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出乎我预料的是,叶斐亚自丢了一个花瓶给我以后竟然没有向我施压要我娶西尔万,而是就这么把我冷落在了一边,自顾自处理着手中的事务。
再开口也不是逼婚,而是,“五天后晚上有一场宴席,你陪着我去。”
暴雨在窗外大声嚷嚷,雷光打在他的脸上,阴沉如漂泊的野鬼,他连头也没抬,在我沉默着思考时,随手抓起手边的墨水瓶向我丢来,我没躲,赌了一把。
玻璃质地的墨水瓶擦过身侧摔碎在身后。
溅出的墨水洒在我脸上,留下一道黑色的长痕,像是被人用羽毛笔在脸上划了一笔。
“怎么还不走?”他被我的反应激起了兴致,托着下巴看我,笑得癫狂。
我知道你发现自己养了好几年的猪竟然被白菜吃了所以很痛苦很激动,但能不能先别激动。
他作势掂量着手中的钢笔:“被砸上瘾了?”
“但这正是我们现在所需要的。”陆恩淡淡道,抬起眼皮,看向车窗外的背影。
“各取所需,做生意而已。”
当利益足够大,就足以撬动一个人的底线。
钱和人脉永远不嫌多。
见陆恩不装正人君子了,李见路吊儿郎当地笑了笑,刚有个正形,马上又没了骨头,倚靠在身后的座椅靠背上,看着车内的天花板,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把票投给他,但你不一样吧,时一怎么办?你不是想取得她的原谅吗,这样的话她怕是真不会原谅你了。”
时一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遮掩过自己的野心。
她的目标一直在那,就是审判官的位置。
陆恩顿了顿,语气平静,至于他真正的内心是不是有这么平静,就没有人知道了,他说道:“生意如此,只是这届让给他而已,你给的药剂我会在采访结束后使用。”
用于得到她的谅解。我敢说其实你说对了吗?
不敢。
那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答:
转移话题。
继续暧昧。
我高精转动的大脑帮助我重新找回了语言:“哥,看你这身衣服,你是不是要去洗澡啊?还是刚洗完澡出来?”
我哥和我不同,他比我更能带歪话题,只要我起了个稍稍不正经的开头,我哥就会顺着我的话继续回答下去
我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
“嗯,”我哥微羞,他扯着浴袍的一角,眼镜边框泛着柔冷的金光,极其善解人意,“洗过了,但一和你打视频就热的很,现在又出了一身汗”
成功预判了他的预判,我立刻接话,“那哥,你快进去洗吧!”
我哥的段位比我高。我的段位基本都是我哥这个王者带着我上去的。
病房的厕所中,门外吵闹的男人还在砸门,眼前,光脑屏幕,却正播放着令我都有些害臊的一幕。
我捂住眼睛,从指缝偷偷看屏幕。
光脑的摄像头大半浸没在柔软的泡沫中,另一半随着泡沫的上下浮动,沉沉浮浮,拍摄到比泡沫更加洁白的一片雪地,雪地中翩然掉落着两片娇嫩的樱花花瓣。
他的手轻轻拂开镜头处的泡沫,被水雾浸透的朦胧双眸出现在了镜头的正中央。
媚眼如丝,明晃晃地勾人。
如果说皇太子裴因的眼睛是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可以活活冻死人。
那我哥,时淮。
就是艳鬼。
虽然妖娆迤逦的不像话,却让人瞧一眼便遍体生寒。
只会在自己所深爱的书生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引诱书生与自己一起沉沦堕落。
尽管这双眼睛也是不可多得的美景,但是这也遮住了方才的雪景,这不免让我有些着急了,忍不住道:“哥你,你要不然,让开一点?”
“让开?好。”他却坏极了,轻笑着将摄像头彻底移开了。
这下不仅见不着眼睛了,我最想重新见一面的雪地更是没有影子。
只剩下了作为背景的瓷白防水贴。
我不由懊恼:“哥!你干嘛!”
我听到耳畔旁的耳机中传来低低地哼笑,“还想看?”
我:“”
不敢吱声。
“还是说,想*?”
我在镜头外把头点的像是个拨浪鼓,仍然不敢吱声。
但他实在是太懂我了。
“给你买了明天直达联邦的悬浮列车票,”镜头移动到他湿漉漉的脸庞,我发现他的头发在我不在的时候悄悄变长了,从原先刚好能够垂在肩膀,变成了现在已经能够落到锁骨边的长度,一种不可言说的寡夫感萦绕在我哥的身上。
这只守寡的鬼幽幽叹了口气,“回来吧,阿一,哥哥想你了。”
呸,不对,我还没死呢!
守什么寡?活寡?
谁啊?放着这么大个美人不管?
太过分了!
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做贼似的往镜头里偷偷看了一眼。
我哥的唇很薄,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如破碎的樱桃,艳鬼能说什么正经话?“*哥哥一次,零花钱加十万。”
“唔”我面红耳赤。
“一百万?”
天秤的两边已然向我偏移。
他仍在加码。
“成交!”
钓鱼不是我的风格,我只是想哥哥了,才不是被金钱所诱惑啦!我这就收拾收拾回去做我哥的按摩[哔]!
“时一!你个渣渣!”
“艾尔斯少爷,请冷静点”
“开门!”
“时一!开门啊!你快开门啊!”
“”
“您嗓子哑了,我去给您泡杯茶。”
“别管我!你走开!”
撕心裂肺的一声:“渣渣!”
“呜呜,为什么这家医院没有厕所的钥匙啊?!”
“艾尔斯少爷”
我摘下耳机。
摸了摸有些酥酥麻麻的耳廓,门外的声音霎时间便都传进了我耳朵。而这些声音的主人全都是艾尔斯,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叶秘书劝解的声音。
很好,不愧是叶秘书。
情绪就是稳定。
我满意地收好耳机,慢悠悠地思考起接下来要怎么顺其自然地将门打开,然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外面怎么没有裴因的声音?
按照裴因那火爆的性子不把门拆了就算我输。
哪怕这门坚固得不同凡响,拆不了,他骂的也绝对会比艾尔斯更肮脏。
话说,我刚刚不是已经替他解决了易感期问题了吗?
难道说?
在光脑搜索栏中输入:
A能安抚A吗?
高赞回复:
不能。
脑中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生物课没有好好听但偶尔还是会翻翻书的我醍醐灌顶:原来两个A是没法替双方解决对方的易感期的吗?怪不得AA恋这么少!
草了,易感期上头的A会到处找O搞的啊!艾尔斯的清白啊!
此时我也顾不上什么解释问题了,开锁开门关门推开挡在门前的叶秘书(?)大跨着步向病床上的裴因走去,一边走一边抓起光脑:“叶泉芝,你有向医生申请A的抑制剂吗?”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打着石膏。
健步如飞。
叶泉芝:?
叶泉芝:!
医学奇迹?
心中波澜起伏,但靠谱的叶秘书双手抱着光脑屏,还是紧紧跟在我如风的脚步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申请了。”
完全没有想要询问我搞三人行感想的意思。
我有些感动,这么好的秘书怎么就被我碰到了呢?下次play的时候还要拉你做play的一环!
“抑制剂什么时候会到?”我问。
叶泉芝:“大概还有十分钟。”
十分钟啊?
令人头秃。
“我刚才进厕所多久?”
不会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不知晓我心理活动的叶秘书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我汇报,“三十分钟不到。”
“唔,”那还好,裴因这家伙再怎么说也是双S级的A,这点时间还是扛得住的,我拉开帘子,病床的一片狼藉吓了我一跳,“我靠,你怎么是这个姿势?”
裴因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一头毛毛绒绒的蓝发。
他将身子弓起,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听到我的声音,他立刻把我抓了进去,“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
“裴因,”我难得正色,“A是不可以安抚你的。”
裴因压低了声音,“你说没结果就没结果?”
爽了一把就萎了的我冷漠道:“抑制剂很快就会到。”
“抑制剂?”他咀嚼着我话里的意味,最后竟是笑了,笑的没有声音,却那样猖狂,身子都一抽一抽的,“刚才怎么不把我绑起来,等着给我注射抑制剂呢?”
我:“”
我能说其实我只是馋你身子吗?
你真的不会打死我吗?
“比起这点,裴因啊,我佩服你,”我由衷道,“你竟然没有一时脑热就把艾尔斯抓来**了。”换我我肯定就直接打电话去点男模了。
裴因怒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就他?我tm脑子里全是你”
“裴因。”我感觉自己的情绪有些复杂,难以概括。
“什么?”他困惑道。
“你就算想着我自[哔]也没用啊,”我认真劝解道,“听我一句劝,找个老实O好好过日子吧,alpha只能靠抑制剂和Omega来解决信息素问题。”
“哗啦。”什么东西好像碎了。
回应我的不是裴因。
是身后三观碎了一地的艾尔斯。
碎的同时他手里的水杯也碎了。
我抬眼看去。
他好像真的要碎了。
“艾尔斯少爷,”叶泉芝将手边的纸巾递给了艾尔斯,“擦擦吧,碎片我来收拾。”
他心中叹气,早知如此就给艾尔斯少爷递一次性水杯了。
但那样真的太不环保了。
“不,我没事,我很好,”艾尔斯强作镇定,弯腰徒手去捡破碎的玻璃杯,稍不注意,白皙的皮肤便被玻璃的碎片所伤,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他不知所措地看向病床前的人。
那人也应声看过来。
艾尔斯愣愣地看向她,“阿一。”
“小少爷,我以为你在加入的时候已经看明白了,但现在看来,你好像还没有认清楚事实,”叶泉芝同情般略过他,向着自己的上司走去,“小姐不是渣,她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瓣,每一瓣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除了少爷,大家都看清了呢。”
“还需努力啊,艾尔斯少爷。”
她聪明至极,不会意识到不到他为了她付出了什么。
“竟然真的要变成Omega了吗兄弟?没想到你真的会为了取得她的谅解做到这步。”李见路笑了笑,“兄弟你竟然真有愧疚这种东西存在啊,感情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他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保持着微笑,说道:“不过我会祝福你的,兄弟。”
“即使如此,也要投给这届审判官是吗?感情真复杂。”
陆恩说道:“一切以家族利益为先。”失策了。
以她的洁癖和残酷程度,绝对会让我现在就把地毯抱出去清洗的。
但我,真的太累了啊qwq。
等方南寻挂断电话后。
“呜呜,”我抱紧了离我最近的一张椅子,大有一种,随便吧,谁都不能让我动一下的意思,“南寻寻你放过我吧呜呜。”
大概是看我真的太惨了,方南寻竟然没有直接开骂。
“”她蹲下来,似乎忍耐了许久才将口袋里的手帕“pia”在我的脸上,“自己擦擦,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地毯很脏!”
