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周眼尖,瞧见裂缝之下竟是湍急的河流。
这里不是高塔第五层吗?往下应该是第四层才对。
不过不管是不是她眼花了,周不周都决定赌一把。
见四下无人注意,她再次将鎏火化作长剑,对准其中一道最大的裂缝,将长剑用力向下按。
长剑刺入裂缝,燃着熊熊烈火将裂缝越烧越大,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将地面融化。
于是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脚下就空了。
陈恒常大惊失色,但想起来队伍中各位都已开了防护灵器,才略略松了口气。
他运转灵力,试图让自己停留在半空。
只是莫名有什么东西拽住他的脚一般,生生将他往下拽去。
“啊啊啊啊啊啊——”
剑修发出尖叫。
众人从高空坠落。
周不周也不例外,紧随其后往下坠。
“噗通”
周不周掉进了河里。
那河水如饿狼般,急切地要把她带走,她被冲带出去一段距离。好在关键时刻手抓住了岸边凸起的石块,才没再继续往后。
本想借此上岸,却没想这河水仿佛有神智一般,猜测到她要干什么,下一瞬间,巨浪撞击过岸边,让周不周手中这块石头被河水冲击地断裂、分离。
她手中仍抓着那块石头,瞪大双眼,就这样被急水裹挟而去。
*
好消息是,周不周另一只手紧紧抓着灵器,在它还没失效的时候落了地,免于一伤。
坏消息是……她被送出元天了。
不知道元天是被毁了还是她莫名其妙摸到出口出来了,总之现在她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四下里只有葱葱郁郁的树木,连鸟兽的鸣叫也没有,安静——
其实是都被吓跑了。
还记得周不周在元天内突破了金丹吗?因为元天内无法渡雷劫,所以她一直处在筑基大圆满的境界尚未突破。
而现在,她已经不在元天内了,也就是说……
周不周仰头,看向阴沉沉的天。
难怪鎏火要逃跑,从她出现在这里之后就没了踪迹。原来它也会害怕。
雷劫是什么感觉来着?她只记得筑基跨金丹雷劫仅七道,只是什么感受却是忘了。
周不周站在原地,呆愣愣地等待着雷劫的到来。
而不远处,温泉内正在清洗自己的许净凇深呼一口气。
本来只是觉得身上味道重,血腥味环绕着自己,来把脏东西冲刷干净的。他御剑飞上云连山顶,挑选了最干净的一片泉水,才褪了衣物下水。
起初天阴沉了下来,他还不以为然,蹲下身,任由泉水没过脖颈。
而后,一道微弱的白光一闪而过。
许净凇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谁在此处渡劫?
不知道那人距离自己有多远,再待下去难免不会被波及。虽说雷劫有淬体的功效,但他暂时还不想给自己找罪受,更别提他此刻内心无法安定,被雷劫劈上一道有走火入魔的概率。得不偿失。
他做出判断,而后干脆利落地取出新衣快速地穿好,御剑离去。
身后雷声滚滚,似乎有些不同寻常,其中蕴含着的灵力比其他雷劫还更浓郁些,连雷声也更沉闷,像头发怒的雄狮,撕破天际,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朝着渡劫者劈去。
许净凇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一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怅然若失。
他想不明白,他想不通,抿着唇,神色苦恼。
但凡他回头看一眼,只一眼,他多年来的执念便可被化解。
可惜缘分不叫二人在此相遇。
……
周不周没发现这里有别人离去了,她方才已经迎下了第一道雷劫,此刻浑身酥酥麻麻的疼,像是要将她灵魂剥离一般。
疼。
疼得她“噗通”跪了下来,双手撑着地,神色痛苦,浑身颤抖,眼睛模糊。
疼疼疼。
第二道雷劫酝酿着威力,朝着周不周拱起的背劈去。
第三道、第四道、第五……她的金丹在欢呼,蹦跳着把雷劫带来的灵力尽数吞下,个头又涨了一大圈,也是因为有它在,周不周才不至于昏迷倒下。
咬牙,她生生将雷劫受了下来,全程没用灵器和灵力护体,没用淬炼果短暂提高身体素质,更没有躲懒侧身让雷劫少劈一点到身上
——主要是因为,第一道雷劫的时候周不周并不觉得有多大的杀伤力。
也因此被劈得站不起来,脑子混沌,空空如也。
只有一句话:
她要把鎏火揍一顿!!!
