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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徐柏撑不住了

作者:紫色太阳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阿卡没溜过狗,但现在的的确确被狗溜了。峰年死死钳住他的手腕,一溜烟跑得飞快。耳旁的风呼呼,眼前的景色转得模糊。如果可以给峰年的脖子上套个绳子,那他应该也只会飞奔得更快。更为奇怪的是,他明明是第一次来公司啊,难道这是耶耶特有的认路感。


    峰年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公司大门,那架势彷佛是来摧毁公司的。身后跟了一个气喘吁吁的,轻飘飘的阿卡,狼狈简直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经纪人叮当响已经能够在准时上班的时间点抓住阿卡的身影了,“俗话说的好笨鸟先飞,你这只笨鸟不会是飞迷路了吧?昨日我可是看到徐柏做为全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的新人。”


    “他那是来拿背包的。”阿卡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扮猪吃老虎的游戏。


    “那个月光如水的晚上,汗水浸湿了他的衬衫....”叮当响已经开始侃侃而谈了,毕竟两人都是新进公司的。


    徐柏慢悠悠地从练舞室里出来,手上打湿的毛巾缠绕着他的手腕。“徐柏你怎么来这么早!”


    “昨日你房间里老是穿出些声响我实在睡不着便来公司了。”徐柏两个大眼袋都快耷拉到地上了,看得出来所说不假。


    “那是因为峰年打鼾!”阿卡昨晚也被折磨得睡不着觉。


    “哟!”大大不知从哪里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阿卡当成了人形背景板,绕着峰年转了两圈,手指托着下巴,发出啧啧的惊叹,“这身高!这比例!一米八八往上的个儿,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阿卡!你总算干了件像样的事,没再给我捡个歪瓜裂枣回来!”


    阿卡:“……”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透明人,并且受到了人身攻击。


    大大抢先叮当响一步和蔼可亲地说:“峰年是吧?好名字!以后跟着响姐混,保你……至少不会比阿卡差!”


    峰年被叮当响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抖抖耳朵,发现耳朵已经努力藏起来了,只好改成局促地搓着衣角,露出一口白牙,憨憨地笑道:“大大姐好!我会努力打工……啊不是,努力工作的!争取早日赚够钱买个大房子!”——语气自带一种清澈的愚蠢和莫名的乐观,俨然一个搞笑男的好苗子。


    “好好好!有理想!有抱负!”大大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已经看到了钞票长着翅膀飞进她的口袋,“赶紧去化妆间准备,下午就有一场团体擂台,让峰年露个脸,熟悉熟悉流程!”


    然而,这份喜悦和期待,在上播前半小时,彻底化为了泡影和无语问苍天。


    当峰年顶着他精心打理的新发型从化妆间走出来时,整个准备室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那是一种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发型啊!两侧剃得极短,泛着青皮,中间刘海却用一种极其顽强、仿佛用了三斤发胶混合水泥的姿势,高高耸立,然后形成一个突兀的、尖锐的弧度,斜搭在额前,颜色还染成了某种极其扎眼的、介于火焰红和泥土棕之间的诡异色调。这造型,活脱脱是从二十年前霸总小说封面里抠出来的,还自带一种“天凉了,该让王氏破产了”的睥睨(傻气)感。


    阿卡手里的保温杯(其实是中药)差点脱手而出,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地指向峰年的脑袋:“……峰年,你老实告诉哥,给你弄这发型的托尼老师,是不是跟你有仇?或者他刚刚经历了什么重大的人生挫折?”


    徐柏只是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评价:“像一只被雷劈中后,试图用喙整理羽毛却失败了的愤怒小鸟,而且还在泥坑里滚了一圈。”


    连一向淡定的何瑞都忍不住扶额,喃喃道:“我忽然觉得,他之前顶着狗耳朵好像也挺清新自然的……”


    峰年却对自己的新造型十分满意,还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坚如磐石的刘海,憨憨地笑道:“不好看吗?我昨天在你手机里看到最火的男团视频,他们的队长就是这个发型!发型师说这叫‘王之蔑视’,能增加王霸之气,让观众一眼就记住我!”


