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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桃花糜(十二)

作者:叁喵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江南枝捏住谢祈年下巴往上抬,一双桃花眼睨着他,满是挑衅。


    “不喜欢?那就改成谦年狐吧,千年老狐狸。”


    对方笑笑,弯腰任由她捏下巴,另一只手抚上江南枝的手腕。


    那本该白洁无瑕的手腕,此时留着一个浅疤,牙印状。


    是谢祈年留下的牙印。


    他偏眼去看,伸手摩挲那处,眼底是浓郁到溢出的欣喜与惶恐。


    江南枝察觉到这点,一阵寒噤,用力抽出手无果后,将谢祈年的下巴拉得更近,逼迫对方与她对视。


    “什么怪癖啊,谢祈年。”


    “小师妹,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敢用这种语气直呼我名讳的?”


    江南枝心虚一瞬,偏生又不愿落了下风。


    “要你管?嘴长我身上,我想用什么语气是我的自由。”


    少女别扭又强硬,眉头凝起,直直瞪着谢祈年。


    谢祈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化为乌有,依旧山水不露。


    “我当然管不住你。”


    语毕,他松手,偏头甩开江南枝捏着他下巴的手。


    甚至给人一种,他在委屈的诡异错觉。


    自觉说话太伤人的江南枝:……


    “那你……”江南枝思索片刻,“你体内的婴灵是强制逼出的吧?让我入识海帮你看看,若是伤到你自己的魂魄就麻烦了。”


    谢祈年一双墨黑眼睛一弯,上下嘴唇一碰,“要你管?魂魄在我体内,碎了一地也是我的自由。”


    江南枝一愣,脾气又上来了。


    “诶我说你这人,特较劲!”她直接上手扒拉谢祈年的衣袖,“我不管谁管,到时候你在这幻境里嘎巴一下没命了怎么办。”


    谢祈年计谋得逞,双手往上一抬,顺着江南枝的动作被推在树干上。


    江南枝一个踉跄,老老实实闷声砸上谢祈年胸口。


    “嘶……”


    江南枝:?


    是谢祈年自己撒手往后退的没错吧,这是在讹人吗。


    “小师妹,魂魄还没散呢,就要被你撞死了。”


    谢祈年脑后高马尾被树干抵歪了,发尾自然从肩上垂下,几缕边发黏在他脸颊上。


    他吃痛地揉揉手腕,一脸哀怨。


    “这……”


    “虽然这可能是我的错,但你不准怪我。”


    谢祈年听后一愣,嘴角上扬,“你自己听着不会觉得自己……”


    “停!”江南枝伸手捂住谢祈年的嘴,“我知道你要骂我,但你不准骂了。”


    谢祈年眉眼低垂,又要发作。


    一张脸凑近,顷刻间,江南枝与他额头相抵。


    他神色一怔,第一次丧失警惕,被江南枝搞偷袭入了神识。


    -


    修仙之人的神识大多与自身心境有关,若是静心之人,神识或许会在一片莲花池。若是心思细腻敏感之人,神识可能就在镜面湖泊。


    总之,大家的神识千变万化,但大都是小范围的一片天地。


    可谢祈年不同,他的神识之域,是一整片巍峨雪山群。


    寒风刺骨,雪花飘飞。


    与此时春意盎然的景象放在一起极为割裂。


    江南枝刚进入就开始身体发抖,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一脸懵地环顾四周,这的确是她第一次步入谢祈年的神识领域。


    在此之前,她身为医修,也有接触过其他同门抑或是外宗弟子的识海,可以算“阅人无数”了。


    不过这种的,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怪不得谢祈年平日里总是一脸淡然,除去调笑使坏,他的眼神总死气沉沉。


    灵识乃修仙之人的心法根基,很大程度上也象征并决定着人的心性。


    江南枝抬眼望去,连绵的雪山上云雾霭霭,落雪阵阵。


    辽阔无垠,冷涩刺骨。


    有这样的灵识,谢祈年平日里都会想些什么呢?


    江南枝伸手结印,额间亮起莲花印记。手中微弱光亮慢慢凝聚,在洁白雪地里异常亮眼。


    她踱步走在厚雪之上,每一步都踩进积雪中,发出声响。


    谢祈年的识海太过单调,除了雪山还是雪山。


    江南枝一面为他补全强行逼走婴灵而受损的一魄,一面观察着这片雪山。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她余光偶然扫过一片雪白。


    那是一棵白玉满树的玉兰花树,静静在高山处盛开。


    江南枝心中有惑,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安置一棵只在春日里盛开的花树?


    这又是为什么,谢祈年图什么呢?


    她起身靠近相邻山头的那棵花树,玉兰花瓣洁白无瑕,花瓣厚重,沾了雪花。


    这是很罕见,亦是极为不合常理的画面。


    永远只孕育刺骨冬意的天地间,余下一株只在盎然春日里才会肆意生长的花树。


    群山万物皆无生机,只此一棵,生生不息。


    江南枝踮脚,抬手轻抚那棵树的枝干。


    刹那间,神识领域晃动几下,害得她只能抱紧那树干。


    然而,在她整个人环抱住树干之时,她通身灵体传来一阵酥麻感,一个腿软就要跪倒在地。


    该死,这树是谢祈年的灵识核心?


