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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搞钱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一)


    不知为何,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恐惧就好像潮水一样扑面而来,就像海潮把人裹挟住。


    ‘吧嗒’


    轻轻一个脚步,却好像踩在莫之阳的灵魂上一般,吓得手一抖,手上的烛台脱手,仓啷一声摔在地上。


    莫之阳下意识低头,烛火已经熄灭,突然看到眼前的黑色祥云暗纹男鞋,抬头就看到那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面前。


    恐惧驱使他下意识转身就要跑,步子都还没迈出去,头发就被扯住,“放开我,你是谁!”全身力气好像被恐惧抽干。


    男人没有回答,拽着莫之阳的头发,把人拖到池塘边,二话不说把人的头往水里按,“你居然和其他男人勾搭。”


    “不,呼~”莫之阳想挣扎,拼命的想要抬起头,却一直被按下去,“你,救命!”双手拼命拍打水面,冷水堵住口鼻,窒息感袭来。


    “小徒儿,小徒儿?”


    生死之间,莫之阳听到有人呼喊,一咬牙在水里睁开眼睛,睁开的一瞬间,好像头从水里钻出来,眼前是床帐。


    “小徒儿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韩靖白方才就发现全身冒冷汗,嘴里一直嘀咕着救命,救命。


    捻起衣角为他擦汗,“别怕,一切有师尊呢。”


    “我”莫之阳头有点晕,好像缺氧的后遗症,下意识钻到他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躲起来,“我也不知,就好像一个人把我按在水里,一直挣扎不了。”


    韩靖白搂紧他,轻轻拍着后背,“那个人长什么样?”


    是啊,长什么呢?


    好像想不起来了,可莫之阳很确定自己看过,而且很熟悉,可再回想起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可能是赶路太累了。”


    安慰自己,那个梦真实到令人恐惧,那个男人出现的时候,全身力气都被抽走,那恐惧影响思维,都不敢确定是不是在梦里。


    莫之阳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师尊不在,但这一次没有烛台。


    起身洗漱走出房门,就看到外头张灯结彩,满目红绸,一夕之间,大红灯笼摇曳挂着,可这红色,看得人瘆得慌。


    绕过走廊出了院门,就看到鹤管家带着下人在布置外边。


    “莫公子,您醒了?”鹤管家见他,居然主动上前打招呼,“可是要去哪里?”


    “嗯,我去看看乾生少爷有什么要伺候的。”莫之阳觉得玄乎,好像被鹤管家隔离在这里似的。


    鹤管家笑得憨厚可掬,“莫少爷和家主大人出去了,只怕得晚上才回来。”


    “这样啊。”莫之阳扫过周围,“开始布置了,恭喜。”说完转身要回屋。


    “新娘子来了,那就要开始布置了,毕竟时日无多。”鹤管家说着,竟朝着他的背影,拱手作揖,“恭喜。”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到饭菜香,莫之阳快步过去,果然看到师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吃食,“我还以为师尊走了呢。”


    “怕你醒了饿着。”韩靖白将饭菜摆好,“乖徒儿,吃饭了。”


    看到他的,莫之阳的心才定下来,这鹤府实在是太诡异,算了,等后日那鹤家的成亲,就赶紧溜,带着师尊溜,连莫家也不回。


    到晚上,莫之阳要去找莫乾生,又被人拦下来,说是他和那个家主没回来,其他也是见不到。


    怪哉。


    就十月十五晚上,天上月亮格外圆,莫之阳心里发慌,在床上抱着韩靖白不肯松手,被他安抚着好容易睡下。


    刚睡下没多久,就被外边敲敲打打的锣鼓声吵醒。


    莫之阳睁开眼睛,身边却空了,外头的乐队也不知吹得什么曲子,吵得人心烦意乱,“烦死了。”


    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披了件外袍,弯腰拿起床边的烛台,就打算出门去,看看那喜事办得怎么样。


    可身后衣柜吱呀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一个分析。


    “是师尊吗?”莫之阳端着烛台走过去,韩靖白不会玩那么幼稚的把戏吧?


    按照那家伙的逻辑,要是藏在衣柜里,肯定是把自己搞进去,然后被搞,这样想的话,好像也有可能。


    没有防备,走到衣柜前拉开一边门,里头没人,“奇了怪了。”


    正想着,耳边唢呐声突然靠近,莫之阳一回头,就看到一队骷髅,身穿红色迎亲服,一个个吹吹打打的朝自己跑过来。


    再一眨眼,红色的喜轿迎头盖下来。


    呼救声没有响起,只有烛台坠地,蜡烛一熄,屋里最后的光源消失。


    再有神识时,莫之阳什么都看不到,手被红绸捆住,视线被红盖头遮住,震耳欲聋的喜乐,耳边宾客的交谈。


    能听到什么恭喜,什么喜结良缘白头到老的鬼话。


    红绸一动,莫之阳被扯着往厅里走,哪里像成亲,根本就是遛狗,要张嘴,可是嘴巴也被红绸塞住,言语不得。


    莫之阳觉得自己现在完全像个木偶,红绸一扯,就得动,真的不是自己愿意,而是恐惧,根植与灵魂的恐惧,促使迈开脚步。


    “一拜天地!”


    “唔~”


    这真的是要成亲吗?不,不行!


    莫之阳咬着嘴里的布,胸口剧烈起伏,为什么要怕他?不应该怕他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喊出这句话后,情绪稍加平复,也有了反抗的勇气,“唔唔~”臭傻i逼,你才一拜天地,你们全家都一拜天地。


    牵着红绸的男人见他久不动作,有点生气,抬手朝着他就是一巴掌。


    隔着盖头,莫之阳被打得直接跌坐到地上,盖头也由此滑落,也看清周围的场景,这是喜堂,高朋满座的喜堂。


    可是那些人,眼睛空洞无神,嘴角扬着诡异的微笑,实在可怕,这哪里像是喜堂,根本像是灵堂。


    “你看看,不论轮回几次,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有办法把你抓回来!”男人两步过去,一把揪起他的头发,“只有和你拜堂,我心魔才能解!”


    莫之阳:拜你妹的堂,劳资特么要秃了!


    这时候门口,莫名其妙的开始下雪,洋洋洒洒的从天上降下来,男人一抬头,看到雪花沾过的地方,红色染成白色,“有人闯进幻境。”


    话音刚落,一阵大风裹挟这洋洋洒洒的雪花刮进来。


    男人看着雪花朝自己面门扑过来,下意识退后,广袖一挥,就将雪花挡住,“是谁,敢擅闯幻境?”


    那些红衣宾客,一碰到雪花,就好像雪人遇上岩浆,瞬间就化成死水。


    一位白衣男子,迈步进来,“凭你也配问本尊的名字?”


    “唔唔~”果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现在救我,喊你爹都成,莫之阳扭着身子,往他那边爬。


    男人冷哼一声,右手在身侧曲成爪状,掌心一团黑气浓郁,“他是我的!”


    “我的徒儿,何时成了你的。”韩靖白一挥广袖,就将那人冻住,转而弯腰抱起地上的小徒儿,“乖,闭上眼睛。”


    莫之阳一愣,窝在他怀里,乖乖的闭上眼睛,不敢再看。


    怀里的人闭上眼睛,韩靖白脸色一凛,一扫方才的温和小意,稍抬左手,雪花凝结成一指长的冰箭,堪堪悬浮在他身后。


    轻轻一挥,那冰箭脱弦朝着男人射过去。


    莫之阳只听到一声闷哼,吓得一缩肩膀,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傻徒儿,快醒醒,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听到耳边是韩靖白的声音,莫之阳才敢睁开眼睛,这就奇怪了,方才还在喜堂,怎么如今,就在床上了,“这?”


    “那是幻境,心魔化为梦魇,钻进你的梦里。”韩靖白说着,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害怕吗?”


    “我只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这太奇怪了,已经超出莫之阳的认知范围。


    “心魔,是鹤伯居的心魔,鹤伯居少时年轻气盛,将自己一青梅竹马的心爱之人,错手打死,此事便成了他的心魔,以至于耽误修炼,鹤伯居曾立誓娶他的。”之所以韩靖白知道,那是因为他对天发誓。


    既然对天发誓,那自己作为天地主宰,要知道也容易。


    “卧槽,怪不得。”总算明白,为什么一进来鹤家,就觉得害怕,一看见那个人就觉得恐惧,就那种家暴渣男,就该千刀万剐,“那个人,是我的前世吗?”


    “对,他需得在十月十六之前,让你与心魔成亲,才能继续修炼,否则就是废人一个。”韩靖白又觉得不欢喜。


    自己都没和小徒儿成亲呢,怎么就轮到其他人。


    看来,小徒儿得好好绑在身边才是。


    韩靖白其实早就知道,之所以不阻止,是因为前世的劫,才导致今生徒儿的如此愚钝。


    能解开有益修炼,设置可以改变命数,最怕是像鹤伯居那样,衍成心魔,那就糟糕。


    莫之阳只觉得恶心,没想到原主前世那么倒霉,遇到这个家暴男,谁嫁给鹤伯居,绝对是等死,家暴男简直就是地狱,就该报警抓走。


    “小徒儿害怕吧?”韩靖白搂住他的腰,把人往怀里按。


    莫之阳没发现不妥,“还行。”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不,你就是害怕,我知道,师尊来帮你。”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二)


    “不是,这样的话,就不对了师尊!”莫之阳企图往后挪,结果屁股一挪出去,腰就被拦住,“嗷,你听我解释,师尊我”


    还想说什么,可已经来不及。


    莫之阳被按骑在上面,跟个小孩似的,玩骑大马。


    路途远又颠簸,一整个晚上都在骑马,颠沛不堪,时急时缓,时重时轻,时而在上,时而在下。


    “小徒儿不乖,你看那功法里头,腰得扭起来才是,不照做怎么修炼呢?”韩靖白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小册子。


    莫之阳双脚搭在扶手两边,累得气喘吁吁,双手攀附着他的后背,呜咽,“师尊,师尊,嘤嘤嘤~”


    “有些人说,嘤嘤嘤可是求艹的意思,师尊懂了。”韩靖白说着,双手掐住他的腰,笑道“别怕,有师尊呢。”


    不是,有你才怕啊!


    这路很长,一骑马就到凌晨,实在是累瘫了。


    韩靖白倒是一脸满足,把小徒儿轻手轻脚的放置在床上,先去给小徒儿找些灵果,毕竟他前世孽缘以除,可滋养身体。


    腰好酸。


    莫之阳睁开眼睛,觉得全身上下清爽,唯独腰那里有点酸疼,不免感慨,“我觉得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


    “你大可不必,成为第一个被NPC艹死宿主的系统,我觉得羞愧,在其他白莲花系统面前,会抬不起头,所以请你坚持活下去。”


    系统半点怜惜都没有。


    指望这个狗系统,是指望不上来的,莫之阳扶着腰爬起来,先洗漱穿衣,怪的是,刚进来鹤家的那种诡异恐惧感不见了。


    低头整理衣带,迈过门槛,还得去找莫乾生,得跟他说说,早点回去。


    结果,刚走没几步,眼前就出现一双黑色祥云暗纹的男鞋,熟悉的记忆一下闯进脑海,莫之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


    一身绛紫色缎面锦袍,腰间是镶玉的同色衣带,再看脸,长相英俊,眉宇间总有些戾气,但脸色惨白。


    “您是?”莫之阳知道他是谁,昨天梦里的暴力男,故意装作不认识。


    鹤伯居有点生气,手紧握成拳,“你不认识我?”