“天呐,”我虔诚地拿起手帕,稀罕的不得了,“南寻的手帕!我一定会洗好包装好还给你哒!”
她嘴角抽了抽,但没发火。
我张开胳膊便倒在南寻的肩膀上。
闻着她身上的雪松味总觉得安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苏星和南寻面前不太一样。
在苏星面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在南寻面前我就忍不住对她亲亲抱抱举高高。
一个脏字都舍不得说。
也许
这就是,衣食父母和隔壁邻居家早出晚归的仙女姐姐之间的区别?
苏星的颜值好看没错,但从初级学院看到现在已经看腻了,南寻的颜值我还没看过瘾,两人还是不同风格的。
我只是想和靠谱大姐姐撒撒娇。
我有什么错呢?
偷偷瞄了一眼南寻小姐姐飞机场般平坦的领口,我默了,双胞胎之间要不要这么平均啊,哥哥平也就算了,为什么妹妹也这么平啊?这个时代优生优育导致的结果便是,不管女A女B还是女O,基本都有一点点的弧度。或者说只要营养跟得上,就没有平的女性。
就连我这个基因突变的另类都稍微有那么一丢丢。
完全没有一点弧度
这也平的太不健康了,我握紧了手帕,大胆作死,“南寻,我这里有木瓜,放在冰箱里了,你想吃吗?我收拾好行李帮你拿。”
不想吃的话我就做成木瓜奶昔放冰箱给南寻做明天的早餐。虽然我厨艺是很垃圾,但还是能做一些低级料理。
方南寻没有意识到我话里的意思,或者说,她现在不太想理会我话里的调侃意味,“收拾行李?你要去哪?”
“去找我哥,”我撑起身体,她空荡荡的衣襟便在我的眼前晃啊晃羡慕了一点点也没有,是真的飞机场,就算不遮挡也看不出什么,轻松自如又愉快,这么想着,我便顺着方南寻的话题放弃了要替她补补的想法,不管她平不平,还是她自己开心最重要,“让让,南寻,我要去收拾行李啦。”
她扶起我,带着掂量意味看着我,“你确定,你可以收拾好行李?”
“嗯”我掰着手指算了算,“主要是带上训练用防护器械,还有养护用品,这些都是定制的,家里用的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了,我长高了一点点,不太适用,这次回家没做什么准备,再重新定制一副要花的时间就超过半个月了。不带没法训练。其他的我家里都有,这么一看是不是感觉收拾起来其实还蛮
“可以晚一点再走吗?”
南寻突然问道。
她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看她:“嗯?”好可怕的死A同。
裴因才不管我内心叫嚣的有多大声。
他是行动派。整个过程很快。
两1相遇必有一0。
“我是1!你不许!滚啊!滚啊!”我抱紧了被子,用气音对他嘶吼,“我是1,纯1!”
“知道了知道了,”他不耐烦地扯开我的被子,“快点,快点!”
这个世界的AO延缓信息素暴动的方法,是找个地方按摩。
是的,就是按摩。在嗅到艾尔斯毫无遮掩的信息素的那刻起,我察觉到,另一张床上的裴因开始不对劲了。
这间病房中,有两个Alpha,我,裴因。
一个Omega,艾尔斯。
还有一个Beta,叶泉芝。
艾尔斯并不知晓叶泉芝可以闻到AO信息素这件事。
这是机密。
他更不可能知道我和裴因住的是双人病房。
裴因身为皇太子,所有信息都是机密。
他能从叶泉芝手里打听到我和裴因的病房号就已经很强了。
所以,艾尔斯没有收敛信息素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就是想在病房里和我****。
对,和一个病号。
这种事
信息素上头了的O绝对可以干出来!
但现在最重要的还不是艾尔斯,而是我身边被O信息素激的彻底起了反应的裴因。
被石膏束缚了行动的是我,不是裴因,他只有右手绑了石膏。
并且,他是一个左撇子。
几个眨眼的功夫,他便已经钻进了我的被窝。
再看去时,他弓起身,我看见他所在的地方,被子隆起了好大一块,耳畔潮热,他的鼻息喷薄在我的脖子:“哈,时一我的易感期好像哈好像,哈,提前来了”
我:=□=
你们的易感期全凑这两天是什么意思?!真就团建吗!
最好是找一棵树,用树枝,按摩腺体。
但这里没有。
一分钟后。
我隐忍咬牙:“你好了没?!”
说真的,这太超前了。
虽然按摩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但组团按摩也很超前。
叶泉芝也是这么想的,他能够闻到AO的信息素,自然,也可以感受到在两股信息素中又融入了一股新的信息素,他扶额,幸好,他是专业的。
加上B不受信息素影响这点,让他能够更加自如地讲述工作内容:
“时先生说,如果您再不接电话的话,您的零花钱就完蛋了。”
“咚”好大一声,类似物品从低处摔下来的声音。
“啊!好疼!”黑发的女孩披着被单,连滚带爬地从帘子的缝隙中挤了出来,眼中跃然跳动着惊喜的光芒:
“什么?!我哥还没有扣我零花钱?!”
我颤抖着将光脑开机。几秒钟内,无数消息提示音在我的眼前炸开。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星的消息:
[你人呢?飞了?]
[一个星期后有场拍卖会,去不去?]
拍卖会?
能出现在我和苏星聊天记录中的买卖会,能是什么正经拍卖会?
瞬间浮想联翩。
但是,不好意思了苏星!现在真的没空。
我得先拿了钱才能去拍卖会啊。
我输入密码,略过她的消息,迅速找到了最重要的联系人。
[哥哥]沉默了还没有十分钟。
病房的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
“请问,我能进来吗?”
不是医护人员。
是我认识的声音。
等等!
我现在还哭着啊?!
瞳。
孔。
地。
震。
他们永远会因更大的利益而退步。
末了,他又道:“下届审判官和我一起投给她。”带来点命令的语气,七世家之中的排名也有先后排序,第一名的贝内特家族,天然高于第四名的李家。
此刻他们不再是朋友,而是贝内特家族的掌权人和李家的当家族长。
李见路扯扯嘴角,眼神闪烁:“当然,哪怕是为了贝内特家族的投资。”
为了坐稳李家的位置,为了彻底掌控住李家,他必须做出实事。
不过这次采访他还是少说点话吧。
“回学校了有风纪委员会在,他们就不敢接着光明正大地追了。”
我用眼神示意他看橱窗外边。
这些Omega的视线太有穿透力,代入感很强,已经要成灰烬了。
还是海葬的那种。
坎贝尔摁下桌面上的呼叫机,让服务员过来,然后将菜单摊在了我的面前,“就点一份草莓奶油塔司吧……别着急,时一同学。”
“可是上课的时间快要到了……”我踌躇地看着他。
“陪我把戏演全的话。”
“我可以为你转专业的费用出一份力。”
“大概,赞助五千万这样吧。”
我:“……”
第27章
于是事情就朝着脱缰的野马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甜品店里的服务员手脚很勤快,或者说是店里的机器效率非常快,很快便把一份草莓奶油塔司端了上来。
草莓奶油塔司,其实直接称呼它为草莓奶油塔会更简单直观易懂。
带着螺旋纹路的奶油层层堆叠在颤颤巍巍的草莓下面,一层诱人的草莓一层甜美的奶油,就这样一层层地堆叠了五层,在最底下搭了一层金黄色酥脆质地的圆形塔皮,褶皱有心地收成波浪形花纹,厚度均匀。
但这玩意卖多少?5000星币!
我淦,我还不如买500的草莓再买100的奶油回家让我哥照着我脑子里的配方烤个塔皮,一口草莓一口奶油不香吗我要花这冤枉钱。
半个小时前。
坐在共同前往采访室的无人驾驶悬浮轿车内。
李见路和陆恩共同看向面前的中年人。
中年人身着神父黑袍,黑色长至脚跟的长袍上缝制着一排细细小小的竖式纽扣,胸口上是一朵鸢尾花,但不会有人会把他当做是一般的神父,这位中年人正是现任审判官。
他对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伸出手:“……养殖场的利益由我让渡百分之三十的给贝内特家族和李氏,还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
“我可以坦白告诉二位,倘若并非审判官选举迫在眉睫,而二位手中都握着宝贵的一票,我绝不会让出百分之三十的利益。”
Omega养殖场的事情只要是七世家出生,就不会不清楚,也没有人没有掺和过。
只是无法将手伸得更深。干脆利落地将抑制剂扎进裴因的腺体后,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拄着拐杖走出病房、和教官请假的,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就已经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了。
没有被开除。
我多少还是有点眼力见,不可能直接告诉教官:
其实我是回家给我哥按摩挣零花钱的。
好神经,好癫。
所以是以病假为由写的假条。
怎么说也是曾经互帮互助的对象,应该会同意的吧应该
虽然很舍不得漂亮O。
但零花钱更重要。
没有钱怎么追O?我亲爱的Omega啊,等我挣钱回来追你呀!
再次为我逝去的道德落泪。
阿门。
“你不疼吗?”
“疼,疼死了,心也好疼。”我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回答道,挤出了两滴饱满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看向他。
yue。
我是强忍着恶心感与图兰斯特对视的,表白后遗症一直在隐隐作祟,我就像那被活活架在火上烤的猪一样煎熬。
“那你的腿?”我装的很好,图兰斯特没有怀疑,也没有在办公室的监控摄像头下干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而是问了我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我:“?”