    识海之外,谢祈年支起一条腿,靠坐在老桃树旁,脖颈渗出细密汗珠,乌黑发丝黏在上面。


    他抬头仰靠,一只手捂着口鼻,眼尾泛红。喉结上下滚动,墨黑眸子失了清明。


    江南枝疯了吗,疗伤和神交都分不清了?


    谢祈年周身一阵战栗,睫羽上沾了细密泪珠,汗津津的触感让他眉头紧锁。


    他咬牙切齿地传音,唇齿间漏了几声喘息,“江南枝,你…又在做什么!?”


    他鲜少直呼江南枝的姓名,总是含笑唤她小师妹。


    笑容苦涩的,欣喜的,无奈的,讥讽的……


    诸如此类,从不出错。


    因而做了坏事的江南枝此刻身体一抖,和玉兰树抱得更紧了。


    更加细密真实的感觉传来,江南枝那双桃花眼蒙起一层水雾。


    心中的逆反心理和好奇心怂恿着她不要放手。


    她的确没有松手。


    江南枝扶着玉兰树哆哆嗦嗦站起来,踮脚捏住一朵玉兰花,用力几分去摩挲厚实的花瓣。


    绵密的刺激感从指尖向下蔓延,她的耳根红透了,嘴里黏黏糊糊扯着谎:“我在…给师兄修补魂魄。”


    谢祈年的手背已然遮住自己那双红透了的眼尾,高马尾此刻已然不复存在,凌乱地搭在肩头,前胸。


    呜咽与喘息声折磨着谢祈年,他手上青筋变得明显,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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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这样修补……江南枝,你立刻从我的识海里出来。”


    “唔……”


    谢祈年的头往后仰,一只手捂住嘴巴,不再露出丝毫声音。


    他那双总是淡淡的眼眸,如今终于不再平静,而是成为了汹涌澎湃的浪潮,跌入欲海之中。


    江南枝此刻整个人变得轻飘飘,脑子都糊成一团了。


    她贪婪地靠近那棵玉兰树,一点点索取精神体接触时带来的快感。


    由她主导的这场神交,让她心理极度满足。


    这场冠冕堂皇的疗伤游戏,早已荒唐到无法收场。


    两个汗津津的人都靠坐在树旁,各自心怀鬼胎。


    没有人敢妄自结束这场突然的荒唐事,他们也找不到继续沉沦的理由。


    寂静无声之夜,隐隐传来身处两地之人的沉重呼吸声。


    不知汗液浸湿谢祈年发丝多少回,又被晚风吹干了多少回。


    他终于狠下心来。


    千星剑催动,剑灵入体。


    片刻后,两颊酡红的江南枝摔坐在谢祈年之前。


    两人的眼神都算不上清明,甚至……依然带着难以掩去的欲念。


    “师兄……”江南枝心虚支起身体,一双雾蒙蒙的桃花眼打量着谢祈年。


    她从未见过谢祈年这副模样。


    潮红的双颊,下唇上留有被咬出血珠的牙印,眼尾还挂着生理性泪珠,衬得他眼尾红痣更为耀眼。


    那身永远服帖的白色衣袍,如今松松垮垮,满是褶皱。


    衣袍下,他双手紧紧攥拳,脖颈处是难以忽视的红晕。


    许是鬼迷心窍,江南枝脑袋嗡得一声,眼神清澈地盯着谢祈年狼狈喘息。


    “你疯了吗?”


    谢祈年意识回笼的第一句话直直砸下,“你先回屋歇息……”


    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刚从识海中剥离出来的江南枝也没比他好到哪去,浑身衣服凌乱不堪,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


    “师兄,刚刚……”江南枝语塞,一时不知如何继续说下去。


    刚刚……她是不是和谢祈年神交了?


    还是她强迫谢祈年的?


    “刚刚你在为我修补神魂,仅此而已。”谢祈年的嗓音沙哑,又开口道:“夜色沉了,你先回屋。”


    江南枝看着谢祈年这副强装正经的模样,心头一痒。


    “什么神魂,我可没有修补。”她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我只帮师兄安抚了识海中的玉兰花哦。”


    语罢,江南枝满意地看着谢祈年镇定表面之下,缓缓捏紧的指尖。


    整日像是只老狐狸,真做过了坏事,倒成良家妇男了?


    蓦然间,谢祈年又带上他惯用的笑容,一双眼睛含笑盯着江南枝。


    拇指覆上她红润的唇瓣,向下用力一擦。


    “小师妹,还不回屋吗?”


    谢祈年单手撑地,整个人向前凑近,还带着潮红的脸颊倏忽来到江南枝面前。


    他低头凑过去,微凉的嘴唇蹭过江南枝的嘴角。


    蜻蜓点水一般,落下一个轻吻。


    江南枝浑身一怔,往后倒去,一双桃花眼盯着谢祈年,眼瞳不住颤动。


    片刻之间,不出谢祈年所料,江南枝逃也一样地钻进了屋舍,只留给他一个慌乱的背影。


    今夜,他们俩都太疯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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