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只脚还在门外的人被许若言这一嗓子吓得直接定在原地,眯着眼看清许若言的面孔之后也大叫一声:
“怎么是你!”
许若言的目光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随即挑了下眉:“你又哪里犯病了?”
这大胖子呵呵笑着坐到许若言对面,道:“我从你门前经过,看这里排了许多人,一问听说是新开的药铺义诊,好奇便想过来瞧一下。”
凳子有点小,他坐得不大舒服,便笨拙地扭动身体,试图寻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许若言看着面前这个正在扭动的胖子,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真的很怕自己的凳子遭殃。
“忍冬,上茶。”她朝着后院喊了一声。
接着,她站起来,对着面前这人深深作揖:“前几日是我冒失撞到的了你,实在是对不住。”
那胖子慌忙站起来也作揖:“哪里的话,是我自己占道,况且你还救了我,也算是我的恩人了。”
忍冬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对拜的一幕。他一个激动,沾上了滚烫的茶星子,烫的他差点没叫出声。
这下又变成许若言去扶他:“哪里算的上你的恩人,只能算是对我错误的弥补罢了。你快坐。”
于是那胖子又咚的一下坐下了。
许若言绝望地闭了闭眼。
“对了,我给你重新开的方子当初给了你身边的一个小厮,你知道吗?”
说起这事,那胖子又是喜笑颜开:“那是自然,我当日就换了方子,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几天确实感觉身上轻快多了呢。”
许若言心道你那确实是心理作用,毕竟你换方子也才两日吧。
不过她还是有点不明白,面前这人怎么会毫无保留地接受她的药方呢?按理来说遇到这种事情不信任才是正常人的反应吧。
“唉,其实我跟你说吧,”那胖子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两个眼珠滴溜一转,像是在憋什么坏主意,“我那长兄啊总是怕我与他抢家业,平日里处处针对我。所以他当初给我推荐这老中医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如今一想,这方子我喝了这么久还不见效,反而更严重了,估计就是他出的主意。”
许若言听了也没有感到多意外,毕竟当初听他的小厮说了这件事,再联想到他们家族家大业大的,争夺家产这种剧情就见怪不怪了。
“况且啊,你那日救了我之后,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的医术很高超,我信你准没错。”
许若言见他十分骄傲的样子,便跟着哈哈笑起来。
那您老的直觉确实挺准的。
说完前尘旧事,那胖子忽然倒抽一口气。
“怎么了你这是?”许若言急忙问道,生怕他又倒在自己面前。
那胖子一拍脑袋,神情十分悔恨:“聊了半天了才想起来还没有自我介绍。免贵姓孙,孙玉林,不知姑娘芳名?”
许若言无奈一笑,微微低了下头:“许若言。”
孙玉林竖起大拇指:“姑娘这名字属实好听,一听就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身心舒展啊。”
许若言的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客套话说完,孙玉林环顾起许若言这没几平方的小店。
看了一圈,他砸砸嘴:“许姑娘这地方真可称得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简直与那庆仁堂不相上下!”
许若言无奈扶额,急忙打断了他的话。
“往后你就来我这里抓药好了,我也能随时查看你的状况。”她沉吟一下,又补充道,“你两日来一趟吧,我给你使针,这样好得快些。”
听了这话,孙玉林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许若言:……
她真得考虑一下用不用一块给他治治脑子了。
“玉林兄这是又想起什么来了?”她耐着心思问道。
只见孙玉林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在她面前晃晃:“哎,我跟你说,咱俩真是想到一块去了!”
许若言正疑惑着,就听他说:“我已决心要与你合股了!”
他说完之后等了两秒,发现许若言仍然满头雾水地看着他,便又兴奋地补充:“就是说,以后你家药铺的药全部从我那里拿,用不着你花一分钱!”
天降金主,许若言这下是真的惊呆了。
她听见自己艰难地发出声音:
“你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个决定?”
“就刚刚啊,我刚想到的。”孙玉林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到了一起。
许若言慢慢吞了口口水。
“那我们……三七分?”