没有执着表白固然好,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低头。
已经脏上了灰尘的石膏腿凄凄惨惨地露出了一根脚趾头。
“!”
人心都不是石头做的。
我卖惨卖的很成功。
图兰斯特看我伤成这样到底还是没忍心,松口给了我半个月的时间好好休整一下。并约定这段时间我不会荒废训练,这才将我送走。
一回到宿舍我就直接趴了。
疼的。
我却还无法对罪魁祸首做些什么。
人家地位比我高,我能怎么办?
去做他后妈报复他?
国王陛下可是个直A。
“喂,叶秘书”冷汗滴了下来,落在毛绒绒的猫猫地毯上。
“小姐?”
“小姐?”
“时小姐?”
叶秘书啊!
救命!
“啪嗒,”光脑坠在手边,我却疼的说不出话了,更没有力气捡起它,这一刻,我甚至有种想直接躺在地毯上就这么一睡不醒,长眠于此的冲动
我太勇了,竟然敢踩着打了石膏的脚,还没有拄拐杖,不疼才奇怪。
失去意识这件事我一天内居然就经历了两次,这种经历可真是罕见,让我不由琢磨起要不要把这事儿当素材发布到网上给自己喜欢的小说作者提供提供灵感。
其背后巨大的利益没有人能够拒绝。
整整百分之三十的利益,其背后的财富甚至可以使贝内特家族和李家更上一层楼,陆恩和李见路都尚未做出政.绩,他们需要成绩。
需要成绩来证明自己有能力带领家族继续保持在原有的高度,甚至更向上一步。
陆恩敏锐道:“只有百分之三十?”
审判官但笑不语:“公爵大人,即便不是为了利益,只是为了您的母亲,也还请您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了,请给在下一个面子。”
陆恩贝内特的母亲,教会的圣女。
这句话的意义不言而喻。
审判官能找到贝内特家族,能找到李家,与他们谈合作,那就能找到另外的几大世家,甚至是傅家,和斯图尔克家族,和他们一样谈合作,用利益来诱惑所有人。
七世家说白了最初都是靠生意起家的。我无声尖叫,疯狂暗示。
冲裴因不停摆手
别。哪怕我现在和他水火不容,我也没有真缺德到要把他的前途搞。
底线很奇怪,但我守的死死的。
他也一样,我俩手上各自都抓满了对方的命牌。
随便打出去一张都够对方喝一壶的。
身败名裂更是轻轻松松。
很奇怪,但这就是我们的相处方式。
“不过,”我歪了歪头,透过头盔内的显示屏,我看到几乎被拆的七零八落机甲手臂,和另一只尚且完好的手臂,A失控后的大脑无法思考最佳的[致对手于死地]的方案,他正一股脑地用自己的机甲手臂去砸我机甲的小腿。
这台机甲的战斗力有着老式机甲的通病,战斗力全部都集中在上半身。
失去另一只手,我可能会就此失去战斗力。
再失去一条腿,我却还能再战。
那就不忍了
“我踏马我真的要碎了!”
友情是一回事,我可以为了友情不举报他。
在O面前丢人又是另一回事。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你!吃我一铁拳!”
还是那句话,输给谁我都不可能输给裴因!
同样被A激素冲昏脑袋的我,用稀烂的机甲和对方完好的机甲打了个鱼死网破,最后,双双喜提医院七日游。
华华丽丽地住进了vip双人间。
清醒过来的裴因提问:“为什么是双人间?我为什么不能住单人间?”
语气不满,似乎是感觉自己被轻视了。如坠冰山般的气息愣是将病房内的温度降低二十度。
人形空调莫过于此。
我可算知道他是怎么在高温的太阳下晒了三个小时才反应过来温度超标了。
我:“”
看着这位人形空调,我很无奈。
装什么装?就两个人在,还装?
我投以疲惫的目光,脖子上和小腿上打着石膏,脑袋上绑着绷带,其他隐形伤口,例如:[咬伤]已经被医疗舱治好了,剩下的都是需要时间恢复的伤口,“因为我没钱。”
裴因:“?联盟已经穷到不,不可能”他捂住嘴,“莫非你”
本来挺正常一个人,眼神突然不对劲起来,眸中眷眷爱意怎么都藏不住,周遭的空气陡然回温,我竟然又有些热了。
我又不是没吃过肉的小白A。
他还起了反应
病房的窗户没有开启。我错了我错了!
他顶配绝配天仙配!
别来搞我啊!
有本事我们公平竞争啊!
我嗷嗷叫着满场跑。
他简直就像是要把我□死一样,疯狂砸着我的机甲。
而我可怜的机甲,支离破碎。
这绝对是恶意报复。
在我心爱的O面前丢人
我的心,也跟着碎了。
浓郁的冷杉味信息素在病房中横冲乱撞,泪失禁体质刚哭完可禁不起刺激。
一激动就开始发作,我面无表情落泪:“哥们,我真没钱!现在你把全星际最漂亮的O找来我都*不了!因为我付不起酒店钱!你懂吗!”
我好可怕的眼光!当年怎么会招惹上他!
我说的是真话。
光脑关机好久了,说好的十个小时早就超时了。
我的零花钱基本死完了。
本来教官他们还真考虑把我们送高级单人病房,在被送上救护车的前一秒,听到了的我垂死病中惊坐,“不!要一间双人病房就行!我AA!”喊完,就又躺下了,再醒来就是这间病房。
反正我很满意,裴因的意见不重要。
察觉到我的情真意切,裴因实相地转移话题:“为什么我感觉疼的是其他地方,打石膏的却是这里?”
裴因举了举打着石膏的手臂,浓浓的眉眼皱起。
我:(心虚)(目移)
难倒要我说我就往这个地方打了,把你打的粉碎性骨折,剩下全打你脑门上了吗?
不可能,打死我我都不会承认的。
承认了就相当于又把自己的一张命牌送给他了。
于是,我说:“字面意义,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伤的不比你重?”
看了看我满身的石膏,裴因沉默了。
我看起来确实太惨烈了些。
多年来存下的默契使我们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背对了对方。
泪水沾湿了我的枕巾。
为什么停不下来啊!
让。
他。
进。
来。
但默契可能在刚才耗尽了吧。
裴因看都没看我一眼
“谁在外面?”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殿下,我是时一小姐的预备秘书,叶泉芝,她的哥哥联系不到她,视频电话已经打到我的光脑上了”
裴因和叶泉芝不熟,但我俩如漆似胶那阵子,听我讲过。
我安详躺平。
“这样啊?”裴因满意看我疯狂擦眼泪,不顾我的劝阻,他摁下了手边的开门按钮。
门开了。
我:“”
要他有何用啊呜呜呜!
该死的裴因!!!
我和他之所以会掰是有原因的!我心中悲鸣,泪珠子却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
距离上次打抑制剂已经过了很久,我的抑制剂已经基本失效。
两个A的信息素在病房中打架,谁都不愿意先低头,脖子后的腺体烫的我浑身扭曲,手边的被褥被我抓地皱皱巴巴,打了石膏脖子和小腿动不了,我的头脑被信息素烧的思考不了问题。
门外,叶泉芝挺拔如松,而我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猛地弹起,愣是拖着病体将床帘拉上。
但谁能想到,和叶泉芝一起进来的不止一个人!
我的另一个竹马,艾尔斯,竟然也跟了进来。
而我除了在[哔]上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并且他早就被我洗脑成功:
“在[哔]上哭,你难道不觉得刺激吗?这是一种情趣啊艾尔斯。”
自然,我本来没有想让他知道,如果可以哪个1愿意在0面前表现自己弱势的一面,但架不住我泪失禁,有时候情绪一激动就蚌埠住,不如我先发制人。
艾尔斯好骗。
他深信不疑。
叶泉芝和艾尔斯都能闻到空气中的信息素。
因为都是Alpha的信息素,叶泉芝没有慌张,但敏锐的艾尔斯却发现了问题:
这信息素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同为时一的发小,艾尔斯和裴因都是帝国人,但艾尔斯比起土生土长的裴因来说又有一点点不一样。
艾尔斯的父亲来自帝国,母亲来自联盟,是个混血。
对初来乍到的时一,帝国的帝后很是照顾,皇宫中大多是帝国人,帝国和联盟的风土人情全然不同,长相也是天差地别,于是便在众多下属中挑选了艾尔斯这位混血儿来中和时一的水土不服。
空气中除了他熟悉的时一的信息素外,还有另一种信息素。
是清冽的冷杉味。
分明该针锋相对的两A信息素,此时却是缠绕在了一起。
不像打架,倒像是调情。
艾尔斯剧烈地颤了一下。
帘子合上这件事对叶泉芝来说不是事儿,身为一名专业的预备秘书,叶泉芝拥有极高的专业素养。
比起他父母经历的,类似半夜打来电话跟随老板上直升飞机追爱的事情,以及时不时就得说一句:“少爷好久没有这么笑过了”的管家和王嫂;时家睡的好好的突然就被一通电话捞起来的医生朋友
区区拉帘子这种小事,不在话下。
“嘎吱嘎吱。”病床在剧烈摇晃。
不知道里面在做什么。
叶泉芝淡定地寻找工作光脑,“时小姐,如果你方便的话,我就开始汇报工作了。”
床帘内传来低低的“嗯”声。
“好的,时小姐,你的哥哥正在联邦中处理一件紧急项目。”
“十五分钟前,他在视频中告知我”
“艾尔斯?”叶泉芝刚拿出记录专用的光脑,还未来得及展开虚拟屏,便见身边的艾尔斯越过了自己,直接冲向那合上的白色帘子,“”
他默默后退两步。“别挤别挤,咳咳,不要得寸进尺呐大家,咳”
“不嘛!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诶诶诶”
凯尔特被迫伸出了一根触手,把二哈从自己的身上抓走,这只二哈一见到时一就忍不住摇尾巴,在寻找时一那么久以后再见到时一就更兴奋了,直接把所有人一起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二哈的怀抱哪里能有那么宽广?