    昨天,心魔没能和他成亲,还在幻境被杀死,害的自己筑基后期的修为被废。


    “我凭什么认识你啊?”莫之阳面对他,完全没有昨晚的恐惧,双手叉腰,小脸高高扬起。


    鹤伯居恨得咬牙切齿,强忍住打他的冲动,双手背在身后,“我乃鹤伯居,鹤家的家主。”


    “哦,那鹤家主,我现在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告辞!”真的懒得和暴力男废话,莫之阳侧身,贴在墙上,想离开。


    不听话,就该教训!


    “你不要不识好歹!”鹤伯居一把扯住他的左手腕,单手紧紧攥住,好像要把骨头捏碎,“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清楚。”


    “哇,你怎么知道我是不知死活的弟弟,不识好歹。”莫之阳想扯回自己的手腕,无奈他力气太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敢把你扔到水里!”


    我可不是原主的前世,傻呆呆的让你打。


    “你敢!”鹤伯居自从当上家主之后,就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松开他,抬手就是一巴掌下去。


    莫之阳见状,仗着自己比较矮,一猫腰半蹲下去,两个人贴着比较近,直接伸手一把将人推出去。


    没料到他居然敢反抗,鹤伯居被推得朝后一步,膝盖磕到围栏,整个人往后仰倒直接噗通栽到水里。


    噗通一声。


    冰冷的池水溅到莫之阳的脸上,直起腰把脸颊的水擦干,岸边鼓起掌来,“有个人渣掉下水,掉下水掉下水!有个人渣掉下水,溺水西归!”


    “你!”池塘的水很深,都到鹤伯居胸口了,猛地被推下来,还是灌了好几口冷水,现在喉咙沙哑。


    好容易在水里站定,还要看岸上的人幸灾乐祸。


    这里的喧闹,还是引来其他人,脚步声往这边靠拢。


    鹤伯居望了眼院门口,轻哼一声,“等我上来,就把你碎尸万段!”


    结果一转头,岸上幸灾乐祸的人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少年。


    “这?”怎么回事?


    莫乾生进来,就看到这副场景,舅舅在水里站着,之阳蜷缩在墙角,想起母亲之前的话,说舅舅向来喜欢打人,不管是仆从还是兄弟姊妹。


    “之阳!”莫乾生走过去。


    见到来人是他,鹤伯居脸色一凛,端出长辈的架子,“乾生,扶我上去。”


    莫乾生走过去,路过了池塘里的人,走到墙角,“之阳你没事吧?”


    “他,他要把我溺死在水里!”莫之阳说着,抬起湿漉漉的眼眶,瞥了一眼池塘的人,“他骂我不知好歹,要打我,呜呜呜。”


    未曾想舅舅居然这样对之阳!还好是自己今日守灵回来,否则,之阳必定被欺负死。


    “乾生,扶我上去!”被完全忽略的鹤伯居,昨天修为被废,身体还抱恙,如今浸在水里,骨头都开始打颤,“听见没有。”


    莫之阳被吓得肩膀一缩,蜷缩成一团,不肯动,“我们回去好不好,这里太可怕了。”


    “好!”莫乾生本就对这个舅舅没什么感情,如今他又莫名其妙的要打之阳,这还了得,“我们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去。”


    “莫乾生,把我扶上去!”


    不理会底下的人声嘶力竭,莫乾生半扶着人进屋,头都不回。


    进屋之后,莫乾生有点奇怪,“表兄呢?”


    “不知,许是出去了吧。”莫之阳抽回他手里的衣角,恭恭敬敬的道声谢。


    这样的态度,和方才楚楚可怜完全不同,可莫乾生没有发现,“我年幼时,伺候我的嬷嬷偶然提到舅舅,也说他性格暴戾,对人非打即骂,我以为不会祸累你的。”


    卧槽,就是你个憨憨把我往虎口送?


    可现在也不好说什么,莫之阳摇摇头,稍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无妨,我毕竟是下人,受责骂也是应该的。”


    “我从未把你当过下人,之阳对你其实”莫乾生话到一半,堪堪停住,“算了,你好生休息,我先出去。”


    系统:“他喜欢你。”


    “弯的怎么和直的玩?”莫之阳轻哼一声,偷摸躲在门后边,看莫乾生从池子里拉起鹤伯居,两人才出去。


    “小徒儿,看其他男人看得都痴了?”


    莫之阳刚要转身,就被拦腰抱起来,按进他怀里,一抬头正想说什么,唇就被封住,“唔~”


    等抢光乖徒儿口腔的空气,韩靖白才放开人,“只许看我,小徒儿的眼睛只能装着师尊,心里也只能有师尊。”


    如果有其他的,那就把那些东西捏碎,化成灰,反正天地都是掌心之物。


    被他眼里的炙热的妒火吓一跳。


    莫之阳瞬间感悟到什么,讨好的环住他的脖子,不带情欲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好。”然后扬起大大的笑脸。


    但看到他脸色回缓,松口气,保命成功。


    被讨好,韩靖白心里舒坦,抱着人坐回椅子,把人往怀里按,“我辛辛苦苦去给你摘来果子,你倒好,去瞧其他男人。”


    从广袖里掏出一个锦囊,放置到桌上,韩靖白搂着他的腰,“小徒儿,瞧瞧,我给你带了什么。”


    “没有瞧其他男人,乖乖等师尊回来的。”莫之阳边说,手已经伸到布包那里,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锦囊。


    小脸一皱,这能装多少东西啊,打开锦囊,手往里一掏,就摸到一个葡萄大小的白色果子,那果子还泛着白色荧光,“这?”


    “这”韩靖白刚想说什么。


    莫之阳突然兴奋起来,转身一把抱住他,兴奋得不行,“啊啊啊,你把星星给我摘下来了!”


    韩靖白一愣,随即笑着回抱住他,“小徒儿想要星星,师尊都给你摘过来,想要师尊的心,师尊也给你。”


    没有听到这句话,莫之阳捧着手上的星星观赏,“真好看,星星是这样的吗?师尊,我以前在医院的时候,化疗晚上疼的睡不着,就数星星。”


    “莫怕,一切有师尊呢。”虽不知那是何事,但小徒儿怎么能不高兴呢?韩靖白抚着他的背,“乖,尝尝。”


    “怪哉,这星星还能吃?”莫之阳试探性的,把一个放进嘴里,一抿下去,满口甜甜的果汁,像是草莓的味道,“真甜!”


    韩靖白见他喜欢,也欢喜,“真那么甜?”


    “嗯,要不我再吃一个给你看看?”莫之阳再掏出一个,放进嘴里。


    趁着这时候,抬起小徒儿的下巴,就把唇印下去,等尝够了,才点点头,“很甜。”


    莫之阳白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星星。


    扶着所谓的舅舅回去,莫乾生是一万个不乐意,对这种乱打人的,莫乾生没什么好脸色,只得在书房等他换衣裳。


    “宿主宿主,他们又吵起来了!”系统兴奋的说。


    莫之阳窝在自己师尊怀里,一口接一口的吃果子,“谁和谁?”


    系统:“嗨呀,莫乾生和家暴男,你要不要听,直男吵架,笑死我了!”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三)


    书房里,两人却没有吵得多不可开交。


    “方才你为何不扶我,转而去扶一个下人?”鹤伯居冷着脸,坐在书案后头,双手搭在太师椅的扶手,直视面前站着的男人。


    “您方才打了他。”莫乾生敛眸,只道出这一句。


    鹤伯居啪的一拍桌子,“只不过一个下人,打就打了!”还想说什么,鹤伯居挥挥手,“算了。”


    “您方才打了他。”莫乾生敛眸,又道出这一句,“打了他。”


    这侄儿,枉费这一路这样保他,鹤伯居冷哼,“打了就打了,难不成还去跟他道歉?”


    “那就麻烦舅舅了。”莫乾生拱手作揖。


    一口老血梗在喉头,鹤伯居那么多年来,从没受过这种欺辱,先是那个下人居然敢动手,再是他。


    算了,懒得理他,鹤伯居站起身来,“这锦盒还有书信,交给你父亲,他知道什么意思。”


    “舅舅,您以后要是再打他,那就别怪我。”莫乾生捧着盒子离开,临走时还丢下这一句。


    听完现场直播,莫之阳点点头:真直男,这种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


    下午东西都收拾好,本来几位鹤家伺候的人是要留下的。


    可莫乾生觉得,就算是留下,也有可能被舅舅打,就自作主张把人带回去。


    进城门后,莫乾生才发现之阳的表兄人不见了,忙跟他打听,“你表兄人呢?我还寻思这给他配些药,让他调理身体。”


    “他有事,就先离开了。”莫之阳打着马虎眼糊弄过去,说来也奇怪,他莫名其妙说要去什么镇妖泉。


    其实莫乾生心有疑惑,可没敢问出口,就这样一起回去。


    他们这一回来,莫潜取打得如意算盘,也搞砸了。


    看到来人一个不落的回来,原本想责备的,可是看到自己家儿子那种诚恳的脸,也就熄了心思。


    那些人,包括莫之阳都是鹤伯居来求的,那些人一走,鹤伯居那套功法也会给自己,没想到这些人又回来了,该死。


    莫乾生看着父亲脸色不佳,还以为是身体不适,“父亲,你怎么了?”


    “无事,过两月浩天宗的人就过来了,你先去闭关修炼吧,切不可懈怠。”莫潜取说着,给了身边管家一个眼神,“快去吧。”


    莫乾生不疑有他,躬身从前厅退下。


    等人出了门,绕过长廊之后,莫潜取脸色一变,哪里有方才严父的样子,一拍桌子,“去把莫之阳给我带来!”


    “是!”管家带着两个仆从,怒气冲冲的往内院去。


    阿珠听娘说乾生哥哥回来了,就过来这里看看,结果人不在,反倒看到回来的阿阳,干脆抓着他,“阿阳,你说外边有什么好玩的吗?”


    花园子现在地面满是黄叶,两人就院子的石椅上聊天。


    “一点都不好玩,我跟你说,还有家暴男,恶心坏了,你以后要是遇到有男人打你,你得反手打回去,知道吗?”


    阿珠那么可爱,莫之阳有点担心,


    似懂非懂的阿珠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但知道什么,也说不出,“阿阳,昨天娘问我,以后要做什么,我不知道,那你以后要做什么啊?”


    “我啊?我得成仙才行!”一说起这个任务,莫之阳就头大。


    “成仙?就凭你这样的废物,还想成仙?”


    两个人正说话呢,一个不切事宜的声音切进来。


    莫之阳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被雷劈得烤焦的江锦艳,站起身,把阿珠护在身后,“你来做什么?这里可是乾生少爷的院子。”


    “我来做什么?”江锦艳绣帕拿在手里,捂着唇角笑道,“自然是来看人倒霉的,狐媚妖惑乾生少爷,怎么可能让你带着。”


    狐媚妖惑?


    这个设定好像不属于自己,莫之阳小脸皱着,“狐媚妖惑不是说您吗?瞧瞧您这长相,这身段,这样好看,妥妥的狐狸精啊!”


