剑操吗?” “是啊,我们已经开始练了。”时一说,“教官还说要选几个领操的,也不知道谁那么倒霉。” 隋明朝:“我们那届,军体拳领操的倒霉鬼是我。” 时一:“噗。” 想想那个场面,小时学妹觉得有点好笑。 隋明朝说:“加油啊学妹,别被选上了!” 时一坚定地点点头:“借你吉言!” 隋明朝传授经验:“你可以在总教官巡视的时候,故意做错几个动作” “隋明朝,你能不能教学妹点好的。”部长吐槽道,然后她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结尾还得有一段你对新生的寄语呢。” 时一在部长的安排下,调好镜头和角度,对着隋明朝。 隋明朝正色道:“欢迎新一届的学弟学妹来到剑修学院” 开头很正经,越说下去,某种流淌在剑修骨子里的东西就压不住了,“对了,咱们院和体修学院有过节,所以月末跨院武测比试的时候,一定一定要把他们打下去!” 部长尖叫:“隋明朝你在说什么,我们这一级的恩怨不要传给新生啊!” 隋明朝假装没听见,一口气说完:“还有,期末会有天澜山秘境试炼,我们院已经蝉联三届冠军了,能不能蝉联四届就靠你们的了!记住:我们剑修,以剑服人!” 部长 时一懵懵的:“这段是不是也要掐掉啊?” 腺体肯定被咬损了,Alpha的腺体比Omega的腺体要脆弱,区别就在于此,Omega的腺体被怎么咬,只要不是特别过分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哪怕Alpha的牙齿和吸血鬼似的,不发了狠地咬,不发了狠地搞个七天起步,那Omega的腺体就基本不会有什么大碍。 反之Alpha的腺体,因为Omega和Beta都不会想咬,更别提注入信息素什么的了,AA恋也少的可怜,更没人研究这方面的改良药剂什么的。 哪怕只是稍微亲昵地磨磨牙,都能让腺体受损。 腺体这玩意就和那东西一样脆弱。 被碰到了那都是要元气大伤的,我非常克制了才抑制得住把西尔万过肩摔的冲动。 我只能稍微抱怨两声:“真的很麻烦啊……” 但没人和我互相怨声载道,因为没人敢和我玩。 我们各怨各的。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我更加深刻地认识到了这个现实—— 闻以序顶着一张贴满了创可贴和纱布的脸蛋。 校服里面的黑色兜帽戴在脑袋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那又薄又红的唇勾着。 出现在了班级的前门。 班主任在电子版上写上了他的名字[闻以序],又在后面停顿了一下,然后才流畅地把Omega这几个字母写出来,有一种早死晚死都是死的感觉:“来,大家,欢迎新同学闻以序,他是Omega,大家要多照顾点他。” 所有人的巴掌都拍红肿了,还有人兴奋地吹口哨—— “机甲单兵系竟然能进Omega!” 我的天塌了。 他不是去坐牢了吗?! 怎么出来的! 又是怎么破除军校校规中的隐性校规:[Omega不可能进机甲单兵系][就像是Alpha不能进机甲设计系]的。 虽然明面上为了响应Omega平权主义所以乌托邦军校不敢直白地说。 但事实上,几乎没有可能有人能破除这条隐藏校规。 但被耍了一次以后我心里完全没底。 我怎么总是被耍得团团转,明明我每次都有在努力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十全十美,怎么生活总能给我会心一击。 我自己一个人解决不了,我要找帮手。 我必须找帮手。 因为这个孩子必须流掉,生下来了我就彻底玩完了,真的彻底玩完了,但是找谁,合作伙伴叶斐亚?不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突然就对我改观,但要是叶斐亚知道了我居然在和西尔万交往期间和其他人搞出了个孩子—— 我恍惚感觉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心里疯狂罗列着可以用上的人物,小妈?不行,他对我的感情本质是发臭发烂的扭曲爱恋,既然本质上是男女之情,那就不可信吗,能力也不行,他甚至应付不了方辞廖,除了外置钱包外毫无用处,他给的钱在苍白之城一点都不够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陆恩,李见路都不行,谢枕弦?不行,不行,都不行。 那还有谁!!! 我六神无主地翻着联系人的列表,所有人都不可信。 人缘怎么能差成这样呜呜呜。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真的哭出来,手指停在了一个人的昵称上。 [星际第一一往情深: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救命,救命,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来找你了,你来找我好不好,我就在Omega的卫生间里,我好痛苦,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哥哥,求求你了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 [时小南:好。] 不管了我不管了我真的不管了。 第112章 时小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十分可靠,只要不触及他的底层代码,他的底层逻辑让我每次想要和他交流的时候都只想骂一句人机。 我同事和家里那对非要买保健品的爹妈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我在努力和时小南沟通的样子。 老了以后我要去卖时小南保健品。 把他的钱提前骗到手再还给他。 总是在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在对我好,做哥做到他这份上可真够有意思的。 够了别讲冷笑话了! 先小心地,周全地,无声地把左脚往后踏上两步。 逃跑方案还未落实,那儿手上看起来还没有拿花瓶的叶斐亚就嗤笑了一声。 他抬手挥示意校长和身后的人离远点。 叶斐亚自己则是靠近了闻以序。 微微俯身,又并不完全俯身的姿势。 轻掩口鼻,目光游离,似乎面前的人正散发着某种令他难以难受的味道。 所以不得不用这种姿势来和人讲话。 闻以序是背对着我的,我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他周围蒙蒙的雾气从白色变成了绿色,水雾变成了有攻击性的暗色调的毒雾。 “如果我是你,闻以序。”标注着5月18日的烫金纯黑邀请函被送到了我的手中。 我打开一看: [尊敬的伊莱文斯图尔克小姐] [阁下] 万众瞩目之中,天澜修真大学的军训结训典礼终于开始了。 思思,大名姜思,网名“姜思不是姜丝儿”,中文系大三学生,和对门大学的大一剑修学妹是朋友,听说对方要在结训典礼上领操,特意来直播间蹲守。 天澜修真大学的直播间都不用她费心找,平台推荐页赫然就是官方号,还是c位。 没办法,天澜修真大学是大学中的顶流,每一个高三学子梦想之殿堂,普通人在平庸生活中向往的那一抹不凡光芒。 听说他们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下脚走路,御剑嗖嗖飞得贼快;校车是飞辇,八台灵鸟拉着飞;食堂的食材全都是自己种的灵植,常吃可以延年益寿百病全消;学习内容是外出实践除妖,考试就去上古秘境探险寻宝,闲来无事漫步天澜山自然保护区,近距离接触这天地灵气最旺盛的宝地 以上,都是外人对修真大学最典型的误解。 以前互联网不发达,大家都对修真界不了解,思思也是其中之一。 小时候她就被小卖部老板骗过,花整整一个月零花钱买了一瓶神仙丹,后来才知道那只是山楂丸。 十一岁生日前她担心霍格茨沃派猫头鹰给她送信该怎么婉拒,因为她还等着十八岁参加普通修真教育招生测试,然后成为一名为国争光的修士呢。 虽然最后她并没有成为修士,但短暂挫败之后,她就快快乐乐地上普通大学去了。 因为她也很喜欢自己的专业呀。 现在网络发达了,信息爆炸了,修真大学逐渐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了。 直播开始,镜头怼到了老校长那张仙风道骨的脸上。 “所以,作为新时代的大学生,大家更要坚定理想信念,肩负时代重任,把个人的成长融入到民族复兴的时代洪流中” 【啊,一听这个发言,熟悉的昏睡感涌上心头。】 【纯路人,在推荐页点进来的,请问这个直播间热度为什么这么高?是大家在学生时代听领导发言没听够,专门来回味了?】 【原来修真学院也搞这一套啊!】 【新来的耐心等等,重头戏就要上场了。】 各位领导发表完典礼致辞,就开始重头戏了。 昂扬的背景音乐响起,在护旗方队的引领下,各院方队穿着院服,昂首挺胸,踢着正步,依次通过观礼台。 这个没什么好讨论的,于是网友们纷纷开始比较哪个院的院服最好看。 【我最喜欢剑修院的院服,干练又飒爽,打架一定很方便吧?】 【乐修的院服最好看好吧!这个月白色也太仙气了!某宝上有没有同款?我都能想象出穿上去裙袂飘飘的感觉!】 【你们快看符修的院服,袍子上好多暗纹啊,太阳一照好像在发光。】 【冷知识,我们符修院服上的暗纹都是符篆,真的能用的那种(所以欢迎各位学弟学妹报考我们符修专业!)】 【哈哈哈哈哈所以楼上是天澜的学生是吧?你们怎么也看自家学校直播啊?】 【还不是因为学校不让我们去碍事,操场上方都设了禁飞阵法。但是亲爱的学弟学妹们要出丑(划掉),身为学姐又怎能不关心呢?】 【原来如此,背后的原因让人暖心,泪目了。】 【咳咳,大家听我说一句我们食修不仅院服好看,就业前景也非常好哦,就业率蝉联校内冠军数十年!】 【得了吧,你们食修的院服像厨师,看看我们丹修吧,衣袍上的草木纹象征着灵草灵药的勃勃生机,而火纹又体现了灵火的热烈霸道,这还拿不下你们?】 【我在丹修院隔壁的阵修院,我举报,他们丹修的院服平均每两周就烧毁一件!特费钱!】 【笑死,你们阵修院就好了吗?画阵连朱砂都画到衣服上去了!我家灵宠宝宝问我这个姨姨怎么不讲卫生啊?】 【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证明我们法修院的院服才是最好看的。】 弹幕很快就变成各院互啄,普通网友面面相觑。 【额他们怎么吵起来了?】 【基操罢了……习惯了……】 【我们修真大学有自己的学院杯争夺赛。】 思思一边写课程论文,一边看弹幕,笑得连写了好几个错别字。 走完方队后,就到了军训成果汇报表演环节了。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剑修。 思思立马打起精神,论文也不写了,专心看直播。她知道时一是剑修方队的领操人,所以睁大了眼睛,搜寻时一的身影。 【哇!右边领头的那个妹妹好漂亮啊!】 【五分钟,我要知道她的联系方式!】 【是我们剑修院的学妹哦,欢迎报考剑修院!】 如弹幕一样,思思也一眼就看到了时一。她穿着剑修院服,马尾高束,英姿飒爽,不说话的时候,一张漂亮明媚的脸蛋其实很惹眼。 但思思常常因为她的沙雕而忽略了她的美貌。 而且她感觉时一自己也常常因为沙雕而忽略了自己的美貌。 弹幕有很多不了解修真大学的网友都在表达自己对剑修表演帅气剑法的期待。 被弹幕刷屏的画面中,肃杀的箫声四起 剑修新生们沉稳挥剑,一板一眼地表演起了匕首操。 【?】 【??】 【???】 【这个好像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思思密切关注天澜的动向,自然对这个剑操不陌生。想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天澜军训视频时,也和网友是同样的反应。 感觉很离谱,但又莫名合理。在匕首操的基础上融入天澜剑法的招式,怎么不能算一种创新呢? 短短一段剑操,直播镜头又是直拍又是俯拍,运镜满分,生怕展示不出来剑修的精神风貌一样。 看这运镜,思思不由想起昨天和时一的聊天。 时一说,结训典礼要用无人机拍,她想不通,为什么不让一个剑修御剑飞行,扛着摄影机在上空俯拍呢?看看到底是机器拍的好,还是真人拍的好。 思思惊叹:“这是一场法力与科技的对决啊!” 可惜学校好像没有雇剑修拍摄的意思。时一觉得,如果加学分的话,多的是剑修大学生愿意干。 思思由此想到,你们修真界不是有一种叫水镜的东西吗,为什么要用无人机,用水镜不也可以达到直播和录像的效果? 时一大惊失色,说你知道水镜那玩意有多贵吗?一个水镜抵得上十个无人机。 思思便懂了,在价格这局上,科技win。 剑修的表演结束了,思思特地给时一发了几条消息安慰。 弹幕前期震惊,后期全都在哈哈哈哈,大家一起当显眼包,而时一只是其中比较显眼一点的漂亮显眼包。所以不要难过,在网友的哈哈哈哈声中,一辈子很快也就过去了。 而且,后面其他院也都是显眼包啊! 网友们都在期待仙姿飘逸的乐修们能唤出灵法乐器,或古琴或箜篌,弹奏一曲上古灵乐,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结果乐修们唱起了天澜山大合唱。 这是天澜大学的校歌,建校之初由知名作曲家前辈编写,那个年代是个艰苦朴素勤劳向上的年代,所以校歌旋律铿锵有力,拼搏昂扬。 【怎么回事,我突然涌起了一股下田犁两亩地的冲动?】 【我也劳动最光荣!】 【这不是我想象中的乐修!但我莫名振奋起来了!】 思思对此毫不意外,因为她听时一说过,乐修她们每天都要唱凤凰传奇陶冶情操。 其他院的表演也各有各的风格,比如兽修学院就专门训练了一种叫中华田园兽的灵兽,这种似猫非猫、似狗非狗,性格温顺智商还高,特别适合和新生一起表演。 弹幕都以为进了马戏团。 而法修们五颜六色的法术表演又让他们以为看到了烟花秀。 各院表演完毕,又到了例行的领导发言环节。思思打开文档,继续写论文。 网友们也逐渐散去,有的up主已经开始着手做二创了,不出意外,天澜修真大学又要在热搜上挂几天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联邦政.府谨以最诚挚的敬意,荣幸邀请阁下出席由联邦最高执政官|谢枕弦|举办的晚宴。] [晚宴旨在对共同关心的议题交换意见。] [我们深信,您的莅临将为此次盛会增添殊荣。] [日期:4025年5月18日] [时间:请于22:00提前到达] [地点:摘星酒楼237层] [着装要求:正式礼服]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这是能给我的吗? 再看看名字。 原来我是要顶着别人的名字去。 那没事了。 毕竟我这么拉垮的身份条件能在这种级别的晚宴场外面做保安都算是祖坟冒青烟了……说不定我可以顺便兼职去做会儿保安? 感觉小费能赚不少。 我收起邀请函,看着面前叶斐亚,眨了眨懵懂无知且清澈的眼:“斯图尔克先生,请问,现在能告诉我我的任务是什么了吗?” 放学后,我收到信息,小妈说考虑到我明天得忙晚宴的事情。 方辞廖还在忙学校的事情—— [方辞廖:终于……又是成功拖住学长的一天……] “我不会在这儿自取其辱。” “你这个下贱的烂货。” 话毕,闻以序脸色微变,叶斐亚轻蔑地笑着,瞥了眼闻以序身后那正咬着下唇的少女,敷衍地做了个打招呼的做作收拾,姿态优雅柔美地重新回到了谄媚的人群中。 “和那两个认识的孩子说了两句话。”叶斐亚斜视着走廊外的玫瑰花丛,嘴角的笑容依然带着讽刺的意味,嗓音却清亮明快,说道,“已经说完了,走吧。” “校长,你们这儿的花开得挺让人开心的。” “那我喊人给您庄上送点儿?” “这倒是不必了,校长,你知道么。” 校长茫然了瞬,但很快反应过来,叶斐亚根本没有指望自己知道他的意思,老老实实选择了最不得罪人的方法,七世家中序列第三的家族,谁敢得罪:“我知识浅薄……” 叶斐亚的眼神冷了下来,其他人说这他的眼睛像蓝宝石。 但要乌托邦军校的校长说—— 那双眼里分明是冷幽的蓝色火焰。 最烫人的,蓝色火焰。 “玫瑰栽种在不合适的地方,再美丽的玫瑰也会枯萎。” “而能存活下来的,只有不是玫瑰却日日都肖想着玫瑰地位的蔷薇。 “多么廉价的想法。” 校长还想说些什么,叶斐亚却失了兴趣,随手折了一支玫瑰:“今日的观光到此结束,接下来是私人时间,校长,还请您滚吧。” 乌托邦军校的校长连滚带爬。 滚得非常圆润。 叶斐亚哼了一声,完全不想多看那谢了顶的脑袋一眼,余光瞥见了远处的黑色兜帽: “都是贱人。” “你来这里堕胎……堕的是,裴之仰的孩子吗?他不愿意接受你们的孩子?”李见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都对你用性别转换药剂了!时一!他怎么敢!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想说堕胎会给人的身体带来巨大的危害。 我:“……” 他向前一步,“为什么不和我说,为什么不告诉我,时一,我,以为我们还能做朋友。” 我:“……” 第113章 “我为什么要和你说。” “这关你什么事。” 声音很冷,听起来完全不想解释。 别误会,我没有这么肉麻,这是傅镇斯自己改的。 星历4025年5月15日,晚24时39分。 联邦派出所。 闻以序笑着走出了拘留所,门外是早早就等候着的手,一只有力的、属于Alpha的手,拽住了他藏在兜帽下的灰发—— “你能不能老实点。”颇有点不耐烦和咬牙切齿,“我难道想和你扯上关系吗,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挑衅我?” “你不知道你出门在外顶着的就是我家的名号吗!” 拽着他头发的动作逐渐粗鲁了起来,像是被逼到了极点,把闻以序的头重重砸在了身后反射着厚重光泽的黑色悬浮车上。 闻以序却是见怪不怪,寡淡的眉眼一点变化也没有。 对此习以为常极了。假如我在玩游戏我现在应该会收到一条类似[李见路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的提示,然后感到万分疑惑,但我现在又不在玩游戏。 西尔万在喊热。 我把西尔万甩在玻璃上,让他紧紧贴着玻璃。 狠狠把啦啦队队长的心态搞崩。 终于让他哭出来了。时一采取鸵鸟政策,坚决不在网上搜索天澜修真大学军训视频。 只要她假装看不见,社死就追不上她。 之前跟思思约好了军训结束要去看电影,刚好这天下午有空,她就出门了。思思买好了两张电影票,投桃报李,时一拎了两杯加了双份脆啵啵的芝芝桃桃。 思思就在商场门口等她,见到她的身影后,眼睛一亮,第一句话就是:“时一,你的军训” 时一捂她嘴:“不许说军训。” 思思无奈:“好好好,我不说。” 她插上吸管,吸了一大口脆啵啵,心想其实网上的评论还不错啦,小学妹还是太年轻,等到了她这个年龄就会知道,面子是无所谓有的,也无所谓无的。 电影还没开场,两人在商场里逛了两圈。 思思大一的时候还是个腼腆的大学生,曾因为脸皮薄,在导购员的甜言蜜语下含泪买下八百元一条的裙子。但她现在已经大三了,成熟了,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把超过五块钱的雪糕刺客退回去了。 所以说,面子是无所谓有的,也无所谓无的。 电影即将开场,两个人走进影厅。 出乎时一意料的事,观众比想象中多很多。 《归梦》这部电影是小众文艺片,受众少,再加上又发生了镜画妖这种事,哪怕它已经被收押,大众也多多少少会对这种事有避讳的吧? 但影厅的观众不仅多,而且好像都很兴奋? 思思说:“当然,上次镜画妖的传播度还不小呢。” 时一对这个平行时空还是不够了解,自然不清楚这里的民众们都有一颗强大且无畏的心脏。 七十余年前,灵气复苏,国家经过一段时间的接受与磨合,便着手建立修真大学,而天澜修真大学便是其中的重点工程。 充盈的天地灵气滋养着一批批修士,也不可避免地滋生妖邪,国家培养修士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降服这些妖邪。 当然也有别的原因啦,修士的社会就业率还是蛮高的。 天澜市是灵气鼎盛之地,妖魔精怪自然不少,虽然有修真大学坐镇,但是总有妖邪铤而走险,毕竟富贵险中求。不过它们最后几乎全变成大学生的绩点了。 也正因为如此,大部分土生土长的市民都对其见怪不怪了。有时候夜间撞鬼,都能跟鬼聊两句995工作压力好大。 天澜修真专组的工作公开化、透明化,实时在官方平台上发布, 不少好奇心旺盛网友听说镜画妖一事后,专程来看电影,近距离感受妖怪的痕迹。 连《归梦》的票房都提高了数倍。 听说其他导演已经开始做法召唤妖怪了,期待自家电影也撞到这等大运。 时一:你们电影市场不要什么风都跟啊! 思思是学文学的,共情力高,上次就她受影响最深,还险些成为恋爱脑。 她说她痛定思痛,回去后足足看了一个小时的娱乐圈油男cut合集来警醒自己。 时一倒抽一口凉气:“你对自己也太狠了!” 思思:“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总比变成恋爱脑强。 时一深有同感:“就是就是,心中无情爱,拔剑自然快。你看,为什么无情道的修炼速度是最快的?就是因为他们不谈恋” 她的话戛然而止。 思思不明白时一为什么不说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喝着的芝芝桃桃突然呛住。 时一老老实实打招呼:“学长好。” 时小南笑起来:“学妹好。” 时小南看不见的角落,时一捏住思思的手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她只顾得和思思聊天,完全没留意到时小南就坐在她们的斜前方。 不是,这电影这么吸引人吗,上次没看完,所以大家都要再来看? 遇见时小南不尴尬,尴尬的是她当着时小南的面说无情道不谈恋爱。 要知道,为什么无情道专业这么多年没出一个毕业的? 就是因为他们全去谈恋爱了呀! 无情道专业设立六十年,时小南是目前唯一一个还没有谈恋爱的。 划重点:目前。 时一没话找话:“学长你从楚州回来了啊。” “昨天回来的。”时小南说,“你怎么知道我去楚州了?” 时一:“是宣传部部长告诉我的,本来她打算带我一起去采访你的。” 时小南点头:“原来是这样。抱歉,我因为个人原因无法参加,没有影响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后来我们找了隋明朝学长。” “那就好。” 一时间安静下来,时一捏了捏思思的手,示意她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思思好不容易把呛住的脆啵啵咽下去,也回捏了捏她。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啊。 思思脑子急速搜寻着她所知道的修真学院的事情,希望找到一些可以聊下去的话题,于是她急中生智,想到了最近热度最高的军训。 “那什么,时学长,你看你们学校的军训了吗?” 时一 我时时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了。”时小南说。然后他看向时一,轻轻笑了,“很精彩。” 时一 时一:“时时。” 这电影怎么还不开场!她要撑不下去了! 也许电影听到了小时学妹的心声,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场了。 时一偷偷摸出手机,给思思发消息。 时一:[不是说好不提军训的吗!] 思思:[抱一丝啊,太紧张给忘了。] 思思:[不过跟他说话莫名好有压力啊,一想到他是无情道的,就害怕气氛会结冰。] 时一:[没有吧,又不是小说里“一出场周围温度就降到零下”的冰山男主,这种人设早不吃香了。] 思思:[也是,他跟我想象的无情道不太一样。] 时一好奇:[那在你们想象中,无情道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问题让思思想了好一会儿。 她是普通人,小时候总是在电视小说上看到无情道有多么多么冷漠多么多么强大,便认为现实中的无情道也是这个样子的。 长大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自个国家修真界没有一个无情道修士,全都在半道修劈叉了。 影视作品中的无情道风向也变了,剧里面恨海情天、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角色铁定就是修无情道的。 这叫什么?叫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所以一时半会儿,思思还真的说不清她想象中的无情道究竟是哪种。 所以她决定:[观望观望吧,如果时小南成功毕业,那么他就是我心中的无情道之光了!] 无情道修士可比同期修士强大多了,自家修真界要是出了无情道大能,普通民众也与有荣焉嘛。 时一觉得她说得对:[我们全校也都是这么想的!] 往小了说,时小南承担的是一个专业六十年来能否顺利培养出一个人才的希望,往大了说,时小南是整个修真界的希望! 时小南默默看电影,不知这么,他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大概是小时学妹和她的朋友在聊他吧。 身为无情道独苗兼无情道之光,时小南习惯了。 他的修炼天赋早早显露,被校长以特招名义招进无情道专业。 他也不负众望,极短的速度就筑基成功,一路修炼到筑基巅峰 然后就卡住了。 无论如何修炼,都无法感受到结丹的痕迹。 整整半年,修炼进度毫无长进,他开始迷茫了,甚至有些焦虑。 就在这时,校长把他约到后山山顶的亭子里。 山风阵阵,灵鸟啁啾,拖着火焰尾羽的凤凰自高天飞过,洒落星点金红的火花,在半空熄灭。 校长不说话,时小南也就没说话,沉默地望着山外,山雾忽而聚拢忽而消散,无数生灵的身影渺小得几乎看不见。 校长慢悠悠沏了壶灵茶,给他倒了一杯,说:“你最近探望过你的母亲吗?” 时小南摇头。 他母亲不想见他,所以他只在母亲生日那天探望,隔着病房的窗户,远远望见了就走。 校长又说:“交到朋友了吗?” 时小南一愣,然后迟疑着,又摇了摇头。 他没有朋友,身边的同学也好,专组的组员也好,都对他友好而客气,除了公事,从不多聊。 校长:“那有喜欢的人吗?” 时小南差点儿没端稳茶杯。这回他毫不犹豫地摇头。 “别紧张,我不是来查岗的。”校长笑了,摸了摸他精心蓄了很久的白胡子,如同一个温和的邻家长辈,“我知道你的修炼进度止步不前,但你无需给自己太大压力。” “年轻人就该有个年轻人的样子,多去感受外界,别老闷在屋里修炼。” 时小南望着校长的眼睛,试图理解他话中的深意:“您的意思是,让我多去历练?” 也许是他闭门造车了,只有把自己置身险要之境,修为才能真正精进。 他了悟:“我会申请调去万妖塔看守,磨练心性,争取早日突破修炼桎梏。” 校长 你是怎么理解出这个意思的? 仙风道骨装不下去了,校长没好气地看着这个最让他省心的徒弟,说:“我让你多出去玩玩,知道吗?” 时小南:“啊?” 我爽了:) Alpha真正的战场不在现下打嘴炮,在精神力上。 而我,S级! 我,时一,是S级的Alpha。 推开门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我被蹲坐在墙角昏昏欲睡的紫罗兰脑袋吓了一跳,不er,又刷新了熟睡的新地点。 这样怪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刷新出《沉睡の丈夫》的成就的。 “李见路?”虽然西尔万已经睡着了,但我还是小心地压低了声音,戳了戳看着眼皮还没有完全闭起来,实际上眼睛闭不闭影响都不大了的李见路。 “嗯。”李见路完全没有睡醒cd,听到我喊他的声音,就对我举起了手里的易拉罐,“给你带的。西尔万在里面对吗?” 我接到手中,发现是一瓶咖啡。 尽管形状不算完美,看起来被用力地挤压过,甚至拉环处都有些咖啡液渗出了,但这是熬了一夜急需提神人的神器咖啡! 顿时感动得眼泪汪汪。 “太贴心了!” “等下陆恩要来找我。”注意到面前人明显僵了一下的动作,李见路笑了下,也没个正形,好像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动作,说道,“你快走吧,我在门口等西尔万醒来就行。” 我肃然起敬,下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保底这位恩人。 但他有点太懂我了,这对一个直A来说很可怕了。 不过想到那些嘴上喊着友情啊羁绊就冲过来的人…… 安心了.jpg 这反倒更让一些人生气,就像是一拳头砸了棉花上,没能发泄出来,只会更加恼火:“闻以序!你听到了没有!” 但即使是这样,闻以序的态度依然不咸不淡,连点反应都没有。 那人还想发泄,被旁边摇着扇子的叶斐亚呵呵劝住:“孟少爷,你也是性情中人,但家丑不可外扬,这儿还有其他人呢……我们给你面子,也希望你能给我们点面子。” 后半句沉了语气和脸色,带着威胁。 西尔万早早被他塞进了车里,吵吵闹闹的声音被隔绝。 省得丢人现眼。 是谁让他弟弟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叶斐亚心里有数。 而叶斐亚一向认为,Alpha出轨,却只知道打骂出轨对象的Omega愚蠢到家了。 说着,他在扇子上露出的眼眸,玩味地看向正斜靠在自家车头前的陆恩。 雨水细密如丝,洒在戴着他设计利落的军帽上。 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双眼。 只一双手扯动着露指的深色皮质手套。 贝内特家的悬浮轿车车窗内,还有一个懒懒散散的李见路,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心情很好地笑了下,扯到了嘴角的伤口就很不高兴地撇撇嘴,但却连姿势都不带变一下以示郑重,依然像是没骨头一样靠在座位上。 仿佛那个笑已经是他能给孟少所有的面子了。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孟家虽然也在七世家内,但位列仅仅是第七,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闻以序外,没有一个人背后的势力在孟家序列之下,不过是给他一个可有可无的面子。 给[孟家]一个面子,同为七世家,所以不想被拉低了水准的表面功夫。 孟少怒气冲冲地拽着闻以序摔上车门。 继续看。 [亲爱的傅镇斯先生:你和时小南之间是什么关系?] [亲爱的傅镇斯先生:录音.mp33] 录音的内容是时小南在卫生间里化身狮子狗的阶段。 我:“草。” 第114章 傅镇斯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这点我深有体会,假如不是他自己不想知道,任何事情他都会刨根问底,追不追究责任另外再说,首先他要知道事情所有的前因后果。 我费了一番力气给傅镇斯编了一堆故事,勉强满足了他的好奇心。 对傅镇斯来说,时一这个人是真实的,履历在军校中也是可以查得清清楚楚的,这会让他感到安心,即使叶斐亚给他发了造假的学生档案的事情引起了他一段时间的警觉。 能在战场上直面鲜血十几载的傅镇斯上将隐隐约约明白时一会出现在他身边不是巧合。 不过就现在来说,在拥有[下城区中出来的有天赋不该被埋没的学生]这个让他不想去仔细追究的身份之后,傅镇斯对时一的情绪转变为了一种怜悯。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威胁?” 这两个字一下子就将话题高度上升到了一个新指数。 策略? 没有策略全是感情。 谁让他的好感度一开始就处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爆满状态,怎么甩怎么坑怎么嫌弃都没有用,好感度都是爆满的,一点都不带掉。 我想了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这么高的好感度是怎么来的。 他要真是我前任……时一在忙三份ddl。 一份ddl是剑修院公众号的推文,她得把隋明朝的某些回答润色加工一番,体现出积极向上的剑修精神。 一份ddl是时小南的任务报告,不多,四百字就可以了,但时小南只写了72个字,这还是他努力后的成果。 最重要的ddl就是修真史概论课的课堂论文,需要用至少三千字来分析某一修真派系的现代化发展,选题还得还得要有创新性。 当场就有学生举手:“老师,我可以写无情道吗?” “当然可以。”老师慈祥地说,“但我要提醒你的是,曾经有个学生的毕业论文选题是无情道,后来他延毕了。” 时一听出了老师的言外之意,所以她坚决不选无情道这个难写的派系,而是决定从自己的三个室友中选题。 兽修是个不错的选择。 时一每天都要去吸吸火灵猫齐小枫,把小猫怼到墙角,虚虚掐着它的腰(齐琪:小猫哪有腰),压出气泡音对它说:“宝贝儿” “帮姨姨把这个饭团加热。” 火灵猫委委屈屈打个火嗝,充当404宿舍的兽型微波炉。 论文名字她都想好了,就叫做《新时代兽修与灵宠的多元化职业发展探索》。 乐修也挺合适。 黎音的歌单千奇百怪,每周要请学姐加固一次隔音阵法,每两周要找学姐约一次头像。阵修学姐不仅主业水平毫不含糊,副业也搞得风生水起,给同校同学打过八折后,一张头像是四百块。 时一和其他室友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搬个小马扎观看黎音唱歌,玩“你画我猜”的游戏,即通过黎音的口型判断出她唱的是什么歌。 但是这个游戏的难度可比你画我猜难多了,因为黎音的歌单风格囊括二十余种音乐流派,她们仨的曲库储存加起来都比不过。 要写的话,时一觉得可以写《新时代乐修审美风格之研究》。 也可以做食修方向的选题。 据陈梓萱自己说,她八岁就跟着大厨爷爷学颠勺了,厨艺绝对没话说。但食修食谱的两极分化特别严重,美味与疗效往往不可兼得。 她做的修仙宝宝辅食喝得时一险些以为自己的修真大道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但陈梓萱振振有词:吃得苦中苦,方为修仙宝宝上修仙宝宝。 所以时一真的很想写一篇《新时代食修文化的困境与策略》出来。 反正无论哪个派系,她都能生拉硬扯到“新时代”上,扣题扣得死死的。 时一三两下敲定了题目,埋头苦写起来,写累了就写写时小南的任务报告和隋明朝的推文。 比起论文,还是这两篇东西容易水字数呀。 对隋明朝的采访记录里,有几个地方她记得不是清晰,于是又去找隋明朝确认确认。 隋明朝回复得很热心,跟他这个人一样。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时一刚想继续工作,却突然犯起了拖延症。 果然,人在工作的时候是不能受到外界干扰的,一切诱惑都能轻易制服自己。 她都打开微信了,看五分钟朋友圈不过分吧? 诶呀,不小心看了六分钟,超出一分钟,干脆凑个整,再看十分钟吧! 咦,现在是21点49分,干脆22点再开始工作吧! 超出整点三分钟了,要不再玩一会儿好了! 时一从朋友圈冲浪到微博,又冲浪到字母站,一路冲浪到学院论坛。 学院论坛置顶了一个热门投票。 时一定睛一看,懵了。 《天澜修真大学第四届校花校草评选大赛》。 什么玩意儿? 传说中的校花校草评选? 在很多校园小说里都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做校花校草。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一群初中生高中生甚至大学生闲着没事干,专程评选出校花和校草,而且全校都知道他们是校花和校草,还得动不动把他们的爱恨情仇挂在嘴边,校园贴吧能盖一千多楼。 时一第一次听说她学校有这等风云人物时,还是在高中。 当时她在大扫除,正灰头土脸地拧干抹布,文艺委员用胳膊肘戳了她一下,示意她看窗外,神神秘秘地说,快看,那个就是我们学校的校草,好帅! 时一很懵。 什么时候评选的校草?没有人喊过她投票啊? 而且这位传说中的校草好像意识到了有女生在看他,瞬间挺直了背,故作随意地撩了撩头发,整整袖口,双手插兜走了两步,又开始撩头发、整袖口 时一 没想到大学里居然真的有无聊人搞这种评选。 时一点进去。 【这是我家白灵狐,是个脾气很好的漂亮宝宝,请给她投票!】 【我专门研制的美容养颜丸,可凭投票截图去南区寝楼一楼找我领取~】 【剑器行刚接回来的灵剑老婆,叫秋水,投不投票的无所谓,就是想跟你们炫耀一下。】 出乎意料的,时一没看到一个活人照片,而是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灵兽照片、炼丹炉和炉子里五颜六色的丹药、在操场上用灵石摆出来的阵法、朱砂画就的黄纸符篆 她甚至在其中发现了隋明朝的“照霜”。 原来所谓“校花校草”是指这个吗! 时一在帖子里逛了一圈,搞清楚了事情由来。 最初的评选比赛是某个想看美女照片的男生搞出来的,只评校花,用词也让人很不适。 大家都不惯他这臭毛病,把他狠狠怼了一顿。 有人故意发了自己炼糊的一炉丹药上去,说我宣布校花不如选我这个,有种会被老师痛骂的美。 于是天澜修真大学的第一届校花是一炉糊了的定灵丹。 这个传统便在插科打诨中延续下来了。 时一往下划了划参赛名单,又看到了许多千奇百怪的参赛作品和参选理由。 【这是我画的最完美的一张风雷符,看这流畅的笔触,这潇洒的收尾,它难道不值得一个校花或校草之位吗?】 照片是一张鬼画符般的符咒,还龙飞凤舞签上了自己的大名,盖了数十枚印章,可见主人对它的满意程度。 时一: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修士。 一个学生ID一天有三票,管理员说,会严格打击刷票作弊行为。 据说上一届有人刷票,是兽修系的学长,懂点黑客技术,偷偷用脚本给他的重瞳鼠投票。 要是投个几十几百票,没准儿大家就看不出来。但这位学长对他家重瞳鼠爱得深沉,一个没刹住,投了八百多万票。 简直是把其他参赛选手的脑子踩在地上摩擦。 手机轻响了声,宿舍群发来消息。 在操场溜猫的齐琪说,她刚刚给齐小枫报了名。 与此同时投票页面也刷新了,刷出了操场上的火灵猫,泛红的毛发如同黑夜中的簇簇火焰。 所以时一的第一票当然投给了齐小枫啦。 第二票她投给了隋明朝的照霜剑。因为这是她认识的为数不多的熟人,而且照霜值得! 第三票还没有想好,时一想把页面分享到宿舍群里,和大家一起讨论。 她没细看,随意按下转发,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把链接转给了时小南。 刚刚给时小南发任务报告的时候,把聊天框顶上来了,所以一个不留神就发错了。 时小南发过来消息:[我应该投给谁?] 为了在乌托邦军校能够做个彻头彻尾的小白花,我用了些手段把前任男友们都断了个一干二净,还是不会留下把柄的那种干净。 俗称好聚好散。但他并没有想直接目睹。 听到和真正看到带来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视觉中,白黑金相交而错。 人倒霉到点了竟然还能看见发小和自己喜欢的人的活chungong。 要进另外一条走廊,需要从后面绕一圈,路上没有碰上其他Omega,啦啦队的更衣时间基本结束,刚才那两个Omega也只是回来拿东西的,西尔万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他绕过外墙,更衣室窗户的方向都是朝着这边的。 路过时,李见路便隐隐听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声音。 “轻点、慢点!太慢了,哈,快点……” 一道熟悉的声音委屈巴巴:“明明我都是顺着你的。”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啊?!你是狗吗!” “好吧,是你让我不听话的……” “啪叽!”还有甩巴掌的声音,但喊疼的却是西尔万,跑步跑太慢了所以理所当然地受惩罚了。 提醒着自己要冷静。 李见路故作冷静的告诉自己,要做好善后工作,这些声音就得经常听,总有一天能听习惯的,这就是他为自己选的路,而且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已经搞了这种事情不知道多少次。 他不开心的话以后人还会特意躲着自己搞事情。 但走过一片树丛时,察觉声音就在身后,李见路还是鬼使神差的,回了头,甚至在看到第一眼后,明知道应该要马上离开才是正确的,但脚却死活挪不开劲。 死死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就这么隔着层玻璃,把一切收入眼帘,耳畔,声音听不真切,画面却是高清一手的,这颗星球上有个地方正在不受控制的起了哲学意义上的反应。 不断告诉自己忍到最后的才是赢家,1v1里都是这么写的。 毕竟我可是要在乌托邦军校开始我的新生活,当然要和之前的生活说拜拜了。 合格的前任就是要像死了一样,我的几个前任们都做到了。 这家伙是怎么找到我的。 对于这种难缠得不得了的角色,他要和我打感情牌,那我就和他打一手感情牌。 闻以序脸上的笑容立刻维持不住了,他嘴角颤抖,原先还称得上算是美观的笑容——五官寡淡,嘴唇是唯一的亮点——痉挛般地抖动了起来: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没有笑,扶着尚未退烧的额头,头疼得想死。 