“大家都在呀!”时一整理了一下自己又一次没能幸免于难变得乱糟糟的头发,再一次拒绝了艾尔温特队长的好心帮助,调整了下外套里蓝皮书的位置,在特利西亚和凯尔特会长之间的位置坐了下来他们之间的位置都够容纳下一台电冰箱惹!“阿嚏!”
毛绒绒们的毛毛勾的她鼻尖痒痒的><
特利西亚从野餐篮中拿出热乎乎的大麦茶:“时一同学,你还好吗?看书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看的太入迷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时一解释的理由是自己看书看入迷了。
“谢谢你特利西亚,我应该没有关系~”时一笑着抿了一口大麦茶,把蓝皮书又藏的更深了些,侧脸被烛火照的亮亮的,特利西亚真的是很贴心一个小天使,时一咬着被打包过来的三明治嘟嘟囔囔问道:
“特利西亚,食堂今天做三明治吗?”
特利西亚给时一送来的三明治味道甜甜的,有沙拉酱的味道,还有被煎地油汪汪的午餐肉肉片,肉汁融合在生菜里,完全不会让人觉得腻味,相反,汁水被面包吸收了一些后,口中的味道清爽奇妙的让人发指,时一甚至有种以后就算要贷款也要继续吃三明治的冲动\O口O/
二哈闻着味道伸出爪子,被特利西亚笑着打掉,“是我向黑猫师傅借了厨房自己做的,”她托着下巴轻轻颔首,“黑猫师傅很喜欢时一同学耶,我一说是给时一同学做的,他马上就借给我了。”
(二哈:TT哭哭,表弟你看看她/格里菲斯:▼-▼那是给时一的/二哈:TT)
“嘿嘿,可能是经常去黑猫师傅的窗口所以被黑猫师傅照顾了吧,黑猫师傅真的是好好一只怪物诶,我都没怎么和他聊天竟然这么关心我居然是特利西亚自己做的!好好吃!想吃一辈子!”时一不好意思咬下一口三明治,余光瞥到角落处偷闲摸鱼的凯尔特,立刻想起了什么,放下才吃了两口的三明治
“凯尔特会长,你在这里呀!上次的魔法实验!”
“他不需要。”这是艾尔温特。
“时一同学,请不要浪费时间在凯尔特会长身上了。”而这是特利西亚,他们几乎同时开口说道,“凯尔特会长,真的对魔法一窍不通呢”
时一:“好熟悉的台词?”
二哈兴致勃勃地探头,惊讶极了:“小时一居然愿意教凯尔特会长魔法?难道小时一不知道吗?安德鲁教授(魔法课的猫头鹰教授)也尝试过把凯尔特会长单独留下来教学,但最后的结果嘛”
格里菲斯接过话头,道:“听说教授的怒火差点燃烧了整个教室。”
“你们啊,对你们的会长好一点呀,我早就和时一同学说过了,”凯尔特倒是浑不在意地合上眼睛,“但是呢,时一同学并不介意喔,她人太好太热情了,魔法课呢又的确是必修课,所以我就先试试啦。”
“怎么样,时一同学?还愿意教我吗?”
时一刚想回答:“我”
特利西亚就笑着把三明治塞入时一的嘴里,揉着时一的脑袋温柔道,“时一同学,你不是说想吃一辈子吗,来,现在多吃一些,如果还是很喜欢的话,我可以把菜谱送给时一同学。也许可以多花些时间考虑一下呢?”
时一努力咽下口中的三明治,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好好吃,但把配方告诉我真的可以吗?不是秘密吗?”
“只是普通的午餐肉培根番茄三明治而已,这也有黑猫师傅教导的成果,黑猫师傅有多喜欢你,时一同学难道还不知道吗?”特利西亚浅浅一笑,一边慢慢复述一边撕下了一张白纸将口中讲述的内容又写了一遍在纸页上,动作迟而缓。
“麦芽制作的土司面包切片,刷上鸡蛋液,稍微煎烤一下,放上一片生菜,再放番茄,然后放上煎好的鸡蛋培根和午餐肉,我还加了一片芝士片,新鲜出炉的午餐肉可以用余温把它热化,最后加上点时一同学喜欢吃的酱我加的是沙拉酱再用另一片土司面包盖住就没有问题了。”
二哈:“你们就这么自顾自讨论起菜谱了?!哎哟!”他吃痛抱脚到处寻找是谁打自己的,“谁啊,艾温?格里菲斯表弟?恩将仇报啊,疼疼疼。”
艾尔温特:“。”声音就在不远处,时一抓上蓝皮书便小跑了过去,但
意料之内的,那处地方只留下了一小块铠甲一样的铁片。
而她想给一个抱抱的对象却像是原地蒸发了般。
“是不小心丢下来的吗?”时一弯腰捡起一片,拿在手里摸了摸,铠甲像是被人恶意切开的一样,裂口非常平整,整个铠甲呈现圆弧形,在烛火隐约的灯光下泛着暖银色的金属光泽。
看起来像是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盔甲,但又不是任何一本欧风小说漫画中会出现的款式,只是隐约撞了点那个时代西方的风格。
蓝皮书咳嗽了声,提醒道:“时一小朋友,也许祂不是不小心丢下的。”
时一:“咦?蓝皮书啊,我该称呼您为先生还是女士呢?”
书本的声音都是无法辨别性别的中性音,如低沉悦耳的大提琴声。
蓝皮书:“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为老师,成为书以后我就没有性别了。”
“好的,蓝皮书老师,”或许是老师这个词自带的魅力,性别是老师这种事情,比性别为沃尔玛购物袋让人信服多了。又或许是知道对方已经五百岁了的尊老心态,时一连神色都更正经了不少,“请问您这么说的原一是?”
“看看你的身后斜右方嗯!就是这个位置。”
“啊。”总之,最后时一还是成功把格里菲斯带了出来。
“求你了时一宝贝!快带他走!”
↑来自我们依然未曾知晓其姓名的二哈同学。
值得一提的是,他非常郑重其事地提起了格里菲斯胸前的红色领带,交到了时一的手中,表情严肃得让时一莫名其妙下意识的真的抓住了格里菲斯的领带。
牵的还非常之顺手。
怪诶。纪检部的几名干部头疼地看着眼前的刺头儿,灰狼格里菲斯,这只狼人出现在纪检部的频率高的过分,还总是不配合他们的工作,说实在的,没有人想看到他出现在这里。
干部a羚羊比较委婉:“是这样的,我们经过检查发现你的牙齿”
格里菲斯:“对不起,但我要去图书馆找人。”
干部b松鼠犹犹豫豫:“那个,你需要先磨平你的牙齿才能去找人。”
格里菲斯:“是的我知道,但我要去图书馆。”
干部c斑马直接点:“如果你不现在磨平牙齿的话请恕我们不能放行。”
格里菲斯:“你们怎么这样啊!”
干部abc:
你只听到了最后一句吗!
格里菲斯就是这样一只狼。
认定了一件事就要去做。
有礼貌但容易破防。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呢?”
“副部长!”
干部abc:太好了是副部长我们有救了TT
“这几个月你们该叫我会长,”顶着与格里菲斯相似度极高的狗耳的人吊儿郎当地插着裤兜走了进来,自然地靠在了格里菲斯的肩膀上,无情嘲笑,“我说格里菲斯表弟,你这也混的太差了吧哈哈哈哈!怎么又进来了啊。”
“二哈你来的正好,”格里菲斯龇牙咧嘴露出了自己的牙齿,“帮我把牙齿拔掉,让他们拔他们不敢,我要去图书馆”
“什么二哈,是阿拉斯加!”二哈同学愤愤不平道,“嗷嗷嗷嗷!不喊表哥也不喊名字就算了,你居然又把我和二哈弄混了!拔牙是吗?你等我找找钳子。”
二话不说就要满足格里菲斯的愿望。
“快快快,我有急事呢!”
“你别急啊我这不正找着嘛!”
“你怎么动作这么慢啊!”
干部abc:
眼前好黑啊,就像纪检部的未来。
“够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纪检部活动室如沐寒霜,温度一下子低了十几度,众人闻声看去,不知是谁惊喜道:“部长!您来了!”
太好了是真的部长,我们有救了!!!
褪下校服换上黑色军装的艾尔温特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冷硬。
宽大的帽檐下,清晰的下颚线如刀锋开刃。
艾尔温特无机质的冰蓝色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混乱的兄弟组,道,“要吵出去外面吵。”他在角落处随意找个椅子坐下,语气波澜不惊,“说说,格里菲斯,为什么进来,要去见谁。”
“艾温你不是今天走吗?”二哈抬起胳膊,反折至脖后,枕着自己的胳膊,将格里菲斯护到了自己的身后,问道,“怎么还不走,走前还要难为我表弟啊,没一点人情味。”
“两个小时后的巴士,”艾尔温特道,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两个小时后你才是部长。”
“算了算了,我说不过艾温,”二哈摇了摇头,让出身后的位置,露出狼人,“没事表弟,艾温虽然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感情,但还是挺公平正义的,是狮子他们又难为你了吧。”
“也不算,他们老想让我加入他们,叫什么来着,哦!捣蛋鬼天团!”格里菲斯说道,“我就想吓吓他们,牙齿谁没有啊,没想到你们纪检部的人无处不在,就,给抓了。”
“格里菲斯,注意你的措辞,”艾尔温特挑了挑眉,“奥特塞特学院基本规则第三十二条规定,肉食性怪物需要定期磨牙。解释一下。”
格里菲斯:“其实我磨了,再磨就只能拔了,判定的标准过于严苛了,我天天啃大骨棒就磨的差不多了,你们直接把我牙拔了吧,我真有事,很急。”
“什么事?”
“去图书馆。”
“和谁?”