“害,还分什么啊!”孙玉林厚重的手掌重重落在她后背,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飞出来了。
“你的盈利不用与我分。就当是你给我治疗的诊金好了。”
“但是诊金用不了这么多啊,一次就二十文钱,你这……给得太多了。”
孙玉林嫌弃地皱了下眉:“我还没穷到那个地步。况且你这二十文的诊金也太少了,像那庆仁堂和鹤年堂一次都要收两百文呢。”
“两百文?!”许若言瞪大了眼睛。
孙玉林耸了耸肩:“不然你以为他们那一筐筐的银子都是哪赚的?就算是那些小医馆,像你这么大的,”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也得至少要七八十文。”
怪不得老百姓宁愿顶着寒风在她这小破医馆门前排一整天的队也不愿去那些药堂看病呢。
许若言沉沉叹了口气,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孙玉林也看出了她的不满,便随口安抚道:“京都嘛,不管是干什么,只要是用的到钱的地方不免要多花些冤枉钱,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有成群的人挤破了头想往这里来呢。”
她搓了搓脸,站起身郑重地对孙玉林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
“哎,你这就见外了啊,”孙玉林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我相信凭你的医术一定会将这小药铺做大做强的。”
许若言将孙玉林送到他的马车前,看着他费劲吧啦地爬上马车,最终还是忍不住道:“你以后……注意控制一下饮食。”
孙玉林掀开帘子探出头来朝着她笑:“我知道啦,两日后见!”
许若言笑着朝他挥挥手,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这时,一个人拽了拽她的衣摆。她诧异回头,发现是忍冬。
小孩正顶着涨红的脑袋盯着她:
“夫人,您……您还要老爷吗?”
许若言缓慢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这孩子在说什么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什么话?”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说话都不连贯了。
半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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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看见忍冬通红的耳朵便知道他是闯祸了,急忙过来把忍冬往回拽。
许若言大概也知道他这么问是为什么了,不禁无奈摇了摇头。
这裴觉人缘还挺好的,连小孩都帮他看着自己。
一想到裴觉,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往家传信了。怕裴觉着急,她嘱咐完两个小药童之后便匆匆往回赶。
她到家很及时,回去的时候三七他们刚好将晚饭端上桌。
她过去挨个摸头又夸夸,随即问道:“你们家主呢?”
三七抢答了:“在后院喂马呢!”
麦冬又插到许若言和三七中间:“我说我来喂,家主非不让。”
许若言了然点头,抬脚就往后院走。
“官人?”
裴觉刚刚将草料撒好,闻言便直起身:“夫人回来了。”
“你今日怎么想起来喂马了?平日里这活不都是他们干嘛,”她朝裴觉招招手,“快去净手用膳了。”
饭桌上,许若言拿起筷子又放下。
她觉得今日这饭桌上的气氛实属怪异。裴觉的态度是反常的冷淡,自坐下后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这要是以前裴觉定会先问问她今天都做什么了。
况且今天是她药铺开业的第一天,裴觉怎么连这都不关心?
许若言思来想去,实在不知自己的哪里惹到裴觉了,便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个……你今天不太高兴吗?”
裴觉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再做解释的意思。
许若言默默闭上眼。
死期就是今天了吗?
她苦着脸问:“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不想当冤死鬼。”
裴觉将手里的筷子搁下,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传到许若言的耳朵里,不大不小,正好让她打了个寒颤。
“夫人今日出门没有知会我,午时也没有传信回来,更没有回来用午饭。”
许若言的心抖了一下。
完了,天降金主的喜悦冲昏了头,忘了自己今天早晨决意要躲着裴觉走了。
“咳,这个嘛,”她试图挣扎一下,“我这药铺义诊第一日,太过忙碌了,中午就来不及回来吃饭,也没空往家里传信。”
裴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那为什么早晨去药铺不带上我?我可以给你帮忙的。”
此时的许若言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死脑子快转啊!
“啊,我那不是想着你肯定还有许多事请要忙,所以就没叫你。”
这话其实她自己都不信。
但是谁知道裴觉竟然信了。
“那好吧,”裴觉点点头,“不过夫人日后每日出门前都要知会我一声,或者抽时间给我传个信,我很担心。”
“哈,哈哈,好,我记住了。”
许若言不动声色地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这么黏人干什么呢?!
“别说我了,你今日都做什么去了?”
裴觉道:“今日我没出门,只是让竹影去替我办了件事。”
“哦?竹侍卫回来了?”许若言这才想起竹影已经好几日没露面了,“你让他做什么去了?”
裴觉拿起帕子拭了下嘴,然后淡定开口:
“偷偷潜入宫中,替我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