    众人:“……” 是让人一眼就受到精神冲击吧!王霸之气没看到,王八之气倒是扑面而来!


    大大闻讯赶来,看到峰年那颗仿佛在燃烧的、□□的脑袋,眼前一黑,捂着胸口倒退三步,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稳,手指颤抖地指着他,痛心疾首:“你……你……扣钱!必须扣钱!形象管理重大事故!严重拉低团队时尚品味底线!阿卡!是不是你怂恿的?!”


    阿卡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最终,顶着这头雷翻众人的霸总发型,峰年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直播。弹幕果然炸了,热度倒是意外地高:


    【新来的小哥哥是刚从复古影楼风MV现场穿越来的吗?】


    【这发型……是节目组给的惩罚吗?笑不活了家人们!】


    【哈哈哈莫名有点上头!一本正经的搞笑男我爱了!】


    【姐妹们众筹给主播换了个发型师吧!孩子都被糟蹋成啥样了!】


    擂台赛进行到一半,轮到阿卡solo展示。他正跳得投入,试图用舞姿掩盖队友发型带来的视觉伤害,忽然便被弹幕上一条明晃晃的评论吓破了胆。“这不是翻版郭蕊蕊吗?”


    “啊!”阿卡吓得惊叫一声,节奏瞬间乱了套。


    镜头迅速切换,这简直就是主播表情管理的重大失误。弹幕瞬间被问号和“卧槽”刷屏。


    【???刚才什么玩意儿?哪里来的尖叫鸡?】


    【新型互动play?】


    混乱中,阿卡的私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一条来自那个神秘私密账号的新消息弹了出来:


    【刚才的舞,力道不足,下盘虚浮。继续加练,别丢人。】


    阿卡:“……” 他看着这条宛如严师训徒的“鼓励”私信,内心一片狂风暴雨。这到底是鞭策还是索命前奏?!这鼓励的语气,怎么越来越不像化形人,倒像是个有特殊癖好的变态跟踪狂?!


    趁着直播间隙,他赶紧把徐柏拉到一个角落,把手机递过去。


    “柏!不对劲!太不对劲了!”阿卡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惊魂未定,“刚才那条评论居然提到了郭蕊蕊!还有这私信……化形人管得也太宽了吧,还管我跳舞怎么样!”


    徐柏皱着眉,仔细看着那条信息,又回想了一下刚才那条评论和私信,冷静地分析,但眼神也凝重起来:“确实可疑。化形人的目标是抓捕,不是骚扰。难道除了化形人,还有别的势力,或者……个人,在盯着我们?目的不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困惑和一丝寒意。这潭水,不仅浑,里面可能还不止一种生物。


    直播还在继续,但徐柏的状态明显不对了。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唇色泛青,动作也开始绵软无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随时会融化在舞台上。阿卡偷偷给他使了好几次眼色,他都只是勉强摇摇头,示意还能撑。


    终于,在一个需要跳跃转身的高难度动作时,徐柏身形猛地一晃,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直挺挺地朝着地面栽去!


    “徐柏!”


    “柏哥!”


    直播画面在尖叫声和一片兵荒马乱中戛然而止,留下无数懵逼的观众。


    医院急诊室外,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像一层无形的薄膜糊在口鼻处。


    阿卡和峰年焦急地等待着。医生检查完出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责备:“病人严重低血糖,加上过度疲劳和电解质严重紊乱。他是不是根本没按时吃饭休息?还有病人的包里还有没有使用的中药?怎么一点都没喝?那药方我看过,就是针对他这种虚不受补的体质,给他固本培元吊精神用的,他不喝,光靠意志力硬撑,铁打的身体也得垮!”