“部长大人,这就有点过了,”格里菲斯撇过头龇牙咧嘴道。
二哈瞅了瞅格里菲斯又瞅了瞅艾尔温特,见这就没话说了,这可不行啊!“部长部长,我来说我来说,”二哈举起爪子道,“他和时一宝贝约好了,两个人要一起去图书馆,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艾温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吧,昂。”
艾尔温特:“谁?”
“时一宝贝啊!”二哈脱口而出,不敢置信道,“不是吧,你连时一宝贝都不放心吗?那可是你自己看着的成长的人啊,也太没人情味了你。”
艾尔温特:
“也许我可以帮忙拔牙。”艾尔温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感到怀疑人生的话,哦不,是最让怪物怀疑怪物生的话。
二哈:“啊?”
格里菲斯:“哇真的吗请快一点!”
二哈:“?!”
“啊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什么什么什么???艾温你再重复一遍我耳朵好像不太好用,”二哈用力把格里菲斯按住,“你这家伙也清醒一点!犬科的牙齿拔掉了就长不出来了!”
“啊啊啊你干嘛!我的事情比牙齿急多了大不了我装假牙啊”
“假牙?你看我像不像假牙!”
“所以这样那样,于是这样那样又这样,”格里菲斯满足地喝完了时一杯子里的大麦茶,把事情一股脑儿讲完,就趴在桌子上看时一琢磨手中的信件[该如何是好]的好玩表情。
格里菲斯鼻子抽了抽,“对了时一你身上又有其他东西的味道。”
他说着看了眼特里西亚。
而特利西亚在看到时一牵着格里菲斯的领带那刻,笑容便收了起来,“学生会又有事情找我了,那么,我先走了。”
时一忙着在牛皮纸上写写画画,一抬头就只看到了特里西亚的背影,完全来不及解释手中那牵着牵着就忘记了的领带是怎么回事,只能挠挠头,“这要是被特利西亚同学误会了可怎么办啊”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
“格里菲斯一点也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会让其他人误会你是我的狗的。”看着格里菲斯毫无杂念的眼珠子,时一感到了深深的抱歉,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想做一个会撒谎的人。
她是一个正常长大的现代正常人,脑子有正常的梗。
“汪汪汪。”
“!!!”
时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
“汪汪汪汪,”格里菲斯毫不在乎地又叫了两声,“这样听清楚了嘛,这有什么关系呢,被人误会就误会呀,我觉得还好吧。”
或许是一为狼族与狗族本来就有血缘关系,格里菲斯对这一点并不感到羞耻,当然,要是对象换了另外一只怪物,他肯定是不愿意的,但也不是羞耻,反而是愤怒。
换而言之,他觉得最羞耻(做一个絮絮叨叨毫无狼族风范的老人家)的事情自己都已经为时一做过一次了。再做的过一点又怎么了???
唔,待在人类身边,感觉自己都变得平和了。
不存在的底线又下降了↓↓↓
“你可是大灰狼啊!”
“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别这样啊。”
等时一又一次把写废了的道歉信揉成一团丢掉,空出手来了,他就把脖子上与校服配套的红色领带塞到了时一的手中,大咧咧地无声笑了起来,他身上的白衬衫在与狮子几人争斗的过程中被撕扯的裂开了些,外套也没了影子,整只狼都乱糟糟的。
狼族的生长速度很快,不过一个白天黑夜,格里菲斯就又健壮了不少。
白而浓密的狼毛快要从校服里面爆出来了。
好帅的一只狼!时一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格里菲斯。”
“嗯嗯?”
“你该买一套新校服了。”
“噢。”
“格里菲斯,你是狼,是狼,你要是真的被人类驯服就完蛋啦!”时一苦恼道,看格里菲斯依然很享受一样把脖子上的领带往她的手里塞的更紧了,不由叹了口气。
作为动物世界和各类动物纪录片的顶级爱好者,时一听说过不少从狼崽时期就开始被人类养起的例子,但这些结局最终无一不是狼崽长大,被放归狼群。
失去了野性甘愿沦为人类的狼,可是无法在自然淘汰中存活的。
自己总是会毕业的,他们总归是要分离的,时一希望自己的狼朋友在自己离开以后,依然可以做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狼,要是还像现在这样,万一遇到了坏人可怎么办。
“格里菲斯,我要去找书了。”
“不能一起去吗?”
“我想要自己挑一挑。”
“带我去吧,求你了,汪。”
时一呆了呆,眼前是又一片铠甲碎片,她拿了起来,与手中的对比了一下,发现竟然可以严丝合缝,再往前看,并不能看到尽头的黑暗边缘正静静地躺着另外一片盔甲。
她慢腾腾地挪了挪脚步,又一次抬头。
那里,一片盔甲正闪烁着属于自己的暖银光泽。
时一张了张嘴,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蓝皮书老师难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通往离开方向的出口,”蓝皮书沉吟道,“祂这是在为你指路,沿着盔甲碎片的方向,你就可以走出这片禁书区了。”
时一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她的动作不再不紧不慢。
大步大步迈开脚步。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等祂呢?”蓝皮书有些意外道。
时一:“蓝皮书老师,我看起来很像笨蛋吗?”
蓝皮书:
“好吧我知道答案了,”时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如果我们连祂的人都找不着的话,又该怎么给祂一个拥抱呢?说实话,我有点生气,但我也知道,有时候人、或者怪物,或者人,伤心起来是不讲道理的,我不怎么喜欢强迫别人。”
时一把已经叠满了一叠的盔甲碎皮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整理好,已经没有盔甲指引了,马上就要到出口了。
她捏着这些碎片转过身,轻柔地放在一个没有什么书存放的书架上(有五本书去了下一层书架串门了,这层很空):
“你好,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希望你以后都可以不用再难过了,这些碎片我放在这里了。
我马上就走,你可以来拿了。”
“聪明又善良的笨蛋。”蓝皮书如此下达定论。
时一:“才不是笨蛋!”
蓝皮书:“但老师我很喜欢你,所以笨一点也没有关系。”
时一:“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啦^^”
眼前亮堂了起来,时一眯起眼睛。
走出来了。
不再只有烛火照明的迷宫图书馆,而是有很多同学聚在一起学习读书的图书馆。
就是
“阿嚏!”
怎么鼻子又适应不了外面的空气了TT
“嗯?时一你怎么会从这里走出来。”
“回来了?”
“天呐你打喷嚏了?”
“所以,你刚才去哪了?”
“回来就好!”
毛毛与羽绒齐飞。
瞬间被毛茸茸们抱了满怀的时一下意识地把蓝皮书藏到了外套里:“呀?”
一、一二、三?不只有格里菲斯??五只小怪物?
“二哈同学你没事吧”时一又一次被中断施法,被对面的格里菲斯推回了座位上。
“事先声明,我和时一是一边的,但是你还记得你的道歉信吗?”格里菲斯知道自己应该站在时一这一边,不管时一说什么都该支持她的,可他摩挲着手里捂的有些热乎红色书本,情不自禁,转移了话题。
啊哈,凯尔特瞥了眼眼前的这只狼人,小狼的小心思,图穷匕见了。
和皇室稳固的地位不同。
七世家的地位是动态排序。
每个家族都在拼命争赶着前面的家族,最前面的家族想要保持地位稳定就也需要继续向上走,无论过了多久,在这种制度的鞭策下,七世家永远都是最合格的生意人。
傅家当家人是傅镇斯又怎么样,傅家又不是没有年长有威望的长老,傅镇斯不同意,任他光明磊落,其他长老又不是不能同意。
至于热爱打O权的斯图尔克家族,只要能告诉他们,那些长着兽耳的Omega不在他们的庇护范围之内,他们连人权都没有,自然说不上更进一步的O权,斯图尔克家族面对专业庞大的利益本就不怎么坚定——
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去向自然明了。
车内一片寂静。
每个人都在思考,都在斟酌。
“审判官大人,您刚才说的事情我们需要空间另外进行讨论。”李见路打破了这片沉静的气氛,给面前的中年人递上了一瓶矿泉水。
“相信二位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审判官了然地点了点头,悬浮车降落停靠,他拉开了车门,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走下悬浮车。
“其实,刚刚听到你说的话了,”我坦然道,“我是来找陆恩的,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陆恩,或者知道他在哪里。”——虽然我有联系方式,但要我主动联系A同?那当然还是采取非必要不妥协政策,本来就有重叠在一起的实训课,直接来找他是最简单的方法了。
比起特意约个时间然后又被其他人看到引起更大的轩然大波好多了。
现在眼前还有个他的好兄弟,能直接从他嘴里得知的话也省事。
没想到这位好兄弟好像也不是正常人,在我说完话后,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后退两步,又后退了两步,像是便秘了一百天,“你问这个是干什么——!”
“?”我审视了下自己说的话,确定都是正常的话啊!
第28章
近看和看照片的冲击不一样。
一段时间不见,裴之仰身上的气息又凝实了一些。
猫不是群居生物,野猫更是一种独居意识极强的生物,就像他甩开桎梏一个人出现我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店中一样,裴之仰并不喜欢自己的身边有太多的人在,他总是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作为帝国尊贵的皇太子,又极度拥有领地意识,他也确实拥有一片广袤的领地,三分之一的联邦属于帝国皇室,另有三分之一的领地属于附属于帝国的教会。
足够这只野性难驯的猫儿大摇大摆地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脖子上带着同色系的领巾,金丝缠绕出皇室的铃兰纹样,华贵奢侈,弯弓般充满韧性的腰被很好地勾勒了出来,举止之间显出的不是优雅,而是灵敏。
领巾的最中央佩戴着一个白金色的装饰用宝石。我草,他们好恐怖好可怕!!!
