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剧本杀体验注定没有太好,江无虞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诞生者被虐杀的报道。
从未见过的杀戮方式,如果出自人类之手,存在于社会中的诞生者就面临着极大的威胁,如果是同类。
江无虞闭上眼,很轻的叹了一口气。
就连他动手都无法违抗只要心脏损坏,对方的尸首就会消失的定律,那幕后凶手又该多强悍才能做到。
江无虞觉得头疼,他看着讨论的兴趣盎然的客人,揉了揉太阳穴,悄摸溜了出去。
报告上写的地点在浣溪镇,开车过去两天都是少的,但对于江无虞来说充其量一小时的事。
“你要出门?那客人怎么办?”夺人从电脑后瞅了他一眼道。
“你说他出门吃饭出车祸了,等恢复好再给他们演绎。”伶蝶自己的热茶已经喝完了,他早有预谋的把手里新泡的养生枸杞水递给了江不虞。
要说江不虞活了两世到底讨厌什么,上半世记忆不全,但他印象里几乎没有,至于这一世,其中之一就是枸杞水。
那种古怪的,要甜不甜的味道让凉白开变的很恶心,江不虞如此点评。
伶蝶自然是逮着机会就要恶心他。
如他所料,心烦的江不虞看都没看就接过喝了,然后猛地皱起眉。
“你滚行吗?”江不虞嫌弃的说。
“好了好了,你要实在有事就先走吧,客人那边我会去说,但是你有什么事这么急。”夺人打断了他两的话。
“没什么。”江不虞选择隐瞒。
夺人见状了然,她也不打算逼问,挥挥手让他走了。
江无虞褪去人类的外形,半变作本体与阴影融为一体,哪怕他记忆不全,他的本能也在提醒他不要掺和这种事,那是被身体所铭记的痛苦,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最后一次吧,就当为了这个名字。
江无虞想。
他赶到浣溪镇时,尸体还在原地,警方里也有诞生者,她们应该知晓尸体极其容易消散的事,所以不敢移动。
他游移在晃动的野草间,随着接近,他能感受到尸体周围完全没有能量波动。
这是,完全凝固了?
江无虞有点不敢置信。
“莲姐,周围都排查过,没有任何野兽的爪印,脚印,干净的就像......她是自杀的。”
“您.....还是怀疑诞生者吗?”年轻的刑警小心翼翼问。
“就算是反社会分子想通过此举挑拨诞生者与人类脆弱的平衡,我也不觉得他们有如此庞大的资金,去支持他们研发这样的方法。”
女人的话沉稳平静,让江无虞想起了共灵生。
“况且,与其说是虐杀,我倒觉得是暴力发泄,从骨头的折断和尸体的毁坏程度,凶手每一次都下了死手,这不像是虐杀。”
“如果是诞生者,那会不会就在我们周围.....”
“不要以偏概全。”
女人说完就离开了,江不虞能听见零碎的脚步身和警戒线拉起的响动,有专人把守看来是不能幻做人形了。
江不虞遗憾的叹了口气,他轻巧的穿过警戒线,来到了尸体附近。
失去了马赛克的遮掩,它身上的伤痕以极具冲击力的方式撞进眼帘,江不虞终于明白那个女警为什么说不像虐杀了。
四肢的扭曲,胸脯完全扁平,到处都是横流的黑烟,如同一幅浓墨重彩,完全凝固的油画。
但是这些对于没有痛感共享这一功能的江不虞来说,并不会引起太大的心里起伏。
直到他来到侧面看清了受害者的脸。
绘浮梦。
少女的瞳孔完全扩撒了,无神的看向前方,浑身体温消失殆尽,就连五指都被折断了。
江不虞在阴影中犹豫半晌,早晨素白的衣物此刻已然过度成了墨黑,遮住了少年大半的皮肤,赤红的流焰从瞳孔中凝聚成鼻梁上的半月形眼镜。
他矮下身,轻轻握住了绘浮梦扭曲的五指。
突然,他余光看见了一抹暗白色光芒。
说错了,那并不是光芒,而是烟状物,是绘浮梦的心脏,竟然随着她的尸首留存到现在。
江无虞伸手接住那一小缕白烟,将它放在心口与自己相融,如果她生前没有得到安宁,在此时也许能得到片刻。
随着心脏入体,江无虞也随之看到了几幅零碎的片段和声音。
他的瞳孔深处的光芒开始明亮,连带着眼瞳都隐隐变红的趋势。
他看到了绘浮梦生前最后的寥寥片段,但是奇异的是,她那时候没有丝毫的痛苦。
“其实我还挺谢谢他的,你知道吗,我曾经真的以为要在那个虚幻的地方待一辈子。”
飘着热气的卡布奇诺,吃了半块的提拉米苏,和一个也在笑的女孩。
“我也以为,是我低估了他的勇气。”女孩举起自己杯子,灯光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也倒映着绘浮梦幸福的笑容。
“事情结束,那这一杯。”
“就敬我们的未来。”
片段到此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无比凄利的惨叫和凌乱的脚步声。
“浮梦......”