把空了管的营养液放在最近的桌子上,抱着膝盖,额头上的水还没有干,糊成一撮一撮,挂在脸上,脸上也还有水汽,眼下的乌黑—— 展示出的一切无一不在卖惨,连声音也虚弱无比:“只是?” 情绪看似全无,实际上已经满得快要溢出来了。 我正在用所有动作言语演绎什么叫: 真正的失望不是大吵大闹。 没错,闻以序,我给你你想要的感情,但却是名叫失望的情绪。 闻以序使用了[慌张]牌:“只是只是——” 我使用了[冷漠]牌*3,微微叹气,仰着头,看天花板上冷白的光,筋疲力尽道: “我累了。” 闻以序难以招架[冷漠]牌,掀翻牌桌: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这人会不会玩牌啊!玩不起!我闭上眼,陈述事实:“……闻以序,我在发烧。” “滋啦。” 一股烧焦味传来,医务室不是不许除了医务老师以外的其他人点火吗?谁这么光明正大明目张胆明知故犯!我疑惑睁开眼,便看到那张小小的2寸照片的边角在缓缓燃烧着。 烧焦的边缘,和摇曳燃烧着的橙红火焰。 以及缩成小点的相机。 正在与照片中的我与时小南间亲昵的触碰间点燃。 在闻以序的手心。 谢枕弦的信息一跳出来,我才刚刚开始飘的心就去跳楼了。 没有什么见识的蟑螂天真的以为自己攀附到了洗手池的镜子上就够了,这里总是氤氲着让蟑螂昏头涨脑的水汽,却忘记了卫生间的主人不过是因为镜子太大了而没法第一时间找到那只洋洋得意的蟑螂而已。 一但看到,迎接蟑螂的甚至不会是主人尊贵的手心,而是冰冷的拖鞋底。 [谢枕弦:你和时小南是什么关系?] [谢枕弦:录音.mp33] 我:“……不是…………” 这我负担个毛线。 我的手抖着,眼冒金星。 第115章 傅镇斯知道这件事并特意找到我,我还能自我催眠大概率是因为傅镇斯最近关注我的力度比较大,所以时小南才会被顺便关注上,并且他做了一些小偷小摸的事情让傅镇斯很担心我和对方学坏了去,他要避免我变得比从前还要更坏。 谢枕弦不一样,谢枕弦了解时一,时一和他是很像的人,他对时一怀抱信心就是在对他自己怀抱信心,他愿意给予对方这个自信。 连谢枕弦都因为这仅有的一条模糊信息找到我这里了。 醒醒吧,别自我催眠了。 不烫吗?! 震惊.jpg 闻以序捧着这枚照片,捧着这枚正在燃烧中的照片,笑容僵硬得古怪,仿佛是不想笑,但被人逼着扯着嘴角非要他笑的面瘫患者:“我不会说出去的,一一,这是我们的秘密。” 灰发被染上了层温暖的滤镜。 冷光,暖光,阴郁郁的灰色恰似晨间薄雾坠地,落入了夕阳,变成了暖暖的奶奶灰。 寡淡而细长的眉眼弯弯。 略比发色要深些的灰眸中映着手中的一捧火焰。 照片在嘶嘶燃烧。即使把李见路拉下水,掰成蚊香,也不过是多一个方辞廖定位的普通钱包。 没有必要。 我的目标在陆恩身上。“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兽修院的队伍,它们昂首挺胸” 运动会开幕式上,声音甜美的主持人声情并茂地念着开幕稿。 时一坐在提前划分好的剑修院观众席,和南乔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哪只师兄师姐更可爱。 每个院都要组织入场式队伍,而兽修的队伍别具一格,是由兽修院资历深重的灵兽组成的。不少灵兽看着可爱软萌,其实年龄比学生大得多,不出意外能活到把他们全部送走。所以叫声师兄师姐完全不为过。 翠灵猫一双碧玉般的猫瞳古灵精怪,仙尘鹿高雅从容步步生莲,更有数十只灵蝶翩然飞舞,晶莹剔透的蝶翼拖着璀璨流光,鳞粉簌簌落下,美得如梦如幻 时一感叹:“这才是修真学院应该有的样子嘛。” 南乔狠狠点头:“就是就是。” 相比之下,她们的军训结训典礼都不够看的。 不只是兽修院如此,刚刚走过去的剑修学院表演了正宗天澜剑法,剑光凌厉意气风发。而接下来的乐修方队的女孩子们裙袂蹁跹,执箫抚琴款款而来。 仰头看了看实时直播的无人机,时一觉得自家大学上次在结训典礼里掉的面子被捡回来了。 不过自家大学好像从来没有过当显眼包的自觉,还美滋滋地把结训表演cut作为官号的置顶视频了,时一无意中点开过,在满屏的哈哈哈中几乎看不到自己的脸。 她第一次如此感时网友的弹幕。 所有方队依次走过,有条不紊地开始下一项流程。 枯燥的开幕辞自然是没什么好听的,时一低下头,给思思发她刚刚拍的方队入场式。 思思那边很快就回了一大串“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要上课啊我也好想溜进你们学校啊啊啊啊啊”。 时一刚想回些什么,突然感觉天色一暗,巨大阴影笼罩上空。 不止她一人,所有人都抬头去看。 只见空中展翅飞过一只遮天蔽日的神鸟,瑰丽又高贵,美得惊心动魄,每一片流光溢彩的尾羽都燃烧着金红的火焰 凤凰。 传说中上古神兽凤凰。 时一不自觉屏住了呼吸,静静看着凤凰在空中盘旋,无数火焰与轻羽一同落下,她伸手接了一片,看火羽在手中慢慢熄灭。 凤凰似乎只是来看一眼,盘旋一圈后便飞走了,只留下学生们兴奋不息的惊叹。 时一和南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为大一萌新的惊奇。 “凤凰是我们学校的镇守神兽。”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时一转过头,看见隋明朝走到看台上,双手撑住栏杆,轻盈敏捷地跃了下来。 他走过来,坐在了跟她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侧过头,笑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剑修观众席都是不按年级随便坐的,她和南乔坐的位置略偏,也就只剩这里有几个空位。所以时一当然没有意见。 她对隋明朝刚刚的话很有兴趣,问:“原来如此,那这只凤凰就住在我们学校吗?” “嗯,它就待在天澜后山。”隋明朝说,“当初我们大学依山建立时,凤凰苏醒,破壳而出,镇守天澜山。我们学校便与它签订了契约。所以它平日就待在学校,偶尔才出来,就像今天这样。” “它是出来看热闹的吗?” “可能是吧。” 隋明朝入学两年多了,也不过见到它三回。第一回是在建校六十周年的校庆上,它出来飞了一圈;第二回是在一次课后,他回宿舍的路上经过灼华桃林,意外看见了凤凰。 无人知道它为何出来。它缩小身形,骄矜地站在开满桃花的枝干上。路过的学生们又紧张又兴奋,恭恭敬敬地把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送给它。 零食、水壶、校园卡、钥匙、四级单词书、喝了一半的生椰拿铁、做不完的高数作业满满当当地摆了一地。有个兽修女生手上没拿东西,急得直跺脚。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凤凰,怎么能不送它东西呢?最后女生急中生智,把镶满碎钻的手机壳拆下来放了过去。 凤凰偏着头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叼起手机壳,飞走了。 而女孩的手中落了枚火焰不熄的尾羽。 时一:“?” 一时半会儿分不清是学生们供奉的东西离谱,还是凤凰居然叼走了手机壳更离谱。 隋明朝:“它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所以才会拿走手机壳。” 时一:“?” 她忍不住问:“它是乌鸦吗?” 隋明朝:“据说它刚破壳那段时间浑身黑不溜秋的,跟着灵气指引找到它的校长和老师都以为找错了,把它当成小乌鸦。于是它也以为自己是只乌鸦,每天高高兴兴地跟着老师们找凤凰。直到百日后,它渡过最弱小的保护期,灵气暴涨真身复现,众人才知道原来它就是凤凰。” 隋明朝无奈地摊了摊手:“可能是习性改不过来了吧,学校每一次请凤凰出山时,都要给它备上很多亮晶晶的东西作为时礼。不过它也不挑,玻璃也好,灵石也好,只要闪闪发光就很满意了。” 时一幽幽地说,“为什么每次我想要对学校升起一丝仰慕之情,学校都能无情地打破我的幻想?” 开幕式和惊鸿一现的凤凰刚把学校的格调拉上去,小乌鸦又把格调拉下来了。 隋明朝深表理解:“习惯就好。” 其实每一届的学生都是这样过来的 又过了一会儿,广播里开始喊比赛即将开始,请裁判员和工作人员各就各位,也请下面参赛项目运动员做好比赛准备。 时一问:“学长,你参加比赛了吗?” “参加了,我参加的是御剑障碍赛,明天才比赛,不着急。” “御剑障碍赛?”抱着一袋子薯片的南乔从时一旁边露出脑袋,“会不会很难啊?” 隋明朝说:“还好吧,我上次参赛就破了校园记录。”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但时一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少年人尽力压下却压不住的小炫耀,于是她很配合地鼓起掌来。 南乔羡慕:“哇,那学长你真的好厉害啊,我现在都飞不起来,御剑课老师还罚我写御剑反思。” 时一捏了捏她圆圆的包子脸,然后顺走了几片薯片:“还不是因为你上次跟她打招呼都说古德猫宁老师好。” 南乔的脸垮下来:“我太紧张了,一时嘴瓢嘛。” “噗哈哈哈哈。”隋明朝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够了,他正色道,“你们说的是古宁老师吧,她是我们这届乾坤班的授课老师,脾气是有点呃,特别。” 时一说:“是很特别,每次上课练科目二的时候,古老师就会说各种御剑中发生的惨案来吓我。” “你已经练到科目二啦?”隋明朝有些惊讶,第一次见面他就感觉到时一修炼水平比一般新生高很多,没想到这么快就练到科目二了。 “对,我报名了这周的科目二考试。” “那祝你好运!”隋明朝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太好了,那我们院蝉联天澜山秘境试炼的冠军的希望又大了几分,好好修炼啊时学妹!” 被他这么一说,时一觉得肩头无端端被压了一份沉甸甸的担子,“秘境试炼?” “就是期末考试啦,各个院都会被送进天澜秘境的,学校会安放水镜实时监督,记录个人学分和学院学分。”隋明朝说,“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只在大一学生中举行,而我们剑修院已经蝉联三届冠军了,能不能保持住就靠你们了!” 隋明朝的这番话把旁边的剑修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无论是新生还是老生,一听见“试炼”、“比赛”、“冠军”等话,眼睛都如车头大灯一般亮起来,目光炯炯地望着隋学长。 时一: 时一: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剑修。 时一:哦我也是啊那没事了。 “隋学长,”南乔连薯片都不吃了,很庄重地问,“那我们想要赢得冠军,都需要怎么做啊?” “平时勤加修炼磨练自己的剑法是最重要的。”隋明朝说,“当然,也要时刻关注对手的动向,我们院要想蝉联冠军,有几个院是劲敌,比如法修和体修,在以后的跨院比试中你们就能感受到了。” 众学生如获至宝,纷纷低头记笔记。 “不过我们的劲敌不只是这两个院。”隋明朝环顾一周,神色严肃地继续说,“我们的劲敌还有器修、乐修、药修、丹修、阵修、卜修、医修、兽修” 时一本来还在认真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学长,你好像把每个专业都说了?” 隋明朝郑重点头:“是的!对任何一个专业都不能掉以轻心!要记住:我们剑修,以剑服人!” 时一 可以,这很剑修。 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隋明朝举了一个例子:“乐修大家都见过吧,很多剑修都以为乐修肩不能担担手不能提的,跨院比试中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这完全大错特错。乐修皆以乐器作为本命灵器,但它们的用法决不只是弹曲子,关键时还可作为武器攻击。” “啊我理解了。”时一举手,说,“比方说乐修可以用古琴抡人。” 试想一下,武测比赛中,乐修化出一张典雅古琴,在对手以为她要奏乐施法时,突然虎虎生风地抡琴攻击,抡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没错,但我要说的这个例子,用的并不是古琴。” 时一好奇道:“那是什么?” 隋明朝深吸一口气,说:“钢琴。” 时一 这是谋杀吧! 陆恩出生自贝内特家族,三代以内的近亲早已战死,在校期间就要着手处理家族工作,毕业后直接成为贝内特家族真正的掌权人,缺的只是一个名头。 非要说的话,李见路和方辞廖只是必要的跳板。 能够牵扯住斯图尔克家族的只有陆恩…… 作为我任务失败的后路。 我又不知道叶斐亚到底会给我什么任务。 就算在接受范围内。 我能不能完成他给的任务又是一个未知数。 只剩下一天半的时间。 如果不是陆恩的性情难以捉摸,又在一些事情上固执得可怕……如果他是Omega……我早该下手了,不,放在一两天前的我身上,我也不会有胆子把想法打到陆恩的身上。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缺钱,我没权没势,我贫民窟出生,我还招惹上了西尔万,那就只能把水搅混,这样不仅能够保全自身,还能带来巨大的利益。 已经体验过了一遍衣食无忧的生活,由奢入俭最难了。 昨晚小妈想要脱离婚姻的嘟囔击碎了我的安稳梦。 他提醒了我。 小妈现在还能提供给我这样的生活,但他是已婚人士,这是在出轨,在以母子之名行包养之事,不可能瞒一辈子,他离了婚,作为一个娇弱的Omega,一个过错方,受万众指责,哪里还能供得起我,衣食无忧只能是暂时的。 这甚至是在考虑了西尔万会放过我的情况。 似乎因为胶卷材质特殊,使用了什么新科技,以此来保护照片不受水火的伤害。 所以燃烧得很慢。 他的手心一片通红。 “我永远不会伤害一一的。” “只要一一不想我知道,那我就不知道。” “我也没看到过这张照片。” “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低声喃喃重复。 热气扑面,温度灼灼。 真实的温度让我明白,闻以序是真的点燃了这张照片,并不是我的幻觉,火焰也不是假的魔术火焰,是真实的,灼热的。 我觉得我鼻尖的温度恐怕不会低。 鼻毛可能也一起烧起来了。 不知道会不会伤到我脆弱的鼻粘膜,最让我发愁的还是这些灰烬,可能会因为不小心而洒落在我背后这扛住了一颗星际篮球才从陆恩手里拿到手的全新医疗舱。 现在应该是九九新。 只用了几次的,所以就是九九新。 不需要99。 不需要999,只需要—— 靠北,脑子又自己跑路了。 我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闻以序。” 闻以序呆呆地看我,看她被火焰映照得一片红颜的脸颊,看她瘦得发尖的下巴和鬓角处的玲珑耳,离得近了,就会发现这张美丽的面孔并不完美。 眼下的青黑因他的打扰还未消退。 脖子上的绷带和手腕上的绷带蹭上了脏污。 但他还是看得痴了。 被扯了一下后,才恍惚回神,抬起如氤氲着水汽般的面孔,克制着声线的平稳。 仿佛是在吟唱似的: “只要一一,偶尔能理理我……就好了。” “余光里能看到我的影子就更好了……” 闻以序兴奋地蜷缩起了手指,又很快松开,不想被发现异常。 “只是这样?” “她不需要我救,但你有一句话没有说错,我就是她的拖油瓶。” 秦勉脸色一变,吊儿郎当的本性收敛了起来:“时小南?你做了什么?” 时小南平静道:“报警。” 窗外警车鸣笛,响彻了酒店内外。 与此同时,我拧开了门把手,对傅镇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 第116章 “咔哒。” 傅镇斯住所的门只要不是用了很大力气去关闭合上就不会发出特别大的声音,如果不认真去听的话是完全听不到的。 在门缝打开的那一刻,傅镇斯抬了抬眼皮。 看向缝隙中最先出现的一双鞋。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最先关注到的就是她脚上的鞋子,前段时间看到的是一双洁白的小白鞋,低厚适中的鞋底,价格实惠。 即使傅镇斯的生活不算奢侈,日常中依然保持着从军队里退下的廉洁。 但这双鞋子所处的位置也是连购物软件都不会给他推送的便宜。 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克制着什么都没有再说。 怕再把对方吓回龟壳里。 怕对方再用这样冷漠的姿态对自己。 怕对方委屈了她自己。 这对他来说,好像比凌迟还要痛苦。 哪怕是他,也不能给她委屈。 所以,他会很宽容,会包容一一的一切。 甚至包括她和别人…… 指尖再次蜷缩了起来,有血从手心溢出,指甲深深陷进被火焰撩出的水泡中,胀疼,灼热,紧绷感加剧。 我:“。” 不是很懂变态的脑回路。邻居??? 还是右边的邻居?我右边不是西尔万家的房子吗! 我抬起头。 啊,紫色是那么美—— 但紫色为什么要被称呼为紫色。 而不是别的什么颜色。 就像有人拿着手机说要给我看黄.图,我一看,这个黄真黄啊,**这是一张色卡,但那玩意也同样能被称为黄.图一样。 我不解,我疑惑,我望天。 我:“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 后退,关门。 被抵住。 李见路笑着把打招呼的手伸了进来:“时一同学,一起去上学吧。”说完才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自己身旁的公寓门解释道,“西尔万说这房子借给我住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其实不太清楚……” “不过他说要让我帮忙盯着时一同学。” 我问道:“那你要帮忙盯着吗?” 李见路说道:“当然没,只是口头答应一下,真要帮忙盯着我现在就该拿个望远镜盯着你看了,而不是直接告诉你。” 散漫的,不着调的。 还适当地保留了一段距离感。 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而且我觉得……”李见路顿了一下,“有了昨晚的事情,你可能会觉得旁边住个熟人比较有安全感,Alpha在外面也得好好保护自己不是吗。”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 本来想要哥俩好地自然搭上肩膀让她适应与Alpha接触。 但数次想要抬起搭上她肩膀的手只在身侧短促颤了下。 不是因为Alpha之间总是互相排斥的引力气场。 也不是因为信息素。 我紧紧贴在电梯墙壁上,电梯四面镜子似的反光照映出我瑟瑟发抖的身影,救命,虽然已经说服自己接受Alpha了,但果然—— 哪怕是面对直A,我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靠北,不行,我不能和钱过不去。 尽管我现在崆峒会这么严重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陆恩。 但陆恩可是贝内特家的实际掌权人,贝内特家在七大世家里的排名甚至是第一位,我不能要命不要钱啊!这么有钱! 难得身边有个直A…… 我一咬牙,哥俩好地勾住了李见路的脖子,有些生硬地重新熟练和Alpha的交友技能:“你也打算坐悬浮列车去乌托邦吗?还是和昨晚一样自己开车?” 先适应一下和Alpha接触。 免得搞人的时候吐出来。 李见路愣了一下,嘴角颤了颤,我推测是因为他也和我一样是崆峒人,所以也还接受不了和Alpha的接触,连心脏都紧张得怦怦跳:“……悬浮列车。” 但既然他只有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要求。 彳亍口巴。 但天龙人就是天龙人。 这是无法改变的。 “没有其他想说的了?”我问,闻以序摇头,便又重复强调了一遍,“真的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了对吗,我数三下,1,3,好的知道了你真的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在闻以序迟疑思考准备回答的刹那,我替他回答完了。 然后在他一愣一愣地视线中,我微微一笑,气沉丹田,单手握成喇叭状,对着大门大声喊道: “老师!我要举报!” “有人在医务室里私自点火!” “这是证据!” 闻以序惊慌失措地抬起头:“——!” 医务室的门被推开,满脸沧桑的beta老师掐灭烟头。 闻以序:“!!!” 我利落地重新躺回医疗舱,盖上医疗舱的盖子。 胸口画十字.jpg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才该是尸体的长眠之地嘛。 “抱歉,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我真的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他们的动作太快,媒体发布会的时间和我最近唯一的空闲时间冲在了一块,我恨不得把自己撕成两半用。 时小南我受不了你了!! 秦勉我也没忘记你!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啊! 收钱不办事! 第117章 谢枕弦和傅镇斯都是机甲这个领域的专家,前者是因为[机甲设计系]科班出生的经历,后者则是因为多年从军驾驭报废的机甲数量,辨别机甲好坏已经深入骨髓,久病成医,常常有资源无法即使支援到的情况,傅镇斯学会了修理机甲。 要说谁最了解她手中这幅机甲设计图的价值,就属他们了。 同时将设计图传输给两个人有利也有弊。 我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谢枕弦的电话就打来了,我的赖床计划泡汤,从床上爬了起来,紧接着就被两个人一块提溜到了演讲台前。 高跟鞋的哒哒声。 镜子里长发的温柔系狐媚美人重新回到了我的身后。 他给我换的是自己的衣服。 我虽然是Alpha,但骨架和Omega没有什么区别。 时小南的衣柜里往往都是我穿剩下的衣服。 所以当他拿出了一套纯白纱质连衣裙在我身上比划的时候,便立刻塞进了我的怀里,“很适合小时一呢。” 现如今来看确实很适合。把西尔万和李见路两个人送走后,我才重新回到公寓里大喘气,实际上也喘不了多少气了,时间在西尔万身上消耗了太久。 今晚只剩下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够我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儿。 泪水打湿嘴角,舔一舔。 超。 这么苦,不舔了。 搞完人搞完卫生又送人走了一段路,岌岌可危又脆弱的体力值严重告竭,我连鞋子都没脱就穿过玄关,更别说把自己送上电梯甩上卧室的床上了。 只能拼尽全力把自己摔进沙发。 我爬爬爬爬爬,我在地面游泳。 我用下巴攀岩用膝盖发力。 西尔万留下的东西?偶遇障碍,是李见路当时翻阳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的,西尔万一直把它放在纱窗后面。 抱枕大小的华贵白色礼盒,上面包了红丝绸,还有我买不起的牌子的LOGO字样。 拆开白色礼盒上的红色丝绸。 第一层,是礼品包装卡,公事公办的对客户的祝福语,角落处被画了一个粉红色的小桃子,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中。 第二层,是防尘用的卡纸。 直到第三层,如月光般粼粼的丝绸质长裙被我捏起一角,精心挑选了好一番的蓝宝石项链随着衣裙的摊开被摔落在礼盒外。 晶莹剔透的蓝。上午主要是举行开幕式,赛事倒不多,而下午不仅比赛多了起来,领导一走,大家也都随意许多。原本划定好的观众席主要是为了撑场面,现在不需要了,大家也就随便坐了。 时一没动,她的室友一个在乐修院啦啦队,一个在后勤照顾灵兽,而陈梓萱所在的食修院直接摆烂了,世界纷纷扰扰但与他们无关,所食修们索性在自家帐篷里支了个棚子熬补汤、做小零食。 补汤送给了刚下场的运动健将。 运动健将们看着这碗黑中泛绿的回春养气汤,犹豫不决时,隔壁的丹修又送来刚出炉的、掺了数种昆虫尸体粉末的五灵丹。 面对两份道友沉甸甸的爱,运动健将一咬牙一闭眼,就着补汤把丹药送服了下去,刚才在赛场上吃的苦都没有这药苦。 然后,缓缓留下了一道鼻血。 补过头了。 时一去陈梓萱她们的摊位前溜达过一趟,彼时陈梓萱和同学正在做桂花糯米糕和桂花蜜茶。 这次不再是食修菜,而是纯粹的、不掺灵气的桂花糯米糕和桂花蜜茶。学校的桂花还在开着,食修们便收集了许多新鲜桂花,此刻刚好派上用场。冰糖加水一边熬煮一边搅拌,糖水变浓时挤进柠檬汁,最后再放入桂花搅拌。盖上盖子,让桂花在糖浆中慢慢焖煮,浓郁的桂香飘了小半个操场。 时一都快被这份难得的食材本味感动了。 陈梓萱给她倒了杯蜜茶,说:“别对我们有误会啊,我们都会做菜,不好吃是食谱的锅,不是我们的锅。” 清甜可口的蜜茶很好地证实了她的话,时一喝了一口,唇齿都是芬芳的花香。 陈梓萱又给她装了一盒桂花糯米糕,让她回去吃。处于私心,她把盒子塞得满满当当。 时一叉了一块淋了蜜汁的糯米糕,迫不及待咬了一口。糯米糕软糯劲道,桂花蜜淋得恰到好处,可以得到国人对糕点的最高赞美不甜。 陆续有学生被香味吸引过来,想要买上一盒,却被告知不是卖的,本来就是做给同学们吃的。 来的人越来越多,食修们加快了制作的速度,变得忙碌起来。时一也不便打扰,带着剩下的半盒桂花糯米糕回去分给同学了。 现在场上正进行的是一万米长跑比赛。 以体修的体能简直是作弊,但是又不能禁止人家参赛。好在体修自己也不屑于比这个,体修自己院里的比赛排名含金量都比校运会含金量高的多。所以他们院派出来参赛的往往都是院里最弱的那个。 每回赛事后采访长跑第一的时候,长跑第一都会谦虚地笑笑,说,拿到全校第一不是什么本事,我下一步想拿到我们院的倒数第二。 不过体修垄断归体修垄断,毕竟是展现大学生青春风貌的运动会,该有的项目还是要有的。 再说了,除了体修,其他派系的比拼还没有结束,大家都是修士,身体强健,一万米长跑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各院的啦啦队也鼓足了劲为他们呐喊助威。 时一本来觉得应该是乐修啦啦队的助威声最大,因为他们有乐器,完全可以敲锣打鼓,效果绝对出众。 但是她失策了。 所谓道高一尺,另一个道就能高一丈。 阵修专门请来闭关修炼的大四学长,画了一个加强版扩音阵,一群学生站在阵里喊加油,声音扩到数倍大,简直震耳欲聋。 而兽修院更离谱,他们直接请来后山的金狮王,金狮王威风凛凛叱咤操场,一张嘴仿佛能吞吐天地,让人真切感受到了物理意义上的“河东狮吼”。随狮王赶过来凑热闹的还有一众小弟,狮王为选手助威,它们在后面为狮王鼓掌。 其中有两只灵猴,鼓掌鼓着鼓着就悄咪咪弓着背退出去了,直奔桂香四溢的食修摊子。 学校觉得有时候学生太有青春朝气也不行他们制造的分贝显然超出了警戒线,不仅仅超出了环境噪声污染防治法,都快超出人耳的承受范围了。 所以一番暴力镇压下,各院偃旗息鼓,灰头土脸。 赛场上的运动员也终于摆脱了魔音灌耳,得以清净比赛。 时一和一众剑修同学继续看比赛,突然来了一个男生,以一种“票子要伐”的黄牛语气,神秘兮兮地问:“道友,想不想知道比赛结果?” 时一:“?” 南乔看出了来人的身份:“啊,他是卜修。” “这位道友好眼光!”男生立刻说,“专业卜修,精通算命,童叟无欺,还兼职手机贴膜。我现在就能算出比赛结果,从第一名到最后一名算得明明白白的,只要十块钱,名单立马送上!” 时一没想到连运动会上也可以进行工作,但她想不通:“可我们知道这个干嘛?” 一来十分钟后比赛就能出结果,二来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改变呀。 卜修看淡红尘一般轻笑:“道友,你明明知道玄不救非,为什么昨晚还要在抽卡前焚香沐浴呢?” 时一 时一:草,突然被骂。 她虽不敢兴趣,但总有人对占卜感兴趣,有个不差钱的符修闻言走上来,压低了声音,问:“那我加十倍的话,能不能帮忙诅咒某一个选手?” “?”卜修说,“这位同学,你的思想很危险呐。我们是卜修,又不是蛊修。” 符修:“那我可以找蛊修吗?” “恐怕不可以,我校有一份完整的关于限制各系学生违规使用法力的条例规定。”卜修拍了拍他的肩,“而且,我们学校巫蛊专业不太行,仅有的几个蛊修也都去云南进修了,你找不到人。” 卡纸的背后有行小字:[本来想给你挑祖母绿,但是想也知道,你还配不上那么漂亮的绿色,所以给你挑了更适合你的蓝宝石,感恩戴德吧废物]。 原先想挑碧绿色的祖母绿? 我:“……” 我:“………………” 我:“……吓死。” 差点以为西尔万真变纯爱战神了。 把礼盒抛之脑后。 我把自己撑到沙发上,定好了闹钟。 闭上眼睛。 体力透支严重爆了。 他穿了红色的旗袍。 梳妆台的椅子比他的上半身要矮了不少。 只有俯身才能看清镜子里的画面。 曲线一览无yi,狐狸尾巴高高翘起。 红色本来就与清新的白色不对付。 平日里为了中和自己面容的妖艳,突显温柔的气质,应漾漾会选择淡系的衣裳,不至于让人看到他就知道他是个马.蚤的,但如果狐狸精的勾引对象是个纯洁无瑕、又没什么见识,还停留在校园青涩的恋爱环境中的恋爱小白。 应漾漾并不介意自己提前让她长长见识。 最近衣柜里带黑si和蕾si花边的衣服多了许多。 连人造人管家都忍不住道: 夫人,您最近的品味是不是变化得有点大了。 从前的衣裳,倒是很适合她。 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对方,狐狸精的眼尾愉快地勾了起来。 应漾漾抿了下唇,眼下的小痣勾人心魄,眼神闪了闪:“很适合你。但,还是喊小妈吗……?”他把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后脖子处,腺体一跳一跳,鼓鼓的,像是跳动的脉搏。 我心下一跳,摸到了一处牙印,嗯,从触感上来看,不止一处。 “呦,阿妹,好久不见噻——额!”离开了发布会现场,我一拳干在他的脸上,用力之重让他的脸被我直接干到了侧边,一个侧翻滚卡在了墙壁边上。 头上的鸭舌帽掉落在地,露出一张鼻青脸肿的脸,脸上贴了三个创可贴,活像是个不良少年,耳朵上的黑色耳环也摔碎了小角,下颚线处是一片淤青,锁骨上同样是几块深色的淤青淤黄,他龇牙咧嘴,“下手这么狠。” 我微微后仰,靠北!碰瓷! “你脸上的其他伤口可和我没有半毛线关系!我打之前你就是这个样子了!”我迅速撇清关系,迈开脚步去找绷带。 “还是这么带劲啊阿妹。” 我:“?” 第118章 秦勉被揍得很惨,她一点都没有留情。 尤其是在听到他说的话以后。 大庭广众之下就隔着层包装纸。 总而言之,完全不像是母子之间会做出来的事情。 有钱人玩的真花——店员们简直是把这句话写在脸上了。 连店员都看出来这是在玩母亲play了。 哪里又看不出来现场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已婚富婆包养小白脸》?可惜了!段位还是太低了,他们还是猜不出来其实这是一处《朋友的母亲》。 我没有说话,只抠了抠手中的杂志书。 说是杂志书其实并不是杂志书,只是面料光滑得像是高档杂志。 排版也是类似的。 什么都不知道就拿起这本书,大概只会以为这是什么房地产杂志,实则不然,这本书上的内容全部都是方家的房产。 粗略估计,有二十来页,双面打印。5000万的劳动费还得我自己争取。 他轻轻笑了起来:“当然。” 《星际设计竞赛》,竞赛时间提前了不少,最迟下个星期,最早四天后,我就能去参加这场比赛了,这项赛事就是当时坎贝尔放在我课桌上的报名表上的赛事。 转专业的事情哪怕是手眼遮天的权贵们,也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尤其是在设计院里多塞一个Alpha—— 塞Beta还差不多。 塞Alpha会引起的舆论风波不容小觑。 何况乌托邦军校明面上还是纪律严明的军校,联邦未来的灯塔,守护全人类的第一道防线,这要是闹大了传出去了可完了。 所以必须有个台阶。 而这个台阶,坎贝尔递上来了。 具体比赛的流程怎么样还不是凭评委一张嘴,中途突然加人塞人的情况并不少见,借口就是被其中一个评委在路边挖掘到了,一定要ta来参赛。 然后私底下尽心了“公平公正”的个人筛选,具体怎么筛,有没有筛。 依然还是评委一张嘴的事情。 选手们都习以为常了。 但因为比赛含金量高,又有大金主——或者说,就是因为有金主在,比赛含金量才高——选手们都敢怒不敢言。 和我考了满分,结果闻以序考了102分的道理是一致的。 有钱就是能为所欲为,这个世界根已经烂了。 我偷偷握紧了拳头。 等着吧,我迟早也会这么有钱的。 我扭扭捏捏的,很不好意思接受,却又舍不得这次机会一样,思考了很久,最后很明显地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把“突然想开了于是决定理直气壮地接受”这个思维转变过程表现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后退了三步。 弯腰,鞠躬,“学长,今天我从你这里得到的,以后一定会加倍还回来。” 空头支票,画大饼,虽然虚无缥缈,但架不住人家爱听啊。 “那我拭目以待了。”坎贝尔有些饶有兴致地笑了下,揉了揉我不太整齐的头发。 惹得周围人一片惊呼—— “坎贝尔学长!说好的洁癖呢??!” “不仅能忽视性别,现在甚至连洁癖都能抛弃……” “底线一步步降低了啊,学长。” “她不值得啊学长!” 而且,第一道坎就要跨过去了!我强忍着被Alpha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信息素勾出来的反胃感,直到坎贝尔被满脸憔悴的方辞廖喊回实验室。 加油,时一,区区A同,你能当的。 在六维图上标注了装修情况,地理位置,还有小地图可以看。 方辞廖你守着这么大的家产连一百万都拿不出来。 西尔万都能随手拿出那么钱,朋友我对你很失望。 “你喜欢这处呀。”应漾漾注意到了我停在了这页的手,凑了过来,工作人员忙碌于包装礼服,做一款优秀的背景板,桃花眼儿一转,媚意浑然天成,我怔愣了瞬,柔软的触感就在脸上,额头上。 然后是鼻子上。 “呆呆的……”他笑得不行,一颤一颤,“哪里来的这么呆的小Alpha呀,让妈妈亲一口。” “小妈。”我面无表情地脸红。 没什么见识的三好学生被千年老狐狸精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一昧收脖子,把脖子缩进领子里,但小白裙的领子是圆弧形的,领口不算高,没有地方缩。 维持着缩脖子的姿势。 就像是小兔子卡在自己挖出的窝窝口了。 小妈掩着唇笑了起来,凑得更近了,茉莉味的信息素淡淡的,他的手撑在我的软凳上,坐在了我的身侧,双腿交叠着,上半身靠得很近。 酒红色的旗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白皙。 最上面的盘扣没有扣好,气球鼓鼓囊囊,呈现浑圆的弧形,黑长的发垂落在颈侧。 眼下的小痣黑得十分醒目:“怎么这么可爱呀,小时一。” 唇齿相贴,脸颊上的吻转移到了嘴巴上。 我红了脸。 连手里的杂志被他拿走了都不知道。 店员们:“……。” 只是背景板。 请不要在乎他们。 他流着泪,控诉我。 易感期可以把任何一个顶天立地的八尺Alpha变成哭包,还会变得更加敏感。 我已经彻底没有话说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狗交流。 又不敢打他一拳。 我怕他爽上天。 秦勉一边谴责着对方,一边又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部上缴给她,腿软,就是一个字,软,一个铁血硬汉硬是软了,“时小南做的事情啊……” 第119章 “时小南。” 约好的地点被更换成了我在上城区临时租住的一处房子,地段不如傅镇斯那样的独栋别墅,但也是大公寓有专门的保安看管,不会让其他闲杂人等进入。 租住人写的是李见路的名字。 当然,花的还是李见路的钱,李见路知道我有个哥哥,但他不知道我哥叫什么名字,我只说是租给哥哥住的,他问我要不要换个大的。 我十动然拒,左思右想最终还是遗憾放弃,也是吃上真软饭了。 用快递给时小南快递了钥匙,我让他先住进来,事实证明我是真有先见之明。 我推开公寓的门喊时小南的名字,声音在过分空荡的两室一厅里回荡。 一句“时小南”被荡碎成了“时——时——小——小——南”。 气质温润儒雅的男人在办公桌前捏着眉心处理着手中的工作,诺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的上城区,电话响起,看清来电人,他放下手中的公务,松开紧皱的眉眼,接起电话: “应先生。”疏离的称呼,娴熟的语气,即使是在讲电话,身为加班狂魔的方佑谦依然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摘下了细边的黑框眼镜,温和道,“是阿廖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那边略顿了一下,“方先生我想转一处房产,就是你在上城区边缘的那处。” “可以是可以。”绝对不是松口想要和他谈恋爱的意思。 当然,现在不太一样了。 为了将来的美好生活,都散发魅力平等地勾引勾引好了,真的烦死了那又穷又苦的日子,我哥都成擦边主播了,有办法走出去的话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我对性别的限制底线已经摇摇欲坠了。 想想吧,那都是钱,给钱不就行了吗,钱包不嫌多,大方的天龙人惹人疼。 哪怕他是Alpha。 反正都是他们要求的,最后拉下裤子被吓到的又不是我。 我可从来没有主动过。 我都是被迫的,面对强权威逼利诱拒绝无效,百般抗拒然后被强制爱。 都是他们强迫的! 剩下的…… 区区Alpha的信息素,呕,yue,呃呃呃。 腺体诚可贵,Omega价更高。 若为金钱故,二者皆可抛。 先把钱搞到手,信息素排斥的事情我来解决。 坎贝尔瞥了眼围观的人群,那些话能落在我的耳朵里,自然也能落在他耳朵,“设计图的制作进入后期了,阿廖的工作较为重要,所以很抱歉,他今晚也需要加班。” 他收回视线,将目光重新投向身旁的女生。 发尾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但因为没有梳开,所以不少头发还贴在脸上。 衣服虽然也收拾过了。 但有些污渍没有用洗涤剂洗刷过是洗不干净的。 痕迹还是留了下来。 她的目光一点也不为周围人的声音所改变,专注地看着告示牌,眼睫毛颤颤的,侧脸的弧度很柔和,平凡的Beta拥有这样完美的基因序列。 只是上天是公平的,给了Beta本不该拥有的美貌。 于是便也收回了她健康的身体。 “我的承诺永远有效。”坎贝尔说道,我转过头看他,坎贝尔了然般的:“看来不必我提醒,你也已经知道了。” 我:“……” 什么玩意我就知道了?! 我连忙用余光把才看了百分之九十—— 我的阅读速度其实很快,但我一般是先看完最大的标题,然后再看小字。 这几天学院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热闹。 什么校园舞会什么秋游告示占了好几个篇幅,还有一堆八卦也加大加粗了。 一个又一个对学院里的学生来说很重要的消息蹦出来。 单只是看完这些就百分之九十了,只剩下一两行大字和角落里的小字没看。 方家并不缺一处房产,需要时再买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一般这些房产都是交由当家人的夫人来管理。 但如果需要进行一些产权上的变动,当家人仍需要过问,也需要申请他的指示,平日里方佑谦看到了标注房产相关的指示都是直接过掉的…… 不过,这件事由管家明天一起整理放到他的办公桌上才是正常流程。 “这次这么着急,我可以问一下原因吗?”方佑谦斟酌着距离,猜测,“是谁要购买这处公寓,今晚就要搬进去?” “准确来说是送。”应漾漾说道,“我想要给孩子准备生日礼物。” “礼物答应了当然要尽早给了。” 方佑谦沉默会儿,“孩子?” “是阿廖的朋友,你知道的,就是那个姓时的女孩子,你见过照片。” 方佑谦:“…………这不是有点……” 他还在斟酌用词。 没有被应漾漾理所当然的语气带偏,方佑谦揉了揉太阳穴,ABO世界的平均年龄超过了两百岁,年过四十的男人并不显老,因气质与阅历的沉淀而更显得英俊。 即使他只是个Beta,依然拥有很多Alpha都不一定能有的气场。 有钱有颜还有点小权能接触到真正的上流社会,如果不是谦和的气质太明显,他身上的上位者气息都快压不住了,其他人看到他或许还会感到害怕。 更重要的是他的思维方式,与应漾漾全然不同,这也是他们的婚姻维持了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办法聊到一块的原因,但无奈方辞廖对应漾漾接受良好。 应漾漾也尽到了作为后妈后爸的责任,甚至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更好。 