    “当然,我”话到嘴边,堪堪停住,看着他幸灾乐祸的样子,江锦艳这才知道上当了,“你,莫之阳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这狠话刚说完,管家带着两个仆役就进来了。


    江锦艳笑得骄横,“你瞧瞧,有你好看的。”


    管家过来,二话不说就让两人压着莫之阳,阿珠一看,吓得小脸煞白,却还是勇敢的站出来,张开手把阿阳挡在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阿珠小姐,您也别惹家主不痛快。”管家说着,一把拽过阿珠的手,把人拽开。


    莫之阳起先还很镇定,看他们动阿珠,“你们要做什么!”说着,正要反抗,结果就被其他两个大汉按住,“你们放开她!”


    “阿阳,阿阳!”眼看着他被带走,阿珠也慌了,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慌得不行,“找乾生哥哥。”


    见他要去搬救兵,江锦艳哪里容得下,抬手一巴掌直接把人打得跌坐在地上,“我呸,还想去找乾生少爷救他,我看你敢!”


    这个人是能坏事的,江锦艳得看好才行,免得让她去搬救兵。


    莫之阳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可看这情况,肯定是出事了,还是想稳住,别慌,我们能赢!


    但是这一路,还挺轻松,那两个仆役都比莫之阳高好多,两个人架着,就好像被扶着的祖宗,带到前厅。


    直接被丢到地上,莫之阳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正想站着,就被按着跪下去。


    “好你个莫之阳,居然这般胆大妄为,到鹤家还打了鹤家家主,你好大的胆子!”莫潜取随手抄起手边的茶盏,看都不看朝他砸去。


    迎面飞过来的瓷器,连带着滚烫的茶水,全都砸到莫之阳的额头上,热茶更是从头兜浇下去。


    额头砸破了,血流出来,混合这热茶水一起流到脸上。


    躲在外头的江锦艳,见到这副场景,心里的恶气才彻底出了,“活该!”


    那个鹤伯居,不仅是家暴男,还是个傻叉,那么老还玩这种告老师去的小报告手段。


    莫之阳吹掉上唇滴下来的水珠,“他要逼我和他成亲,还打我,想把我溺死,我不把他按着狗头锤,就已经是仁慈了。”


    “你只不过是一个旁支,难听点是下人,就算他打死你又如何?赏你一张草席,都是好心了!”


    说到这个,莫潜取怒气又上来,好容易说动鹤伯居,用莫之阳和之前鹤家的老人换那本秘法,


    差点就让这个废物坏了大事,不过还好,鹤伯居还是把功法送过来,另外也有个条件,那就是杀了莫之阳。


    只不过一个废物,打死也不算什么大事。


    莫潜取挥手,“把这人,拖出去杖毙。”


    “是!”


    两个仆役拖着他拉到前厅外的院子,把人按在地上。


    这一下,莫之阳有点慌了,挣扎一下手脚,可这副身体,实在是太废物,被压得不能动弹,“好家伙,系统,我现在直接飞升,都不用修炼了。”


    “你这一去见的是西天佛祖,又不是仙帝,赶紧想办法啊!”系统紧张起来,恨不得长出手脚,替宿主揍这一群狗东西。


    管家面无表情的高高举起成人手臂粗的木棍,木棍的另一头对着天上,正要落下去。


    就这时候,晴空万里的天上,突然降下一道惊雷,正正的劈到要打人的管家身上。


    被里外劈了个酥脆,管家头发都炸起来,满脸的黑焦,一张嘴,一口烟从嘴里冒出来,直愣愣的倒下去。


    “木头不是不导电吗?”莫之阳看着倒在一边的管家,也吓一跳。


    那两个押着人的仆役,一看管家被雷劈到,吓得松开人,赶紧逃开,“妖怪,你是妖怪,救命!”


    这道雷来的就很及时,加上上次劈江锦艳的那一次,已经是第二次了。


    莫之阳抬起头看着天,自己是不是续费了什么88VIP?不然,怎么能有这样的服务,绝了,五星好评,预定了!


    连在厅里的莫潜取,看到这天降异象,也皱起眉来,“看来上次的雷劫,根本不是乾生筑基的雷劫,分明就是他引来的,这个废物,难不成是魔?”


    若真的是魔,那肯定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必须请其他人一起,“来人!把他绑了,关到地牢!”


    手脚都被铐着,丢到了地牢,地牢潮湿到处都是霉味,莫之阳有点担心,额头的伤口,要是感染可能要发烧。


    “系统,那雷是不是你引来的?”莫之阳坐在潮湿的草堆上,背靠墙壁,双手双脚都是镣铐。


    这待遇,真的是太看得起废物了,


    系统:“哪能啊,要是我引来的,肯定劈你。”


    “这倒是。”莫之阳觉得,这才是系统能做出来的缺德事儿。


    “现在,叫嚣不出来了吧?”


    地牢幽暗,只有墙壁几盏油灯烧着,听这个声音,莫之阳都知道是谁,一抬眼皮,就看到那一身浅绿色衣裳,“你要是想听,我可以骂你三天三夜不重样的。”


    来啊,互相伤害不可能的,我喜欢单方面暴击。


    “你!”江锦艳对上他,真真是咬碎好几口银牙,“你可知莫家主,去做什么了?”


    “嫖娼?”莫之阳眼皮不抬一下。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四)


    “好你个莫之阳,居然敢这样说家主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江锦艳现在反而不急,等几位家主过来,就是他命丧黄泉之时。


    落泪?


    这个最会了!


    莫之阳一秒钟酝酿,再抬起头时,眼角飘红,眼眶也跟着湿润起来,“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一定是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嗯?”刚刚还伶牙俐齿的人,怎么突然全身散发柔弱的气息,江锦艳微微抬起下巴,“你就乖乖在这里等死,哭是没有用的。”


    眼眶的泪刚好就在此时掉落,滑过苍白的小脸,莫之阳低下头,“我知道都是我的错,不能怪别人。”


    “你被夺舍了?”江锦艳有点惊恐,往后退一小步,一般只有被夺舍,才突然之间会有那么大的转变。


    “不是的,我没有!”莫之阳摇着头,蜷缩在角落,双手抱住膝盖,可怜兮兮的。


    他越是这样,江锦艳就越觉得不对劲,“你等着,我必定要告诉家主,说你被夺舍了。”


    看着她跑了,莫之阳突然扶着墙站起来,“喂喂喂,你别走啊,你要是不喜欢这种表演方式,我可以换一个,我会很多的,你别走啊!”


    双手抓着地牢的铁栏杆,莫之阳伸出手想把人扒拉住,“紫薇,尔康,江锦艳你回来,我会好几种呢,你看完再走啊!”


    眼看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莫之阳暗道不好:妈耶,我的业务能力下降了!我无了!


    “都怪你男人,把你宠成这样,你的业务水平下降,还怎么保持你的业绩。”系统暗骂:果然,男人是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不行,这样不行!”莫之阳摇头,必须把业务能力搞回来。


    江锦艳跌跌撞撞的逃离地牢,得赶紧回去跟家主禀报,说是莫之阳已经被夺舍,需得防范才是。


    魔物在人间极少,但不管在何处,都是要被处死的,可莫之阳从小在莫家长大,怎么会突然变成魔物?


    江锦艳来禀告说,莫之阳在地牢发疯,又哭又笑的,可能被夺舍,莫潜取才惊觉,有可能是被夺舍。


    “若是被夺舍,那肯定自己一人处置不来,必定是要去请其他家族的家主。”事不宜迟,赶紧联系城中其他两位家主,一同过来商议。


    “我曾经,也是一朵柔弱的白莲花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莫之阳面壁开始反思,这样怎么跟学子们交代?


    人嘛,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要自身找原因,“再这样下去,不对劲。”


    “那你想怎么办?”系统也开始烦恼。


    一系统一宿主,对着墙壁思过,并且为以后的KPI,产生了担忧。


    莫家出了个魔物,城中其他两大家,子车家和陈家都收到消息,带着族中有些修为的,都给带来。


    趁着那些人没来之前,莫潜取先去小院里,想请尊上出山,结果发现人不在,只好作罢。


    为了防着魔物,那些人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撩开还有一些符咒,把手铐贴的满满当当,莫之阳就被这样,带出地牢,押往审讯房。


    审讯房里十分宽敞,就上首坐着三个中年男人,因为是审讯魔物,来的也都是些有修为的,排列在屋里两侧,大有三堂会审的意思。


    子车家主都已经准备好,结果进来的,是一位柔弱的少年,长相可爱讨喜,那双杏眼此时红红的,哪里有魔物的样子。


    “这?”陈家主也一脸莫名,转头看着莫潜取,“这?”


    莫潜取赶紧解释,“他看着柔弱,实则不然,此人狡黠,且能招雷。”说完,端坐着,叱问,“莫之阳,你到底何时被夺舍的?”


    “我,我没有。”莫之阳柔弱的跪在地上,抬起小脸,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我不是,我也不知为何,那雷就劈下来了。”


    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所谓的魔物。


    “你这魔物,夺舍凡人已经是伤天害理,今日必将你除之。”子车家主反而觉得,宁杀错不放过,不过一个下人,杀了也没什么。


    这周围人看着,杀鸡儆猴也未尝不可,思索着,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这腌臜东西,执火刑!”


    这话音刚落,突然肩膀一缩,像是被人扼住咽喉,直直的往后倒下去,砰的一声,所有人都没吓坏了。


    “父亲!”身后的子车廉看到父亲倒下,下意识要去扶,结果没扶住,眼看着他倒下去。


    这下大家又慌起来,所有人都凑过去,子车廉一探鼻息,“我父亲,死了!”


    瞬间,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跪在地上的少年,方才骂他一句,子车家主就死了。


    莫潜取:“来人,先压下去,下午火刑!”此等魔物,断然不能留!


    莫之阳也愣了,卧槽那么准的吗?保佑我买彩票中奖!


    “你都快被烤成烤乳猪了,你还有兴趣买彩票!”系统被宿主气死。


    “我不是,我没有!我也不知他怎么就断气,他肯定是嫖太多了,不关我事啊喂!”莫之阳现在才觉得不妥,想爬起来。


    可是脚镣拷着,根本没办法动作。


    “你们,你们放开我!”


    被丢回地牢的莫之阳,没有一点点防备,“淦,怎么回事?我都还没开口呢,那人就莫名其妙的断气。”


    纵观这些事情,从雷劈到刚刚的事件,每一件事都很蹊跷,难不成自己真是神仙他爹转世?那也不至于废成这样吧。


    “喂。”


    莫之阳想不通时,听到有人喂的一声,一抬头就看到又是她,“你是不是很闲?每次都有空来地牢。”


    “闲倒是不闲,只不过抽空看你怎么死,倒是可以。”江锦艳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馒头,“饿了吧?吃不吃?”


    “吃!”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莫之阳站起身来,打算走过去接。


    结果,那江锦艳随手把馒头丢到地上,绣鞋抬起来朝着馒头踩下去,轻碾了一下,才松开“现在吃不吃?”


