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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酥麻

作者:山中有米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棠安吉掀帘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几个浑身血污的人冲了过来。


    棠安吉摘下马车上挂着的佩剑:“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打劫不成?”


    “不是!不是!”何一唯满头大汗,“借你家马车一用,我家主人受了点伤!要赶紧看大夫。”


    “小王爷?”待看清来人,三个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何一唯将受伤的萧明德抱上了马车。


    陆令则和棠妙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马车再宽敞,也容不下这许多人,棠安吉忙道:“我和表哥骑马,姐姐你坐车里,能照应的就帮一把,咱们现在赶紧往回走。”


    担心路上再遇见危险,陆令则和棠安吉骑马,随着一行人护卫马车。


    车厢之中,棠妙卿看着萧明德苍白如纸的脸,又见何一唯解开他的衣襟,赶紧转过头去。


    何一唯已经是满头大汗,急道:“棠姑娘,危难时候先别管男女大防了。您还是帮我一把。”


    萧明德腹部的伤口还在流血,染红了衣裳。


    “你有伤药吗?”棠妙卿肃着一张小脸儿,从车箧中取出洁净的帕子,递给何一唯,“先止血要紧!”


    “有有有!”何一唯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尽数洒在萧明德的伤口上,又拿帕子压住。


    萧明德咬紧牙关,额头上冷汗淋漓,他看棠妙卿一眼,对何一唯道:“刚才的刺客,别让他自裁了。”


    何一唯让棠妙卿压着帕子,他闷头翻找车箧,将棠妙卿带的干净衣裳撕成条状,给萧明德包扎腹部,他点头示意棠妙卿帮忙:“小王爷别操心这些了,您少说些话养神吧。”


    棠妙卿跪坐着,倾身帮着何一唯包扎伤口。垂下来的发丝扫过萧明德的腹部,萧明德咧嘴笑道:“又吓到棠姑娘了吧。你歇着去,让何一唯动手即可。”


    马车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棠妙卿手有点抖:“看来我与小王爷和何大人犯冲!以后还是避开二位才好。”


    萧明德闭上眼睛,忍痛笑了一声:“上回飞落的人头惊着你了,这次又见血光,实在对你不住。”


    棠妙卿跪坐在他身旁,见何一唯包扎好了,她吁了一口气,低下头去,将萧明德的衣裳都放到角落:“小王爷忍一忍,一会儿咱们就进城了。”


    萧明德躲得快,他并没有伤到要害,倒是无性命之忧。如今他上半身赤裸,只腰腹间缠着的白布慢慢渗出血迹来。


    何一唯提着的心松了一点。


    他从车箧里翻出一条棉巾,擦干手上的血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也不知我家小王爷怎么报答,等他有力气了,让他亲自跟姑娘致谢。”


    棠妙卿看着何一唯随手扔开的棉巾,又看看他手上干涸的血迹,又怄又恼:“我们帮了忙,你还胡言乱语!?”


    萧明德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不许胡说!”


    真是狗咬吕洞宾!唉……不是,何一唯讪讪闭上嘴。


    他看看萧明德,又看向棠妙卿:“之前在公主别业,因我鲁莽,惊吓到了棠姑娘,今儿向您赔个不是,实在对不住。”


    棠妙卿看向萧明德,他是郡王,还有福康公主,皇室在京城里竟然接连被刺杀,只怕太平盛世也并不太平!


    她垂下眼帘:“还要多谢小王爷和何大人当时的救命之恩,哪里能让您赔礼的?”她跪坐着,对何一唯俯身施礼。


    何一唯忙拦着:“哎哎,棠姑娘太客气了,可不敢的。”


    车厢中血腥气里夹杂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香气。


    她纤手抚过腹部的温热,青丝扫过的酥麻……


    萧明德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马车抵达庆王府门前,府门大开,一行人径直入了府中。


    陆令则和棠安吉见众人并不下马,也拍马跟了进去。


    王府内穿行的下人,见车马隆隆而来,直奔承华院而去,慌忙闪避在道路两旁。


    何一唯率先跳下了马车,早有软榻候在一旁,众人将萧明德小心抬上软榻,直接抬进了屋子里。


    棠妙卿乍着双手站着,纤纤玉指上的血迹已干成了暗红色。


    棠安吉、陆令则二人也站在原地,没人招呼他们。


    何一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台阶,猛地一拍脑袋,大声喊道:“持弓、佩弦,棠姑娘今日帮了大忙,你们赶紧去伺候姑娘梳洗,再遣人去娘娘那边要一身合身的衣裳给她穿。”


    兄妹三人齐齐看着他,见他又安排人手清洗棠家的马车。何一唯回头看向他们,笑道:“陆大人和棠公子请到屋里坐坐,喝口茶润润嗓子。一会儿自有人送你们回府。”


    棠妙卿看着手指间、衣襟上干涸的血迹,皱着眉头对棠安吉与陆令则道:“我去去就来,这样子要是让娘看见了,得吓坏了她。”


