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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江清晏怒怼钱婳

作者:不嗅青梅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几日的雪没前些日子那么大,而年节将至,庄清蘩便让江清晏去街上置办新衣。


    还是藏绿和庄清蘩昨日和她提的,她都忘记了稚子应当都期盼着过新年、裁罗裙。


    可见养大一个孩子,她还有许多不足之处。


    正值年下,事务繁杂,庄清蘩无暇陪同,于是江清晏就带着着含璃与藏绿出门。


    庄清蘩早嘱咐不拘银钱,藏绿便先带江清晏来了双楚阁。


    双楚阁深受京中妇人与闺阁小姐喜爱,无论是胭脂水粉、钗环首饰,还是绫罗新衣,只要一出新款式,都是那风靡京城、引领风骚的。


    阔门前挂有两片粉青渐变彩纱作门帘,上绣低飞高舞的彩蝶,高高细门框亦涂成此色,上挂有一排黄铜花瓣风铎。


    有客造访掀帘,风铃便喝出迎客之曲,也算是给里头的侍者一种提醒。


    两只纤纤玉手拨开彩帘,帘后站一婀娜瘦影,弯唇笑迎江清晏一行人进来。


    这侍女个个是瘦挑美人,依着长相梳了不同的发髻,灵动不已,头上只戴鲜花,无各类金银玉石钗环。


    侍女给三人各递上一枝瑞香花,并行万福礼:“娘子妆安。”


    阁内点了香,江清晏离得近些才闻到她们身上熏的淡雅栀香,并不喧宾夺主。


    侍女又端来三人份茶水点心,不愧是特供之物,这招牌“十二花”糕点仿的是各时令真花姿态,精致得让江清晏都不舍得下手下口。


    堂内还挂了十二副仕女图,都是曾名动一时的妆容衣裙,更有其他别出心裁的布置,让江清晏一时应接不暇。


    这双楚阁共三层,一层侍候平常的富贵人家,二楼则多供给官家小姐挑选,顶层则是出身显贵之家的女眷才有资格踏入。


    双楚阁的掌柜花玖亲自来为江清晏引路,一见来人,才令江清晏大跌眼镜。


    她原以为这双楚阁的话事人应是女掌柜,却没想到见到了一个风骚的男掌柜。


    粉色外衫、粉裤兼粉色发带,让人一眼不觉奇怪,只觉骚艳不可方物。


    花玖很是客气,先带江清晏三楼量身量,再选喜欢衣服纹样与款式,完全依照个人喜好。


    花玖许久未接到庄清蘩的单子,若是伺候好这位丞相府的小姐,那可是一块无字招牌。


    定下了新衣,花玖又带着江清晏去选首饰。


    今日三楼的客人不算多,只有一位戴着面具的夫人和一位闺阁小姐,江清晏并不认识这两位。


    江清晏的视线停留在一枝莲花形金镶红宝石簪上,她尚未见过老师着一些艳色打扮,除了日常穿那官袍。


    想来老师凭那般容光与气质,穿什么一定都会如天女般出尘。


    不过老师应不大喜欢这金簪,她偏好素雅款式的。


    若是她能像打扮妤姨送给她的磨喝乐那般替老师决定每日穿什么就好了,她必能让老师成为南秦第一美人。


    江清晏拿起这簪细看看,一道娇纵的女声就从背后高喝而来。


    “这宝石簪子,我要了。”


    江清晏回首便撞见钱如婳挑衅的笑容。


    可她并不认识这位小姐,便当她们的眼光一样好了。


    想到双楚阁的首饰多如夜空繁星,还能挑到更合眼缘的,江清晏主动让出了这根发簪。


    钱如婳并不满意江清晏的举动,轻抚发间玉簪,满含讽意,笑她不识货:“不愧是庄清蘩的学生,一个穷地方里出来的。”


    江清晏皱眉,她认识自己?可她为何话里话外都藏着恶意。


    “江姑娘,这是钱三小姐钱如婳。”花掌柜见隐隐有争锋之意,赶忙笑着过来打圆场。


    含璃也不甚清楚京中人际关系,藏绿则在一侧小声提醒:“这位钱小姐的父亲是礼部侍郎,与丞相政见不合。”


