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糙汉宠妻记(二)
那一天周溪是去隔壁村的,但因为路途遥远路过猎户家想要杯水吃,原主害怕周溪奚落打骂,就躲在房间里,是猎户去迎的人。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起,周溪就天天来家里缠着猎户,猎户时常上山打猎不在家,就在家里谩骂责打原主,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周溪对猎户热烈得不寻常的态度,让原主感到奇怪,想问却又因为胆子小不敢,直到有一天,猎户去打猎。
原主去屋子后边的河里洗衣服,周溪突然出现,把原主推下河里,本来就是夏天汛期,水流湍急,原主好不容易抓到河边的树枝。
本以为得救,可周溪却亲手把那个树枝踹倒,一脸得意的看着原主被水冲走,活活淹死。
原主想不通为什么周溪要那么做。
“好家伙,周溪是真的美貌啊。”莫之阳得到记忆的第一个感慨,居然是这个。
确实,在记忆里的周溪,貌若芙蓉,眉目精致,怪不得说周家出金凤凰,他那样貌就算是去选秀,也可以艳压群芳。
“宿主,这个位面的任务,就是查出周溪为什么要杀害原主。”这个是最重要的一点,系统提醒,“另外,还有一个隐藏任务,你完成不完成都没有什么所谓。”
是啊,周溪为什么要杀原主,这真的是个问题。
莫之阳寻思着,一切都是从周溪那一天来猎户家吃水发生改变的,所以这件事很可能就在那一天。
如果那一天出去迎接的话,说不定会查出什么。
但
莫之阳转头看向专心生火的男人,哪怕离有两米远,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那种戾气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让人觉得害怕。
火光迎着他半张脸,从这半张脸来看,确实是帅气的,但是嘴巴周围的胡须,又硬生生的把人的颜值拉低。
五官上看确实不错,小麦色的肌肤。
但不错也不行,要是老色批知道自己跟其他人结婚,肯定要发疯,为了老色批,莫之阳还是决定不走这段剧情线,至于真相,会换一个方法查出来的。
我可不能对不起老色批。
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越发不悦。
“那什么。”莫之阳小小声开口,“我要不先走了,让其他人看到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连个回头都没有,就专心的给燃起来的火添柴。
他没说话就当是默认,莫之阳起身挽起放在手边的还残留几个蘑菇的竹篮子,打算走出山洞。
反正系统给的菜刀还在,要是出事的话,那就吃顿炭烤狼肉。
可原主的身体太弱,又淋湿,一站起来这个人头晕目眩的,直直的朝左边栽倒下去。
男人手比脑子反应还快,猛地站起来一把将人扶住,但耷拉的嘴角,却让人感受到他的不悦。
被他扶住的瞬间,莫之阳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熟悉感从掌心传来,好家伙,是老色批,我老公竟然是老色批。
这个位面可太好了,马上就能遇到你。
“放开!”男人有些不悦,本来扶着他就不高兴,他手还擅自动作,这下就更不高兴了。
他怎么这样冷漠!
莫之阳眉头一拧,但又想起来:是啊,NPC每个位面都会自动清除记忆,不能怪他。
“对不起。”莫之阳赶紧调整好情绪,放开他的手,假装被吓到的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的脸色缓和一点,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坐回去继续添柴。
这可是增进感情的好时候,莫之阳本来要走现在又不想走,可刚刚话已经说出口,不走好像也不太好。
正当犹豫时,外边传来一声声狼叫,连绵不绝,一听就是一群,在这漆黑的密林里,格外渗人。
这可是个好理由啊,狼我谢谢你们,介于你们表现得非常好,所以我就不吃你们了。
被吓到的人突然朝后退,莫之阳攥紧手里的篮子,小声询问,“我,我能不能留下等天亮再走?”
颤抖的声线在昭示主人有多害怕。
男人没有回答,依旧盯着火堆。
“笑死,刚刚是谁想吃野味的?”系统白了宿主一眼,继续看宿主演。
坐下之后,莫之阳安静下来。
寻思着该怎么攻略这个油米不进,看起来一副我不好惹的猎户,小白莲最不喜欢攻略这种人,他们冷硬心如顽石,捂不热暖不化。
不显山不露水,你也拿不准他在想什么,这种人,和北夙景那种演出来的不一样,他们是实实在在的冷漠。
看来,这一次不仅任务有点难度,连老色批都有点难度啊。
整个山洞,就只有柴火烧得噼噼啪啪的响声,山风吹进来,搅乱两个人的呼吸,还有狼群在外嘶鸣。
这一切本该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可是这个男人他真的好吊,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莫之阳不敢轻举妄动。
两个人现在还是初次见面,小白莲们要记住,初印象很重要,这种类型的攻略对象,要是他对你产生坏印象,那是很难扭转过来的。
所以,在拿不准攻略对象的脾气时,先好好的分析,不可轻举妄动。
春寒料峭,晚间的风都带上寒意,从洞口涌进来,莫之阳这小身板,又营养不良,有点受不住这寒意,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那个男人,还是继续烤火,该干嘛干嘛,完全没有理会那个哥儿。
“老色批真的会作死,现在的宿主你爱答不理,过几天你估计要哭着追妻。”系统啧啧称奇。
一挨总算到了天明,天蒙蒙亮,洞口外嚎叫的狼也被东边的破晓驱赶离开。
“天亮了。”莫之阳站起来,往洞口外探头,“狼好像走了。”看到一个樵夫朝山洞过来,那这个故事线还是照着走吧。
“我也要走了。”折返回去明面上是拿篮子,实则拖延时间,莫之阳就打算给那个樵夫看见。
果然,当莫之阳弯腰去拿篮子的时候,那个樵夫就来了。
“咦,山洞怎么有人?”樵夫起早,是看到这里有火光才来看看,没想到居然看到熟人,“你不是村外边的猎户吗?你是周家的。”
这两个人在山洞里应该是待了一整晚,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小周村就那么二十几户人家,半年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没想到居然发生这样的大事,樵夫转身就跑。
“糟了。”莫之阳脸色一变,忍不住看向一旁沉默的人,他好像根本不在乎,起身收拾东西离开。
老色批真的是冷漠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莫之阳紧跟在他身后,已经不认识路,不跟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小周村太小,樵夫一吆喝,大家都出来看热闹,等莫之阳和那个猎户回来之后,人以及聚在村头。
“你个死东西贱骨头,你跟谁去鬼混,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你个腌臜玩意儿!”周母早就看这个吃白饭的不爽。
在听到这件事之后,就赶紧带人过来,家里就那么几口人,少一张嘴就余出粮食,阿溪就能多吃点,他可是金凤凰啊。
“我”
“你跟谁鬼混不好?跟这么个东西,你个贱东西贱骨头,是不是骨头骚了痒了,是个男人就扑上去?贱东西,不要脸的贱东西!”
周母指着莫之阳的鼻子骂,“哎呀,大家都来看看,这个贱骨头出去乱搞,坏了我家阿溪的名声。”
说完就直接坐到地上,也不管满地被雨水淋湿的泥土,开始在地上打滚撒泼,“我的阿溪好惨啊,被人坏了名声,莫之阳他就是个贱骨头,搞得我们家也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哎呀~~~”
这一副泼妇的样子,莫之阳看的心里啧啧称奇,悄悄去瞥了眼那个猎户,他只是皱着眉头,却没有说什么。
但能看出他很不耐烦。
原主上一世是哭着求这个猎户娶他,所以才引得人厌恶,这个方法可以排除,那只好换一个方式。
“舅母,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做,是他救了我,那时候有狼,是他救了我,我们在山洞什么都没有做。”
莫之阳红了眼眶,赶紧上去想要把人扶起来。
“你滚开,你个贱i货,你个赔钱货吃白饭的,你和别人乱搞被人看到,我们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你要么就嫁给他,要么我请村长作证,你去浸猪笼!”
周家的泼妇是害怕他的事情影响到自家儿子,阿溪可是金凤凰,要是被这个贱i货污了名声那还怎么办。
这一次周溪没有来,他躲得好好的,只让父母出来解决这件事。
“不行!”听到要嫁给他,莫之阳马上拒绝,“是他狼群里救了我,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恩公,不行的!”
“不行你就去浸猪笼,反正你这个赔钱货也没有什么用!”
本以为他要是肯嫁,周家的泼妇还打算坑那个猎户一点银钱,给阿溪做身新衣裳,到端午节的时候,带他去镇上。
结果这赔钱玩意居然不肯。
“哎呀,大家都来评评理,这个赔钱货被人睡了,还替那个汉子说话,我们周家是倒了八辈子霉,我们好心好意的收养他,他居然跟别的男人搞上,哎哟~~大家都来评评理啊。”
猎户糙汉宠妻记(三)
本来村民对这个猎户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只觉得他不是好人,这一闹大家都帮着周家的泼妇说话,对那个猎户指指点点。
这场景混乱极,周家的坐在地上撒泼哭闹,其他村民就对着猎户和莫之阳戳着脊梁骨骂,嘴里尽是难听的话。
猎户此时的眉头都快拧成绳结,这时候不刷好感更待何时,反正莫之阳的脸皮已经比城墙厚。
看准他要生气的前夕,莫之阳挺身而出,“你们不要再说了。”
“都是我的错和恩公没有关系!”莫之阳张开手把猎户挡在身后,独自面他们的指点,“是恩公救了我,我不可能再让他受到迫害,都是我的错,你们要浸猪笼可以,先把放他离开好不好?”
第一次有人挡在自己跟前,猎户看着身前瘦小纤细的身板,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以前都是自己挡在万民身前。
被人保护还是第一次,这第一次居然是一个哥儿,最看不起的哥儿。
感动吧?感动就对了,小白莲还能让你更感动。
“求求你们放过他。”莫之阳干脆噗通一声跪在泥地里,给在场的人磕头,“我不能恩将仇报,是恩公救了我,我不能对不起他,舅母你要浸猪笼都好,别为难他,他没有错,求求你们了。”
“你这个不长眼睛的东西,赔钱货!”
舅母本来就想将错就错把莫之阳嫁给这个男人要点彩礼钱,结果他居然不上道,宁愿去浸猪笼都不愿意嫁给他,赔钱货就是赔钱货。
周家的气急,手脚并用爬起来,抬手就给了他几巴掌,“那个浪货,贱i货,宁愿去浸猪笼人家都不娶你,你个贱i货。”
莫之阳被一巴掌打翻在地,蜷缩在泥地里颤着身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慢着。”
看着被拳打脚踢的人,猎户终于忍不住开口,简短两个字,“我娶。”
“不行!”这一下轮到莫之阳反对,“恩公,你救了我,不能再叫你受委屈,我是个哥儿,也没有生育能力,不能再连累你,是你救了我,你不应该被连累的。”
“住嘴你个贱i货!”他肯娶,周家的当然欢喜,可以搞点彩礼钱,还容得他说话,赶紧叫人把莫之阳拉回去,自己跟他谈彩礼钱。
当然是越多越好。
猎户看着被畜生一样拖走的人,听着女人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谩骂,始终一言不发。
被关进家里的羊圈里,莫之阳拍拍身上的泥土,邀功似的语气,“系统怎么样,就问你这一场戏怎么样!”