便往往只能用加班作为借口避免与应漾漾接触。 这么多年,也只是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些的程度。 所以当应漾漾说想要送一处房子给儿子的朋友时,方佑谦实在是没能理解他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还是这样理所当然的态度—— 在商场上驰骋多年的方家掌权人不禁卡了一下。 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并不是说这处公寓不能送出去。”整理了下思绪,方佑谦平和道,“但如果是送给阿廖的朋友,这件事还需要进行一定考量。” 这间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为了方便时小南在这里住着方便不被人发现,我特意挑了有厨房有卫生间的布局,厨房是开放式的,卫生间两个卧室各有一个,都是淋浴和浴缸通用的。 此时,我安静了下来,静谧之中,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传来。 时小南如果是清醒的话,他不可能不回答我。 第120章 时小南带的行李特别少,就一个小箱子,但里面的东西都没怎么动,房间里的布局也一点都没有变,我线上看房的时候房子是什么样子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连床单都没有换。 他只换了我房间的四件套,为了让时小南安心住下,我说我会住他隔壁。 在下城区那间破破烂烂的铁皮屋子里住着的时候,奉献型人格是这样的,平时我没在意,作为既得利益者我怕失去这个优待,通常我会假装没有看见时小南在为我做的事情。 然后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带给我的便利。 于是现在更怕会失去这份便利了。 我进他房间的时候发现他门反锁了,拧了一分钟铁丝才进去,心中不好的猜测越来越强烈,我争分夺秒地撬开了卫生间的门锁。 想象中的满室水汽没有出现,我只看到一个脸色泛青嘴唇发白的黑发男生低着头,抱着自己的两条膝盖,眼神空洞漆黑。 “明明已经接受她的性别了……甚至能接受她先和别人在一起最后才属于自己,极限难道在这里吗……” 我老老实实地闭上嘴,还给嘴上上了个拉链。 Alpha嘛,同性相斥再正常不过了。白璟在运动场上扫视一圈,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随机挑选了一名幸运观众谈恋爱。 他走到时一前面的位置,反着坐下来,笑容灿烂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时一略有些惊讶:“你好。” 这番动静也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大家都看向这位从未见过的陌生少年。 少年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极为漂亮,眉眼如画。他有着一双眼尾微微上翘的狐狸眸,却丝毫不显媚意,而是纯粹的干净和傻气。 时一默默地想,怎么感觉他不太聪明的样子。 她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有的有的。”白璟忙不迭地说,“我叫白璟,是个妖修,今年”年龄就要说出口,他及时咽了下去,直入主题 “我想跟你谈恋爱。” 时一:“?”听错了? 南乔:“?”课搭子小姐妹怎么被陌生人表白了? 隋明朝:“?”他的手按在了照霜剑上,对方很可疑。 时一没听懂他的话,怀疑地重复了一遍,“你说的是,谈恋爱?” “对,我要跟人谈恋爱渡情劫。”白璟的背后出现一条蓬松洁白的大尾巴,他抱住尾巴,让时一看,“因为我是九尾狐,要渡情劫才能长出新尾巴。” 末端的尾巴毛炸成一朵轻软的白云,一飘一飘的,让人很有摸上去的欲望,但时一忍住了。她强行把视线从尾巴上挪开,说:“你的意思是说,希望我俩谈恋爱,好帮你渡情劫长尾巴。” “嗯嗯。”白璟连连点头,点到一半又想起什么,眨了眨期盼的眼睛,忙问,“那你愿意吗?” 时一还没说话,隋明朝忍不住插话道:“据我所知,九尾狐并不靠渡情劫长出尾巴。” 九尾狐是上古神兽,天生就有九条尾巴,从未听说过要靠什么情劫。他开始怀疑这个妖修的身份了,不会对学妹图谋不轨吧。 “渡情劫长尾巴的,我真的是九尾狐。”白璟急得头顶冒出一双毛茸茸的大耳朵。 看着少年急切到近乎委屈的举动,时一的语气放柔几分,“可是你这样谈恋爱的方法是不对的。” 白璟的耳朵晃了晃:“但我很想长出新尾巴,不然他们都说我不是九尾狐。” 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巴巴的,使他比看上去更小了几分,简直像个小孩子。 而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心智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嘛。 时一忍不住呼噜了一下他的耳朵,问:“你几岁啦?你家大人呢?” 她想,会不会是妖修的特殊性,使得他的外表要比心理年龄大?比方说修炼了四五百年,但化形才十几年,所以还没能很好地适应人类社会? “我四十九岁了。”白璟说。 时一摸他耳朵的动作微妙一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四十九岁。”白璟从兜里掏出身份证,举给时一看。 身份证是妖族专属的,上面写着修炼年龄是四十九岁。 化形年龄也是四十九岁。 时一 也就是说,无论按照修炼时间还是化形时间,这少年是个不折不扣的年近半百的中年人? 时一:“那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叔叔?” 白璟呆了呆:“其他女孩子拒绝我时也都是这么说的。” 大家都沉默了,气氛一时变得非常尴尬。 “白璟,都说了把你的耳朵和尾巴收起来!”与白璟同行的桑鸣山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大喊道。 刚刚操场上不知道在比什么,剑林刀一暗器乱飞的,他花了好大功夫才艰难穿过半个操场。 天澜修真大学的学生恐怖如斯。 “哦哦好!”白璟连忙把耳朵尾巴收起来,喊了他一声,“桑老师,我谈恋爱又失败了。” 桑鸣山对此毫不意外,事实上白璟要是谈成功了那才稀奇呢。 他来到白璟身边,也看清了对面几位剑修学生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闭了闭眼,语气沉重:“他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九尾狐、四十九、谈恋爱、渡情劫。”回答他的是时一,语气同样沉重。 桑鸣山 好嘛,一个没看出,家底全被这倒霉孩子抖落出去了。 白璟没有骗人,他确实是一只拥有神兽血脉的九尾狐,但他的情况比较特殊。 妖修从妖形修成人形通常要数百年,待化形前,要提前打申请,向妖族和人族的有关部门报备,告知化形的详细时间和地点。待化形成功,及时去妖修管理局登记,就会得到一张专属身份证。 这张身份证上会有修炼年龄和化形年龄,一般来说,妖修通常会化作正值大好时节的年轻男女,所以他们的年龄都按修炼年龄报,几百岁很常见。 白璟的母亲是位拥有稀薄九尾狐血脉的妖修,父亲不明,应该只是普通人类。白璟本该是只半妖,但意外血脉返祖,爆发了精纯强大的妖力,一出生便化形,并且无法恢复兽形,只能以以人类形象活了四十多年。所以他的身份证上出生年龄和化形年龄一致,都是四十九岁。 本来妖族以为出了个返祖的强大神兽,可是没想到,白璟无论是心智还是修为都进展缓慢,完全不像神兽,而且九只尾巴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只显露一条。正因为此,他在学校常常受欺负。 这倒霉孩子不知道看了什么电视剧,以为九尾狐渡情劫就可以修炼出尾巴,便铁了心要谈恋爱。 但是妖族女孩子嫌他年龄小,人类女孩子嫌他年龄大。几次试图请人帮他渡情劫都失败了。 当然,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白璟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 “抱歉抱歉,孩子小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桑鸣山不好意思地说。 “没有没有。”时一摆摆手,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孩子都年近半百了。 怎么说呢,虽然妖修的年龄与人类标准不同,但是观感一致女孩子可以跟四五百岁的妖修谈恋爱,但是四五十岁的妖修就要考虑一下了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万兽大学的教务处长桑鸣山。”桑鸣山说,“我此次专程来白璟过来,是想把他送到你们学校当交换生。” 隋明朝疑惑道:“但万兽大学不正是妖族开设的吗?应该会更适合妖修吧。” “是啊,而且我们学校也没有妖修专业。”南乔了解学校的情况。 桑鸣山露出一丝苦笑:“白璟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学校的环境不适合他。” 和天澜修真大学一样,万兽大学也是灵气复苏初时设立的国家重点教育工程之一,不一样的是,万兽大学主要招收妖兽。 妖兽社会与人类社会不同,它们骨子里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所以万兽大学的教育理念和校园环境与天澜修真大学相差甚远。 白璟身份特殊,母亲去世后便被万兽大学收养长大,但他空有神兽血脉却修为羸弱,再加上不太聪明,并不适合在万兽大学上学。 桑鸣山说:“听说你们在开运动会,便带他提前来看看。却没想到吓到了你们。” “原来是这样。”时一点点头,又说,“您言重了,其实白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们也很欢迎你们来参观运动会。” 说着,她的思绪飘了一下:如果白璟入学,那他该学什么专业?兽修专业吗? 好像不太对劲?如果进了兽修院,他到底算是学生,还是被学生研究的神兽啊? 正想着,时一视线随意一转,突然看见观众台下面站满了兽修院的学生,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白璟(准确来说是他的耳朵和尾巴),眼睛亮得如车头大灯。 震惊之余,她隐约觉得这一幕在哪见过,似乎跟剑修院听到“比赛、冠军”等字眼时一模一样,尤其是眼神,堪比一比一复刻。 情况是这样的,当时白璟说自己是九尾狐时并未放低音量,不少学生都听见了。八卦总是传得飞快,不多时,全体兽修都知道这里有位疑似九尾狐的妖修,齐刷刷跑过来瞻仰。 时一还隐隐听见远处有一道声音凄惨地响起来:“别拉我这灵兽比赛我不参加了我要去看九尾狐” 时一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兽修。 白璟也发现了下面一大群虎视眈眈的兽修,吓得抱紧了自己的尾巴。 于是全体兽修的目光跟着他的尾巴一块移动。 白璟结结巴巴:“尾、尾巴不给摸的!” 全体兽修的目光顿时黯淡了,不过黯淡了一瞬间,又重新盈满了真挚和热爱之情。 白璟 呜呜呜天澜修真大学好可怕。 桑鸣山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挪了半个身位,帮白璟稍稍挡住炙热的视线。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大平板,点开某个软件,把平板递给白璟:“这没你事了,去看海绵宝宝吧。” 时一 到底是从小小的口袋掏出大大的平板更离谱,还是九尾狐真的被海绵宝宝哄好了更离谱? 白璟坐下来看海绵宝宝。 他抱住自己的尾巴,耳朵一抖一抖的,像个傻乎乎的哈士奇。 等他用了三层外套把西尔万裹住。 又隔了五六层折叠起来的袖子做阻挡。 李见路才把西尔万抱起来。我在叶斐亚转身的那刻就趁机跑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闻以序烦死了,他的脑子也和西尔万一样是摆设吗? 丢下人也不管人会不会跟上来我就向着医务室的方向冲刺。 磨损的脚踝和身体其他部位都极需医疗舱补血! 我的hp值—— 我的血包! 医务老师一脸在巧克力里吃到shi的表情打开门,看到是我就想把门关上,我却将身一扭,灵活地迈进医务室。 以最最最最最最快的速度打开医疗舱。 躺进去。 调整姿势和治愈时长,一小时,合上医疗舱,安详闭眼。 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 一分钟。 这量词不对吧?我的一小时呢??? 我猛地睁开眼。 医务老师沧桑着脸,咀着烟,趴在我的医疗舱上,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一样的音调,给我嘴里塞了瓶营养液:“我这儿不负责人.流手术,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收拾。” 然后插着白大褂的两个兜兜就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叹气:“畜生啊……Alpha都是畜生啊……” Alpha风评被害。 闻以序正满娇羞地看着我,扭扭捏捏的。 毕竟怀孕这种事情还是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那种事情的,而对Omega来说,这确实是非常值得害羞的,哪怕第三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职业是个医生。 可可爱爱的Omega脸皮子薄。 害羞是正常的。 我:“……” 我:“啊???” 在电梯里,李见路抱着西尔万,想了半天还是把西尔万给我抱,然后又想了半天,方憋出一句:“那个游戏机,我想买回来可以吗?” 我:“!” 这下轮到我大吃一惊了。 从常理来说,那个游戏机是我趁人之危夺人所好,从打完的全存档全cg界面就能看出这个游戏机对他来说有多珍贵,他直接要回去我也不可能拒绝。 但他没有,他竟然选择了多花一份钱。 重、新、买、回、去。 “可以的。”那里管得了别的像什么什么也许你还记得这就是你落在大明湖畔的游戏机,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对方突然反悔,我毫不犹豫地答应,话说完才抿住嘴,“但我没有带在身上。” 失策了,小妈什么都安排好了。 但游戏机这种带回忆buff的道具是无论如何也准备不了的。 只能先顶住对方可能反悔的压力了。 “没关系明天也能给我。”如借书,一来一去,一借一还,就有了联系。 他反而不着急。 李见路很随和懒散地说完,靠在电梯墙壁上。 看了她好几眼。 偷偷的。 她穿了一身白,很舒适的居家风,黑发黑眼,肩膀单薄,单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线,连怀里的西尔万都破坏不掉这独特的氛围,心脏像是拧紧了发条,不跳个痛快不会放慢速度。 耳廓又在烧。 时小南不正常成什么样子了,我感到棘手和焦头烂额,为时小南的事情,也为我自己手上现在做的事情,时小南的事情还好,还有我斡旋的余地,但是—— 谁他X的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调查个Omega养殖场结果查到最近的线索指向一个片场也就算了,怎么西尔万就刚好在那个片场?? 我服了,又被资本做局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20-130 第121章 斯图尔克家族的产业——或者说能在世家排行中名列前茅的几大家族都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庞大商业帝国作为后盾。 斯图尔克家族的产业涵盖金融、旅游、人工智能等等。 但斯图尔克家最出名的产业当属于娱乐业。 这也是斯图尔克家族和其他家族之间最为不同的地方。 要说所有世家里大众最熟悉的哪个家族,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斯图尔克家族的名号,常年热搜榜榜首,动不动就上热搜,叶斐亚和西尔万被媒体们称之为住在热搜上的两个男人,是时尚的宠儿,媒体们的饭碗,身上的佩饰总是能引起大量跟风采购。 据说西尔万接了个口红广告,不到五十秒,那支品牌的口红就被清空了库存,补货补到手软。 可惜叶斐亚接管了家族以后就忙着开拓商业和政.治的领土。 狂风呼啸而过,黑云压低。 一阵暴雨即将来临。 总风和日丽是不可能的,校园中的植被需要天然的雨露滋养,总得时不时地来一场,早上的实训课课程安排被取消,西尔万指挥着啦啦队的队员们到室内训练。 没有实训课就没有要表演的必要。桑鸣山本来只是想带白璟提前感受一下天澜大学的氛围,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事已至此,他叹了口气,说:“我去找天澜大学的常主任聊你入学的事情,你就坐在这里看海绵宝宝,别乱跑,知道吗?” 白璟摇了摇尾巴:“好。” “把你尾巴收起算了,不重要了。”反正这里的学生也都知道白璟是九尾狐了。桑鸣山看向时一,诚恳地说,“能拜托你们看着他一阵子吗?别让他乱跑就行。” 时一:“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他的。” 桑鸣山走之前看了白璟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那就麻烦你们了。” 他也是妖修,本体是只桑鸟,双臂展开层层深色羽翼,朝着政教楼的方向飞去。 就这样,哈士奇啊不,九尾狐白璟被留在了运动会上。 时一觉得桑鸣山那个眼神似曾相识,她记得她的舅妈辅导小表弟做题时,眼神似乎也是这般饱经沧桑,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果然,家长一走,白璟就释放天性了,他海绵宝宝都不看了,把平板一丢,指着场上正在进行的比赛,兴致勃勃地问:“这个比赛我可以参加吗?” 时一:“?” 可是现在的比赛是兽修与灵兽一起参与的两人三亲子赛的兽修版:一人一兽四足亲子赛。 赛场上,绳结以刁钻灵巧的方式把学生的一只脚和灵兽的三只脚绑起来,步履蹒跚地向终点走去。 白璟是该站学生位呢,还是该站灵兽位呢? 她委婉地说:“可是这个比赛不能一个人参加。” “这样啊。”白璟有点失望。 台下的兽修立马举手:“我我我我!我可以和他一起参加,我当灵兽都没问题!” 时一惯孩子也不是你们这么惯的啊! 还有,你们真的要一直待在这里吗? 时一和兽修们一番交涉后,他们终于恋恋不舍地走了。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她跟他们指出“你们现在跟院长提建议的话,也许能把白璟争取到你们专业哦”。兽修一听好有道理,一行学生浩浩荡荡赶去院长办公室请愿了。 时一松了口气,回过头一看,白璟在看小马宝莉,而南乔忍不住探过身子和他一起看,两人相处十分和睦,宛如要好的幼儿园同学。 时一 算了算了,这样也好。 白璟看完一集,突然又想起正事了,说:“啊,我还没找到人帮我渡情劫呢!” “别找啦,狐妖不靠渡情劫修炼出新尾巴。”时一和颜悦色,语气仿佛是反诈app的客服向受害人解释网恋骗局,“电视剧都是假的,你看小马宝莉还说有友谊是魔法呢,这些都是幻想作品,不能信” 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猛地咽下去后面的话。 她的思维没转过来,差点忘了这不是原来的世界,这个世界灵气复苏,许多影视作品根本不是幻想艺术,而是写实艺术。 说不定她真的能在购票软件订到去小马利亚的车票。 好在白璟没听出来,把关注点放在了前一句话上:“真的不能吗?那我要怎么才能长出新尾巴,桑老师他们都没跟我说过。” 九尾狐是上古神兽,万兽大学的资深学术教授都没搞清楚为什么白璟只有一条尾巴以及如何长出新尾巴,时一就更不知道了。 她想了想,说:“我们学校也有一只上古神兽,是只小乌是只凤凰,也许它会知道点什么?” 白璟的眼睛亮了亮:“真的?那它在哪?”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小了许多,有点紧张地问,“它过得好吗?” 他自幼待在万兽大学,学校里的妖兽都曾因他的身份而起过敬畏,但发现他名不副实后,常常嘲笑他甚至欺负他。万兽大学校风如此,老师们也无法时时顾着他。再者说,他也不想总躲在老师身后。 时一敏锐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她略一思索,便猜到了白璟可能遭遇过的情况。于是她把隋明朝之前讲过的凤凰事迹跟白璟讲了一遍,肯定地说:“大家都很喜欢它的,所以放心吧,大家也都会喜欢你的。” 而且,君不见兽修们的爱满得都快溢出来了! 刚想起兽修,说曹操曹操就到。 时一的室友、兽修院大一新生齐琪抱着一大堆快要将她淹没的东西过来了。她把瓶瓶罐罐盒盒袋袋放在椅子上,擦了擦汗,先是偷偷看了白璟一眼,再看向时一,说:“这是我们院派我带过来的一点心意。” 时一拿起一包“白灵狐专业饼干磨牙补钙美毛”看了看,又拿起一盒“我和灵宠牌高品质冻干灵猫灵犬都爱吃”,懵了:“啊?” 兽修院非常想在未来的九尾狐妖修同学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于是搜集了一大堆灵兽零食玩具想要送给白璟。但是他们一是怕过于羞涩,二是怕打扰到白璟惹他讨厌,于是一帮学生紧急展开讨论,最后决定派齐琪来送,因为她和时一是室友,更容易接触到九尾狐。 时一迟疑地说:“可是白璟是妖兽,不是灵兽?” 而且他已经修成人形啦,再吃灵宠零食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齐琪咬了咬唇,也有些迟疑:“可是我们院只有灵兽零食,要不我们现在去买妖兽食品?来得及吗?” 然而事实证明这根本不是问题白璟在惊喜地确认这些东西是送给他的之后,压根没关注这是什么灵兽,特别开心地拆开一盒奶香曲奇,咔嚓咔嚓地咬着。 不仅自己吃,他还乐于分享,递给自己的动画片搭子南乔:“你吃吗?” 南乔毫不犹豫:“吃!” 白璟又递给隋明朝:“你吃吗?” 隋明朝:“时时,我不吃。” 白璟递给时一和齐琪:“你们吃吗?” 齐琪的眼神充满母爱的光辉:“你吃吧,都给你吃。” 时一 时一:“没有人注意到这盒曲奇上写的是‘灵兽孕期专用奶香曲奇’吗?” 隋明朝:“我注意到了。” 时一:“隋学长,我很高兴看见这里还有正常人的存在。” 隋明朝:“时学妹,我也是。” 路过训练场,西尔万停下脚步,皱起眉头,往里面走,撑着伞,躲在训练场中阴影的遮蔽下,“喂!陆恩,下雨了!”不只是陆恩被要求照顾西尔万,西尔万也被贝内特家族的长老们意思意思着嘱托了要帮忙照顾陆恩的请求。 训练场中穿着作战服利落挥洒汗水的黑发男生未曾因他的话而停顿分毫,一拳捶上了仿生机械人,造假昂贵的机械人应声轰然倒地。 西尔万吓了一跳,尖着嗓子叫:“陆恩!” “你先走吧。”陆恩擦去头上的雨水,雨珠子如断了线的项链,咕噜噜地从他深邃的眉目间滑落,他对西尔万说。 最近这几天,他平日里看着依然很正常。 对人对事克己复礼。雨声哗然。 我猛地站起身,做完手头上的事情全靠我自身的职业素养和留下的机械记忆,实际上做完这些我的脑子就在疯狂发出尖锐的爆鸣声疯狂地就尖叫。 脑子里的预警器已经爆表,碎掉的玻璃渣子扎得我太阳穴突突后脑勺发疼。 到后面情绪早就被冻结了。 常温的水是可以化掉一座冰山的。 雨水融化了情绪的外壳。 我刚刚—— 我刚刚干了什么?! 我草。 死去的道德感突然弹了回来。 如果我真是下城区里混乱中土生土长出来的原著民就算了,但我不是啊我靠,我上辈子好歹是接受了正常的教育正常三观下培养出来的乖孩子好学生。 怎么来了这个破世界就变成这样了——! 虽然是我自己做出来的事情,但是…… 尖叫.jpg 我接受不了,尽管没做什么,不过只是拍照而已,又不是干柴烈火直接搞了,不过是拍照而已…… 但试问,这种事情,是亲兄妹能做出来的吗??? 超出底线了吧!!! 天杀的我被自己吓到了。 我是大怂货,遇事只想逃避。 真遇到大事了我就恨不得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站起来就往门外男生女生向前冲—— 但只有到了训练场上才能看出不对劲。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就是从看到她落下的相机开始吧。 西尔万气急败坏地转过身,脚步用力地踩在被雨水浸透了的水面溅出大大的水花,陆恩停下手里的动作,幽深的目光看向某个角落,轻而又轻地叹了口气。 “出来吧,他走了。” 藏在角落里的人动了动,微微探出半个脑袋,四处张望着确定金发碧眼的啦啦队男孩不在现场,这才小心地从遮蔽雨水的建筑下走了出来。 齐腰的黑发还没有被雨水完全打湿,松松软软地落在肩头。 明显合身了许多的校服。 连衬衫都紧了几分,定制款的校服不再像是之前过于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一晃一晃,以至于让人怀疑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乌托邦军校的校服是带掐腰款的。 换上了定制的校服。 陆恩才知道,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更瘦。 一截细腰还不如他半个巴掌大。 装A也不知道装得像一点。 是谁给她换的新校服?西尔万不会想到这一点,西尔万永远只会索求,不可能关注到这些细枝末叶,这个念头刚刚一闪而过,陆恩就听到眼前的少女的声音响起。 “我没记错的话。”少女咬着唇抬起头,五官精致,眉眼漂亮得惊人,又纯又欲,白衬衫被雨水打湿,“校联赛,取得了排名能加分对吗……?” 她还记得自己的邀约。 “反悔了?” “嗯。” 仿佛受惊的小鹿一般抬起秋水剪瞳。 “但是抱歉,我已经找齐队友了。”陆恩只挑了挑眉头,很冷淡的声音,其实没有找齐人,哪怕找齐了以他们之间的交情他能给人走后门弄来一个位置。 但陆恩就是故意说已经找到了,说不清是因为看到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换到了新校服隐约有些失去掌控的不悦,还是单纯报复她当时含含糊糊的拒绝。 [西尔万:我帮不上其他忙,但我可以帮你避避风头] [西尔万:没有人敢招惹我的助理。] [西尔万:你可以告诉他们你只是在顺便兼职我的助理。] 他尝试假装自己没有那么在意,[西尔万: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是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帮你的。] [西尔万:2007-1号,时一,这是我的房间号,你可以悄悄来找我,这个片场的隐秘性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其他助理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斟词酌句,把所有自己能考虑到的地方都考虑了一遍,生怕她讨厌了自己。 第122章 我抱着手里的矿泉水正在整个片场跑来跑去,忙成了一只小蜜蜂,到处转转转,这里嗡嗡嗡,那里嗡嗡嗡—— “先生,小姐,您的水。” 在此期间我假装专心送水打听情报,但同样作为片场临时工的牛马们都和我一样忙晕了头,一个人掰成了两个人使。 我送个水都要整个片场送过去,就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草啊,说好的投资巨大吗,钱全几把用来请演员了吗,不对吧,西尔万不是带资进组吗,那钱去哪儿了,导演和投资商的口袋?够了吧,你们联邦里到底有没有人是不会贪污的。 但送水也没有我预想中的那样好。 我苦哈哈地跑来跑去转来转去,放水的动作不能太慢,不能太快,要轻拿轻放,不能说你要说您,如此一来,我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停下来偷听他们讲话,有时候在离得稍微近一些的地方停留一会儿就会被赶人,让我赶紧去送水。 我对娱乐圈的了解还是不够充沛。 这样我要怎样靠近几个当事人。“是啊,他居然能把科目一挂两次,还大学生呢。”古宁老师摇头叹息。 “原来如此”虽然很离谱,但“科目二三一次考过,科目一屡屡挂科”这种事发生在剑修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这个,”古宁老师重新变得笑眯眯,往时一身后看,“南乔,你又准备花多久考完执照呢?” 南乔:“!” 她在古老师出现后,就自觉把自己缩成一团,尽可能降低存在感。没想到古宁老师还能揪出她。 南乔唯唯诺诺:“半年,不,一年吧我努力、努力哈。” 古宁老师语气慈爱:“别对自己没信心,这样吧,我继续给你加训,争取半年就考过。” 南乔欲哭无泪:“时时老师。” “8分12秒,破纪录了。”操场上的比赛临近尾声,古宁随意瞥了一眼,站起身,笑意舒展,“我就先走了。” 时一有些讶异,明明比赛还没有结束,古老师就能看出隋明朝破纪录,还说出了准确时间,这就是修士大能的实力吗? 她和南乔乖乖挥手告别:“老师再见。” 古宁的身影刚消失,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果然,破纪录的时间与她说得分毫不差。 隋明朝办完赛后琐事,第一时间跑过来,笑容灿烂:“学妹,我破记录啦!” “恭喜学长,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时啦。”隋明朝笑得露出虎牙,“对了,刚刚我比赛时好像看见了古宁老师?” “是的,她应该是来看比赛的,看完就走了。” “这样啊,我之前上课时跟古老师聊起过这件事,所以她才会来看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南乔苦着脸,“隋学长,古宁老师来看你比赛,最后倒霉的却是我,她又要给我加训了。” “啊这,”隋明朝挠挠头,“那,抱歉了?” “噗哈哈哈”时一一见南乔这样子就忍不住想捏她的脸,“这证明古宁老师爱你。” 南乔不满地说:“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那还是算了吧,不过如果我科目二没考过的话,说不定也要和你一起加训啦。” 隋明朝笑道:“放心吧,以学妹你的天资来看,肯定能考过的。” “那就借学长吉言,等我考完执照,明年我就参加运动会,把你的记录破掉。”时一开玩笑地说。 但隋明朝好像没听出来这是个玩笑,他眉梢眼角都带着明朗笑意,很认真地说:“好啊,那我等着你打破记录。” 导演和投资商ABCD现在都在剧组里待着,这些投资商似乎和导演的关系特别好,于是留在了剧组,时不时就跟着导演一块对着现场指指点点评价着些什么。 其余的投资商EFGHIJKLMN倒是没有看见踪影。 但我也不需要太多证据,我只需要一点决定性的证据,来证明他们参与过这件事就好了。 像Omega养殖场这种社会性的丑闻没有只手遮天的七世家参与根本不可能。 我为什么不调查七世家?我是不想吗。 贴上去的那刻,脑内紧绷的弦倏然炸开。 男人的吻并非停留在表层,她稍不注意,微微张开了一点缝隙,就被人发现了弱点,如见到了猎物的狼,野性难缠。 呼吸被攫取,被搅得水花四溅。 反射着水光的小皮鞋刚买没多久,就惨遭地面的脏水侵染。 但陆恩的也没好多少。在他即将死于粉丝刀下的那一刻,及时救了他。 但那夜的意外远不止于此。 秦勉救了时小南,时小南又因为秦勉落入深渊。 妹妹远去的身影与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的冰冷桎梏,无力,绝望,最后是一片黑暗。 或许下城区的人类基因上确实存在一些问题,否则联邦就不会仅仅因为在下城区出生的身份就将其原始信用分扣除50,想要脱离下城区便只能倚靠着自己的优秀。 这么多年来,优秀到足以进入军校中的下城区人类屈指可数。 他的妹妹做到了。 但她依然带被鄙夷的基因。 时家人都是只记仇不记甜的。 时小南不会感激他。 [十万星币]…… [五万星币][六万星币]…… [七万八万]…… 相似地祈求在光脑中划过,他与秦勉是合作制,时小南不知道秦勉具体是做什么的,但也能猜到是类似于反叛军类的事务,养兵需要很多钱。 秦勉靠着强大的人脉负责搞定后勤舞台化妆师等等一系列问题,养兵需要很多钱,约定好了是三七分,时小南三,秦勉七。 每晚演出完毕结账。 演一天赚一天。 一天没有上舞台演出就没有钱。 今晚没有钱赚了。 时小南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 刚刚被吻上的刹那少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就这么让他亲上了,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但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就开始挣扎,脑袋疯狂向后仰,小皮鞋使劲在他的脚上碾,又细又白的手腕压在他的前胸努力推拒。 却因被咬住了舌尖而不敢放肆,唯恐舌头被咬下来,力度不大,像是撒娇。 反倒给了陆恩机会。 与毫无攻击性且淡而清新的冷鸢尾信息素对比,陆恩本人更像是战场上的浓浓硝烟,挺拔有力,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纵使逃得再快再远,黑浓的烟总会见缝插针地钻进来。 他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如缺水的鲸鱼般抬头。 “唔……!陆恩!” 陆恩的眼睛蓦地暗了下来。 灰色逐渐变得深邃。 借着阴影的遮蔽越来越沉。 宽大的手掌扶着她的腰,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被雨水浸透了的白衬衫,和他想的一样,她瘦得出奇,腰上一点多余的肉都没有,只有骨头。 她脱力地向下滑落,被他紧紧扶住,翻起深深的褶痕。 “哈……” 直到一个巴掌“啪”地扇在了脸上,陆恩才如梦初醒似的停了下来,少女的唇瓣早已红肿,比今早送到他餐桌上的草莓还要更红,滋味也更甜美。 她的脸上飞上了几朵红云,点点红晕顺着脖子攀上脸颊。 他冲动了。 “陆恩!你有病!”她擦着嘴对他喊道,一等到松口就立刻把人推开。 陆恩心下一阵心烦意乱,思绪的麻绳被打了个拧巴的死结。 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的西尔万。 也不是不知道她不喜欢Alpha,但Omega总是需要被标记的。 西尔万抽了抽通红的鼻子。 有没有一刻,她能为西尔万斯图尔克稍微伤心难过一下。 西尔万下意识往前靠了两步,她没有动,一点回避的姿态都没有,自然得让西尔万心生欢喜,她没有讨厌他,她还是喜欢他的,西尔万心想。 他们靠得很近,西尔万“砰”的一声关上了酒店房门。 把她拉进了房间。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抱住她,向她倾诉自己对她的思念,和他为她做的贴心安排,即使以后真的没有可能了,只要能看到她…… 在嗅到她微微散发的白山茶信息素的刹那,西尔万的脸色一变。 第123章 是Omega的信息素。 她怎么可能会是Omega?!从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西尔万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当时是在和一个Alpha,不等西尔万去质问她,她便先后退了一步,小心而谨慎。 正好是他伸手碰不到她的距离,她的态度倏然变得冰冷疏离。 少女看向西尔万的眼神公事公办,总统套房中明亮的光线照得她的面容完美无瑕,漂亮得让西尔万的心脏砰砰直跳。 “西尔万,我二次分化了。”她说道,“在分手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觉有要二次分化的迹象,我对现在的结果并不例外。” 话末,少女偏过头不去看他,“假如你因为我现在变成了Omega就不愿意再聘请我的话我很抱歉,我沓樰團隊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西尔万一下子觉得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不就是二次分化吗,不就是变成Omega了吗。 反正她还是她就可以了。 真把人惹急了他也完了。 雨水沿着锋锐的轮廓线滴落。 哗啦啦。 “喂?”几分钟后,陆恩在更衣室中换下作战服,还没换上日常的制服,光脑嗡嗡震动,他点开看了眼,笑了下,是意料之内的电话。 毕竟做足了准备,又鼓足了勇气,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因为一起意外而放弃。 [点击同意]。“等下,我有个试验要做。”李见路被打了一拳,硬是没有松手,懒散的神色收敛了起来,正经地像是真的在做什么实验,陆恩和李见路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想吐,想吐又吐不出来似的。 “我靠我受不了了!” “呕呕呕——” 李见路一松手,两个人就争着抢着进卫生间大吐特吐,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西尔万恼怒地转头,就看到了这么一幕,险些再次失声尖叫,“你们是变态吗?!” 最强嘴替西尔万。 我也好奇的浑身发痒,看到两个Alpha靠的那么近,同样作为Alpha的我单是旁观就差点没吐出来,再怎么是好兄弟这么做也不对劲吧?! 没忍住。 多在门口蹲了一会儿。 “你要是敢靠近我一米,我就揍得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陆恩被逼狠了,连平时的风度都有点维持不了,抹着嘴角的水渍,他现在对A同的厌恶感应该已经达到了巅峰。 我当时闻到他信息素时只是那个反应已经算不错了。 忽略我自己不小心闻到的那点信息素,我已经是要笑死了。 我幸灾乐祸,现在他终于知道我当时的感受了! 李见路不知道是不是天生适应力就比较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希望你记得这个感受,哥们,Alpha的信息素恶心死了,闻到了就想吐。” “做A同是没有前途的。” 李见路又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他自己除外。 陆恩没忍住:“李见路,你有病。” 李见路嘿嘿一笑:“做个实验嘛。” 西尔万被迫观摩了这么一场乱七八糟的实验,怒骂:“你们都有病!” 李见路还在笑:“别争了,我们都有病。” 然后在两个发小恶心嫌弃的目光中向后躺去,倚靠在沙发上,十分有心情地研究起了手腕上的手铐,这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人活着哪能不带点病。”他还要再来一发补刀。 李见路今天付出这么大努力就是为了让陆恩对Alpha的信息素提前留下阴影。 陆恩自欺欺人觉得她是Omega,那又如何,信念再强大也没有办法改变她真正的性别,裙子脱下来还不一定谁1谁0,既然他非要这么认为。 那李见路也乐见其成,助人一臂之力,让这人的自欺欺人更加成功。 但也要做两手准备。 如果他知道了她是Alpha然后和他一样顺利接受了转变怎么办? 那就让陆恩对Alpha信息素留下心理阴影。 在成功说服自己之前先想到的是今天的信息素。 李见路自己则把这当成了提前适应。 下半辈子得和一个女Alpha绑在一起,总不能真一辈子柏拉图,总是要面对那档子事情的,如果连这点信息素都消化不了,那结了婚也不会幸福的。 陆恩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进,硬是克制着将自己的信息素收了回来,站起身,迈开脚步,他全程没有伸手打人,警察一来看到的就是他被两个Omega狂打,而他只是在防御的画面,自然也不会给他拷上手铐,“收收你的信息素,和野狗一样。” Alpha的信息素战争是带有精神凝滞性的,这也是为什么我直到今天看到陆恩就想骂人的原因,冷鸢尾信息素在脖颈后跳动,那紫罗兰的头发眼睛看得陆恩蹭蹭蹭冒火。 “让别人闻到了还以为是李家没有教养。”他冷冰冰地说道。 “你去干什么啊?”李见路手上有个手铐,比陆恩不方便地多,见陆恩出去,问了一句。 陆恩没有回答:“老实待着。” 李见路拉长了音好脾气地笑了笑。 对面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么快会接。 少女的双眼莹润,眼睫扑朔,鼻头红通通的,背景不是教室,也不是医务室,还能看到身后的雨丝,看样子没走多远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停了下来。 而且是没怎么想清楚就给他打来了。 看到镜头里自己温度未散的脸颊,和半光着上半身的男人,愣了瞬。 下意识错愕惊呼:“怎么会是视频……!” 一阵兵荒马乱,镜头天旋地转。 光脑刚拿到手不久本来就不熟练一着急就更不熟练了。 还不一小心把语音打成了视频。 毛毛躁躁的。 凭借良好的动态视力和反应能力,陆恩看到了她脖颈间一片不再藏在绷带后的白皙。 她,应该不知道他能看清吧。 喉结紧了紧。 终于,翻转的镜头停了下来。 她那边的镜头被手指死死捂住了,一片暗红。 还算有防备心。 每个人的表情都在时间中被凝固住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有人在打电话叫救护车叫人,有这辈子都从事文艺工作从未上过战场见过血的Omega被吓得晕了过去,有人在惊恐的大叫,现场一阵鸡飞狗跳。 投资商和导演被吓了出来。 我迅速反应过来了。 这是西尔万亲口答应我的“帮助”,他确实答应过我会帮助我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但我怎么知道是这种方法啊!!! 前有狼后虎,错过这次机会我的计划基本可以宣布死讯。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时间说服自己—— 西尔万的身边有那么多人,你去也就只是添乱,都星际时代了,以斯图尔克家族的医疗资源,就算,就算他头朝下了,也不一定,不,是一定,肯定是一定,一定不会出事的。 这些事情你管了也没用,你别管了! 别浪费西尔万给你争取到的机会。 我毫不犹豫地背过人群,给经纪人发了一条要回去取西尔万的住院物品的信息,就冲向顶楼的总统套房。 第124章 “呼——呼呼——” 十字路口。 等待了片刻,见他一直没有出声。 对面还真信了。 她苦恼地嘀咕:“奇了怪了,怎么会听不到呢?” 作势去捣鼓光脑。 摁着镜头的手不经意间移开些许缝隙,让陆恩看到了对面的景致,郁闷地鼓起的白嫩双颊,里面仿佛藏了两颗糖果,身上甜甜的沐浴露的香味隔着屏幕似乎也能闻到。 抬起的袖口能看到一截细细的腕骨。 他刚刚捏的就是这处,只用两根手指就能轻易圈起。 陆恩不自觉勾起嘴角。我蹲在机甲脚下短暂休息,思考了半天并没能想明白,在我的视角范围之外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错过了的剧情: “等下!李见路同学——!” “那个零件不能这么拧!” 幸好我额外修了机甲设计师专业的课本,还一直在努力为转专业做着私底下的努力,能够立刻锁定住哪些零件是要用的哪些零件是可以抛弃的。 吓死了! 我惊而又险地伸长了手指阻止了脆弱的水晶零件掉落的惨剧。 李见路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胳膊处压着对方的胳膊,胳膊贴着胳膊,上次被她接住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她的胳膊上一点肌肉都没有,柔软得像是没有骨头。 女生的胳膊不如他的长,想要阻止他的动作十分艰难。 需要把整个身体都贴过来。思思:“可恶啊,我也想去看你们开运动会!!!” 思思:“我只能上课偷偷看直播,结果弹幕太有意思,我在课上笑出了声,好社死。” 思思:“小道消息听说运动会上还来了九尾狐,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 思思对运动会有着比本校生时一还要高的热情,连时一都不知道谁赢了一人一兽四足亲子赛和哪个体修把铅球扔了三十米,她却如数家珍。 时一说:“九尾狐的消息都传到你们那去啦?” 其实白璟和桑鸣山充其量只待了不到两小时,引起的关注并不算多当然,兽修院除外。 白璟看小马宝莉的时候,陆续有几十名兽修“不经意”地在他面前路过。 “是啊是啊,网上也有讨论呢。”思思语气激动,“听说九尾狐到来的时候,天边堆起层层镀了金边的云彩,霞光漫天。九尾狐摇曳着九条尾巴,高贵又傲慢,踏着祥云一步步走进运动场,眼神俾睨” 时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回想起白璟宛如哈士奇一样摇着尾巴的样子,她深深体会到了“网络谣言是怎么传播的”,这说的简直都不是同一个物种。 听完时一的解释后,思思有一点点沮丧,不过只有一点点,“没关系,等他长出九条尾巴也许就会像我刚刚说的那个样子了!到时候我一定要亲眼见见!” “有可能。”时一挺赞同,然后话锋一转,“只有一点不好我们可能活不到那个时候。” 白璟现在四十九岁,只有一条尾巴,看样子修炼出九条尾巴遥遥无期,她们死之前还真不一定见到。 除了这个,思思还关注了运动会的其他消息:“御剑障碍赛是在明天吧?” “对,你也知道这个?” 思思:“当然,这可是我最爱看的御剑障碍赛!往年的比赛视频都在我的收藏夹珍藏着呢!对了,你要不要看,我发给你?” 时一忙说:“别别别,我等明天去赛场上看吧,保留一份神秘感。” 还有另一个拒绝的原因她没有说她怀疑这个比赛的画风也会出乎她意料。为此她特意做足了心理准备,哪怕是这个障碍赛比的是谁能连钻二十个火圈她也不会惊讶的。 没办法,谁让自家大学太显眼包了呢,一次又一次地把她对修仙的浪漫幻想打破。所以,没有期待就没有伤害。 抱着这样的心态来到第二天比赛的赛场上,时一却没想到,这次的比赛居然真的很正经,出乎意料的又帅又燃! 踏云操场要比一般操场大得多,偌大的场地被各类奇异的仙法道具装饰,异彩纷呈,流光溢彩,好像经费充足的仙侠特效大片。 不,这不是大片,这就是现实。 意气风发的剑修学生们眼神坚毅,踩着剑光凌厉的本命灵剑,在赛场上疾行,风驰电掣般突破熊熊燃烧的异火,剑气斩破丛生的荆棘,划出一道道潇洒飘逸的轨迹。 游鸟和箭鸟盘旋俯飞,鸟喙如刃般尖利,却被选手们灵巧地弯身闪避;玄虎不知从哪个角落挥着利爪扑上来,又被陡然大盛的剑气逼退。 这是观众声势最浩大的一场比赛,也是直播间弹幕满屏的一场比赛。 【草草草草草!好帅!】 【这速度是真的存在吗?还有,他们是怎么避开这么多障碍的?我眼都要花了!!】 【妈!我也要当剑修!!!】 【我要退学,我要重考天澜!这一次,我势必要拿到我没有的剑修通知书!!!】 【果然啊,御剑飞行才是修仙的究极浪漫!】 【御剑飞行才是修仙的究极浪漫!】 【御剑飞行才是修仙的究极浪漫!】 从视频上看尚且如此感受,更别说时一正在现场亲眼所见了。她虽没看到弹幕,但她的心情和弹幕是一模一样的,看比赛看得热血沸腾,恨不得能亲自参加。 “想参加吗?”旁边飘来一道熟悉的女声,古老师不知何时来了,含着笑,在她旁边的座位上款款坐下。 古宁老师今天穿了套湘妃色的曲裾,更衬得她气质柔婉清幽,美人如莲。 时一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问问她身上裙子的某宝链接。 “古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古宁老师轻笑道,“知道为什么要举办御剑障碍赛吗?” 时一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啊?” 只有这样才能够及时地抓住零件。 “你为什么要装Alpha?”机甲陈列室很大,这一角只有他们两个人,心脏跳跃的声音清晰可见,李见路拧紧了手里的零件,神色如雪地中绽放的凌霄花,稍有雪花就会将它重新淹没。 我:“……” 仰天,思考,挠头。 放出信息素。 你们——你们—— “这样吧,我累了,你过来,自己闻。”我拆开脖子上最新缠绕好了的绷带,散发出了一点白山茶信息素,不至于让人感到威胁又恰好能让人闻到的程度。 真诚是最好的沟通桥梁。 为了不让这个世界上再多出一个A同我真的是尽力了。 李见路短暂地错愕了,信息素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的确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Alpha,日常耷拉一半的眼皮儿都抬高了,“你的易感期到了?这是谁的腺体?” 事情滑向了另外一个极端。 “易感期马上要结束了。你觉得这是谁的腺体?你现在觉得我和陆恩勾勾搭搭在一起就是为了挖他的腺体?”我笑了,要不他和陆恩怎么能玩到一块。 这样脑回路清奇的憨批世界上竟然有两个! “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李见路后退了两步,心口的跳动在嗅到她信息素的同时就渐渐平息了下来,有气无力的,却又隐隐作痛,“如果你是真心想要和陆恩在一起的话,就不要到处勾引人了。” “陆恩不是你能招惹得起的。” “如果你再这样的话……”李见路语气凉凉,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在使用了一点点权限获悉走廊上的录像后,没几个人比他更清楚了。 没有直接告诉陆恩,是意识到了陆恩并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他只在乎结果。 打比赛是这样,恋爱也是这样,只要最后冠军属于他,最后人属于他,陆恩就不会在乎过程是怎么样,冠军上又沾了多少鲜血。 在乎这些的人现在反倒变成了李见路自己。 掌控着一方网络世界,拥有着昨晚的证据。 李见路随时能够毁了她。 “我不会的。”我垂下眼,“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这么多的误会,但我从来没有抱有这样的目的接近陆恩,而且,我从始至终都在告诉他,我是Alpha。” 也是这一勾,让对面反应了过来。 她本来就不笨,聪明的很。 “陆恩,你在逗我?!”陆恩几乎能想象出她说出这句话的动作神态,一颦一笑,生动而灵动,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像是会说话。 懊恼的情绪完全藏不住。 陆恩还抱着想要再逗逗她的心思,依然没有说话,“……” 她气急了,忍不住和他赌气,也不开口说话了。 但陆恩只觉得她这样可爱。 被挡住摄像头也妨碍不到他去想象她的摸样。 窗外的雨势变小,更衣室建在高处,又装了窗帘,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些许树影,室内只有他一个人,隔着窗帘看不真切外面的景象。 陆恩穿好了黑色校裤,有力的长腿藏在衣裤之下,随时能够爆发出最佳状态。 拉开窗帘,窗户被开了一条缝隙,风不大,但窗户外面的水汽依然能侵入了室内,带来新鲜的空气,让脑子里梗着的刺短暂地软了下去。 但脑海中的景象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贴近时她白皙的面庞,纯黑的发丝,软软的、带着期望的眼神,还有紧张的小动作,她太紧张了,在他的身上投下了太多希望,以至于承受不住半点失望。 他心知再想下去便不太妙了。 和她同款的那台摄像机也被放在更衣室中,身侧打开着的柜子里,柔软的布垫上,线条干净的黑色相机正反射着点点的灯光。 他灰色的眼珠里同时映上了两点亮色。 移开目光。 他低头整理着腰带,一副等着对方先开口的样子,无言而深沉。 没人知道他平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沸腾。 相机中交叠的人影不住地在眼前回放。 “是你。”看着面前身材高大、染了半身血的戎装男人,和被撞得几乎变形了的黑色悬浮豪车,我找了半天自己的声音,张开了嘴,又合上,好半天了,才勉强挤出了一丝声音: “陆恩。” 第125章 现场在出了事故后就被人围成一块了,用的还是贝内特家族的人脉,毕竟出事故的是他们家族的现任掌舵手,陆恩贝内特。 此等丑闻当然要赶紧封锁信息防止信息外泄了。 陆恩穿着的不是乌托邦军校的校服。 他穿的是帝国军装。 帝国深爱黑金,全身仅二色。 他向我走来的时身后的披风划过锐利的线条。 帝国的军装整体线条锋利流畅,军帽微微遮住了他的半边面颊,我略微探头,看到了他身后同色系的悬浮车,款式和我之前见过的那辆不同,现在这辆是典型的总统车。 显得颇具威压。 上面的车牌号也与众不同,在开头标了一个G,标志着这是公爵座驾。 在这里看到这种车牌号,等于看到一个巨大的喇叭。 犹如豪车在边缘城出现时的降维打击。 所有人看到了都会自动绕道走,没人敢靠近,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划到了赔不起。 苍白之城鲜少会发生事故,尤其是车祸。 我提前了解过一些情况,知道苍白之城的交通法有多严格,我买的一辆便宜的代步车至今放在车库,预备将苍白之城的交通法背诵熟练之后再上路。 诡计多端的A同。 天杀的为什么我周围这么多通讯录?! 我骂骂咧咧地合上文件夹。这门课一周两大节,一节要连上三个小时,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在枯燥地挥剑。授课老师叫柏雪峰,性情古板又威严,就算偶尔笑起来,也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嘴角肌肉抽搐了。 但就算如此,这门课也还是让剑修们痛并快乐着。 天澜剑法据说是天澜宗流传下来的,古谱剑法,讲究的是一个海纳百川,志越万仞。虽是人人都可学的基础剑法,但自有它独特之处,愈往深处学,愈能体悟到它的内涵之大。 不过时一这一届还远远没到那一步,现在的他们,还在努力做到出剑利落敏捷。 课程进展到了天澜剑法第四式轻云出岫,柏雪峰把他们带到了练剑堂上课。平时上理论课是在剑修院二楼大教室,而实操课在剑修院专门辟出来的演练场。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到练剑堂。 这是个古朴的木制建筑,仿佛还能闻到悠久绵长的檀香。推开尘封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檀木书架,书架上摆的都是古籍和剑谱。四面墙都悬挂着灵剑,隐隐能听见剑身铮鸣。 同学中起了小小的惊叹声。 “别乱动。”柏雪峰领着他们径直走过前堂,来到宽敞的后堂。 这里是个内室练剑场,摆着许多器具,例如梅花桩和天罡柱,都是未来练剑会用到的。除此之外,角落里还有一匣子未开刃的铁剑。 学生们一人领了一把,入手便感觉到了不一样。 “天澜剑法第四式轻云出岫,讲究的是挥剑飘逸,剑如飞风。”柏雪峰板着一张脸,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寻常练剑的木剑太过轻盈,换成玄铁打造的剑更合适。放心,这批剑是特制的,不仅没开刃,剑身也特意做钝了。” 他环视了学生一周:“入学也近两月,不论是炼气还是御剑,都已学了个皮毛。以你们现在的水平,只要心神专注是不会受伤的,况且有我照看着。” 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处于安全考虑,剑修学生在筑基之前都应该使用木剑,柏老师让他们用未开刃的特制铁剑,算是险险贴着规则线了。 不过也能理解,对于剑修来说,“危险”从不是让人畏惧的事物。 玄铁剑较寻常铁剑都重很多,更别说用惯了的木剑了。时一试着挥了挥剑,只觉艰涩沉重,更别提达到“剑如飞风”的要求了。 柏雪峰简单讲解了剑招的要求及要点,便让学生练习,他挨个纠正挥剑姿势。 练剑从不是简单有趣的事情,恰恰相反,千百次挥剑枯燥而沉闷,练到胳膊酸痛麻木也不一定能领悟一丝半毫的剑气。但只要坚持下去,再钝再缓的剑也能绾出漂亮的剑花。 练了足足两个小时,柏老师才放他们中场休息。 南乔坐到时一旁边,锤着发麻的小臂:“好累,听说我们年级只有柏老师的课堂要求更换铁剑,其他老师还是继续用木剑。” “柏老师应该也是想让我们更快地进步吧。”时一能理解,“不过确实好累啊。” 她的胳膊都快没知觉了。 “选课时就听学姐说过,柏老师是最严的一个老师,我居然还头铁地选了。”南乔说,“不听学姐言,吃亏在眼前。不过严点也好,至少我对‘师父’的滤镜完全破碎了。” 她靠近了时一一些,压低了声音:“不瞒你说,我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都是徒弟跟师尊谈恋爱的。我当时居然还很爱看!” 这种桥段时一再熟悉不过,她也拜读过不少师尊名作,各类性格都有,有的还在某个网站。 “直到上了修仙大学才知道当时脑子进水了。”南乔甩甩头,似乎想甩掉脑子里的水,“到底是谁会想跟师尊谈恋爱啊!” 修仙大学的师尊啊不,老师,只会扣学生的平时分、留很多很多的作业、出很难很难的期末考核,还不一定愿意海底捞人。 除了某届的一个无情道,根本没学生对老师有“老师,菜菜,捞捞,呜呜”之外的感情。 老师也同理,对学生只有“同学,该该,挂挂,嘻嘻”的关爱之情。 “是啊。”时一重重点头,并发出恶魔低语,“比如你和古宁老师。” “啊啊啊啊别提古宁老师,她对我的关爱太厚重了呜呜。”南乔一听这个就害怕,因为古宁老师特别关注她,她的加训比所有学生加起来都多“我也是御剑之后才发现我恐高的,升空三米就腿软” 南乔还在努力克服恐高的毛病,时一答应在周末的时候陪她练习。 比起笑意婉约的古宁老师,还是同班同学让她放松一些。 时一在运动会结束的那周周末考过了科目二,御剑速度也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不敢说有多快,至少能在早八时候多睡几分钟了。离她带黎音上学也近了一步。 学校的大部分地点除了限速四十公里每小时之外,对剑修御剑并没有多大限制,即使是刚学御剑的学生也能踩着木剑到处溜达,不过速度会很慢,往往都快不过散步老太太,更别提交通事故了。所以学校才如此放心。 三个小时的天澜剑法课终于上完,时一也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大学生的通病就是明明才脱离手机几个小时,却觉得与外界脱轨了很久。她也不例外,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新消息。 年级大群时不时发一些活动通知,包括社团比赛、公开讲座、志愿服务什么的。活动千姿百态,但大学生选择参加的理由都十分朴素“这个加分吗?” 最新一条通知是下个月的校园歌手大赛。不用看也知道,参赛选手肯定都被乐修包揽了。 黎音在宿舍群也同步转发了这条消息。 黎音:[我报上名啦!] 齐琪和陈梓萱都说想去看。 班级群也有新消息:[哪位同学还没交青年大学习?] 团支书每周勤勤恳恳收青年大学习截图,她甚至把昵称和个性签名都改成了青年大学习。 时一点进去,想把消息红点消掉,却不小心拍到了她的头像。 【“你”拍了拍“青年大学习”:请问你的青年大学习做了吗?】 时一 做,现在就做。 但既然是这样,我就又有了一个可以利用的人手了,只是朋友我还不能确定他会不会为了我下场,仅仅只能用观察与推断出他不会把我的真实性别告诉陆恩,之前并不知道他到底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替我隐瞒,我得承认,我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我没提前考虑到这点。 可有了这层次的感情就不一样了。 李见路很聪明,和陆恩不一样,会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但就是太聪明了,他甚至还很能忍。 他是把双刃剑。 我以最快的速度把光脑和实体文件夹中的资料刻印在了脑子里,只是刻印,没有思考,而是把脑子的思维空间空出来去同时思考两件事。 还有,即使确定了我有在瞬间摁灭视频。 视频电话真的不会有延时吗? 真的不会吗?我用手机的时候都有30s语音信箱。 30s语音信箱是默认开启的状态。 这还是我接收到了别人的30s语音后才发现的隐藏功能,连手机都有不为人所知的小众默认功能,更为先进的光脑呢? 初始设置多如牛毛,我甚至来不及完全熟悉这些设置。 想到这里,我立刻登录星网。 网络方便又省时省力,眨眼的功夫便搜寻出了大片相关问题与回答。 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 幸存者偏差,有不少人说自己的光脑的默认设置被打开了,也有不少人说自己光脑的默认设置里没有打开,前者占了大部分,后者只是少数。 哪怕是5:5的概率…… 我最不能赌的就是运气了。 按照教程一步一步熟悉了手中小小的光脑,后背沁出的冷汗湿透了我的家居服。 精密的仪器严丝合缝。 我打开了设置相关—— 视频电话延时,后面是一个红色小勾。 是打开着的。 我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把后面的勾点掉。 30s,郁闷至极,30s足够陆恩看到了,但……陆恩现在以为我不知道他看到了,当时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喊出小妈两个字果然是正确的。 我掐了把自己的胳膊。 头脑清醒身体疲惫,更需要疼痛来提神。 现在才后知后觉已经迟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况那亲昵的样子,别说是小妈,就算是亲妈都太超过了,解释起来只会显得像是狡辩,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形象绝对会ooc,陆恩是自以为是,但不代表他连这么明显的疏漏都看不出来。 那就想想该怎么补救。 这不只是我的漏洞,也是我的机会。 陆恩等人走后给李见路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帮忙查监控。 这件事过分诡异。 只有李见路能够强行闯入各类监控网络而不需要同意。 但李见路的关注点和他们都不一样。 [Evan:查得怎么样。] [Evan:我让人去查了DNA样本,目前没有头绪。] [Evan:痕迹很重要。] [li见见:现场监控坏了十五个。] [li见见:人为的痕迹很重,但他所使用的手段我目前也没有头绪。] [Evan:有什么发现?] [li见见:有的有的,有的兄弟。] [li见见:我发现你要完了,你彻底完了,你大完特完,兄弟,你居然把她哥哥撞到生死不明,她肯定不会原谅你的。]在得知了前因后果并查看了监控后,李见路说道。 [Evan:……] [Evan:你的重点严重偏移。] [li见见:是谁偏移了重点?] 陆恩这才有些后知后觉,他被她转移了话题。 她并不打算原谅他。 [Evan:该怎么补救。] 第126章 [li见见:我之前好像已经给过你建议了吧兄弟?] 李见路发出的信息弹出。 陆恩面色冷凝。 他知道李见路给的建议是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条建议,原因无他,Alpha多少是有点心高气傲的,身为Alpha总会为Alpha的身份而骄傲。 Alpha是三种性别金字塔的最高层,天生就高于所有性别,所有人心知肚明,不过是现在没人敢喊得那么光明正大。 哪怕Omega们叫嚣得再厉害,也改变不了这点事实。 陆恩认为自己永远不可能也不会低头。 他作势又要去叼她的唇。 “我……我说我说!”少女呜咽着嘤嘤求饶,白皙精致的面庞脖颈彻底红了,双眸湿润晶莹,就像蒙上了一层柔软的红纱,醉得头脑发钝的人也不想再承受又一次呼吸滞涩的窒息感。 陆恩的持久力惊人得可怕,她连一口气都喘不上来,亲一下仿佛去生死界徘徊了一趟。 更别提他脖子后的信息素早就先主人一步做了动作。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静静等待想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醉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陆恩。”嘲讽果然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技,不管怎么压抑都克制不住的天性。 鬼知道我多收着了。 收着点啊收着点啊嘲讽是吸引仇恨的技能这种技能不需要锻炼啊! “你别嫌不够了,你哥赚钱挺难的。”秦勉自知自己不是好人,但看到眼前这幅景象还是心头忍不住冒火,扶妹魔的哥都做到这步了,做妹妹的还不识好歹得寸进尺,嫌不够。 最为关键的是做哥的一点骨气也没有,就算被妹妹明晃晃地嫌弃钱不够,竟然还在从自己的兜里掏零钱卡,已经连自己的吃饭钱都掏出来了。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时小南,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除了会给我塞钱以外还能做什么!”我把时小南塞到了我手里的钱重新推了回去,在他脸色发白的同时瞥了一眼红发的警官,“这关你什么事情啊?” 秦勉摘下眼前的墨镜,露出双痞里痞气的白狼眼。 他今儿没穿警服没开警车没戴警帽。 身上那股子地痞流氓的味比他的信息素味还要浓。 俯身别着裤子口袋,盯着我看。 烈极了的热带水果压得我后脖子处一块硬币大小的位置火辣辣地疼,我的精神力序列虽然在大部分Alpha之上,但身体强度比许多beta和养尊处优的Omega还要脆皮。 只是这点压制,我就开始冒冷汗了。 腿挪不开,上课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草啊,你们Alpha都是超雄神经病吧!……**的又把自己骂进去了,我为什么不能是个beta! Alpha的信息素能给Omega止疼。 但那是什么情况下才会用? 时小南挡住了他的身影,不让他引起我的注意,隔开了我和秦勉之间的距离。 我拍了拍手,让赶时间却不知道要不要走的方辞廖先走,十分给人面子地捧眼,声音没有波动,冷眼看着他们:“阿sir,你了不起,但我要迟到了。有什么事用你自己的电话号码给我打电话,电话里说不清地放学以后再说。” 前面一句给秦勉,后一句给时小南。 “我——我的手机在水里被泡坏了。”时小南挥了挥自己的手里比我手上更加破旧的白色小板砖,主芯片进了水,那就真的成板砖了。 已经毫不犹豫走了两步的人影停了下来,诧异地录入了签到卡,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三分钟,校门一个人也没有了,空荡荡的校门口,她对时小南耸了耸肩,时小南只觉得浑身的血被冻住了: “哥哥,我以为你可以靠卖屁gu给自己搞到个新光脑呢。” 说完又嗤笑了一声:“也是,哥哥给我的都是一个早该被淘汰的破手机,又怎么舍得给自己换一个新光脑呢?” 她抬起手里的光脑:“但是哥哥,你不给我换,也会有其他人给我换。” “所以哥哥,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 “觉得我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又耸了耸肩。 我忙着回教室去补作业!拜拜拜拜拜拜,天杀的,为什么作业永远补不完,这破学校的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太多了,减负政策在哪里! 胸腔处的跳动咚咚作响,一股麻意从心脏蹿到了头皮,即使早有准备,真正听到她说出口,是不一样的感受,陆恩看着她的眼,那双搅乱了他思绪的眼,浓密的睫毛眨呀眨,俏生生的,楚楚可怜的,团在他的怀里。 里面是茫茫然的自己。 他哑了嗓子:“你说你喜欢谁?” 握着他胳膊的手指深深陷进他的皮肉中。 留下五个小小的月牙儿。 显然是没有耐心再回答一遍,喝醉了酒脾气这么大。 张牙舞爪到处抓人。 只是不知道是臊的还是真的只是不耐烦。 “烦死了你为什么要一直问问问,我累死了!我不想说了!我都说了你还在问——”清脆的质问声再次被含入男人的唇中,粗重的喘息间,他捏着她的耳朵,看她一个打了个激灵,瞪着朦胧的眼,眼里的原始又真实的薄怒,“你骗人!我不和你玩了!” 说着就要逃,这次被他早有所防备地扯住了胳膊,重新落入冷鸢尾的密网中。 仿佛蜘蛛丝上无力挣扎的蝴蝶。 什么OO恋,什么脚踏两个Omega的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她自己的心意。 她能把喜欢他的心情说出口,那他就不会再放手了。 时一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对方现在的表情,就是【我强的可怕.jpg】嘛! “懂了懂了,我跟吼哥说一下,你很强的,我叫吼哥躲着你。” 这话一出,归日照爽了! 倒是习舒文感觉怪异:“时一,你说的吼哥是谁?” 时一捂嘴偷笑:“吼哥就是吼哥啊,那个摁着你们打的冰霜吼啊~” 本来时一就走在前面一点带路,话音刚落,背后便瞬间寂静。 而后‘哐当’一声巨响,大概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同步而来的,还有归日照‘嗷嗷’乱叫。 不用看都知道,手上搬得东西砸到地上,然后好巧不巧落在脚上了。 这不,等时一哈哈笑着回头的时候,归日照捂着脚原地蹦跶。 席文邵也留意到这一幕,却是松一口气:“愿意恶作剧,说明没有真的计较。” 不过……时一同冰霜吼它们竟然亲密到了这个程度……仍旧是叫他们惊讶。 他看着习舒文,放心的撤回注意:“留一部分人给罗教授‘打下手’,其余的跟我探索。” 好不容易进来,不能浪费时间!至于归日照…… 对方显然完全在时一的掌控之中,席文邵也看得出时一自有分寸。 被时一‘耍了’一番,归日照也不像是原本那么横冲直撞。 他憋着口气,安安分分的帮忙搬了东西。 进入洞穴,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是很快便适应了寒冷。 比起归日照,习舒文明显没那么耐寒。 反而是时一,嘴上感叹着‘可真冷啊’,却是动作很快的指挥他们干活。 两人这会儿才有了一点儿时一是超凡生物的既视感。 明明战五渣,但是对于环境的适应能力,却比他们高了不少…… “吼吼狼的蛋放这里,其余至极放这边控温。”时一指挥着。 习舒文放下后,道:“我这一趟直接再搬两个上来,日照你摆好之后,再准备弄一台孵化机就可以。” “不用啦,这里冰元素太重了,我没打算在这种环境孵化小火雀。” 这一点也跟玄火鸟说了,冰火冲突。在这里时一甚至都没有将巴掌大的小火雀蛋拿出来过。 习舒文只是点头,不久之后就轻松地带着两个孵化器上来了。 他们此时倒是挺有分寸,不远不近的站着,半点不敢碰蛋,生怕被误会了。 时一留意到他们欲言又止。 但是人不张嘴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可是很忙的! 四个花色各异的蛋放了进去,时一这一次更仔细的感受了每一个小朋友的状态。 越是感知,越是凝重…… 此时病人家属进来了,时一看见他们,深吸了一口气。 找来了家属,时一将自己的结论摆上明面: “我当前有三个解决思路。” “一个是抽出被注入的能量,补充为了平衡消耗的能量。但是这绝对会有损伤,风险小,安全。” “其次,则是通过加强原本的能量,消耗注入的外来不明能量。让孩子战胜对方,可能会提高天赋或是死。” “还有则是融合能量,因为被注入的冲突能量,有交融的倾向。正因如此,才带来第一个选择的风险。这是更第二个选择一样的高风险,高收益。而且……变化最大的。” 睡着之前我边处理检索着Omega养殖场的线索,边在手术室前等待时小南的手术结果,惊醒之后,我看到医生面色凝重地从手术室内走出来。 奇怪,我怎么没有觉得冷。 “患者的家属在哪?” “这里医生。” “请做好准备,患者的情况非常不好。” “!”我猛地站起身。 第127章 身上披着的黑色皮质短外套沉闷落地,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花瓣随之落地,我来不及捡起外套,瞪大了眼睛抓住了医生的肩膀,手不自觉地发颤,鞋底碾碎了一支白山茶。 “医生,你您这是什么意思?” 身后有其他负责手术的医师推着一辆手术推车从手术室中走出,我浑身冒着冷汗,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没有看到白布。 哎呦喂吓死了,还以为时小南真的要死了!! 医生说的这么吓人干什么。 医生问了我和时小南之间的亲缘关系,确认了我是和时小南流有相同血液的妹妹,然后医生才告诉我:“你哥哥脑中有大块淤血,有大概率会变成植物人,做好心理准备。” 幽静的花香和手术室内传出的血腥味合在一起,我想给自己后脑勺来一个闷棍。 苍天啊大地啊这造得什么孽啊。 陆恩也是真把这只狡猾的圆眼睛狼当成自己的好兄弟了。 搞完事情给我灌了醒酒茶——咱也不知道为什么乌托邦军校不允许学生带酒,但是自助饮料柜子里会有醒酒茶,可能是怕学生闻到酒味信息素闻醉了^^—— 然后喊了李见路来帮忙。 “她好像不太舒服……” “我懂的我懂的兄弟。”灵魂疯狂喊话,在脑子里狂叫,别看别看别看,快把录影功能通过腕表取消掉好吗,好的,甚至还可以自问自答,但身体有自己的想法。 就像是被抽离了出来。 第三人视角下可以看到我自己,面无表情地藏在黑暗中的我自己,她点击了同步传屏的按钮,幽幽蓝光洒在她的脸上,黑水晶一样的瞳孔紧缩着,倒映着画面同步投放的内容。 被破旧的垃圾堆挡住了一半的视野,只能隐约看到黑发与红发相贴的身影。 熟悉的小雏菊贴上了甜辣的热带奇异果。《第二人生:三位一体》内测名额公开那天,官方渠道被流量冲得崩溃了无数次。 时一本来是不玩内测的哪怕不删档奈何《第二人生》的宣传片过于震撼。 2066年,即使游戏行业早已突飞猛进,但《第二人生》的宣传视频一经放出,仍然将整个游戏市场炸了个底朝天。 多背景全开放沉浸式模拟人生、全息的游玩方式、97%以上的真实度,如果说这三条只是令人心动的话,游戏内外时间比率最高可达300:1这条便足以让人疯狂。 300:1是什么概念?以游戏中每日睡眠时间为8小时来直接扣除的情况下,玩家进入游戏体验一份完整的、沉浸式的100年模拟人生仅需现实中的两个多月。 要是模拟时死得早那就更快了。 而即将和《第二人生》同步推出的最新款游戏舱在一次性备够最大容量的营养液后,可以持续运行5~6个月时间,期间玩家并不需要离开游戏舱。 看完宣传资料的时一心中一边嘀咕“呜呼赛博长生之术”,一边阴谋论“一看就知道无良厂家是为了卖游戏舱”,手却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申请】按钮,提交了自己的个人信息。 而且居然抽中了! 接下来的一切就很简单了: 进入游戏公司“巨人娱乐”。 走流程的废话全部左耳进右耳出。 一叠合同全都不看就签字。 躺进游戏舱。 从【古代】【现代】【未来】三个背景内选择了第三个。 在【从出生开始】【从成年开始】中选择了第二个。 最后在【人生目标】随机抽中【星际霸主:从小时起,你就对天空有着向往冥冥中,你知道那天穹之外的一切终有一日将会全部臣服于你。】 很中二,但也行。 基建策略战争类游戏时一也接触过不少,反正不管游戏怎么说,玩家又不一定要听话。 利落地跳过全部背景介绍后,游戏标题像是信号不良地闪烁碎裂,时一便降落在了真实得令人瞠目的战场上。 接着她就去抢道具了。 说这一系列前情,是为了说一件事:时一,除了“未来”这两个字,对游戏的全部设定,一无所知。 所以,有人外也很正常嘛,毕竟是未来对吧。 好奇地又捏了几下手感相当真实的触手,时一无所畏惧地靠近人外试图对话。 她在先前就发现了,《第二人生》和其他游戏不同,和NPC对话时并不会有选项,而是需要玩家自行组织语言触发对话。 如果玩家一味等待对话选项出现,在NPC看来似乎就是一种沉默的挑衅行为。 别问是怎么知道的。 她就是这么被抓的。 “杀你?”她先问。 “还没有研究出方法吗。”人外说。 祂的声音十分怪异,光是听似乎就能叫人大脑眩晕、背后发凉、胃部痉挛。 但玩家不一样,玩家最多就是顶个debuff到处跑罢了,小事。 时一从前还经常带着“天打雷劈”的负面状态直接进入城镇,自己戴着防雷头盔,祸害了一路的NPC动植物。 本来后面按照普通游戏的玩法,时一应该接着问“释放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被关在这里?”,但问题是这游戏全息得太拟真了,不能按Shift快进文本,不能按B快速对话,更不能点Skip全部跳过,实在是太麻烦了。 这种任务光凭脑子想想也不可能直接杀了对方。 一来,对方被关在这样森严的秘密牢房里;二来,对方和刚才那些普通NPC的样貌差异巨大;合二为一,一名资深玩家应该瞬间就能得出结论:这是一条重要的任务!就算不是主线也绝对是重要支线! 时一想也不想地重新打开“弱点判定”。 技能触发的那一刻,她手心里的触手瞬间紧绷起来,而人外的血条骤然闪现,在黄色和红色之间反复闪烁,来回变化的速度越来越快,像是一种另类的倒计时。 看来宣言还是要做的,不然NPC可能会判断玩家为敌方。 “我释放你。”时一如此宣言。 语毕,她蹲下身去,将小刀刺入地上的锁链一处毫不起眼的位置。 那不是锁眼,也不是涂层剥落处,只是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一个点。 随后,刀刃仿佛是没入柔软的蛋糕那样,轻而易举地将锁链切成了两半;紧接着,白色的光芒自断口处亮起,迅速游走扩散至整条锁链,越来越亮,最终连着人外脖颈上的锁一起由内炸裂。 终于从地板漏洞中探出头的一个NPC刚抬头就看见了这一幕,立刻缩回头去惊呼:“S002已脱离控制!!” 而时一也站在原地优哉游哉欣赏特效炸裂的过场动画:嚯,剧情杀。 一把水果刀哪能造成这个效应,必然是剧情杀。不过刚才如果选择的不是“释放”而是“杀死”的话,不知道小刀是不是也能一击必杀? 为什么这么淡定?因为哪个过场动画会弄死玩家啊? 啊,等等,如果这是S002,那S001在哪里? 时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人外。 光芒散去后,祂的身体缓缓蠕动,最后似乎是“站”了起来,侧脸看向时一的方向。 只是祂的肢体仍旧一幅不太听指挥的样子,触手四处缓缓游走,活像是刚刚出生。 人外:“” 时一:“?” 最开始从破洞处冒头的NPC已经缩了回去,黑暗牢房内一时间静得有点吓人。 “本该杀了你。”祂说。 时一上下打量祂,以一种玩家专属的冷静目光分析弱点。 打游戏这么多年,从乌龟到人马,从大树○卫到苇○一心,时一从来没怕过谁。* 一次读档不行就一百次,这世界上没有玩家打不过去的BOSS。 “但仅限这次,你可以走了。”祂说完,将一条触手伸出探向房间里的另一只生物。 触手落在鲸鱼身上的瞬间,后者就像是受热分解的硫氰化汞般迅速变异,头部多出六只咕噜噜乱转的眼睛,喷气孔里伸出一条顶上生着牙齿的肉线,而原本写满了机械美学的胸鳍变成了一双不忍直视的肉翅。 楼下似乎传来了惊恐的叫声。 而站在原地目睹了全程的玩家表示:很难评价这审美,但游戏制作人的XP是自由的。 俗话说得好,宝○梦越变强越变丑,鲸鱼的颜值疯狂下跌后,战斗力直线上升,肉翅扬起落下,伴随着尖锐的风啸,只一巴掌就把墙壁抽出一个大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玩家充分发挥“别的不会就是苟”的优势,从触手的缝隙间狂奔穿过,精神紧绷,随时做好空气中突然杀出一个QTE来创死自己的准备。 结果,QTE确实不太可能在全息游戏里出现,但立场不明的NPC会出现! 差点被混战中挥舞的触手抽个正着,时一一个劈叉才躲开攻击,只是脸上被轻轻擦过一下那感觉甚至只是一阵气劲,而不是触手本身但还是瞬间被打掉了7点血量。 顺带一提,时一早就把痛感降到了最低的5%,即使血量瞬间掉成了2,也一点不疼。 可NPC的行为还是让经不起挑衅的玩家立刻记仇。 有仇不报非玩家! 时一打开背包,飞快啃掉最后两个苹果,一顿风骚走位,避开了那些虽然并不特意朝她攻击、但也没有特意避开她的触手,一个三步上墙,而后找了个碎块遍布的角落蹲下藏匿身影,慢慢、慢慢地和黑暗融为一体。 并存了个档。 众所周知,只要玩家卡位得好,那么NPC就不会发现。 时一悄无声息地缩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旁观人外和军队打得你死我活,双方血条也是降得有来有往。 眼看着【近卫军】一方的血条终于见底,获胜的人外也一副战损模样,有仇必报的时一拉开自己的技能栏,先打开“弱点判定”,再飞快切换【生活】分类,探出头去对着人外NPC的弱点一通狂按“驯服”。 众所周知,收服宠物之前先把对方打到残血能提高成功率。 像是意识到了技能,NPC猛地扭头,恼怒道:“你!” 