    “浪费粮食,是要遭天谴的!”莫之阳现在算是看明白,为什么雷要劈这个女人。


    江锦艳抬脚就把馒头踹进去,“要天谴也是你先,你说你算什么东西?每天在乾生少爷面前狐媚乱晃,现在也是活该。”


    懒得理她,莫之阳弯腰捡起被踩脏的馒头,用手捻掉脏地方,还有空和她瞎扯,“在您面前,我算什么狐媚啊,您才是真绝色,真狐媚,毕竟您长得好看。”


    这一次,江锦艳没有上套,亏吃过一次就好,“你就在这里等死吧。”头也不回的离开。


    莫之阳拿着馒头,坐回墙角,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还有师尊,只不过他赶到的时候,就只能看到一头喷香脆嫩的徒弟。


    外边闹得不可开交,都说莫家出了个魔物,还把子车家主给咒死了,大家原本不太相信,可看到子车府外挂上白灯笼,这才都信了。


    行刑的火场在莫家后院的一处空地上,柴火堆得高高的,中间一根水桶粗的木头固定,把人绑到上头。


    手脚都被镣铐锁着,身上一圈又一圈的铁链缠着,固定在木桩上,底下是一人高的柴火,柴火还淋上煤油,味道极冲。


    “有一说一,那么多年,我是真的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做白莲花已久,被人活活烧死的,还真没有过,莫之阳不得不感慨,自己工作经验在增长,是好事。


    “你要是再那么贫,我就要被你气死了!”系统生气,亏得现在还在想怎么救他。


    莫之阳并不是很紧张,因为这个位面有绿茶,他总不会叫自己出事,所以有些肆无忌惮,甚至不将那些人,放在眼里。


    “莫之阳,你被魔物夺舍,如今已经是空壳,少了空壳,你的罪孽也就随着一起下冥府。”莫潜取站在人群最前面,抬起右手。


    左右两边,那些持火把的人小迈一步,跃跃欲试。


    “不是的,我不是魔物,我真的不是魔物。”莫之阳手脚无济于事的挣扎,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不是魔物!”


    不怕,但不妨碍我装!


    那副可怜的样子,倒叫那些看热闹的有些怀疑:这个柔弱少年,真的是魔物?可又想起魔物向来狡猾,心也狠下来。


    “放火!”


    一声令下,火把被丢进柴堆里瞬间点燃干柴,煤油连同着其他味道一股脑窜进鼻子,莫之阳咳嗽,“咳,淦!”


    等火烧起来,才真的觉得紧张,“他要是再不来,我真的要变成烤乳猪了!”


    干柴在煤油的助燃上,越烧越旺,全身都感受到高温,还有那浓烟,大部分人在被烧死之前,都先被浓烟呛死。


    莫之阳别过脸,想躲开这扑面的滚滚浓烟,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吸一口气就难受一分,最后憋到忍不住,一张嘴,烟全都灌进喉道,又开始咳起来,“咳咳,咳—”


    没挨多久,就呛晕过去。


    眼看着火都烧黑鞋子了,系统怎么都叫不醒宿主,急的乱码。


    正此时,深秋之际,又是晴空万里,居然飘下片片雪花。


    “怎么下雪了?”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五)


    众人齐齐抬头向上看,雪花从高空飘下来,洋洋洒洒的飘下来。


    “怎么下雪了?”莫潜取皱眉,这天气可不算冷。


    一片雪花落在脸上,并没有感到冷,而是有种热热的感觉,突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个晚上,也是这般飘雪。


    “尊上!”


    这话刚喊出来,由上至下一道剑气,直接劈下来,瞬间就把看热闹的那群人震飞。


    莫潜取被震飞,摔在地上,却来不及抱怨,爬起来,“尊上是察觉魔物,亲自出手要收了他吗?”


    这一剑,不仅震开了人,连带着把火也灭了。


    一袭白衣从天上降下,一挥袖子,把柴堆驱散,俯身朝被捆住的人冲下去。


    “尊上,那是魔!”


    莫潜取站起身,眼看着尊上冲下来,激起一堆烟尘,呛得所有人别开头。


    “小徒儿?”


    韩靖白直接扯断铁链,把昏迷的人抱进怀里,足间轻点,单脚立于方才捆人的木桩上,“你们好大的胆子!”


    “尊上,他是魔!”莫潜取好容易在烟尘里睁开眼睛,一抬头就看到尊上手里抱着他,“已经两人丧命,尊上!”


    韩靖白把人打横抱着,轻轻唤两句,得不到回答,“小徒儿?小徒儿?”但所幸气息还在,扫了一眼底下的人,“滚来见我!”


    丢下这句话,抱着小徒儿就回院子。


    “你现在才来,他都要死了你知不知道,你丫的还去哪里啊?你要是来晚一点,他就挂了,你知不知道。”系统喋喋不休的骂着。


    可惜韩靖白听不到,看他小脸都被熏得漆黑,用布沾水,把脸擦干净,又拿了丹药灵果,喂他吃下,确定无恙,才松口气。


    “我怎么一不在,你就出事了。”韩靖白握着他的手,坐在床边,昨日是镇妖泉有动静,就回去看看,顺带加固封印,没曾想,这一下就出事了。


    瞧着小徒儿昏死在床上,心疼的不行,牵着人的手,蹭脸颊边蹭了蹭,“小徒儿别急,为师这就给你出气。”


    说起这个,韩靖白眼神一凛,把手藏进被子里,掖好被角,起身出门去。


    院门外,就是莫潜取站着,正来回踱步,也不知怎么回事,尊上为何就突然把那魔物救走。


    听见关门声,莫潜取抬起头来,看向院内,尊上正好出来,赶紧抖掉一身的灰尘,两步进去,拱手作揖,“见过尊上。”


    “怎么回事?”韩靖白冷着脸,双手背在身后,站在房门前的台阶上,看着莫潜取,打从心里厌恶。


    “回禀尊上,那莫之阳,是被魔物夺舍的,我们正欲行火刑,将他烧死,未曾想尊上便来了。”


    但是,莫潜取想不通,尊上难道不该除魔卫道吗?怎么和那魔物一同去的。


    烧死?


    你居然敢烧死我媳妇?


    韩靖白的脸色越发冷硬,眉头微皱,“你将做主要烧死他的人,都喊到这院中跪着,一个都不能落下。”


    “尊上?”莫潜取还想说什么,可一抬头就对上他的眼神,眼神里头含着冰,下一秒就要抬手杀人,叫人不寒而栗。


    莫潜取垂下头,拱手道:“是。”虽然不知为何,但是他不能得罪,否则莫家一家老小,不对,整个九安城,都要遭大灾。


    “咳咳——”


    莫之阳忍着咽喉的灼烧感,微微睁开眼睛,入目的是红色床帐,身下软软的被褥铺着,刚要张嘴,咳嗽却先出来,“咳咳——”


    “小徒儿?”


    料准他醒了,韩靖白端着琼露走过来,掀开那边落下的帐子坐下,“小徒儿若有不适,把这喝了,就好了。”


    莫之阳撑起身子,小小的饮了一口,那也不知是什么糖水,入口清甜,滑过咽喉安抚了干咳的灼热,“师尊~”


    “都怪我。”韩靖白捏了捏小徒儿的脸颊,“我就该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才能护你周全。”不过,之前那地精居然没能护着小徒儿,那留着也没什么用。


    “上茅房都跟着吗?”莫之阳歪着头笑看他,这不是他的错。


    只怪自己武力值太差,这具身体太废,加上这些都是修仙的人,体力和武力完全被压制,否则那些狗东西,见一个踹一个。


    原本还有些难过,如今见他还能说笑,韩靖白心也放下,返身取来外袍,给他披上,“不过,小徒儿要跟为师去看看。”俯身把人抱起来。


    “看什么?”莫之阳被抱起来,双腿环住他的腰,双手搂住脖子,头靠在肩膀上。


    韩靖白转头,轻啄了一下他的鼻尖,“出气,我的徒儿,怎么可能白白被欺负。”抱着人,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莫之阳才知道所谓出气,是什么意思。


    这院里,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为首的是莫潜取。


    “他们是拜神吗?”莫之阳凑到他耳边问,这样大的阵仗,大概就是拜神祭祖的时候有过。


    韩靖白一愣,笑道:“说拜神也对。”


    莫潜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这莫之阳,居然暗自的就跟尊上搭上,而且看两人的举止亲密,不似寻常关系。


    若尊上喜欢,那也该找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供上去,莫之阳这个人,实在是废物一个,根骨比普通人还不如。


    正当莫潜取思索时,就听到尊上一句:“小徒儿,想怎么处置他们?”心里一跳,头垂得愈发低。


    “你不是叫我来看吗?那应该是你决定吧。”莫之阳搂着他,扫了一圈跪着的人,大多都是闹腾的厉害的。


    只不过,一水的男子,少了一个喜欢穿绿衣裳的女子,“话说,江锦艳呢?”


    “江锦艳是谁?”陌生的名字,瞬间引起韩靖白的警觉,小徒儿背着自己,找了谁?


    说到这个名字,莫之阳抬手指着莫潜取,“他姨太的妹妹,喜欢穿绿衣裳,可坏了,呜呜呜,还在地牢给我吃脏馒头。”


    “把她给我带来!”韩靖白眼皮一挑,声音都沉了不少,没什么情绪像含着冰,格外渗人。


    子车廉原本还在准备丧仪之事,却无缘无故被叫来这里跪着,那白衣男人认识,是莫家一直藏着的高人。


    听说莫乾生已经筑基,大部分是他的功劳,这样的高人,被莫家一人独占,岂不是太自私了?


    作为新一任的当家人,还需做出些许功绩才是,比如子车廉想着,将目光移到他怀里的人。


    江锦艳是被拖曳过来的,来时还在叫嚣,“你们放开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居然敢这样对我,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老远,莫之阳就听到声音,故作惊吓的缩了一下肩膀,靠在师尊怀里,“我害怕。”害怕个屁,可不装可怜,怎么叫师尊心疼呢?


    “小徒儿莫怕,一切都有师尊呢。”韩靖白哄着人,一抬手,那嘈杂的女声便消失了,一瞬间安静下来。


    江锦艳被拖到小院当间,两个大汉按着她,不叫人跑了。


    这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莫之阳感慨,如今看她被压着,还真的是爽,“江锦艳!”


    “唔唔唔~”江锦艳被迫跪着,双手被压住,想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只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莫之阳在他怀里挣扎了一下,示意要下去。


    “没穿鞋。”韩靖白不肯松开,这地板都是些碎石灰尘,把脚扎疼了怎么办,“乖乖的,为师先帮你穿鞋。”


    说着,半蹲下来,身后莫名出现一张椅子,正好让韩靖白坐下,左手一摊,一双白色银线暗纹的鞋就出现在掌心。


    莫潜取稍抬起头,正看见尊上贴心的为他穿上鞋子,咽了咽口水,当初便猜测这人是天上的仙君,而且品级不低。


    如今看着这般温柔小意,还特地为莫之阳出气,那日后他回仙界,极有可能是要带着他一起去的。


    若是如此,那真不能得罪,只是,这废物怎么就能攀上尊上?实在想不通。


    莫之阳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帮自己穿鞋,穿好之后摆摆脚,鞋子大小正合适,凑过去亲他一口,“师尊好厉害。”


    适当夸奖,能让人心情愉悦,对待对象也是如此,白莲必备技能。


    没给他逃脱的机会,韩靖白抬起他的下巴,低头亲了下去,不畏惧旁人的眼光,亲够才放开,“小徒儿下次要夸奖,该这样夸。”


    对于在场的所有人,韩靖白不在意,只不过是一些蝼蚁,难不成两个人亲昵,还会避开地上的蚂蚁?