“牛蛙!”要说演技,系统觉得宿主绝对是最牛批的。
莫之阳想过,如果跟别人一起来逼他娶自己,肯定不行,这样会坏了他的印象,反正周家的肯定会逼迫老色批娶自己。
那就不需要我动手,我的任务就是装可怜,做个知恩图报的小白莲,保持好在他心目中的印象,以后的攻略会容易一点。
后续的事情,莫之阳不知道,只是被关在羊圈里一天,第二天早上连身新衣服都没有,被赶到村头东侧的茅草屋前,算是成亲。
什么都没有,只是人过来,与其说是成亲,还不如说是卖人。
站在茅草屋前,莫之阳都错愕,这家伙穷成这样啊。
就三间茅草屋,左中右,前面两个篱笆围起来都没有,院子里还有杂草,一看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猎户背着弓从右边的房间走出来,看到莫之阳站在门口,眉头微微拧一下,也没招呼什么都没有做,径直越过他。
“恩公!”还是莫之阳先开口叫住他,“恩公,对不起。”说完噗通一声跪下给人磕头,“我连累了你。”
男人没有说话,沉默得像是根木桩子,冷眼看着他磕头。
“我就当做一个下人,会当牛做马的伺候你,如果你觉得我碍事,我也可以走。”莫之阳站起来,胡乱的抹掉脸颊上的泪渍。
“钥匙在窗台上。”说完这句话,男人就转身离开,径直走向深山。
莫之阳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看,这不就成了吗!”转身乐呵呵的去拿钥匙,“我去给老色批收拾家里,做个贤惠的小娇夫。”
“老色批是住猪圈的是不是。”两间屋子收拾下来,莫之阳腰都直不起来,下午还有院外的草要拔掉,真的累死个人。
天擦黑的时候,猎户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些恍然,这是自己家里?
门口不曾理会的杂草已经被除掉,中间的屋子点着煤灯,把肩上的两只野兔甩下来,走进去一看,脏乱的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碗冒着热气的杂粮粥,还有一小碟咸菜。
这样的场景,让猎户那颗冷得发硬的心,沾上暖色,“戴月而归,家有温粥。”这样安稳的日子,很奇妙。
“你回来了!”莫之阳端着萝卜干进来,“恩公,把萝卜干放到桌上,我今晚做饭的时候,看到就剩下这点米,我就搅着棒子面煮了锅粥,正好恩公回来可以吃。”
看着笑颜如花的哥儿,男人还是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桌子边坐下。
“你快吃吧恩公,这一天肯定辛苦。”莫之阳把筷子递给他,“要是冷了就不好吃了。”
把筷子递给他之后,莫之阳本想站着看他吃完饭,结果自己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觉得丢人,就钻到左边房里去等。
男人喝粥,喝了半碗就停下,端着粥起身到隔壁屋子,见他在窗台前借着月色缝补衣物,也不说话,走过去把手里的碗塞给他,转身离开。
“真的是个闷葫芦。”莫之阳看他那副样子,明明是关心的还不愿意说话。
把碗里的粥喝干净,再乐呵呵的去洗碗。
其实过苦日子倒是不怕了,莫之阳觉得只要和老色批在一起,粗茶淡饭也很香啊,只是他不太好攻略,可恶!
第二天一早起来,人已经走了,莫之阳就把家里剩下的角落打扫干净,只是右边的那间屋子是他睡的,出门就锁也没钥匙,要收拾也办法,干脆去厨房。
厨房就在左边房子旁边搭个小茅棚,有灶台,收拾赶紧之后,莫之阳折返到屋后边的河里搞几条鱼,给老色批做个鱼汤吃。
他老是去打猎,也没吃什么肉食,给他补补。
等晚上男人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的鱼汤很诧异。
“这是我到后边的河里抓来的,我笨就抓到两条小的,做顿鱼汤给恩公补补身体。”说这话的时候,莫之阳是笑着的。
不是邀功,而是满心满眼都盛着你。
这样的感觉还不错,男人看着鱼汤,还是不说话。
第二天,猎户要把打来的猎物送到镇上去卖。
“恩公,家里没有米,你得买点米回来,我过几天去弄点菜籽过来,这院外围上篱笆,我们可以在院里种菜,你就不用天天吃萝卜干咸菜。”
临出门的时候,莫之阳事无巨细的交代他,男人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恩公,路上小心。”莫之阳踮起脚捏捏他的耳朵,这动作表示一路顺风的意思。
等走出去老远,男人好像反应过来,耳尖好像残留着温度,好像家里多一个人也挺好。
男人显然听进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了米面油之类的必需品,还给莫之阳买了套衣裳。
他身上的太脏太破,男人都看不下去。
“恩公。”莫之阳捧着衣服,眼眶微红,“从来没有人对我那么好,我连累了你,你却还是愿意这样对我!”
说罢,抬起泪盈盈的眼睛看着他。
把男人看的心头一热,不得不转身出房门掩饰不太正常的情绪。
莫之阳换上新衣服,居然很合身,小跑到他跟前炫耀,“恩公,很合适。”
“嗯。”男人只是看一眼,继续低头吃饭。
有新衣服穿,小白莲更加尽心尽力的照顾他,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好像也很合适。
直到有一天,男人从山上打猎回来,因为这一次是只野猪,所以比较麻烦,回来晚了,回到家里,却不见那人。
桌子上的棒子面粥已经凉透,里里外外都看不到他的影子,“人呢?”
多半是嫌弃自己穷就走了,走了也好。
男人径直坐到椅子上打算吃饭,刚拿起筷子又突然放下,他根本没地方可以去,走去哪里?
难不成是出事了?会出什么事情。
此时的莫之阳,正在后山上的某个地方蹲着。
“宿主,你傍晚突然跑出来,躲在这里待了那么久是为什么?”系统看不破宿主的想法。
“让他担心我,来找我啊!”莫之阳算的很准,这些日子两个人的相处非常和谐,这是个很好的信号,“我给他留了信物,他会找来的。”
信心满满。
虽然老色批还是那副臭脸,但是多少也能应几句话,这是进展的好兆头,那么多天他肯定已经习惯家里有人,我突然消失,他肯定会担心,会出来找。
小白莲们要记住,人就是这样,一直拥有的不会去珍惜,一旦意识到会失去,然后失而复得,这样就会意识到他的重要。
莫之阳就是要他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人呢?!”
猎户糙汉宠妻记(四)
男人想到他会不会去抓鱼,到屋后的河边去看,还是没看见,但有一个菜篮子放在小路边,这条小路是通向后山的。
这竹篮子是家里的,男人见他背过,弯腰捡起篮子,那有可能在后山,顺着小路走上去。
“莫之阳!”
男人一边喊他的名字,一边走上山,手里还提着篮子。
没一会儿,莫之阳就听到他的喊声,后山本来就不大,要找很简单。
“他来了。”莫之阳站起来,一咬牙故意把脚崴了,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在这里。”
要说狠,还是宿主对自己最狠,系统佩服。
听到回应,男人赶紧顺着回答的方向跨步过去,只是脚步略微有些急了,自己都没有发现。
“我在这里。”
远远的就看到他跌坐在地上,揉着脚,男人走过去,“怎么?”
“我脚崴了。”莫之阳被他这一看,就有点心虚,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对不起。”
男人没有说话,蹲下去看他的脚,确实已经肿起来,这点小伤倒是不算什么,“回去。”
“好。”莫之阳撑着想要爬起来,可好几次都没有办法啊,最后跌坐回去。
还是男人看不惯,直接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来,转身下山。
老色批真的很高,又高又壮,被他抱着很有安全感,本来想好好享受的,但人设不允许啊,莫之阳只能僵直着身体,假装自己很害怕,很拘谨。
嘤嘤嘤,老色批的怀抱好暖好快乐。
“恩公,对不起。”莫之阳在他怀里小声道歉,“我本来是要到河边捞鱼的,可是看到一只受伤的兔子,我想着可以抓到那只兔子可以帮你减轻负担,没想到追到后山崴了脚。”
越说越小声。
要不是猎户把人抱着,离得很近都不知道他说什么,但哪怕知道,也是淡淡的应一声,“嗯。”
这家伙真的是惜字如金,嗯一声感觉都好难得。
“恩公,你叫什么?”或许是这样的氛围太暧昧,莫之阳忍不住想找其他的话头。
姓名?
“公仪炤。”男人居然回答了。
莫之阳其实只是问个趣儿,也没想到他会回答,但是公仪炤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贵气,不像是一个猎户有的名字。
“恩公的名字可真好听。”莫之阳一脸艳羡,“我叫莫之阳,那时候是阿爹请了村里的私塾先生给我取的,后来没多久,村里遭洪水,阿爹阿娘就死了,我就投奔舅舅。”
怀里的人喋喋不休的说着,男人也没有回答只是问的时候,会嗯一句表示知道。
回到家里,公仪炤把人放到床上,蹲下来解开他的鞋袜,脚踝的地方已经肿起来,看起来扭伤的还挺严重。
“要敷草药。”男人说完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他嵌满红霞的脸,水盈盈的眼里还有羞意。
突然明白过来,一个哥儿被看脚意味着什么。
“嗯。”莫之阳低着头,应得细弱蚊声。
小白莲们要记住,有时候一点害羞就能把气氛点燃,纵使他并没有那种心思,可你一脸红,气氛就会变得奇怪,连带着他也会觉得暧昧。
暧昧,是点燃两个人感情的最好引子。
“我去找药。”被他的脸红搞得心烦意乱,公仪炤松开手站起来,嘱咐一句,“好好休息。”
“恩公。”见他要走,莫之阳赶紧拉住他的袖子,“恩公,这天晚了不安全,明日再去,我挨一晚上就好。”
低头看一眼被拽住的袖子,公仪炤扯回来,“没事。”说完就转身出去。
到晚上,莫之阳忍痛睡着之后,突然觉得脚上一凉,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他手里捧着一个破碗,碗里还有草药,鼻尖也是青草的清香。
“恩公,你怎么出去了。”莫之阳回神过来,也看到他头发上沾染的露珠,心疼起来,赶紧扯过袖子给他擦干,“那么晚出去,要是遇到狼群可怎么好啊。”
公仪炤也没有说话,安静的给他上完药,“好好休息。”嘱咐完这一句就走了。
高冷得不行。
那个草药还真的是不错,莫之阳敷上一晚上之后,不是那么疼,也消一点肿,但还是不能走路。
“好好休息。”公仪炤给他上完药就走,也不管他说什么。
莫之阳目送他出去,“这一次的老色批好高冷啊。”
高冷又欠揍,没关系,以后会好的。
老色批不会做饭,到晚上的时候,莫之阳还是一瘸一拐的走到茅棚的厨房,至少给他做点棒子面粥也好。
单手扶着灶台,莫之阳寻思着,“你说老色批今天什么时候回来,我打算种点菜,但是篱笆还得围起来才行。”
“不知道啊,话说宿主,你真的打算做个贤妻良母啊。”系统还没想过宿主会这样。
“跟老色批在一起,吃糠咽菜都可以。”那么多位面下来,莫之阳对物质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不饿肚子就好。
任务完成之后,时间自由支配,就可以和老色批在一起。
今天公仪炤回来的有点早,打到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子,一回来见到他瘸着腿在做饭,眉头皱起。
“恩公,你回来了。”莫之阳粲然一笑,笑容比此时的夕阳还要灿烂。
公仪炤偏过头,把野鸡子丢到他跟前,转身离开。
“恩公,你!”
