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砖在瞬息之间被瓦解、消融。一行人毫无准备,脚下踩空,失重感传来,都纷纷地往下坠落。
鎏火作为最贴心的灵器,迅速化作一块板将周不周托起,飘在半空,没让她直直往下掉。
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反应不过来,只能拿出最原始的防护本能——
抱住后脑勺。
开玩笑,修士还不是刀枪不入的,受点伤就算了,脑袋摔坏了可不好说是突变成天才还是被砸成蠢蛋。
也不好说现在有没有变成蠢蛋,毕竟没有一个人记得,他们其实是能够御空的。
这个坑并不深,众人跟下饺子一样,一个接一个落地。
陈恒常落下的时候,眼疾手快地踹了一脚,没让那剑修砸到自己身上。
李敬起就比较惨了,紫倾宗几个弟子凑得很近,掉落的时候也很巧妙地全砸到了李敬起身上。
厚厚的肥肉充当了缓冲垫,接住了他们宗门每个弟子。
甚至还在他身上弹了弹。
砸一个,李敬起叫一声,紧接着很快就是第二个、第三个,叠罗汉一样把李敬起压在最下面。
凌天宗几人早已站了起来,拍拍衣裙上的灰,整理好自己后,默默地在另一边围观看戏。
孙师姐面露同情:“像在剁猪肉馅。”
朱师兄迟疑:“能吃吗?”
洪师姐冷漠拒绝:“他不是猪肉。”
陈恒常:“……”
砸到最后,李敬起口吐白沫,眼冒金光,已经分不清白天黑夜了。
也得亏是其他人落地后意识到了什么,面色一白,赶忙一个个下来,李敬起才得以解救。
“扶、扶我起来……!”
离他最近的高个子修士诚惶诚恐地抓着他的手要把他拽起来,只是有些吃力,脸上青筋暴起,费了好大力才把李敬起拽起来。
显然,李敬起是实心的。
几位师兄师姐没忍住偷偷笑了。
但是修士耳尖,李敬起隐约听到笑声,猜到是在嘲笑自己,只是他分不清方向,此刻眼睛还是模糊的,随手一指就开始破口大骂:“谁在笑话小爷!给小爷等着!小爷我出去第一个饶不了你!”
......嘲笑声更多了。
因为他指着的是根柱子。
孙师姐捂嘴:“不像猪肉,像猪。”
朱师兄点头赞同。
周不周没兴趣嘲笑一个弱鸡,她四下观察了起来。
这是一间方方正正的石室……准确的说,更像是墓室。
四周依旧刻着壁塑,故事看着眼熟,像是高塔内那个被娇惯的女孩。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故事。
古怪得很,难道是她真要变成佛修广发善心了??
周不周举着火把在墙上摸索了一圈,没再发现有什么机关。
刚才掉下来的那个坑,此刻已经被合拢了,一点缝隙不留,墓室里也没有别的出口。
被困在这里了?
不,一定有什么别的线索……周不周转过身,看向墓室中心。
偌大一个墓室,除了壁塑,也只剩中间剩下那个冰棺了。
冰棺还冒着寒气,并未封棺,一个女人恬静地躺在里面。
她面容模糊,睡得安详,双手交叠在小腹上。身着绫罗绸缎,衣缘袖口以金丝银线绣着五爪龙纹,外罩软烟罗外衫。
周不周没有贸然出手,她围着冰棺观察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并不寻常的地方。
而这时候,李敬起被喂了丹药,恢复了状态。
他一眼就看见了冰棺前站着的周不周。
为防止再次被抢风头,李敬起“哼”了一声,不顾自己还没站稳的脚,推开扶着自己的高个子修士就朝着冰棺走去。
只一眼。
李敬起冷嘲热讽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冰棺中的女人吸引了目光。
一瞬间,脑海里什么想法都被丢开了。
有元天的限制在,他无法看清女人的容颜,可是她风姿绰约,恬静地睡在那里……
就看得李敬起心痒痒。
尽管知道元天内出现的人可能都不是活人,甚至极有可能是恶鬼、怪物,危险性很高。
手却先脑子一步伸了出去。
他表情痴迷。
指尖触碰到女人手臂的刹那,他浑身像是膨胀了一样,从指尖开始一路向上,皮肤被撑裂,露出鲜红的血肉,裹挟着森森白骨。
他血肉模糊,脸上也莫名了出现十几道划痕,像是谁用小刀愤恨地刻出来的。
李敬起七窍流血,翻着白眼。
以及……
“啊!”
杀猪般的惨叫声传来。尽管浑身都在疼,可是身下某处传来的剧痛更是忍无可忍,让李敬起下意识躬身捂住伤处。
看得在场男士都有种痛感转移的错觉,赶忙夹紧双腿移开视线。
突如其来的异样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距离他最近的周不周被陈恒常拉着后退几步,没让身上溅到血液。
紫倾宗的其他弟子就倒霉了。一边想逃开,一边想着李敬起出事了回宗门不好交代,想上去救一下,可是又怕被牵连。
谁都不想死,谁都怕死。
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敬起目眦欲裂地倒下。
剑修指着李敬起的手掌惊呼出声:“看他的手指!”