    “师尊不知羞。”莫之阳现在是跨坐在他身上的,自然也察觉到问题,忙从他身上爬下来。


    腻歪完,也该处理正事了。


    莫之阳转过身,背对着韩靖白时,眼神变了,没有方才的娇弱可爱,看着地上被压住的江锦艳,没有半分表情,淡漠的表情,似乎在看一具死尸。


    “唔唔~”江锦艳与他对视,但这一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种眼神好可怕,像一刀一刀刮过皮肤。


    到悬与头上时,才最恐惧,江锦艳现在就是这样的体会。


    这个废物,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六)


    莫之阳从来都不是乖乖被人欺负的主儿。


    走到她跟前,俯身望着她,随即露出应该大大的微笑,“嘻,没想到吧!”虽然是笑的,可眼神却不知那么回事。


    “唔唔~”好像有刀在脖子悬着,江锦艳试图挣扎,可却被牢牢按住。


    莫潜取跪着,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凉薄的人,只在乎利益,其他的算什么?


    “咦咦咦。”莫之阳左瞧瞧右看看,仔细打量她一眼之后,有点苦恼的直起身子,转头看着师尊,瘪着嘴,“我想勒死她,但是力气不够。”


    这具身体,是真的废。


    众人讶异,端着这副可爱的样子,却说出这样残忍的话,实在是违和。


    连莫潜取都觉得恶毒,日后这厮恃宠而骄,那就不好办了。


    韩靖白轻笑,“那就交给其他人去办好了。”


    “嗯啊。”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的,并没有因为方才取人性命的话,害怕。


    他们鄙夷、蔑视、惊讶的目光,莫之阳看得到,但不以为意,你们都能烧死我,那我为什么不能勒死她呢?


    感情,你们烧死我就是替天行道?我勒死他就是伤天害理,什么玩意嘛,反正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小徒儿过来!”那些人的视线,并不太好,韩靖白朝他招招手。


    莫之阳撒丫子扑到他怀里,“师尊。”那些人鄙夷,又羡慕的目光如影随形,可那又怎么样?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亚子,真的是爽呆了!


    他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下人,是魔物,但他在韩靖白怀里的时候,就是不能得罪的。


    人被拖下去,跪着的人也都退下,小院里又恢复往日寂静。


    莫之阳趴在床上,下巴垫着枕头,没想到他居然那么高调,但这样也好,以后日子好过一点。


    “小徒儿在想什么?”韩靖白提着一个白色的锦囊走过来,脱鞋上床,就坐在他腰侧,外袍因为方才的事情,皱巴巴的,但意外的有风情。


    “没有啊。”莫之阳在想,以后不用偷偷溜进去,偷烧鸡了,“师尊,我什么时候能重塑筋骨啊?”


    猛然一提,韩靖白也想起来,当初小徒儿来的目的,就是要重塑筋骨,将右手放在他的后腰处,轻轻搭着,“小徒儿很想重塑筋骨?”


    “当然!”莫之阳本想爬起来,可他手搭着,就没动作。


    “重塑筋骨,你可知有多难?”韩靖白打开锦囊,从里头拿出个果子,“重塑筋骨,先得碎了你的骨头和经脉,然后在重塑,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你可知?”


    莫之阳爬起来,跪坐着直视他,“我知道啊!”重新投一次胎,哪能那么容易,“任何苦我都吃得,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也是应该吃得苦。”


    “为师不愿意。”韩靖白将手上的果子递给他,“哪怕你擦破点皮,我都心疼,怎么会叫你受这样的苦?”


    这这人不对劲。


    莫之阳眯起杏眼,盯着他,“可是师尊当初说,可以帮我重塑筋骨的。”他要是不帮重塑筋骨,那这副废物体质,怎么可能成仙。


    不成仙,怎么能完成任务!


    “这?”


    “还说,双修可以帮助重塑筋骨!”看他眼神躲闪,莫之阳倾身逼近,想看看他的视线里,有没有藏着谎言。


    韩靖白下意识咬住下唇,却没有别开眼神,“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重塑筋骨太痛太苦,不想小徒儿受罢了。”


    “真的?”莫之阳凑过去,两人鼻尖都抵在一起,“师尊骗徒儿,可是要召雷劈的,敢不敢对仙帝起誓?”


    这家伙,根本就是在骗自己。


    对自己起誓,那就无所谓。


    韩靖白举起手,当着徒儿的面起誓,“我韩靖白,若骗了小徒儿,必定天打雷劈,天地可鉴,仙帝为证。”


    “信你信你。”莫之阳落下他举起的手。


    并不相信,可情人之间,不是原则性的问题,还装糊涂还是必要的。


    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莫潜取心里最慌。


    细问了周围的人,才发现之前对莫之阳并不好,按照他那有仇必报的性子,肯定是要一一讨回来的。


    如今,那江锦艳的尸体,不才刚被抬出去吗?


    坐在书房的交椅上,莫潜取在思索如何才能把此事压下去,至少,不能祸累其他莫家人。


    “家主,家主!”


    苦恼时,书房门外吵闹起来,莫潜取一抬头,就看到那女人踉跄的跑进来,哭得梨花带雨,若是以前,必定得好好安慰,可如今,哪里有心事。


    眉头一皱,呵斥,“你来做什么?”


    “家主,我妹妹被人勒死了,你一定要为他做主啊!”江锦玲哭得娇媚,眼泪点缀在小巧的脸上,十分惹人怜爱。


    可现在,哪里有时间观赏,莫潜取一拍书案站起来,“你妹妹得罪了什么人你知不知道?还敢来此叫嚣,来人,把她也给我关进地牢,烦得慌!”


    “家主!”江锦玲抬头,桃花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还愣着干什么?拖出去!”莫潜取随手抄起手边的砚台,狠狠往地上砸,墨水四溅在青石板上。


    一个娇柔女子,就这样被拖拽出去,莫潜取并不放在心上,坐回交椅,长舒口气,又似想起什么,“阿珠还有乾生,与莫之阳交好,甚至还救过他,对啊,怎么没想到!”


    若是有二人出面,必定能保住自己和莫家。不过,三日后,浩天宗的人就要过来,需得抓紧才是。


    站起身来,快步出屋子。


    “师尊,你到底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莫之阳坐在床边,手里捧着那个小锦囊,里面的果子,怎么都吃不完。


    韩靖白蹲着给他穿鞋子,随口应道,“小东西,要是喜欢就收着。”


    小东西?


    空间法宝,可是只有三大宗门才有的东西,而且还是内院弟子才有资格得到,他居然说是小东西。


    “那我要天上的星星,也是小东西吗?”莫之阳把玩着手里的果子,漫不经心的问。


    韩靖白为他穿好鞋子,站起身来,“当然给,小徒儿要什么,师尊都给。”


    两个人正说着话呢,院门外多了一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娇俏少女,手上还捧着一只烧鸡,探头探脑,“阿阳,阿阳?”


    听见外头的声音,莫之阳忙推开要抱住自己的师尊,“阿珠!”小跑出去。


    被推开时,韩靖白脸上的笑意便不在,看他小跑出去,满目欢喜,垂下眼睑。


    “阿珠!”


    莫之阳一溜烟小跑出院门,见到她脸上的巴掌印,有点心疼,“你这还疼吗?”那时候要江锦艳死,也有替阿珠出气的成分。


    “不疼了。”阿珠怀里抱着一只烧鸡,“娘给我抹了药,还给我桂花糖吃,就不疼了。”说着,把烧鸡递过去,“阿阳,你看你最喜欢吃的。”


    “嗯。”莫之阳接过烧鸡。


    心里暗骂莫潜取那个嫖娼大户,阿珠分明就是他使唤来的,估计还是怕对他出手,所以才让阿珠过来。


    有所顾虑,才不会对莫家出手。


    “阿阳,我听说江锦艳死了,是怎么回事?”阿珠小心翼翼的问,左右看着,生怕被人听到。


    “我跟你说。”莫之阳凑到她耳边,“都是屋里的那个人做的,他好残忍,哐叽把江锦艳勒死。”


    “哇!”


    阿珠眼睛瞪得老大,刚发出声音,又赶紧捂住嘴巴,“真的吗?好可怕,那阿阳你要快跑。”


    “我跑不了,呜呜呜,我一跑他就把我逮住,抓回来。”莫之阳眼眶红红的,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拽拽他的袖子,阿珠小声询问,“他,他会打你吗?”


    莫之阳露出一副苦大深仇的表情,“会,一整晚的打,打得可厉害了,啪啪啪的打!”


    “啊!”阿珠吓得小脸皱成一团,紧紧攥住他的袖子,“我,我去找乾生哥哥救你,阿阳!”说着,拉着人就要走。


    “哈哈哈,没事。”莫之阳见玩笑开大了,赶紧拽住她,“没事没事,他是我师尊,我拜他为师,肯定要受点苦才能修炼。”


    虽然不知何意,可阿珠觉得,他做肯定有道理,“那你要是被他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去找乾生哥哥,让他帮你。”


    看着院外两人互拽袖子,韩靖白的眼神,一点点冷硬下来,可在小徒儿转头时,又冁然一笑,冰都藏在眼底。


    自从傍上大佬,莫之阳觉得日子也还是那样,就只有一点,厨房的吃食,可以随便拿,大摇大摆的揣起烤鸡就走。


    “两位,我儿正在闭关,明日便出关,我带两位去看看?”莫潜取再次见到浩天宗的人,难掩激动,手藏在袖子里,微微颤抖。


    “嗯。”为首的男子,微微点头, 不卑不亢。


    莫之阳揣着烤鸡,从厨房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莫潜取带着两个白衣男子朝这边过来。


    想都不想转身就要走开。


    “站住!”


    身后一声呵,莫之阳下意识停下脚步,一转头就看到男人踏风到了跟前。


    下意识护住手上烧鸡,“你想吃鸡…吧?”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七)


    男人不回答,目光一直在他身上探索,上上下下打量遍之后,神色一凛,朝后退一小步,恭恭敬敬的鞠一躬,“打扰。”


    “咦?”他是第一个对自己那么客气的人,莫之阳微微点头,“不打扰。”转身就跑,也不知他葫芦卖的什么药。


    男人眼看他消失在竹林小径,眉头未敢松开,反而对着背影,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那两人也随后跟上,小师弟不懂,“二师兄,那少年是谁?”


    “那少年是谁?”二师兄转而问莫潜取。


    莫潜取愣神,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拱手作答:“他是我莫家的旁支,最近也是风口浪尖的人物。”


    说到这里,眉头皱的越发紧。


    “何出此言?”二师兄不明,转而将视线放在小径尽头。


    “都是因为他,一管家被雷劈死,连着紫车家主,也被害死,各种异像,此人必定是魔物。”莫潜取叹气,本来是魔物,偏偏就得了尊上庇佑,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在府中嚣张。


    二师兄此时剑眉拧得越发紧,“细说。”


    莫潜取将连日来发生的事,细细说一遍。


    听完之后,二师兄眉头松开,叹口气,“果然如此。”


    “那他是不是魔物?”莫潜取追问。


    这话倒让二师兄笑出声来,“他不是魔物,他是凰命,身有仙气缭绕,是仙后的命格,得天地护佑,那些妄图冒犯他的人,被雷劫惩治,也是活该。”


    “仙后?”莫潜取怔住,这哪里来的什么仙后,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会不会搞错了,就他?”