莫之阳想问他是个什么意思,这只鸡丢在这里是要吃吗?
小白莲还没领会他的意思,他已经把兔子放好折返回来,拎起地上的野鸡子开始宰杀拔毛。
莫之阳做好饭他也处理好那只鸡,放到他跟前,“熬碗鸡汤自己喝。”
丢下这句话,高冷的转身离开。
“他是在关心我。”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看来怀柔政策很有效果,他已经开始在意我了。
兢兢业业的把鸡汤熬好,一大半的鸡肉让给他,自己留一点,“恩公,鸡汤熬好了,你试试吗?”
公仪炤在门口擦拭那把弓,听到他的声音却没有理会。
“恩公,我脚不方便,你自己端过来好不好?”脚崴了,莫之阳就坐在小板凳上,伸脖子喊他。
听到他脚不方便,公仪炤才起身走去厨房,“你自己喝。”
说完就要走,莫之阳赶紧叫住他,“恩公,鸡汤太多了我喝不完,你帮我喝点好不好?”说着,指了指灶台边的大碗。
老色批整天干体力活,可不能饿着。
“不用。”公仪炤瞥一眼那碗汤,野鸡子不大,这一碗就足足的大半鸡肉,眯起眼睛。
“一起喝,恩公不喝我也不喝。”铁了心,莫之阳鹿儿似的眼睛看着他,一脸坚定。
似乎拿他没办法,公仪炤走过去,端起碗小抿一口,很意外,倒是很好喝,他的手艺很好,比御厨也不遑多让。
“恩公,你再多喝点吃点肉,我胃口小,吃什么都很少,你多吃点。”莫之阳见他喝下,笑意盈盈,“你多吃点吧。”
他吃的不少,公仪炤知道,他的胃口可以和自己比较,再多喝一口就把碗递给他,“饱了,你吃。”
莫之阳伸出手接过碗,指尖无意碰到他的手指,脸突然一红,低下头来,“我也喝一点。”
看他低头喝汤的样子,耳尖泛着不正常的粉色,公仪炤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继续去擦拭弓箭。
他的弓是绝世好弓,莫之阳能看出来,两个人没有同过房,他住右边的屋子,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喝了一点点,莫之阳就把鸡汤藏好,打算明天早上给他熬鸡汤粥喝,让他吃的饱饱的出门。
“过两天我脚好了,我就在外边围上篱笆,然后就种上新鲜的菜,这样恩公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菜。”
莫之阳一边说着一边给他夹萝卜干,“好不好,恩公?”
男人没有回答,就是低头吃东西。
可第二天,男人却没有出去打猎,一大早出去,到中午的时候扛一大捆竹子回来,还有一些藤蔓。
“咦,恩公你怎么回来了?”莫之阳在门口晒菜籽,看到他回来有点震惊,“你怎么背了那么多的竹子?”
“围篱笆。”
男人冷冷的吐出这句话,就开始动作,他实在是太纤弱了,一副风吹过来就会倒的样子,只怕是连竹子都弄不动。
“谢谢恩公。”真的是嘴硬心软,莫之阳衬着太阳,笑得眉眼弯弯。
这一笑,反倒把公仪炤给晃得出神,回神之后继续高冷的围篱笆。
公仪炤有力气干活又快,不过一下午的时间,篱笆就围好,看起来很整齐干净。
“感觉这才像是一个家啊。”看着整洁干净的篱笆,莫之阳突然感慨。
家?
看向一旁一脸幸福的哥儿,公仪炤垂下眸子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家居然只是一个篱笆,也不知道是太阳太好还是他笑得太灿烂。
心里暖暖的。
接下来,两个人的相处总是会“不小心”发生肢体接触,气氛总是暧昧。
脚好之后,莫之阳就开始忙活菜园子的事情,翻土种菜,没多几天地里就长出嫩嫩的芽儿。
“恩公,你知不知道,今天我种的油菜冒芽了,绿绿的可好看了。”莫之阳小跑出去迎他回家,“过些日子我们就有新鲜的青菜吃,我就不用去挖野菜了。”
“哟,这不是那对狗男男嘛。”
猎户糙汉宠妻记(五)
两个人回去的路上,正好遇到村里的一个长舌妇。
“啧,看来奸夫淫妇还挺配,还没在一起就乱搞,也是你舅母人好,要是我直接叫你浸猪笼去!”
莫之阳:系嘴,打烂他的统!
系统:得嘞,不对,我没有实体打不到她啊,哈哈哈哈。
“哎呀,真是丢人,要是我早就一头撞死,还有脸出来溜达,真是丢人,被人捅脊梁骨骂死都不过分。”泼妇还在继续讽刺。
莫之阳垂下头,不敢面对她的嘲讽。
“走。”反倒是公仪炤,根本不在乎她的话,牵起身边的人越过那个泼妇,一个眼神都没有给。
“好你们这对狗男男,贱i货,奸夫淫妇!”
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莫之阳一直低着头跟他回去,老色批的脚步迈得很开,得快步才能跟上。
回来之后,莫之阳笑容也没了,开始收拾吃饭的碗筷,“可以吃饭了恩公。”
哪怕是再蠢,公仪炤都能感受得到他身上的低落。
吃饭的时候,也不似之前活泼,之前的他总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今天的所见所闻,但今天的他格外沉默。
是因为刚刚的那个人说的话。
平时吃饭都是这个哥儿在说话,公仪炤安静听着,问话的时候就应下,没问话的时候就安静。
可今天两个人都很安静,气氛也格外沉重。
吃完饭,莫之阳默默收拾碗筷出去洗碗,蹲在门口洗碗,跟系统说,“系统,要是老色批要出来,你就跟我说。”
“你要干什么?”系统有些莫名。
“嘿嘿,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公仪炤心里烦,脑子里都是他默默吃饭的样子,这个哥儿长得虽然只是清秀,但笑起来最好看,他笑的时候才是最好看的。
心里烦,就起身出来透透气,正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一偏头看到他在背对着门口在洗碗,抽泣声大约是他发出来的。
他在哭,颤抖的肩膀,轻轻的抽泣声,都表示他在哭,公仪炤不知道为什么,心更烦,不愿意他这样,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他哭得很伤心吧。
“宿主你别笑了,我看着怪渗人的。”系统叹口气,“要是老色批现在走到跟前,就可以看到你龇牙咧嘴的笑,然后活活吓死。”
“呜呜呜,人家在哭呢。”莫之阳知道他在身后看,故意做出这样子。
心疼吗?心疼就对了,小白莲还会让你更心疼。
公仪炤最后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就进屋去了。
“哎嘿宿主,你失策了。”系统没想到宿主还会这样。
“不上来才对。”莫之阳根本不急,感情就像是洪水,只能疏不能堵,否则到堵不住的时候,汹涌澎湃会把人吞没。
自制力越强的人,到最后就会越崩溃。
系统突然搞不懂宿主要干什么,算了,还是看戏好了。
第二天他早早离开,莫之阳都来不及做早饭,他就走了,也没有在意什么,赶紧吃饭吃完饭去后边网鱼,然后养在水缸里,还有野鸡子。
莫之阳打算这几天的野鸡子都不吃,把它们圈养起来,到时候可以吃鸡蛋,养很多鸡,老色批就可以吃。
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正当小白莲想着日子会越过越好的时候,从河里捞了几条鱼回来,菜园子就被人毁掉了,长出的新芽都被扒出来,或者是踩踏,反正就是没剩下一棵好苗。
“淦你呀的,到底是哪个傻i逼把老子的菜园子给踩坏了。”肯定是村里的人,莫之阳猜得到。
昨天那个女人一骂,今天的菜园子就被踩坏,很可能是她干的,你个小垃圾不敢跟我正面对抗。
既然你来阴的,那我也来阴的。
但是这菜园子不能白白被毁,肯定还能做点文章。
所以,在公仪炤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红着眼眶在收拾被弄坏的菜园子,走到他身边,“怎么了?”
他这一问,好像把积攒了整日的委屈都引出来。
“我”莫之阳眼泪夺眶而出,哽咽着想说出什么,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口,摇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看着他红红的眼眶,公仪炤突然语塞,什么都没说,帮他整理菜园子。
“恩公,你忙活了一天赶紧去休息,我自己搞就好了。”想把人推开,可能是蹲的太久,猛地站直起来莫之阳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下去。
还是公仪炤手快把人扶住,也顺势将人抱在怀里。
这个哥儿身上没有那种庸俗的胭脂气,相反的是很清新的皂角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对不起。”莫之阳红了脸却没有挣扎。
这一次,公仪炤也没有马上把人推开,将人抱住安抚一句,“没事的,一起弄好。”
这是他说的最长的一句话,莫之阳很诧异,被他体贴的安慰撩动心弦,点点头,“嗯,我们一起弄好。”
两个人收拾菜园子比较快,那些菜苗都已经被踩坏,活不了,就重新翻土播种,好一会儿才弄好。
“希望这一次,能让恩公吃上新鲜的菜。”看着重新播种的菜园,莫之阳松口气。
自此之后,莫之阳能感受到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暖和,不似之前硬邦邦的,好像看一个陌生人那样。
两个人的相处也逐渐有了温度。
这可是个好消息。
趁着今天天气好,莫之阳收拾好东西难得陪他上山打猎,这一次是把昨天他猎到的鹿扛回来,离得不远,所以公仪炤让哥儿跟着。
“恩公,我是第一次跟你一起来呢。”两个人相处三个月,莫之阳是第一次跟他一起出来打猎。
略显兴奋,拉着人说个不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被狼群包围,多亏你救下来,否则我现在就是一堆骨头,只是我不好,害了你。”
“没有。”公仪炤摇摇头,看着身边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的哥儿,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小孩子心性,莫之阳看到路边的一朵花开得艳丽,就掐下来展示到他跟前,“恩公,你看那朵花好看。”
火红色的五瓣花,看起来颜色很鲜艳。
公仪炤看了看花,又看看人,突然觉得这花像太阳,也像他。
两个人到陷阱,公仪炤把鹿从陷阱里拽出来,扛到肩上,两个人一起回去。
“恩公,你好厉害,真的好厉害,什么东西都能抓到,连狼群都能驱赶走。”莫之阳看着他,满心满眼的崇拜,仿佛面前这个人就是全世界。
被他的眼神触动,公仪炤却没有说什么。
从山上下来需要经过村子。
一进去村子,莫之阳就能感受到所有人不善的目光,还有人指指点点的。
“这不是那对奸夫淫妇么,真的有脸进村啊,我呸。”
“就是,呸。”
有的人朝两个人吐口水,也有小孩被大人唆使朝两个人丢石子和烂菜叶。
“滚出去,别丢我们小周村的脸,滚出去。”
“奸夫淫妇。”
莫之阳看到有小孩要丢石子,赶紧用身体护住恩公,后背被砸到石头也不敢呼痛,就想赶紧离开这里。
“滚出去,滚出去!”