时一哪管NPC说什么恼羞成怒的台词,全息游戏甚至还省去了按键跳过对话这一步,她充耳不闻地锁定NPC,上蹿下跳躲避袭来的触手、坚持不懈狂按“驯服”,不知道失败了多少次后,终于亮起了“驯服成功”的提示。 都快把触手溜出残影的时一精神一震,回头去看,发现被簇拥在触手王座中央的NPC正阴森地盯着她。 哪有驯服成功的样子? 时一点开【眷属】分类,发现NPC确实已经录入其中,姓名只写了“S002”,她试图点了一下姓名栏,系统提示【臣服度不足】。 也行,随意。反正进了我的宠物栏,从今以后就是我的狗了。 臣服度这种东西,以后多送点垃圾自然就会涨好感了! 时一这样想着,关闭页面回到游戏,随意把随机抽取到的人生目标先派发了出去:“你就去替我准备一下称霸星际好了。” 对收集玩家来说,主线、事业线的优先度总是排在比较后面的。既然如此,事业就先交给NPC去随便搞搞吧。 至于玩家本人嘛 世界这么大当然是出去到处捡垃圾啊! 时一拍拍一身灰,毫不戒备地朝一名倒在地上的NPC士兵走去,顺手扒了他的衣服,在背包里一键换上。 嚯,这身近卫军装备不错,而且多个帽子还另加5点防御。 地上掉落的武器不管坏了没坏都全部塞进包里,之后就算不能卖钱也能拆解,不能拆解也能当纪念品。 完成这一切后,时一才停了下来。 去自由地捡垃圾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找外面的NPC报一下坐牢之仇。 火中熟透了的香甜果实,灿烂盛开时小雏菊的清甜。 果实与雏菊的叶子簌簌作响。 如白兰地里半融化的透明的冰块,杯壁是滟滟的黄昏,这时分出了海,海的对岸就是陌生的大陆,我被分割到了海的这边,他们在海的那边,隔着远远的海,什么都看不真切。 时小南总是会在黄昏时到家,从我8岁开始他就总是忙忙碌碌的样子。 10岁以后他更忙了。 但是回家的时候脸上总是会带着笑意。 看到我在玄关等人,他摸着我的脑袋,半蹲在我的身前,笑着给我塞零钱卡,最忙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给我准备第二天的营养液,即使他自己都没有的喝。 上了乌托邦后,他的脸上的笑容减少了。 但总能在截止日期前拿出钱,对我说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你好好读书就行了。 “噗啦。”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毯子从肩膀上落在楼梯表面,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身体下意识地动着,外面的人的动作在同时停了下来。 隔了几个呼吸,时小南的声音小心翼翼试探:“一一……?” 李见路不用陆恩多说,单看到她脸上的两坨红晕,再联系到她和自己要陆恩第二天课程表的事情,哪里还有什么不知道。 但陆恩又怎么知道他知道,陆恩只以为是他看出自己刚刚干过了什么。 陆恩不自在地咳嗽了声:“麻烦你了。” 李见路是逃课专业户,典型的仗着家里有背景为所欲为,陆恩管过几次没辙,哪怕是做兄弟也要见好就收,见李见路是真的不愿意,陆恩也没有办法勉强。 此时托李见路帮忙再好不过。 兄弟妻不可欺,陆恩愿意相信李见路的。 李见路懒懒挥手。 陆恩走后,李见路看着眼前显然被亲狠了不省人事的少女,微微叹了口气,半蹲下身,拍了拍她的面颊:“——能自己走吗?” “再不醒我就亲你了?还不醒?睡着了?不是吧,这种情况还能睡着吗!真亲了?”鼻息渐渐逼近,梦中才会出现的摸样近在眼前,李见路微微低下头,然后—— “啊!这么狠!”这世上有许多种玩家。 有的沉迷挑战难度、极速通关,有的则灵活机智、热情制作攻略,有的人上游戏只为看风景,有的人只为PK杀人快感,有人只想埋头种田基建,有人什么游戏都喜欢整活点黑暗玩法 而时一是其中非常普通的一种:收集玩家。 只是可能比其他收集玩家更追求完美亿点点。 图鉴全收集是最简单的吧?虽然可能一个游戏七种图鉴,但归根到底不就是跑跑地图花点时间的事儿嘛! 支线全收集是基本操作吧?尽管大多任务做过就忘但看着任务完成度34%的统计页面,玩家就不觉得羞愧吗! 服装全收集很多人会干吧?哪个游戏现在还会不添加一些并没有什么意义的换装系统呢? 如果有多结局那必须全收吧?不然怎么知道游戏厂商有没有偷偷在真结局里告诉你其实所有人都死了? 试问,当这样一位收集玩家进入游戏后第一时间便看见一个金光闪闪的道具后,会做出什么行为? 当然是目无NPC冲上去抢了就跑。 所以,紧接着被NPC们逮住、关进牢里也是完全合理的发展。 这是一间科技风的囚室,光源不知设置在何处,但每个角落都被灯光照得如同白昼。 囚室内部比家徒四壁还家徒四壁,连个床都没有,唯一的家具是一台坐便器。 就连玩家刚刚步行穿过的房门,也在关上之后呈现出一种“仿佛和空气固定在了一起”的几不可见状态。 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这间牢房的等级非常之高,寻常罪犯根本没资格进来。 时一绕着牢房转了一圈,内心如此分析道。 当时一研究环境时,牢房外的人也在看着她。 “心率68,呼吸12,血流速度7.6从目前能监测到的一切生理指标来看,都稳定到令人震惊的程度如果不是有恃无恐,就是她能控制自己的生理指标。” “你的意思是她曾经受过严格的特工训练?” “一名训练有素的特工为什么要一直抵着墙壁往前挤?她应该知道那是墙壁。” “就在刚刚,她还试图将坐便器从地上拔起来。” 李见路揉着自己的鼻子,她的反应太快,就和早就想到他会做什么似的,马上就能亲到了就被捏住了鼻子,捏住了鼻子还不算,她还要戳他眼睛。 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被戳到的就不是他眼睑而是他的眼珠子了。 我嫌弃不已,“你敢对陆恩这么干吗?” 李见路兴致勃勃:“敢啊,兄弟之间有什么不敢的?开玩笑而已。” 他也就口嗨,假意淡然,强颜欢笑。 我假装看不出他微笑面具下藏着的苦涩,故作诧异:“不是吧!你真敢啊?!那我得离你远点了,太可怕了吧你!” 李见路带着些许嘲讽意味地勾起唇角,吓唬人:“是啊是啊,那你可得离我远一点。” “哎,我问你,你这么出卖你好兄弟真的没问题吗?”我没在意他的语气,反正他现在要是敢直接和陆恩一样强吻我,那他之前做的努力就白费了,不要低估一个能毫不犹豫出卖十几年兄弟情的狠人的忍耐力,和闲聊一样问道,还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胳膊。 李见路:“这算哪到哪,课程表都是公开的,你要是A班的班级门口也能看到,我只不过是帮你调出来了而已,这要是也算背叛的话学校早就背叛我们了。”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海王。”李见路一脸晦暗莫测,仿佛是用表情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还是AO不忌的那种。” 这次的事情,也是在给他希望,等于是在告诉他我不在乎对方的性别是谁,只要我能喜欢对方就行,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我试探着:“后悔和我交朋友了?” 李见路:“那倒是没有,你把我的接受能力想的也太差了,只是感情上不干净而已,我们Alpha和Omega又不一样,又不是认定一个人就得一辈子和人待一块。” 没确定关系前,谁不是连哄带骗的先把人哄到自己手上的。 “我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毕竟,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这句话和被人用刀指着脖子威逼利诱着说出口的一样。 我咂摸了下。 “好一个被狗咬了一口,听好了时一,我和西尔万不一样,我不会给你生孩子,也不可能给你生孩子,更不可能和你结婚,我是不婚主义。”叶斐亚的脊背贴在地面,他侧目看向不远处的病床,嗓音带着我熟悉的讥讽,“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得不到。” 哈?不婚主义?我看他是根本不能结婚不能生!就他这种要靠精神药物压制情绪的神经病,连烟酒都压不住,还生孩子?笑死,叶斐亚脑子那么好使他能想不到遗传因素?不过是一层聊胜于无的遮羞布而已。 叶斐亚手中用力,带着我在地面打了个滚,滚到了病床的底下。 西尔万的病房比我给时小南换的病房还要更加高档,床底下一尘不染,即使滚了几圈,身上也不会沾上什么沾东西。 我压在叶斐亚的身前喘气。 叶斐亚把我抱在怀里:“但你眼馋的这副身子,可以给你。之后如果你和西尔万生下孩子,我也会将ta定为继承人,无论ta是什么性别,即便ta是Alpha。” 他扯着我的脖子上的工作牌。 第128章 这对叶斐亚而言可谓是史诗级让步。 “老板,您听听您在说什么疯话,您的弟弟可还在病床上躺着,我晓得我在您心里品性低劣,但要在这种情况下与他的兄长苟合,说什么我把你看低了,您才是真正把我看低了。”她却是不信任地挑起了嘴角,下城区的出身导致她无法相信这个世界有掉馅饼的好事。 她累得直喘气,但还是坚持要把事情说个明白干净,“我再怎么想都觉得这事情太奇怪太离谱了,对不起,我应该在你冲动的时候及时制止住你的行为,而不是跟着你一块冲动,以暴制暴这事情就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了,同样的道理,两个人一块发疯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叶斐亚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方才在舞台上能唱能跳仿佛自身就是一个发光体的偶像低下了头。 任我怎么瞪着他,他也只是低垂着脑袋。 我越看他,他的脑袋就低得越厉害,宛若无声的抗拒,把他的口罩扯了下来,他正紧咬着下嘴唇,血都渗出来了。 可是时间不会等人。“哈……轻点……不要吵醒她。” “你不是说她在楼上吗?我们在楼下,动静还这么小,哪儿能听到?快点快点,我从今早开始就恨不得把你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弄下来看了。” “不能,不能吵醒她。”等技术员说完最后一个部件时,她惊恐地发现“白夜”的脚尖已经在不耐烦地拍打地面了。 “这些就够了!”技术员赶紧指天发誓,“有了这些,我可以在三小时内就修好飞船!” “白夜”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些。 技术员也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 卓笑海比了个大拇指:“那太好了,我们就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维修完成吧。” 他说完就想带着时一回原来的位置,却发现她定定看着自己,好像在等待什么。 卓笑海迟疑片刻,想到家中的弟弟,试探地送出夸奖:“你做得很好,谢谢你的帮助?” 时一还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卓笑海开始浑身上下摸口袋。符言社的符篆趣味学习活动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举行,活动室的门半掩着,从里面飘出一股若有若无的煎饼味? 时一带着疑惑推门进去,刚进门就受到了一众社员的热烈欢迎。 “你就是群里的小时学妹吧,这是第一次参加活动?欢迎欢迎,随便坐,别客气。”带着黑框眼镜的社长站起身,热情招呼,指了指桌上的一大摞煎饼果子,亲切地说,“吃煎饼果子吗?” 时一知道好多社团在举办活动时都会备上一些小零食,但她没想到“煎饼”也有一天能被算做小零食。 “害,这不是因为是校门口刚开的煎饼摊买多了打七折嘛,我还办了会员卡。”社长说,“你尝尝,味道是真不错,摊主好像是你们剑修院的,他摊煎饼时还会表演用剑给煎饼翻面呢。” 剑尖如轻盈飞燕般一挑,薄透面饼便上下翻飞,空中转了十圈后完美落回煎炉,引来顾客们的声声喝彩。 时一 好心酸真的好心酸,学长他还是去卖煎饼了! “这煎饼果子确实好吃。”另一个学姐咬了一口煎饼果子,说,“煎饼摊还在不在啊?刚好下午我要出校,想看看怎么用剑翻面。” “估计不在了,他那个摊位上写着‘煎饼果子烤冷面手抓饼烤淀粉场兼职降妖除魔,也可代写小学生作业(初高中生勿扰,我写不来),帮打架,专业剑修,以剑服人’。”社长回忆,末了遗憾道,“我走的时候看见他被城管找上门了。” 剑修摆摊未半而中道遇见城管,是“剑修专业不好找工作”的又一有力凭证。时一感同身受,但在座的符修们完全体会不到。 毕竟符修的就业前景可比剑修好多了,再不济,办个符咒售卖许可证,就可以在某宝开店了,不愁卖不出去。唯一的问题就是盗版很多,总是有顾客发出不客气的质问:“你家的护身符为什么比销量第一那家的贵这么多?” 符修心中说,草,当然是因为我家卖的是正版啊!我在符修系寒窗苦读了四年,一笔一划画出来的正品符咒!销量10w+的那家店是店主直接打印的啊! 符修嘴上说:“亲亲您好,是因为我们家的符质量比较好呢,纯手工,绝对值这个价,您可以买来试试呢亲亲~” 这次的符篆趣味学习活动吸引了很多社员来参加,大部分都是其他系的。其实学校开设的公共必修课之中有与基础符咒相关的课程,不过按照学习进度,这类课会在大一大二陆陆续续修完,所以很多学生会提前在社团学习感兴趣的内容。 社长讲了“符头架构”、“书符十戒”、“学符禁忌”之类的基础知识后,便开始教社员画一些简单的符,比如基础五行符:金符、木符、水符、火符和土符。 这五种符虽然基础却不容小觑,它们的强弱与符修的修为挂钩,最强甚至能达到排山倒海、烈火燎原之势。不过对时一这种外系修士而言,第一次画符能燃起小火花就很不错了。 值得一提的是,画符的符纸和朱砂都不便宜,越高阶的符咒需要越高级的材料,所以符修虽赚钱,但其实他们烧钱的能力与赚钱的能力成正比。 副社长帮忙把初级符纸符笔和朱砂发给她们,回到座位上,拿出她自带的符纸画了起来。 她就坐在时一前面,时一看见她拿出的符纸十分高级,估计是为了练习什么高难度的符咒吧。 画符讲究静心凝神,通过符笔将法力灌注到朱砂符篆中。时一握笔的手没有一丝颤抖,极其专注地盯着笔尖,沉稳落笔,速度虽慢,笔画却没有间断,初级火符缓缓在笔下成型。 一符终了,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想请社长看看画得如何,结果一抬眼,看见了前面副社长正在画的东西,顿时瞳孔地震。 符纸上画的根本不是符篆,而是一对二次元知名cp,画风唯美,笔触细腻,尺度略大,不愧是符修画技不但体现在画符上,还体现在搞同人上。 这两个角色她还认识,是某个热门动漫的双男主,原作里他俩是纯洁的兄弟情义,但是关于他俩的造谣同人数不胜数。 似乎是感觉到时一的目光,副社长转过头,文文静静的一张脸,问,“怎么了,学妹?” 时一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副社长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啊,你是看到我画的符咒了吧。” 她大大方方把符咒展示给时一看,“这是我磕的cp。” “可是为什么要把你cp画在符纸上?”时一没忍住,问。 “因为我画的是桃花符呀。”顾名思义,桃花符是一种招桃花的爱情符咒。副社长用朱砂添了几笔,几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跃然纸上,“多画画,万一真的在他们身上显灵了呢?” 时一有时候真搞不懂你们符修。 也不知道三次元符咒能不能渡二次元cp。 可惜的是,他浑身上下都是制式用品,已经抄过两个武器库的时一那里肯定不缺。 数秒后,卓笑海灵光一闪,将自己颈上的吊坠摘下:“我用这个和你换?这是我奶奶送给我的东西,她去世很多年了,这就像我的护身符一样很灵验的,我运气一直很好!” 时一目光挑剔地上下扫视吊坠,最终接了过去,毫不见外地往脖子上一戴,回原来的位置发呆去了。 技术员和狙击手小声嘀咕:“你觉得她知道这些部件值多少钱吗?” 狙击手:“小声点,礼轻情意重。” 谈判员:“”或许,时一,真的很好骗。 “知道了知道了……” 浑浑噩噩间,我在毯子里抬起头,外面没有开灯,时小南回来的时候没有开灯,上次熬了一宿爬起来后我就发现了,我不开灯的话时小南是不会开的,开灯的开关键上没有他的痕迹。 楼梯角,黑暗,与能在黑暗中看清外面景象的我自己。 暗沉沉的红,我可以看到一缕红发。 不属于时小南的红发。 连接着监控的腕表变得冰冷,易感期的高温只能略与之争个高低。 冷意不会皮肤表面的灼热就放弃侵入。 我像是发了高烧的人,外面是冰天雪地,身上发热却还是冷。 身体和灵魂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钱呢?”时小南在喘息中制止了对方的动作,暗红的身影动了动,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叠零钱卡,啧了一声,粗暴地递给了时小南。 感慨着:“你真是除了钱什么都能干,我都想知道你到底会做到哪一步了。” 哥哥哑了嗓子:“你再多给我点钱,我让你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 秦勉敲响了化妆室内的小门:“小姐,要迟到了。” 他没用催促的语气,有一股浓浓的看热闹的成分。 迟到一小会儿叶斐亚或许不会说什么,但耽误久了,那叶斐亚不鲨了我就怪了。 大概率也会把秦勉一起鲨了。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也不逼你了。”见我真的生了气,时小南被我吓得不轻,小雏菊信息素在可怜兮兮的告饶,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原先还在僵持着,不知道要僵持多久,秦勉敲了门后,很奇怪,我突然想开了,嘴角抽了抽,“我干嘛给自己找气受?” “反正说了你又不听。” “那就到此为止吧。”西尔万没有说话,但我从他微微皱起的鼻子可以看出他对这件事的排斥。 如果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在追求他的Alpha,那么他一定会说—— “想剜掉他们的眼睛啊,好啊,我也很讨厌他们,但你算哪根葱?” “但我同时也知道你是自由的。”我闭上眼,冒着抑制剂随时会失效的风险,吸了很大一口桃子味的信息素,“是的,就是这样,所以西尔万,我认为散发不散发信息素是你的自由,这是Omega生来就有的权利。” 等以后你在路上随意散发信息素正好遇上个易感期的禽兽不如临死前只想搞一个Omega的Alpha的时候就晚了,有的是Alpha等着这个机会。 我现在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也并不想劝,在没有被彻底绑死在西尔万这条船上前,我会一直这样祝福他的。 西尔万怔了怔:“没想到你虽然废,但人还挺不错的……那说好了,现在给你机会管你不管,你以后也没机会管了!我的信息素我自己做主,我就算换了再短的啦啦队队服你也不许管我!” “啦啦队队服的事情……”我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什么,但为了给他自由所以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的受气包女朋友的样子。 西尔万盛气凌人,气势汹汹:“干嘛!你不是说要给我自由吗!那我穿得再短也和你没有关系吧?和你有关系吗!” 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兽修冷笑:“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总有一天我们要把你们院的幻灵镜偷掉,看你们还得不嘚瑟!” 幻灵镜是法修院的镇院宝物之一,就摆在一楼大厅,用天阶阵法保护着。听说法修会在期末考试前在它面前虔诚地祈福,镜子神会保佑每个不想挂科的法修孩子。 顺带一提,天澜修真学校的表白墙堪称段子生产机,最新一条是某位丹修说自己用炼丹炉爆爆米花,结果炸炉了。她很真诚地问大家,到底是炉子的问题,还是玉米的问题? 下面第一条评论:“你是一点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啊。” 时一闲着没事就喜欢刷表白墙,同样喜欢刷他们学校表白墙的还有各大搞笑博主,无他,他们来这里进段子来了。 齐琪作为兽修院的一份子,同样对九尾狐同学有着慈母般(?)的关爱之情。这天她下了普通灵兽学的课,回到寝室放下背包,犹豫了一下,对时一说:“时时,你有白璟同学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时一打开好友列表,“你要加他吗?我把他的号推给你?” 上次运动会她就加了白璟和桑鸣山老师的联系方式,是桑鸣山主动提出来的。他没有别的意思,因为这几位剑修是白璟在天澜认识的第一批同学,他希望他们能多照看照看白璟。至少别让这倒霉孩子第一时间就钻到后山找凤凰玩。 “不用不用。”齐琪忙摆手,她的性子就算加了白璟也不好意思主动聊天,“我就是受同学的学姐的师兄所托,帮他问问白璟愿不愿意回答他几个学术问题。” “学术问题?”时一真的怀疑这四个字跟白璟有关系吗? “是这样的,我同学的学姐的师兄在写期末论文,论题与妖兽有点关系,所以想咨询白璟几个问题。” “这样啊。”时一点头,但是还有些疑惑,“可是妖兽跟灵兽也不是一个品种啊,不会跑题吗?” “不会啦,妖兽也是我们学习课程的一部分。而且他的论题比较独特,甚至都没有学者研究过。我们都觉得很有新意。” “哇,什么论题?” “《中西文化的碰撞妖修与阿尼玛格斯之比较》。” 时一:“?”这也太创新了吧。 阿尼马格斯由人变兽,妖修由兽变人。某种程度上,居然还真的有对比研究的价值。 她跟白璟提了这件事,白璟很乐意帮忙。 齐琪的同学的学姐的师兄几经辗转终于加上了九尾狐,感动地热泪盈眶,表示要把所有帮助过他的人都写进论文鸣时里。 时一:其实倒也不必 到了晚上,上晚课的陈梓萱下课回来了,还带了一盘菜。 这是她在食修烹调工艺课新学了一道名叫“翡翠红玉丝”的新菜,能够温养经脉,濡润筋骨,还能提高睡眠质量。所以她特意端回来让室友尝尝。 三个人看着一盘青红交杂的不明物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菜名倒是挺好听的,但是卖相和气味实在不敢恭维,很符合她们对食修食谱的刻板印象。 陈梓萱严肃表示不能以貌取菜,并声情并茂地为她们讲了这道菜背后感人至深的故事。 相传很久很久以前,食修并不受重视,食修一系的发扬光大全靠一位剑修。 男人心海底针。 我尝试迂回,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可是……可是啦啦队的其他人的话,如果穿那么短的啦啦队队服,被我看到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我不是说你不能穿,主要是怕我不小心瞟到的话,怕你生气。” 全然是—— 虽然我是不想让你穿,但我装作是怕你因为其他Omega而生气。 “我放过你,你不用受我的气了。”五百万都已经花出去了,单单是解约费,便仁慈义尽了,我垂下了眸子,同时双手也放了下来,转过身,他抓住了我的衣摆,被我强硬地从他手中扯了出来。 “解约费我付了,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爱做偶像就做偶像。” “我也会照常给你打生活费,管你收不收反正我打了。” “你不收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妹妹了。”我擦掉他眼角晶莹的泪包,脖子疼得我想打鸣,咕咕咕的那种,舞台的信息素太过浓郁,Alpha是很麻烦的性别,闻到信息素就变狗,“我本来也不想和你做这个兄妹了,到时候会做出什么我都害怕。” 看看,我说出的最后一句就不是我平时会说的。 不敢想象我真失去理智了会做什么。 什么违约费?时小南呆滞了瞬,想着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要赚更多的钱,不希望她太辛苦,可是这些话之前他好像就已经说过了,她也和自己说过她自己能赚钱了…… 那晚雨夜,早就说明白了,只是他还在拿她当需要照顾的妹妹看待。 他恍然发觉,曾经那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已经长那么大了,已经不需要他从金钱上援助了,似乎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连他自己对于她而言都是拖后腿的存在。 裴之仰似乎是拍卖会会场的常客,具体有多常客这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不仅有自己专门的包间,还配有专门的侍从小组。 拍卖会会场的负责人对他可谓是一万分的尊敬。 当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超过一秒,立马就有警觉的当事人欣喜若狂地把我送到了他的包间门口,我摇晃着手里的矿泉水,还以为自己只不过是要去面对一个普通的小老板。 猝不及防被推进包厢,抬眼就看到裴之仰锐利的眼眸。 第129章 一段时间不见,裴之仰身上的气息又凝实了一些。 猫不是群居生物,野猫更是一种独居意识极强的生物,就像他甩开桎梏一个人出现我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店中一样,裴之仰并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有太多的人在,他总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作为帝国尊贵的皇太子,又极度拥有领地意识,他也确实拥有一片广袤的领地,三分之一的联邦属于帝国皇室,另有三分之一的领地属于附属于帝国的教会。 足够这只野性难驯的猫儿大摇大摆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脖子上带着同色系的领巾,金丝缠绕出皇室的铃兰纹样,华贵奢侈,弯弓般充满韧性的腰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举止之间显出的不是优雅,而是灵敏。 领巾的最中央佩戴着一个白金色的装饰用宝石。 气质本就锋锐,富有攻击性,如今更是锋芒毕露。 袖口和衣摆上的风琴褶皱都无法中和这种感觉。 他眼尾挑得很高,眉头疑惑地挑起,目光在我的身上打转,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穿着侍从的服饰来到这个地方,我几乎能感到他在意识到我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服装时一瞬的炸毛。 裴之仰像猫儿一样脚步迅捷无声地靠近了我,俯身弯腰,解开脖子上的领巾佩饰和纽扣,将线条流畅的锁骨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野猫在投喂人类。 意识到这一点,时小南浑身都僵住了,血液好像突然凝固住了,一股寒意如针刺般袭来,这是一种完全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的恐惧,仿佛突然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腿动不了,手也抬不起来。 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 前十五年的人生他在为父母而活,他们告诉他你是很有价值的Omega,成年以后嫁出去可以换一笔很大的钱,让他们生活得更好。 时小南虽然不太懂,只隐隐觉得这样自己很不舒服。 但他们是唯一会给自己食物和庇护所的家人,尽管所谓的家也并不怎么安全,但走出家门,外面的世界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那嫁人应该是好事吧?时小南这样想着。超凡生物被哄,就会开心! 于是它们开开心心的帮时一挖了个池塘。 因为时一说,想在里面养鱼鱼给大家吃。 三只小家伙甚至主动地挖的更深一些!牢房就这么大。 时一转了三圈上下研究,先是怼着墙面疯狂前进试图卡出点穿模bug,然后又把唯一的家具前后左右以及水箱都仔细检查了两遍。 一个游戏开头的方法很多,可能会简单粗暴地放一段CG来阐述故事背景,也可能会将玩家直接投放到游戏场景内开始进行玩法教学,又可能上来先用一段大场面剧情震撼玩家,数不胜数。 但无论如何,游戏的开头都是为了引导、吸引玩家,必不可能在开头就给出新玩家一个死局要知道哪怕魂系游戏也会给一些新手指导和按键提示的! 换作是现实中,很多人或许已经认为这是一个“不可逃脱的房间”,但这是游戏。 所以,一定是还漏了什么。 在调查牢房的地面之前,时一习惯性地打开背包检查了一下。 游戏仁慈地给新手备了一些道具: 五个苹果,食用后可以回复少量HP和饥饿值; 一套最普通的平板装备,大概是因为时一在游戏开始时选择了【未来】背景,黑色的长袖长裤套装上似乎还带着颇具科技感的银色流光; 一柄【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刀】,提示【也可以用来削水果吃】。 大概是为了防止玩家耍流氓,衣服和裤子从游戏开始就已经装备在身上。 除去苹果和小刀以外,背包第三格内也躺着一件金光闪闪的道具,它看起来是一个密封的玻璃管:【未知物品:你的知识尚不能辨认出这是什么,但你确定的是一件事这样得来不易的东西将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 这看起来是一件毫无作用的道具。 但时一绝不相信自己从千军万马当中抢到的道具是个废物!只是还没到触发它作用的时候!!它可是金色的!! 不过越狱看起来只能靠自己了。 小意思,十六年老玩家在游戏里什么没遇见过?时一用手柄、用键盘、用摇杆挫骨扬灰的怪物都能填满一个开放世界了。 正好抢道具时掉了四点血,先吃个苹果压压惊,顺便测试一下小刀的功效。 时一想着,取出没有什么杀伤力的小刀和苹果,才刚刚要削第一下,牢房内灯光一闪,警铃大作:“警告,检测到A1牢房内产生能量变化。” 拿着苹果和小刀的时一:“” 为防守卫冲进来抢走苹果,她飞快地操作水果刀削了小半苹果皮,往嘴里一塞,回了3点血。 不削皮不也是三点血吗忽悠谁呢! 不削皮直接在背包页面吃甚至还能时间静止!! 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拿眼角余光偷瞄着房门方向时,时一突然察觉到脚下的地面似乎传来一点隐隐约约的震动感。 老玩家立刻福至心灵:怪不得牢房里没有线索,原来是要等剧情提示。 时一毫不犹豫地往后撤退出安全距离。 两秒后,她刚才所在的位置被从底部直接冲破,一条鲸鱼样貌的半机械生物仿佛是从海面之下跃出那样高高跳起,以头破血流的架势将整个A1牢房撞了个天地互通,随后卡在了天花板上。 原本牢不可破的地面和天花板,就像是海浪一般,被鲸鱼击出一条通道。 牢房内的灯光瞬间转为红色,警报声一重接着一重向远处扩散,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这时候不逃什么时候逃? 时一一边脑中刷屏“哇大场面!哇好真实!哇这物理引擎和生化模拟!哇这内测真是给我赚到了!”,一边毫不犹豫地往鲸鱼身旁冲刺,第一个起跳不小心过了头,完美擦边路过。 时一:“。” 玩家翻车,常有的事。 她淡定地又回头跳了第二下,成功攀上鲸鱼背部。 将身体倾斜的鲸鱼当作是一座陡峭的梯子,时一不算太费劲地爬到了天花板下。 目测鲸鱼所撞出的大洞旁裂缝并不够自己穿过,而小刀显然也不可能破坏这坚硬的建筑材料,时一只能把目光投向奄奄一息的鲸鱼。 好消息:鲸鱼的血条可见,不过快见底了。 坏消息:往鲸鱼嘴里塞了一个苹果后,它的血条完全没有移动,可见HP之长,几个苹果的回血量那是杯水车薪。 不过没关系,机智的玩家总是能想到解法的。 时一点开了技能栏。 技能栏底下的【战斗】分类里只有一项玩家自带的天赋:弱点判定。 这项技能可以在消耗精力的情况下改变玩家的视野,将当前视线范围内所有物体的弱点以大小圆点的形式标注,若玩家精准击中最大的弱点,就有可能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 时一在大约一小时之前已经测试过这个技能,试图找到牢房的弱点。 为什么没有直接拆牢房? 因为系统提示水果刀的硬度加上玩家的臂力还不足以破牢房的防。 可尚未机械飞升的鲸鱼就不一样了。 时一目光如炬,紧握小刀,一击下去插歪了。 因为没有击中弱点,小刀甚至没破防,只将鲸鱼身上的金属部件剐蹭出一道浅浅的白痕。 “”全息游戏的操作果然不太一样。 时一挠挠脸颊,拔出小刀重新试了一次,这次全神贯注直击一个不大不小的弱点,弱不禁风的小刀顺利地没入了那枪黑色的金属之中。 鲸鱼顿时发出痛苦的鸣叫,身体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血条又缓缓降下去一截,岌岌可危地闪烁。 毫无内疚之情的玩家关闭技能,趁着它挣扎后缝隙扩大,用最后的精力哧溜一下加速窜了出去,成功越狱 个屁啊! 通常这时候不是应该豁然开朗、天降大雨、展开双臂、拥抱自由了吗? 牢房上面怎么还有牢房啊!A1虽然乍一听是最牛逼的但上面还有S1,SSR1,UR1是吧?抽卡制坐牢都给游戏厂商玩出来了是吧?? 时一愤愤收起小刀,回头又给被捅了的鲸鱼补偿性地喂了一个苹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鲸鱼看她的表情似乎有点委屈。 时一语重心长:“不要看一个人给你多少,要看一个人给你她的多少。我总共只有4个苹果,足足给了你一半啊,我真是个好人。” 鲸鱼发出“噗噗”的声音,大概是从呼吸孔里出来的,听起来像控诉。 时一自动翻译:“好,你断后,我先撤了。” 鲸鱼当然没有意见,它只是个NPC,甚至可能只是个道具。 不再理会鲸鱼和底下纯白牢房中的混乱,时一观察了一遍在A1之上的这个牢房。 和A1不同,这是一间纯黑色的房间,如果不是从破洞中能透上来一些光,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隐隐约约的昏暗环境中,时一发现牢房深处有一个可互动的NPC存在。 看看,主线这不就来了吗? 时一当即往黑暗中微微跳动的小三角提示走去,路上突然踩到一个滑不溜丢的东西,脚下一崴,差点摔倒。 还好还好,万一摔到什么尖锐物体上可能就GG从头打一遍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动保存。 时一立刻飞快存了个档,然后才低头去找障碍物。 仿佛是某种提示,她开始观察的瞬间,耳边就传来一种奇怪的声响。 像是手指在搅弄着某种粘液,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又像是大量虫类在地上爬行,窸窸窣窣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更像是盘起的蛇缓缓挪动时,鳞片相互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 身为一名“没有作死,只有读档”的玩家,时一干脆低头去摸了一下障碍物,果然又滑又冷,像是 “你是来杀我,还是来释放我?”听不出男女老少的声音缓缓发问。 地面的破洞中突然照出一柄手电光,不偏不倚地将纯黑牢房内NPC的脸照亮一截,露出那异样的、仿佛是冷血动物似的一对金色竖瞳。 面对这惊悚一幕,玩家淡定地捏了捏手里的东西:哦,触手。 游戏公司,你很懂现在玩家的XP嘛。 然后挖了之后,冰晶龙狠狠地踩实了池塘底部,再让冰墩墩对着底部,一点点的使用硬化。 完毕之后,冰晶龙和雪山熊一个凝结冰块,一个释放雪崩。 巨大的池塘,迅速的被填满。 这个过程完全不需要时一指导,她看了一眼还在冰块里的归日照,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时一亲眼看着,即便是猜到了他们强悍,仍旧是被震撼到了! 于是,等三只宠兽一回头,时一就马上开启夸夸: “你们也太厉害了!” “这样等冰块融化了,我们就有池塘了。” “冰晶龙好聪明,还知道压死底下不让水渗走。” “雪山熊也好棒,雪崩一下子就填了大半个池塘。” “冰墩墩更是超重要,要是没有你,我们就不能那么快建好池塘啦!” 习舒文就是在这会儿回来的。 坐在机械暴君身上的他,有些狼狈。远远地就听见了时一夸奖的声音。 他和机械暴君显然没有那么轻松。这也是没办法的,霸主级生物答应时一顺路,就真的顺路。 如果希望它们当护卫,显然习舒文出不起这个价…… 于是后面的路程,就没有之前那么顺利。 不过这都不是大事! 真正破防的事情,是今天他辛辛苦苦回来,成功定下一条安全路线。 结果回来之后,家里连池塘都有了…… “冰块融化也要时间,还会被土地渗透,我们挖水渠还是有必要的。” 习舒文同机械暴君说着,只不过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然而,下一瞬间,机械暴君就凑了过去,它发出了避让的提示。 【请让开,请让开!】 伴随着通知,习舒文一脸迷茫。 雪山熊将时一放在了自己的肩头,同冰晶龙它们让出位置。 然后机械暴君对着池塘喷火加热…… 习舒文微微一愣,就知道机械暴君是想要帮助时一。 他心底有些不安:“机械暴君应该是记得我说的烦恼……” 话音未落,池塘的冰块已经融化,时一的夸赞如期而至:“机械暴君你也好棒啊!” “这个池塘真漂亮,你们看,是你们四个的成果哦!” 机械暴君听了之后,双眼的表情变成了弯弯的眼眸…… 习舒文:这样的笑容,你从未对你的御兽师展露过! 是的……习舒文破防了,彻底的! 而那边,时一看着机械暴君变得同自己差不多的小机器人,学着进宝的模样,用头蹭了蹭自己。 虽然是冰冷机械的触感,但是这个世界都算它是小动物,时一自然也当做是小可爱。 瞬间心软的不行:“呜呜呜,可惜我们这里没有你能用的资源,等以后姐姐补给你!” “没关系,我不是为了资源帮姐姐的。” 习舒文绝望的表情,增添了一丝扭曲。 归日照那三只直线条没听明白,他还能听不明白? 这绿茶的发言,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只是因为喜欢姐姐,它们都是为了姐姐的资源’。 习舒文感叹,自家机械系就是脑子好,但是发现了这一面,却让他更破防了! 后来父母离婚,母亲带着他和另外一个男性Beta搭起伙过日子,那个Beta同样带来了一个女孩,他看着小小一个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被需要的,而不是被弃之如履,不由期待了起来。 要早点长大,早点嫁人。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原来真的是至理名言:)。 我死的好惨啊哈哈哈哈哈再见了我短暂的这辈子,朋友们下辈子再见,绝了哈哈哈哈居然能这么把人生游戏打成be吗呵呵呵哈哈哈哈这个糟糕的ABO世界下辈子也不见拜拜拜拜哈哈。 我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我想西尔万原本给我提的墓地选在哪里的建议——死都死了好歹给自己一个体面—— 叶斐亚停了下来。 我自我嘲弄着开地狱玩笑:“嗯?怎么了斯图尔克先生,是终于发现了我房间里的风景不如您自己的房间风景好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放肆。 “呵。”叶斐亚唇角边的笑容因为我这句话而放大,防不胜防的靠近了我两步让我的心高高飞起,便把扇着手中的丝绸扇子丢到了我的脸上,我觉得我的脸也挺惨的——不是顶过我脖子的那个不锈钢扇子,我就说!那么重!怎么可能天天拿在手上——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没看懂这是什么操作。全息模拟游戏还是太现实了,和其他游戏不一样。 时一深刻反省自身。 别的游戏里,把NPC从山头扔下去一路滚到海底,对方都不会受伤害,但那是普通游戏。 《第二人生》里,连飞船都这么脆,要轻拿轻放。 唉。 技术员咽了口口水,开始报数:“电浆激发器12个” 一堆电浆激发器从空气中突然出现,然后统统掉落在抱着手臂的时一脚下。 技术员震惊地卡顿几秒,才继续说:“电磁涡轮35个微晶元件5个” 她每说一件,空中就出现相应数量的部件,那场景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 “维修预计需要三十六小时,”技术员战战兢兢地说着,胆战心惊地偷瞄一旁长吁短叹的那位“白夜”,声音越来越小,“这还是不出意外情况的话因为我们没有携带太多大型的维修设施” “缺少零件吗?”