    若论样貌,比他漂亮的一抓一大把,要论脾性,这个人小肚鸡肠,又心狠手辣,要论修为,他就是个废物。


    这样的人,有仙后的命格,这不是开玩笑呢嘛。


    “放肆,我二师兄占卜天象,向来算无遗策,轮得到你来质疑。”小师弟呵住莫潜取,并没有因为他的年纪,而有半分的善待。


    二师兄伸手按住小师弟的手,止住他要说的话,“他是仙后的命格,于我看来确实如此,信或不信皆在个人,不必强求。”


    “那您的意思是,只要谁娶了他,就有能成为仙帝?”莫潜取问这话时,嘴唇难以抑制的颤抖。


    “相辅相成之用,若说娶他必定能成为仙帝,那不好说,但是他嫁的必定是仙帝。”二师兄说着,垂下眼睑。


    心中暗自思量:必定得带他回浩天宗,若是宗内能出个仙帝,那万仙来贺,无上荣光。


    若是莫家出个仙帝,那莫说是人界,就说是天界,也是无人敢欺,说不定还能蹭几个仙位。


    二师兄仰头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你这莫家,有块福地。”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尊上的地方,莫潜取知道,当初他来,就钦定这个院子要休憩。


    他们的小九九,莫之阳不知道,抱着烤鸡回到小破院,就看到师尊光着脚丫子站在门口,快步小跑过去,“师尊!”


    “小徒儿。”韩靖白喜欢他快步小跑过来的动作,就好像彼此都被珍视,迈过门槛,看到他手里的烤鸡,“这是,那日的少女给你送来的?”


    莫之阳知道他不爱这些油腻的东西,就把烧鸡藏在身后,“师尊莫气,我去外头吃完再回来。”


    “谁叫你出去的?”韩靖白拉住他,吃了其他女子给的东西,还想去找他不成?心里不悦,“并非不喜欢,进屋吧。”


    莫乾生应付完两位浩天宗的弟子后,就被父亲拖到书房,关起门来。


    “父亲,您为何这般焦急?”莫乾生坐在鼓凳上,看父亲来回踱步,站起来,“若是有什么事,父亲大可直言。”


    走过去,又把人按回凳子上,莫潜取单手拍着儿子的肩膀,“乾生,你可是莫家最有出息的孩子,此事你一定要听我说。”


    “父亲请说。”被他这样,搞得莫乾生也正襟危坐起来。


    莫潜取叹口气,“你娶了莫之阳吧。”


    “什么?”


    看到儿子这般惊讶,莫潜取就知道,此事对他来说是强人所难,“为父知道,此事对你来说勉强,可你知道吗?浩天宗来的那一位,说莫之阳是仙后的命格,谁若是娶了他,那就是仙帝了!”


    其实,也想过自己娶,只是一来不喜欢男子,二来又不是那块料,可乾生不同,他是有天赋的。


    看他呆滞,没反应过来,莫潜取继续游说,“咱们莫家,出个仙帝,那可是无上荣光,乾生你”


    话还没说完,莫乾生猛地站起身来,“我,我这就去跟他说。”迈开步子走门前,双手按在门框上,突然蔫儿了,“之阳不肯嫁我怎么办?”


    想起此前他的态度,这样生分阶级分明。


    “不管他愿不愿意,你都要娶他,那浩天宗的人想必不会撒谎,若他真是仙后的命格,你娶他大有裨益。”


    屋里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外边那个端茶水的小厮耳朵里,小厮屏息悄悄退下。


    莫之阳吃饱喝足,烤鸡只剩下骨架,接过师尊递过来的茶水,“真好吃。”


    “你上辈子必定是一只小狐狸,不然怎么那么爱吃鸡。”韩靖白拿着帕子,为他擦嘴,要不是不喜欢油腻,肯定亲上去。


    不知道他想什么,莫之阳把扬起下巴,把脸凑过去,“是啊,小狐狸,师尊是什么?大狐狸吗?”


    小徒儿这副秀色可餐的模样,还管什么油腻。


    韩靖白突然俯身,凑过去含住他的唇瓣,用舌尖轻轻舔过唇,在探进去厮磨戏耍。


    “唔~”莫之阳被亲红了脸,水润的大眼睛瞪他一下,“师尊太不知羞。”


    “这还不得怪小徒儿吗?这样可爱。”韩靖白低头,看到桌子上的骨头,一挥袖子,骨头就不见了,收拾都不用。


    此时此刻的莫乾生,低头走着路,路过石拱桥突然站定,探头朝下看,秋水在桥底下溜过去。


    悄无声息的带走落叶,却没能把愁绪一同带走。


    初次见之阳,是阿珠落水,他奋不顾身的跳下桥把人救上来,那时候才认识的之阳,后来一次次与他接触。


    他虽是旁支,可性子善良,而且有韧劲儿,做什么都努力做到底。


    这一次,父亲说要娶他,心里欢喜,可他真的同意吗?这是莫乾生纠结的,“罢了,去问问,若是他真的也对自己有意呢?”


    “说不定,他对自己有意呢?”莫乾生深吸一口气,转头迈大步朝前走。


    子车家的白灯笼还没撤下,子车廉气定神闲的坐在大堂的椅子上品茶,“有什么消息?”


    小厮两步上前,凑到家主耳边呢喃几句。


    子车廉眉头一皱,“当真?”


    “是,来报的人亲耳听到的,说谁娶了他,就能成仙帝。”这话说来蹊跷也荒唐,可探子也不敢不来报。


    “备厚礼,去莫家。”子车廉放下手上的茶盏,站起身来。


    莫乾生满心欢喜的来到小破院门前,低头整理好身上的衣裳,迈步进去,“之阳,之阳你可在?”


    “嗯?”莫之阳洗干净手,听到外头有人叫自己,探头去看,居然是莫乾生,“有事吗?乾生少爷。”


    “之阳。”莫乾生见到他,快步朝人走过去,“你你用膳了吗?”该死的,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这家伙,不应该去浩天宗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莫之阳迈出门槛,站在门前,“有事?”


    “我,我想娶你!”


    这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的,此时莫乾生哽住脖子,双手紧握成拳藏在袖子下,终于说出这句话。


    屋里的韩靖白,正坐着喝茶,被这一吼惊得手一抖,差点把茶水都洒出来,脸黑下来,把手上茶盏放下。


    站起身:哪个人这样大的胆子!


    “你,今天出门吃药了吗?”莫之阳小脸皱起来,没有此前的恭敬和应付,“还是吃太多了?”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


    莫乾生皱起眉来,“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想娶你,之阳!”


    “娶谁?咳咳—”


    韩靖白从屋里走出来,赤着脚踏在略沾灰的青石板上,半倚着门,颇柔弱之态,“徒儿,是谁要娶你?”


    “师尊?”莫之阳一转头,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忙快步过去,将人扶着,“师尊,你怎么了?”


    “咳咳—”韩靖白整个人都靠在小徒儿身上,“方才听到有人要娶你,气急攻心,咳咳—”


    “这位是?”他的身形好熟悉,莫乾生好久才反应过来,“你是他表兄?”


    看,撒的谎还是要圆的,莫之阳尬笑,“是表兄,也是师尊。”


    莫乾生似懂非懂,拱手作揖,“表兄好。”


    “咳咳—”韩靖白用咳嗽声打断他的请安,谁是你表兄,“小徒儿,他又是谁?”


    “他是乾生少爷。”莫之阳感受到肩膀越来越重的力道,仿佛在提醒什么。


    莫乾生不知他们的关系,拱手道:“表兄,你既是之阳的师尊,那就是长辈,我也直说,我想娶之阳,护他一生一世,必定不会叫他受委屈,我莫乾生对仙帝起誓!”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八、十九)


    你对着我发誓,要娶我老婆?这是在挑衅吗?


    韩靖白心里一团火烧起来,故意朝着小徒儿身上一歪,“小徒儿咳咳,他说的可是真的?你要嫁给他?”


    “不是,你听我解释!”莫之阳肩膀被压得斜了,这家伙是要人老命啊!


    可惜,莫乾生不知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信誓旦旦,“表兄且放心,若我与之阳成亲,必定像孝顺长辈那般孝顺你,为你搜寻好药,治你的顽疾。”


    我看你脑子才有顽疾。


    “咳咳—”韩靖白这一次,是真的被气咳嗽,好容易稳定平复下来,“徒儿,你?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不是,我没有啊!”这家伙,能不能不要再说了,莫之阳给他递眼色。


    但这动作,在莫乾生心目中,就成了挤眉弄眼,跨步上台阶,“之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眼睛不适。”


    得,不能指望直男看懂眼神。


    “乾生少爷,我确实不想嫁给你,而且,我不喜欢你,叫你一声乾生少爷,也是因着我们的关系,成亲大可不必。”


    莫之阳说完这段话,肩膀上的力道总算卸下去不少,嘤嘤嘤,刚刚好可怕。


    “可是我做的不够好,以至于让你对我并无好感?”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莫乾生还是不甘心。


    “与你所作所为无关,不喜欢一个人,他把月亮给我摘下来,我都嫌硌手。”莫之阳说完,保命似夸一句,“我若喜欢,他哪怕给我个果子,我都觉得是星星。”


    韩靖白心里舒坦不少,“咳咳—看来,我小徒儿,并不喜欢你呢。”


    “啊?”莫乾生垂下眸,“其实我早就料到,可怎么都想来试试。”


    他的意思,莫之阳很明白,摆摆手,“我看你,还是努力修炼,乖乖的吧,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不定就能飞升呢?”


    飞升?


    韩靖白嘴角扯出一个弧度,让他在眼皮子底下飞升?怎么可能,让他到天上,还跟自己抢媳妇吗?


    打发人走,莫之阳松口气,把门关上之后,一转头就看到师尊伏在床上,“师尊?”要死了要死了,这个男人要吃醋了。


    “咳咳—没想到,小徒儿居然背着我在外头沾花惹草,我咳咳—”韩靖白似乎是气的,话说一半,就开始咳嗽。


    啊这?


    莫之阳快步走过去,蹲在脚踏上,“师尊,不是这样的,我哪里知道他脑子就突然瓦特,说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真的跟我没关系。”


    “人家都要娶你,都要好好孝顺我了,还说没关系?”韩靖白趴在床铺上,说话神情,活脱脱一副藏糠之妻的模样,“你说,为何如此?”


    跟我玩花样?


    莫之阳站起身来,也不理他作妖,走到厅上鼓凳坐下,“我爱怎么样怎么样咯,你这样很烦。”


    对付绿茶,用直男的方式最好。


    嗯?韩靖白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发展方向,撑着坐起来,看他居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坐着,“所以,小徒儿后悔,要嫁给他了?”


    “我是不想嫁,但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莫之阳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倒上杯茶,“师尊要是真的觉得我嫁,那我就嫁咯。”


    韩靖白猛地站起身来,“你敢!”要是他肯嫁,把莫家都屠了。


    “敢不敢还不是师尊一句话的事儿?”莫之阳端着茶水走过来,看韩靖白气得惨白的脸色浮起红晕。


    愣是没忍住笑出声来,把茶水递给他,“师尊,喝口茶消消气。”


    韩靖白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但这好茶,消不了心中怒火。


    莫之阳何尝不知,迈开腿跨坐到他腿上,伸出手解开腰间衣带,“师尊,小徒儿只嫁给师尊,好不好?”凑到耳边的呢喃,字字缱卷。


    哄男人嘛,都是那几招。


    瞬间被安抚,韩靖白一手搂着他的腰,右手抬起他下巴,“那极好,成亲之后,便随我回去。”


    反正镇妖泉,已经安置好,也该带徒儿回去了。


    “回去?回去哪里?”莫之阳手上动作停下。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天旋地转,直接被他反压在床上,双腿忍不住圈住他的腰,“嗯?”