“所以你真的受不住这股气,想要杀了这两个傻X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支付一定的资金交由他们的家长,为他们提供基因编程的支持,方便他们再造两个孩子。”
两个男孩面露惊恐,比刚才更甚。
“是吧陆恩?兄弟,你回句话啊。”李见路戳了戳陆恩,陆恩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赞同,也没有说反对,就在那两个男孩彻底绝望的时候——
“现在几点?”我倏地问道。
“下午两点二十三分。”
李见路回答道。而时一却是有两撮挺立呆毛的□□发质,平时起床照镜子的时候,镜子里的她就是一朵倒立的小蘑菇,可想而知,如果时一的头发落到他的手上
艾尔温特试图把时一头上顽固的呆毛往下捋捋,第一次,捋下来了,又立刻弹了回去,还带动了周围的发丝一起,显得更加凌乱,艾尔温特没有气馁,再一次出手,这次却连呆毛都没能捋下来。
时一的披肩短发越来越乱,暖乎乎的脸颊也在这火热的季节中越来越凉。
艾尔温特:现实超出了凯尔特的预期。
不会吧,凯尔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额角。
不会吧
“我会在每个词后面不自觉加个语气助词,”在他惊骇的目光中,时一竟然真的开始在羊皮纸上做起了笔记,“会长,这毕竟是学习水元素魔法的必经之路,我们不妨多耗费些时间。
第一个可能性,魔杖的问题,我已经排除了,那么就先试试第二个可能性吧,语气词上的问题。”
凯尔特是照着教科书上的咒语念的。
但时一会习惯性的加上自己的语气。
所以在魔杖的问题被试验过后,她第二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习惯问题。
凯尔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无法拒绝呢。”
时一:“我会尽快想出第三个方案的!”
凯尔特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真是的,这么热情根本拒绝不了啊。那么就先试试吧。”
活着也行,死了更好,学会了也行,不学也没关系。
他的身上有种活人微死感。
微活,不多,活了百分之四十那样,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卖了,五毛钱一斤。
“该怎么念呢?应该是这样吧,”凯尔特声音淡淡,面无表情道,“咻咻!呼呼!可爱的泡泡呀!圆圆的泡泡呀!晶莹剔透而五彩斑斓的泡泡呀,请聆听我的祈愿吧!”
他讨厌魔法。
但这是必修课。
时一满脸期待地看着他,手上捏紧了羽毛笔,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手上的动静。
这次也的确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噗滋!”
但为什么从里面喷出来的不是泡泡而是水啊!!!
清水如泉吗!
*Aguamenti
时一呆住了,她怔怔地看着魔杖顶端生出了一束巨大的水花,哗啦啦把凯尔特淋透了,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原地萧瑟站着的凯尔特。
全身都被淋湿了,校服潮湿粘腻得紧紧贴在了身上,他本来就懒散,离开了会长办公室,又连校服也不好好穿,图行动方便又图凉快,最上面的扣子没扣起来,锁骨积了一汪池塘,水汽氤氲。
红色的领带和水渍一起粘在了胸前。
白衬衫是重灾区,被水沾湿后
红色的印子便若隐若现的出现了。
时一:!!!
“哈”凯尔特捋起额前的湿发,将艳丽的眉眼从潮湿的海洋中救出,水珠沿着脸侧滑落至下巴,又沿着轮廓进入隐秘处,数根黑色触手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在黑影的衬托下,凯尔特嘴角挂着的笑容都变得有些阴郁起来了,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意思。
“魔法,真是恐怖啊。”
他讨厌魔法。
“啊啊啊啊啊!对不起对不起!会长我对不起你啊!没想到改了语气助词的结果竟然是这样!”时一感觉脑袋晕乎乎的,不过还好,至少
至少比魔杖一点反应都没有的时候强多了!是吧是吧是吧?
凯尔特长舒了口气,解开沥水后深红的领带,瞥了一眼身边人,“不,应该是我的问题,这不怪时一同学,时一同学念出的咒语也有语气词,但效果就很好,所以不是语气词的问题。时一同学愿意费心教我我已经感到很宽慰了。”
所以现在应该彻底失望了吧。
时一:“我明白了!”
凯尔特:“?”
“既然不只是语气词的问题”时一迅速在笔记本上勾画,活力满满,大有挑灯夜读的趋势,“我们换第三个方案吧!”
凯尔特:“???”
“咳。”
门口传来一道咳嗽声。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太投入实验,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课时间,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门口处多了一道人影。
“队、队长????!”
时一:
艾尔温特:“我再试试。”
“不用不用!”时一连忙掏出自己的小镜子抢救回了自己的头发,“呼呼,队长你那样整不对,要顺着头发的纹路整理才对。”
她头发是有些微自然卷的细硬蓬,又多又密,很难打理,自己平时都要花费不少时间。
艾尔温特:“再让我试试”
“不不!队长你别动!”时一立刻捂住脑袋,“我自己来就好!”
艾尔温特:“嗯。”
他长长的眼睫垂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雪花般的剪影,轻轻颤抖着,有些落寞地看着她头顶的两撮呆毛。
想摸摸。
时一把脑袋捂得更紧了:“队、队长。”明明是张面瘫脸但为什么莫名感觉他好委屈啊!
“哎呀呀,艾尔温特,”凯尔特优游不迫地从桌边走了下来,沉声打破这片气氛,身后的黑色触手自觉拿起了他落在椅子上的书包,他气定神闲地在艾尔温特面前站定,“你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时一同学正准备教我魔法呢。”
艾尔温特的目光在他湿淋淋的衣服上扫视了一遍,把时一拉到了身后,冰蓝色的眼眸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不要和穿湿衣服的傻子玩。”
时一:
艾尔温特队长和凯尔特会长为什么会这么不对付!
凯尔特:
第二讨厌的是艾尔温特!
凯尔特:“我听得到噢,艾尔温特队长。”
艾尔温特:“哦。”
凯尔特:
“抱歉队长,”时一想了想,自己的责任自己担,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但凯尔特会长身上的湿衣服是一为我拉着他做魔法实验导致的。”
“这样啊,”艾尔温特淡淡地瞥了眼凯尔特,“还是老样子。”
“只是不会魔法而已啦。”
“你觉得很骄傲?”
凯尔特撇了撇嘴角,擦过他肩膀的时候用力撞了一下,艾尔温特平静地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微微动了动,白色的魔力漩涡在指尖聚拢。
走远了的凯尔特打了个剧烈的寒颤。
他咬着后槽牙转过头。
“艾尔温特同学,下次或许可以提前打个招呼?”
“我尽量。”
“噗。”时一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艾尔温特多看了两眼。
“怎么了?”
时一笑着拭去眼角一为忍得太难受而沁出的生理性泪水,合上教室的大门,跟在艾尔温特身后走下楼梯,说道:“明明两个人都不是真正讨厌对方,队长还会给他烘干衣服呢!但就是相互不对付,很有意思啊,啊,”话说出口,她反应过来,打量了眼艾尔温特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才继续道:
“抱歉队长,我说太多啦。”
“没关系,”艾尔温特说道,“一些陈年旧事导致的不快而已。”
艾尔温特一定是整个学院里最会记路的学生了,跟着艾尔温特时,找到教室的速度都快不止一点点,眼见着就要到历史教室的门口了,时一忍不住问道:
“队长,你怎么会突然来找我?”
“很奇怪?”
“是有一点,”时一说道,“毕竟啊,队长这个时候应该在纪检部办公室吧,或者”她狡黠地眨了眨灵动的黑眸,“应该在骑士课的训练场训练吧?”
我松开了手,笑得很傻气,很狼狈,推开了身边的李见路,站起身,把外套打了个结的挂在腰上,心在发颤发抖:“……我只是和他们逗着玩,怎么可能真的把他们送进监狱?”
本来,冷静下来了我就没有想要真的把手上的A杀了。
不是说我想原谅他们。
更不必说他们最后提出来的建议有多么让我震撼。
震撼到我已经完全分不出心神去思考该怎么把人刀了,满脑子都是,不是,你们上城人好恐怖好可怕好想跑,连带有自己家族血脉的族人都是低值易耗品?!人性在哪,救命,我以为我已经烂得够够的了,结果这个世界突然告诉我,在你不知道的地方,他们烂得比你还要臭哦。
我刀一个低值易耗品的成就感在哪里,完全没有必要了好吗。
除此之外,罪魁祸首是谁我心里有数。
我不了解上城人的低值易耗品构成链,因为这是内部消息,我一个小小的下城区底层居民,侥幸考上了乌托邦和他们有了牵连所以才知道了一星半点的消息。
但闻以序不可能不知道。
他是在明知道自己这一行为会导致那两个低值易耗品失去这条难得投胎到了好人家的性命的情况下,教唆他们,去干这件事的。
神经病!大神经!!!
最有病的就是你了,闻以序!
但我没有忘记最后离开之前,给他们两个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深刻的眼神。
“喂——等一下,时一!时一我不是在玩笑的!我们好歹是朋友啊,你信一下我啊!”李见路追了两步,发现追不上,用手比成了一个喇叭,对我喊着。
陆恩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先回头和自己一起处理那两个[表弟]。
我撒丫子跑得更快了。
让他们自己去想好了!
一想到之后我要对他们做什么我就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浑身都是劲。
气质本就锋锐,富有攻击性,如今更是锋芒毕露。
袖口和衣摆上的风琴褶皱都无法中和这种感觉。
他眼尾挑得很高,眉头疑惑地挑起,目光在我的身上打转,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穿着侍从的服饰来到这个地方,我几乎能感到他在意识到我身上穿着的是什么服装时一瞬的炸毛。
裴之仰像猫儿一样脚步迅捷无声地靠近了我,俯身弯腰,解开脖子上的领巾佩饰和纽扣,将线条流畅的锁骨摆在了我的面前,我仿佛看到了一只野猫在投喂人类。
这比我跟踪路边的老鼠让老鼠觉得莫名其妙还要莫名其妙!
第29章
“部长在哪?西尔万部长——”
“刚刚不是才出去的吗,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刚刚看到部长是往那个方向去的!”