    江清晏朝藏绿感激地点点头,她不想给老师惹事,也不想跟这钱如婳争吵,远远躲开。


    江清晏又被一对蜻蜓短簪吸引住,上缀小珠,轻轻一碰就随风抖动,钱如婳亦跟上:“这簪子,我也要了。”


    江清晏蹙眉,这钱小姐……


    钱如婳率先拿走江清晏看好的那蜻蜓簪,对镜试戴,抚髻间满意地换了几个角度欣赏,嘴上却说:“眼光真差”


    “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钱如婳傲着脖子,不屑地问。


    江清晏依旧不理她,转身去挑戒指,她还记得老师挽弓救人时的飒爽。


    “怎么,庄相学着男子的举动,她的学生也学着不爱红妆了?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钱如婳见江清晏仍不理自己,再三讥讽道。


    江清晏对钱如婳如何批判自己不甚在乎,但是她口中对庄清蘩的轻慢是作为学生不能忍受的。


    江清晏转过身直视钱如婳:“钱小姐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丞相、议论帝师、诽谤陛下。”


    “江清晏,你在胡说什么。”钱如婳脸色一沉,仍直呼其名,依旧保持官家小姐的做派。


    而那戴面具的夫人轻捻手上的佛珠,不动声色地遁走。


    江清晏从善如流,“钱小姐言之凿凿讥我老师,若她日日沉迷胭脂水粉,谁来处理朝中大小事宜。”


    “你用得起眉笔画黛,可未必拿得起毛笔批复水利、民生大小事宜。你抹得好一嘴红唇,可未必敢以朱批指点大小行事。你穿得起红裙,可穿不得那一品红袍,就是他日封了诰命,见吾师,也得携夫双双行礼。”


    “你有什么资格来指摘我。我出自名门望族,哪是你这个乡野丫头所能指手画脚的。”钱如婳不肯落败,气得趾高气昂地扬起俏脸,仿佛一只傲气的公鸡。


    “乡野?我出自齐安,老师出自齐安,帝师亦出自齐安,你怎敢说齐安是穷僻之地?”江清晏亦不退半步。


    “我为下梁,老师便作上梁。老师歪,则是宋相作为上梁歪了。而宋相不仅是我祖师,亦是天子之师。钱小姐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便是讥讽陛下无德。”江清晏朝前进两步,反逼得钱如婳往后退。


    “强词夺理。”钱如婳撞到柜台上,满柜金银撞得叮当响,不乏有落地叮当响声。


    花掌柜则是肉疼,他此刻哪里顾得上二人斗法,耳中满是白花花的银子在哭泣。


    钱如婳被江清晏的伶牙俐齿气住,却仍不饶。


    江清晏身后的藏绿更是两眼放光,上下打量,这架势和庄清蘩如出一辙。


    含璃最是惊奇地望着江清晏的背影,她原以为江清晏只是平常的能说会道。


    今日这般简直和怀枝喜欢的说书先生如出一辙,还是茶楼里最拔尖的那中。


    花玖心疼过后,又是叫苦不迭,这要是真是传出去了,给他双楚阁安上一个骂君罔上的罪名,直接关铺子、卷被子滚回祖籍之地算了。


    花玖还未来得及斡旋,他的救星便从天而降了。


    “二位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让花掌柜难做。”程嘉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程嘉今日画了长细青眉,如那雾中被云掩住的飘忽远山。


    她的眼睛很深邃,大抵随了母亲,让人第一眼见了她就止不住跌入温柔湖眸之中。


    瓜子脸白如雪,玉雪双腮微鼓,长睫如画扇般精致,琼鼻立体美然,粉唇浅笑怡然,如倾国名花,这是一位公认的闺秀美人。


    程嘉梳了高高双髻,用根淡黄云锦发带系在乌黑云发之中,上缀有珍珠流苏,鬓发侧更兼对称六朵金花装饰,玉颈上挂了红玛瑙璎珞,腰间配鹅黄色香囊。


    江清晏闻声而望,这位劝和的小姐举手投足间贵气十足,好像一位优雅的公主。


    程嘉亦低眸静静打量江清晏,黑发结成简单发髻,面若银盘,星眸熠熠,敢拿舅舅之威名压人,像只狡黠的狐狸。


    “给嘉宁郡主请安。”花掌柜率先行礼,阿弥陀佛,嘉宁郡主真是如再生父母般救了他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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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如婳亦忙跟着低声问安,乖巧极了,不复适才嚣张模样。