    韩靖白:“我带你去摘星星,想去哪里都行。”


    反正是不能在待在这里,否则全世界都在惦记自己媳妇可还行。


    大堂,莫潜取看着面前这一箱箱的礼物,皮笑肉不笑的端起茶盏,“子车家主,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个礼罢了。”子车廉长相俊美,此时一件交领墨绿色锦袍,腰间系着白色衣带,“我想见一见莫之阳,莫公子。”


    莫潜取不傻,大约猜到应该是走漏风声,否则这家伙不会戴孝上门求见。


    “之阳他,正在和乾生商议婚事呢,他们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莫潜取将茶盏放下,又装作想起什么,“届时再下帖子。”


    这些年,子车廉对莫家的事情,了如指掌,这话是真是假,当然分辩得出来,“我怎么记得,莫公子从头到尾只是下人呢?”


    “下人也是我莫家的人,手伸的这样长,又是什么意思?”城中三大家族,皆为利往,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莫家一飞冲天。


    子车廉比他沉得住气,慢悠悠用茶杯撇开浮沫,“只是见见,不必如此。”


    “见也是由我说了算吧。”莫潜取将茶盏重重放下,仓啷一声,茶盏瞬间碎成花,茶水流的满小桌都是。


    看他做好撕破脸的打算,子车廉慢吞吞站起来,“我敬您年长,便不说重话。”


    这样有底气,是因为知道,莫之阳在莫家过的不好,就是个下人,稍用计谋,把他招来子车家,又有何不可?


    滴答滴答


    茶水坠下的声音,将气氛点得剑拔弩张。


    “哦,都在?”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声音,把一触即发的氛围打破,两人齐齐望向门口。


    “尊上?”莫潜取站起身来,两步走过去行礼,“尊上,有何事?”


    韩靖白扫一眼堂上的礼物,轻轻一挥手,好几箱子的东西,就在面前消失,“我来确实有事。”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子车廉心里一惊,错开眼神不敢和他对视。


    “尊上请吩咐。”莫潜取哪里敢放肆。


    将目光收回,韩靖白环视周围一圈,“三日后,我要与小徒儿成亲,你布置布置,喜庆些。”


    “什么?!”莫潜取一怔。


    无视他的惊讶,韩靖白转身迈步要走。


    “尊上,您可知那莫之阳,日后是要嫁给谁的?”换做其他事情,莫潜取必定听话,可是这件事,关系莫家上下的荣耀。


    被叫住,韩靖白止住脚步,突然转回身,身上衣着也在转生的瞬间发生变化,头上的白色发带,此时变成白玉雕龙纹发冠。


    一声朴素的儒衫,也在白光褪下之后,变成白色锦袍,细看之下布料有暗纹,祥云浮动,头顶三花。


    头顶三花极其刺眼,子车廉和莫潜取根本不敢直视,甚至被威压按得只能跪下俯首称臣。


    “莫之阳要嫁的,只有本尊,也只能是本尊。”韩靖白一挥广袖,“喜庆些,听明白了吗?”


    莫潜取:“喏。”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仙帝看上他,他才是仙后的命格,只是仙帝看上他什么?


    等到人走出去,两个人才瘫倒在地上。


    “啧。”子车廉扶着椅子站起来,现在腿肚子还打颤,“原来如此。”


    秋夜用一条黑布,把大地蒙起来。


    人活着,居然没死?


    莫之阳看着床帐,想翻个身,可腰酸得很,就罢了,“好累啊。”


    “你活该。”系统嗤笑,之前还是他主动的。


    肚子饿得不行,莫之阳撑起胳膊坐起来,“这说的是人话嘛。”坐直起来,一扫屋内,空空如也。


    看来自己破布娃娃一个,睡完一提裤子就走。


    “我是代码又不是人。”系统说完,又觉得好像有点恶劣,真棒!


    “小徒儿怎么醒了?”


    韩靖白端着一个托盘出现在屋里,连带着屋里的蜡烛也亮起来,“来瞧瞧师尊给你带来什么好东西。”


    “不想看,疲惫!”莫之阳胳膊一软,又跌回床上,中间好一段时间,都被他逼着,单脚站立,只有手能抱住他,这样一场下来,身体吃不消。


    端着托盘走过去,韩靖白坐在床边,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你瞧瞧,这是你嫁我的喜服,喜欢吗?”


    喜服?


    莫之阳听到这两个字,才有气力重新坐起来,伸手掀开托盘的红布,乍看之下,是很普通的布料,但是仔细看,又觉得流光溢彩,好像彩霞织衣服里。


    “喜欢吗?”韩靖白空出一只手,替他撩开胸前的头发,“等成亲之后,就随我回去。”


    也不是第一次,莫之阳摸着手上布料,“带我去摘星星。”


    他的身份,只有两位知道,莫潜取哪里还敢怠慢,赶紧叫人着手布置,莫乾生也讶异,之阳突然嫁给他表兄。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赶紧去找父亲却被拒之门外,只好去拜托阿珠,求她去问问之阳,他是不是被逼的。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十九)


    如果是被逼,那拼死也要带他走。


    阿珠接了话,满心欢喜的去小破院找阿阳,就在院门口,也不敢进去,“阿阳,阿阳你在吗?”


    刚叫两声,就看到阿阳跑出来。


    “阿珠!”莫之阳拉着她坐到台阶上说话,“你怎么来了?”


    阿珠撑着下巴,噘着嘴,有些不高兴,“我听说你要成亲了。”


    很用力的点头,莫之阳笑得眉眼弯弯,“嗯,要和他成亲了。”喜悦,从眉角眼梢离流露出来。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被逼的,阿珠觉得不该问,于是掏出准备好的贺礼,“喏,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真好看。”接过来,莫之阳就着阳光欣赏,是一条红绳,穿着一个玉珠子,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心意极好。


    被他夸奖,阿珠骄傲,“那可不,我学了一个晚上的。”将红绳从他手上拿过来,“我给你戴上。”


    韩靖白在门口,冷眼瞧着一男一女的背影坐在台阶上,嬉笑声传到耳朵里,好像有刺,刺得心里不舒服。


    哪怕知道他们之间并无情爱之意,可还是不舒服。


    按照要求,莫家里里外外都挂上红灯笼和红绸红花,贴上喜字,奴才的腰带也都变成喜庆的红色。


    只是布置归布置,没有宴请一个宾客,甚至连莫家的人都没有资格参加这一场婚礼。


    “说是婚礼,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莫之阳换上喜服,坐在小破院的床上等人来接,有点奇怪,按理说现在应该大摆宴席,吹吹打打才是。


    系统调侃:“哎呀,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结婚,毕竟老夫老妻,没什么激情。”


    “呵,你可闭嘴吧!”莫之阳白了他一眼,复而叹口气,“说不定真的是这样,老夫老妻,没激情。”


    他一认真,系统反而紧张起来,“喂喂喂,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我作为多场床戏的见证人,觉得你们激情过剩。”


    “莫公子!”


    一位身着红衣的老者进来,头发花白,长长的胡须也花白,“莫公子。”手里攥着一条红线。


    莫之阳坐起来,看来人面生得很,“您是?”


    “老朽是主婚的,请!”老者说着,将手上的红线递上去,“新郎官在等了。”


    伸出手,莫之阳犹疑的抬头看了眼慈祥的老者,生怕有诈,但一条红线,理应不会有大问题,接过红线。


    那红线一到手里,马上发出红光,莫之阳吓一跳,“这?”话刚说完,红线就动了,好像在指引什么。


    “红线是缘分,莫公子的缘定之人,在线的那头。”老者说着,朝后退一步,“请。”


    莫之阳稳下心神,放心跟着红线的指引,走到门口,就看到韩靖白一身红衣站在院中间,手里果然牵着红线。


    “阳阳,过来。”韩靖白将红线绕在手腕,一圈一圈,随着红线被收回,也把人拉到身边。


    攥紧红线,认命般朝他走过去,下台阶到他面前,歪头一笑,“师尊。”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好看。


    “我的阳阳,不能再叫师尊了。”韩靖白将红线,在他的手腕也绕上好几圈,打上个死结,“要叫夫君。”


    陡然被两个字羞红了脸,莫之阳摇摇头,“有点别扭。”


    见他不乐意,韩靖白也不勉强,红线被绑好后,就不见了。


    莫之阳吓一跳,“咦?”


    “红线没断,也没有消失,变成羁绊,你我结为道侣了。”韩靖白捧着他的脸,俯身在眉心落下一吻。


    一道红光闪过,莫之阳眉心多了一个花钿,和韩靖白眉心的如出一辙。


    天上突然集结厚厚的一层雷云,电光藏在云里,压得越来越低。


    “卧槽?大喜的日子,别搞我吧!”莫之阳抬头看着越来越低的雷云,可见里头的雷还是紫色的,这一个下来,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韩靖白将人搂入怀里,“莫怕。”说完抬头,足见轻点朝着云飞升上去。


    老者看仙帝抱着仙后扎进紫金雷云里,跪地叩拜,“恭贺仙帝,恭迎仙后。”说完化为一道白光,朝天上飞去。


    这一头进去,炸鸡都有可能。


    莫之阳紧紧闭着眼睛,死死抱住他,等待那一个酥脆的紫金雷,可是等了许久都没等到,试探性睁开眼睛。


    奇怪的是,那雷云虽然汹涌,可都被排开,没有沾身,而且越飞越高,看向高处,有隐隐白光。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卧槽,这怎么回事?”莫之阳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任务就完成了,难不成双修真的有效果?


    众仙都聚集在天门前,个个翘首以盼,都听说仙帝今日大婚,与仙后一同回仙界,那可是大喜事啊。


    “哎哎,你们看!是仙帝!”


    其中一个神仙,看到远处两道红光直直的飞上来,破开雷云和银河星辰,朝仙界飞过来,一时间开始整理衣裳。


    跪下行礼,“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可那红光,却直直越过天门和众仙,朝后边的仙宫飞去,一时间大家都傻了,站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老者随后到天门,看到众仙都在,笑着抚须,“怎么了?”


    “月老,我们可是做错什么,让仙帝仙后不欢喜,怎么就直接走了?”九曜星君拉着月老。


    噗嗤一声笑出来,月老摇摇头道,“这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明白了,今日是仙帝大婚,洞房花烛夜啊!”众仙了然,笑出声来。


    莫之阳被丢到床上,看着周围奢华精致的宫殿,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啊这?”


    “阳阳怎么了?”韩靖白一摆手,殿内白纱帐瞬间变成大红色,喜庆的很,脱鞋上床,“不高兴?”


    眼前的人还是他,莫之阳跪坐着,“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夫君,也是仙帝。”韩靖白说着,迫不及待的伸出手,解开他头上的发带,一头青丝卸下。


    黑红对比,十分诱人。


    “你是仙帝?”拍掉他企图解开腰带的手,莫之阳眯着眼睛瞪他,“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小破院里?”


    “镇妖泉有异动,我分出一缕神识镇压,伤了根基,就在莫家那院子调养,结果就送上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徒儿。”韩靖白说着,看他在思索,手疾眼快的扯开衣带。


    我的妈呀,莫之阳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觉得他顶多是个散仙,没想到居然是仙帝。


    那自己跟他结为道侣,户口也迁到仙界,所以成仙,完成任务!


    妈耶,任务还能这样的吗?


    看他还在思考,韩靖白解开他的外袍,然后是里衣。


    胸口一凉,莫之阳低头浑身都被剥光,跪坐在一堆红衣里,“卧槽,什么时候的事儿?”