“赔钱货浸猪笼,和男人搞了浸猪笼,浸猪笼咯~~”几个小孩围着两个人一边唱一边跳。
两个人出村的时候,后边还有人指着脊梁骨骂,两个人的名声已经坏到这样的地步。
“恩公,我去做饭。”刚回到家里,莫之阳就匆匆丢下他,往茅草棚去。
公仪炤去看过,他偷偷躲在厨房哭。
其实公仪炤一向不喜欢哥儿,哥儿柔弱跟女子一样,又不能保家卫国,你一旦说什么重话,他们又像是被欺负一样。
真真是娇气,唯独他不一样,总是笑着的,什么事情在他看来都是值得笑的,偏生他笑起来最好看,还有脸红的时候也可爱。
而且他哭,就是偷偷躲起来哭,哭过之后又是笑着的,他真的不一样。
两个人吃晚饭的时候,莫之阳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是说着笑着吃饭。
“明天去镇里,有什么想买的吗?”公仪炤看得出他在强颜欢笑。
“没有,家里的米面油什么的还有,没什么要买的。”莫之阳想着,“要不买几只小鸡来?我养起来说不定能生鸡蛋,那样我们就有鸡蛋吃。”
“好。”
第二天一早他就出门,莫之阳送他出去,不放心的嘱咐,“今天看着好像要下雨,恩公你早点回来知道吗?不要淋湿。”
接过他手上的斗笠,公仪炤点头表示知道。
“卖完就赶紧回来,我给恩公做野菜团子吃,上次恩公一口气吃了四个,我还记得。”莫之阳舍不得他走,一边念叨一边送他出门。
一直走出一段距离,不能再送,才停下脚步,“恩公,你早点回来。”
真真是一个目送丈夫离开的小娇妻。
“恩公,你要早点回来,我包袱里给你放了干粮,你饿记得吃点,还有水,我也装满了,你自己要小心。”
小白莲眼巴巴的目送他离开。
公仪炤走没几步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回头,他果然还痴痴的站在原地望着自己,“回去。”
“嗯。”莫之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突然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系统,时机到了。”
“啊?”系统莫名其妙。
猎户糙汉宠妻记(六)
今天,公仪炤居然回来的很早,天擦黑就已经到家。
“恩公,你回来了。”莫之阳刚做好饭,听到响动还以为遭贼,没想到真的是他回来了,也是运气好,他一进门外边就哗啦啦下起大雨。
“恩公,你没有淋湿吧。”迎过去,确定他身上干净才放心,莫之阳接过他手上的斗笠,“可以吃饭了。”
“嗯。”公仪炤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油纸包递给他,“给。”
“这是什么?”
接过油纸包,莫之阳小心翼翼的打开,发现是一块麦芽糖,“恩公,你?”
听说心情不好可以吃糖,公仪炤路过集市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他哭泣的样子,于是买了一块。
“恩公,这是给我的吗?”捧着油纸包突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莫之阳眼眶一红,“从没有人对我这样好,恩公你真好!”
只是一块糖,就这样感动,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但就是这感动,比起其他人的笑容更加真实。
宝贝似的捧着糖,吃饭也不肯放下,时不时看着糖笑一笑,痴痴的跟个小痴汉似的。
“吃饭。”惹得公仪炤心情灿烂起来,忍不住提醒。
一入夏,雨势就变得磅礴,外边黑漆漆的天突然闪过亮光,不过两秒一声惊雷咔嚓一下,仿佛就近在门口。
莫之阳一怔,手上的筷子都吓掉。
雷声过后,公仪炤看到他变得惨白如纸的脸色,“怕打雷?”
“嗯。”莫之阳低下头,匆匆扒完碗里的饭起身,“恩公,你吃好碗放着,我来洗就好。”
他表现得很不正常,公仪炤也没多问,吃完饭就把餐具收拾好放到一边,然后起身回去自己屋子。
“宿主,你怕打雷是因为每次都发誓吗?”系统可不记得宿主怕打雷。
“可是我想我自己怕啊。”莫之阳笑意盈盈,心里早就部署好一切,老色批要上钩咯。
这雨很大,雷声大作。
公仪炤今天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个惊雷响起,就联想到那个哥儿惨白的脸色。
雷声雨声交织下,公仪炤还是敏锐的听到轻轻的敲门声,下床去开门,就看到他呆滞的站在门口。
脸色惨白如纸,惊吓过度的样子,一个惊雷他就抖一下,好可怜。
“恩公,打打雷,一直在打雷。”莫之阳站在夜色里全身发颤。
看来是很害怕打雷。
公仪炤一步跨出门,反身关好门之后主动把手放到他的头上揉了揉,“嗯。”
Bingo,老色批上钩了。
假装害怕,莫之阳把人引到自己房间里,这里的床比较大,但老色批太高太壮,显得很拥挤。
两个人的手臂都能碰到,莫之阳一个翻身背对着他,“因为阿爹阿娘被洪水冲走的那天晚上,也下大雨还打雷。”
声音闷闷的,在解释。
“嗯。”公仪炤侧躺着应一句,能看到他的发顶。
打一个响雷莫之阳就朝他身边挪,没一会儿就贴到他的胸口,然后僵直不敢再动,但也不是那么害怕。
一个香香软软的哥儿在怀里蹭来蹭去,公仪炤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可这样蹭也受不了。
莫之阳蹭的差不多,感觉到他已经有点动作,假装懵懂的往后摸索,摸到那个硬硬的戳着自己后腰的东西,“咦?”
“唔~”
听到他不正常的声音,莫之阳又假装不懂,捏了捏,听到他的抽气声,一回头才看到他眯起的眼睛,泛着绿光。
再顺着往下,看到自己捏在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吓得一缩手,脸腾的红起来,像是煮熟的虾。
“恩公,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莫之阳羞涩的低下头。
公仪炤看着他的发顶,眼神一暗,这些日子两个人的肢体接触不少,他很喜欢害羞,脸总是红红的。
莫之阳突然感受到发顶一重,忍不住抬起头,“恩公。”
“愿意吗?”跟他成亲,公仪炤是发善心才做的决定,但到现在为止都不曾后悔。
这愿意吗三个字,在这里显得格外的郑重,莫之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点头,“是恩公的话,我愿意。”
话刚说完,嘴巴就被封住。
“唔~~”
莫之阳被亲的意乱情迷,捧着他的脸,痴痴的望着他,眼里的爱意和崇拜能把人引迷糊,轻轻一句,“恩公,你的胡子扎疼我了。”
嘴上抱怨,但还是忍不住主动亲吻他的嘴角,又被胡须扎到,小白莲咯咯的笑着。
“不要叫恩公。”他这一声,公仪炤有一种自己挟恩求报的感觉,这样不好。
“那要叫什么?”莫之阳一歪头。
“叫相公,或者阿炤。”
公仪炤被他的眼神整的迷糊起来,明明身体是一样的,但怎么就那么好吃,那么想将人一口吞吃入腹。
只恨不得黏着他,揉进身体里。
昨天晚上整个过程非常的心酸,前半段时间,莫之阳觉得爽,毕竟素了那么长时间,突然满足当然很快乐。
但是后半夜就不对,你说这一下子吃的太饱就容易撑到,此时的莫之阳就是吃撑了的状态,但公仪炤才结束自己的开胃小菜,打算继续大餐。
虽然但是,老色批的胡子扎人真的疼,胸口一片都是红红的,连大腿根也被扎红。
雨后天新,太阳赤裸裸的挂在天空,直到日上三竿,床上的人才有动静。
“天亮了。”莫之阳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他的胸膛,昨天晚上天黑也没看清楚,他胸口怎么那么多刀伤。
他是打猎才有的伤口?
莫之阳顺着一条刀伤慢慢的抚摸下去,不对劲,这不是打猎弄伤的,再联想到他身上的气势,总觉得老色批身份不简单。
“怎么了?”
公仪炤是被他摸得发痒才醒的。
“会不会很疼?”莫之阳凑过去呼气,“呼呼~疼不疼?以后打猎就不要太拼命,怎么受了那么多伤啊。”
语气里满满都是心疼,恨不得替他受苦。
他居然还以为是打猎伤到的。
“没事。”心里暖暖涨涨的,像是被塞进去一个小太阳,公仪炤揉揉他的头发。
小白莲们要记住,男人也需要人心疼,伤口好了那么久肯定不会疼,但是不妨碍你展现自己对他的爱啊。
一定要充分利用这一点,记住了吗?
第一次睡得那么晚,两个人拖到下午才起床,莫之阳是起不来,可也没人做饭,揉着腰去给他做饭。
公仪炤也没出去打猎,蹲在灶前烧火,一抬头就看到他一手扶着腰一手掂铲子。
“难受?”忍不住站起来,用大手掌为他托住后腰。
“嗯。”他一碰,莫之阳就红了脸,点点头,“我饭快做好了。”却没有把人推开。
两个人在吃饭,公仪炤看着对面喋喋不休说话的人儿,一直都没想过以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但是这样也很好。
和他就在这小村子里隐居,也不想去管什么江山社稷,那些拿命护着的人,还不如他关心自己。
“你看我做什么?”莫之阳歪着头,他眼神有奇怪的情绪。
“没有成亲仪式。”那天他是脏兮兮过来的,公仪炤觉得有些委屈他,昨天两个人算是真的在一起。
应该给他一场艳色的婚礼,哪怕只是贴几个喜字。
“能和相公在一起就很好了,至于其他都无所谓。”莫之阳递给他一个野菜团子,“遇到相公我已经很高兴了,其他的我真的没什么想要的。”
成亲真的好麻烦,莫之阳不喜欢。
可公仪炤就觉得委屈他。
“阿炤,你吃点麦芽糖,就算是我们成亲吧。”把珍藏的麦芽糖拿出来,莫之阳递给他一小块,“我们一起吃就算是成亲,好不好?”
“嗯。”哪有人成亲吃糖的,但公仪炤也没说什么,他高兴就好。
公仪炤这个人很奇怪,若是不相干的人,哪怕死在他跟前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真的把你纳入心里,又是宠得不行。
比如,因为怕胡须扎到,就主动去把胡子剃掉,还把小白莲惊艳了一下,老色批长得比想象中帅很多。
两个人自从那一晚之后就同房了,生活蜜里调油,莫之阳总是爱笑,有时候看着他也会莫名其妙笑出来。
搞得公仪炤心里也软软的。
莫之阳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慢慢变得不一样,看,这不就攻略成功了吗?
没有不好攻略的人,只是你找不对方法。
一个冷情冷性的人,最拒绝不了的就是太阳,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你的太阳。
现在的公仪炤,也不早早出门,总是陪他做完早饭,才会出去打猎,每次从镇上回来,还会带一块麦芽糖。
昨天下大雨,莫之阳怕走蛟就没敢让老色批出去打猎,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反正家里的菜园子也要除草。
“喂,有人吗?”
