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枝跌跌撞撞扑进房门,径直坐在梳妆台前,她双手捧着微微发烫的脸,脑袋里一团乱麻。
她刚刚,是被偷亲了对吧。
江南枝的指尖触摸上嘴角,随即趋于平稳的心跳又被打乱。
那股微凉的触感此时再次出现,惹得她心境无法平复如初。
江南枝轻呼一口气,略显认真地说服自己。
谢祈年不过是用那张嘴轻轻地碰了一下,这并不算什么吻。
而且…她还强迫谢祈年和自己神交了。
总而言之,她江南枝半点下风都没占,完全没有任何必要在这里矫揉造作地想东想西。
此等觉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消散如烟。
少女趴在桌上,埋头发出懊恼的怪叫。
“完了完了完了,我成登徒子了?”
江南枝扶额照镜子,“但是退一万步来说,谢祈年就没错吗?身为剑修,警惕性这么低,这么轻易就让人进了神识之域,还被我……”
她嘴角一抽,甩锅速度极快,“再说,就算她强迫人家酱酱酿酿了。那不也算谢祈年心智不坚定吗,不然一早就用剑灵把我揪出去了。”
“而且,谢祈年,还偷亲我了……”
江南枝的头越埋越低,没由来的燥热从耳根蔓延至脖颈。
她强装镇定,对着铜镜梳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木梳在她手中上下梳动,一簇发丝估摸着被梳了至少十多下。
【叮——】
【恭喜宿主与攻略人物谢祈年发生亲密接触。】
【宿主,我来是要提醒您,再梳下去,要掉头发了。】
江南枝被吓得一惊,顺手放下梳子,眼神凝在铜镜中自己的倒影上。
她望着自己这副模样微微愣神。
不对吧,不是她去攻略谢祈年吗?
怎么三番两次被谢祈年那个老狐狸撩拨到心烦意乱。
江南枝认真从怀中捏出几张符纸,起身走出门,在房屋周围贴好。
思索片刻后,她又在谢祈年未熄灯的窗台边贴上一张符箓。
罢了罢了,她大人有大量,勉为其难多给谢祈年贴一张护身符吧。
做完这一切,江南枝站在窗纸前愣神,窥伺谢祈年端坐在床檐的模糊身影,脑海中不觉又浮现今夜他那双饱含情/欲的双眸。
她不自在地吞咽口水,转身离开。
屋内,谢祈年手上轻抚千星剑,墨黑眼瞳久久凝视着窗棂,指尖蜷缩。
他将千星剑放在床边,抬手轻触自己的下唇瓣。
那上面还留着他隐忍时咬破嘴唇的血珠,谢祈年指尖用力,按压出更多的血珠。疼痛感丝丝传来,蔓延在神经中,让他获得短时间的清明。
谢祈年眼尾泛红,脑后绑着马尾的发带松松垮垮即将落下。
少焉,他晃过神来,心头发痒,心跳声震得他发麻。
谢祈年站起来,轻车熟路打开窗棂,撕下那刚贴好不久的符箓。
“又是这种小把戏……”他短促一笑,将符箓仔细贴回去。
这张符箓是江南枝心头好,又称“安睡符”。在莲云山的时候,夏日山上多蚊虫,她就喜欢贴这张符,既能防蚊虫,又有助眠之效。
后来江南枝又闹着给师尊师姐全都贴上,结果有天早课,他们五个人全睡过头了。
徐南飞和余苓急急忙忙赶去上早课,也顾不得头发乱不乱,结果把本宗的其他弟子吓了一大跳。
至于莲慕子……她擦了把脸,跑后山挖酒吃去了,愣是让一屋子等她莅临宣讲心法的各门卓越弟子们一等再等。
最后还是徐南飞急匆匆去后山把一身酒味的师尊捉回来的。
明明是五个人睡过了,真正遭殃得却只有三人,太不公平了。
谢祈年眉眼一弯,轻悄悄合上了窗棂。
当年江南枝还未及笄,刚豆蔻之年,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调皮小师妹。
发觉自己睡过了,半分不慌。揉着眼睛就钻进谢祈年房内,说什么也不让他走。
“南枝,我还要去上早课。”少年人音色清脆,才刚有些低沉的苗头。
“睡过了都,你现在起身,就是去上午课了。听我的,和我接着睡会。”
小女孩抱着被褥几下把谢祈年挤进床榻最边沿,自己安安稳稳缩进被褥伸了个懒腰。
谢祈年无奈一笑,伸手扯江南枝的耳朵,“哦,我知道了。”
“你纯粹就是怕一个人赖在清水居睡觉会被师姐骂吧?”
“拉我做垫背的?我可不同意。”
谢祈年起身就要走,被江南枝奋起一扑,整个人被她压住。
少女耍赖一般,搁着被褥紧紧抱住他腰身,“不行不行,你不准走!”
少年被紧紧缠住,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伸手按住那颗乱动的头。
“作为师尊的关门弟子,你总得给别人做个表率吧?”