“不要离开我。”
惊慌失措结合恐惧,最后落得的只是一个轻的仿若没有灵魂的声音,江无虞听着,也感到了一瞬间的闷痛。
他与绘浮梦的交集仅限于那场幻梦中,她恐惧下牵过的手,午夜时短暂的交谈。
她提到了钥匙,不管那个钥匙是否存在,那一定是她曾经认为的唯一出路,滥杀这个名字,江无虞现在才知道这意味着这个组织,本就不是计划。
他们是必要的凑数,是为了缔造这个幻梦合理性而必须存在的,和曾经的伊利西亚一样,他们也是囚徒。
伊利西亚以生命为代价获取自由,也无意中让她找到了出口。
但是,就在她要幸福时,一切都戛然而止。
江无虞视线回笼的一瞬间,刺眼的手电筒光也随之射入了瞳孔,他仓皇转回本体,顺着野草隐匿不见。
怎么会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突然死亡呢?尸体又是为何凝固的?江无虞在脑海中反复检索片段,却不得不承认他毫无头绪。
他从阴影中站起身,用钥匙开了家门。
江无虞很少用失魂落魄去形容自己,对于人类来说他也并不理解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绪。
但是他现在大致明白了。
幸福所带来的落差,哪怕只是所见,它的负面影响也是长久的。
“你怎么了?”渡慈他们正在吃饭,闻声看向他的脸色,问到。
“没什么,我想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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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江无虞是会一起吃饭的,哪怕他并不饿,但是他也学会了去品尝食物中的味道。
可是现在他着实是没有心情。
“你等一下,暗网收到了新的咨询,是一位诞生者的,你要不来看一下。”渡慈向落地窗旁边亮着光的台式机点点头。
江无虞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了。
求助咨询一般都是以电子邮件传来,要求附带自身伤痕,施暴者模糊或清晰图像,事件经过和地址,但是这一封很简短,不仅一张照片没有,就连阐述,哦不对,与其说是阐述,不如说是威胁。
“我知道你去了尸体旁边,想知道她怎么死的,明天下午三点浣溪镇溪水边,来见我。”
“或许一个死人无法激起你的兴趣,没关系,我可以再加码一个活人,好好考虑一下吧。”
邮件结束了,在江无虞移动鼠标的一瞬间它也随之销毁。
“你们都看过了吗?”江无虞扭头问。
看到几人点了点头,江无虞算是明白为什么今天饭桌会那么安静。
“不止这个,新闻报道我们也都看到了,我们不会干涉你,想不想参与是你自己的决定。”伶蝶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边动作边说。
“好。”江无虞点点头。
不管这番话是潜在的希望他解释还是给个说法,江无虞都选择装聋作哑,把电脑关了就直冲房间打算睡觉。
结果当然是——
睡不着。
江无虞翻来覆去好一会才从低压情绪里爬出来,随即猛地想到了他刚刚就该注意的问题。
凶手,是怎么知道他去过案发现场的。
会是那个被称为莲姐的警察吗?还是最后那个拿着手电筒的人,他逃得太过仓皇,完全没法看清那个人的样貌。
江无虞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按道理来说,他曾是伊利西亚这件事,除了那五人应该无人知道才对。
想见他,为什么?
绘浮梦的惨状挥之不去,江无虞打开手机再次翻阅起那篇报道,与白天不同的是,此时的评论区声讨遍地。
“没有人有能力做到这种事,诞生者如果要自相残杀,那不是再好不过吗?”
“诞生者的事就该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要我说,当初让他们融入人类社会就是错误。”
“又是新闻独大啊,谁知道你们花了多少钱才让素人压下去的,这种新闻纯挑起对立吧,别搭理,是诞生者是人类自有警察去调查。”
“楼上,你IP是诞生者吗?都出性命了,对立还需要新闻吗?保不准下一个就是你。”
手机的微光倒映在江无虞瞳孔里,他一条一条往下滑,攥着手机的五指却越来越用力,最后猛地按下了关机键。
这么多年过去,现如今的人类还不如当初那场末日幻境,无比差劲。
“没关系,我可以再加码一个活人,好好考虑一下吧。”
邮件消息又浮现在脑海,江无虞却忍不住的想。
活人又怎么样,如果人类的选择都是让诞生者自相残杀,那他又何苦去掺和。
他烦躁的把头埋进枕头,随着呼吸越来越困难,他大脑也放空了下去。
他侧开头,看着夜景,呼吸从紧绷变的平缓。
“我会赴约。”
一片漆黑中,响起了自暴自弃的喃喃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