莫之阳趴在屋子里的床上和系统在打斗地主。
“宿主,周溪来了,然后你家老色批在门口菜园子除草,你确定不出去吗?周溪眼睛要把你家老色批扒光了。”
系统赶紧提醒宿主。
莫之阳拧起眉头,从床上爬起来穿鞋出去。
“你是谁啊?”周溪不打招呼就擅自推开篱笆门,结果被在菜园子里除草的男人惊艳到了。
这小周村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个那么俊的后生。
猎户糙汉宠妻记(七)
家里突然闯进来一个人,公仪炤很不高兴,眉头拧起来。
“你是谁啊?”乍一看这男人,周溪也惊艳了,怎么会有那么俊的人,这一看就不是小周村的人。
心里不免燃起一个念头:这样的长相才配得上我。
“是谁?”莫之阳故意问一句。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周溪,确实,周溪很美,貌若芙蓉,肤若凝脂,这小周村人杰地灵才出了那么个美人。
好家伙,这不得看我演一波。
莫之阳看到他的瞬间,像是看到什么鬼怪,想要缩到门后去。
“莫之阳,你胆子肥了,看到我居然不出来?”周溪恼了,下意识想要看看手边有什么东西,就想砸过去。
可见得,阳阳在周家过的并不好,公仪炤放下手里的锄头,走到门口,“要出来吗?没事。”
他这一声没事,倒是给莫之阳底气,点点头走出来,还有勇气和他对话,“周溪,你来干什么?”
“我过去隔壁村,路过你这个破茅草屋来吃口水。”周溪用手掌当做扇子,扇着风散热,一脸不屑的跟那个跟男人乱搞的贱i货说话。
在他心里,莫之阳从小就是家里吃白饭的佣人,来那么多年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就是跟这个猎户搞在一起,然后得了两钱银子的彩礼钱,能给自己做件衣裳,其他的一点用都没有。
话说回这个猎户,他怎么改变那么多,变得那么俊,真是奇怪。
美人公仪炤见过不少,他算是极美的人,可性格却极其令人厌恶,嚣张跋扈不说,还将阳阳看做是下人。
这样的性格,就叫人觉得恶心。
“喂,跟你们说话呢!”周溪因为样貌好,去哪里都是焦点,被人奉承的对象,在这被这两个人冷待,不知好歹的家伙。
“饿不饿?”公仪炤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而问阳阳饿不饿。
“我还好,要不还是给他倒碗水?”莫之阳小小声的询问,感觉那个周溪要气死,嘿嘿,气死最好。
公仪炤瞥了眼,“不必理会。”说着将人带进屋去。
我家的夫人,不是你家里的佣人,要想耍威风什么的,滚去其他地方。
这是第一次被这样无视,周溪从小嚣张跋扈惯了,没想到那个莫之阳嫁人之后就长本事了,居然敢不听自己的话。
“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你克死你父母克死全家,跑来我家里吃白饭,还敢这样对我,你良心被狗吃了不成?你个不要脸的下贱i货色。”
本来周溪想连着那个猎户一起骂,但是那个猎户长得实在是太俊,真的要骂下不去嘴,最后只能逮着莫之阳骂。
而且越骂越难听。
“放肆!”公仪炤听得窝火,起身要出门去教训他。
“你别去,阿炤。”莫之阳拽住他的手,摇摇头,“也不是没听他骂过,我从小在舅舅家骂是家常便饭,也时常挨打挨饿,如今跟了你,才能吃饱饭还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求,他骂就让他骂,舅舅好歹也收留了我,没叫我饿死,别去理会了。”
就这阳阳还对他们心存感激。
公仪炤记得,第一次见到阳阳的时候在山上,倒春寒的天气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大晚上被赶出来摘蘑菇。
能有什么好日子,那一家子根本没把阳阳当作个人看,想到那个时候说什么彩礼钱,她们根本就是在卖东西。
“阿炤,别去。”莫之阳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人走。
看到他眼底的心疼,小白莲挑眉:心疼?心疼就对啦,我遭遇凄惨,却还是心地善良的不跟周家人计较,你是不是感觉的很单纯善良?
嘿嘿,就是要让你这样认为。
本来就口渴,周溪骂了好一会儿没人回应,干脆就自己去找水喝。
摸到右边的那个屋子,屋子也没锁,径直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一柄方天画戟,直直插在屋里。
这兵器真的是好气派,还有令人胆颤的寒意。
“好冷。”看一眼都觉得冷,周溪走进去端详方天画戟。
足足有两米高,头还缀着红穗,看起来好气派,一看就不是什么寻常东西,这方天画戟的刃上,还刻着一个字,“炤?”
这个字看起来怎么那么熟悉。
周溪开始思索,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寻常猎户有的兵器,还有刚刚那个猎户的长相,那通身的气派,怎么看都不像是山野村夫。
这些年,周溪因为美貌,也看过不少富贵人,他们身上都没有那个猎户这种气度,看来那个猎户不简单。
说不定,真的是梧桐枝,就算不是梧桐枝,也可以是踏脚石,我可是金凤凰,天生就得和达官贵人在一起的。
外边没有人骂了,莫之阳也不管,拉着他不让人出去。
剧情发展到这样的情况,莫之阳想试试,如果老色批不出去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老色批不出去,但是周溪还是会走故事线的话,那就证明是周溪自己脑补,和老色批没关系。
周溪为什么会在那一天下毒手呢,这件事想不通。
而且,他自从这一次之后,就开始讨好迎合老色批,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得查清楚才是。
“阳阳,你怎么了?”公仪炤卡看他一直一个人发呆,坐在椅子上眉头拧着,也不知是遇到什么事情,“可是不舒服?”
“腰有点酸。”莫之阳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意思是你昨天晚上太不知足。
“揉揉。”也知道自己这些天对他总是索取,公仪炤主动给他揉腰,等外边的小鸡长大可能有点久,还是多抓几只野鸡子给阳阳补补身子。
到傍晚出来,周溪已经离开,莫之阳不知道发生什么,就担心。
结果到第二天,周溪居然眼巴巴的跑过来,正好遇到要出门的老色批。
“哥~~”甜甜的叫了声哥,周溪自恃人美声甜,只要刻意勾引,这个猎户肯定会抛弃那个贱i货来和自己在一起。
昨天晚上周溪和阿爹阿娘商量过,那个猎户绝对不是普通人,阿爹去打听那个炤是什么来头,问过一些老人,那个猎户的来历很奇怪。
说是突然有一天他就出现在村东头,然后一个人住,要么山上打猎,要么就去集市卖货,总之没有人知道他是哪里来的。
这样的来历就很叫人怀疑,还有那个炤字,这个字看起来就很气派,所以那一家子都觉得猎户不是普通人。
想叫周溪去探探底,如果真的有来历,那周家就真的要出金凤凰了。
“哥哥~~”周溪掐着嗓子叫。
硬生生把公仪炤的眉头喊得皱起来,理都不理他,直接越过这个哥儿,真是肤浅庸俗。
“哥哥,你去哪里?你去打猎嘛,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我陪着你。”看他这样冷漠,周溪咽不下这口气。
其他人都是上赶着来讨好自己,他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
“哎哟~”
装作路滑摔倒的样子,周溪半蹲在地上,“哥哥,我脚崴了,你能不能你帮我看看啊!”
只要你认真看我,肯定会被我的美貌吸引,美貌是无往不利的武器。
岂料公仪炤看他的心情都没有,背着弓径直走向山上。
“你,你!”周溪被气得一肚子火,指着他的背影骂了好几声,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突破,那就去找莫之阳。
打算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莫之阳刚回来,刚刚很顺手的把之前踩坏菜园子的那一家大妈的菜园子也给毁了,其实也没做什么。
就是把村长家的鸡,用谷子引到她家来,然后两个人肯定会干一架,美滋滋看戏!反正小白莲什么都不知道呢。
“莫之阳你死哪里去了,我想喝口水都没有!”
周溪在家里等了许久才看到他,又开始泼妇骂街模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了,哪哪儿都找不到你。”
好家伙,你在我家这样骂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我到杯水去,热死了。”
看周溪一屁股坐到老色批亲手给自己做的椅子上,莫之阳眯起眼睛,你这塌屁股配得上老子这板凳吗?
“那什么!”莫之阳小小声的提醒,“你刚刚坐到一只毒蜘蛛。”
“什么!?”
周溪最怕这些蛇虫鼠蚁,一听说蜘蛛蹭的站起来,拍着屁股,“这可是阿娘给我新做的衣裳,要是脏了就坏了。”
“另外一只好像顺着爬上你的脚了。”
“嗷!”
刚刚还在担心衣服,下一秒周溪好像只猴儿一样蹦的两米高,“蜘蛛在哪里,别咬我,别咬我!”
趁着他蹦跶的时候,莫之阳默默收回老色批做的小板凳,不理会他径直走进屋子。
好久周溪才反应过来被耍,“好你个莫之阳,你居然敢耍我,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你骗我有蜘蛛!”
对于这种蠢货,莫之阳都懒得理他,该干什么干什么,收拾家里,做好饭等老色批回来,顺便思考:剧情还是发生了,所以肯定是周溪知道什么。
那到底因为什么呢?
这个周溪还真的是厉害,一直骂到傍晚都还在骂,而且骂的话都不带重复的,可见猎户回来,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呜呜呜~~哥哥,莫之阳他欺负我!”
猎户糙汉宠妻记(八)
一见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告状,“哥哥,你知不知道,莫之阳他欺负我,骗我有蜘蛛,我都吓死了。”
一边说,一边还想去牵猎户的手。
“放肆!”公仪炤被他这副讨好的样子惹得反胃恶心,不知想到什么事情,眉头拧得更甚,“滚。”
身上一点都没有阳阳好闻。
又被拒绝,周溪想骂他不知好歹,但最后还是忍住,委屈兮兮的告状,“莫之阳欺负我,你都不帮我。”
笑话,我不帮我的妻子反而去帮你这个外人,着实可笑。
再看他一眼,都是公仪炤输,完全无视在自己面前演戏假惺惺的人,直接进去。
“你回来了,过几天端午节,我们得买艾叶。”莫之阳从屋子里出来,不仅看到公仪炤还有跟在身后的周溪。
“嗯,我们去镇上的集市。”公仪炤记得阳阳从未出过村,就想带他出去逛逛,端午节镇上有端午祭,很热闹。
“好!”
两个人都无视一旁的周溪,只两个人安心过日子。
接下来周溪每天都来这里搅和,之前还指着人鼻子骂奸夫淫妇,结果现在眼巴巴的凑上来。
“你要一起吃”莫之阳想叫周溪一起吃饭,结果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公仪炤捂住,跟他吃饭倒胃口。
“哼!”
人家不理,周溪也有办法,拿菜团子自己吃,哪怕不上桌。
莫之阳就想不明白,这周溪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对老色批这样热情,赶都赶不走的那种,连脸都不要。
到底是为什么呢?
现在的周溪已经十八岁,这样貌美的哥儿十八岁还没嫁出去,是因为周家的人都觉得他是金凤凰,不是普通人能娶的。
所以一直拒绝那些来求亲的人,还好好的把周溪养着,养好这只金凤凰,周家就可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两个人根本无视一旁的周溪,商量端午节去镇子上的事情。
“你们!”周溪被冷待,气得想要砸东西,可猎户一个眼神过来,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锅刷都掉了,呜呜呜的跑出去。
“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镇上吗?”莫之阳低头吃饭。
“嗯。”
听到他嗯的一声,眼睛突然亮起来,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一起去。”
“好。”
端午节那一日早上,公仪炤带人出去,莫之阳机智的带上雨具,小周村离镇上有两个时辰的路程。
两个人一大早出发,到镇上已经中午,找个小摊吃两个粽子。
这蛋黄咸粽可真好吃,当然甜粽也好吃,只要是粽子莫之阳都不挑,正吃的欢快,就对上老色批的眼神。
他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居然吃了四个粽子!