俱乐部的大门打开,四散的Omega们身上的信息素浓郁得几乎能凝出实体。
区区一个下城区底层人。
她做出什么样的垃圾事叶斐亚都不会意外。
但她就是狡猾到让他抓不住漏洞。
无论是她返身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挽救同伴的性命,还是情愿冒着可能被他喜怒无常的情绪伤害的概率鼓起勇气前来探望曾经给她带来过伤害的西尔万……
都与“下城人”这个身份背道而驰。
先不说杀双胞胎只杀其中一个,会在另外一个身上留下多么深刻的仇恨的种子,就说我杀人之后的事情处理起来有多么麻烦,这简直就是在我多得数不清的黑历史上再给人送上一个显而易见的把柄好吗,星际时代做什么不会留痕迹?我能杀人,但绝对不能亲手去杀。
不如换成两个高层家族继承人的人情。
就连他将跨越阶级的踏板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也不为所动,甚至足够义正言辞,多么年轻,多么贫穷,多么清风明月。
又是多么自私自利,这个人就和善良扯不到八竿子边。
她对他伸出手。隔音应该是很不错的,刚刚在谢枕弦的办公室里我就没有听到傅镇斯的脚步声,他也一定没有听到我们在谈论我什么时候回第九军区,谢枕弦现在应该也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就在我们走到了另外一条走廊,还在并肩而行,我已经开始打算默默地继续遁走时,傅镇斯突然扯住了我的手臂。
不是手腕,是手臂。
我瞪大了眼。眼睛上,是温热柔软的触感。
厚重的狼皮下也有他的弱点。
这让时一不由想到了家中会对着自己露出肚皮的小猫小狗,和被自己挠挠就会自觉献出弱小部位的其他小动物们。
都让人有一种自己在被信任的感觉。
时一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除了来帮老师打扫卫生的实习生哥哥姐姐或者爸爸妈妈的下属叔叔阿姨以外,陪时一最多的就是这些可爱的小动物和植物们了,不知道是不是气质上继承了父母的温良,时一很招小动物喜欢,不用火腿肠就能吸引一波小流浪跟着回家。
养的植物也都长得特别好,可以说是各种经验都满满的。
穿进异世界学院,还算专业对口了。
被狼爪子飞扑,时一没有抗拒,相反,还蹭了蹭。是狼噢,是狼噢,一般人没有这种机会的噢。
如果没有穿越这件事情,她或许已经在填报高考志愿的路上了,她早就和爸爸妈妈商量过了,她想修两门学位,动物和植物各一门,保护珍稀动物,研究产量高的植物,不止可以为国家做贡献,还可以满足她的兴趣爱好。
现在有了穿越这件意外,她也要好好学习,把学到的知识到回人类世界。
然后,rua更多的小动物,养更多的植物!时一满足地抿起嘴笑了出来。
大大的狼爪子一顿。
人类的皮肤,细腻,光滑。与所有他触摸过的物品和怪物都不一样。
也只有她会这样毫无防备地靠近他
这只凶巴巴的狼人。
格里菲斯狭长的双眼眯了眯,心头痒痒,肌肉紧绷,线条锋利壮硕的身躯撑满了整件校服,胸口的扣子被拉扯地似要崩开,露出胸口雪白的狼毛。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在时一未曾见过的角落,暖光的阴影也是黑色的。
“不会觉得很幼稚吗?”
“诶!完全不会呢!”
“别说我的事情了,”居然得到了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格里菲斯咳嗽了一声,松开爪子,在时一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说说吧?什么大事值得你连黑猫师傅亲手打的大鸡腿都吃不下了?中午吃素食都吃的那么开心,现在吃大鸡腿反而不开心了?
黑猫师傅可伤心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的手艺下降了。”
明明长得如此凶神恶煞,但说出口的话却絮絮叨叨仿佛一个担心孙女的慈祥老人,狼族的骨气简直碎了一地。
格里菲斯藏在桌子下的后爪扭曲抠地,羞耻得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一厅却每每又不自觉地继续唠叨。
他原先不这样的。
“黑猫师傅是无辜的!”
天塌下来都有黑猫师傅的厨艺顶着!时一立刻为黑猫师傅的手艺辩驳道。但一说起正事,时一就又萎靡起来了,脑袋上像有朵无形的小花,打了蔫。
整个人都像是要陷进泥里,恨不得在地板上打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唔,该怎么说呢?
从哪里开始讲呢?
想生根发芽。
“这件事我来说吧。”有着精灵耳的少女端着肉菜坐在了时一的旁边,浅绿色的长发随着动作带来微风,伸出细腻柔软的手将时一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特利西亚?”
“嗯,是我。”
特利西亚安抚着怀中的少女,从餐盘中拿起了颗小红果,投喂进少女的口中。
“唔!”时一下意识地咬了咬,小红果酸甜可口的汁液瞬间在口舌间蔓延开来,“这是什么,好好次!”
特里西亚:“是改良曼陀罗果实。”
时一的双眼闪闪发光。
呜哇哇哇,是和人类世界不同的新鲜果子,地球上的曼陀罗果实可是绿色的呢,而且还是像是刺猬一样的苦味中药,在异世界变成酸酸甜甜的小红果了。
想研究!
格里菲斯不明显地皱了皱眉头,对于自己和时一的独处空间多了一个人这件事,作为极有领地意识的狼族,格里菲斯有种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占了的感觉,颇有些不满道:
“特利西亚,你今天怎么有空?”
而傅镇斯扯着我的手臂走到了一棵树下,苍绿的树荫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他冷着脸,把我扣好的袖子纽扣解开,我往后躲,但他拽得很紧,刚躲开两步,就又被扯了回来。
“搞什么……喂,这是怎么搞的?就几天没见……能把自己搞成这样?”傅镇斯嚼着咬碎了的糖,做成草莓口味的糖果的味道溢了出来,嘴里的糖果棍子上下跳动。
我眼睫扑朔,疯狂想着解释的理由,但最后蹦出来的除了:“傅镇斯,你,上将您是怎么发现我手腕上有伤的啊……?”
只有克制不住喷出来的血沫子。
溅到他领口了,几点血不显眼,但在墨绿色的军装上深了下来,傅镇斯抬了下眼皮,扯着我大马金刀地往树下一坐,“你听听自己这问的什么问题,血味这么重……嘶,也就谢枕弦那个每天浸泡在药味里的家伙闻不出来了。”
手腕上反复叠加的新旧肉看起来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尤其是在校服袖子里被纽扣和袖口剐蹭,又有新鲜的血肉渗出。
但傅镇斯不仅敢看,还敢从自己胸口的口袋里取绷带。
他低垂着眼,连眼皮都是古铜色的,只有腰部往下才能看出他的本来肤色,十几载风吹日晒雨淋,被晒得像是刚刚挖煤回来的一样,贴着头皮的发茬和脸上贯穿了全脸的伤疤看起来很唬人。
但动作却很细。走出2102特殊情况观测室,特利西亚似乎才缓过神,看着身边一为摸到了心心念念的毛绒绒而哼着愉快小调的无知人类,慢慢的,一字一顿道:“时一同学知道吗?”
时一眨了眨眼,走廊的阳光自不被墙壁遮挡的那面洒下,洒在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配合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和圆润的脸蛋,毫无攻击性可言的长相像是把无辜写在了脸上:“知道什么?”
“知道丘丘兔一族的尾巴其实都藏在胖乎乎的身子下面,其实尾巴比一般的兔子要长的更多更多吗?大概有这么长,”时一兴致勃勃地和身边的朋友分享道,她比划了一下长度,“还是丘丘兔一族的毛发有自洁性,普通的灰尘轻易沾染不上它们的毛发?”
快看,我知道这么多!
时一:骄傲叉腰.jpg
特利西亚扶额:“你好像没有把泽兰同学当成是同类呢。”
她继续说道,语调平缓,却没有给人插嘴的机会:“是这样的,摸了丘丘兔一族的耳朵,就是求婚而摸了尾巴呢”平时慢悠悠的语调在这种时候就像是故意卡着人让人忍不住着急,急切地想要往下继续听。
时一拍了拍自己一为捉急而砰砰乱跳的小心脏:“呼呼,幸好我没有摸泽兰同学的耳朵。”
“但,摸了尾巴,可是代表了要和他一起生宝宝的意思噢!”特利西亚笑眯眯道。
原来如此!
咦?
时一:“咦,咦咦咦???????!!!!!!!”
我“哦”了一声,用另外一只袖子随便擦了擦嘴角:“所以原本没有注意到?”
他皱了皱眉,把我擦嘴角的那只手也一起禁锢在了手心。
“啧,你重点到底在哪里……?其实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傅镇斯看着我手腕上的伤口,宽大的手握着我的手臂,一只手就能握住,还多了很多的空隙,与其说是握,不如说是捏住,“但你说你在自己的手心里乱画什么?脏死了,又是黑线又是黑勾,脏成这样,你当我瞎?”
不敢把我的手抬高,傅镇斯只能低下头。
把绷带一圈一圈缠了上去。
“别动,你以为我是你这吃了就跑的流氓?”
“嗤,装模做样。”叶斐亚皱起纤细的眉头,搭上她的手站起身,燥热地解开低领处的扣子,轻声道,白金色色的眼睫和蓝宝石般的眸子中显出一阵不耐,脑后的神经在剧烈跳动着。
我的后背汗津津地贴着T恤,如果不是还有个短外套挡着我早就暴露了,直觉告诉我他之前是想来真的,他怎么敢来真的啊!!!拜托我现在可是用了性别转换药剂偷偷转化成了Omega,这事情是非要闹到全天下都知道吗,我在内心疯狂尖叫。
真的是要吓死了,还不如直接让我吓晕厥过去。
天杀的我就只敢偶尔偷偷馋一馋。
我又不是只做过Alpha,我怎么可能只用下.半身来思考问题!
叶斐亚到底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要生养一个孩子的恐怖想法,就这么简简单单轻而易举,好吧,你们的天龙人的思维我果然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我真想象不出一个神经病能养出什么样的孩子,一个破碎的神经病和另外一个破碎的神经病再加一个狂躁症神经病养孩子那也很恐怖了。
但说要叶斐亚要把家族给我的后代继承?
一看就知道叶斐亚今天没有吃药在犯病——
他药片哪去了?!