卓笑海也蹲在飞船尾部观察,“我们说不定可以从携带的装备上拆出来救急?” 技术员擦了把汗,张口就报出了一串艰涩的部件名。 卓笑海:“” “没有对吧?”技术员苦笑,“你们执行的任务当然不会携带这些了。” 本来就是敢死队,装备当然是只做减法不做加法,用不上的东西根本不会带。 谈判员微皱着眉头,他看着不远处托腮发呆的时一,说道:“还是重新联络大型运输船来吧。三十六小时太长,或许她没有那么多耐心。” 卓笑海想了想,撑着膝盖起身:“等一等,我去问问她。” “问什么?”谈判员一把拉住他,严肃道,“卓笑海,我警告你,虽然任务是第一位的,但我同时也要保护你们所有人的生命安全。我以队长的身份禁止你再做出危险的举动!” “不危险,就是问问。”卓笑海轻松地拍拍谈判员的肩膀,“她不是清空了两个装备库吗?说不定身上就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呢?” 谈判员瞪大眼睛,一句“你疯了?!”还没出口,卓笑海故技重施,掉头就用过人的身体素质一溜烟跑了。 这头的几人眼睛也不敢眨,远远看着卓笑海弯腰和时一说了只一两句话的工夫,她就起身跟在卓笑海身后过来了。 谈判员:“”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知道时一很危险,但时常会有一种她很好骗的错觉。 “需要的部件,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吧!”卓笑海拍拍技术员的肩膀,笑出一口善良整齐的白牙。 “出来,只有你。” 我呆呆傻傻:“……啊?谁?我?我吗?” 等人的身影要消失了我才反应过来要追上去。 这样妹妹的生活会变得更好。 这样的感觉,在母亲与继父下葬,看到孤零零的她时,达到了峰值。 他是被需要的。 没有掺杂其他的纯质感情,仅仅是被需要这一点就足以使他欣喜。 他是被妹妹需要的。 只是这一点,就足够使他感激,感激他们将她生了下来,所以,即使在很艰难的环境,他也还是将他们好好埋葬了。 做偶像不快乐,很恶心。 赚钱也不快乐。 但赚了钱替她交了学费就能看到她对自己笑。 时小南就觉得很开心。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关闭。 他才猛地反应了过来,想要跟着一起冲出去,却被秦勉拦住,“秦勉你……!”“抱歉,我受老板所托,得去照看一下她,回头我会安排其他人来接你。”烟头在指尖碾碎。 红发的男人叹了口气: “那五百万我转你账上了,真不知道我这算是害了你还是帮了你。”秦勉说道,“但是继续赚钱吧,赚得差不多了过阵子我带你做点生意,等你站得足够高了,你的妹妹就会回来了。” 时小南从来没有和秦勉签过约,违约金也是子虚乌有。 “你说你这样看起来像什么样?你连你妹妹招惹了谁都不知道。” “你以为你妹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啧,我干嘛问你这些,你怎么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啊。” “时小南,你要是还想做你妹妹的拖油瓶的话你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话音未落,秦勉松开了手。 时小南摔倒在了地上。 而有着流畅线条的黑色悬浮车则驰骋而去,车窗内坐着的黑发女孩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彻底把时小南甩在了身后。 皇太子包厢的隐私就这么差吗?不能吧,即使很差,在这种侍从工作期间不允许使用光脑的规矩下,信息传播速度能那么快吗,这不对劲!我又没有主动告诉其他人我进过皇太子的包厢,怎么他们一个个都对我态度那样友好?!! “靠!!!”我一蹦三尺高,心脏猛地跳动,抓起拍了几百张照片的摄像机向后狂奔。 胖老板怒斥:“你跑什么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跑就没命了啊啊啊,但我没空告诉他,也不想告诉他! 只是扯过被他抓在手里的残次品就闷头奔跑。 “轰——” “啊!!!!”体型庞大的小老板惊恐地大叫,身后的热浪瞬间袭来。 第130章 一呼一吸之间全部都像是被火焰灼灼燃烧过,我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滚烫,烫得吓人,我几乎要厌恶呼吸的感觉,吸入肺腑的空气全部都是皮肉烧焦的气味,带着金属铁锈与皮革融化的味道,身后的一切在一瞬间汽化。 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和我现在的状态相比,乌托邦军校的体育锻炼根本算不上是什么。 初级学院的体育老师要是现在过来计个时就会发现我现在的速度已经超过了我以往所有的跑步成绩,甚至能破个记录。 我被逼成什么了!! 在爆炸源的正中心处,比胖老板不幸太多了的失败品们,在无尽的折磨之后,来不及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便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多少拥有人类思绪的非人失败品们死不瞑目。 但我来不及恶心,便冲上了楼梯。 “你想我帮你拉?”叶斐亚的语气冷了下来,能听出他的心情有多不美妙,性格本来就很恶劣的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真是让人遍体生寒。 但我听到脚步声快步靠近了,“刷拉——”更衣室的帘子被拉了起来,我再次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这一次人类的代表是作为天王的席文邵,他正要同时一客气两句。 便听见一句质问:“席天王,你们龙国是不是疯了,竟然将一个未成年人类放进魔鬼森林!” 掷地有声的质问,叫气氛怪异起来。 这个在时一看来,像是外国人的金发,在看似和善的表面下,明晃晃是对自己有着明显的敌意。、 双方目光对上。 他露出一个自认迷人的笑容:“天啊,小朋友,他们竟然将你放到这样的森林之中欺骗世人。我会带你离开。” “尼克,你在胡说什么!”席文邵提高了声音。 “胡说?你们上报联盟,说发现了人形的超凡精灵。但是这个分明是人类!” 显然尼克在白大褂之中地位很高。因为他这句话,一群白大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 而尼克傲慢施舍道:“小女孩,别害怕。到时候我带你回阿美卡,你会得到最好的待遇!” 对方自认为救世主的姿态,朝着时一伸出手来。 对于野生的超凡生物,以这样的姿态靠近,如同作死。 时一摁住了吼吼狼,却忘记了头上的妙妙种子。 头顶传来一句:“略略略!” 妙妙种子这吐口水的姿态,发动了毒液功能,但是莫名的,时一想起了羊驼…… 刚甩掉不合时宜的想法,就听见尼克的惨叫。 周围的人,也反应了过来! “天啊,她头上的是妙妙种子!” “该死的,刚刚的扫描怎么没有提示!” 来人瞬间混乱了起来,时一可以感觉到,那些人隐藏的不满。 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一想也没想,选择了恶人先告状: “这就是你们人类对于合作者的态度?”她指向尼克。 像是配合时一,吼吼狼‘嗷’的叫了一声,族群内部无数的叫声错落有致的回应。 让几个愤怒的人似乎瞬间冷静了下来。 席天王厉声道:“在这种地方,你都敢随意伸手,也就是时一和善,要是吼吼狼攻击你怎么办?!” 显然立场上,他站在了时一这边。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脑补了被吼吼狼咬断喉咙的画面。彻底没了脾气。 面对这样的局面,即便被毒液腐蚀了手,尼克还得咬着牙道歉! 对此,龙国的几个代表心道‘活该’! 还没确定时一的种族,尼克就一口咬死时一是人类,还想把对方带走。 真当时一跟她模样一般,是不懂事的小孩吗?! 暗爽之后,席文邵客气的开口:“好久不见,时一。” 我就是够不到所以想喊人来帮忙而已。 又不一定要他啊!一箭双雕玩的太好了,真的,坎贝尔知道我根本付不起这笔钱—— 他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百万,他只知道我在方辞廖家作家教。 我签了合同挂了名的,家教工资多少,他上星网查一查就能看到了,坎贝尔这人是学设计系的,设计系设计系,机甲设计系要设计机甲,略有一步误差,就有可能会对一台造价超过数千万的高序列机甲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以他作为设计师的谨慎。 不可能不知道我一个月工资才3千。 3000块的工资怎么吃得起5000块的甜点?!而且从头到尾没有主动提出过要自己付款。以这种行为逼我迫于外界压力主动提出要自己去结账,在这个时候才将本来就该由自己出的甜品钱通过这种雪中送炭的行为偷偷的隐晦地塞到了我的手中。 此时,哪怕他说这本就该是他自己出的钱,对方也会万分感谢他的解围。 从见到我开始,他就开始盘算怎么利用这件事来算计我了。 高,实在是高。陆恩的身体会不舒服? 我有些惊讶,正想再问些什么,但他在这里待不了一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这句话话音还没落,他就抓上树上挂着的黑色校服外套一路小跑背对着我挥手: “具体的我真不清楚,他就说到这里,我还以为他是哄我来着,结果他真没来,我也惊讶,我想起来我被子还没晒,马上要下雨了我得回去晒被子了!” 我想起出门时看的天气预报: 今日晴。 又看了看天边火红的夕阳。 晒月亮? 下雨晒月亮? 新潮流? 把脑子一丢,选择不多管闲事,不去想李见路[即使是新潮流,但明明是光脑上设置一下就能呼唤仿生人帮忙晒一下的事情为什么要专门跑回去自己晒]的奇怪爱好。 我盯着脚边刚刚从李见路手里甩出来的红蓝游戏机,心突然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是心动的感觉。 两分钟后,我勇敢直面夕阳之余晖,眼见着人快跑没影了。 我迅速捡起游戏机:“喂,你的游戏机刚刚掉了,你没捡——” “不要了!送给你了!” 就这么说定了! 我摸了摸手里的游戏机,成色很新,嗯,屏幕上的使用痕迹很多,但保养得非常好,红蓝色的复古机身锃光瓦亮,看得出前主人很爱护它,“走吧跟我回家。” 这可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 这可是我拾的嘞。 感谢上天的恩赐阿弥陀佛阿门。 换成其他人早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脚下了。 但我是冷漠的钮钴禄时一。习舒文细致,马上问道:“怎么了?难道有不妥?” “没什么。”时一没有解释。 主要是也没法解释,因为手上这东西,越看越是觉得,自己好像也能用…… 这是能说的吗? 所以时一转移了话题:“这两天我想出去找找资源。” 时一发育的很好,这段时间几乎将手上能拿到的无品阶的植物都孕育出来了。 时一更是肯定植物长在时一身上,是绝对的互利互惠! 她可以感觉到,时一身上要种植有品级的资源,还差一线。而且这一趟出去,也可以找一些小动物回来。 生态系统是复杂,稳定性越高。 时一可不想多年之后,还要自己手动传粉。 习舒文连忙说:“我跟你去,我今晚连夜做出机械,它们可以完成我的工作,我去保护你。” 战五渣时一:…… 她其实主要是想让这两人看家。 伴随时一越发强大,伴生的自然精灵在福地没有被彻底毁掉之前,几乎是不死。 虽然死不了,但是如果时一在外上的太重,时一调动能量给时一的话。 绿洲的绿化进度,是会倒退的…… 想到这里,时一点头了:“也行,那就拜托你和机械暴君啦。” 时一这一次去的方向,是之前没去过的。 不确定新邻居的性格,留个心眼,总不会错。 “那我们在边缘探探路,绿洲上面还有空位,我想多种植一些,慢慢的往外扩展。” 时一这话,也是为了后续时一进一步扩大做准备。 习舒文纯粹当自己是保镖,顺从点头。 毕竟时一很明显的偏科。战斗能力很差,但是脑子好用,而且……那个不知名的治愈技能很强势。 归日照对于被留下看家并无意间,只交代两人多加小心。 如今时一同习舒文去的方向,是一个全新的方向。 “这边雾气比较重,我之前远远地看过,总是被浓雾包围,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生物。” 时一和习舒文,已经走到了边缘。 近看了,才发现那些雾气浓郁缭绕着,看着阴森森的! “感觉不像是活人住的吧。”时一脚步顿住…… 本以为是雾气的存在,感觉阴森之外,还像是张牙舞爪的怪物。 只是站在边缘,都感觉像是要被吞噬了! “这个世界有鬼吗?”时一想,建国后不能成精,能不能在这个地方通用。 习舒文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有鬼!” 他似乎很震惊,时一竟然会这样封建迷信。 而听见这句‘嫌弃’的时一,一点没有不满,甚至松一口气。 “没有就好……”话音未落,时一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还说没有鬼,骷髅都会走路了!!” 大概是活人的气息,让这片阴森林子中的超凡生物被吸引了过来。 它们也不踏入黄土地,只是在边缘一圈圈的打转。 即便如此,时一也哐哐的后退了好几步! 习舒文还是第一次,看见时一情绪如此饱满。 可是:“有没有一种可能,那是……幽灵系超凡生物?” “那你说,这些超凡生物怎么来的?骨头架子为什么会动?难道不是死掉的残骸得到了超凡能力复生!” 习舒文:…… 见习舒文说不出话,时一叉腰道:“这还不是鬼!?”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等他们走远,半空中张开一只眼睛,震慑的气息落在他们回去的路上。 让他们回去的路途,变得安全起来。 时一走在了最前面领路。 机械暴君变成了一个会发光的小旗子,落在时一手上挥舞着。 后面跟着小骷髅,白布鬼,红白蜡烛…… 一排下来,十多个年幼的幽灵系,像是幼儿园小朋友跟着老师屁股后面去春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习舒文猛地捂着自己的脸:我该不会是中了精神攻击吧! 离开两日,时一本不觉得,家里会有很大的变化。 谁知道回来之后,变化倒是不小。 天空中飞着的圆形球球,正在为时一进行人工降雨。 时一可以感受到,时一身上的动植物变多了一些。虽然仍旧是没等级的动植物,但是茂盛的生命力就让人倍感舒适。 其次,则是那个池塘。 时一半认真,半玩闹挖出来的,毕竟是死水,没觉得能在里面养什么。 但是也不知道留下的归日照怎么做到的,已经通过地下挖通了水路,面上又引水到了时一筹备的田地之中。 虽然因为环境尚未改善,暂时没有生物存在。 更为让时一震撼的是,归日照也不知道是不是闲着无聊,用冰块弄了个城堡滑滑梯,冰块跷跷板,还有好些个它们形状的冰雕。 时一远远地,就看见小家伙们在玩滑滑梯。 时一:“你说,我要是开个儿童乐园,能赚钱吗?” 习舒文:? 虽然迷惑,但是习舒文还是回答道:“应该不行,小朋友的话,在过来的路上就会被一口一个吃掉吧。” 习舒文回答的很认真,也很符合现实的情况。 但是时一听完,则是一脸怪异的看向对方:“你回答的很好,但是下一次别回答了。” 怎么有人那么认真的说那么可怕的话! 习舒文笑了笑,自己都不曾察觉,同时一越发熟悉,本性也渐渐地暴露。 不过念叨了一通,时一倒是不那么害怕了。 她抬起手腕,虽然幽灵系有些超前了,但是时一也明白,在这个世界生活,这是避不开的。 【小骷髅,幽灵系觉醒级超凡生物……】 【白布鬼,幽灵系成长期超凡生物,传闻因为模样不好看,找了个布片盖在面上……】 【蜡烛幽灵,幽灵系超凡级,燃烧的是鬼火,若是吹灭对方的鬼火,就会被吸取生命力……】 一个个的幽灵被手环报了出来。 习舒文看的一言难尽,时一逮着一个超凡生物,就刷一下的模样,像极了第一次接触这些的小朋友。 不过比起小朋友,时一明显更聪明,她甚至分了一个屏幕,在查询联盟的各种数据库。 习舒文看了一眼,某个论坛里面,时一账号的权限比自己还高! 最终,时一扫了半天,松一口气。 “得亏喊你来了,你快喊机械暴君出来!” 看了半天资料,时一确定了一件事情。 幽灵系可以说是负面buff好手,也就是在精神力攻击这一块,可谓是得天独厚。 但是幽灵系也有克星。 除了天然的光系,还有就是机械系。 前者是打它们跟打儿子似的,后者则是低阶的情况下,很多技能免疫。 “下次还来的话,带上星光虫。”时一甚至做好了盘算。 习舒文终究是忍不住:“机械暴君就算了,星光虫它除了给你当路灯,其实是没有战斗力的。” 是的,习舒文知道绿洲上生活的那群星光虫。 甚至族群还日渐壮大。 原本几十只,如今已经突破三位数。等到夜晚,绿洲之中星星点点的荧光,美不胜收。 但是那可是星光虫!拿头打幽灵。 时一看了对方一眼,恍然大悟之中带着几分怜惜:“小习啊,你们组织不重视你啊。” 习舒文:真是够了,阴阳怪气的时候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你不知道吗?你们得到了的那几只会火星闪的星光虫,就是我家的哦。” “小习,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好的咧,要是你们组织不重视你,跟我混呗。反正机械暴君也喜欢我。” 习舒文不想跟时一说话了…… 总觉得跟时一说话格外气人,他召唤出机械暴君,召唤的阵法闪烁,机械暴君出现。 机械暴君也知道,这几天自家御兽师要跟时一一起探险。 这会儿被召唤出来,迅速扫了一眼附近,确定安全后。 扭头就凑到了时一旁边。 习舒文看着如今姿态越发‘可爱’的机械暴君,眼睛疼。 天知道他的审美一直都是巨大,冷冽,帅气。他一手搓出来的机械暴君的审美,自然也是大差不差。 结果这才认识了时一多久,就因为时一喜欢可爱的东西,把自己的放松态弄得圆滚滚的。 还在数据库,下载了一大堆可爱的颜文字! 这就算了,前几天,他还收到了好几条: 【想要长出毛茸茸】的诉求。 想起来就烦,习舒文别开头。 我只会在心里痛骂,你早干什么去了! 叶斐亚握住了我的肩膀,快准狠地拉上拉链,优雅又不失礼貌地翻了个白眼:“哈,我还真是高估了你。”却在要移开时顿了一下,他对自己的审美向来有极强的自信,自然知道自己选择的礼服和面前的人有多么般配。 余光能瞥见线条优美精致的锁骨。 我没忘记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衣柜的门重新关上,冷声道:“西尔万,你为什么要这样。” 衣柜只有一道缝隙的柜门之允许房间外澄亮的灯光将一束光落入其中的空间。 光线打在西尔万的脸蛋上,饱满得像是红苹果。 眼睫毛上都是眼泪。 “太刺激了我忍不住……” “你是不是被发现了。” 我苦笑着安慰:“没关系,即使是最后一面,我们也给彼此留下足够多的回忆了不是吗,即使这真的是最后一面。” “不!我不要——!” “抱歉,西尔万。” “我该去面对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时一松一口气:“妙妙种子,寄生,吸血!给他们叠加中毒的状态!” 昏迷可不够,时一相信现代医学。 敌人只有足够虚弱,无法翻身,才不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意外! 妙妙种子早跟时一商量好了,话音未落。 那角落处的小时迅速发芽,几个种子射出,打入两个人的皮肉。 寄生,吸血! 而后,妙妙种子将自己从泥土里拔了出来。 一个碗大的褐皮种子,头顶有一点绿意,一跳一跳的冲到了两个昏迷的人身侧! 然后对着两个昏迷的人类吐口水…… 时一战术性后仰,没想到对方的毒液技能,竟然是吐口水。 也不知道妙妙种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会不会中毒。 你怎么还能有脸哭啊?!该哭的不该是我吗!我马上要上刑场了我都没哭你哪里来的脸哭,快给我把眼泪塞回去,让你哥看到你这个鸟样我不是连全尸都留不下来了吗。 想当个完整的全尸怎么能这么难!!!我:“……所以你为什么不给我挑西装西裤?” 叶斐亚和西尔万都是蓝色系爱好者。 西尔万寄给我的礼服和我身上这件有一定的相似之处。 都是长款礼裙。 我提前了解过这个世界的宴会,礼服和西装西裤男女都能穿,女性可以穿西装西裤也可以穿礼服,男性也同样可以,只不过男性穿礼服的样子大多十分辣眼睛,所以男性还是穿西装更多。 假如是西装西裤我现在根本不用烦恼该怎么一个人拉完拉链。 “我就不该对你有任何期待,时小姐,你的审美差得无可救药。”叶斐亚笑容十分得体,假如他不是一边向我砸宝石项链一边和我说话的话。 缭绕地火舌逼迫我向后退去,我心死地后退了两步,感觉自己靠到了墙。 正准备回头,重新规划路径—— “咚!” 是硬物敲响头骨的声音,我的脑袋骤然空白,眼前一黑。 沃日不是吧??? “她可真能跑啊,可算是找到了,怪不得老板要她,长得确实不错。” “快走吧,回去交差了,这可是实验室的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130-137 第131章 背后贴上了一块冰凉似铁的面板,头顶是强烈的大白光,透到眼皮上就变成深沉的红色,我的意识恢复了清醒,但身体仍然没有醒来,直觉告诉我这是身体在保护我的本能机制。 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注入了麻药,腺体被提取了DNA切片,空气里是浓郁的药品气味,联邦在药品管控这方面做得比走私还烂。 这种感觉我太熟悉了,区区违法实验室的手术台而已。 身体动不了,我在心里骂了一声。 草。合在一起我要不认识这三个字了,我要晕字了。 西尔万顿时被点燃起了愤怒的引线,“你来找我!竟然还分心去看别人的消息?!” “我没有!是别人给我消息!”我赶紧胡乱按了一通——光脑这东西私密性极高,其他人没得到主人的允许都操作不了,我最多就借借方辞廖的光脑查查资料,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玩光脑,更不知道光脑的静音按键在哪,我就是一个乡巴佬——不知道怎么搞的才让光脑安静了下来。 一回神,我脑子里的血刷一下全冲脑袋上了。 头脑比腺体还要热乎。一行人回来动静不大,但是归日照却马上发现了。 倒也不是他多留心,如此关注时一的存在,显然是他身边的超凡生物。 时一回来的时候,进宝正跟归日照他们一起进行了日常训练。 那个宛若大城堡的存在,便是他用来‘哄孩子’的。 这显然成效不错,他也是撸过星宙猫的人了。 因此本来正在享受梳毛的进宝,骤然发动瞬间移动离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归日照跟着起身:“时一也回来的太快了,我这一下就失宠了!” 因为除了进宝,他自己的宠兽,都停下训练,过去迎接时一了。 归日照自然也准备过去…… 而时一感受到空气中浅浅的空间波动,瞬间喊道:“进宝你来接我啦!” 下一秒,半空之中落下一只纯黑的小猫。 进宝对时一绝对信任,背部朝下就落到了时一怀里。 小猫长得很快,落到怀里,时一甚至踉跄了一下。 “进宝,你又长大了。”恰好,冰晶龙它们也到了,时一挨个贴贴。 同时,也给家里的超凡生物,介绍了客人。 冰晶龙和雪山熊更成熟,幽灵系虽然少见,却也认识。它们反而是跟变回圆滚滚的机械暴君交流,好奇外面的危险…… 倒是冰墩墩和进宝,第一次见到幽灵系。 两只小家伙凑过去,小心翼翼的表达自己的友善。 习舒文记挂着让人过来,道:“我先去联系人。” 说完就离开了,路上遇到了归日照,对方一看就问:“诶,你眼镜呢?” “遇到了幽灵系的族群,我收集资料被发现,对方炸了我的眼镜。”习舒文没有隐瞒:“时一带了些幽灵系过来。你去帮忙招呼,我还有事。” 归日照听得莫名其妙。分明是炸了眼镜,结果对方还一脸开心。 不过在看见那些形色各异的幽灵系超凡生物,瞬间就把习舒文抛之脑后! 反正人没事,对方脑子好,他要是不能解决,自己这个没脑子的凑过去也没用! 像是说服了自己,归日照瞬间凑了过去:“这些以后也住这里吗?能交给我照顾吗?” 突然出现的归日照,将小骷髅它们吓了一跳。 还是进宝‘喵喵’的解释,才给归日照贴了个‘不纯好人’的标签。 归日照留意到超凡生物的紧绷,道:“魔鬼森林的幽灵系那么乖巧?外边幽灵系跟大爷似的。” 时一没解释幽灵系的态度源自于自己防诈骗教育。 听见归日照的话,她好奇的问:“外面的幽灵系是怎么样的?” “幽灵系它们都喜欢恶作剧,入梦啊,幻觉啊,吓人啊。” “有研究员认为,幽灵系的恶作剧目的是情绪能量。不过对人类而言,大概蛮辛苦的……” 时一还没来得及对这个观点表态。 一旁刚跟进宝它们交朋友的小骷髅,听见对‘自家种族’的污蔑,急了! 一连串的‘咔哒咔哒’,明晃晃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污蔑,都是污蔑!’ ‘我们最优质的能量是暗系能量,情绪能量我们挑剔着呢。’ ‘绝对不会只激发同样的情绪能量的!’ 归日照看着眼前不到膝盖的小骷髅,它上蹿下跳的解释。 没有契约,他并不能听明白,得亏冰墩墩在一旁给他解释了一番。 对此,归日照挠挠头:“可是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小骷髅建对方还不认错,忍不住道:“咔咔咔!”你们肯定是都不喜欢幽灵系,它们才会吓人。 简而言之,都是人类的错。 说完小骷髅跑过去,委屈的抱住了时一的腿,连带着其余的几个小家伙,也围绕着时一。 它们七嘴八舌的说,自己很乖,一般是不会故意恶作剧的。 至于归日照,则是被打上了坏人的标签。 归日照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讨厌了…… 时一眼底带着笑意打圆场:“好啦好啦,我们这里还有别的超凡生物,我带你们去认识吧。” 妙妙不像是进宝,可以四处游走。 所以这会儿扎根在时一身上,不过等过了成长期,这个情况就会好起来。 只是这会儿,只能‘劳烦’客人主动上门。 然而,就在这时,时一面前的黄土地鼓起了一个小小的黄时一。 这个黄时一干巴巴没有什么能量,显然不是时一的一部分。 下一秒,黄时一碎了,一丝绿色冒头。时一也认出来这个凑过来的小家伙:“妙妙,你怎么过来啦!” “妙妙!”客人来了,我也要一起招呼! 小家伙还有些主人家的模样,认为自己要招呼客人。 时一有点被可爱到了。 但是情绪还没来得及上头,妙妙种子头顶上好不容易生出的绿叶肉眼可见的…… 发黄了! “妙妙,你怎么黄掉了!”时一手忙脚乱的伸手。 几乎是瞬间,她就感觉到妙妙种子生命力流失中! 时一虽然反应快,但是一下子却没拔出来。倒是进宝,早同妙妙种子从‘敌人’成了好伙伴。 一看朋友黄了,连忙用小爪子开始扒土。 小骷髅它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新朋友的着急,也有样学样的帮忙。 归日照看似学渣,但是军校毕业就能进入魔鬼森林探索队。这样的人摆出去,怎么也是天才! 他马上明白了妙妙种子的问题所在:“放开我来。是换环境应激了!我的天,我算是明白妙妙种子那么强怎么没人契约了。” “这里才不到一百米吧,你就应激!” 是的,时一这里距离绿洲不过百米。由归日照建的冰城堡,给进宝等崽子可以玩耍。 这样幼崽可以控制在眼皮底下。 谁曾想,就那么近的距离的土壤,妙妙种子都能应激! 归日照到底是职业御兽师,肉体强度接近人形超凡。三两下把妙妙种子挖了出来! 时一连忙接过妙妙种子,一边安抚其余的小家伙,一边心疼。 才这么一会,她的妙妙都干巴了!一点也不妙了! 时一连忙将妙妙种子往绿洲送去。 “妙妙……” 妙妙这会儿比起难受,反而是软乎乎的道歉,觉得因为自己乱跑,给大家添麻烦了。 时一抱着对方,感受着生命流逝,她不觉得这是‘应激’,反而怀疑这片土地。 “不是妙妙的错,是我没有让这片土地都成为绿洲。如果都是绿洲,妙妙去哪里都可以。”时一一边说着,一边悄然注入一丝能量。 这一丝能量,当初血肉荆棘都喜欢。这会儿妙妙得到了,也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恰好,时一到了时一身边,她连忙种回了时一身上。 时一迅速的调动能量,供给妙妙,之前奄奄一息的情况,才消退了…… 时一松一口气,心底悄然跟时一道谢。 混乱消退,小家伙们围绕着妙妙种子,七嘴八舌的说话…… 时一眼眸闪烁,不知道思索着什么。 西尔万毫无理智地开始乱爬,尝试开始自力更生了。 我一个屮字差点没直接脱口而出。他想拉着她跟自己一起沉沦,希望她在品尝后能食髓知味,他便能独占她了。 最好把自己完全标记了。 他或许会因此鄙夷对方脆弱的意志,但反正这就是他的本来目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不耐的敲门声传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看着人这样,我左思右想,右思左想,还是没挪过去,要死啊,Alpha之间的信息素排斥是真的会要A命的。 “之后,训练场上再继续一起跑步吧……”少女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这似乎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说完便害羞得趁着车停下等红灯的功夫拉开了车门下了车。 如夜幕般的黑长发如衣摆般扬起一道弧度,发尾轻轻擦过了黑皮露指手套外的皮肤。 带来阵阵令人不得不在意的痒意。 等陆恩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路口红灯已然变成绿灯,而少女更是跑得匆忙。 他的目光落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 没有被黑皮包裹住的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 因为走的太匆忙,只来得及提起手边的书包,而不小心将其他东西忘了,他拿起被少女遗落在车上的相机,微微一怔,这是他昨天借给她的,只是还来不及派上用武之地。 放学后,再还给她吧。 要给这个连走都不记得打一声招呼的坏家伙一点点教训。 他拂过相机光滑的镜头,手突然一顿,自然开启的状态,她还不会用,所以会不小心把相机打开也是理所当然的,陆恩想,打开了相机储蓄胶卷的位置,打算看一下里面的内容,看看有多少胶卷被用了,正好可以帮忙补上。 “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西尔万,快点,滚出来。”说完好像是觉得自己讲话的语气太不妙了,顿了顿,缓慢而温柔道,“西尔万,你也不希望哥哥生气吧。” 什么暧昧什么气氛,通通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我叹了口气,把怀里突然安静了下来的西尔万往衣柜深处塞了塞,“听着,西尔万,这里是整个房间里唯一你哥哥找不到的地方,只要你在这里安安静静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要出去吗?”在我即将打开衣柜的那刻,西尔万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衣柜里没有空气循环系统,小小的空间里桃子味的信息素在疯狂弥漫,又在疯狂撞击我脖子后面和在岩浆里滚了一趟的一块小小的区域。 门外的敲门声变得急促,“西尔万,我知道你能听到。” 警告声被用极度温柔的声线说了出来,别有一种诡异的恐怖,西尔万握着我手的力道愈发加重,我用另一只手在原本一层的抑制贴上又加上了一层,现在那个地方厚的能直接撕下来送给老鼠当床垫子睡了,还是席梦思版,柔和了声线道:“总得有人出去不是吗?” 看看!多么有献身精神啊!感不感动! 迅速开始抢救起基本没得救了我的体面。 “呜呜呜呜呜呜我也不想啊!但像我这么垃圾的Alpha放眼全联邦都是垃圾中的战斗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胸无大志,我能喜欢上你已经把勇气透支了你让我再进一步我真的不敢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啊你能不能不要逼我了我真的要崩溃了西尔万,你别逼我了求你了……求你了……” 西尔万的身上也烫的能直接煎鸡蛋,拿温度计量一下吧,我觉得可能超过200°C了,“到底为什么不能标记我!” “你真的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合适吗?我配不上你,西尔万。” “我一点也不在乎!” “可是,西尔万,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希望我和你是门当户对,名门正娶的,”我认真道,“我再奋斗几年可能都达不到你们家族的地位,但我是乌托邦军校的毕业生,毕业后我就可以去参军,我可以上战场。” “只要敢拼命,过几年我就能升到一定的军职,到时候,我想,你哥哥也许不会太过反对。” 他们不会来打扰我。 我离傅镇斯不算远。 和刻板印象里的军官一样,曾经在一线冲锋陷阵的傅镇斯留着贴头皮的寸头,皮肤比资料里的要更深一些,脸上的疤倒是一如既往地狰狞,假如他的五官不够俊朗,那他现在就是最可怕的魔鬼,但他气质足够敦和,优越的五官也足以掩盖住这道疤痕带来的劣势。 更不必提他又高又大给人强大安全感的身材了。 嗯,是Omega们会喜欢的那款类型。 战争永无止息,但战士们和将士们都需要休息,傅镇斯刚刚从前线上退下来,他今年三十岁了,十几年前的战争情况严峻,军校生往往刚入学不久就要上战场,而这位傅上将的人生更是跌宕起伏,十五岁上战场,在战场上杀了整整十五年。 军功赫赫,却是个单身汉。 理所当然地被斯图尔克家看上了。 只是没想到叶斐亚用完就丢。 实惨。 不过还是我更惨。 听说联邦给他放了不短的假,若不是今晚的宴会意义深重,或许他都不会在社交场合露面。 其他人肯定要抓紧时间讨他欢心,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他的周围围着一圈兴奋地叽叽喳喳的小辈——是他战友的孩子们—— 傅镇斯就像是带崽的老母鸡一样,耐心地回答着他们的问题。 因为距离正好,所以我能听到他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上将你在战场都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啊?能和我们讲讲吗?”“如果在战场上遇到能够穿透机甲的虫族该怎么处理啊上将。”“上将我想知道你在上一场战斗里是怎么割掉那只虫族的脑袋的!”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他用在上面的思考时间好像比其他问题要更多。 但这个资料上没写,我也不清楚。 如果推理正确的话。 这间囚笼中除了秦勉以外,只有我一个Alpha。 所以。 “噗啦——”在经过一个拐角处时,我用力地将手中秦勉磨破了五根手指头才做出来的尖锐饭勺,死死戳进了监狱狱长的喉咙。 第132章 快、准、狠。 等到他终于不再挣扎了,我扯下脸上被人绑着不让看周围环境的带子,看到深深镶嵌进了监狱狱长喉咙里的勺子。 咂舌不已,能挖穿水泥地的勺子质量就是不一般! 磨一磨效果加成整整五倍。 监狱狱长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就瞪大了眼睛瘫倒在了地面上,充满了缝隙的纱布绷带处传来股温热的湿润,喷溅出来的的血被我手上的绷带吸了个干净。 拜托,我再怎么脆皮我为了在乌托邦里待下去也是有努力地锻炼过身体的。 就是,“嘶——”我的手被他拼死反扑狠狠咬了一口。 她太操之过急了。 不是说她演技不好,也不是说她怯懦的表现不够自然。 而是她太着急了。 急着要卡在舞会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与他搭上话。 傅镇斯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假如她只是想要问一个问题,那么就该等在他的休息室外,不,她根本不应该跟上来。 红酒的事情可以当做意外事故,不小心撞到他的后背也是情有可原。 鼓起勇气的逻辑也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 那问题出在哪里?你们天龙人!我都不想说了。 我努力把自己重新投入情绪的汪洋大海,“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不想我喜欢的那个西尔万变成那个样子!你明明创建一个专属于Omega的俱乐部的本意不是这样的!西尔万!你冷静!” 在封闭的房间里和Omega单独待的太久了,骨头处的疼痛细细密密地泛起。 我头脑发昏,眼前发黑。 好几次差点没克制住直接抱着他的脖子啃起来。 美丽的东西果然都带毒,一沾就我就该直接找个地方给自己埋起来了,我克制得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但却连主动抱住对方让自己降降温都做不到。 我怕等下抱着抱着就彻底完蛋了!机械生物只要舍得钱,那可叫一个花里胡哨。 虽然007作为辅助,没有机械暴君的强大实力,但是变形,以及微操,加上强大算力,迅速让时一沦陷。 时一也不想的,上辈子她条件算不错,但是也没有一座城市那么大的地给她规划。 007却天然就能做好这一切! 它不过到来了几日,如今道路规划,不同分区都已经做好了。 铺着石头的小径,和建筑统一风格的路灯。 007小小一坨,飞在半空之中。变形出来长长的两只机械爪,带着无数材料。再一次的从时一面前掠过…… 饶是时一,都忍不住感叹:“小7真是靠谱啊。” 一旁时小南在打理院子里的小白菜,听见这话,悄然看了一眼。然后就酸溜溜的回过头。 “当然靠谱,我都申请三月了。都没批下来。” 这恐怕还不足以证明莫托洛珍贵,她又补了一句:“席文邵你熟悉吧。” 时一摇摇头,就见过两次,当然不熟啊! 这反应,叫时小南一噎!时一这孩子啥都好,就是爱说大实话! 她吸了口气,不再废话:“我作为研究员,可以申请专属的莫托洛。但是席文邵不行。” “莫托洛大量制作还很困难。现阶段探索队先遣队,只能在进入全新秘境,或是危险度超高的秘境时候进行配备。” “这样他们死了,莫托洛也可以将探索数据发出来。” 这话透着冷漠,但是时小南的语气,却有一种大好事的欣慰: “光脑很多数据,需要我们找到对方的遗体才能拿到。要是有莫托洛,我们就可以避免在秘境内反复踩坑。” 时一安静的听着,目光落在院子小白菜上面。 这几天,小白菜又长高了一点,不过其余的区域并没有任何变化。 时小南显然也察觉到这一点,于是连带着照料小白菜都顺势接手。 天知道,在来这里之前,时小南负责照顾的就没有七级以下的资源。 小白菜给她当肥料,时小南都嫌弃拉低了土地品质。 “出来吧,花精灵。” 一个头是花苞,身体由藤蔓构建宛若人类的超凡生物出现。 时一认识,是霸主级的花精灵。 但是花精灵并非时小南的最强战力,她说自己比席文邵还强,可不是开玩笑的。 提起对方的最强战力,时一表情微妙了一瞬。那的确是很强的存在,时一查询时小南的资料时候,看过网上对方的战斗视频。 但是那只木系的猴子,叫猴椰。 按时一的话来说:“就怪喜庆的。” 眼前,花精灵被召唤出来,它飘向时小南,就准备贴贴,结果余光看见矮矮的时一。 然后,飞行的弧度瞬间转移,猛地贴在了时一身上。 时小南:“花精灵,别那么粘……???你是不是粘错人了,我才是你的御兽师!” “花花,花花!”喜欢喜欢,贴贴! 时一:该怎么说呢,不太意外,但有点尴尬。 “我一惯来讨喜。”时一被盯得不自然,解释了一句。 不过还不如不说,时小南的表情更诡异了。 她不是不知道,习舒文和归日照来了之后,宠兽一边吃他们的用他们的。一边将养出来的能量用去讨好时一。 但是时小南看来,那就是基础亲密度培育做的太差,这两个天才实力高但是基础没打好。 自己肯定不会!谁知道,花精灵看上去比自己学生的宠兽还要舔…… 她艰难的抹了把脸:“花精灵,你现在贴贴这个人,让你来种小白菜!” 超凡生物都高傲,时小南的花精灵虽然种植能力出色,却瞧不上低级的植物。认为那些东西不值得自己出手。 时一看出对方‘挑拨离间’,对此不仅没有不满,甚至觉得有点搞笑…… 花精灵听见之后,果然松开时一。 它在小小的种植地上面饶了一圈。 看向时一,似乎有些迷惑:“花花?”你要种这个? 时小南满意的点点头,她还能不了解自家崽子? 而时一也点点头:“我喜欢吃自然食物,但是我一直种不出来好吃的自然食物。” 她露出一点可怜巴巴的模样:“我一直都没有吃饱饭……” “花花!”花精灵一脸的心疼,什么看不上小白菜,不存在的! 