*
那河水末端是瀑布,众人在掉下瀑布的途中,空气荡开波纹,白光一闪而过,刺得众人都眯起眼。再睁开,就是出现在另一处地方了。
断壁残垣,到处是府卫的尸体。腐烂和腥臭的气息在此地弥漫,连墙角的杂草也萎靡不振。
陈恒常面色凝重,蹲下身确认府卫的身份:“是连府的。”
众修士心慌一瞬,各自面面相觑。
无言。
而这时,一位男子踱步而来,他撑着伞,小心绕过脚下肮脏的地方,走到他们面前。
众人看他面容哀戚,神色悲痛:“诸位,我父亲的下属起了反心,妄图抢夺连府的归属权,拿到家主印记,父亲为了守护连府,他……他竟……”
拙劣的说法。
连修安声音哽咽,掩面而泣,干净的脸蛋被遮掩在宽大的衣袖下。
若有人拿下他的手看看,就能发现这个虚伪的男人连眼睛都没红,更别提哭出来了。
装腔作势。
陈恒常也不知信了没有,看看干嚎的男人,看看天,并不言语。
连修安叹息着擦干“眼泪”,放下手:“连某请求诸位留宿几日……”
*
白帛又添新,钟声再敲响。
尚未入土的棺材,旁侧多出了个更简陋的棺材。一个是金丝楠木,一个是路边随手捡的木材拼凑而成。
酒席又开了一次,只是这次下人都不再小心翼翼,私底下都多了几分笑容。
周不周也开心。
进入元天之前她还想过能不能吃一顿连家小儿子的酒,没想到出了元天后,吃上了他老子的酒,也是加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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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仪一切从简,没有出殡队伍,没有人哭丧,百姓的素灯撤下了,守孝三年禁止嫁娶的规定也没了,唯独酒席,数不尽的山珍海味不要钱一样端上来。
让周不周都有些疑心,这是死了爹的,还是在娶媳妇呢。
主座上的新任城主脸上也并无哀戚之意,笑眯眯地和每个人敬酒。
其中似有什么内情。
不过她没那么闲去破解真相,对她甚至其他修士来说,那老头就是恶人,死得其所罢了。
她吃得开心,陈恒常却有些坐立不安,迟疑半晌,他开口询问:“师妹……几日前,云连山的渡劫者是你吗?”
那雷劫动静之大,让云连山城内的飞禽都惊慌失措地四散飞去,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等劫的突破,这样来势汹汹。
有说元婴,有说金丹的。而消失了几日的周不周今天换了身行头露面,周身外泄的灵力告诉他——
周不周如今已是金丹中期了!
但她在元天内还只是筑基啊!
周不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恍悟,原来那山叫云连山吗?她点点头:“大概是我。”
陈恒常龇牙,像在苦笑。
你是说,筑基大圆满,渡了个雷劫就能变成金丹中期,是吗?
有这么跨阶级的吗!
呵呵呵呵呵……好想骂人啊。
*
陈修安并无再留客的想法,其他宗门弟子也不愿再待下去……这次出行足够胆颤心惊了,他们需要回宗门静静。
凌天宗头几个启程,灵舟直入云霄。
也许是陈恒常憋了一肚子话的缘故,他急切着回宗门,于是回程比去时缩短了整整两日。
回了宗门代表可以休息了,她把身份牌丢给她的第一个仆人,让他替自己领,自己躲进房中倒头就睡。
很快,她就陷入美梦之中,自然也就不知道,几位长老听到她突破的消息后,内心有多惊涛骇浪——
“你是说,她突破到金丹中期了?!”
“不敢夸大。”陈恒常站在大殿中央,拱手汇报着这几日的情况。
林平直神色恍惚,伸手掐了一把站他身旁的项寻真的大腿。
那老头“嘶”一声,疼得跳起来,他回头瞪着林平直:“干甚呢!”
在弟子面前素来端着的林平直此刻还未回过神来。
他的手甚至在发抖:“距上次突破筑基,有、有过去一月吗?”
项寻真思索:“并未。”
好。好啊。
林平直的心脏砰砰跳,下头站着的几位长老也都激动万分。
这代表着什么?
五十筑基,一百金丹,他们也都是修炼了两百多年才爬到元婴中后期的位置,在座最高修为就是林平直,化神中期的等阶,可他如今已四百余年岁。
上一个天才在玄霖门,十岁筑基,二十岁金丹,消息传出的时候修真界众人大都瞠目结舌,让玄霖门都被津津乐道了几年,第一志愿填写玄霖门的新弟子也愈发的多。一直到现在,提起天才,大家第一个想到的都是玄霖门。
但是周不周……这已经不光是天才了吧?
哪来的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