我刚刚将脚尖挪动到了西尔万的床头,就看到叶斐亚的指尖解开了自己领口的扣子,珍珠般的皮肤光泽让人几乎移不开视线。
两抹染红的玫瑰色小粒边缘清晰可见。
叶斐亚今天穿了一身V字形的诗人衬衫,搭高腰裤,内里配着的是一件低领的半透蕾丝纽扣背心,神奇的是这件蕾丝背心竟透不出肤色,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叶斐亚的皮肤本来就很白了,所以背心透不出什么颜色,直到他解开最上面的纽扣。
我连忙撇开视线。
我:“……”
陆恩:“……”
我:“…………”
陆恩:“……”
老天,这不对吧。
第30章
“——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西尔万一看到陆恩就应激了,像是那个炸毛猫一样,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在他发现陆恩的视线并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后的一瞬间立刻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用力抓了抓脑袋,“你一定要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的话我也没有办法,但我申请情景回顾,你现在的行为和西尔万也没有什么差别了,作为被迫承受方,我要求换个公正的裁判来裁决。”
叶斐亚似乎突然间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不再言语。
西尔万是他最嫌恶也最无法抛弃的亲人。
把他与西尔万放在一起对比最能让他这颗聪明脑袋意识到事情的重要节点。
我增加筹码,装疯卖傻没用,那就摊开来说:“你头脑聪明,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傻,我的手上甚至握着最先进的机甲专利,我可以设计出一架,就能设计出第二架,多适合合作?至于我们之间的平衡点,傅镇斯不就是?亲爱的叶斐亚,聪明的叶斐亚,最懂权衡的叶斐亚。”
他要搞我我就把事情捅出去捅得大大的,我要搞他他也握着这件事的全部流程。
最后的结局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鱼死网破。
之前的我不够资本,没有资格也没能展现出丝毫能耐和他平等对话。
就像是一只小小的蚂蚁,不小心被碾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但我现在大蟑螂!谁踩死我我就能恶心谁!
叶斐亚转了转脖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回以平静的镇定的目光。李见路在看到我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并不多,他可能以为我是为了白天被绑架的事情来的,毕竟最后我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人的样子,直到我开口,他才倏地睁大了眼。
瞳仁放大又缩小。
“联邦信息储备中心?”李见路张了张口,似乎想问我我问这个做什么,但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周游了一圈,就把原本要问的话咽了下去,“你很急吗?今晚就要?”
我郑重地点头:“今晚一定要。”
我不喜欢把能马上完成的事情拖到最后再解决,这也是为什么我现在就像是在赶场子一样,疯狂连轴转,我会有如今这个下场我自己本身的原因也要占一半。
但我不后悔。学分是最重要的,没有什么是比学分更重要的,时一忽略周围飞快移动的触手和与那双绿眼睛对视时产生的不适感,将话题拉了回去:“会长,我是来拿今天的任务单的。”
“好的时一同学,请稍等一下。”
凯尔特用腕骨撑着下巴,嘴角微微勾起,指挥着触手运动。
“让我看看在哪里呢?”
时一觉得学生会的会长好像有点糊涂,虽然凯尔特有在回应着她的需求,触手也在不停地绕圈,但她还是足足等了十分钟才看到凯尔特从身前(时一:)的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呼呼,终于找到了。”
“我帮你看一下哦,今天的任务是照顾观测室的兔子同学。”
“一为时一同学是难得一见的不会被我们影响的人类,所以分配的工作会辛苦一点,不过加的分也会很高哦,去一次可以加五分呢,对了,”他翻开今天的那一页,签上名字,又将小册子递给时一,“时一同学今天是第一次独自参与除了日常执勤外的工作吧?”
由于怪兽们的种族不一样,所以奥特塞特学院有互帮互助的习俗,归纪检部管理,也许正是一为辛苦,所以时一加入学生会赚学分的时候只有纪检部还有位置了,其他轻松点的岗位都被人抢光了。
“日程记得吗?”
今晚过去就是第二日的白天。
再拖下去,我就要去参加竞赛了,竞赛结束后就要重新回到第九军区,进入攻略傅镇斯计划的中期,这样就更没有时间了。
白天我安排了和闻以序见面。
所以在天亮之前,我需要把落在闻以序手中的把柄消灭干净,这样万一在见面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分寸激怒了闻以序,让他这个不稳定因素在怒急了想要把证据全部发出去,发到论坛上,来个鱼死网破时,有底气告诉他这样没用,他是在做无用功。
我从来都是避着神经病走的,生怕人一个不高兴就给我刀了。
完全没有和神经病交流的经验。
什么事情都要提前想好。
其余时间拿出来过一遍谢枕弦给我的书单。
至少要能把书背两遍才不算是辜负自己。
速战速决。深棕色的门上挂着一个黑底金字的小牌子,上面写着[学生会办公室]。
时一站在这扇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心整理了袖口的红色袖章和黑色的披肩短发,轻轻敲了敲门:“会长你在吗?我来拿今天的任务单。”
里面传来声音:“在,进来吧。”
时一刚想伸手打开了这扇门,这扇门便开了,然后她就看到了一条漆黑粘腻长而粗的巨大触手
这些触手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有的触手正在整理厚重的文件,将它们叠放整齐;有的触手拿着签字笔和印章正在审批文件;还有的触手颇有闲情雅致地泡起了咖啡。
触手们运动的速度像是蛇类一样快而敏捷,只让人瞧得见影子,没一会儿就让出了一条小路将时一指引向它们的主人
“凯尔特会长。”
一个身着和她一样的卡其色西装校服的人影正背对着她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前。
他的后背正是密集触手的源头。
时一念出了他的名字,向他走去,名字的主人闻声转动头颅,对时一露出了一个笑容,凯尔特有一头漂亮的黑色短发,绿色的眼睛,和可以无限转动的柔软脖颈。五官漂亮精致,皮肤白皙,眼尾上挑,眼角微红。
单眼皮。
笑起来格外迷人。
只是
时一不适应地抬起头与凯尔特的双眼对视,凯尔特有三双一模一样的眼睛,同时睁开便会给人一种正在面对蜘蛛的错觉,她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对哪一双,纠结再三,才决定好和中间的那双对视。
凯尔特了然地闭上最上面和最下面的眼睛,眨了眨中间的眼睛,非常贴心道:“抱歉呀,时一同学,忘记你们普通人类只爱用一双眼睛了。”他说着,将整个身体转了过来,露出自己的正面穿着校服的男性身躯,还有那双与普通人类无异,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
他嘴角含笑,自然地接过触手递来的咖啡。
结尾带着轻巧地上扬。
时一:O(∩_∩)O
不是只爱用一双眼睛,是只有一双眼睛啊会长大人。
时一是个正常人,普普通通的正常人,没有触手没有触角没有多出来的眼睛,也没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的正常人,但这个世界却并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李见路拉开了呼啦啦吹着的窗帘,让我进来坐着说话,“樱桃酒还是柠檬气泡水?”他的手指在冰箱里的一众开了封但只喝了一两口的各种口味的营养液中略过,顿了顿,“你不会连一个小时的空余时间都没有吧。”
“柠檬气泡水吧。”我坐进了沙发,回答道,这里的装修和隔壁的我家没什么差别,应该是开发商统一定制的,“一个小时应该还是有的,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来列一下计划,李见路,你对联邦信息储备中心了解多少?”
李见路拿了两个剔透的水晶杯,加了冰,倒了一杯柠檬气泡水在我面前,“列计划的话,快一点以你的头脑只需要一半的时间吧?”
见我没有摇头,李见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我想你问问我为什么要在冰箱里放柠檬气泡水。好了,没这回事,我是想和你说一下白天的事情,已经调查明白了。”
他突然笑了,如初见一样,恶劣的。
“可以。”叶斐亚的声音低哑如大提琴,终于抬起正眼看人,“你想怎么合作。”
我说道:“我要审判官的位置,哪怕是和傅镇斯的合作结束以后,你也必须要把票压在我的身上,并且尽全力保证我能够坐稳审判官的位置。”
七世家的票数我现在只能确定傅镇斯和李见路是可以确切地投给我——
假使李见路的承诺作数。
我必须要确保至少世家之中七分之三到七分之四的票数能够落在我的身上。
否则,即使我能够将现任审判官拉下马,也会输在最后一步。
西尔万如果没有昏迷,也许我也能靠人情说服斯图尔克家族,并且靠着之后的努力渐渐让斯图尔克家除了我以外不会选择其他人。
但走都走到这步了,我得拿出自己真正的价值才能得到这一票。
“哈。”叶斐亚被自己的笑声呛到了,他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倒,这可能有他精神病的影响,但他确实在笑:“你觉得自己能够设计机甲就能站上那个位置了?既然要和我合作,时小姐,你就应该意识到,机甲设计可和政治不是一回事。”
他原本可能以为我是想要去用机甲设计图去开公司。
事实上我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因为所有媒体都在问我要不要去找公司合作搞分红。
这可悲到连药物和军械都由公司垄断的世界。
“我是认真的,那份机甲设计图我将无偿捐献给全人类,不考虑和私人公司合作……你可以等着看,我会站上那个位置。”我郑重道。
叶斐亚收敛起笑意,但似乎还是觉得好笑,这无异于看到一只小蚂蚁要撼动大象。
我安静地等他冷静下来。
等他冷静地意识到我所做的事情能给我带来多大的声望,脸色微变时,我才继续说道。
“我们的合作的这件事与西尔万的事情无关,和傅镇斯的事情也分开商量,算是长期合作,你不用担心我会趁机把你坑死,我最多就做点坦坦荡荡的小事——”我指了指西尔万床头的玫瑰花束,“而且还都是有利于我们合作的那种小事。”
和聪明人合作,总是比和傻子合作舒适。
她低下头,擦了擦破碎的唇角,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差点忘了,叶斐亚,总之,为了以防万一,我说得再清楚一点,叶斐亚,我已经了拒绝你一开始提的建议。”
她说道:“我们之前都太不冷静了。”
小妈今天在家。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