以后它就是这个世界最会种小白菜的花精灵! 这个发展,完全超出了时小南的预料,她不可思议的掐了自己一把。 发现自己的花精灵爱上别人这件事,并非做梦。 有了花精灵的承包,小白菜长得郁郁葱葱。时一也不用担心,这小嫩时半路夭折的事情。 规划这片土地,有了靠谱的007。 平日里的种植记录,有了时小南。 资源收集这件事,归日照作为曾经的探索队,承接了下来。顺便借了007的一部分意识。 这样数据可以发给上头,也算是对魔鬼森林的探索。 这样一来,时一每天都会新增不少的植被,甚至在绿洲之内探索,可以看见蝴蝶飞舞,蜻蜓低垂。 还不知道何时落下几窝小鸟,在林子里叽叽喳喳吃时一的果树! 时一对于异世界的普通生物,怀揣高度热情,每天都会花费大量时间观察记录。 不过在两个‘打工人’看来,时一这便是孩子气的招猫遛狗罢了。 特别是时小南和归日照的宠兽,对时一称得上有求必应。 让时小南酸的不行,至于归日照,他已经酸过了。这会儿反而因为看见师长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心平气和之中,带着几分怪异的爽感。 不过两个打工人多少有些心烦,他们都有了和习舒文一样的想法。 ‘真想送她去读书啊,谁家小孩天天玩的!’ 时一可不知道,他们想送自己去上学。 并且,那个机会马上就降临了! 因为习舒文传来的消息。 【我们经过一轮比拼选出来天赋比较好的二十个人,这是其中的资料。后续还有两轮筛选,我们会比赛全程发给你。】 时一看完消息,找到了时小南两人:“我要当人啦!” 芜湖!全部完蛋!哈哈哈哈我要炸了这个世界! 轰隆BOOMBOOM! 他静了一会儿,脑子里的信息素让他头脑发昏,无法集中注意力思考一件事情,他只能看到眼前的人,也只能想到自己想要什么:“……” “亲亲我。”被信息素烧干了的喉咙低声道。 我怯懦照做,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小心翼翼的,说是亲其实更像是用嘴巴碰了碰他的脸:“如果……如果……如果这能让你放过他们……拜托了,也让你放过自己,好不好……” “标记我。”他十分不满,没两句就又失去了耐心。 我犹豫:“……西尔万。” “你是想玫瑰之乡的其他Omega们因为你身败名裂?”他拿着唯一能击溃我防线的把柄——所以说西尔万真的很不聪明,平时脑子里就只有啦啦队和摆大少爷架势在学院里作威作福,现在易感期了智商更是直线降低,明明能握住的把柄不止一个,却只能握住一个——洋洋得意地胁迫我。 “只是临时标记,求、求你了,西尔万……我现在真的只能做到这一步……”我含泪咬上他的后脖子,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对他进行安抚。 我难道不想吗!是我不想吗!是我不行吗! 问题出在她的反应,她对于自己原谅她把红酒洒在他的身上时没有惊讶,对他在危机关头抓住她的手腕时毫不吃惊。 仿佛是料准了他肯定会原谅自己,肯定会在聚光灯临近救下胆怯的她。 万物都有两面性,在内向、胆怯、社恐的表面下,也有好的一方面,会展露出这幅摸样的人,对外界的反应都是很敏感,对他人的情绪也是敏锐的。 大多是因为担心自己说出什么会伤害到别人的话语,而小心又谨慎。 这样长大的孩子,往往会为接收到的善意而感到受宠若惊。 然而,她的表现……不等时一研究明白自己的新能力是什么。 血肉荆棘当初能认出时一,如今也隐隐察觉到她的变化。 意识到方才时一突然把自己推出来的理由,它略微思索,便转了话锋:“你们邀请,我就去吧。” 血肉荆棘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中响起,彰显着自己的强势。 它不同于时一,对于人类有着天然的防备。更何况这个时小南的,比起那两个人类小鬼,更叫人感觉压迫。 时小南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防备的事实。 恰恰相反,听见血肉荆棘要来,她一脸感动:“你这是在回应我吗?” 血肉荆棘感觉如果它有皮肤,一定起鸡皮疙瘩了! 它发动技能,下一秒,一根木藤落到了时一肩膀上。 时一:…… 你们异世界的人类果然奇奇怪怪。 她当做没看懂:“走了,先回去吧。” 归日照道:“我召唤冰晶……诶,时一,你是不是长高了?” 听见这个问题,时一面不改色:“小孩子长得快。” 上轮时一升级,时一并无变化。 这一次倒是长大了一些,不过也称不上明显,从十岁变成了十二三岁。 这点变化,在时一看来没有区别,她在星网一样能未成年退款…… 归日照听完时一的话,恍然大悟,信了:“我小时候也是,一下子就长高了。” 时小南:…… 她捂了捂脸,开始担心人类的未来。 一行三人,带着荆棘分身回去。 当时一再一次映入眼帘,时一放才意识到,这一次的变化多大。 骤然扩大的边缘,让原本狭小的绿洲如今已经像模像样。 上面植物枝繁叶茂,爬藤绕树,露垂草弯。各色植物花卉,冲破了季节限制,争相绽放。 还未走进,花果的香甜,已经伴着植物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小南和归日照只觉得精神一震。 “紫晶花达到这个数量,竟然能有那么惊人的效果。”时小南作为植物系,很快明白了,这个变化的根源。 只是不确定,能否在外界复刻这样的冥想圣地。 毕竟时小南在龙国,培育资源的能量称得上榜上有名。却也做不到像是这篇绿洲,不同的资源,在同一片区域肆意生长。 甚至它们能量相冲,此时却彼此‘勾肩搭背’,生长的亲密无间。 “舒文拍摄资料的能力不行啊。眼前的绿洲研究价值都很高。”时小南双眼亮晶晶的,全是对研究的渴求。 时一踏上了绿洲,一边说:“小习拍的挺认真的,只是我们这里种子多,才觉得日新月异。” 进入到绿洲,血肉荆棘的分身直接从时一肩膀消失。 时一可以感觉到它仍旧在时一的范围内。 “血肉荆棘离开了?”时小南不清楚,这会儿是一副天塌了的语气。 而时一,清楚血肉荆棘不愿意被透露自己的行踪,于是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时小南深吸了一口气,“不是有个受伤的妙妙种子,我看看?” 归日照在时小南面前,似乎有些紧张,这一路都有些安静。 等了半天,他也不开口,时一瞟了一眼,道:“跟我来吧。” 归日照松一口气,连忙道:“我带冰晶龙和雪山熊去扩建池塘。” 这宁可去挖地,都不愿意留着的态度,时一怪异的多看了他几眼。 自从时小南出现,时一就意识到归日照又是紧张,又是崇拜的情绪。 这会儿更怪异,恨不得逃离的模样。 时小南眼尾扫了一眼:“你去忙,等我这头忙完了,会确定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这话一出,时一弄明白归日照的恐慌了。 她低声笑了笑:“果然即便是天才,也怕老师。” 时小南看向时一,跟着笑:“他算什么天才,天赋是还可以。但是世家子弟拿到的资源,有这样的发展,根本称不上惊艳。” 这番话,时小南说的随意。 时一也不清楚外界的情况,便跟着点头。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妙妙种子身边。旁边的婆婆丁比起在幽灵区域,长开了不少。 之前的两朵花,已经发展成了三朵。时一看它状态不错,也跟着开心。 “你看来在我们这里适应的不错呀。” “蒲~”这里很适合我们生长。 “妙妙不能移动,你们一起有什么需要的记得告诉我。” 才同婆婆丁聊完,准备给对方介绍妙妙,却发现时小南已经蹲在了婆婆丁面前。 “宝宝,你长得可真好看!” “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婆婆丁!” “我觉得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时一:…… 暗处的血肉荆棘:…… 怎么说呢,有一种很意外,但是又觉得她就是这样的人。 婆婆丁表示备受惊吓,它甚至有点想拔腿就跑! 时一深吸了一口气:“时天王,我觉得太热烈的爱意容易吓跑对方,真正的猎手应该以猎物的方式出现。欲拒还迎永不过时~” 简单来说:你别骚扰我的家里人了! 时小南不知道有没有听明白,但是确实是被时一拉住了。 主要是她不希望婆婆丁跑了,毕竟不是每一个植物超凡,都跟妙妙这样长了腿都跑不掉。 “我懂我懂,我很有耐心的,毕竟长期摸摸划算得多!” 时小南一抬头,就看见时一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倒是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开口道:“我还是很靠谱的。” 时一目光移开:“先看看妙妙种子吧。” 实际上,时一有些担心,时小南看见了妙妙种子……恐怕更兴奋。 事实上也是如此,一个离开了家里,还长得很出色的妙妙种子。简直让时小南恨不得直接住在这里。 不过妙妙种子这个族群幼年娇弱,她也不敢乱来。 生怕自己太激动,妙妙种子死给她看! 看对方研究专注,时一道:“您看着忙,我先回家了。家里有空房间,你可以来住。” 便回去看自己的地了…… 时小南有了这些植物作伴,显然是半点不需要时一这个陪伴者。 ‘时一,妙妙她们就交给你哦。’ 时一传来的意识,恨不得拍胸脯承诺的模样,让时一有些忍俊不禁。 血肉荆棘还在暗处,加上时一对生长在一起的植物的关注。 时一即便是离开,也完全不觉得担忧。 而回去的时一,却不知道,也有惊喜在家里等待着自己。 对第一次见面,又小心怯懦敏感的人而言,不对劲。 甚至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拒绝她进入自己休息室的可能性。 太了解他了。 她若真个羞怯的胆小的人,那在他放开她的手的时候,就该犹豫一下再跟上来。 但她完全没有。 “你太了解我了。”最后,傅镇斯这样说道,双眼牢牢地盯着面前的少女,棕色的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她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长礼裙,锁骨与脆弱的脖颈精致秀美,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折断,礼裙是露背设计,后背敞露着大片白皙的肌肤。 事情发生得这样快,她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漂亮的双眼愣愣地看着自己。 装出来的胆怯还没有收回,怯懦的双眸中似乎有水光波动。 而被他牢牢钳制住的手腕,在短短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了发红的迹象。 派一个脆弱的Omega来自己的身边? 傅镇斯看着她,心中有了思忖,钳制着她手腕的手略有松动。 我真的哭死,没想到有一天我真因公受伤了还能住进一家这么好的医院,谢枕弦对我真不错,但他对错对象了,我没有真的享受到这个待遇!全给克隆人享受了!该死!我恨! “诶,你不喝水了?” “喝个屁。”我冷冷道,“快点,我们找东西。” 秦勉:“找什么……?” “关于Omega养殖场在兽耳型Omega的基因中注入了虫族基因的证据。”我对他恨恨地放狠话,“你敢藏私我现在就把你重新关回去炸死。” 电视频道上标注着的日期让我浑身一颤。 还有时间,我以为已经尘埃落定的审判官选举,还没有结束。 与其期待那些人能发现那是我的克隆体,不如指望自己自救。 等他们来,什么都***的完了! 第133章 我和秦勉将实验室翻找得一片狼藉,外面的声音开始变得喧哗,隐约可以听到大片的声音,我的耳鼓像是被打击鼓一样将心跳声放大,险些以为自己要耳聋。 秦勉边翻找着抽屉和柜子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弄到了地板上,他呼吸急促了起来:“时一!快点!别找了——他们发现我们了,反叛军的主要战力来了,再找我们就跑不了——!” 我草,他们为什么会发现?! 有什么没有发现的隐藏警报装置? 他们比我想的要严谨。 “我知道!我听得到!”我押着嗓子道,刚刚喝的水只能解燃眉之急,保证我不会被渴死而已,放慢,一切都在眼中变得清晰,无论是衣摆的划过的速度,还是秦勉呐喊的模样,都变得极其清晰,呼吸声似乎随着时间一起放慢: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们走!” ——现在,简单温习一下这个世界的世界观。 这是一个其他星球倾全星之力供养一个星球[帝都星]的世界。 为什么这么极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他星球上的人就不是人了吗? 联邦的教科书会告诉你答案。“你说啥?来的植物专家……被困在血肉荆棘林?” 时一不理解,甚至觉得那个人在碰瓷。 荆棘姐姐好端端的,留住一个人做什么? 可眼前,归日照满目着急:“我也不确定什么情况,就是对方的位置信号,一直在荆棘林中没有移动。” 说到这里,归日照就忍不住想骂人。倒不是对血肉荆棘,而是对来的人。 “也不知道来的什么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得罪血肉荆棘,还能被困在哪里!” 时一倒是平静:“先去看看吧。” 这会儿绿洲只有归日照留下,习舒文回去盯着未来契约者的选拔去了。 人家劳心劳力,她也不好叫他们的专家在自己的地盘被干掉…… 归日照更是直接召唤了在远处的雪山熊:“雪山熊带我们去。” 召唤的光芒一闪,被召唤过来的雪山熊暴涨同一座小山! 两人坐在上面,往外进发。 时一这才问:“怎么不用冰晶龙,飞过去不是更快?” “你不知道?”归日照诧异:“血肉荆棘可不喜欢有东西从自己头上过去。” 这倒是叫时一想起了初次见面的情况,她一直认为是血肉荆棘饿肚子了。 真是罪过……时一心虚的想。 几句话间,他们到了边缘。 归日照看似嘴上嫌弃,动作却不慢:“我先去看看,那些脆皮可别死我们门口了!” 时一:……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归日照对研究员很有怨气。 眼前出现了一条冰制通道,归日照从雪山熊身上一跃而下,从通道迅速的滑了过去。 “雪~”我也可以加速~ 时一倒是不着急:“不用不用,我们正常速度就可以。” 那边并没有战斗波动…… 时一不紧不慢的赶到,便看见归日照整个人站的绷直。这严阵以待的模样,让时一跟着严肃起来。 毕竟他的反应,让时一觉得,情况或许没有自己感觉到的那么好…… 就在这时,时一听见了血肉荆棘的声音:“时一,赶紧把你的人带了滚!” 时一感觉它想吃个人泄愤…… 不过因为血肉荆棘跟时一是‘私聊’,它的不满,倒是没有被别人知晓。 看清楚眼前的情况,时一也算是弄明白了荆棘姐姐为什么会那么暴躁。 那片由深色荆棘组成的密林之中,几乎遮挡了大半阳光。 这样阴森的环境,却有一个高挑的女性,对方一头小卷发,挑染着绿色。 这会儿正在荆棘林里面,抱着血肉荆棘的一根分枝。 嘴上还一溜烟的告白:“这就是血肉荆棘?” “长得太美了,我觉得我一见钟情了!” “亲爱的,我要是死了,能埋在你的根部,成为你的肥料吗?” 时一:?? 这人虽然长得漂亮,但是思想是真超前啊。 她语气迟疑,看向归日照:“小照,这‘脆皮’研究员?” 瞧着恨不得现在就埋进土里的样子耶! 读懂了时一的潜台词,归日照:…… 他面不改色的说:“时一,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的研究员,他们明明是强大又富有探索精神!” 时一:…… 两人的动静,似乎终于吸引了哪位女士的注意。 下一秒,那人直接到了两人面前:“这就是时一吧?长得真可爱。” “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太多我没见过的木系超凡生物,还有许多没有收录的植物。” 对方几句话,便将节奏控住:“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时小南。是龙国派来的种植研究员。” 时一探头看了看她身后:“没有人保护你吗?” 这个世界的珍贵科研人员,跟时一那边的情况差不多,往往会有专门的战斗人员,进行保护。 时小南一乐:“小照没说吗?我跟席文邵一个等级。” “而且,我比他强一点哦!治愈,种植是我的看家本领,龙国内,不会有比我更强大的!”说着,她朝着时一眨了眨眼。 时一愣住,她没想到,龙国直接安排了一个天王过来。毕竟这个研究人员,会有一段时间只能在时一这里帮忙。 她已经不是刚穿来的小白,知晓天王的存在,是镇守安危的最强战力。 时一在想要开口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时一的变化。 惊讶之后,就是惊喜。 不过瞧着两个准备动身回去的人,她看了一眼血肉荆棘,果断开口: “你不是很喜欢荆棘姐姐吗?不多相处一会?” 时小南看了过来,就看见半大的小姑娘笑着,一脸真诚:“荆棘姐姐是可以分身离开的,你要是能让对方喜欢,指不定可以天天见面。” 不得不说,短暂的相处,时一已经拿捏住了时小南。 她见到的这些人,对超凡生物都发自内心的喜爱。对于自己培育的类别,更是宛若‘白月光’‘心尖宠’的级别。 时小南骤然一笑:“那多打扰啊!” “血肉荆棘,你要不要跟我走,我特别会种树!” 看见时小南对血肉荆棘的亲近,知晓这片林子多可怕的归日照倒吸一口气! 他跟习舒文偶尔出来探索,碰见过几次,别的霸主级扩张领地,恰好打到了血肉荆棘边缘。 那些在人类世界的顶级战力,被无数的深色荆棘条分食殆尽。 归日照很清楚,要不是有站在一旁的时一,他们连血肉荆棘的小点心都不配当! 时一不知道他们什么想法,她可以感觉到,时一吞噬资源无数,身上种植的植物一茬换一茬。 能量累积,早已到了阶段性的圆满。 这几天,时一在种地,时一何尝不是在种自己? 最近时一身上变化不小,婆婆丁很喜欢妙妙,把自己种在了对方的旁边。还催生出一部分普通的蒲公英。 紫色的花朵,绿色的灌木,带着收获甜向的果实…… 时一的边缘一点的的往外扩张,之前刚种下的琉璃葡萄等一系列植物,直接成熟。 时一松一口气,最初来到这个世界,她就有操控元素的能力。 她称之为‘元素亲和’,后面通过血肉荆棘突破,她能够治疗拥有生命的生物,时一定为‘治愈’。 如今,时一再一次突破,时一可以感觉到,自己又有了新的能力。 因为现在的科技只能勉强撑起一个防护罩来保护一个星球,只能保证一个星球不会被虫族所攻击,所以其他星球上的人们自愿留下人类唯一的火种,而联邦则高高在上派出身着机甲的将士们去拯救其他星球饱受虫族侵害的人类。 无数先行者为之生为之死,尤其是最有热血的初代先行者,其中以联盟为代表,他们就像是不怕死的飞蛾一样扑向了剿灭虫族的征程。 这个世界的英雄们视剿灭虫族为自己的己任,却在一次次剿灭虫族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少。 虫族根本杀不完。 人类对虫族的仇恨越来越深。 这个世界的人类对虫族的痛恨高过了对天龙人阶级的痛恨,外部矛盾高于内部矛盾。 如果有人得罪了天龙人,让他们下了台,那之后又有谁能派出机甲去拯救那些在荒星上艰苦求生备受虫族折磨的人类,如果没有天龙人,高昂的防护盾维修费谁来付,人类可以重建家园,但源源不断的虫族可等不了一刻半刻,科技会被带走,他们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荒星。 这就是现在这套制度虽然问题一堆,但依然能够运行下去的底层逻辑。 我用力将一个实验记录本和实验样本全部抱在了怀里,心跳快到似乎要跳出我的嗓子眼,在最后起身的那刻,我抬头看到了电视屏幕上的时间: 审判官选举结束倒计时—— 06:01. 还有,还有六个小时! “轰隆——”在十分钟之内躲过了所有的勘测人员,找到炸药引燃炸药,我想忘记那些被关在囚笼中的克隆体Omega,但如果把他们留下来,他们不会说话,有的只是一副漂亮的身子和漂亮的脸蛋,那么,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结局? 哈哈,左右不过是进黑市进入市场流通,一个星币一个廉价克隆体爽爽。 该死,这恶心的世界。 我用力抓住了秦勉的脖颈,冲向这个资源匮乏的星球上唯一的宇宙飞船。 谢枕弦平静道:“我有坎贝尔。” 傅镇斯抬起眼:“挺耳熟的……嘶,你徒弟?” “都收了五六年了,你现在才记起来。”谢枕弦缓慢擦拭着手中的镜片,瘦削的身影让傅镇斯陡然想起刚才那个小混蛋。 似乎也是一样的瘦,抓着她的手腕的时候,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人完全禁锢住,瘦得吓人。 傅镇斯又一次看向破碎的窗口。 冷不丁问道:“噢、噢!好。” 又废又笨,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么个废物Alpha。 光脑之间碰了碰,西尔万强势地把她的初始壁纸换成了和自己的合照。 最后的一点儿脾气都不剩了。 西尔万犹豫了下,把这张合照发送到了星网上,什么都没有说,然后用圆圆的笑脸把她的脸遮了起来,只配了一个爱心桃。 “你在做什么呀?”她好奇想看,但他开了隐私模式,她看不到,只能遗憾地收回眼神,一副想看却不敢看的畏缩样。 他们之间的关系里,永远都是她先妥协。 西尔万:“没什么,不是逛街吗,走吧。” 把光脑里无时无刻不闪着99+的爆炸量消息抛之脑后。 一天很快过去。 夜幕降临。 透过商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月亮和太阳同时占据了半边天空的的美景。 路上的车辆多了起来。 “到下班时间了,大家都下班了。”她为不食人间烟火又傲世轻物的Omega男友解释道,“所以现在路上的车子才会这么多。” 但她的Omega男友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无知的:“我当然知道,这么简单的常识,也不知道你和我解释干嘛。” 她只是笑笑,和西尔万相处久了之后,便能轻易看出西尔万什么时候是在瞎逞能了。 西尔万正摆弄着她非要给自己买的一小枚珍珠戒指,情侣款,挺廉价,但对她来说已经是能负担的最大范围了。 “谢枕弦,你能徒手干碎酒店的玻璃吗?” “?你有病你才去和防爆玻璃硬碰硬。” 谢枕弦:“……” 傅镇斯:“…………” 谢枕弦:“……?” 傅镇斯沉默着点了点头。 之所以将晚宴设在摘星酒楼,是因为摘星酒楼的防爆等级最高级,许多世家会将自己家族中第一次分化的Alpha送到酒店内,以此度过危险程度最高的分化期。 即使是傅镇斯这样在战场上打打杀杀了数年的士官,也不一定能随意砸碎酒店特制的玻璃。 两人不由自主再一次看向挂着淋漓鲜血的玻璃窗。 “可以。我可以证明自己不是克隆人。”我的脑袋撞到了飞船的犄角旮旯,撞了一脑袋的血,但却一点感受不到疼痛,我扶着额头,抬起眼,看向匿名的音频界面。 要我证明自己自己没有拥有自己没有的特质。 要我证明自己不是克隆人。院子里,小骷髅几个,蹲在哪儿。它们可跟那两个人类不一样,可以自由进出。 这不,自由的小家伙就察觉到院子的变化。这会儿好奇的蹲在新生的幼时前。 “绿洲上不是有不少你们能用的资源?这几颗小白菜就那么新奇?” 时一的到来,换来了几个小家伙的蹭蹭。 别说,幽灵系很适合黄土地啊。靠近之后,整个人阴阴凉的! “白布白布!”这不一样! 具体为什么不一样,白布鬼几个也说不明白,但是看见这里的黄土地生出嫩芽,就觉得很是开心。 “喵喵!”进宝也认可,它黑漆漆的,混在其中全然不突兀。 时一狠狠吸了一口修猫,轻声开口:“开心总归不会是坏事。” 比起开心,她更多是不解。 “你们是怎么长出来的?”时一戳了戳幼时,感觉它们生机勃勃。 可惜,植物是不会说话的,时一也没有得到回答。 这里并没有跟绿洲接壤,院子的变化,也没有在别的地方重现。 她不会天真的觉得,一些残存星星点点能量的资源,可以改变土壤的情况。 要是肥料能有这样的效果,这片黄土地当初也不至于寸草不生。 时一站了起来,恰好这是,院子外传来动静。 人未到,声先到:“时一,我带了小礼物……” 话未说完,时小南就看见院子里这一片的幽灵系! “这些就是没有记录的幽灵系?”时小南眼底带着惊喜,好奇的就打算凑近。 可在小骷髅几个看来,时小南的情绪热情的可怕,甚至带着几分研究者的心思。 这让它们本能感觉到危险。 于是幽灵系的本能发动,它们迅速的隐匿身形。 “诶,是隐身。”时小南认出了技能的同时,噗呲一笑。 本来进宝混在其中,不算突兀。这会儿它的小伙伴全都隐身,乌黑黑的进宝骤然被凸显了。 时一看着左看右看,猛地炸毛的进宝,也忍不住好笑。 她顺手捞起进宝,开口道:“它们有些怕生。” 时小南本想上手,听见这话,也只能面露遗憾的收回手:“对了,我来找你是有几个事情。” 见时一看了个过来,时小南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她开口道:“你需要的资源,在紫色的空间容器,还有一个绿色的,是一点小礼物。” “这么客气。”时一开口道,然后理所当然的收下了。 来之前就听说时一的性子,见她的反应,时小南不算意外,但的确是觉得新奇。 将自己送东西的任务完成后,时小南又说:“关于我的住处,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你可以住这里就好,还有好几个房间。” 毕竟在时一看来,时小南是女性,同住一个屋檐也没什么。 然而时小南却是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想跟两个小鬼一起住在绿洲上。” “和他们一样用临时帐篷就可以。” 时小南解释道:“那片紫晶花有对我的冥想都有帮助,到了我这个等级,能够促进冥想的东西太珍贵了。” “那边不仅有紫晶花,还有聚灵草,虽然看着是新孕育的,但是已经繁育了一片,超凡生物在附近训练,能量恢复会更快。” 还不仅仅是这两个资源,她还发现不少,可以提升元素感应能力,或是亲和力的资源。 等级不高,但是耐不住数量大,积少成多之后,竟然效果不比高等级的资源差! 时小南也没想占便宜:“我也收集了不少种子,可以给你。” “而且我保证,不会破坏植被,养护的工作我也包了。” 对方似乎将这一切当做了珍贵的资源,小心翼翼的提出诉求,生怕得罪了时一。 不过在时一看来,时一身上植物存在的意义,就是增强时一,直到以后可以大量种植高等级资源,换取利益。 所以她没有太多迟疑,就答应了这件事。 送走了时小南,时一倒是有些好奇,对方专门带来的礼物。 打开了盒子,里面两个圆圆的空间纽,时一已经熟练使用,更叫她怪异的,是那个圆滚滚的小玩意。 “这个像是迷你版的机械暴君耶。”时一有些好奇的将那个金属球拿了起来。 【滴——莫托洛007号启动。已识别绑定主人时一……】 时一差一点,就把手上突然发声的小家伙,扔了出去! 半晌,她回过神来:“你是机械系超凡生物?” 她毕竟是会上网的人,隐约记得一扫而过的新闻,说某个研究员研发出辅助系的机械超凡。 里面有强大的数据库,可以在人类未曾入驻秘境的情况下,保持联网。还有协助研究等功能。 这个机械超凡的种族名,就被其名为莫托洛。 时一那叫一个印象深刻,因为她当时满脑子都是某手机品牌。 恍惚了一瞬,时一就被莫托洛绑定了。 看着漂浮在眼前的圆滚滚,时一迟疑的说:“说明书?”希望这个世界,不是只有自己一个时一子! 幸好,莫托洛是有说明书的。 时一详细的看完,这东西链接龙国的数据库,功能强大。很适合时一这种对这个世界不了解的人。 她有什么不懂,可以直接问莫托洛,不需要再从星网寻找,毕竟有的问题,时一连关键词都不知道,找都没法找。 当然,这也是双赢。 莫托洛的数据收集和分析能力极强,时一带在身边,那些全新的超凡生物,就可以通过日常生活,渐渐被收集。 “还真是一份大礼。”时一嘟囔道:“你的名字果然很像摩托x拉。”不过莫托洛比手机强多了。 莫托洛:“主人,是要把我的名字,从007改成摩托x拉吗?” 时一:! “不不不!你这个名字我觉得就很好。而且你竟然叫007?”比摩托x拉还突兀! 007让她想起被打工支配的回忆,稚嫩的面庞露出成年人才有的沧桑。 “小7呀。”时一一贯的起名调性,让飘在半空中的007明显的颤动了一下。 不过时一也没在意:“你能进行建设规划吗?” 要不行也没什么用,这玩意还费电。别看时一亲切的喊着‘小7’。 要是007表现一般,时一绝对从哪来回哪去。她时一,不养闲宠! 不知道是不是时一的‘绝情’。007数据一闪,迅速的表现出自己的能耐! 就像是要一个被污蔑偷东西的穷孩子证明东西不是自己偷的一样。 但我可以证明。 “我所设计的机甲有一个巨大的漏洞,此前我并没有意识到,那是一个多大的漏洞。”秦勉讶异地看着她,将半个公式打在了屏幕上。 正是她在囚笼之中,反复不断计算得到的公式,屏幕上只有半个,那片被淹没在囚笼废墟中的公式,却是完整的。 她是故意没有写完整的,她不会让自己的价值在被救援之前就被人压榨殆尽的。 “假如你们去检查机甲的核心区域,就会发现公式上的缺陷。” “不过,我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而且已经解决了。” 她在用明显自己已经得出了结论的半个公式,来诱导所有机甲设计师的好奇心。 没有一个机甲设计师发现过漏洞,而现在,她公开发布的图纸已经被所有的公司翻烂了,全联邦所有公司都在生产她所设计的机甲。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完全对外公布的图纸。 她让他们彻底明白,没有她在,他们生产的就永远都是一架具有巨大漏洞的机甲。 让所有的资本家都捶胸顿足,恨得咬牙切齿。 但如果他们想要及时止损,挽救已经投入的资金,就必须保住她的性命。 “隔着屏幕,我的言行不足以证明我不是克隆人,但我区别于所有克隆人的记忆与头脑,能够证明我是不是克隆人。” 我用力拉下飞船的拉杆:“请求星际援助!” 03:00. 一个字没有提七世家,重点全部放在了审判官一个人身上,不仅不会引起七世家临死前反扑,相反七世家现在为了撇清和审判官的联系,原先准备投出的那一票,绝对不会再投给他了。 还在之后迅速将自己身上最有利用的价值部分甩出,争取到了第一顺位星际援助的可能性。 聪明。 傅镇斯用力卡住了坎贝尔的喉咙,将他往后一甩,“谢枕弦!我去接她!带他去选举现场,她要是在选举之前回不来,你就让他和她的审判官之位一起殉葬!” 01:00. 飞船成功对接。 00:30. 没有鲜花和彩带,却有闪耀着阳光的最庄重的演讲台在前方等待,我一步一步走上演讲台,将麦克风调整到了最适合我的角度。 置于高高在上的演讲台,我看向四方。 “啪——” 掌声先我的声音一步响起。 先是零星的,然后是大片大片的。 最后,每个人都站了起来。 “欢迎回来,欢迎,审判官大人。” 我回来了,这个烂透的世界- 正文完- 第134章 “嫁给我,或者我嫁给你,怎么着都可以,用个方法把我们绑定在一起。”傅镇斯沉闷的声音响起,我眨了眨眼,被他这句如惊雷般的话语吓得停止了思考,震撼地看着他单膝跪地,从口袋中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戒指盒。 镶钻的戒指闪耀着迷人的火彩。 傅镇斯伸出手,托起我的手腕。 我刚刚从病房中出来。 身上萦绕着股浓烈的血腥味,手指上还沾着“自己”的鲜血,没有人愿意对我的克隆人下死手,但她们原本就不该存在。 由我来给她们短暂的生命划上句号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杀死自己的感觉真的很恶心。 像是又死了一遍一样。 傅镇斯就是在这个时候,对我发出了求婚指令。 我还搁着摆弄着迷你摄像机,试图找到里面没来得及备份到网盘的部分照片,来给前任审判官增加罪行,傅镇斯的眼神抛过来。 他手上也在搞一台摄像机,看到的同时,我进行了0.1s的深度思考。 傅镇斯便把摄像机捧在了我的面前:“给你带的。” 唯唯诺诺的一个“嗯”字,包含了我的人生态度。 这可是能帮忙付钱的!冤大头诶! 之后还不一定能有其他情况让西尔万大少爷出钱,更何况,我理了一遍,觉得这事情是真的莫名其妙,天龙人再牛叉也绝对不能让我的钱包出血! 听说每三个人里就会有一个冤大头,我不是,店老板也不是,那么谁是呢? 别看我,我是肯定不会做冤大头的。A班的实训和D班的进度不一样,训练的内容也完全不一样,D班只是跑跑步这样,A班则是货真价实地进了机甲舱模拟实训得十分火热。 联上的意义在哪我并不明白,班上的同学们都羡慕极了,但beta的体力和综合素质实在是比不过A班那群浑身腱子肉的Alpha,加上本来就有身为差班的自知之明,便也没有抗议。 只是三三两两组成小团体边跑步边偷偷看A班的训练。 “真羡慕,他们可以驾驭机甲,要是我也可以就好了……” “不要做白日梦了,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驾驭得动机甲,我们beta的精神力低到几乎没有,最多只能驾驭B级机甲,上了战场也是做炮灰。” “也不一定吧,我看旁边还有Alpha精神力那么高……” “她其实是Omega吧?”我只是让他轻点怎么了,我是想要让他陪我去酒吧xx吗?! 我瞪他:“所以呢?” 西尔万戳我的动作停了起来,“什么?” “你把当什么了?”我听到自己刚才因为歇斯底里的嗓子哑了起来,“西尔万,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就因为我是穷人吗?就因为我是上不了台面的下城人吗?” 西尔万被我嚷嚷得有些崩溃:“我没有——” 我比他看起来更崩溃,抽抽噎噎着和他对吼,“你有!你就有!我就是付不起五十星币怎么了!怎么了啊西尔万。” 小白花梨花带雨,这是我对着镜子练了很久的成果,就是以防万一有这么一天。 无所谓,我会未雨绸缪。当然,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他的。 但是有钱有权人的歉意和穷小子的不一样,比起死死揪着一点,还是更远大的利益吸引我。 由我来主动破冰,又是要一起去训练场的关系,陆恩走在我的身边,上次他完全不顾我的死活,我只能跟在他的后面苦苦追人才不至于跟丢,走在他后面比跑步还累。 现在他靠实践知道了我身体素质差劲还拉胯的一匹,刻意放慢了脚步,步子缓缓,我是在尽量快走,他两条长腿一步就顶我两步。 腿太短真是对不起,辛苦他了:) 快到训练场了,有人在远处对他挥了挥手,“陆恩——这里,你今天和我对战——”看身形和身上穿着的训练服,我认出这就是那时在招收牛马的俱乐部招生现场在忙碌的下属旁边闲得趴在桌上睡着了的风纪委员会会长。 李见路。 那头在阴影里更漂亮了的紫罗兰色的发色太过显眼,让我印象深刻极了,尤其是查了发现这头发色居然是天生的而不是染得后就记得更清楚了。 继隔壁设计院的坎贝尔后的又一个基因彩票。 此后也能经常在各种活动中看到这位大人物在各个场合睡觉的身影,除了开学致辞的时候外,我就没见过他睁开眼睛的样子,托身边这位哥的福,也是见到了,真稀罕。 李见路一边挥着手一边往这儿跑。 同是Alpha,Alpha和Alpha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他怎么能这么有活力? 离李见路越来越近了,我在不远处停下,“我走了,训练加油。” 陆恩这才如梦初醒,点头:“嗯,好。”“你这是什么表情……”时一不解道。 归日照觉得,要不解也应该是自己!时一有什么可以不解的? “它们就这样被哄住了?” 归日照思前想后,得出一个结论:“看来它们比较笨,我的冰晶龙它们就不会那么好哄!” 时一恍然大悟:“你家崽子不听话是吧!” 说完,她一脸同情,似乎不理解怎么会有宠兽不听御兽师的话。 归日照破防了:“不是不听我的,是它们会独立思考!” 对于归日照这番话,时一抬起手来。下一秒,雪山熊就小心翼翼将自己雪做成的大脑袋塞在时一手里。 时一一边摸摸,雪山熊一边蹭蹭。衬得归日照像是个‘外人’! “哇,雪山熊你也太棒啦,你怎么知道我想要摸摸你!” 时一夸赞之后,雪山熊一脸骄傲。 又看时一轻轻地拍拍对方,安抚了一下后,道:“我觉得它们可以听话的,你觉得呢?” 归日照不想觉得,他想自闭! “走,回去干活,你别在这里浪费时间!”归日照拉着雪山熊离开,不想搭理时一。 冰晶龙它们对于归日照回来,没有任何反应,宛若一个大爷。 “我就不信了!”归日照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时一有些好奇的凑过去。 就看见归日照拍了拍冰晶龙:“大龙,你知道你总不听我话,让我多伤心吗?” 时一点点头,先卖惨,这招对! 然后,归日照继续说:“你看你战斗的时候也不听我的,虽然赢了,但是别人都嘲笑我。” 时一:感觉路子走歪了…… “还有训练,我才是御兽师,你怎么可以帮我训练雪山熊,我觉得我的训练才是对的!” “还有,我坐你身上怎么了,我是你主人坐一下过分吗?你竟然要我给你资源……” 后面的话,归日照没办法说了。因为他被冰晶龙冻冰块里了…… 时一:…… 她学了一场务必生动的挑衅,感谢归日照。 时一抬起手,给习舒文发了个信息:【如果冰晶龙用冰封冻结了御兽师,会把御兽师冻死吗?】 那头竟然平静又习以为常的回复:【日照是吧,不用管,死不掉的。】 时一叹服,自己果然是年轻啊,对于这样的情况还得努力学习他们的淡然自若。 三个冰系超凡生物,留意到了时一,它们对时一的态度十分友好。 具体表现为雪山熊挡住了归日照,冰晶龙一尾巴扫远,冰墩墩则是凑过来,给她展示此时的土地。 时一看着眼前的画面,眼底有些惊讶。 它们用各种冰系技能,制造了大大小小的冰块。 然后再使用技能将冰块破碎,此时铺在土地上面。 伴随着冰块融化,土地被一点点的湿润,这一招无法替代时一种地时候浇水的功能。 但是湿润了的土地,却感觉比之前多了几分生机。 别说,归日照虽然不聪明,但是他的宠兽是真有点聪明在身上。 怪不得冰晶龙不听话呢,指不定冰晶龙才是这个组合里真正的御兽师? “你们太棒啦!”时一真诚的夸赞:“你们累不累,要不要休息。” “吼~” 这个语气是A能对A说出口的嘛,我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受不了你们A同了,换个正经Alpha来行不行,那个李见路干嘛也停下来了?陆恩不是正要往他那去吗?看我干什么? 连情绪都不需要酝酿。 “我从来没有求着你替我付钱不是吗!”我的情绪更高亢激烈了起来,吓了他一跳,我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一把扯住了西尔万的脖子,领带绷着他的后脖子,我听到他重重地喘了一声。 “哪怕只是五十星币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从来没有怨天尤人过。”我几乎喘不气,“难道我的努力在你的眼里这么不值一提吗!” 他呆住了,或许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激烈地抗议,我便趁着机会迅速逃离他的桎梏,天杀的,我一个残废我活下去我容易吗我!我连Omega我都打不过! “关注她干什么,她又上不了学院赛,还不如多看两眼机甲。” “他们就是这届学院赛乌托邦军校的校队阵容吗?” “要是真的都是Alpha就好了。” “这只是强攻系机甲单兵,还要去设计院找Omega呢。” 而我,经过了上节实训课的暴打,哪怕这节课要我这个弱鸡跑步我都觉得这是上天福泽。 现在正老老实实地在把全身精力都集中在脚上,而不是脖子后又因为Alpha的本能而在疯狂叫嚣的滚滚如岩浆般的灼热。 脖子后面贴上了校园内提供的抑制贴,确保信息素不会外泄。 好了,时一。 现在回忆一下从前体育课老师的教导,不要指望乌托邦军校的老师会把时间浪费在除了A班以外的学生身上,请假是不可能的,不要妄想不可能的事情,只有身体是你自己的—— 身体挺直些,头要正,不要低头,再累也不要,手臂呈90°。 可以,你做到了。 接下来,调整呼吸,尽量把频率调整到每分钟180步。 然而我因为学业繁忙,已经太久没在下城区买过什么东西了,居然忘记了一件事,“我这儿只收现金。”老板抬了下眼,看着西尔万手里的最新款玫瑰金光脑面不改色,不为金钱和强权折腰,不顾西尔万大少爷有些发绿的脸色,然后继续摆弄着手里的光碟,平静道。 下城区鱼龙混杂,尤其是老板这种有资格开杂货铺的,身份都不一般。 怎么个不一般法,无外乎就那几种情况。 逃犯,走私犯…… 我瞅了瞅老板一屋子的货,是了,走私犯,不过走私的是日用品和药物。 在这年头确实值得走私,利益确实也高。 这种情况为了不暴露身份,是绝对不可以用光脑的。 这个时代虽然啥好的都没留下来,但有些边角料的东西还是留下来了,比如某X宝的支付信息,钱一发过去就能显示姓氏和名字的首字和头像。 弄不掉,我汗流浃背研究着这枚戴上了就仿佛是长在了我手指上了的戒指,天杀的,弄不下来!我死命用油润了半天,才把无名指上的戒指润到了指节处。 发力—— 我震惊地发现这小东西竟然怎么都摘不下来了! 不是,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材质,什么高科技。 为什么不用在机甲上,是因为太奢侈了所以舍不得是吗—— 别吧别吧!真的假的,苍了个天,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翻车?!