谢祈年连骗带哄,嘴角挂着不出错的浅笑。
江南枝开怀一笑,抱得更紧了。
“对啊,关门弟子。”
“所以我刚刚把你们的门都关严实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该睡觉了。”
谢祈年眯眼打量着撒泼打滚的江南枝,坐起来的身子往下缩进被褥里,和她侧躺着对视。
少女的浅色瞳眸亮晶晶的,窗棂透过的阳光斜射进来,那双桃花眼便成了琥珀色。
久久盯着谢祈年,永远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
谢祈年几步走回凌乱的床榻,抬手拆下松垮的发带,如瀑长发落下。
他端坐在床檐上,一条腿自在地支起,手中把玩着云牙白银丝发带。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窗外传来窸窣声。谢祈年唇角一勾,抬手五指向外拨。
霎时间,千星剑出,窗外人龇牙咧嘴被扔进屋内。
“跟了我这么久,幸苦了。”
谢祈年眼角一弯,墨黑眼底不见半分笑意,周身散发着冷漠讽意。
“只是我好像说过,做事不要那么着急。”
他脸上笑容更深,眯着眼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久久望着他。
地上的男人蜷缩着,脸上长着几片黑亮的短羽。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颤抖着向上仰视。
“……少主。”
闻言,谢祈年一怔,眉心一簇,笑了出来。
“蠢人是没资格叫我少主的。”
“慈乌,这一路上你还真是竭尽全力地想让我发现你的踪影啊。”
蓝瞳男人不语,唯唯诺诺地摆正身子,端正半跪行礼。
“慈乌知错……”
“可是那江南枝分明对您藏有杀心,古剑宗绝对不清白。”
一只有力的手掌掐住他的下巴,旋即一颗丹药被塞进他的嘴巴,顺着喉咙被吞咽下去。
“!”
“咳咳咳…咳咳!少主……?”
慈乌眼底一阵慌乱,无力瘫倒在地板上,伸手要扣自己的嗓子眼。
谢祈年像是被吵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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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一道蓝光,绑了慈乌的手脚。
“古剑宗是否干净,我并不在意。”
“说到底,我只是莲云山座下弟子而已。”
他从来就不想做什么古剑宗首席弟子,所谓虚名,与他而言不过粪土。
古剑宗如何,他并不关心。他谢祈年只是莲云山的弟子,只是莲慕子的徒弟而已。
谢祈年眉眼低垂,笑语盈盈:“至于我家小师妹,她要杀我也好,要伤我也罢。”
“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擅作主张,把她丢进妖物的幻境里?”
慈乌的头又低下几分,“少主……为何要这般护着江南枝?就算您喜欢这个小丫头,但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啊,我们……”
他的嗓子骤然失声,灰蓝色瞳孔猛地一缩。
“嘘……”
谢祈年笑着抚摸慈乌的黑羽,眼底却是满溢的威压。
“在这里,我不是什么少主。”他笑得肆意,手中力度又重几分,“我只是莲云山的弟子,江南枝的小师兄。”
“谁说我在护着江南枝了?谁又说我喜欢她了?”
“我自然只会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有我自己的节奏。”
慈乌绝望闭眼,少主又开始给自己洗脑了。
不护着她,所以看到某人跳河第一时间跟跳了。什么幻境不幻境的,就算要被婴灵缠体也是要硬闯的。
不喜欢她,所以发现某人拿着匕首要刺穿自己,看着某人炼毒药是要装不知情的。自己被占了便宜,靠在树下面红耳赤吭哧吭哧是要立刻原谅的,还不忘亲回去。
再这样下去,少主离失心疯也没多远了。
“慈乌,日后你不要化人形了,这几根黑羽太突兀了。”
谢祈年笑道:“刚刚为你吃下的,是我家小师妹炼的毒药,只有她能配出解药……”
“若是你敢动什么歪心思,这条命也不必留了。”
慈乌:……
不如一剑杀了他来的痛快,还让他吃下那个死丫头炼的毒药,死前还要侮辱他吗?
谢祈年伸手抚摸他毛茸茸的头顶,一阵黑色烟雾围绕在慈乌身侧。
转眼间,趴坐在地板上的狼狈蓝瞳少年,变成了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蓝眼小乌鸦。
小乌鸦扑腾着翅膀飞了几下,很快跌倒在地上,憨态可掬。
“慈乌,你是不是又吃胖了些?上次见你化型,还是能勉强飞一小截路的。”
“呱呱呀呀嘎嘎……”
慈乌:我没吃胖啊少主,我只是还没学会飞,你看看我这双眼睛,我还是只未成年鸦……
谢祈年皱眉,捏着小乌鸦把他放在桌上,“叫的好难听,你就在这睡。”
语罢,他不再关注身后这只扑腾来扑腾去,就是不会飞的肥乌鸦。
伸手将装丹药的圆瓶又塞了回去。
所谓毒药,是骗人的。
那药只是普通的疗伤丹药罢了。
慈乌擅作主张定是要受些皮肉之苦,才能长长记性。
至于让他化原型……谢祈年记得江南枝之前偷溜去茶馆时,盯着说书先生养的鹦鹉两眼放光来着。
慈乌倒也不算笨,还会化人形,学会用原型说话应该比鹦鹉快一些。
与此同时,不知道自己被当成礼物的慈乌正用喙梳理自己的羽毛,心里忐忑不安。
慈乌:我真的被下毒了吗……那我还能活吗?
慈乌:江南枝这个臭丫头果然歹毒,哪有正经医修会炼这种毒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