    持弓和佩弦是萧明德房中得力的丫头,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赶紧上来服侍棠妙卿。


    俩人对视一眼,这一看就知道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承华院就这么大,下人的房间也不敢让她用,一咬牙,将她领到正房后面的净室。


    室中备好了澡缶,里头加了香药,佩弦还在准备牡丹香脂,丝帕布巾,棠妙卿忙摆手道:“两位姐姐别这么费心,我洗洗手脸就行了。”


    持弓年纪大些,手脚利索地帮她脱下外面的衣裳:“姑娘一身的血渍,我都能闻到血腥气,还是好好洗洗吧。这换下的衣裳,我亲手洗干净了,给姑娘送到府上去。”


    棠妙卿躲闪不及,只得温声道:“烦劳你找个包袱把衣裳包好,我一会儿带回去就行。”


    院子里的灯笼都亮了起来。卧房中,庆王与王妃看着大夫为萧明德重新包扎伤口。


    庆王妃不停拭泪,萧明德反过来安慰她:“不过是个小伤,过两天就好了,母亲不必担心。”


    待服了药,萧明德昏昏沉沉,只觉得心头还有事情未了,终是睡了过去。


    等大夫出了门,庆王才问何一唯经过。何一唯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禀报了一遍。


    窗上竹影摇曳,庆王思量了半日,回过神:“棠家的人呢,还在前厅坐着吗?”


    何一唯答道:“棠家姑娘一身血污,持弓与佩弦正伺候着梳洗。陆大人和棠公子还在前厅用茶。”


    王妃看了看天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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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晚了,只怕他们也等得心急了,哪有心思喝茶?王爷,你去前厅见见他们,我等着姑娘出来,好当面道谢。”


    等棠妙卿洗去一身血气,持弓、佩弦陪着前来给王妃见礼。只见她圆圆的脸儿,换上了阔袖水蓝暗花的蜀锦百褶裙,腰间系着镶蓝宝石的丝绦。


    棠妙卿屈身见礼,庆王妃见了,心内叹息一声,如花似玉的姑娘,又是一身从容……


    王妃笑着伸手:“快起来,真是个好姑娘。今日定是吓着了吧?还要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说着,便将手腕上一只温润的翡翠镯子取下来,亲自为棠妙卿戴上:“这镯子我戴了十多年,今日见你第二面,便当作见面礼,也算谢礼了。”


    棠妙卿见腕上的玉镯温润如水,也是价值不菲,她抿嘴笑了笑:“臣女谢过娘娘的赏赐。”


    豪门大家最怕欠的就是人情债,如今拿了他家贵重的谢礼,日后见面也是互不相欠了:“臣女的家人定等得着急了,郡王殿下天人相护,自有洪福。今日也不好再打扰,改日有机会再给娘娘请安。”


    庆王妃越发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多懂事的孩子!不像我家那个,整日让我忧心。”


    棠妙卿奔波半天,已是累极,笑着说:“殿下英勇过人,是横扫千军的人物,娘娘是慈母心肠,倒是不必太过担心。”


    “你倒是会说话。”王妃越看越喜欢,“往后有空常来府中坐坐,我这里正少个善解人意的小娘子陪我解闷。”


    棠妙卿跟在庆王妃身后,到了院里,看见王府的下人在往车上搬东西。


    庆王妃握住她的手:“你家的马车也洗过了,还没有晾干,我让府中的马车送你们回去。庄子上产的大枣,梨,茶叶,你们也带上一些。”


    棠妙卿想着回去还得禀报父母,日后还得送上回礼,她笑着施礼告辞。


    棠安吉和陆令则见棠妙卿走过来,松了一口气,陆令则拉起棠妙卿的手,三人告辞出府,同乘一车而去。


    庆王妃目送他们远去,回头看看萧琮:“怎么样?王爷,今儿个见到人家姑娘了,秀外慧中、大大方方的。可惜你儿子没这个福分,还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她叹口气,“走吧,咱们还得去给太妃回禀一声,省的她老人家担心。”


    萧琮面色阴沉,黑着一张脸:“明日我进宫见圣上,明德身边别断了人。让他好好养伤吧,这事咱们不能善罢甘休。”


    庆王妃沉默了一瞬:“他是皇上,天下独尊。天下是萧家的天下,可也只是圣上的天下。王爷千万别在这个节骨眼上忤逆他。”


    萧琮心烦,对着王妃他也不避讳:“他只管在宫中荒唐,哪管底下烂成了什么样?等明德醒过来,审一审昨日的刺客的来历。青天白日,除了他们一家子,我再想不出还有谁敢在京城脚下杀人。”


    如今众人皆知福康公主将虎符交给了圣上,她被刺杀,驸马郑存德没有胆子,郭海正和太子嫌疑最大。


    太子呢,都说他不声不响、心有经纬,太子也不是个好东西!


    圣上想来对他不放心呢,萧惇从来都是性子邪佞、喜怒无常,不过是因着圣上还在,压抑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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