    阿卡这才猛地想起来,徐柏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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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老中医形容为“冻土豆回春药”的宝贝,好像还完完整整地待在他的背包里面。这家伙,肯定是嫌味道堪比生化武器,又自恃体质异于常人(毕竟是羊),结果……


    病床上,徐柏挂着点滴,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安静地昏睡着,平日里那点冷峻的气质此刻被虚弱完全取代。阿卡看着他那副样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忍不住对旁边的峰年抱怨:“这个死脑筋!喝个药能比被叮当响追杀还难吗?”


    峰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像个小学生。他看着病床上的徐柏,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担忧,也有一种仿佛触及了遥远记忆的感同身受的落寞。


    “阿卡……他也不是故意想倒下的吧。”峰年轻声说,声音在医院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与他搞笑外表不符的低沉,“就像我……以前也不知道,会被独自留在那么冷的水边。”


    阿卡转过头,看向峰年,被他话里那股沉静悲伤拽住了心神。


    峰年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因为刚化形还有些不太习惯的大手,慢慢地说道:“卡哥,我……我其实,以前是只导盲犬。”


    “我的主人,他……他不是天生看不见的。他以前是个摄影师,看过很多很多漂亮的风景。”峰年的声音很平静,但平静之下仿佛藏着汹涌的暗流,“后来,一场意外,他的世界就只剩下黑色了。他变得……很不开心。我能感觉到,他摸相机的时候,手在抖。”


    “他带着我,走了很多地方。别人说,他是在用脚步丈量失明前看过的世界。但我知道不是的。”峰年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悄悄冒了出来,此刻正无力地垂在椅子后面,一动也不动,“他是在找……找一个能让他觉得,就算看不见了,也还能活下去的理由。我们去了雪山,去了沙漠,最后……到了南方的一片很大的、咸咸的水边(海边)。”


    他的声音开始带上细微的颤抖:“那天晚上,风很大,水声很响。他摸了摸我的头,抱了我很久,然后……然后就把牵引绳解开了,一个人朝着有水声的地方走去……走得很慢,但是很坚决。”


    峰年抬起头,眼圈红得厉害,但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那眼神里混杂着被遗弃的痛苦和一种深切的茫然:“我在岸边等啊等,等到天都亮了,他也没有回来。后来,来了很多人,他们在水里找到了他……他们说他死了。”


    “他们忙着处理他的事情,没有人再看我一眼。我就那样……被留在了那里。”他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所以,我拼命地想变成人。因为只有变成人,才能听懂更多的话,才能明白他为什么不要我了,才能……才能有能力,在下一次,紧紧抓住我在乎的人,不让他们就这样走掉。我想和何瑞,和你们,一起工作,一起活下去,我不想……再被一个人留下了。”


    阿卡看着峰年,看着他那头在医院冷光灯下显得更加滑稽可笑的霸总发型,听着他用最朴素的言语讲述着那段刻骨铭心的被遗弃的过往,心里那点因为徐柏晕倒和神秘人带来的焦躁烦闷,忽然就被一种更沉重、更酸涩的情绪取代了。


    他伸出手,这次不是揉,而是轻轻拍了拍峰年那硬邦邦的、仿佛承载了太多悲伤的脑袋,叹了口气,声音也放缓了些:“傻狗……说什么傻话。既然来了,就是捆,也得把你捆在我们这条破船上了。等徐柏这混蛋醒了,我捏着鼻子也得把药给他灌下去!至于你……”他顿了顿,看着峰年通红的眼睛,“先把这头能让观众笑场、让响姐心梗的头发给我处理了!看着……怪碍眼的。”


    峰年用力地点了点头,眼泪终于没忍住掉了下来,但他很快用袖子擦掉,尾巴尖儿悄悄翘起来,在椅子后面小幅度地、带着点委屈又有点释然地晃了晃。


    急诊室的夜晚,就在消毒水味、滴滴答答的点滴声悄然流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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