这小村落里,粽子可是个稀罕物什,还是咸粽有咸蛋黄的,莫之阳就忍不住多吃几个,结果就被抓包。
“很好吃。”咽下嘴里的糯米,莫之阳尬笑掩盖,还是不要吃了。
“你吃。”公仪炤把碗里仅剩的一个粽子放到他跟前,“吃。”
见他态度那么强硬,莫之阳也只好“勉为其难”把最后一个粽子吃掉,六个,莫之阳吃了五个,他吃一个。
两个人吃粽子的时候,周溪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哥哥!”
好家伙,莫之阳手里的粽子突然不香了。
“哥哥你也过来啊。”周溪也不征求谁的意见,直接坐到猎户身边,就要挽住他的胳膊。
公仪炤没有让他得逞,一条板凳坐中间,周溪凑过来只能坐一个小角落,直接站起来,板凳就朝他那一边倾倒。
周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摔了个屁股墩。
“你没死吧?”莫之阳装模作样的去关心,结果刚站起来,就被老色批牵住。
“走。”多看一眼这种人都是浪费时间,公仪炤牵着人离开。
周溪长得就貌美,这一摔好多人都想过来扶,却被赶走,“关你们什么事儿,快走,快滚啊。”
美人发怒,也是别有一番风情。
“阿炤,这样不好吧?”莫之阳心里给老色批点个赞,但嘴上还得维护人设。
“无妨。”公仪炤也不打算理他,牵着人钻进人群里。
赶集可真热闹,莫之阳粽子吃饱,有心闲逛。
“这里很热闹。”
“嗯。”公仪炤带着人,有目的性的走到一家卖麦芽糖的摊前,这摊主是个白须老爷爷,背有点驼。
见到猎户很熟稔的打招呼,“是你啊。”
“嗯,老规矩。”公仪炤牵着他的手,不肯放开。
“阿炤,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买糖给我吃?”莫之阳小声询问,这大爷看起来和他很熟,一句老规矩,就知道要什么。
公仪炤随口应一句,“嗯。”
突然感受到不一样的视线,这小摊后边就是镇上最大的饭馆,抬起头一看,二楼的窗户上站着一个故人。
眉头瞬间皱起,周身的气压都变得不一样。
莫之阳和他站得很近,能察觉到他的变化,顺着抬头向上看,一个人影晃过去,没看清楚。
“系统,那个人是什么人?”
系统翻个白眼,“又没有监控,我怎么知道。”
“你先在这里等等我,等麦芽糖,我马上回来。”公仪炤还是决定去看看,嘱咐阳阳之后,才走进酒楼里。
“他去干什么。”莫之阳眯起眼睛,他老是神神秘秘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周溪调整好心态,继续凑过来,“哥哥,哥哥!”
这个人真的很烦,莫之阳看向挤过人群过来的人,转身走进最近的那条暗巷里。
那个贱东西在哪里,猎户也应该在那里,周溪没想太多,瞧见他走进暗巷,也跟着进去。
结果刚走进去,一个麻袋套下来,什么都看不到,“唔——是谁!”
“geigei,geigei,你是哪个坟头上蹦迪的不怕死玩意儿,天天在老子面前喊geigei!”
莫之阳一脚把人踹到,把人按在地上打,一拳头一拳头的把人得毫无反抗之力,还一直哭着求饶了。
他一求饶,莫之阳也想着差不多就得了,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你欺负我,我找我家哥哥救我,你别嚣张!”
被打成这样还敢叫嚣。
本来要离开的莫之阳起了杀心,转头看他已经站起来,想要挣脱麻袋。
眼睛一眯,抬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瞬间收紧,将人抵在墙上慢慢举起来,压着声音问,“你到底为什么要一直跟着他。”
“唔,你放开我!”
脚已经离地,周溪不知道是谁,但能感受到杀意,缺氧的窒息感让人恐慌,双手抓住那个人的手臂,“我不知道,咳咳——”
“宿主,你要是杀了他,就搞不清楚为什么他要害你,任务不算是完成哟。”系统好心提醒。
鉴于系统这句话,莫之阳松开了手,看他从墙上摔下去,转身离开,问是问不出什么的,还是自己查吧。
等周溪缓神过来,取下麻袋,露出那张被揍得青紫的脸,怒气冲冲的跑出暗巷,想要找出是谁打得。
结果一出去,人都没影了。
视线扫到站在摊前的莫之阳,周溪怒气冲冲的跑过去,“肯定是你打得我!”
“鸭,你怎么了?”
莫之阳见他这一脸伤痕,吓了一跳,忍不住朝后躲一步,“你是周溪?你的脸怎么回事,被谁打了吗?”
“不是你打的我?”周溪被他的反应弄得摸不着头脑,不是他吗?
肯定是他嫉妒自己的美貌,否则怎么会一拳拳都打在脸上,肯定是他。
“我不知道啊。”瞧着他的伤口,莫之阳竟有些心疼,“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一直在这里等阿炤回来,不曾离开。”
“真的?”周溪打量一下莫之阳,他这瘦弱的身板风都能吹走,想来也是打不了人。
肯定是哪个嫉妒自己美貌的贱人,否则怎么会就照着脸打,这张脸肯定不能被猎户看见,否则之前的好印象都被破坏了。
周溪只能用手遮挡住脸,灰溜溜的离开。
“糖好了。”一旁搅弄麦芽糖的大爷,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递过来糖之后就继续吆喝。
莫之阳也没说什么,坐到一边开始吃糖,一边等老色批回来。
不到两刻钟,公仪炤从酒楼出来,看到蹲坐在地上的阳阳,原本凌厉的眼神一软,“阳阳。我回来了。”
“你回来了,我没还钱。”莫之阳麦芽糖就吃一半,剩下一半递给他,“呐,一人一半。”
明明就是半块普通的糖,公仪炤却觉得甜到心里去,方才和那个人谈话的阴霾也被太阳一扫而空,“嗯。”
尝一口,很甜不太喜欢,但却想吃光。
“我们走吧。”公仪炤把糖吃完,钱还给大爷之后,才带着人离开这里。
莫之阳被牵着,临走时回头看一眼,就看到一个很高大的男人从酒楼走出来,正在和那个卖麦芽糖的人说话。
那个人的眼神也是凌厉,这一刮,好像寒刀刮在心头上,这样满是戾气的眼神,让莫之阳心里一颤,收回目光,
那个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这样的眼神,让人心慌。
“阳阳,你在看什么?”公仪炤回头看一眼,看到那个人居然还在,看来是不肯轻易死心,真是麻烦。
如今再来找有什么用。
“阿炤,刚刚那个人是谁?”
猎户糙汉宠妻记(九)
“不知道。”公仪炤不想说这件事,牵着阳阳离开,“不认识。”
很明显就欲盖弥彰。
莫之阳没有多问,两个人又再集市上买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之后就回去,回去的时候,莫之阳抱着一盆山茶花。
“阿炤,我会把这个山茶花养开的。”
“嗯。”
莫之阳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抱着花靠着他也沉默了。
到晚上的休息的时候,莫之阳洗漱好进屋,看到他呆坐在床上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看着油灯。
“阿炤,你怎么了?”莫之阳一看他就很奇怪,那个人到底是谁,“系统,你去查查公仪炤是什么人?”
“呜呜呜宿主,在古代位面我就是个废物,你相信我我不行的,人家就是不行就是爱哭鬼。”没有电脑没有百科没有电视什么都没有,系统无从下手。
算了,还是靠自己。
“阿炤,你在想什么?”
被他这一声唤回神,公仪炤摇摇头,往一边挪出位置,“没什么。”
“你一直心神不宁,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还是说遇到什么麻烦,可以跟我说吗?”莫之阳拿不准他的身份。
就想着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看能不能套出点信息,老色批的说话很有涵养,反正不可能是普通的猎户。
“没什么。”公仪炤不想说,起身过去把油灯吹熄。
这家里一下就黑漆漆,黑暗裹住一切,什么都看不见。
“我还没脱鞋呢。”莫之阳抱怨一句,刚说完脚就被人按住,“咦?”
公仪炤半蹲下来,“我帮你。”
脱完鞋,公仪炤还帮忙把他脱下外衣,“休息吧。”
“好。”
莫之阳躺在他怀里,听着心跳声,“阿炤,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得到的只是良久的沉默,许久许久之后,公仪炤才应一句,“嗯。”
这个嗯就没有一点诚意,他肯定不会往心里去,这个老色批的嘴巴严得很,还是去找周溪,从他嘴里套话会简单一点。
第二天,莫之阳把他送去打猎,开始收拾家里,准备洗衣服。
“人呢!”
在家里就听到周溪叫嚷的声音,果然是来了,等你好久咯老弟。
“莫之阳,那个猎户呢?”周溪没把他放在眼里,一进门就想找他。
莫之阳把衣服塞到木盆里,“他出去了。”端起盆去后边的河边打算洗衣服。
“莫之阳,你居然有胆子不理我?”周溪紧跟在他后边。
绕过屋子看到那条湍急的河流,计上心来、
“话说周溪。”莫之阳突然停下脚步,站在离河边两米的地方,“我很奇怪,你之前一直很讨厌我和他的,现在怎么眼巴巴的凑上来,难道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吗?”
突然被问这话,周溪有点心虚,“什么事情!”
但掩饰也掩饰的不好,闪烁的眼神,强行辩驳的语气,都在昭示他知道什么却不肯说。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了。”不说,莫之阳有的是办法,周溪蠢得很,想要套话简单的很,张口就来。
周溪果然被唬住,他那样笃定的神情和语气,他是不是也知道那个猎户的真实身份,“你,你知道什么了?”
“我什么都知道了,在回来的路上,他也跟我说过一点,但是我不明白,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一直想要横插进我们之间。”
一说起这个,周溪气不打一处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什么鬼样子,你配得上他吗?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哥哥这样的人,就该和我这样的美貌哥儿在一起才对,你连孩子都不能生,你算什么!我劝你识趣的最好离开他,否则到时候被抛弃,那就不知道怎么哭才好了。”
很好,哥哥这样的人,也就是说周溪知道老色批的身份不简单,那就可以继续套话。
“他是什么样的人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和他成亲,我和他会在一起的。”莫之阳反驳,故意朝河边走一步,“而且,他那样的身份,也未必看得上你。”
“看不上我看得上你?”周溪眯起明眸,死死盯着他的脚,希望人再走一步,太远推不下去,“公仪可是国姓,就凭你也配得上他?”
国姓,曹尼玛,莫之阳知道这个老色批不简单,但没想到那么复杂,国姓也就是说老色批是皇室的人,你家打猎是皇室的人?