众人顺着他的指示看过去——
李敬起的手指被无形浮现的刀刃切断,一根根掉在地上。
切口整齐。
他喃喃:“这就是连修明的死因吗……”
陈恒常心下一沉,拉着周不周离冰棺更远了些。
毫无缘由地就触发了元天的禁忌,一点提示也没有,还死得这么凄惨……
这元天,太过可怕。
这几天碎肉看多了,周不周都看腻了,她转而看向冰棺。
明明刚刚陈恒常的血炸开的时候,距离冰棺那么近,冰棺以及里面的人都不该幸免于难才对。
但此刻再看,冰棺和女人依旧是崭新的模样,一点灰尘也不曾沾染。
实在诡异。
周不周有心再研究研究冰棺中的女人,陈恒常却仍心有余悸,制止了她的动作:“周师妹,别再过去了,此刻危险,还不知李敬起是触犯了什么规则才骤然死去。”
周不周回头看着陈恒常担忧的神色,想说什么,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明明陈恒常才比她更适合来修这个“佛”去做善事。
为什么非选了她来。
紫倾宗死了李敬起,剩下的几个人就有些群龙无首。他们内心慌乱,不知道等出了元天会被李家和宗门怎么惩罚……那还不如死在元天内呢!
最后一合计,高个子修士哆哆嗦嗦地带领剩下的几人对着陈恒常跪下:“陈师兄!我知道您看不惯李敬起,可是我们是无辜的……求您收留我们吧!让我们跟您去凌天宗!”
人走茶凉。
李敬起对自己挑选出来的人十分有信心,自认他们忠诚无比,可他绝对想不到,他才刚死,这群人就要叛变。
不过也不怪他们。李敬起作为李家的独苗苗,紫倾宗宗主妹妹唯一的儿子,就这么在他们的保护下死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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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怎么也会被安上一个失职的罪名,轻则禁闭,重则……
高个子的眼底涌上惊恐。
他绝不要落入那群人手中!
陈恒常摇头拒绝:“你们不必担心被惩罚,出去后,我会修信一封寄往紫倾宗,讲清楚来龙去脉。
更换宗门不是随便的事情,你们的魂灯尚还在宗内,若真有心来凌天宗,且去正式写辞信给宗门长老,我想你们实力不差,凌天宗不会介意的。”
高个子抹了抹眼泪,只低头沉默不语。
他们不懂……那群人究竟有多残暴!
“轰”
莫名的,众人感觉脚下一动。
又是那种天摇地动的感觉……周不周有种不好的预感,墓室的顶上、脚下,似乎都隐约有了裂缝。
陈恒常瞳孔蓦的一震,朝着周不周丢来一个灵器:“这里要塌了!”
那灵器是个小方块,一面中心嵌着块玉。
按下那玉,淡淡的荧光从玉中飘出,就将周不周包围在其中。
是个小型的防护法阵,足以容纳一个人。
这防护法阵凌天宗每人都有,此刻开着法阵,也无需担心会因塌陷而受伤了。
周不周握着方块,在逐渐剧烈的震动中靠近墙面,掌心覆在其上,试图摸索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很遗憾,她依旧没有发现有出去的机关。
难道是个死穴,为盗墓贼量身打造的“坟墓”?
让人有来无回的墓穴……那也该放点宝贝吧!
这个墓穴,甚至这个元天,一点珍宝也没有,就算是盗墓的来了,都得踹几脚骂几句好吧。
周不周神色哀怨。
就算她不追求天灵地宝,可也不能都没有吧,总让她觉得这一趟来的很亏。
很快,整个墓室都在开裂,缝隙越来越大,石块和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周不周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她低头往下看去。
待看清是什么之后,她神色诧异。
*
“呵呵呵呵……”连修安踩着府卫的尸体,走到老头身前。
老头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跌坐在地,他眼底惧怕无比,却还逞着强,手颤颤巍巍地指向连修安骂他:“不、不孝子!”
“你看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孽!”老头被气得心口疼,满地的尸体,有头的,没头的……这些都是他最忠诚的下属。
一瞬间,悲凉席卷而上。他苦心经营了五百年的连府,就这样被自己的亲儿子,毁于一旦!
他气得一口心头血喷出,溅到连修安的衣摆上,惹得他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老头快死了也不安生。”
许净凇正安静地站在一边擦拭自己的剑刃。
杀了一天一夜,剑身早已被浸染得发黑了。
他还很精神,甚至跃跃欲试想再来些人,这都是他从无数的梦里瞥见的,女人砍下头颅时冷漠的脸。
他心疼她的遭遇,却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她。
从看见死去的兔子都吃不下饭,到现在……这副样子,她会喜欢吗?
不过许净凇不打算听他们的恩怨情仇,在连修安打算进行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他出声打断:“我已完成你的要求,那我想要的东西呢?也该告诉我了吧?”
连修安松开掐着老头脖子的手,目光隐晦地落在正厅的位置:“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啊……”
许净凇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他抽剑架在连修安脖子上,剑刃紧贴他的脖颈:“少打哑迷。”
“呵呵呵……许兄,去灵骄宴走走吧。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