    “阳阳,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韩靖白一抬手,大床的床帐自动落下。


    “唔~你别咬啊~”


    半个时辰后。


    “阳阳,你再咬那么紧,忍不住怎么办?”


    “那就是你阳痿!”“噢,是吗?”


    “我错了!”


    有时候,认错是没有用的,莫之阳深切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以至于到现在都懒得起。


    韩靖白撩开帐子,“阳阳,今日众仙参拜,该起了。”见他被红色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小脸,万分可爱。


    “参拜?参拜什么?”莫之阳往被子里缩,“好累,不想起。”


    “你如今,已为仙后,自然要受众仙参拜。”韩靖白弯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让人坐在自己怀里,“乖乖的。”


    侍奉的仙娥,赶紧端着衣裳跪到床边,托盘高高举过头顶。


    韩靖白一件一件,仔细的把衣裳给穿好,“给你梳头。”抱起人到镜子前,把人放到椅子上,“这三界,也就你能让我这样。”


    “那你可以不这样啊。”莫之阳得了便宜还买乖,镜子里看到他浅笑的模样,“我可没叫你这样。”


    众位仙娥心一惊,吓得头不敢抬起来,更让人惊讶的是仙帝的态度。


    韩靖白亲手为他梳头,仔细得很,“是是是,是我恬不知耻。”


    仙娥看着仙帝,抱着人穿衣洗漱,梳头戴冠,只觉得,这哪里是娶了仙后,根本就是有儿子。


    两人换好衣裳,都是同白色锦袍,祥云暗纹,同色鞋履,只不过韩靖白头戴的是九珠金丝发冠,莫之阳则是七珠。


    同乘轿辇,十六个抬轿,前面二十七位仙娥开道,后边隔着得有三十多个,这样大的阵仗,莫之阳有点激动,往他身边挪挪。


    察觉到阳阳的情绪,韩靖白握住他的手,“一切有我。”


    “嗯。”手心传来的温度,稍稍安抚住莫之阳情绪。


    下轿辇,莫之阳死死攥住他的手,站在殿门口,能看到里面乌泱泱的神仙,以前骗骗人,现在连神仙也能骗,有点小激动。


    “恭喜仙帝,恭迎仙后!”


    迎着震耳欲聋的请安声,莫之阳仰首挺胸,迈步进去。


    他们吹你是仙帝耶,笑死我了!(二十)


    大殿之中,只看到一排排的头,一个个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这群神仙,高高在上的神仙,此时居然匍匐在我脚下,莫之阳攥紧身旁人的手:做一群人的爹,真爽!


    “怎么了?”韩靖白的手被攥得生疼,微微低头问他,“不习惯?”


    莫之阳摇摇头,踮起脚亲了他一下,然后歪头一笑,也不说话。


    被他撩的心念一动,韩靖白握住他的手,拉着人走上台阶,就坐在高高的宝座上。


    莫之阳就坐在他身边,动作有点拘谨。


    “起!”随着韩靖白一声令下,底下的那群脑袋,终于有了动作,撩起袍子站起身来,却依旧没有一个人敢直视上位者。


    虽然没有人直视,可莫之阳还是装模作样拘谨坐着。


    “三界四海听令,莫之阳乃我之妻,三界仙后,见他要比见我还要恭敬,明白?”韩靖白心潮澎湃。


    向三界宣布他是我的,比起当初成为仙帝时,还要高兴。


    “喏!”


    声音震耳欲聋,莫之阳稍抬起下巴,扫视下面的神仙:妈的,走后门可真爽,除了费点腰,没啥缺点。


    说是参拜,那群人根本不敢抬头看一样,三跪九叩之后,就大摇大摆的离开。


    回到寝殿,莫之阳扑到床上,被子刚要拉起来,就被人从床上拽起来,“我好困,让我睡一下嘛。”


    “把身上衣裳脱了,否则不舒服。”我抱着也不舒服,后一句韩靖白没说,将他全身上下剥的只剩下里衣,发冠也取下来,塞回床上。


    爬上床,把人搂在怀里,“阳阳睡吧。”


    这一觉醒过来,人就不见,打着哈切爬起来。


    殿内守着的仙娥听到响动,立即走到床边,跪下,“仙后。”


    “嗯?”莫之阳被吓一跳,正要下床的脚停住,看她要来帮忙穿鞋,这才把脚踩下去,“仙帝呢?”


    “不知。”仙娥恭敬的穿好鞋子,躬身退下。


    莫之阳下床,随手捞起一件外袍,披上起身去找人。


    这宫殿太大了,出了殿门,左右两边都是走廊,往左边走,路过长廊就看到一个花园,心里好奇:还没见过仙界的园子。


    走到月亮门前,往里探头一看,这院子里都是果树,上面挂有果子,正是之前韩靖白给的那种。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里摘的。”莫之阳跨过门槛进去,走到一棵树下,果子结很多,把枝丫压低。


    一抬头,就好像能够到,莫之阳抬手才发现有点距离。


    “矮子,跳起来试试!”系统嘲笑。


    “淦!”莫之阳半蹲下来,正打算蓄力一跃,身后一道蓝光打过来,正好击中背部,整个人都被打翻,直直朝着树干撞去。


    树被撞得轻颤,树叶沙沙的,好像在呻吟。


    弋江两步上前,“何人,竟敢擅闯此处!”抬头一看仙果没少,这才放心,目光下移,地上躺着的人,“你好大的胆子!”


    “我也觉得我好大的胆子。”莫之阳坐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所以,你谁是?”


    这个人面生,从未见过,弋江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哪个新来的小仙,“我是这里的看守,这仙果只有仙帝可享用,我念你不知,快些回去。”


    “哦。”莫之阳反手揉着背,很识趣的打算离开,刚走一步,突然顿住,“那,仙帝的老婆,能不能吃?”


    弋江将目光落在他眉心的花钿上,有点眼熟。


    韩靖白回来,发现人不在,这才出来寻,老远就听到园子那头的说话声,快步走过去,“阳阳。”


    “有!”听见声音,莫之阳赶紧跑出去,一个飞扑撞进他怀里,“你去哪里了?”


    “有些事情处理。”韩靖白抱着他,一低头看到身上的草屑,捻下一段,“想吃果子?”


    莫之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嗯,可是太高,摘不到。”


    握住他的手,韩靖白牵着人迈过门槛,“这果园有个看守的小仙,你吩咐他摘便好,不需你亲自动手。”


    “参见仙帝,参见仙后。”弋江跪伏在地上,心里发怵:方才冒犯仙后,只怕不能善了。


    可莫之阳并不打算追究,拉着他的手跑到刚刚摘不到的那根树枝下,“你抱我起来,我想亲手摘。”


    韩靖白蹲下来,“好好好。”抱住他的大腿,直起身子。


    “摘到了!”莫之阳一把揪住那树枝,另一只手把树枝上的果子扯下来,等手上拿不下,才作罢,“好了。”


    “回去吧。”韩靖白把人放下,看他手上三四个果子,摇头,“你就是摘个趣儿。”


    莫之阳把果子捧着,挑眉,“是啊,怎么着?”说着,一垫脚把果子往他嘴里一塞,“走吧。”


    “恭送仙帝、仙后。”弋江送走两人,额头一层细密的冷汗,还好仙后不计较,否则自己哪里还有命。


    这仙界,只有昼夜,没有四时,莫之阳忘乎所以。


    盘腿坐在床上,翻着他给自己找来的画本,不得不为戏子和书生的绝美爱情感动,“呜呜呜,系统你看,他们好难。”


    这一次,系统没有附和,反而说:“莫乾生出事了,剧情已经到他被陷害的点了。”


    “嗯?”莫之阳一怔,才反应过来莫乾生是谁,数数日子又觉得不对,“可是,这才几天过去?”


    系统被气死,“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忘了这一茬啊?”


    合上话本,莫之阳开始思索,几秒钟的时间做好决定,从床上下来,挥开想给帮忙穿鞋的仙娥,拖沓鞋子往外跑。


    韩靖白回来,发现屋内空空如也,“仙后呢?”


    “禀仙帝,仙后匆匆出去有一盏茶的时间,未归。”仙娥福身回道。


    没工夫和他打招呼,莫之阳匆匆下凡,下界已然深夜,脚尖轻盈点地,一跃到了福仙居的院墙上,可整个福仙居冷清得很。


    “按剧情,不应该送回来了吗?”莫之阳正想从院墙上下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少女,提一个纸灯笼,朝这里快步过来。


    亲眼看着那少女推开一间屋子,屋内灯光亮起来。


    莫之阳从院墙上下来,悄无声息的靠近屋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反应过来:是阿珠!


    “乾生哥哥,你还好吗?”阿珠端着烛台过去。


    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嘴唇发青,连说话都不利索,“阿珠,你回去吧,别被我拖累。”


    看到他这样,阿珠心疼的不行,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乾生哥哥,这是我带来的糕点,你吃些,恢复恢复。”


    将屋里的话听的清清楚楚,莫之阳摇摇头,这莫家上下,势利眼,欺软怕硬真的是遗传,小心推开门。


    “谁?”吱呀一声,阿珠还以为又是那些哥哥来找事,张开双手,护崽子一样。


    莫之阳迈步进屋,“是我。”举着手上的夜明珠。


    望着面前的华服男人,阿珠怔神好久,嘴唇颤抖呢喃出一个名字,“阿阳,是阿阳!”


    “是我啊。” 莫之阳把夜明珠收起来,返身关上门,走过去,“阿珠,你不是把我忘了吧?”


    阿珠眼睛染上雾气,“你!”难以置信他居然回来了,整整四年。


    “嘘,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莫之阳绕过阿珠,看床上的人,果然是经脉被毁,从一个锦囊掏出仙果,“吃下吧。”塞到嘴边。


    莫乾生看着面前熟悉的脸,缓缓张开嘴,把果子吃下,“你,你去了哪里?”


    “阿阳!”阿珠眼泪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掉下来,“阿阳你救救乾生哥哥吧,自从半年前他被送回来,府里所有人都欺负他,父亲都不管。”


    没想到莫潜取对儿子也是这样,莫之阳拍拍阿珠的肩膀,“别担心,我给他吃了仙果,洗精伐髓,重塑筋骨,他会好起来的。”


    “给我吃了什么?”莫乾生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咽喉开始,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起初会难受,捱过去就好。”莫之阳说着,牵起阿珠,“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我们出去等。”


    把门关上,两个人坐在台阶上。


    “你成亲那天一直在打雷,劈死好几个仆役,然后你就消失了,整整四年,你去了哪里?”阿珠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松开。


    四年啊。


    莫之阳没想到居然那么久,“我和他回仙界,你过的怎么样?”


    “还好,只是乾生哥哥半年前被送回来,那些哥哥都欺负他,我也只敢偷偷的晚上过来。”说到这里,阿珠眼泪再掉下来。


    看她哭,莫之阳叹口气,“你别担心。”当初他救过自己,如今还一个人情,两不相欠。


    阿珠哭得眼睛酸涩,抱着膝盖靠在阿阳身边睡过去。


    屋里没有传来一丝声音,莫之阳不知道什么情况,可又不敢擅自打搅,避开他狼狈的样子,也是尊重。


    莫之阳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阿珠睡在身边还没醒,屋里头也不知怎么样了,正想站起来。


    一个男人出现,指着两个人,嘲弄,“你们快来看啊,这废物居然还有两条狗看门。”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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