猎的华尔街之狼还是布加迪威龙。
莫之阳想着,老色批顶天就是某个军里的副将啊,将军,因为杀戮过多看透人世的悲欢离合,所以决定隐居。
你说这个剧本是不是比较合理,你上来就给我来个国姓,老色批难道是被外派?被流放,那也不对,皇室里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流放。
难道难道老色批他,他他是傻i逼,除这个可能性之外,小白莲想不到他为什么要来小周村。
所以,周溪肯定是从某个渠道知道老色批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样没脸没皮的凑上来,杀掉原主然后上位,这个任务已经完成。
接下来就是把周溪干掉。
莫之阳知道他虎视眈眈,就故意朝着河边又多走几步,让他觉得可以动手,还转身背对着他打算洗衣服。
就趁着这个时候,周溪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莫之阳的后背,打算把人推下去,这湍急的水流,一旦被冲走就很难生还。
那到时候猎户就没有媳妇,自己可以上位,如果他离开小周村的话,自己就可以跟着吃香喝辣,荣华富贵。
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莫之阳也是故意露出破绽,在他冲过来的瞬间,佯装要蹲下放木盆。
完美的躲过他背后的袭击。
可周溪没有那么好运,本来要推人却被躲过,因为惯性人直接朝前面冲过去,自己没刹住车普通一声掉进水里。
“救命!”
刚掉下去就开始挣扎,这时候是汛期,水里湍急,水位也比之前涨高不少,一个成年男性沉进去,连河床的石头都踩不到。
“救命!”
莫之阳没有动作,就冷眼的看着河里挣扎的男人,看着水流一点点把他冲走,淹没。
“我也不是圣母,他存心害我,甚至还想将我的老色批据为己有,这时候还伸出手人,就是给自己添堵。”
莫之阳目送他被冲走之后,蹲下开始洗衣服。
“这个任务算是完成,但是有一个隐藏任务需要触发,没有提示没有任务进度,其实不完成也没有关系。”
系统只是把这件事告知,“任务难度评测为AAAAA级,是最高难度的任务,我已经替你申报不完成,宿主放心吧!我们就和老色批快快乐乐在一起!”
隐藏任务?
很少会有这种任务,反正莫之阳到现在为止,都只触发过一次,第一次是算了不想了,那个位面真的是要人命。
虽然凭借智力把他完成,但是真的不要回想,很恐怖,能不做就不做,不管他了。
晚上,公仪炤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人没有来闹事,心情难得好一点,就和阳阳一起吃晚饭。
可周溪家里宠得跟宝贝似的,恨不得捧在手里,一天不见那边的人就开始慌张起来,周母知道自己儿子去干什么。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出什么事,就叫家里那个软蛋男人去看看,结果他回来说,那个猎户家里只有两个人,没有看到周溪。
这下才意识到不对劲,周母赶紧带着村里的人去找,儿子千万别出事,否则家里就没指望了。
莫之阳吃完饭蹲在门口洗碗,就看到周家的带着村里十来个人,浩浩荡荡的闯进来。
“莫之阳,你把我宝贝阿溪弄到哪里去了!”
“舅母,你这是干什么?”莫之阳站起来,用腰上的围巾擦擦手,一脸无辜,“阿溪表哥他怎么了?”
“你少给我装蒜,阿溪来了你们家之后再也没有回来,你对他做了什么,你把阿溪交出来还给我!”
公仪炤在右屋子擦拭那一柄方天画戟,就听到那些人在外边吵闹,赶紧把东西放好,起身出去查看。
一出去,就看到院子里乌泱泱围着一群人,阳阳则是众矢之的。
“我真的不知道阿溪表哥去哪里了,再说了,他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啊?”莫之阳装无辜的反问。
谅你也不敢明说你们的打算。
果然,这话让周母闭了嘴,原本要出口骂人的话全部都被塞回去。
因为那个算命的说阿溪是金凤凰,所以哪怕在穷乡僻壤,周家也一直很关心大人物的事情,每次周父进镇里,都会去酒楼打听事情。
在这种刻意打探之下,他们知道的肯定比其他人多一点,比如这个炤字。
那一天,周溪回去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也说到那个炤字,周父就想起来之前听到流言,猜测到猎户的身份。
所以周溪才会几次三番的来他面前作妖。
但这些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否则大家都知道了。
“阿溪表哥向来讨厌我,无缘无故来这里做什么,我也没有看见过他啊。”莫之阳就是拿准她不敢开口。
“你,你别胡说八道,肯定是你嫉妒阿溪的美貌,把他藏起来的。”
“我家阳阳何须嫉妒他人美貌?”
猎户糙汉宠妻记(十)
公仪炤端着短刀,冷着脸过来。
众人被吓得挤成一团,本来还气势汹汹的来找人算账,现在都怂了。
“那周溪未曾来这里,快滚。”公仪炤将人护在身后,一身的气势把那些人震得腿软,还没见到这样的人物。
莫之阳躲在他身后,望着在这里每一个人的脸,啧啧,真真是欺软怕硬,对我就气势汹汹,对老色批怂的跟什么似的。
“就是被你藏起来,肯定是你贪我们家阿溪的美貌,所以才把他关起来的!”
周家的泼妇不肯善罢甘休,但气势已经没有方才那么足,“把阿溪交出来。”
本来想扑过去,可看到他手里明晃晃的短刀,是个能杀人的物什,突然又不敢动手,只能嘴上骂着。
“不在。”
公仪炤扫了在场所以人一眼,“周溪不在,快滚。”说着,手里的刀已经举起来。
众人一看他要动真格的,纷纷朝往后躲,一股脑的涌出院子,这猎户一看就是敢拼命的谁敢动手。
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周溪怎么了?”莫之阳等人走之后,赶紧去关上篱笆门,“他来过一会儿,我去洗衣服之后他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里。”
“不需理会。”那些人都是在找事,周溪这几日都来,公仪炤看他也烦,现在不见正好,能和阳阳好好过日子。
也不想理会那些烦心事,就这样吧。
周溪失踪,谁都没能找到,但是小周村的人也都没有证据说人是在猎户家失踪的,只是怀疑。
而周家的泼妇,更是三天两头的来闹,莫之阳大部分是闭门不见,懒得理。
这是这一日,莫之阳洗完衣服回来,正在晾衣服,就看到门口出现一个男人,手里还牵着一匹棕色骏马。
正鬼鬼祟祟的隔着篱笆在张望。
“你是谁?”莫之阳放下手里的木盆走过去,隔着篱笆和他说话,这个背影很熟悉,好像在镇上看过。
“来这里做什么?”
男人有些警惕,在细看他的模样之后,才皱起眉头喃喃自语,“怎么是个哥儿,不是最讨厌哥儿的吗?”
这家伙也太没有礼貌了,怎么在哥儿面前说讨厌哥儿。
“你是谁!”这一次语气都不太好,莫之阳有点不高兴,看他应该是和老色批认识的。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劳烦转给他。”
说完之后转身牵马离开。
莫之阳攥着手里的信封,翻看一下觉得无趣,就回屋子把信封藏好,并没有看的打算。
“宿主,你不好奇吗?你不想看吗?”系统很好奇,想看看啊。
“好奇,但是不能看。”莫之阳折返回去晾衣服,“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信任,就体现在这一点点的小事上。”
小白莲们要记住,信任体现在大事上,也体现在这些小事上,而且有时候小事更能感动人心。
晚上,公仪炤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在饭桌上。
“对了,阿炤。”莫之阳放下筷子,小跑出去屋子,回来时手里还攥着一封信,“阿炤,有个奇怪的人叫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信?”
“对啊。”
公仪炤接过信,看到信封上面的字迹就知道是谁,眉头不经意拧着,攥紧信封,“阳阳,你看过吗?”
“没有。”
莫之阳摇摇头,重新拿起筷子,“他是给你啊。”
看着信封,公仪炤默然,“我们先吃饭。”
晚饭过后,莫之阳去洗碗,看到他独自走进右边的那间小屋,灯火亮起来,“你说,老色批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应该是,但是不知道怎么麻烦。”系统也看不懂。
莫之阳有点担心,老色批自从镇上回来后就闷闷不乐的,好像心头压着事儿,想替他排解,但是不知怎么开口。
等深夜,他才回来。
“你怎么了?”莫之阳一直守着油灯不敢睡,看到他马上站起来,“你不高兴。”
公仪炤不知怎么开口,两步上去牵起他的手,“阳阳,我有事情要问你。”
“你说。”他终于打算开口,莫之阳和他并肩坐在床边。
“我家中有事需得回去,阳阳你能等我吗?”公仪炤还是放心不下。
莫之阳猛地站起来,“家中有事?是哪位长辈出事了?”
“都不是。”这件事太复杂,公仪炤都不知怎么说,“你能不能等我?等我回来,不会很久。”
这说要等的话,这有什么的。
也不问缘由,莫之阳点头,“嗯,我会等你回来,你放心吧”
“你不问为何要等?”公仪炤小心试探。
莫之阳轻轻摇头,握紧他的手,“你要我等总有你的道理,我乖乖等便好,相信你不会丢下我。”
老色批是不是很感动?反正问你也不会说,还不如营造好自己的形象。
“我不会抛下你。”得所爱如此,夫复何求。
公仪炤被他拿捏得死死的,“我会回来的。”
家里有事肯定是皇室的事情,莫之阳不多问,会回来就好,也不认为他会抛下自己,有事就去做。
“等我回来。”公仪炤把人搂进怀里,满心的不舍,舍不得离开他。
在他身边,公仪炤才觉得过的像是生活,他总是像太阳一样,驱散身上的阴冷。
自己离不开怀里的太阳。
“阿炤,等那盆山茶花开了你就回来,好不好?”
莫之阳在公仪炤心里种下一颗名为回家的种子,让他不会忘记远方还有人在等你,对于他这种心性的人,承诺是最好的束缚。
“好。”
留下那一声好,一肚子的液体,老色批就走了,天不亮离开,还在枕头旁留下一袋碎银子,估计是当做生活费。
本来大家都害怕公仪炤,周家的泼妇在门口蹲守好几天,发现那个猎户一直没回来。
只有莫之阳那个贱人进进出出,确定只有他,周家的泼妇整个人都活泛,开始来门口搞事。
“报~宿主,那个周家的泼妇带着一大群人来你家闹事啦!”
天气太热,莫之阳就趴在床上,听到这句话,眯起眼睛懒散的爬起来,“走,去看看。”顺手抄起大砍刀。
“莫之阳,贱人出来,把我家阿溪交出来。”
“是谁啊?”莫之阳肩扛着菜刀走出来,“来来来,让我看看是哪个西瓜来我家门口搞事。”
大家一看莫之阳迈着八字步,气势汹汹的出来,最关键的是,肩头还扛着一把大砍刀,好家伙,看起来就很锋利。
莫之阳顺手折了枝野草叼着,大刀阔斧的往门口一坐,大砍刀抵在地上,“是谁找我?”
这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比村头的恶霸都要拽,一下就把人吓住。
大家面面相觑,一下都不敢说话。
“你以为拿着刀就能吓唬我们?”周家的泼妇平时欺压莫之阳惯了,拿着砍刀也没有多怕,指着鼻子骂,“你家男人是不是把我家阿溪拐跑了,你看看那副贱样子,你男人都不要你,你跟他搞了又怎么样,他还不是跟着我家阿溪跑了,你个不知恩图报的狗东西,下贱i货色,我呸。”
莫之阳翻个白眼,“笑你妈死,你家阿溪倒贴给我家男人都不要。”说着,大砍刀在手里挽个花,“诸位,这端午都过了,清明你们是赶不上,要不我请诸位过个重阳?”