    虽都是同辈,但钱如婳可不敢和这位永安长公主的幼女相比。


    原来真是皇室中人,江清晏尚未行礼,程嘉已额外免了这缛节。


    花掌柜跟着在一旁打圆场,免费将那件首饰赠给钱如婳,并免除了江清晏所有花销,才堪堪平息了这场风波。


    嘉宁郡主似乎只是来解围的,只随手挑了一个翡翠镯子便走了,


    江清晏给钱如婳一搅和,也没什么兴致,跟在程嘉身后离开。


    程嘉在前,江清晏在后,二人隔着一点距离。


    程嘉下至最后一个阶梯,脚步忽的一顿,绣花软鞋朝天,裙角飞翻成花,披帛舞在空中,整个身子向后一倾,竟是要摔了。


    变化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程嘉的随行侍女芸儿也给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了,错过了救人最佳时机。


    钱如婳亦呆愣地望着这一幕,她也只是绣花枕头一个。


    好在双楚楼连楼梯修得阔气,江清宴赶忙越撞过侍女,瘦如棍的双臂向下展,堪堪稳住半摔的程嘉。


    二人一起跌在台阶上,鹅黄色压在江清晏怀里,发带打在她的脸上,江清晏能感受到程嘉剧烈起伏的呼吸。


    程嘉脑子一片混沌,胡乱地抓住江清晏的衣裙,像在求庇护的雏鸟躲在妈妈的羽翼之中。


    花掌柜最先反应过来,亦跟着上前查看,不知也踩到了什么,整个人旋一圈,往地上一摔,如开屏的粉孔雀。


    花掌柜摔得不重,捡起那罪魁祸首,定睛一看,原是一颗檀木佛珠,他当即便知这是谁落下的。


    芸儿终于反应过来,冲上前扶起程嘉:“郡主您没事吧?”


    钱如婳亦跟着关切起程嘉,挡在江清晏身前。


    程嘉被机械地扶起,瞳孔中惊惧未散。


    含璃和藏绿也将江清晏扶起,当事人拍拍衣袖上的灰,一个劲小声地说没事。


    含璃检查后,发现江清晏没有明显的外伤后松了一口气。


    藏绿则是朝花掌柜发难:“花掌柜这双楚楼,该翻修的还是要翻修啊”


    于此同时,那位戴面具的夫人赶了过来,她已无先前事不关己般的从容淡定。


    江清晏似乎明白了什么。


    “嘉宁郡主可有事?”夫人关切地询问,俨然忽略了江清晏。


    程嘉才回过神来,摇摇头。


    “惊扰郡主了。这佛珠伴我已久,未曾想今日丝线一断,差点害了郡主。我定当赔偿郡主,不若我先下拜帖,请太医一看?”妇人向程嘉行礼,言辞恳切急迫。


    “洛夫人心地善良,嘉宁相信是无心之失,不必内疚。若夫人真想补偿些什么,不如给江小姐吧。无她,嘉宁可能真的就在劫难逃了。”侍女帮着程嘉整理裙角,程嘉恢复端庄的样子,朝江清晏一笑,多了几分情意。


    洛夫人虽然带着面具,但其灵动的黑眸和周身温婉的气质也在告诉江清晏,这是个美人。


    江清晏想拒绝,但洛夫人说什么都不肯,最后挑了一只十分昂贵的红石榴簪。


    这有江清晏有拳头大小,石榴籽是红宝石仿的,再拿金线密穿成颗颗抱籽模样。


    洛夫人亲自替江清晏戴上的,才算罢了。


    程嘉末了扫了钱如婳一眼,再嘱咐众人,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花掌柜则是十分感激江清晏,私下语往后江清晏来双楚阁,都不必付账。


    “嘉宁小字昭昭。”程嘉与江清晏耳语,随后踏上宝马香车。


    是夜,庄清蘩从宫里回来,没来得及用晚膳。


    藏绿给庄清蘩端来一碗素面,庄清蘩无言吃面。


    藏绿斟酌一番,将今日江清晏在双楚阁的一番宏大言论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庄清蘩听。


    “咳……”软滑面条贴在喉管中,庄清蘩难受,也难得被呛住,连碗带筷子一并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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