不能吧,不是吧,不会吧,不可能吧,不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我嗷嗷叫着狂打叶斐亚视频电话,撕心裂肺地甩着手指头,嗷嗷对着摄像头大哭: “叶斐亚——!!!” 我会变成这样说到底都是因为谁啊?!! 第135章 拜托,涉及到要自己花钱的事情的时候,当然是表现的越穷苦越好好吗,只要表现出这幅样子,如果身边正好有个不差钱的天龙人,那么—— “你敢?!”西尔万拦住了我的路,很难以置信的样子,像是我羞辱了他,“你现在可是和我在一块,你居然敢去问能不能赊账?” 那我能怎么办!我又没钱! 我要崩溃了。我没听清。 在这种时候不需要听这种老套的絮叨。 也不想听。“我不喜欢孩子,西尔万也不像是能把孩子养的很好的人。”我皱着眉头反驳他的话,知道话题到这里差不多就能截止了,得换个新的话题,不能将话题全部绕在西尔万的身上,这或许一时能用,但想要维持长久的可持续关系,不能这样,“总之,今天谢谢你。” 就算他是个A同,但现在他以为我是Omega,对我有意思的是他,我又已经尝试反驳过,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的是我,那就可以大做文章了。 “但是我想,我现在需要去一下医务室。”我苍白着脸色松开手臂,把狼狈的自己露了出来,加强了自己话语中的可信性。 可以了,先脱离这个环境给自己补个血。怎么弄得我好像是个单亲母亲离家出走继父嫌弃孩子是拖油瓶所以被丢弃在家中的孤儿。 我靠,说的好像我离了时小南就活不下去一样! 拜托,他只是我哥哥而已,又不是我谁,人生本来就是单行道好吧。 我扶着脑袋起身,要去洗漱换衣服。 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 我低头看了一眼,把毯子捡起来,愣了愣。 两层毯子。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记得更清楚,昨天我实在是打不起劲,加上易感期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烫,就只拿了个薄厚适中的毯子盖。 而现在从我身上落下的并不只是我昨天晚上身上盖得那层,而是多加了一层。 厚厚的,图案丑丑的。手机之所以会被淘汰就是因为电子屏幕对眼睛的伤害太大了。 如果她愿意加入校队的话就能有钱把手机换成光脑了。 为什么不加入呢?他想不明白。时一很尊重小骷髅它们,将决定权让渡。 一旁习舒文虽然希望种子被带走,却也知道这会儿没自己开口的份。 他在小骷髅面前没有任何面子,指不定自己一开口,之前的‘防诈骗教育’就起效。 本来能带回去的东西,都变成了不能带回去。 不过习舒文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听见了时一的话,这群小家伙一点没在意这枚种子,反而叽叽喳喳的询问着: “白布白布!”我也可以过去玩吗? “镜~”你会喜欢我过去吗? “蜡烛?”我可以给你照亮,可以让我去吗? 它们似乎完全不在意种子,即便那事关它们能不能跨越到超凡等级。 都围绕着时一,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时一最初的恐惧,似乎让它们印象深刻,生怕自己不被喜欢。 “当然可以,不过我哪里太阳很大。”时一有些担心:“你们会被晒坏吗?” 习舒文无力吐槽:“它们真的只是幽灵系,不是鬼。” 也不知道时一哪里来的封建迷信,习舒文忍不住说:“要不到时候你去上个学吧。” 超凡生物又怎么样,时一那么聪明,好好读书。省的封建迷信! 时一噎住,索性全当没听见。 不过几个小骷髅也认同了习舒文的话语,虽然不恐惧太阳,不过光系会对它们有克制。 对于小家伙们,时一自然欢迎:“你们来的话我会超开心。” 她想着,可以跟人类做一笔交易。 虽然这个果子叫什么,还未能在人类的资料库找到,但是龙国给时一的权限很高,她可以看见一些幽灵系的基础资源。 到时候兑换一些,给她的小客人,也完全可以! 还有这会儿已经跟幽灵系玩到一起的婆婆丁,对方喜欢的那个小石头,家里也有不少。 想到这里,时一觉得这一次出门的收获也不少了,加上家里的几枚蛋还需要治疗,索性起身:“既然这样,那我带你们回去?” “这个种子早点种下去也更安心。” 她不确定,异世界的种子,生命力是否会流逝。 毕竟陈年老种子发芽率可远不能跟新鲜种子媲美。即便这个世界截然不同,时一还是觉得有些道理恐怕还是有可循之处。 小家伙们感觉得出,时一是真情实感的欢迎它们! 对于离开家园,它们没有半点抗拒,叽叽喳喳表示,让时一稍微等一下,它们收拾一下就跟她离开。 习舒文感觉,时一就像是一个超凡生物诱捕器…… 出门一趟,就要带上一点超凡生物回来。 但是自从人类觉醒成为御兽师,龙国内部对于超凡生物的喜爱度就日渐高涨。 能够跟不同的超凡生物朝夕相处,他肯定不会拒绝。 在等待之中,时一小心翼翼的将种子放进自己的空间袋中。 完事了,才扭头跟习舒文说:“对了,你通知一下龙国。安排种植的人来帮我,一个就行。” “其次,选几个可靠的年轻人,那几个蛋孵化之后,可以被契约。” 习舒文放松的脑子突然嗡嗡作响。 时一给的消息,可以称得上爆炸!他说话都有些胡乱: “你允许我们的研究人员……” “你还愿意让人契约?” 时一认真的摇摇头:“不是来了就能契约的。” “哦,还有一点忘记说……暂时来说,我只接受龙国的人,别的不要,特别是阿美卡的。” 陆恩下意识抬起了脚,在他意识到自己没有想好搭话的理由之前。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快要走到她的身后了。 嗯?错觉吗?怎么感觉她手机刚刚息屏了,再打开的时候屏幕亮度好像比一开始的时候要亮很多,再加上她的手部姿势,看起来就像是故意给他看的。 不过应该不会吧,她看起来不是那种人。 陆恩闭上眼,再次睁眼看到便是片柔软白皙的脸颊,和时不时撩起耳畔的黑发的很瘦的手腕,她的骨头很锋利,人又很瘦,不看脸的时候会让人有种在看一把刚刚出鞘的长刀的感觉,但只要看到一点点侧脸,那种感觉就会消失。 长刀化作孱弱的花。 皎洁而脆弱。 没有任何攻击性。 她手上的手机屏幕是裸屏,没有被贴上防窥屏,没有的话还可以,他不用着急催促她快点换光脑了……被基因编程过的视线让陆恩能够一眼掠过她的肩膀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尽管良心在说这样很不尊重对方,但他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他不是故意的。 屏幕就放在眼前,是无意中看到的,只是看看应该还好。 陆恩如此想。 抱有侥幸心理地瞥了眼,屏幕上是一个二手购物软件的搜索页面,他只在GDP报告单上见过这个软件,从来没有点进去过,但还是能够一眼认出具体是哪个软件。 [定时提醒相机/链接手环/二手/租借/100星币以下] 陆恩:“……” 100星币以下?涉及知识盲区了。 红底绿化纹。 不知道是哪次抽奖送的。 我挑起藏在花纹中心的两根发丝,一根短短的黑,一根深深的红。 一摸,还有好几根。 是时小南的手笔。 我想的挺美好,但是身体不争气,刚刚站起来,咔哒,脚一扭,靠北啊,我的脚踝怎么能这么脆弱!严重怀疑是上次那个银发A同蹭得我脚踝的hp值降低了。 瞬间的疼痛如闪电般骤然轰在了我的脚踝上。 这是人无法承受之痛,对我这个弱鸡A来说更是如此了,我苦着脸扶着墙,疼得我龇牙咧嘴。 陆恩立刻注意到了我的脸色,伸出手要扶我,被我一下子拍了下去,“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他看起来还有点委屈。 这句话就像是在我光滑的大脑皮层里坐滑滑梯,呲溜一下就滑了过去,做好事不留名,不留下丝毫的痕迹。 “我不会真正地碰你,还是留给你和你心爱的人再一起……” “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嘟哝着贴着人道,此时说话哪里会过脑子,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了。 这话一出,我感觉对方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直到我不满地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似的。 “太坏了。”他喃喃。 气球尾巴被送到了嘴边,我叼住了这条尾巴。 牙齿抵咬厮磨着。 信息素的味道通过它被输送进了我的精神图海。 我仍然分不清这股信息素具体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沙发上时小南积年累月留下的信息素的味道实在是太浓烈了,呼吸间都是时小南的信息素的味道。 即将喷涌的火山被捂住了出口。 跟天龙人压根没法交流。 我哆嗦了起来。 他看着我崩溃得要哭出来的样子,好像终于满意了,短暂地放过了我,踏步走进杂货店,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 然后看到他趾高气昂地打开自己的光脑,“老板,刚刚那些要多少个星币?” 店老板头也不抬,摆弄着手里的老旧光碟,“50星币。” 西尔万瞪大了眼睛,估计是被下城区的超低物价震惊到了,当然,比起这个他更震惊的可能还是我的贫穷程度,今天也是给他开了眼了,“你连这点钱都付不起?!” 第136章 生起气来就用指尖顶着我的斜方肌指指点点,他的指甲留的比很多人都要长,戳得我肩膀酸酸疼疼,又因为我惯常垂着眼睫,瓷玉般的白不断地在我面前闪过,偏偏他穿的又是黑短上衣。 气球尾巴的颜色真的很漂亮。 樱花粉诶。 我任由他的手指戳着肩膀,把窝囊废这个词展现得淋漓尽致。 吸凉气。我迷迷糊糊地推开家门,和出门的时候一样,家里还是一片漆黑,房子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小偷进来了都叹气,狗来了都想把自己的骨头分我家一半。 一把将自己摔进了[沙发]里,碎布头被缝的很密,深吸一口气。 平时时小南下班回家以后碰上我写完作业巩固背诵完了书上的内容,我们就会挨挨挤挤在这个简陋的破烂沙发盖上一条薄毯子,脑袋挨着脑袋看电视。 平心而论,毕竟是塑料凳子和破纸皮箱子还有捡来的棉花破布缝合的,把自己摔在上面并不舒服,甚至有些地方还硌得慌。 但上面有留存下来的时小南的味道,哥哥的味道,Omega的味道。 他身上的小雏菊的味道。不!不要A同! 不要靠我这么近啊!恰好这时候,习舒文已经挂上了全新的眼镜来了。 看见他们一群东倒西歪坐在地上,手上身上沾染着黄泥土。 “怎么那么狼狈?”机械暴君也在其中,可以感觉到它欢喜又松一口气的情绪。 归日照三言两语解释了刚才的情况,道:“运气好,妙妙没有出什么岔子。” 听完,习舒文也跟着松一口气,他蹲下仔细看了看妙妙。 土面上两片半黄的叶片还挺有活力,摇摇晃晃。 习舒文还有些不放心:“那个植物专家,接到联系就马上就出门。到时候叫对方给妙妙再看看。” 时一自然是道谢:“一会我让进宝跟荆棘姐姐打个招呼,你们从正面进来。” 一般情况下,荆棘林比起别处更危险。 但是在被允许通过的情况下,这条路却比通过别的霸主级更安全! 毕竟血肉荆棘一个人就是整个区域。 别处一个区域中,数个霸主级,保不准就得罪了谁。 至于外围,却是少有太强悍的超凡生物存在。 可以说时一一开口,直接保全了来人的安全。 时一没在意自己随口一句话,换来两人多少的感激,她这会儿心情愉快。 方才,时一已经将带回来的资源,都跟时一说清楚。 接下来几日,就看时一根据自己的喜好,随便乱种了! 心情好,时一便有些闲不下来:“小习,准备进行新一轮治疗了。” “现在?”习舒文有些紧张:“我好像没准备好。” 时一:? 她一脸茫然:“你要准备什么?” 习舒文连忙解释:“我就是想帮忙。” 时一挠挠头:“要不以后有机会你才准备吧……”不然时一都不知道自己能安排什么任务。 意识到自己只是个观众的习舒文:…… 两人起身去研究病蛋,归日照则负责照看这些超凡生物。 无论是妙妙种子,还是小骷髅几个,都很理解时一的忙碌。但是时一自然不能人家来做客,没个招待的。 “放心吧,带它们玩的事情,交给我就是!” 归日照对于这个任务,万分满意! 而习舒文,第一次踏入时一的住所…… 空荡荡的院子,架起来几个水培箱,里面冒出一点浅浅的绿色。 地上还有翻动过的痕迹,有一片土壤比别的区域更湿润,不过空空的,看不出种了什么。 “诶?”时一的声音,带着意外惊喜:“发芽了?” 水培可行,是个好事。也是个坏事…… 时一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土地,又想到了妙妙方才的情况。心底想着等一会把人送走了,再把这些时时种地里看看。 能活算命硬,不能活算肥力。总归她不吃亏。 面色不显,时一开了门:“快进来吧,没想到有人来,家里有些乱了。” 席文邵送来的家具,时一调整成合适自己家里的风格。 进来之后瞧着,比多数人家里的装修还有模有样。 说乱全是因为摆出来的资源,那些为了维持病蛋能量的资源,等级高低不同。 不同于在外边被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这里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一些明显能量被消耗殆尽的,被时一用袋子装着,堆在一旁。 这之外的沙发茶几,却是整齐利落,就是上面放着奇形怪状的雕刻,估计是时一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 不过,习舒文的注意力,反而是落到那敞开的全息舱之中。 超凡生物和人类的脑波并不一样,在人类研究中,超凡生物不能用全息舱。 这会儿放在客厅,掀开的盖子,边缘挂着的毛毯,瞧着明显是用过。 时一没留意习舒文的想法,确定了病蛋的状态,便问: “准备好了吗?” 这话叫习舒文想起方才自己的傻样。 不过正事要紧,他忙道:“等我一下。” 他需要提供过程给研究人员,毕竟‘造神派’可不仅仅对魔鬼森林动手。 做好一切,习舒文道:“我准备好了。” 他紧张的看着现场,只见时一站在距离孵化箱不远不近的位置。闭眼之后,能量波动翻滚! 习舒文紧张的想要靠近,又怕惊扰,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的变化。 然后,时一睁开眼:“好了。” 习舒文:? 两人大眼瞪小眼,习舒文扶了扶眼镜,有些摆烂: “算了,我录制的治疗过程发给他们,到时候研究员自己琢磨吧。” 时一也意识到,人类现阶段恐怕无法复刻。她露出做生意的嘴脸:“人类有资源,我有能力,我突然觉得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习舒文:…… 救命!!!不er,他是不是真傻??? 试了两下我就不耐烦了。 于是我看了闪身躲在墙角的Omega一眼,“别藏了,我看到你了。”他没有要出来回应我的意思,我便作势要继续走,那道身影这才动了动。 惨白的人影在黑暗中露出一点尖尖的下巴,和抿紧了的薄唇,黑色的兜帽卫衣里面没有穿内搭,一眼就能看到白得反光的脖颈和纤细流畅的锁骨,嘴唇抿得发白,没有被抿住的部位依然是粉的,上次见是红色的。 Omega身上的粉,白,黑,每种颜色都太过亮眼,让我下意识回避开了目光。 他静静等候着我的发落,呈雾霾灰的双眼呆呆地看着我,单眼皮,但眼睛很大,乖乖巧巧的,兜帽下深灰色的发丝被雨水打得有些湿漉漉的,沾成几撮。 就像是在装模做样呼噜呼噜的黑野猫。 以为熬过了这几分钟就能被心软的神明带回家了。 然后就能尽情享受神明的偏爱与宠溺。时一朝着对方眨眨眼,有些话不明说,彼此都清楚。 她只是顺着心意做事,习舒文却清楚,对方这一句话,足以让龙国得到不小的利益。 比起苍白的道谢,他想着联系家里,送来一些东西。 “一会大家排队,我在前面带路,一起回家!” 时一拍了拍机械暴君,同对方提出自己的想法。 她像是拉着这群幽灵系幼崽,跟自己玩过家家游戏。偏生这个游戏幼崽们兴致勃勃! 习舒文想,到时候问一下家里人,给小孩什么礼物更合适吧…… 此时,时一还不知道那个朝着自己奔赴而来的‘惊喜’。 她等着小家伙们收拾完毕,大家就准备离开。 走到族群门口,时一猛地想起什么,回过身子,对着空荡荡的半空,认真的承诺: “你家小朋友,我邀请去做客了。到时候我会好好的送回来的。” 承诺完毕,时一等了一会,果然是没得到什么回应。 她也没在意:“走吧崽崽们,家里有一个叫进宝的修猫。还有一个叫妙妙的种子。还有一群星光虫。” “然后还有一个跟这个哥哥一样的人类,他有一条布灵布灵的龙,一个超可爱的雪人熊跟一个小小的冰墩墩。” “到时候大家可以一起玩哦。” 我没看懂他是什么意思,我和他熟吗我,问他又不张嘴,我便照着自己原本的想法继续道,“下城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很危险,下次不要跟着我了。” 没有点他的性别。 如果说让我自己写一篇《与其他Alpha相比自身的优势》,除了精神力和脸蛋——这甚至不算什么竞争力,Alpha普遍长得都不错,或者说ABO世界除了beta长得普通清秀,其他性别不说祸国殃民,也是美人频出——那就是我早早意识到了Alpha们对Omega们明显的轻视与歧视态度。 即使心里有时候也会疑惑,Omega的设定好工具人,这个世界的Omega生来就是作为生育工具吧?但在外人面前,与其他AB比,甚至是他们的同类比。 我永远是最能共情Omega处境的那个,所以我同Omega讲话也更注重点技巧。 以防莫名其妙伤到他们敏感的内心。 “如果你再跟过来我就要生气了。” 我的内心疯狂尖叫着抗拒着,但捺不过更远大的利益的诱惑,我把这股恶心感连同我的信息素一起严严实实地压在了肚子里。 惨白的脸上还有未曾消退的红晕,十分可怜,我急促地喘了两下,“对不起,平时身边人都不想和我说话,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朋友……我还是不太适应有人帮忙,下意识就……” 几下解释清楚了误会,陆恩神情复杂地看着我,“你不要太勉强。” 我赶紧趁着这个机会试着起身,结果我的脚踝更不争气了,直接给陆恩跪了,物理意义上的。 淦。 陆恩微微蹙眉,弯下身,不顾我的抗拒扶着我的胳膊帮我起身,“作为你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你这样却什么事情都不做。” 他的触碰让我的胳膊上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如果不是生活所迫我一定要离他远远的!我就算是把自己活埋了也绝对不会靠近这些可怕的A同的。 但现在认了个朋友的身份后就不得不面对后续的问题了,得适当做出些妥协。 我咬着后槽牙忍住了冲去卫生间呕吐的欲望,想把自己弄得离陆恩远一点也做不到,僵硬着脸扯起一个笑脸,“……谢谢。” 只能靠他帮忙了,他不帮的话我除了在原地恢复体力外就只能爬着去医务室了。 “你有考虑过参与校队选拔吗?”在去医务室的路上,他问道,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在谈论到乌托邦校队的时候态度积极了很多,连话也变多了。 我听到自己局促的呼吸声,心里知道不能这样,但是时小南是Omega的同时也是我的哥哥。 妹妹喜欢哥哥身上的味道不过分吧。 我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没有摸到毯子,可能掉地板上了,异常痛苦地脱下校服外套搭在自己身上,稳稳地搭好了肚脐眼。 着凉了就更是完蛋上的完蛋。 乌托邦军校对除了A班以及设计院的学生会网开一面外,其他班级就算是易感期也不能请假,即使是爬也要爬到学校,除非你不想要出勤率和学分奖学金了。 啊?因为Alpha易感期导致Omega信息素暴动? 那是太小看乌托邦军校了。 一时不知道谁更占便宜。 他是O。 我是A。 草,好像是我! 在骂完我以后西尔万整个人却很神清气爽,“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你带我去个空气好的地方,乌烟瘴气的,骂你都没精神。” 他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人跟上,拧着眉头回过身。 第137章 铁皮做的屋檐缓缓落下一颗锈水。 我摸了摸刘海,好湿。 下城区似乎永远都在下雨。 衣服总是干不了。 潮湿到浑身难受,时小南给我留了一点营养液在家里,让我上学的时候带着去吃,我抓了抓身上湿漉漉的校服,就知道时小南昨天晚上又熬夜学习了,而且还因为搞不明白的题目折腾了很久很久,所以这身校服才会一直在室内晾着而没有在雨停的时候拿出去晒。 我说哥哥你事情既然这么多家务要不我来做点吧。 时小南摇了摇头,说我身体太差了,家务活都是体力活,力气耗尽了我就会生病他不放心,我说就晾个衣服能有什么技术含量,他说怕我在晒衣服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到时候没有办法去医院,只能等自己愈合,那样会很疼。 晾衣架太高,晾衣杆太短。 椅子是个瘸腿的坡脚的,踩上去会不停地摇晃。 其他地方同理。 红灯区的那些卖的更不用说了,都得背靠洗脚店的大山,洗脚店背后又有洗脚店,洗脚店的洗脚店的背后的背后则是一些把控着这些稀烂生意的高层官员。 嘿,稀烂的世界。 “什么?不收虚拟货币?那你做什么生意?”西尔万不了解下城区的规则,正要发大少爷脾气,我感觉他马上就要甩老板巴掌了……! 幻视某电视剧M高的啦啦队队长。 一瞧,金发碧眼。锁上了。他帮就帮吧,怎么废话还这么多。 陆恩扶着我跨过一级台阶,“听西尔万说,你真正的爱人是这个世界。现在你的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昨天1v1的时候我发现你的灵敏度比很多Alpha都要强。” 因为我就是Alpha啊! 回旋镖来的太快,现在这种情况让我怎么睁眼说瞎话再把“我的爱人是这个世界”这句话再说一遍,又得换个角度了。 我没有正面回答,改用转移重心法:“差点忘记你们是青梅竹马了,你们关系真好。” 语气听起来酸溜溜的,配合着手不自觉触碰后脖子,中途又放了下去的动作看起来浑然一体,我仿佛醋坛子转世,一句话的酸味足够香飘十里。 陆恩呼吸微微凝滞,后知后觉自己的话有歧义,“我和西尔万之间的关系算不上很好,是家族里的安排,我只是他在校内的监护人,你不要误会。” 这一刻他觉得我到底在吃谁的醋。“管家,管家,我的零花钱还有多少。”方辞廖对楼下喊了两声,管家打开门就看到自家的少爷在砸自己的储蓄小猪。 “少爷请住手,这是钛合金锻造的,凭beta的力度是打不破的。” 方辞廖怏怏不乐:“我说怎么砸不烂……” 少女走后,方辞廖反复想着她说的话,虽然她一直在强调要自己交钱,但是他在电视剧上看太多了,腕表换钱是需要些时间的。 即使他立刻去找自己的父亲换钱也要等一两天,父亲不可能这么快回复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而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如果钱没有及时缴上的话少女该面对怎么样的处境。 只要一想到那样脆弱的人竟然要面对一堆催债人他就坐立难安。 无论如何,他都说服不了自己什么都不做。 连接着家中财务管理系统的管家很快回答了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道: “还有40370,少爷。”那我会降低底线。 时一时一控制住,不要跪下对A同唱《征服》,救命!很佩服一些A同能克制住本能能不当场就把对方掐死,冷静,你会反被对方捏爆狗头。 “据我所知,相机的市场租借价格是300星币/一天,如果要加上有提醒的定时功能就是600星币/天,这甚至只是相机自己发出声音的价格,如果要连接手环,做到只提醒自己,那么价格就需要在此基础上再翻三倍,作为手环的抵押价。” 陆恩单膝蹲在我的面前,他换回了乌托邦的校服,黑色最显大,长裤勾勒着他的肌肉轮廓,胸口的衬衫扣子因为绷紧了,看起来随时会掉,他抬起手想要解开,想到了什么又放弃。 这样反而比直接解开扣子更加诱人,气球呼之欲出,像是纸杯蛋糕上深陷其中的果子。 宽大的身材让他即使是在抬头看我,也让人十分有压力。 他似乎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尽量带着笑意和我讲话,显得亲和了不少—— 尽管他锋利的眉目与黑发灰眸又将这份亲和力拉回了原位。 眼前是极力让自己显得柔和的灰色眸子。 对于露出自然亲和的笑容而不是职业微笑这回事,陆恩还不太熟练,于是嘴角的笑容就变得有点像是天龙人那种端着的假笑,他进步的很快,马上又调整了角度。 现在变成了黄金比例。 “噗……”我不由得弯了眉眼,捂住的嘴角也漫出了些许笑意。 他发现这点的时候,面上的表情竟然惊人的变成了真心的笑容,虽然只有一点点,但不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陆恩很聪明,见我态度软和,发现有一点缝隙了就懂得抓住机会: “开心了?” 我故意绷着脸:“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消气。” 本来也没有真想把事情闹到那份上。 然后作势就要起身,一个要跑的姿势。 他知道我不生气了,在我缓缓移动试图逃离他的包围时抓住了我的脚踝把我拉了回来——宽大的手隔着长裤紧紧握着我的脚踝,生怕我又要跑了—— 虽然家中只有自己一个独子,但是方家的家风正,方辞廖的父亲也并不溺爱孩子。 他的日常生活起居必要开销管家会一一料理,不会让他自己花钱。 “要有理财观念。”不会让他没有金钱观念,也为了不让他乱花,家里给方辞廖的都是零花钱,尽管金额不算小,但在同等级的富人家庭中实在是少得可怜。 方辞廖的可支配资金自然也跟着缩紧。 竟然只剩下这么些了吗,是最近花在保养悬浮板上的钱太多了吗,好像是有些多,毕竟花了100星币,虽然很喜欢新买的悬浮板上的设计……但是…… 方辞廖几个思绪间就定好了自己明天坐家里车上学而不是自己骑行。 370星币应该够买个玩偶让她开心一些。 成功了一半,陆恩血量-0.1,不是大成功,我低下头迈上台阶,“那么,只是我们两个在的时候可以不要提他吗?还请体谅一下失恋的人。” 我眼波流转,眼中的泪还未干,“我想,出了今天这一回事我和他之间再也不可能了不是吗。” 指纹和眼瞳绑定,为了防止下城区的一些没素质的Alpha把冰箱柜里面偷走,每个Alpha限量两支,乌托邦军校里面也有,但都没有上锁,释放信息素确定是Alpha了就能拿。 通过这点就能看到上城区的设施是多么方便了。 眼前的冰箱柜上的玻璃用的是Alpha砸不破的,我要被那些没有素质的Alpha们害惨了。 底层的Alpha无人在乎。 我用力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腕,尝到了血腥味,让自己清醒了一下,撑着玻璃门爬了起来,手上因为冒冷汗碰上玻璃打滑,滑溜了一番才勉强够到上面的指纹和瞳膜。 解锁。 拿出了两支,恒温冰箱柜门“滴”地一声关上,我差点被夹到鼻子。 冰柜的冷气和身体里的热气在打架。 “嘶。”揉了揉被冰到的鼻头,我把其中一支塞到了口袋夹层里,又把另外一支插进了自己后脖子上的腺体里,才感觉自己短暂地被解放了出来。 身体冷一阵热一阵。 我恶寒地抱紧了身体,易感期就像是得了急性流感后的发烧过程,抑制剂只能短暂地帮助AO保持清醒,就像是生理期时候用的卫生巾一样。 负责接血,但身体与心理上的痛苦还是要自己承担。 很好奇,这又是怎么传下来的。 西尔万被我揪着袖子提醒了一下,才多多少少理智了一些,然后他从光脑里拿出了一根手表,像丢垃圾一样丢给了老板,翻了个白眼,“没带实体币,4860型白磷星腕表,哼,便宜你了。” 这是真大出血了。 我咂舌,呆滞,回忆。 既然在乌托邦军校上学,就不免会接触到一些即使不愿意也要接触到的讯息,就如校园公告墙上无论如何拥挤都会有个角落贴了一堆时尚报刊。 据说这是学生们强烈要求来的。 没有估计错的话,那些人虽然用的是车轮战,但体力也耗尽了大半。 可能这次得在床上躺一段时间,但总比时小南被*了强。 时小南闻声抬起头,筋疲力尽地瞪大了眼,随后目光定格在她领口被解开的扣子上,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她总是会将校服领口别到最上面,做出一副好学生做派,事实上老师对他夸赞她,也总是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聪明听话的好学生。 但是现在,她领口处的扣子被解开了,脖子却戴着最后才会戴上的领带。 而她的手上,握着的是,他落下的作业本……? 时小南的目光缓缓移动,看到了角落处捂着肚子弯下腰的男生。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小南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颓靡而无所谓的模样突然发了狠,拿上那根长棍子,就像是野兽临死前最激烈的反扑。 不只是那几个围着他的,更是将角落处的男生打得疯狂嚎叫。 时小南擦去脸上的血迹,很用力的,又用自己袖子擦了擦不小心溅到她脸上的: “走……回家,一一,这书哥哥不读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正文完】 第138章 [上学不上学] 时小南说不上学就真的不上学了,他倔起来没有一个人能拉得住。 ——尽管只有我一个在尝试着拉他。 “可是哥哥,你不是喜欢学习吗?我记得你沉醉在那些计算公式里的样子,即使做一道错一道,做两道错两道,你也心甘情愿地用学习填满了你所有能寄出来的空闲时间,你还告诉我做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一点都不会累。” 家里只有一盏灯能正常运转,放在了客厅,这样我们做作业的时候就至少可以看题目。 但要做到我曾经见过的那种一打开就能照亮整个房间是不可能的。 室内昏暗,潮湿,水声一点一滴地掉落在地面上。 角落处用椅子支撑着的洗脸盆旁边放着两根炸了毛的牙刷。 我们坐在客厅里唯一能坐的烂床垫上,床垫的弹簧刺了出来,用报纸裹了裹,我们互相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因为我们的脸上是大片的阴影,时小南的上半张脸被掩在刘海和睫毛的阴影中,他咬着唇听我讲话。 我掰着手指尝试说服他:“哥,之前我指导你做作业的那段时间,你的成绩不就上升了一些吗,照这样下去,我继续帮你补习,你有我帮忙补习的话……” “上学没用,我不上学。”时小南突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发毛,想起了学校里那些人是怎么对他的,在这个世界,在下城区,Omega的困境是长久的。 上层区的Omega千娇百宠受尽宠爱享尽了红利,甚至还有闲心去争取O权,可是下层区的Omega不止需要考虑一日三餐,还要考虑那些无处不在的骚扰。 这是资源分配不均和上层管理能力不足导致的。 我收了声,问他,那你不上学了你做什么,你这个年纪能找到兼职就不错了。 时小南笑着告诉我:“哥之前就联系过了。” 他找了家报社的工作,平时下了班走大路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捡一些垃圾。 人多还有监控的地方没什么人会乱来。 好像被当成傻子了。 殊不知他才是真正的傻子,我用看傻子冤大头的眼神深深看了一眼西尔万。 在金钱面前,尊严皆可抛。 “西尔万,你可以等我一下吗,我想起有些事情要处理……”我从口袋里掏出了张刚刚临时画好的小地图,“你照着这张图走,这里是下城区最安静的位置了。” 是上面为了夺取选票动工的一个小公园。被放在充满劣质抑制剂的浴缸里做美人鱼。 用冰水的话应该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但干净的水源太贵了,比划入了军校生医疗保险里的抑制剂贵的多,平时清洁身体都只舍得接一盆水省着用,一整个浴缸的水实在是供不起。 但好歹是有人在身边照料的。大大吃了一惊,更是我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了,呜呜呜beta就是好啊,我要为beta发声! 谁说Omega傻白甜多的,明明这里有个beta更白更甜还更傻。 这个世界的刻板印象不可取。 望周知。 方辞廖一开始还不敢确认,再反复确认几遍后,又朴实无华得像是从抽屉里拿出了个橡皮擦一样自然地拿出了自己的4860型白磷星腕表,呵,有钱人。 确定这不是我贪便宜买的高仿盗版的后,又黑又厚的眼镜都要吓到了,他慌张地握住了我肩膀:“这这这是哪来的?地上捡的吗?小时你你你别靠我这么近啊,不要对其他人也这么做啊!” 小妈又不在,易感期期间罹患肌肤饥渴症的我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看他满脸通红的样子,明明心知肚明的我却一脸清纯懵懂地自动略过了他的后半句,轻轻地摇了摇头,“是别人送我的礼物。” 接着手就自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beta不会有易感期就是好,更重要的是他不会逼着我[哔哔哔——]他。 哪怕不付出体力也能把人钓住。 普通,朋友而已。 方辞廖惊恐万状:“礼物?这么贵重,小时你别做傻事吓我你不会——” 我速答:“没有,别看太多晚间八点档狗血剧,这对你的学习没有帮助。” 这次我哥哥因为冷战所以不在我身边,加上我刚刚把身上的现金零钱都用完了,我浑身冒着冷汗,头脑飞快转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能帮助我渡过易感期的人员名单,或者说是对我有那个意思的名单,不以do为目的的交往都不纯洁: 陆恩,坎贝尔都是Alpha,不行。“好一些了吗?”医疗舱只能治疗外伤,并不能对正处在易感期的腺体起到什么帮助,没一会儿我就受不了后脖子处传来的瘙痒从医疗舱里像毛毛虫一样蠕动着爬了出来。 医务老师,一个有十年身处这狗血剧乱炖而成的乌托邦军校中经验的beta,对此十分有熟练,几乎在我打开医疗舱玻璃的那瞬间,就把一支抑制剂扎进了我的腺体。 “还行。”我除了感觉那针扎得有点深有点疼导致面容有些扭曲以外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养胃了,我无欲无求地看着面前的beta,短暂地感受到了属于beta们的宁静。 他只是笑了下,叼着一根烟,在口袋里找打火机。 我伸手一掏,防我和防贼一样,一根烟都没找到。 “你怎么这样啊老师,太过分了。”我怏怏不乐地低下头,埋怨道,“我作为Alpha的骄傲就这么水灵灵地在老师的手下萎靡了诶。” 他放弃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只是叼着烟,两颗牙咬着烟,总让我有种他咬的其实我的脑袋的错觉,不然怎么会那么咬牙切齿:“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听联邦瞎宣传什么用的是钙片做的,什么抽了能长高的垃圾话,再怎么改良,原料也是烟草。” “那你还吸?”我摸了摸后脖子,总感觉还有要复发的迹象,有点惶恐。 他:“我和你不一样。” 说着看了我脖子上还没彻底消退的牙印一眼,咂摸了一声,“能耐了,搞成这样进医务室了,别到时候搞出个孩子也要往我这里领,先说好,我不会做人流手术。” 方辞廖尽管哄一下就能来帮我,但beta的作用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我自己手动按摩没有区别。 小妈……冰晶龙对时一,跟对归日照完全是两个态度,这会儿满口的不累。 恨不得大战上百回合,让时一感觉到自己多厉害的模样。 时一也顺势夸奖:“你们太棒了,如果我有你们那么强,我就可以自己挖一个小湖泊,这样就不用小习研究怎么挖水渠了。” 说着,时一低下头:“可惜我太弱啦。” 宠兽可见不得时一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三只凑了过来,嗷嗷的说着可以交给它们。 时一心底给自己点了个赞,面上还哄着:“那会不会太辛苦你们啦。” 还不到时候,太轻易满足他他不会珍惜的。 西尔万虽然是Omega但他对我没有那个意思,我要是敢打电话给他提出这个要求,他还上门了的话,那不用想,一定是来鲨我的。 罪名:[开颜色腔]。事情已经结束,习舒文离开。 等人离开了,时一才看向着几枚蛋。 “治疗的速度,比我预想中的快。” “那个什么‘造神派’的东西,竟然真能提高天赋。若是能扛得住,异变为拥有相克能量的超凡生物,怎么不算史诗级加强……” 话虽如此,这几枚蛋显然吞不下这样的好处。 只能靠着时一,消耗了大量冲突的能量,在最后咽下一口不值一提的好处。 便是如此,已经明晃晃的跟同族拉开距离。 “倒是省了一笔资源,你们好好孵化哦。”如今问题已经解决,这些蛋不用继续外部叠加资源。 只需要正常投喂能量液,进行孵化。 收拾好东西,时一提着没有了能量的资源走到院子,将这些失去能量变脆了的资源砸碎。 然后,全部洒在土壤里。 时一用技能,将灰和土壤融合在一起,然后进行人工降雨。 她快速的将水培箱内的幼时种植进去。 对天龙人们来说这儿的法律形同虚设,他刀我都不需要担负什么责任。 一个底层Alpha消失了也没有多少人会在乎。 反正Alpha就是爱斗殴打架。担心的看着,幸运的是,它们没像是妙妙种子一样落地就黄。 不过感知中,它们比起水培箱之中虚弱了不少。 她想了想,又倒下了一大瓶的营养液。 接下来的数日,时一跟超凡生物相处,几乎注意力都在这片小田地之中。 每天浇灌营养液,但是绿油油的幼时,却并没有像是被时一留在水培箱中的植物一样生长。 多数已经直接没了生命,被时一埋进土里当了肥料。 不等时一这片地得出结果,倒是‘客人’到来的消息,打断了时一稳定的日常。 随便去路边找一个对得上眼的Omega也不行,我怕得x病。 被反手告了qx就更要鼠了,这学我也上不了了,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纯洁小白花形象也就要毁于一旦了。 AO做起来都是发了疯忘了情小头占了大头不管不顾的。 为了不做下面那个和被鲨掉,也为了不被一时的信息素驱使着变成我最讨厌的样子,我咬着牙打开房门。 忽视了一路上和我抛媚眼的Omega,在街区附近找到了一个免费自助Alpha抑制剂的有着透明玻璃面的冰箱柜。 虽然因为被赶下台了所以就懒得维持面子工程了,就这么放了几十年。 但这的确是整个下城区最好的地方了。 “那里也很安全。”我想了想,补充道,或许是因为这个半成品公园来之不易,所有人都很珍惜,默契地不把污秽带到小公园处。 说完也不管西尔万什么眼神,就转过身往回走。 我走的很快。 甚至能算的上是跑了,今天的运动量超标了!我摸着口袋里的钱盘算着。 应该有五十星币。 时小南虽然文化有限,但在报社工作,他至少能认识一些字,不算全文盲。 他看得懂一些简单的文字,也就能通过报纸了解一些升学问题。 感受到他干瘦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身侧,打了些结的头发被蹭得更乱,两个人都瘦得肋骨凸出,靠在一起其实并不好受,但谁都没有提出抗议,而是认真地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好像他们还真拥有些什么东西一样。 这种从对方的身上汲取到了温暖的感觉。 他们总是互相索取着的。 这一刻,好像谁也离不开谁。 她似乎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说道:“除了机甲单兵专业以外我都在考虑中,我比较想填能快点赚钱的专业。” 时小南微微一愣,说道:“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学费不用担心。” 她说道:“那我就喜欢机甲设计专业好了。” “我觉得我在这方面还算有天赋,我也喜欢。”她的手指在她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无意识地揪住了沙发的罩子,将下面的烂棉花扣出来了一些。 其实时一的想法很简单,她在上辈子已经拼尽全力勇敢了一把,做了自己最想做的摄影师,既然已经做过了,而且还为自己的梦想死了一次,也算浪漫,所以这辈子就不做了。 她不喜欢,她只是觉得这可以赚钱。 所以她想要做这行。 那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时小南忍不住想。 他如果更加努力赚钱的话,她会不会告诉他?到时候有钱了就带她到商城里面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是什么都可以。 明天,到街上去看看有什么兼职是可以不用固定上下班时间的吧。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