说着就站起来,莫之阳眼睛扫过众人,“谁先来?请各位走趟黄泉路,再请诸位喝一碗孟婆汤,下去投胎,一条龙服务,来吧婊贝们!”
大家本来就是看莫之阳一直都是好欺负的,这才敢来捏软柿子,没想到他不是个软柿子,平时的莫之阳就是个怂货。
怎么这一次那么刚。
老色批不在,莫之阳也懒得装,“要就赶紧的,我砍完人要去做饭吃了,要是不敢就快滚,别再到我家来,听见了吗?”
“我家阿溪,是不是和你家男人跑了!”周家的泼妇本来一直想着阿溪被害死,可是这个猎户突然就失踪。
很可能两个人跑了,说不准是猎户带着阿溪享荣华富贵去了,一定会来接自己的,想到这里,周家的泼妇觉得这样就好,阿溪果然是金凤凰。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家阿溪有什么好。”莫之阳翻个白眼,又没老子会演戏,也没老子床上花样多,还没有我会哭。
空有一张脸,切。
“周家的,还打不打他了?”要是人家真跟猎户跑了,那也不是大家能掺和的事情。
“不走,让莫之阳把两个人的行踪爆出来才能走。”
噢哟,还不依不饶。
“不走是吧?”莫之阳抡起大砍刀,“我一刀劈你们个全家富贵!”说着,大砍刀高举过头顶,朝人群冲过去。
大家一瞧他来真的,跟鱼群遇到人似的,哄一下跑开。
“快跑,莫之阳疯了!”
“你个叉烧,天天搁我家哭丧,老子今天就送你们去发丧。”朝着周家的泼妇冲过去,莫之阳平时是因为老色批在,要保持好人设,他不在,你们还不够我玩儿的。
“莫之阳你疯了!”周家的泼妇被追着跑。
“对啊,我疯了,阿巴阿巴!”莫之阳紧追起其后,把人赶出篱笆,“我就是疯了,精神病宰你不犯法。”
周家的泼妇被他这样吓得“脚一软,跌坐到地上,看到就直直的朝着面门下来。
“啊!”
猎户糙汉宠妻记(十一)
刀刃即将碰到她鼻子的前一秒,莫之阳停下动作,眯起眼睛,看向她下面,闻到一股子尿骚味,“哟,您可是真怕了啊。”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为了儿子不顾自己生死,怎么都要替他讨个公道的人呢,怎么,这就吓尿了?”
也不是很厉害嘛,对付泼妇就要用疯子的办法。
周家的被吓得浑身发抖,躺在泥地里不敢动,跟看鬼一样看着面前的人。
莫之阳扫了一眼周围落荒而逃的人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不怕死的话,就来我家闹,看谁先进棺材。”
“宿主,你现在像什么你知道吗?像电锯惊魂。”系统都得怂兮兮。
说完,莫之阳转身回屋子,这下谁还敢去找茬啊。
都怕死得很。
日子清静不少,那个周家的泼妇不知道是以为自己家儿子跟老色批跑了还是怕死,已经四五天没来。
天气渐热起来,莫之阳怕热,就总是喜欢一个人去后山的河里泡脚。
“宿主,你就不怕周溪变成水鬼来找你?”系统觉得宿主真的是胆子大,在这条河里看着他淹死的,还敢天天来这里泡脚。
“他做人斗不过我,做鬼我会怕他?”莫之阳双脚在水里荡开一层层涟漪,“做鬼又不是投胎,蠢货就是蠢货,做鬼也是个蠢鬼。”
根本不带怕的。
只是不知道老色批什么时候回来,他这一走已经一个月,也没有音信,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家里空了一个月,也有不长眼的人来搞小动作,莫之阳都不太管他们,直到有一天雷雨夜。
下雨的时候,炎热稍缓,莫之阳总算能安心睡个好觉。
睡得正迷糊,突然门被踹开,湿气冲进来,连带着声音,让莫之阳从床上惊醒,“是阿炤吗?”
没有得到回应,猛地坐直起来,看到一个黑影背对着门,外边电闪雷鸣,闪过的雷点给出一点点光亮。
莫之阳看清楚,那个人头上套着一个装粮食的麻袋,只露出两只眼睛,人挺高的,但是站姿不正常,一看就是左脚短半截。
左脚短半截?莫之阳想起一直住在村西头土地庙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村里所有人看不起。
此时他身上衣服哒哒的滴着水,高壮的背影挡住门,在雷雨之下,显得那么恐怖。
莫之阳眯起眼睛,从床上下来,“你是周无赖对吧?”冷静的曝出他的名字。
那个人身形一震,突然伸手把麻袋从头上解下来,露出真实面貌,头发乱得像是鸡窝,左边的头发散下来,盖住被烧伤的半边脸。
“赫赫——”周无赖一步步走向他。
家里只有一个哥儿,那个猎户走了,那他就一个人,一个任人拿捏的哥儿。
他的眼里有欲望,令人厌恶的欲望,这种欲望,莫之阳只能忍受他出现在老色批眼里,眯起眼睛,手里的短刀捏紧。
“你确定你要那么做吗?我会杀了你。”莫之阳往后退,一直退到墙上,背对着墙打算最后劝他一句。
“赫赫~~你放心我不会让有机会反抗的,我会把你弄死,丢进后边的河里,先奸后杀。”周无赖抬起手,一步步朝他过去,如恶鬼一般。
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
在他冲过来的瞬间,莫之阳突然猫下腰,一个扫堂腿攻向他的带着缺陷的左腿,是这个人的弱点,在他被撂倒之后,马上压上去。
左手掐住他的脖子,抬起手里的短刀,一刀扎进心脏,再拔出来,再插一刀,确保人断气,血溅到莫之阳的脸上,外边还在打雷。
如果有人在门外,就能看到莫之阳脸上沾着鲜血,轻轻松松解决完无赖,站起来随手擦掉脸上的血渍,“你觉得我是个哥儿就无所谓?太轻敌了。”
人杀了,正好可以趁着这个雨天把人丢到后边的河里。
莫之阳把人给拖出去,丢到河里外边的雨还在下,等收拾好家里的狼藉,天也已经蒙蒙亮。
第二天天晴雨收,天格外的蓝,真是漂亮。
莫之阳搬凳子出来晒太阳,村里少个人,大家都没有发现,毕竟这个周无赖平时也是神出鬼没的,还经常偷人家东西。
“也不知道老色批什么时候回来。”莫之阳摆弄着那一盆山茶花,山茶花已经含苞,猜测半个月就会开。
所以半个月老色批会回来吗?真的有点想他啊。
现在谁路过莫之阳的门口,都得绕道走,谁知道他突然发疯拿刀出来砍人。
此时的公仪炤,身着银白色铠甲,身后的披风也已经被血浸染成红色,站在光明殿正中间,手上的方天画戟闪着寒光。
“请陛下上龙椅。”
公仪炤带领众将士单膝跪下,迎接新皇。
而新皇此时也才不过七岁,看着这尸山血海,饶是皇家长大的孩子也感到恐惧,“皇叔,你?”
“已经无碍,请陛下上座。”公仪炤催促,有些不耐烦。
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小皇帝战战兢兢的坐上龙椅,接受众位大臣的将士叩首跪拜,可小皇帝害怕,把目光落在皇叔身上,“皇叔。”
“嗯。”对上他的视线,公仪炤低下头,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想:我终于可以回去找他了。
事情已了,公仪炤一刻都不想多待,先回去换衣洗漱,洗干净一身的罪孽和杀戮,打算连夜回小周村去找阳阳。
两个人隐居,就此不再管朝廷的任何事。
可刚打开门要迈步出去,才发现门口跪满了文武朝臣,小皇帝也在。
“皇叔,你要走了吗?”小皇帝很紧张,若是没有皇叔,自己此时已经死在太皇太后的手里。
可皇叔换下铠甲,穿上布衣,正如他来时那样,一身粗布麻衣,但手上的方天画戟还亮着。
“嗯。”冷硬的男人,对着自家侄子也没多话,点点头,仰头望向天上的太阳,“我要回去找他,我很想他。”
“皇叔,可是没有你朝局怎么办?”小皇帝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年纪小当不起这重任,父皇驾崩时有遗诏,召永安王回朝为摄政王,
公仪炤累极,倦怠的候鸟只想回家,回到阳阳身边,“你是皇帝,你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朕年幼,当不起这样的重任,朕会好好读书,皇叔莫走,等荡儿成年再回去好吗?”小皇帝太明白,除皇叔之外,谁都镇不下那些宵小。
“草离开太阳活不长的。”公仪炤摇头,去意已决。
若不是因为小皇帝,根本不会走这一趟,副将几次三番来寻,公仪炤都不为所动,外戚干政,与自己何干?
但这一次,太皇太后太过分,想叫江山改姓,这就太过分,太皇太后外戚干政,想把小皇帝废了改立自己的娘家的孩子。
因为这样,公仪炤才回来阻止,可不代表会留下,现在只想回去把人揽进怀里,遵守对他的诺言:在山茶花开之前回去。
“皇叔!”
“摄政王!”
其他人怎么劝都没有用,公仪炤一概不听,一心只想回去阳阳身边。
“王爷。”副将却知道怎么劝他,“王爷,新皇登基,南蛮蠢蠢欲动,此时王爷若是离开那边塞怎么办?那是王爷你用鲜血和将士们用换来的安定啊。”
见王爷眉头微皱,副将知道怎么劝,“王爷,我知道你思妻心切,不若将王妃接过来,一来可以夫妻团聚,二来王妃也不必在小周村受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什么,王爷什么时候成亲了,怪不得一直想要离开。
不对,王爷自从被潘小姐退婚之后,就没有再娶的打算,怎么突然离开这几年就成亲了,而且还眼巴巴的回去找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大臣和将士齐刷刷的抬起头看向王爷,这有瓜吃啊。
小皇帝也蒙了:什么什么,皇叔不是一直喜欢京都第一美女,潘御史的女儿吗?怎么会突然成亲的。
是啊,阳阳在自己身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虽然知道他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可公仪炤有点动摇。
因为阳阳,也因为边陲。
“王爷,此事末将亲自去办,将王妃接回来。”
公仪炤还有点纠结,老丞相和副将,还有小皇帝一起逮着人好一通劝,才把人稳住,副将赶紧带人启程,打算去接那位王妃回来。
但是王妃长什么样,大家都没见过,老丞相好奇的问了副将,副将只是摇摇头,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
搞得所有人都很好奇,摄政王可是出了名的硬心肠,居然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定是一个美人。
这下大家都好奇起来,朝野上下都在说这件事。
“咕咕咕~~”
莫之阳正在家里喂鸡,鸡都快可以下蛋了,看起来很不错,放在屋前的山茶花也含苞待放,一切安好,只是老色批不在。
“老色批离开的第四十九天,想他。”莫之阳抱着花盆在看天,今天的太阳很好,只是没有喜报。
“我也想他。”系统也跟着叹气。
莫之阳的目光落在那一盆山茶花上,“希望他没事,我不想守活寡。”
但是这一去了无音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连个电话都没有,信件也没有,真的叫人好担心啊,可恶。
“不好了不好了!”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